谢宴清拿起苹果看了看,当年他把要给陆南森的苹果送给了她,陆南森还郁闷了好几天。
晚上,季莞尔写了辞职信,在上班时交给了郎玥。郎玥没阻拦,让她这几天和小希交接工作。
她的辞职申请很快被送到人事部那边,她觉得没这么简单,果然很快季思妍就通过微信找到了她。
【季思妍:莞尔,你上来我的办公室,我们谈一下吧】
季莞尔早就做好准备,乘电梯上了顶楼。
很快她就到了季思妍办公室,季思妍的秘书还在里面,她以总裁的口吻和她说道:“来了,坐吧。”
和秘书交代完工作,季思妍让秘书先出去,关好门。
她这才用正眼看季莞尔:“怎么突然想辞职了?”
“这份工作不适合我。”季莞尔说道,以前还顾着一点情分,现在已经没有顾忌了。
“你在工作里的表现挺好的,等你适应了我会提携你。”季思妍以为她是对职位不满意,先把她的心思稳下来,
“不是这个问题,是我不需要这份工作了,我想辞职。”她坚定地说道。
季思妍看她的眼神变得谨慎,她这段时间确实不一样了,还会反抗他们的安排。“可是这是我们家的产业,你确定要放弃,去外面寻找机会吗?”
“嗯。”季莞尔直视着季思妍的眼睛,点头。
季思妍嘴唇微动,连家族企业都留不住她,这是谢家给她的底气?她联姻的身份在那,季思妍不太想放她走,她很少回季家,这是他们唯一能留住她的地方。
关系不用亲密,但是必须得有。
“如果我不批准你离职呢?”
季莞尔知道她这是在试探她的底线, 但是她不会再退,“那我会寻求法律援助。”
一个月后离职审批不通过她就可以申请仲裁。
她去意已决,季思妍现在也不好拿捏她, 心里烦躁,话里保持体面, “那好吧, 你要是不喜欢我也不好勉强, 我让人事部那边走离职流程。”
“没什么事情我先出去了。”季莞尔说道,季思妍没有为难她,很难说不是因为谢家。
“嗯,有空回来吃个饭, 我和爸妈都很想你。”
这话客套的成分居多, 季莞尔也没太当回事,客气回道:“好。”
离职审批不需要太多时间, 接下来几天她做好工作交接, 就差不多能离开这里。想到这个,季莞尔一身轻松, 就像是小鸟逃出了牢笼, 等待她的是更广阔的天空。
回家后, 季莞尔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谢宴清, 想着还是得和他提一下, 说道:“我有事要和你说。”
“真巧, 我也有事和你说。”他走到她面前。
“那你先说吧。”
“你先。”谢宴清想先听她的。
“我提交了离职申请。”
“哦。”他没有半分意外,这是早晚的事。
季莞尔看他这副早就知道会这样的样子,突然有点不爽, 她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她把包放好, 在沙发上坐下来, “那你的事情是什么?”
“后天我生日,我的朋友想过来帮我庆生。”谢宴清成年后就不怎么喜欢过生日,这事他们这几年都有提,他都没答应,但是今年很特别。
这是在问她的意见,季莞尔说道:“好啊。”
谢宴清生日的那天下午,他的朋友上门,总共有六个,四男两女,季莞尔认识的有陆南森,霍泽,霍鸣以及他媳妇。
谢宴清给她介绍了剩下的两个,女的叫卓巧曼,和霍泽是青梅竹马,男的叫陈越,在读博士,是一名学霸。
有的人也是第一次见季莞尔,谢宴清给他们介绍她,他们都笑着和她打招呼,只有卓巧曼脸上没什么表情。
霍泽开玩笑地说道:“巧曼,你的脸怎么这么僵,不会背着我们去整容了吧?”
