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龙之介也抓住机会迅速挣脱出来,捂着嘴咳嗽半晌。
“追兵来了,我们得快点走。”
周围异常的安静终于唤起了动物的警觉,而不远处的脚步声更是让他的危险雷达疯狂作响。
但与此同时,他突然间觉得,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
他们身边本不该这样安静的。
但当前紧急的场面让他顾不上太多。
“你……”
中岛敦的求生本能让他的大脑忘记了刚才令人作呕的血腥一幕和某个突如其来的奇妙想法,他盯着和刚刚的暴怒完全搭不上边的冷淡少年。
眼神里满是怀疑。
“我还不至于在这种紧要关头意气用事,所以别废话,快点走!”
“哦,哦哦。”
中岛敦还是无法理解,一个人前后的变化怎么会如此巨大。
但还是收起所有的疑惑不解,用虎化后强化了数倍的双臂抬起随意放在地上的沉重炸弹箱,跟在芥川身后,向他们的目的地狂奔。
他们没有意识到,刚刚还跟在他们身边的一群港口Mafia的成员,此刻已经消失无踪。
“把所有人分成四组:爆破组,暗杀组,营救组,还有留守组。”
“如果有意外情况发生,请大家务必用通讯器联络。”
“祝诸君武运昌隆!”
青年铿锵有力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与谢野晶子无聊地托着腮,透过玻璃窗张望着远处一成不变的景色。
侦探社附近有一条热闹的商业街,从这里经常能看到表情各异的横滨居民来来往往。
她在心里这样想着,期望这副和平景象能够一直持续下去。
她被分到了留守组。
为了避免在其他三组进攻时武装侦探社和港口Mafia内部被敌人入侵,留守组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各自的基地。
“与谢野小姐,你在看什么呀?”
宫泽贤治好奇地凑到一动不动的与谢野晶子身边,歪着头试图看到让与谢野医生如此感兴趣的事物。
“没什么。”
而与谢野却是笑着这样说道。
同时收起自己脸上有些担忧的表情,扯开一个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的笑容,“贤治,外面没有异常吗?”
宫泽贤治打了个哈欠,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嗯,街道上很安静哦,没有奇怪的人。”
为了时刻保持异能力能够正常使用,他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吃饭了,现在他感觉能把一整头花子吃进去。
啊,花子是侦探社养的一头奶牛。
“是吗?那就好。”
她勉强维持着自己脸上的笑容,回答道。
宫泽贤治感到无聊便走回旁边沙发上继续躺着,闭上眼试图忘记腹中强烈的饥饿感。
不知道为什么,街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和往常一样在普通不过的景象,也没有敌人的踪影,但她却越来越不安,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喉咙,随着时间的流逝还在不断收紧。
能够呼吸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甚至产生了她即将窒息的错觉。
“晶子,不要自乱阵脚。”
一直守在侦探社后方的福泽谕吉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把她从这种近乎魔障的氛围中强硬地拉出来。
“抱歉社长,我只是......”
福泽谕吉没有看她,而是保持着和她一样的姿势向窗外看去。
稀疏平常的日常景象。
他回头叫了一声乱步:“监控有任何异常吗?”
坐在充当投影仪的小玉旁边,边看监控边兴致勃勃地拆开同一系列的盲盒零食包装袋的江户川乱步听到社长的声音立刻坐直了身体,欲盖弥彰地把零食袋往身后藏。
“报告社长,没有异常!”
福泽谕吉假装没看到那片狼藉,表情依旧严肃:“继续观察。”
“是!”
“小玉你也是,别太宠他了。”
他看着从身后悄悄帮乱步藏匿零食的女仆小姐,感到一阵头疼。
“是。”
小玉面无表情地回答,顺便把布丁的盖子揭开,放到乱步手边。笑傲文学
“......算了。”
他转过头继续深思。
突然,和服宽大的袖子里的通讯器“滴滴滴”地响起来,让整个侦探社的气氛一变。
似乎有什么怪物要冲破脆弱的冰面,逃出来了。
他冷静地接通。
“怎么了?”
