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二弟什么时候回来呢,京市的贵客,恐怕也快来了吧。”
众人的注意力,果然集中到了京市贵客身上。
惊艳出场的少女,身边竟空无一人。
孤零零的。
可明明,在云大时,她那么主动、黏着他。
现在,是不愿意给他添麻烦吗?是在保护他吗?
秦余馁喉.间干.涩。
他一向低调,势力也隐藏得极好,宴会这种场合,更是不爱出风头。
可现在,他竟想要去她身边,维护她、帮她打脸。
秦余馁的情绪急剧波动。
苏子墨收到了更多的气运,笑容更大了,可在秦余馁眼底,她不过强做坚强罢了。
就在秦余馁打算走过去之际。
管家急忙走了进来。
“来了!家主回来了!”
就这么一句话,大厅安静下来。
下一秒,一股强大的气息,笼罩住整个客厅。
七级武者。
这是云城一个也没有的七级高手!
众人心底一骇。
一片安静下,车轮划过的细微声响,都变得格外明显。
那七级武者个子高大,却无比恭敬地推着一辆轮椅。
轮椅上,青年一袭白衣,乌发披散,浑身气质超然,宛若青竹一般,笑容温润。
连七级高手都得推轮椅,这得多大佬啊!
众人心惊。
秦余馁的目光,也落在了萧宁雲身上。
他有收敛气息的功法,暂时,王章都没察觉他的存在。
苏显荣跟在两人后面,走了进来。
他扫了眼昔日朋友或对头,也难免将头抬得高高的,颇有种“狐假虎威”的意思。
王章都嫌弃死了。
他关注着少爷,询问道:“少爷,需要喝水吗?”
萧宁雲摇头。
所有人都关注着他,谢思婉眼睛一亮,凑过去,小心翼翼、语气讨好道:“….贵客,苏家的果汁一绝,是灵气之地长出来的,要尝尝吗?”
萧宁雲声音清淡:“多谢,不必。”
王章翻了个白眼。
也亏得少爷脾气好,这苏家人真他妈不要脸。
可少爷那语气,分明也是不喜的。
碰壁了,谢思婉有些不知所措。
苏显荣清了清嗓子,给她使了个眼色,谢思婉恍然大悟,赶紧把自家儿子推过去。
“贵客,这是我儿子苏子陇,今年20岁,三级武者。”
“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他。”
苏子陇有点尴尬。
从来只有别人捧着他,第一次,他需要捧着别人。哪怕知道对方是贵客,他也不太高兴。
可王章身上七级武者的气息,也让他没话说。
因此,苏子陇显得别别扭扭的。
王章更不耐烦了。
就在这时。
萧宁雲突然抬眸,望着前方,温声道:“….她是?”
王章一怔,下意识抬头,便见一个绝色美人,站在台阶下方,孤零零的,却也美极了。
他差点气笑。
哟呵!少爷都眼盲了,还能认得出美人啊!
众人的目光,再度落到苏子墨身上。
谢思婉赶紧介绍:“她是苏家的……”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
苏显荣脑子反应快,想抢功劳,于是看着少女,快速道:“你是苏家的女仆?什么时候应聘的?怎么以前没见过?”
话音落地。
客厅一片寂静,众位宾客,脸色都极其怪异。
谢思婉面如死灰。
丁家家主乐得看好戏,这时便调笑道。
“苏家主,这是你女儿啊,亲生的,你居然认不出来?”
“苏大嫂刚才可是说,你为了亲生女儿的身体,头发都愁白了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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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别的, 苏子墨身上的那身高定裙,看着也不像女仆啊。
一来,他急着邀功, 说话不过脑子,被谢思婉那几个“她是苏家的”给带偏了, 潜意识觉得,后面几个字一定是“女仆”。
二来,少女长得太好,且吸引了萧家嫡子, 他便偏见地认为这是有几分姿色、想飞上高枝的女仆。
三来,他实在不记得自己亲女儿长啥样。
丁家家主说出少女的真实身份后,全场寂静。
苏显荣的老脸, 先浮现几丝震惊, 再逐渐扭曲。
——女儿?
这、这怎么会是他的女儿!
