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玩个游戏吧。”
这句话直接被化成文字，出现在了秦晓面前。
“如果你赢了，你和辜逢都可以离开这里。”
“如果你输了，你就得留下来陪我，你们把我和怪物的契约毁了，我只能找新的玩伴。”
毁了？看来辜逢那边已经完成了。
“什么游戏？”
“很简单，猜哪个才是真正的辜逢，”笑脸怪故意停顿了下，“你应该对辜逢很了解吧，应该不会猜错吧。”
秦晓一笑，“我了解不了解，关你什么事。”
他和辜逢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合穿一条内裤的事都干过，说的夸张点，辜逢身上有几根毛，哪个地方有胎记，哪里有痣，他心里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只不过辜逢大了以后，害羞了，不但拒绝了同睡，还拒绝了一起洗澡，最后到了碰下就会不自觉脸红的地步。
可他还是他的辜逢，他认不出来？就没人能认出来了。
但是……
笑脸怪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意味深长。
“那就好，你最好记得你说的话。”
聊天不愉快，被迫终止，眨眼被送到了一个四面都是镜子的房间里。
“一会辜逢会出现在镜子里，你会有半小时的时间确定哪个是辜逢。”
半小时？这么看不起人。
“你先别急着嘲笑时间长，最后还不知道谁笑到最后呢。”
秦晓立马回了个不屑的眼神。
与此同时，辜逢也到了类似的房间，不过他的问题不同，他要找的是这些个秦晓里，哪两个个是笑脸怪。
也就是说，一定会有一个是秦晓，两个是笑脸怪，其余都是幻象。
辜逢和秦晓，他们彼此不知道双方都在经历着这个游戏，更不知道游戏项目是什么。
游戏开始，眼前的秦晓如同走马灯似的，速度越转越快。
辜逢无语的揉了揉眼睛，难怪要半小时，半小时盯着一直看，不瞎都是谢天谢地。
但盯着傻看就不是辜逢了，辜逢有辜逢自己的办法。
他先是从装备包里取出了窃/听/器安在了一处的玻璃上，随后戴上耳麦，把声音开到最大。
如果是真正的人，那么一定会有呼吸声和心脏跳动，如果是假的肯定听不到，此外游戏里的怪物统一没有呼吸和心跳。
辜逢本以为这个方法排除秦晓很简单，结果他认认真真的听了许久，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由得起了疑心，该不会秦晓根本不在里面，这个游戏可能就是个陷阱。
此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辜逢默默的掏出了他的匕首，既然没有秦晓，他也不必小心翼翼。
果然最直接的方法永远是最简单明了的，毕竟短刀穿破玻璃，刺入怪物身上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半分后，斗篷笑脸怪从镜子里走了出来，他的斗篷的一侧，还留着被刀穿透的痕迹。
一分钟以后，另一个笑脸怪也被辜逢揪了出来，原因是他直接不要命的点燃了炸弹。
这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秦晓不在这里，他会不会也和他一样也在玩游戏。
假设问题一样，现在的他先找到了两个笑脸怪，是不是就说明秦晓游戏失败了，如果失败了，秦晓会不会受到惩罚。
再者，假设问题不一样，那秦晓的问题是什么。
就在辜逢思考的这半分钟的时间，两只笑脸怪一动未动，就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并没有对辜逢动手的意思。
辜逢若有所思的抬眸，开口道，“我游戏完成了，可以离开了吧。”
斗篷笑脸怪：“可以。”
虽然这张脸永远都带着慎人的笑容，可辜逢依然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幸灾乐祸的神色。
下一秒忽然改变了主意，“我突然又不想走了。”
“随便你。”