对面传来的是一道焦急的声音。
“喂!能听到吗?“
福泽谕吉手指动了动,陌生的声音。
对面的信号很差,不知道是通讯器的问题还是他们所处环境的问题,满是嘈杂的杂音和让人难受的电流错杂。
“我们...
敌......陷阱!......桂先...昏迷......请求支援!”
断断续续的声音伴随着“滋滋”作响的电流声从通讯器一端传来。
“你是谁?”
福泽谕吉感受到一点微妙的违和感,但同时,又有种奇妙的外力在试图纠正他的这种违和感。
两种力量在他体内,在脑中僵持,最后还是那股外力获得了胜利。
他遗忘了自己刚刚升起的那点微弱的怀疑,担忧而急切地问道。
“现在情况怎么样?你是哪个组的?!坚持住!我们马上......”
那一边像是支撑不住了,声音虚弱又嘶哑,但还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向通讯器喊道。
“我们是营救组的!请快一点!守住东南角——”
最后一句像是对那边的同伴的呐喊,声嘶力竭。
福泽谕吉听到这话,原本开始动摇的眼神突然平静下来,唇角紧抿,下意识捏住通讯器已经发白的指节稍稍放缓力道。
“营救组?”
为了避免错误,他特意又问了一遍。
另一边拿着通讯器的人感觉到他的语气哪里不对,但还是肯定地回复:“没错!我们是营救组!”
“我知道了。”
他主动挂断了这通来的突然的紧急通讯。
不光是福泽谕吉。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这话,表情都瞬间变得各异。
整整一分钟,侦探社都保持着一种异常的安静。
良久,宫泽贤治有些疑惑的声音才在整个武装侦探社响起。
“营救组?不是叫“拯救变态萝莉控大叔,啊咧,话说应该直接人道毁灭比较好吧?救救我dokidoki心跳大作战”组吗?”
除了宫泽贤治,其他人都有些羞耻地偏过头,或是用手捂住脸。
“别说了贤治,别再说那个名字了。”
其实桂小太郎一开始起的名字都是十分麻烦而羞耻的,只是他们内部为了好区分,统一拒绝了这个名字,而是用简称代替。
但与他们这群正常人最格格不入的就是桂所带领的joy组的人。
joy组的每个人都坚持要用桂先生千辛万苦想出来的名字。因为其中蕴含着桂先生伟大的智慧和藏得极深的苦心,以及希望他们组的每个人都能不畏艰难,砥砺前行的美好祝愿......
明明想出这个名字的人本人都在说了一遍被指出落了两个字之后恼羞成怒,十分自然地抛弃之前奇奇怪该的名字,改用“营救组”这个简称。
然而那群人都像是失去了脑子,不管怎么劝说都是无果,于是最后他们只好放任这群脑子有坑的人反反复复重复那个又臭又长的名字。
反正丢人的不是他们社长。
福泽谕吉其实内心也是想这么叫的,只是长年累月的认真性格让他无法说出口。笑傲文学
总而言之,那群失去脑子的joy组的人是不可能用“营救组”这个名字自称的。
那么刚刚那个自称为“营救组”的人就不可能是joy组的人。
福泽谕吉感觉到脑子里的那股外力突然消失,原本像是蒙了一层白雾的大脑变得清醒。
这通通讯不该拨给他们武装侦探社的,而是应该拨给港口Mafia。
而且,拯救变态......咳!营救组里有桂小太郎和国木田独步。这两个人都是他们两个组织内部数一数二的负责智谋的人物,特别是桂小太郎,就连他和森鸥外都无法看透,这样的人就算再不小心也不可能让自
己率领的队伍落到这种濒临毁灭的地步。
所以......
“所以这次通讯的目的是为了让我们调派人手去支援离开武装侦探社。”
懒洋洋地靠在小玉身上的江户川乱步不知何时戴上了自己的黑框眼镜。
这也证明了他发动了自己的异能力:【超推理】。
即使在场的人都知道青年并没有异能力。
众人纷纷看向武装侦探社最重要的中心。
“乱步先生,您已经明白一切了吗?”笑傲文学
贤治崇拜地看着突然站起来的黑发青年。
“那当然!乱步大人可是名侦探哦!”