嘿,你还别说, 道貌岸然的苏家家主, 这样子还挺搞笑呢。
宾客们憋了又憋,还是没憋住。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出了“噗”的一声。
下一秒,无数个“噗”“哈哈哈”在大厅响了起来, 气氛轻松而愉悦。
笑的是苏显荣, 笑的是苏家。
大家都是上流圈子的人, 谁还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啊。
亲女儿长啥样都忘了, 亲侄子亲侄女却天天炫耀, 这他妈是个傻子吧!
至于谢思婉这个婶婶,也没好到哪去。
她精心编织了二十年的遮羞布, 就这么轻易地——破了。
名义上她是苏家女主人, 传出去的名声也是一个守寡的可怜女人, 低调而柔弱。
结果呢,她自己的两个孩子资质好、资源多,侄女却体弱多病,爹不亲娘不爱,这怎么看都有鬼啊!
萧宁雲神色未变,依旧温润如玉,在一片欢快的气氛里显得遗世而独立。
他身后的王章,眼神里则满是幸灾乐祸,显然早就知晓了苏家的情况。
“你….你真是我女儿?”
苏显荣嗓音微颤,目光深深地锁定着那名绝色少女。
这女儿,分明和他长得一点也不像!
男人声音里带着质疑,眼神满是不信任。
若苏子墨的亲妈在这,恐怕苏显荣得怀疑自己被戴绿帽子了。
可他很快想到一件事。
记忆里的妻子,容貌只算得上清秀,分明也与眼前的少女扯不上关系。
要么抱错了,要么基因突变。
自信于苏家的防护,苏显荣不觉得会抱错,那么便只有一个结果:他真的生了个天仙闺女。
……可是再美又怎样?
不过是个废柴,短命鬼罢了。
丁家家主嗤笑。
“苏家主,你这亲爹当的,可真是糊涂啊。”
苏显荣很少被当面下脸子,丁家以前也没这么嚣张。
他眸光阴鸷,扫了眼丁家家主。
“丁家主,这是我苏家的私事。”
警告之际,他放出威压,毫不留情地朝着丁文虞奔去。
苏显荣虽然没道德,可他确实是个天才,六级武者,在云城、在华国,都称得上顶级。
也是因为六级武者的身份,苏家在云城的地位才一直不倒。
丁文虞目前是五级武者,六级的威压,让他的脸色微微发白,拼劲全力,也才不至于当众出丑。
而心中,他对苏显荣的恨意,却越发深了。
此举让众人安静下来。
说到底,实力才是硬道理。
谢思婉赶紧凑过去,推了苏显荣一下。
“显荣,墨墨就是你的女儿呀,你是不是最近太忙,精神恍惚了呀。”
她语气嗔怪,声音似乎有着镇定效果,苏显荣回过了神。
扫过白衣男人,他迅速想起现在是什么场合。
——萧家嫡子,似乎对他女儿有意思!
“萧少爷,这确实是我闺女,不好意思,我老糊涂了,都忘了这件事。”
扫了眼安静柔弱的少女,苏显荣顿了顿,语气刻意放柔许多。
“墨墨啊,是爸爸不对,对你疏忽了,希望你能原谅爸爸。”
这一系列变脸啊,苏子墨看得都想笑。
三岁之前,她还是渴望父爱的傻丫头,懂事以后,差不多也看明白了。
恨吗,当然恨。
可是体质在这里,恨意太过消耗身体,这也成了一种奢求。
她自己找到了新的生机,可现在,从不奢望的父爱,居然就自己飞过来了。
权势,真是个好东西啊。
少女眉眼微垂,精致的小脸格外苍白,站在那里,便像是最完美的玉雕。
“….父亲,是子墨的错。”
寥寥数语。
却像针一样,扎在了秦余馁心头。
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的错?她哪里有错!
王章也气得不行。
这苏家可真是不做人,把人家小姑娘折磨成这样了,还帮他们说话!
没忍住,见少爷默许,他便冷声道:“苏家主,既然错了,你为何不赔礼道歉,不跪下认错?”
苏显荣:“……”
当爹的,给自己女儿磕头?有病?