辜逢狐疑的皱起眉头，发现无论他作何反应，对方似乎都是胜券在握。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秦晓一定还活着。
秦晓确实活着，他在最后一分钟，直接用枪打出了一条路，他基本确定这里根本没有辜逢，这游戏完全就是在玩他。
无论如何就想让他死，可惜他命大。
两边的镜子已碎成了粉碎，在这些碎片中央有一条狭窄的小道，道路一片漆黑，一眼望不到边。
秦晓迟疑了一秒，对着小道喊道，“小逢！辜逢！”
无人回应。
喊完后，立马有种自己很二的感觉，辜逢怎么可能在这里。
秦晓自嘲的笑了下，将武器换成了回旋刀，握住铁链的一侧，将回旋刀挥了出去，用来探路。
只听嗖嗖几声，不知从何处飞出了数十把利剑，定在了墙上。
秦晓脸色愈发的阴冷，如果方才他往前走，那现在就要被穿成蜂窝了。
几不可闻的吸了一口气，打开手机电筒，尝试的往前走一步，确定没事后，才继续往前走，然而走了不到五步，脚下的石块突然松动了……
秦晓心说不好，迅速做出反应，灵敏的跳到了另一块石块上，转瞬之间，就看到身后的石块上喷出了一米多高的火焰。
不等他回过神来，他脚下的石块突然也松动了，紧接着一把长枪擦着秦晓的耳廓，冲出了地缝。
“现在又想把我当肉串穿？”
秦晓嘴上吐槽着，脚上动作也没停，只不过比较倒霉，几乎是次次都踩雷，每次都是死里逃生。
到了后来，他都快产生应激反应了，一脸麻木的条件反射的躲避暗器，已经可以算得上是轻车熟路。
这主要得利于秦晓的运动神经是真的好，一般人在这样的环境下，早就撒手人寰了。
然而在这样下去他也会受不了，毕竟走了足足半个钟头了，依然看不到终点。
秦晓决定停下来，思考下下一步到底要怎么走。
他突然想起那两张卡牌，游戏手柄和录音机，于是拿了出来，开始慢慢琢磨。
之前提示是最好毁掉契约前打败狮子怪，那时候他不理解，现在看来有可能是说这两张牌对接下来所面临的事有帮助。

“别白费力气了，在这个空间里，你不能对我们做任何意义上的攻击。”
“相应的，我们对你也是一样。”
闻言，辜逢默默的将短刀收了回去，目光冰冷，心里在默默的盘算着。
游戏特地设定这样的环节，更像是再等待打破这种僵持情况的契机。
“秦晓呢？”
“在他应该待的地方。”
辜逢一笑，“那我为什么没有看到他？”
笑脸怪那张面具一般僵硬的脸，古怪的看着辜逢，仿佛透着辜逢看不懂的深意。
“你很快就能看到他。”
听完这话，辜逢基本确定这个契机，就是秦晓的出现。
那个时候，眼前这两只笑脸怪绝对会大开杀戒。
那个影子变得相对要弱一些，辜逢用点心思，一个人也可以应付。
但另外一个……
见识过之后，可以说是无懈可击。
辜逢几不可闻的吸了口气，冷静了几秒后，忽然就不紧张了。
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两个人，一起送死，反正好坏都是一起。
想到这里他干脆安安稳稳的坐下来，开始闭目养神。
那两个笑脸怪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足足看了两分多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
“你是放弃了，提前等死。”
“你不是说，你不能对我动手，何来等死。”
辜逢眼睛没睁，说话的时候带了几分慵懒的气息，有点像只犯困的猫咪。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有意思，你们还有兴趣给我在这上课？我傻不傻，和两位有关系？”
此时此刻的辜逢做事说话的风格，更接近秦晓，如果按照他的风格，他大概会睁开眼睛懵懂的看向笑脸怪。
装傻的问，“你在说什么，能再说一遍么？”
不知道为何，忽然就有点想笑，偶尔换下风格，又是种新的体验，莫名的觉得好像和秦晓又近了一步。
其实一直很近，近到知道彼此身上所有的特质，但是其实又很远。
大约就是坦然相对的“兄弟”？
砰的一声！一面镜子应声碎了个粉碎，辜逢禁闭的眸子，微微的睁开，顾不上抬眼，早就准备好的短刀从腰间飞了出去，同时飞出去的还有飞虎爪。
与此同时，枪声四起，闯进来的秦晓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和预料中的一样，所有的武器在斗篷笑脸怪面前都奇怪的停了下来，就好像瞬间失去了力量。