青年随意地捋了捋自己四处乱翘的发尾,然而并没有让它们变得服帖,反而更加不羁,显出几分调皮的孩子气。
最后修长的手指扶住眼镜框,翠色的双眼微眯。
脑子里一瞬间涌过许许多多猜测和疑问,但最后只是总结成两句话。
“这是调虎离山。”
“我们,不,是横滨要有大麻烦了。”
“桂先生!我找到了!”
对侦探社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的国木田独步正欣喜于自己的好运气。
身后是两个被打晕的研究人员,身穿研究人员特有的白大褂。
他边观察四周,边把两个人塞进旁边的杂物间里。
国木田独步迅速换上研究人员的衣服,再小心收拾好自己露在外面的头发,戴上口罩和代表身份的铭牌和身份卡。
最后锁上杂物间的门,国木田独步研究员十分自然地插着兜向不远处的实验室走去。
就像任何一个平平无奇的研究人员一样。
在混乱中他成功避开了巡逻队,继续根据桂小太郎的指示向内部进发。
“很好,不愧是我钦点的队员!就像他的leader一样优秀!”
国木田:一瞬间,好像高兴的情绪都消失了。
“好了,那接下来就是去实验室了。”
“......我知道了。”
附近空无一人,前面恰好是一个拐角。
“站住。”
在拐角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冰冷的铁块抵上了他的额头。
国木田独步的心情急转直下,从高处到最低点,像是在坐安全装置没做好的死亡过山车。
“啊咧?”
微型通讯器里传来桂小太郎疑惑的声音。
啊咧你个头啊!被发现了啊!
国木田独步内心无能狂怒,表面上还是生动形象地演绎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人员的面对突如其来的枪口的惊慌和迷茫。
“nice演技!国木田君!”
烦死了啊!
他恨不得能把手伸到通讯器另一头,把那个讨人厌的长发男人和太宰一起,狠狠塞进马桶,然后冲下去。
“举起手!你是研究员对吧?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不会有事,要不然......”
枪口稍微动了一下,在他额头上留下一片印记。
“我可是会开枪的。”
也许是看他没有反抗的意思,枪终于从他的额头上放了下来。
他也终于看到了持枪男人的真貌。
那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瘦小男人,看上去也不像是杀手一样的角色,反而在他看来和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眼神浑浊,孱弱又普通。
“开门!快点,不要搞什么小动作!”
男人的声音凶恶中带着些颤抖,就如同他握着枪的手一样。
国木田独步按照他说的,用从真正研究人员身上拿来的身份卡刷开实验室的门。
在这样的洞穴中,竟然会有这样高科技的建筑。
国木田独步暗暗抽了一口气。
和之前灰暗古老的洞窟截然不同的画风带给人极大的冲击感。
入目皆是银白色的金属墙壁和不明用途的仪器,干净的一尘不染,红绿两色的指示灯不断闪烁。
这是什么......
但是最让人感到震惊的,还是在银白色金属墙壁旁边整齐排列着的足以容纳一个人的巨大容器。
由神秘的银白色金属和前方透明的玻璃构成,能让研究人员清晰地观察到实验体任何时刻下的状况,并准确记录下来。
某种浅蓝色的液体在缓缓流动,实验体呼吸的时候产生的气泡在蓝色液体中上浮又下沉,在紫外线灯的照射下仿佛是一条绮丽的蓝紫色星河。
国木田独步在大为震惊的同时,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让他感到奇怪的瘦小男人。
男人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曲,有很多种复杂的表情混合在其中。
“那家伙,藏着这么好的东西还不想让我用!白眼狼!也不想想是谁让他出来的!”
个子矮小的男人愤怒的手舞足蹈,本就普通中透着一丝猥琐的脸皱成一团,远远看去,像一个行为怪异的小矮人。
茫然,惊讶,愤怒,贪婪......