卓巧曼一直说自己有个明星梦,要不是怕疼不想在脸上动刀子,现在早就是娱乐圈巨星,这件事没少被身边人调侃。
“你才整容了呢,姐天生丽质。”她不屑地说道。
说实话她还真是很在意,以前是因为没有明星漂亮,现在看到谢宴清的妻子比她漂亮她也很嫉妒,明明是她先认识的他,结果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给截胡了。
他们都带了礼物,霍泽更是多带了一捧鲜花,美其名曰朋友之间也需要浪漫。
陆南森把礼物放在圣诞树下面的礼盒上,和原来的礼盒混在了一起,其他人纷纷效仿。
他们参观了谢宴清的新居,聊了会儿天,开始做晚饭。
季莞尔对这个拿手,霍泽为了泡妞专门学过,卓巧曼这段时间在苦练了烹饪技术,于是他们三个人在厨房里忙活。
卓巧曼刚学会做姜汁撞奶,想要在这里表现一下,说道:“我来做一道饭前甜品吧,姜汁撞奶怎样?宴清应该会喜欢吧?”
季莞尔还以为她是要给大家做,专门做给谢宴清他肯定是不喜欢的,她提醒道:“他不喜欢生姜的味道。”
“是吗?”卓巧曼呆住了,谢宴清基本不在他们面前提自己的口味偏好,上次谢宴清在她家做客,她还坐了一道姜汁炒鸡块,当时还以为是她做得不好,没想到是他不喜欢吃姜。
霍泽对这个还算了解,“他确实不喜欢吃姜。”
“那好吧。”卓巧曼放弃了,没有做姜汁撞奶的动力。
霍泽说道:“你可以做给我们吃。”
卓巧曼没兴趣,“又不是你的生日。”
晚饭过后是切蛋糕的环节,蛋糕是刚送上来的,两层的黑森林蛋糕。
霍泽把客厅的灯全关了,推着蛋糕进来,蛋糕上还插着几根蜡烛,火光在黑暗中格外耀眼。
唱完生日歌后是许愿的环节,谢宴清说道:“这种环节就可以省了吧,反正又不会成真。”
他觉得这是小孩子才玩的游戏。
霍泽说:“这当然不行,这可是最重要的环节,一年才有一次,不要嫌麻烦,快点吧。”
“就是,许完愿再吹蜡烛。”
谢宴清感觉他们话里有话,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他保持着警惕,闭着眼睛许了愿。
季莞尔站在她的旁边,微微抬头看着,他的五官在这种打光下也无可挑剔,薄唇微抿,看起来还是很认真。
所以他许的愿望会是什么呢?
许愿完毕,他睁开第一眼就往季莞尔那边看过去,季莞尔期许的眼神被他收进眼底,她紧张地移开了目光。
接着谢宴清低头,一口气把所有的蜡烛吹灭。
在黑暗把客厅笼罩的那一瞬间,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他们每次给朋友过生日都有蛋糕大战的习惯,长大后没有那么热衷了。然而有时候兴起还是会来一回,有的人还会带着上一场生日被人抹了满脸奶油的怨气,这次下定决心要报复回来。
比如霍泽,上次过生日差点给陆南森直接摁到蛋糕里面,虽然努力挣扎逃过一劫,但是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这次从蜡烛火光暗下来的那一刻就挖了一大坨奶油,往陆南森刚才所在的位置抹去。
陆南森估计是知道命中有此一劫,匆忙躲开。
霍泽的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眼前是啥也看不到,但是他抹了个空后直接抓住了陆南森的手,较量起来。
与此同时,卓巧曼也加入了战斗,她想看季莞尔这么好看是不是单纯靠化妆,想看她卸妆的样子,于是挖了块奶油往她脸上抹。
季莞尔站着的位置对着阳台,光线比较好,见到有东西往她这边伸过来,侧着身子躲。
谢宴清早就料到会这样,没看见有人要对她使坏,下意识护着她的脸,把她往怀里带。
卓巧曼的动作太突然,季莞尔受了惊吓,被谢宴清拉过去后面直往他的怀里躲,干脆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结果卓巧曼的奶油抹到了谢宴清手上,黏腻腻的感觉,让他很难受,但是季莞尔下意识的依赖对他很受用,鼻尖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青苹果的味道,甜而不腻。
霍泽扳回一局,给陆南森敷了个奶油面膜,才心满意足地去把灯打开。
战争平息之后,蛋糕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比狗啃过还夸张。
季莞尔看见光亮,从谢宴清的怀里出来,自己只有衣领沾了一点奶油,是谢宴清帮她挡住了。
她还没见过这么疯狂的场面,在季家过生日都是很正经的,佣人直接帮忙分成小块,哪会有这种盛况。