秦晓：“跑！”
没错方才的那几招都是虚掩，为了给逃跑提供空隙时间。
然而……
不等辜逢迈开腿，秦晓就这么在他面前，被斗篷笑脸怪，一记手刀贯穿了心脏。
辜逢的呼吸声仿佛戛然而止，不过下一秒他很快察觉出不对劲，紧接着余光一瞥，在自己的身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一晃而过，将最后一张写着傲慢的纸条塞进了辜逢的手里。
辜逢立马意会，把剩余的六张纸条取了出来，轻声唤道。
“合。”
六张纸条瞬间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整张，上面画着六芒星的魔法阵。
笑脸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点迟了，辜逢学着电视机那套对付僵尸的办法，跳起来直接把这张纸往笑脸怪的额头上猛然一盖！
撕心累肺的呼喊声瞬间贯穿了整个房间，辜逢掌心吃痛，猝然松手。
转眼就见斗篷笑脸怪拉着另一个笑脸怪消失的无影无踪。
“又想跑？门都没有！”
不知又从何处冒出来的秦晓，刚要追上去，被辜逢一手按住了肩膀。
“别追，不太对劲。”
“嗯？”
“刚才情况那么危机，另一个笑脸怪为什么不出手？是因为在斗篷笑脸怪面前，能力被压制么？”
秦晓愣了愣，不解的问，“那不是更应该'，趁热打铁，一网打尽么？”
辜逢也不知自己在顾虑什么，“我不清楚，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这个应该不是盖在脑门上那么简单。”
“好吧，听你的，”秦晓收起武器，小声吐槽道，“老子差点死在里面，那俩混蛋让我找你，可你根本不在。”
秦晓的话，莫名的让辜逢听出了些许的委屈。
“若不是那个手柄救了我，一命，你现在……”
辜逢没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视线温柔如水，似乎要把自己所有人的一切都掏空献到秦晓面前一样。
秦晓心猛然咯噔了下，剩下的话忘的一干二净，最后只好投降似的认输。
“好了好了，我没事，我好好的。”
紧接着秦晓忽然一怔……
“总算有点真实感了，方才真以为要完蛋了。”
辜逢的双手紧紧的环绕住秦晓，这次他主动把头埋在了秦晓的肩膀处。
“好了……”
秦晓嘴上这么说，可没有松手的意思，辜逢抱着他，他抱的比辜逢紧多了，如果不是所剩的时间不多了，秦晓八成是想抱到天荒地老。
“接下来，该怎么做？”
“了解六芒星的魔法阵的正确使用方法么？”
一统自问自答后，辜逢被逗笑了，他点点头，从秦晓的怀里挣脱出来。
“虽然如此，我现在没有半点思路，要从哪里才能得到方法。”
“这个我可能知道。”
辜逢对秦晓投来好奇的目光，看着秦晓有点小得意的小表情，如往常一样，顺口就夸赞道。
“我就知道晓哥最厉害。”
“嘿嘿，”秦晓拿出了方才的录音机，“我在赶来的路上，沿路用这个录下来很多声音。”
“你听听看看。”
说着打开了录音机，把方才的声音放出来，都是些听不懂的怪物需要，两人接住翻译器才听明白。
“看来还是要到，三个地点的中间地点去。”辜逢轻声重复道，有点若有所思。
“怎么了，这消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
“不是，只是觉得消息不全。”
秦晓其实也有类似的想法，“别担心，虽然时间不多，但也来得及，先别想太多，走一步看一步。”
“嗯。”
于是两人，用空间转移卡转瞬到了中间地点，辜逢拿出方才那张纸放在了地上。

第四十七章 清醒的活着
这个时候，他才发觉哪里不对劲，这纸上的魔法阵，刚好是契约魔法阵的一半。
辜逢指给秦晓看，“你看，剩下的一部分似乎和那只又像人又像鸡的怪物有关系。”
在这六芒星的上面刚好画着这么一个怪物。
只不过这个怪物已经被npc附身的傅宇以及秦晓，一起灭了。
“走，回去看看。”
秦晓拉起辜逢，这回没放手。
辜逢的视线停在两人的手指之间，恍惚了一瞬，“我在想别墅里那个茅草屋空间，会不会才是笑脸怪真正的家。”
“嗯？”
“沼泽下的宫殿看起来更像是那两只狮子怪的休息玩耍的地方。”