但唯独没有痛恨和任何同情。
看来他打从心底认同人体实验的行为。
国木田独步冷冷地看着他,尽管他现在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但很显然,在他这里这个男人并不能算得上一个合格的人。
“你现在去操作台,把这些实验体都放出来!”
男人再次下达指令。
国木田独步有心再观察一会儿,再加上森鸥外也刚好在这群实验体当中,现在他穿着研究人员的白大褂,就算被那群杀手们发现了也可以推脱说是被人劫持,不得不这么做,然后再他们处置这个男人时趁乱把森鸥外带走。
思考完毕,他向男人指着的方向走去。
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操作台,上面是各种精细的按键,如果是新手的话,根本做不到在上面进行一系列操作。
但好在他有外部支援。
“对,先按那个红色的按键,然后是最右面的那个长方形的键,对对,不愧是国木田君,完美get到我的意思了呢哈哈哈哈!”
桂小太郎快乐的声音从挂在耳朵里的微型通讯器中传出来,伤害力翻倍。
“不要笑了!快说正事!”
国木田独步不得不小声恶狠狠地提醒对面不要得意忘形。
“喂!自己一个人嘀咕什么呢?!我说过你要是敢有小动作我就开枪的吧!”
中年男人哆哆嗦嗦的声音并不能引起重视和防范意识,直到枪声响起,国木田才意识到危险来临。
凭借多年的战斗直觉身体向旁边一偏,子弹从耳边划过,留下一阵火辣辣的触感。
“你疯了吗?!”
这里是实验室,先不说披着研究人员衣服的他,光说男人自己也是偷偷闯进来的吧?正常小偷会这么明目张胆吗?!枪声绝对会招来守卫的吧!
他的脑子里刚闪过这个想法,不知位于何处的警报器突然开始响。
国木田独步看了一眼被子弹击中却没有留下任何印记的金属墙壁,猜测大概是位于墙壁内部的压力传感器连接的警报器。
不管怎么说,为时已晚。
看着操纵台下握着枪的手腕还在发抖的男人,国木田独步觉得自己无法理解这个人的脑回路。
但是很显然,神经病并不需要别人的理解。
“哈哈哈哈哈哈看到了吧?!我很强大,所以你的性命掌握在我手里!我叫你死你就得死!想要活命你就必须听我的命令哈哈哈哈......”
男人的笑声在这个时候显得尤为渗人,配合上实验室内突然转为警戒红的灯光,表情扭曲的男人仿佛是恶魔一般的存在。
精神非常正常的国木田独步并不想和他继续牵扯下去了,于是在连续而精准地按下某种顺序的按键之后,立在墙边像是茧一样的透明舱盖便缓缓打开了。
浅蓝色的液体通过舱内特殊的排水装置排出,呼吸面罩自动脱落,舱内的每个人都接二连三地睁开了眼睛。
而此刻实验室的大门从外面打开,数位头戴斗笠,手持禅杖的杀手们走了进来。
领头的是一位同样打扮,但并未蒙面的灰色波浪发男人。
“胧大人!”
国木田独步听到有人这样叫他。
于是他模糊的记忆瞬间复苏,他想起来了!
这个人!他就是敌人的首领!他怎么会在这里?一个小偷值得整个组织这样大动干戈,甚至惊动了首领吗?!
“果然是你啊,岛田鸦。”
胧看到面前眼熟的男人,面上的表情并不意外。
“听从我的命令!杀死最前面的那个男人!”
男人形似疯魔般大喊着。
谁会听你的啊?
国木田独步眼看着那群被称为实验体的人们缓缓睁开眼睛后就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眼神中满是麻木和空洞。
然而在听到男人的话语之后,他们却僵硬地行动起来,向着面前的僧人打扮的杀手头领进攻,但是速度并不快,仿佛是刚从冷藏库中被唤醒的冷冻食材,等待外面的冰霜融化需要一段时间。
“你是怎么做到的?”