谢宴清举着沾着奶油的手,说道:“我去洗手。”
季莞尔看着身上不同程度沾了奶油的其他人,也不知道他们休战了没有,怕他们看她身上干净就往自己身上抹奶油,捏着只沾了一个指甲盖大小奶油的衣领,说道:“我……也去处理一下。”
其他人也稀稀拉拉去洗手间处理干净。
霍泽早就知道这个蛋糕要毁,准备了两个,把另一个打开,利索的切成了小块,分到盘子里,先给寿星谢宴清递了一块,谢宴清接过,很自然地传给了季莞尔。
季莞尔在众人的目光下,很不好意思地接了过来。
卓巧曼盯着季莞尔看,明明是商业联姻,也没有感情基础,他怎么就能对她这么好,像极了正在热恋期的小情侣。她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平衡,说道:“宴清刚才还挺护妻的嘛,都没让莞尔沾上奶油。”
唯一一点奶油只落在领子上。
除了她,所有人的皮肤上都挂了彩。
他的性子里有一股傲气,卓巧曼以为他会出来反驳一下。
然而谢宴清没觉得有什么,还应了一声,“嗯,应该的。”
霍泽调侃起来,“他这么有人情味的一面也只有这个时候能见到了,以前上学的时候,让他帮忙带饭,他硬是不肯带,让我饿了一个下午。”
谢宴清反驳:“你自己没长脚?”
这不就是顺便的事情吗,不过霍泽不好说,不然他又嫌自己麻烦。
季莞尔还以为这是很平常的事情,他一直对自己都挺照顾的,没想到在朋友面前这么有边界感,这倒是刷新了她的认知。
然而这种好可能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是传统意义上的家人。
卓巧曼默默生闷气,在别人打牌的时候在一旁喝酒,结果把自己给喝醉了。
晚上九点,陆南森他们玩了尽兴,要准备离开。
卓巧曼捧着红酒瓶子,口齿不清:“我好像有点醉了,揍不了了,棱在介里休息一晚嘛?”
谢宴清无情的那一面又展现出来了,他不习惯让人在家里过夜,“不可以,我让霍泽送你回去。”
霍泽过去拉她,她还躲了一下,“你们家不素有客房吗?”
“客房不住人。”谢宴清说。
季莞尔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客房已经被她当做摄影间了。
卓巧曼最终还是被霍泽送了回去,客厅的满地狼藉留着明天过来的家政阿姨收拾,谢宴清感觉身上还是有黏腻感,去洗澡了。
季莞尔从主卧的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她的礼物还没送出去,是一款名贵腕表,她挑了好久,听着浴室里面的水声,她又把它塞了回去。
她打开阳台的门,站在那里看风景,冷风抚过她的脸,让她清醒少许。
眼前的夜景很迷人,她的心思却不在上面,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但是又不信任她。
现在连她都矛盾起来了,是要和解,还是一直保持着这种搭伙过日子的状态。
谢宴清从浴室出来,见她趴在栏杆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风吹动衣服,显露出她的腰,那么细。
他拿着沙发上的外套去给她盖上,“小心着凉。”
她身上的冷风瞬间被隔绝,体感舒服了很多。
季莞尔转身,面对着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当初为什么要怀疑我啊?”
她是在怪罪,更害怕他的答案里有对她的不满。
谢宴清被她这句话问住,他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关注一个人,连她和谁相处都要探究,要研究她每一个细微表情。他以前不喜欢亲密关系,觉得麻烦,但是现在也深陷其中,而且一点也不看抗拒。
他直直地对上她的视线,放下傲气,认真地说道:“因为我在乎,我害怕失去你。”
寂静无边的夜色中,他嗓音低沉:“我喜欢你。”
因为喜欢,才患得患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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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宴清耳尖有一抹可疑的粉红,“就刚刚说的那个。”
毫无疑问这是一句废话,果然再怎么理性的人面对感情都容易失智, 季莞尔重复她听到的话:“你喜欢我?”