“笑脸怪看上去更像是哪里的客人。”
“我明白了。”
一张空间转移卡把两人移动到了茅草屋附近。
秦晓迟疑了下，拉住了准备上前推开门的辜逢。
“如果这里真的是他的家，他受了伤，估计会去家里疗伤，我们这么贸然闯进去，会不会……”
话没说完，只听咯吱一声门开了。
笑脸怪就这么和他们面对面的，脸对脸的，来了个近距离对视。
秦晓：“……”
笑脸怪：“……”
辜逢：“……”
三双眼睛，诡异般的面面相觑之后，秦晓差点就要开枪了，被辜逢抬手拦住。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是有求于我们吧？”
秦晓露出不解的神色，但没有打断辜逢的话。
笑脸怪的脸上划过一抹不常见的诧异，此时的他，比之前哪一次遇到的时候都温顺的多。
一方面原因是斗篷笑脸怪受伤，他的能量被压制，另一方面……
“你想让我们帮忙救斗篷笑脸怪，对吗？”
“嗯。”
秦晓立马拿出翻译器。
“虽然不想拜托伤害他的你们，但讽刺的是只有你们才可以帮他。”
辜逢嘴角扬起，似笑非笑。
“我们为什么要帮他？”
“你们可以帮他，他并不想做什么怪物，是那些人冤枉他，侮辱他，欺负他，让他被迫承受本就不该是他应该承受的痛苦和罪责，最后硬生生的把他逼成了怪物。”
笑脸怪的声音陡然提高，怪物特有的音波发出的奇怪叫声，着实让人不太好受。
辜逢和秦晓两人，眉头不由得皱了下。
“他是个好人，真的。”
“……”
怪物不会哭，辜逢却是好像听到了他哭泣声，恍然想起那个上一秒还在哭，下一秒就能没事人的自己。
后来他学会了面带笑容，手里拿刀。
“你想让我们怎么帮他？”
“很简单，只要能到他的梦里，在梦里给他个拥抱就行。”
“这些年，他一直在做噩梦，”笑脸怪的声音蓦然停顿了下，僵硬的脸上似乎也能看到回忆的失落感，许久他才缓缓道来，“他真的太需要别人关心和体谅了，如果那个时候有一个人站出来，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是有你吗，”秦晓开口问，“你不是一直在支持他，帮助他。”
“不一样的，我是他的影子，我和他是一体的。”
一体的所以毫无意义吗？
辜逢：“你说了这么多，我们能从中获得什么呢，总不能我们做好人好事，帮助一个随时都可能要我们命的人。”
他不是圣母，秦晓也不是，不会因为同情心这种事，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他虽然不介意和秦晓死在一起，但是同样没兴趣为怪物付出生命。
“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任何条件都可以。”
“我们想要我契约的另一半，”秦晓开门见山，毫不客气，“并且现在就要。”
“不行。”
“那我们走。”
秦晓转身一把拉住辜逢，现在他们占优势，没有必要在这里过多的谈条件。
果然，身后的笑脸怪咬牙道，“行，你们等下，我这就拿给你们。”
秦晓和辜逢的脚步微微一顿，目光撞在了一起。
不多时，就见笑脸怪把另一半拿了出来。
“这是你画的么？”
辜逢看似好奇发问，实际上是在试探和套话。
只不过笑脸怪也不傻，完全没受影响。
“你问这个做什么，能用就是了，怕我欺骗你们？”
他似是无奈的笑笑，“我巴不得他能解脱，如果你真能用六芒星阵法和这张上面的阵法，帮助他解脱，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
“只不过，这两个阵法结合在一起，可不是拍脑袋那么容易。”
言外之意，如果你们还用这招，只会两败俱伤。
辜逢把纸收好，问道，“现在要怎么进入梦中？”
“跟我来。”
笑脸怪转身，辜逢和秦晓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
秦晓把声音压到最低，卡在辜逢的耳边问。
“你确定他说的都是真的吗，如果进入梦境其实是个骗局，怎么办？还有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找我们帮忙。”