做到这一步,不光是国木田独步,仿佛连胧也没有想到岛田鸦居然真的能让实验体们听从他的吩咐,万年不变的表情此刻有些龟裂,露出了愤怒的神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只是群不应该存在的卡牌而已!你以为你已经掌控全部了?你以为瞒着我我就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吗?你不会真的觉得只凭你一个人就能实现世界壁之间的跨越吧?真是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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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天开!区区一个人造物,凭什么看不起我?!我明明才是这......”
男人突然停下了未说完的话,平时总是透露着几分猥琐和谄媚气质的他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他直起了腰,眼神依旧浑浊,却睁的极大,褐色的瞳孔放大,神志似乎有些涣散。
“啊呀,差点就说漏了嘴,一不小心忘记这里还有那个人的耳目了。”
“哦,对了,正好我有话想和你说。”笑傲文学
岛田鸦突兀地抬起头看向一个方向,“你信不信我可以阻断世界之间的联系,让你永远无法达到世界壁之间的穿梭?”
他自言自语般地念叨着国木田独步听不懂的话,然而对面的胧却表现出了极大的反应。
“你在说什么?”
他猛地向前用手上的禅杖打飞几个越来越接近的不死之血的实验体,趁着他们刚刚苏醒,动作还很迟缓,迅速清理出可以前进的路线,向被实验体们重重围在中心位置保护起来的岛田鸦冲过去。
“什么叫你可以阻断世界之间的联系?!”
胧脸上的伤疤扭曲成更加可怕的模样,整个人在鲜血的沐浴下仿佛恶鬼在世。
他仿佛失去了理智般疯狂攻击,上前保护岛田鸦的实验体们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国木田独步在一旁看着他们之间的战斗,心有余悸地深呼吸,幸好一开始在拷问室里他没有贸然上前试探,要不然按照这个男人现在展现出的武力来看,他不仅没办法全身而退,反而极容易死在他手里。
“喂,桂,怎么办?”
他这样问道。
然而一直以来在那一头不断叽叽喳喳,吵闹的让人抓狂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
国木田独步怀疑是不是通讯器坏了。
等了半天依旧没有回音,他只好自行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这种废物挡不住我。”
胧不耐烦地拧断最前面一个实验体的手脚,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这些实验体是神血的复制品制造出来的劣质品,而这个实验室也并不是他们的核心实验室,真正的神血造物已经被派往地上,去毁灭横滨。
这种劣质试验品虽然只是次品,但仍然具有短时间不死的特性,但是只要打断手脚,破坏他们的行动能力,就不再是威胁。
和真品那种可以自动恢复伤势的棘手货不同,只要掌握方法,劣质品其实很好解决。
眼看胧马上就要突破防线,抓住他的喉咙。
岛田鸦却不紧不慢地笑了一声。
身前突然出现一道黑影。
禅杖与金属针尖之间发出了刺耳的碰撞声。
“森鸥外?!”
国木田独步盯着那个像是突然出现在岛田鸦和胧之间的娇小金发萝莉,还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到的事实。
按理来说按照之前胧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应对爱丽丝的攻击就算不能毫发无伤,也不会这样轻易就被压制。
但是现在并不是一对一的战斗。
作为人型异能体的爱丽丝挥舞着能够轻易吸引人注意的巨大针筒武器负责正面攻击,胧的身后却如影子化成实体般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他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柄锋利的手术刀,刀锋抵在胧的大动脉处,在实验室的白炽灯下寒光凛凛。
是森鸥外。
“他被神血操控了。”
通讯器中再次传来了桂的声音。
只是这次的声线发沉,现在的状况似乎是连他都没有想到的情况。
“没想到同化程度已经达到这么高了。”
桂小太郎的声音低沉的几乎让他听不清,但凭借直觉,国木田觉得他说的“同化程度”并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现在要怎么办?你们首领现在并不像是会和我一起离开的状态......”
他盯着下面举着巨大针筒与胧对峙的萝莉形态异能体,烦躁地扯了下扎的严谨的领带。
“也许你可以试着和他说说话,尝试唤醒他的意识?”