“嗯。”
“真的吗?”季莞尔一时不敢接受,轻飘飘的还以为是在做梦。
“真的, 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 无关责任, 只是因为你是你。”不清楚她的态度,他其实有点紧张,以至于说话的时候紧盯着她的眼睛,观察她的反应。
“那你婚前说的话怎么算?”这可是他定出来的规矩, 她还在意了好久。
这又是他给自己挖的坑, 他眼神有些躲闪,说道:“我现在已经逾矩了, 这些规矩就作废吧, 我可以接受惩罚。”
季莞尔起了见他示弱的样子,忍不住起了坏心, “那我要是把惩罚定为离婚呢, 破坏游戏规则是会被淘汰的。”
谢宴清想不通她人畜无害的脸怎么能说出这么尖锐的话, 他们之间隔着的也就半个手臂的距离, 他伸手抱住了她, 脑袋埋进她的肩膀, 声音闷闷的,像只受伤的大猫,“你不能这么残忍。”
“那就先算了吧。”她也没遵守规则。
谢宴清抱着她不放, “那你是怎样想的?”
“什么怎样想的?”季莞尔装傻。
“你喜欢我吗?”他问得小心翼翼, 等待她答案的时候心脏忍不住狂跳, 比等考试成绩还要磨人。
她怎么会不喜欢他呢,她多年来平静如死水的心境在这几个月又活泛起来,她能感受到被他牵动的喜怒哀乐,每一面都很真实,恨不得心思再敏感一点,想要猜透他在想什么。
她伸出双手回应他的拥抱,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说道:“嗯,我也喜欢你。”
巨大的喜悦充斥着他的内心,谢宴清把她抱得更紧了,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片刻后,他把她松开,在她的嘴唇上印上了一个吻,季莞尔感觉冰冰凉凉的,他的动作很轻,不同于以往每一次的亲吻。
以前的吻是对彼此身体的喜爱,隔着一层朦胧的纱,谁也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只能疯狂掠夺,证明拥有了对方。
现在的他们是坦诚的,而她已经感受到他热烈的心,在为她砰砰跳动。
回应对方的亲吻,是在回应爱意。
感情愈加浓烈,她托起她的臀部,把她抱回了室内,关上了门。
季莞尔还在懵着,被放到床上时才清醒过来,他在解她的衬衣扣子,要做什么已经很明显。
季莞尔抓住他的手,抗拒道:“不行,我还没洗澡。”
她在厨房忙了半天,身上肯定都是油烟味,她自己都觉得埋汰。
“没事,我不嫌弃。”他想要继续解扣子。
季莞尔死死摁住了,“我嫌弃,我要去洗澡。”
他眼中的欲望浓重,根本不想放过她,抱起她走进了浴室,“那我帮你洗。”
“不要。”季莞尔想到那个画面,害臊到不行,而且他的心思根本不纯。
然而她的挣扎在一个一米八六的男人面前根本没有用,他帮她脱下衣服,清洗起来。
季莞尔动作扭捏,脸红到不行,连身体都是粉色的。
谢宴清故意逗他,“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水太热了。”
他用手掌试了一下水温,很正常的温热,笑道:“你是虾吗,高温还会变色。”
季莞尔不说话了,她觉得自己像是待宰的肥羊,屠户亲手把她洗干净,等着磨刀霍霍她。而且只有她一个人光着身子也太不公平了。
她接了点花洒的水,在不经意间往他的浴袍上泼过去。
谢宴清看清了他的小动作,当下没吭声,在帮她洗干净身上的泡沫后,把它脱了下来,“我的浴袍湿了。”
季莞尔拿着毛巾擦身子,只看了他一眼,闻到危险的气息,拉开淋浴间的门想要出去。
结果被谢宴清揽住细腰带了回来,又在里面待了两三个小时。冬天裹得严实,他更加肆无忌惮,在她的身上留下各种痕迹和印记。
她被他裹着浴巾抱出来的时候,轻喘着气,已经被抽空了力气,连手指都不想动,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感觉已经是个废人了。
反观谢宴清,去衣帽间找出睡衣穿戴整洁后还能去清理浴室,季莞尔合理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采阴补阳了。
“我想喝水。”季莞尔说道,他这么精神,差使一下很合理。
谢宴清倒是一点也不介意,这是对他价值的肯定,拿起她的杯子:“好,你等一下。”
他说完去了楼下厨房。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季莞尔身子没动,伸手在柜子上一点点摸索着,找到后拿了起来。
是秦歌的微信视频邀请,季莞尔犹豫了下,把被子拉上来把自己盖严实了,只露出个脑袋和拿着手机的肩膀,这才接受视频邀请。
秦歌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里,她剪了短发。
秦歌摆弄自己的头发,说道:“看我的新发型,好看不,这就是我前几天说的想弄的那个。”
她新弄的发型是及肩短发,原来的大波浪卷发被拉直染黑,从美艳挂变成了气质挂。
季莞尔点头,“很好看,很适合你,气场也强大了不少。”
“没翻车我就放心了。”秦歌见她脸色不对,说道:“你的脸好红啊。”
“我刚从浴室出来,被里面的水蒸气蒸的。”她解释道,虽然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是吗,你的声音也沙哑得好明显。”
“有点小感冒。”季莞尔摸了摸鼻子,真怕她问出了什么。
“天冷了注意身体。”秦歌叮嘱道。
“嗯。”
“明天周末你有安排吗,我们去滑雪吧?”