辜逢眸光微转，神情冷冷清清的，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不过这些对于秦晓来说，都不管用，他半个身子都几乎压在了辜逢身上。
“因为我知道这是个圈套。”
“……”
“晓哥你想下，他们现在和七宗罪那些怪物的契约被毁了，自己又身负重任，他们如果想打到我们，能做什么？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示弱，看机行事。”
“没错，所以这梦境邀请百分之九十是鸿门宴，怕是不会只是给个拥抱这么简单。”
也可能有去无回。
“但是，同样的我们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所以游戏的设定就是现在发生的一幕，是必然会发生的。”
这时，辜逢话锋一转，突然问道，“如果真的有去无回，晓哥，可害怕。”
“有你在，我怕个啥。”
这种简单的粗暴，没有任何犹豫和杂念的回答，往往最能触动辜逢的心。
辜逢忽而一笑，刚要开口……
“不过呢，我们一定会出去的，梦境这种东西困不住我们。”
辜逢那到处乱窜的记忆，再次回到了小时候，他因为想爸爸妈妈，在秦晓的面前，哭到神经差点崩溃，甚至差点去借助一些不该用的药物开，麻痹自己。
那时候的秦晓抱着他，也是说着类似的话，“永远不要活在梦境里，不要让你编制的梦困住你。”
所以……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清醒的活着。

身后的秦晓在沉默了三秒后，缓缓的吐出这两个字。
此时此刻，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真的是寸草不生，极为贫瘠，时不时的刮起狂风，狂风里夹杂着黄沙，黄沙刺痛了双眼。
辜逢：“一个心里没有得到过爱的人，梦也许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你呢，你梦里有没有我？”
辜逢本来沉浸在自己这些年断断续续的噩梦中，闻言愣了下，忽然大脑一片空白。
“不会吧，我们一起长大，你就没梦到过我？”
秦晓绕到辜逢前面，身子微微倾斜，辜逢往左，他就往左，辜逢往右，他就往右。
这种耍赖皮的调戏人的方式，和上学时期捣蛋的大男孩的有异曲同工之处。
“晓哥，”辜逢求饶的红了脸，“梦过。”
“梦的什么，说来听听。”
辜逢的脸更红了，“自然是好事。”
只不过这好事，说出来总有点难以启齿，想着想着，辜逢的脸蛋已经从通红变成了火辣辣的烫。
他真怕秦晓会继续问他，慌忙转移了话题。
“晓哥，正事要紧，我们要尽快找到笑脸怪才行。”
“嗯。”秦晓点点头，忽然靠近……
辜逢的呼吸猛然一滞，垂下的睫毛微微的翕动。
秦晓的鼻梁顶着他的眉心，太近了。
“既然好梦，你愁眉苦脸什么，我还在想呢是不是联想到梦里的我们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既然没有，开心点。”
说着两只手，轻轻的捏了捏辜逢的脸蛋。
辜逢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秦晓是在哄他，原来自己坏情绪的时候，表现的这么明显？忽心里一片柔软。
正这时，不远处传来了许多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听不清在说什么。
“走去看看。”
秦晓一秒转入正题，再次拉住了辜逢的手。
有这么一瞬，辜逢忽然发觉，秦晓最近拉他的手，拉的越发的频繁了。
以前也有过，但是更多的是兄弟之间的勾肩搭背。
“让你站在这里！”
“让你说话了？”
“让你喘气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不男不女的怪物！！”
“听见没有，你就是个怪物！”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好意思从家里跑出来，在我们面前晃悠？”
随着谩骂声，一群男孩的脚，密密麻麻的落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人卷曲着身子微微的颤抖着，没有哭声，安静的仿佛没有气息。