国木田独步随口一说。
而通讯器另一头的桂小太郎没吱声,像是在思考这个提案的可行性。
像是动漫中的主角才会提出的“话疗”作战。看似荒谬,但他们现在正处于进退维谷的不妙境地,这或许是唯一的破局办法。
现在场上的情况很明显了。
原本想要趁乱把人救走的计划行不通,只能更改,但是应该救援的人现在意识□□控,无法与之正常沟通,如何让被困者接受他们的救援就成了最困难的一步。
桂小太郎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带着种让人由衷地感到安心的魔力。
“国木田君,那么就拜托你,找机会接近森首领之后把通讯器放在他身上,剩下的交给我。”
“诶?但是......”
“放心,我们会成功的。”
国木田独步没想到最终作战真的就这样简单到可以说是草率地定下,他叹了一口气,点点头:“我明白了。”
等到通讯器重新变得安静,国木田苦笑一声,把通讯器从摘下来放到袖口固定住,投在森鸥外身上的目光逐渐变得复杂。
没想到有一天他国木田独步居然会为了救下港口Mafia的首领而与港口Mafia合作,完全把信任和生命托付给对方。
也许说给之前的他听,只会得到他毫不留情的嗤笑。
实在是太荒谬了。
国木田独步迅速冷静下来之后悄悄向森鸥外靠近。
虽然这个作战听起来就像是宿醉之后保证第二天会按时上班,但是在回家的路上捡到一只花色艳丽的毒蘑菇,突然心血来潮决定加餐吃烤蘑菇,而吃完又忘记关煤气睡觉的太宰治一样,让人充满了心神摇晃的不安感。
但他现在要做的不是怀疑计划的可行性,毕竟,那个人才是这次行动的leader。
国木田独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如何,但此刻与原本对立的敌人并肩作战的心情却意外的不坏。
“什么时候......”
森鸥外作为重要级别极高的实验体不应该放在岛田鸦能进入的地方,那本应该是只有他的权限才能打开的绝密实验室。
而且,他怎么会听从岛田鸦的命令?
胧停下了进攻的动作,强行收起的反作用力让他绷起的肌肉感到一阵剧烈的撕裂感,但是他的表情只是有些惊讶,像是感受不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放下禅杖,砸在金属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预示着它的重量与它修长的外表有多不符。
胧以几乎无法察觉到的动作把身体的重量分到禅杖上,让他现在正不断哀鸣的身体能够稍
微轻松一点,但是这个动作也让身后的手术刀更加贴近他的皮肤,划出一道猩红的血痕。
但男人并不在意,锐利的灰色眼眸越过面前的人型异能体,直直看向那只他从未放进眼里的肮脏又弱小虫子。
“无法穿越世界壁是怎么回事?”
他是个该死之人。
只是用尽了一生的运气遇到了他的神明。
每一次的战斗都是生命的透支,不断的透支导致他的身体早就变成了表面繁荣,内里千疮百孔的壳子,就算是虚无缥缈的奇迹再现也无法再救他一次。
所以他在彻底归于虚无或者去地狱赎罪之前,想要再见一次那位神明。
岛田鸦神经质地咬着自己的手直接,阴森而得意地笑着。
“呵,你也有这一天啊,胧,现在被你认为是垃圾的我踩在脚下的心情如何?震惊吗?害怕吗?”
胧并没有理会这种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嘲笑,只是用那种仿佛能穿透灵魂的锐利眼神盯着岛田鸦。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现在的命可还是掌握在我手上!”
岛田鸦面色涨的通红,眼神充满恶意。
森鸥外手上的刀顺势向前压,疼痛感愈发明显。
“看到了吗?我让你死只是一句话的事!”
岛田鸦努力想直起腰板让自己显得更有气势,然而常年累月的驼背和瑟缩都不是一时可以改变的,最后的结果就是整个人更显滑稽可笑。
胧面对这番威胁却毫不在意,反而扯开嘴角笑了一声,“你真的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吗?”
他的眼神中是对这份愚蠢天真的微不可查的怜悯。
一个人能蠢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奇迹了。
三番五次问不出想要的答案的胧早就不耐烦继续磨蹭下去,他无视了位于大动脉的威胁,直接向前抬起禅杖向矮小男人的方向重重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