季莞尔的运动细胞是真的不发达,秦歌之前带她去过两次,用了不少时间教她,她也才堪堪学会,时间久了没接触,她可能又生疏了不少。
但这也算少数她还算感兴趣的运动项目,“好啊,我没什么安排。”
秦歌说道:“那我们明天早上过去吧,滑完雪再去吃饭。”
谢宴清这时端着水杯进来,在旁边等着,看她挂断了视频才递给她,“又背着我做什么决定?”
“哪有背着你,我们明天要去滑雪。”季莞尔艰难地爬起来,接过水杯喝了口水,温水润过嗓子,她整个人舒服了很多。
她从床上爬起来,准备换上睡衣去睡觉,她不习惯裸睡。
谢宴清跟在她身后,控诉道:“你又打算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吗?”
季莞尔也是不忍心,但是没办法,和好姐妹约定出去玩不好带对象,“那你也去找点事情做吧。”
她仍然不习惯在谢宴清面前换衣服,把他推了出去,关上门。
谢宴清:“……”他好像被冷落了。
到了约定的时间,季莞尔让司机送她们去滑雪场,季莞尔和秦歌分别租了一套滑雪装备,进到了滑雪场。
季莞尔学过双板,人菜瘾大,直接进了中级道。秦歌技术好,滑中级道完全没有问题,倒是担心季莞尔,“你能行吗?”
“可以的,人就是要不断挑战自我。”
然而没滑出多远,她就摔了。
秦歌停下来看她,季莞尔说道:“你先走吧,我自己摸索一下。”
“那好吧,我先玩去了。”秦歌当初也是摔过来的,慢慢就熟练了,也就任由她折腾了。
季莞尔重新站了起来,又摔了几次之后终于找到了感觉,这次滑得远了一些,结果没控制好方向差点撞到护栏,自觉往侧面倒,又摔在雪地上。
她已经精疲力尽,反正没人认识她,也不怕丢人,干脆在那里躺了一会儿才起来。
一个穿着灰色滑雪服的男人从她身边滑过,还回头看了她一眼。
季莞尔没当回事,起来继续滑,滑到终点前碰到他三次,好吧,她承认,自己就是技术不好。
秦歌还去高级道玩了几圈,尽兴后和季莞尔一去换下滑雪服,路上季莞尔又碰见了穿灰色滑雪服的男人,他把滑雪镜摘了下来,季莞尔看清他的脸,是沈逢儒。
季莞尔捂脸,还真碰到熟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季莞尔和秦歌还完滑雪装备后, 秦歌要去上洗手间,季莞尔站在走廊等她,外面是一片被雪覆盖的景象, 白得发亮。
她欣赏了片刻,在挎包里翻手机, 把它拿出来时把手帕也顺出来了, 风一吹, 手帕往后面飘去。
那是谢宴清之前送她的手帕,意义和价格都很不一般,季莞尔转身试图抓住她,然而没抓住。
刚好沈逢儒和朋友路过, 手帕顺着风飘到他的身上, 他拿下来,还给了季莞尔。
“谢谢。”季莞尔把它折好放回包里。
“在等人?”沈逢儒问道。
“嗯。”
沈逢儒的朋友进了男洗手间, 他说道:“我也是。”
于是他们都站在了走廊边上, 两人都没说话,沈逢儒觉得她和谭柠很像, 话都不多。
季莞尔最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 和不太熟的人站在一起, 不知道聊什么, 不说话气氛又不太对。
她艰难地找了个话题, “沈叔叔, 你和我妈妈是怎么认识的?”