众位宾客面面相觑。
王章一句话,他们就敏锐地嗅到了什么。
——京市来的贵客,似乎真的对这可怜的苏家丫头,有点意思。
胆子大的人不少,想要出头的人更多。
王章开了口,立刻有人跟着巴结。
“苏家主,你这不够意思啊,苏家是三大家族之首,当然得为咱们做个表率。”
“对对对,这犯了错就得道歉,三岁和三十岁是一样的,对吧苏家主?”
“贵客说的是,墨丫头那么惨,还是当爹的不负责,道个歉吧苏家主。”
“哎哟,你说咋回事呢,这亲爹认得侄子,认不得自己闺女,这….这还是侄子吗?”
墙倒众人推。
苏家三人,纷纷一脸铁青。
苏子陇尤甚。
他本就是20岁的意气少年,从小到大被捧着,亲爹去世也没影响。可现在——他居然被人当众下脸?!
甚至身世,也被人质疑。
他忍不了,觉得这是在侮.辱自己去世的父亲,当即握着拳,冷眼扫过那人:“….给我放尊重点!”
苏显荣也沉着脸。
“若不愿在我苏家赴宴,还请自行离开,而不是在这里嚼舌根。”
他当然想要讨好萧家。
可这一切,都是基于苏家得到了好处的前提!
而现在,苏家眼看就要成了云城的笑话了。
谢思婉的眼底则有些慌乱,眨眼的速度快了几秒。
捕捉到这情绪,王章心底有了猜测,对苏家的龌龊事更厌恶了。
就在他想提醒少爷的时候,萧宁雲说话了。
“苏小姐,我叫萧宁雲。”
少女被惊到。
她仓促抬眸,在璀璨灯光的照射下,眼底分明有些许水意。
——嘴里说着不介意,可谁又能对父亲的冷漠释然?
王章有些心疼这苏家小姐。
唉,少爷是个盲人,倒是没法怜惜美人了。
他默默地把轮椅推了过去。
萧宁雲距离苏子墨,也就一步之遥。
摸不准男人什么意思,可对方京市贵客的身份,又让苏子墨有些忌惮。
她可不想被人看穿自己。
“….你、你好。”
少女声音低低的,垂着头,不敢看男人。
因此,她也没发现,男人居然是个盲人。
萧宁雲唇角微扬,声线浅淡。
“苏小姐,你有恩于我,如果愿意,你可以对我提出三个要求,宁雲一定尽力。”
此言一出,默默观察的云城名流们纷纷瞪大了眼。
什么什么?满足心愿?还是三个?!
我靠,这可是京市萧家的人啊!
苏显荣的呼吸也重了几分。
巴结萧宁雲,为的,不就是能抱上大腿吗?
如果是他得到这三个许诺,花掉两个,将最后一个承诺一直保存下来,便代表着苏家有了京市萧家这座大靠山!甚至为后代子孙留了根救命稻草!
他努力了那么久,装了那么久孙子都没做到的事,他那废柴女儿,居然轻轻松松就办到了。
秦余馁的眼底,有了些许审视。
这莫名出现的男人,对苏子墨,是不是有所图谋?
难道对方看中了苏子墨的美貌吗?这才想出了蹩脚的搭讪方式?
苏子墨的反应,反而最为淡定。
不过心底,也闪出了无数念头。
自家人清楚自家事。
苏子墨过去20年,一心想着保命,别墅都很少出去,可没苏子苒那闲心思,还去救人。
这所谓的“有恩于我”,莫非,又是苏子苒做的好事?
想起放在包里的玉佩,苏子墨有了猜测。
或许,这便是第二位气运之子。
伴随着想法一同出现的,是身体的一阵舒适感。
是气运。
气运之子对她好感度提升,保命的气运,又来了。
少女愉快地眯起眼,啧啧,这简直是躺赢啊!