“哈哈，他不男不女，怎么撒尿？？！！”
几个男孩相视一看，耍起了坏心思。
“把他裤子扒了，让哥几个瞧瞧，正宗的怪物长啥样？”
那躺在地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他下意识的拉紧了自己的裤腰带，然而下一秒，他就被冲上来的人，锁住了手腕。
啪啪啪，几巴掌扇在了脸上。
“怪物，还知道害羞？就特么一个婊子，还在这给老子装！”
“给老子，扒了他！”
正这时！只听咯吱一声清脆的骨头转动声……
“啊啊啊啊！谁！”
方才那嚣张的男孩痛苦的回过头，和辜逢秦晓来个眼对眼。
这才发现，除了按着手腕的那两个小跟班还在，其余的跟班无一列外全都瘫痪在地上。
消无声息的，对男孩来说如同做梦，以至于此时此刻的他，面如死灰，骂人的话半句也说不出口。
“我是你大爷！”
秦晓当即废掉了他另一只手，冷冷的抬起双眸，“怎么你们两个，也想断胳膊断腿？要不要排个队？”
那两人吓的屁滚尿流，大脑已经停滞了，脚底像是抹油似的，顷刻之间无影无踪。
“别跑啊，救我啊，算什么兄弟！”
“滚回来！靠！”
“呜呜呜！！！呜呜呜！”
这话没说完，被秦晓堵住了嘴，用的是他自己的臭袜子。
看到这一幕，辜逢的表情着实有点无奈。
过了足足有十分钟的时间，秦晓才意犹未尽的把袜子拿出来，扔了。
男孩已经恶心到五脏六腑，都要被吐出来的地步。
“别吐，再吐，另一只也送给你。”
男孩脸色发青，痛苦害怕的使劲摇头。
“哥，你放过我吧，我和你无冤无仇的。”
“你怎么知道，我和你无冤无仇，”秦晓乐了，指了指坐在地上无助的那人，“这是我朋友。””
男孩立马露出古怪神色，就好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奇怪的话。
“你……和他？朋友？”
“怎么不行么？”
辜逢注意到一丝微妙的不对劲，给了秦晓一个眼神。
插话道，“怎么他不能有朋友么？”
男孩看了眼问话的辜逢，欲言又止。
“你尽管说，不会为难你。”
辜逢想给男孩吃一粒定心丸，他缓缓的蹲下身，趴在男孩的耳边说道。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们，我们可以给你一笔钱，但是你要先说。”
“多少？”
辜逢举起手，“五个数。”
男孩的眼睛猝然睁大，渐渐的目光都直了。
“我说，我说。”
“他就是个怪物，全村的人都知道，而且他还是个祸害，只要他在过的地方，就会有人倒霉。”
秦晓噗嗤笑出声，他这个人最不信邪。
“那你还敢欺负他，就不怕诅咒你？”
“所以我才叫人打他啊，”男孩急忙解释道，“我们全村人都知道的，要想不倒霉，看到他的时候，就拼命的揍他！”
“……”
“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这是真的，他父母早死了，原来对他好过的人也死了，他就是个怪物，丧门星。”
对他好的人？辜逢心思一动，问道。“谁对他好过？”
“这世上唯一对他好过的人，大概就是他奶奶了，但是老太太最后惨死。”
“听说是突然出意外，暴毙。”
“……”
“你们说邪乎不，两位大哥，我们也是没办法，谁的命不是命。”
笑脸怪有奶奶这个事，漫画里并没有体现，这个可能会是一条重要线索，甚至是突破口。
“是谁告诉你们，打他就能避免灾祸？”
“村里的巫师啊。”

辜逢抬眸看了眼秦晓，后者的情绪已经有点收不住了。
“就因为巫师一句话，你们就可以随便打人？就可以脚踏别人的人格，你们这种做法连畜牲都不如。”
“还好意思口口声声的骂他是怪物！？”
男孩如同听不懂秦晓再骂什么一般，目光里皆是茫然。
他大概从小接收到认知就是如此，早就习以为常。
“和他道歉。”
秦晓提起男孩，压在了那人面前，辜逢这时候才看清他的脸，不是所谓的僵硬笑脸，而是一张极为清秀的面孔。
即便，满脸的伤痕也遮不住的秀气，让人根本无法和那个杀人不眨眼，逆天的怪物联想在一起。
那人麻木的神经，终于有了细微的反应，双眼散发着空洞的光，就这么愣愣的看着秦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