沈逢儒回忆起来,“我们是大学同学。”
“哦。”季莞尔对这个不陌生,妈妈的很多朋友都是同学。
“我还是他的前男友。”
季莞尔震撼地看着他, 这个身份超乎她想象了, 印象中妈妈从来没谈论过她的性缘关系, 季文康在以前也只是一个对她很好的男性朋友。
沈逢儒看着她这个表情,说道:“你是不是还想知道我们是怎么分开的?”
季莞尔点头,突然发现这个话题有点揭别人伤疤的意思,说道:“会不会冒犯了?”
“没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手搭在栏杆,看着远处的雪山,像是在忏悔,“ 我背叛了我们的承诺,因为要回C国照顾亲人抛弃了她。”
他从小在C国长大,父母在他两岁那年婚姻破裂,分别再婚重组家庭,他是由爷爷带大的,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来到这边上大学。大二那年爷爷重病,他在犹豫之下还是选择了回去。
再后来,爷爷和谭柠,他谁都没有留下。
季莞尔代入谭柠,突然心酸,原来这个看起来风度翩翩的男人也伤害过她,他不被提起也是有理由的。
沈逢儒看着她眼中的敌意,自嘲道:“我是不是还挺渣的。”
季莞尔:“嗯。”
沈逢儒垂眸,所以他也受到了惩罚,这二十年来都是一个人孤独地活着。
分手后第八年,爷爷的身体熬不住去世了,他带着侥幸回来找谭柠,却收到她因病离世的消息。
她还留下了一个孩子,按照他调查到的出生时间,孩子是他们分手两年后生的。在他们恋爱的时候,季文康就一直对谭柠示好,分手后就让他钻了空子。
不过她到底还是糊涂,有什么为一个有妇之夫生孩子的必要?
在季莞尔的世界里,所有伤害过谭柠的人都是她的敌人。她现在只想走人,无奈秦歌还没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里面上大号。
“作为补偿,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可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
季莞尔不想接,别以为这样就能贿赂她。
沈逢儒一直举着,走廊人来人往,他没有不好意思,又说道:“你有想了解有关谭柠的事情也可以找我。”
“我不要。”季莞尔抗拒着退后一步,躲在走廊圆形柱子的另一边,不想理他。
沈逢儒无奈,谭柠就不会这样,她这执拗的性格是像谁?
他也不太想放弃,然而朋友已经从洗手间出来,叫他一起走。
季莞尔用帽子蒙着头,听到旁边没声音才回过头来,他们已经走远了。
秦歌烘干手出来,抱歉道:“让你久等了,我顺便上了个大号。”她有洁癖,要不是实在忍不住,她是不会在公共洗手间久待的。
“没事,走吧。”
季莞尔走在前面,秦歌看见她羽绒服口袋露出半张纸片,说道:“你口袋里的东西要掉了。”
被提醒到的季莞尔低头看了一眼,疑惑地把它抽了出来,是沈逢儒的名片。
这塞名片的方式比发传单的还流氓!
在附近找了一圈没找到垃圾桶,季莞尔最终还是把它放进了包里。
她们去餐厅吃午饭,吃到一半,季莞尔收到谢宴清的微信。
【谢宴清:回来了吗?】
【季莞尔:快了,在吃饭,你吃饭了吗?】
【谢宴清:没】
【季莞尔:准备吃什么】
【谢宴清:不知道】
季莞尔隐约从他的话里听出被丢下的哀怨。
【季莞尔:要不我帮你打包一份】
【谢宴清:好】
季莞尔叫来服务员,按着他的口味点了饭菜,让服务员打包。
秦歌问道:“你是要留着今晚吃?”
“不是,我家里还有人。”
“你还帮忙带饭?中国好室友啊。”
“现在不是室友了,是货真价实的夫妻。”
秦歌饭都忘记嚼了,“啥意思,你们还处出感情了?”
季莞尔点头。
秦歌感觉她劝不住,也不劝了,“行吧,你们好好过日子,要是受伤了,我这里永远是你温暖的港湾。”
“好。”季莞尔拿起饮料,和她碰了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