少女迟迟不说话。
显然,她很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也或许是太过警觉,不愿意相信他。
萧宁雲的声音依旧温和,对比之前,和苏子墨说话时,他的声音明显更轻柔了。
“苏小姐,我会在云城呆一个星期。若你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
王章默默递了张名片过去。
他个子高大,站在苏子墨身前,感觉能把她整个人都挡住似的,手臂上也有着鼓.鼓.的肱二头肌,看着非常有安全感。
苏子墨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名片。
她的手指无比纤细,像是美玉一般、脆弱剔透,王章看着,心底忍不住一动。
少女非常谨慎,全程都没碰到他的手指。
就像某种小动物似的,有着天生的敏锐直觉。
“谢、谢谢。”
王章的心里又是一痒。
他默默地退回萧宁雲身后,却忍不住对少女一看再看。
这性子火爆的七级高手,对待脆弱的小姑娘,也忍不住小心翼翼起来。
给完名片,萧宁雲便完成了过来的目的。
他正想吩咐王章离开,就在这时,苏显荣略微谄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萧少爷,不然你就在苏家住下吧?”
“我女儿在云城大学读书,平时也回家的。”
前面一句还算客套,这后面一句话,听着和卖女儿似的!只差没明说“把女儿送你房间”了!
萧宁雲脸色未变,声音却冷淡了许多。
“不必,多谢苏家主好意。”
这便是拒绝了。
“王章,你留在苏小姐身边。”
顿了顿,萧宁雲道:“保护她。”
这句话,也是说给苏显荣听的。
提防的是谁,是他这个亲爹啊!
宾客们非常理解。
毕竟能做出卖女儿行为的父亲,还会做出什么,还真说不准。
可他们也羡慕啊!
七级高手,这是七级高手!云城都找不出一个的那种!
苏显荣不想接受这“礼物”。
这特么不是找了个人监控他吗!
偏偏他没资格拒绝,不论是武力还是权势,都没人家厉害;)
苏子墨也惊愕地抬起头。
恰好对上高大男人的目光,像是太阳一般灼热,她的身子便是一颤。
“不、不……”必。
妈的,谁愿意要个监控啊!
苏家人虽然狗,但是她的安全也确实没必要担心。
苏子墨更怕的,是自己的伪装掉落。
这是七级高手,万一察觉邪灵的存在,该怎么解释?
更别说她还得攻略三个气运之子了。
萧宁雲还没说话,王章却果断道:“少爷,我一定会保护好苏小姐的!”
究竟是听少爷的话呢,还是有私心,那就很难说啦!
男人像只大狗似的,当即便松开萧宁雲的轮椅,走到了苏子墨的身边,俨然一副新上任保镖的模样。
他一过来,那压迫感,让苏子墨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对方亦步亦趋地跟了过来,始终与她保持一个小臂的距离,满脸正气。
秦余馁看得有些不适。
这萧家嫡子,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宴会散去,秦余馁适时地经过谢思婉,在她身上留下了探查的东西。
随即,他藏在人群中,悄然离开。
“墨墨,陪婶婶聊聊天,好吗?”
众人离开后,谢思婉笑意盈盈,表情亲昵,想和她套近乎。
苏子陇想跑走,却被她默默拉住。
至于苏显荣,虽然没说话,却也没离开,一直暗中注意着这里。
很显然,他也想和苏子墨套套近乎,只是拉不下脸罢了。
“不必了,婶婶。”
苏子墨面无表情地拒绝。
谢思婉的笑脸僵住。
记忆中,这位便宜侄女,从来都是唯唯诺诺的,什么时候有这胆子了?
哼,倒是她看走眼了!
扫过少女身后,那身材高大、肌.肉壮硕的男人,最终,谢思婉还是挤出了笑。
“没事,丫头,早点休息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你明天想吃什么早餐呀?婶婶给你做,我记得你最爱喝杏仁露了。”
苏子墨依旧面无表情地怼回去。
“婶婶,那是子苒堂姐最爱喝的。”
谢思婉:“……”
苏显荣看不得自己女人被欺负,忍不住拿出了当爹的权威:“放肆!”
可惜下一秒。
他的身上就传来一股威压。
由于太过突然,猝不及防之下,苏显荣双腿一弯,下一秒,“pia ji ”一声,
——跪在了地上。
哦不,是跪在了苏子墨身前。
该说不说,可真是巧呢~
一直默默观察着这里的女仆们,脸色一变,愕然地瞪大了眼。
苏家最不可一世的家主,的脸,全部丢光了。
苏显荣自己也愣了几秒。
直到一声轻嗤声,他才回神,脸色迅速涨红。
“….放”放肆。
看着高大的男人,苏显荣默默改了后半句:“fang-fu,扶我起来!”
谢思婉赶紧凑过去。
苏子墨冷淡地扫了眼王章,什么也没说,转身上楼了。
她很不爽,真的很不爽。
不过教训了苏显荣,就勉强加一分吧。
可惜破坏了她和秦余馁交流的计划,再减一分。
王章最后放了股威压,让谢思婉和苏显荣两人一起跪着,限定了十分钟后,这才跟着上楼。
他是少女的保镖,当然得跟在她身边。
走过旋转扶手。
刚一拐角,王章便见少女抬眸,泪光涟涟地看着他,精致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惶与感激。
他吓了一跳。
“你、你……”
怼苏显荣时那么顺畅的男人,此刻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少女将唇色咬得发白,眼神下意识下撇。
“刚、刚才谢谢你。”
王章完全忘了,少女刚才在楼下时冷淡的模样。
被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冲昏了头,他只觉得保护欲迅速膨胀。
“苏小姐,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男人郑重承诺。
他语气认真,苏子墨倒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皮肤很黑,五官倒是不错,立体深邃,只是太过高大的身躯与气势,让人不敢与他直视。
看似强大,其实——比秦余馁还好勾。
心底冷嗤,少女转身,回到自己房间,随即关上门,将男人留在了屋外。
正在王章失落(且考虑找借口进屋)之际,门又被打开,一个枕头和铺盖被递了出来。
少女的身体,在怀里枕头和铺盖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娇小且可爱。
她的眼睛亮亮的。
“保镖先生,麻烦你啦,祝你晚安。”
保、保镖先生?
王章又被萌到了。
他呆呆地接过这些。
此刻,心底哪里还有之前的失落?
抬起枕头,嗅到了其中的清雅香气,王章更痴迷了。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的女仆眼底,满是震惊。
她手里擦花瓶的动作一重,便发出了一点声音。
王章闻声抬头,眼底迅速染上冷漠与警告,哪里还有之前的憨厚?
女仆瑟瑟发抖地垂下头。
等她反应过来,再抬头时,男人已经抱着枕头,直接在苏子墨的门口躺了下来。
他甚至还把被子盖到自己身上,头贴着被子,深深的嗅着其中的气息。
女仆:“……”
这是七级大佬?分明是个觊觎小姐的痴.汉!
苏子墨等了许久,邪灵终于出现。
【那个萧少爷,是第二个气运之子?】
感受到黑雾的存在,苏子墨在脑海里询问。
邪灵惊讶于人类的敏锐。
啧,气运可真是好东西,之前她可没这么聪明。
【当然。】
【人类,你很出色。】
邪灵难得的夸赞出声。
【秦余馁的气运,你已经拿到了60%,苏子苒那里,也少了一层庇护,看来很快,任务便能完成了。】
其实邪灵很少干预人类的事,毕竟祂太过傲慢。
可苏子苒实在可恶,利用预知能力,严重危及祂的生活,那便只能除之后快了。
60么。
苏子墨垂眸,还是慢了点呢。
察觉屋外的动静,邪灵将萧宁雲的记忆片段传过去,便再度消失。
下一秒——门被推开了。
“苏小姐。”
是男人沉稳微哑的声线。
苏子墨:“……”
难怪邪灵跑那么快,这男人,鼻子属狗的吧!
眼眸微转,她坐起身,丝绸被从身上滑落。
七级武者的视力极好,黑夜里,穿着吊带睡裙的少女,便出现在王章眼底。
微乱的黑发,精致的锁.骨,还有那白到几乎透明的肌肤……
“怎么了,保镖先生?”
少女揉了揉眼睛,声音有些含糊,显然是从睡梦中被唤醒了。
她对自己的穿着无知无觉。
也没有察觉到,黑暗中,有一双炙.热的眸子,一直凝在她的身上,贪婪地窥伺着。
“……”
王章扫了眼屋内,没有任何危险。
难道是预估错误吗。
而屋内的珍宝,也让他无暇再多思考。
面憨心黑的男人,顿了顿,大步走到了少女身前。
他的手很大,轻.薄的丝绸被,也被衬托得像玩具似的。
捏起被子,仔细地盖在少女身上,挡住了那冷白色的肌肤。
“……”
“苏小姐,小心着凉。”
虽然大手克制地没有碰到少女,可眼神却肆无忌惮。
王章的嗓音,也有些沙哑。
做完后,他还很正义似的,走出了屋子,将门关好。
苏子墨:“……”
他妈的,这个狗男人!
好歹是个七级武者,打手嘛,不好好利用一下都对不起这番好意。
苏子墨面无表情地想着。
第二天。
苏子墨早早地去了学校。
苏显荣当然颇有意见,想让她去找萧宁雲。
可在王章这个保镖的震慑下,他屁话都不敢说了。
这一次,苏子墨懒得铺垫了,到达与秦余馁约好吃早餐的地点时,她直接佩戴了那块玉佩。
很显然。
秦余馁愣住了。
“……苏小姐,这块玉佩….?”
少女柔弱而美丽,优雅地抿了口咖啡,她的身后,高大壮硕的男人专注地当着保镖。
闻言,她微微怔住,无知无觉地拿起那块玉佩。
“是这个吗,秦学长?”
秦余馁的心脏剧烈跳动着。
年少时的一幕幕,在他眼前掠过。
“是。”
苏子墨恍然大悟,笑容纯洁无暇。
“这个呀,这是我小时候的首饰呢。”
秦余馁:“……”
他的心一定,无边喜悦便蔓延了出来。
她便是年少时的救命恩人,心头悬挂了许久的明月。
——也只能是她。
只有这般纯洁无暇的少女,才会那么善良,乃至长大后,依旧善良到让人心疼。
无数情绪在心头涌现,秦余馁竟说不出话了。
第79章 都市玄幻里顶替堂姐救命之恩的废柴妹妹04(二更合一!修改完毕~)
◎摧毁气运之子,取而代之◎
时至今日, 秦余馁依旧记得7岁那年的贫民窟。
凌乱的破旧棚,脏污恶臭的气息,地面湿濡油腻的残渣, 嚣张跋扈的霸凌者……以及,穿着裙子的女孩。
14年过去, 她的脸和身形早已模糊,可那块轻晃的玉佩,却被秦余馁深深的记在心底。
那是他人生里,第一个施以善意的人。
秦余馁在贫民窟出生, 他隔壁有个孩子,妈妈是妓.女,没有父亲, 周围的邻居都对他们母子指指点点。
可秦余馁父母双全, 却宁愿自己和那个男孩调换人生。
赌鬼,赌鬼, 赌红了眼, 连鬼都不如。
秦余馁从会走路开始,就独自负担自己的人生,稍大一点, 还要负责那对夫妻的伙食。
即便如此, 他还是等不来一句夸赞、一个拥抱, 只有男人输了钱时的拳脚, 女人时而唯唯诺诺、时而尖酸刻薄的嘲讽。
最恐怖的时候, 他差点被自己的父母卖了。
就这样,周围的邻居还总是让他学会孝敬父母, 性子别那么独。
秦余馁从小生得瘦小, 从父母那里也没继承什么武学资质。
找食物的时候, 被食物链上方的大孩子欺负,也是非常正常的事,邻居们从来也吝啬于伸出援手。
毕竟他们,大多数也是赌鬼、嫖.客,总不是什么清白正经的人家。
秦余馁冷漠地想着,被揍一顿,能吃饱饭也没什么。
可大孩子们更会羞辱人,刁钻笑着,以激怒他为乐。
对于7岁早熟的男孩来说,学狗爬,实在是种侮辱。
——就在这个时候,她出现了。
绿色的裙摆纤尘不染,垂下的胳膊,比才蒸出来的白面馒头还要白。
这是秦余馁从未见过的人,从未见过的人生。
女孩怒骂对方,指挥身后的男人,然后,那些嚣张跋扈,让秦余馁每次见面,心里都仿佛压着一座大山的恶霸们,就这么惊恐地跑开了。
如此轻易。
她俯身,给他递了手帕。
可秦余馁鼓起勇气问她的名字时,她却一言不发,直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