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危险又迷人—— by一棵番茄树
一棵番茄树  发于:2023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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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麟帝觉得非常有道理,便将此事完全放权于谢司逾调查。
毕竟他也是阉.贼嘛,不担心他篡位。
根.儿都没有呢。
后宫的事很快传到前朝,一时间,朝臣们人心惶惶,生怕被这把火烧到,退朝后迅速离开,往常的聚会,也都取消了。
谢司逾之名,也愈发响彻京城。
就在大臣们猜测着,谁会被烧到时,谢司逾却悄然来到关押王督主之地。
昔日同僚与对头,头发缭乱、身上满是伤.痕,不复光鲜与气派,看着落魄极了。
见谢司逾前来,心腹很有眼力见地拿出随身携带的凳子。
“督主,请。”
脏污的牢房里,谢司逾便这么安然地坐下,一派清风明月。
听见声音,王督主也逐渐睁开了眼。
看见那面容浅淡的男人时,他的眼底蓦的迸发恨意,沙哑着吼道,声音尖锐。
“谢,司,逾!”
谢司逾处变不惊。
接过下属递来的茶,他轻轻撇了撇茶叶,叹道:“太烫了啊……”
下一秒。
他便浅笑着,将那滚烫的茶水,泼到了叫嚣着的王督主身上。
“啊!”
在剧烈的惨叫声里,谢司逾笑道。
“这杀猪,也得先烫皮才是。”
下属不寒而栗,更为谨慎。
而王督主,本就经过严刑拷打,伤口蓦的被烫,更是奄奄一息。
他呼吸着,仿若下一秒就会死去。
见他安静下来,谢司逾摇摇头,不赞同道:“王督主,你我都明白,性命才最重要,你看看,事到如今,有什么不可说的呢?”
王督主愤怒道:“可我根本没去过苏府!”
“招招招,我怎么招!”
谢司逾眸光微暗。
“看来,还是刑罚太轻了。”
自顾自地做出定论,谢司逾看向那执行的东厂锦衣卫。顿时,在王督主面前无比嚣张的锦衣卫,安静得像只鹌鹑似的。
他知道,督主这是在追究他的责任!
可、可也不能谁都是督主啊!他已经卖力折.磨王督主了,他就是不开口,他有什么办法?
谢司逾亲自拷打犯人,从无败绩。
可最近,花灯节到了,他需要仔细排查进宫赴宴的护卫问题。更重要的是,谢司逾并不想让皇帝关注到苏子墨。
轻叹一声,想到那小兔子,谢司逾的眸光蓦的软和几分。
再看这肮脏的牢房,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
他没责问锦衣卫,而是就这么离开了。
谢司逾走后,牢房内,气压蓦的一松。
锦衣卫松了口气,继续拷打王督主。
再度被折.磨的王督主悄然睁开了眼。
他的心底恨意翻涌。
谢司逾….谢司逾….
很快,很快他就能出去了,到时候,此仇他必千倍百倍奉还!
花灯节当日。
宫宴在傍晚举行,而白天,皇宫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少林寺的无思大师。
皇家的御用寺庙是兰音寺,规模很大,底蕴却不如少林寺。
少林寺建立几百年,在民间信徒极多,而寺内除了佛学典籍外,更有众多武学秘籍。
纵然在江湖,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而无思大师,虽不是方丈,却也是少林寺极为出名的一号人物。
最为闻名的,则是他的观象之术。
简单来说,就和钦天监差不多。
随之衍生的,还有观气、相面、六爻、占卜等术。
兆麟帝登基之初,也想过找这位举世闻名的大师看看。
只是江湖中人,不喜被拘束,无思大师常年游历在外,踪迹难觅,兆麟帝最终未能如愿。
这次,听闻无思大师到来,本就被玩偶事件扰乱了心神的兆麟帝心中瞬间一定。
他迫不及待地亲自前去迎接无思大师。
谢司逾得知此事后,心中却是一沉。
西厂与武林勾结。
倒是他小瞧了。
果不其然,无思大师开门见山,称王督主并不是罪魁祸首。
“陛下,我观天象,近日荧惑星动,猜测皇城或许有变,便前来一观。”
老人面目慈悲,握着佛珠,浑身气质纯净,让沉浸酒色的兆麟帝浑身一清。
他迫不及待追问:“大师,那荧惑星,究竟在何处?”
兆麟帝眼底闪过凶光。
荧荧火光,离离乱惑。
一旦出世,天下必有大乱。一般预示着….帝王驾崩,或是宰相下台。
无思大师念了声佛号:“陛下且宽心,宫内暂且无碍,只是宰相家,或许有所冤屈。”
宰相?苏显荣?
兆麟帝松了一口气,也懒得管那是不是自家爱妃亲爹了,便命令道:“速去搜查苏显荣家!所有冤屈,不得隐瞒!”
侍卫领命离开。
既已无碍,见无思大师双目微阖,似有困倦之意,心情很好的兆麟帝便主动离开了。
他走后,空荡的室内,无思大师悄然睁开了眼。
他并未说出实情。
武林盟主邀请他来皇宫,无思大师应下。
但他真正的目的,不是帮助一个小小的督主脱身,而是,事关这天下大局。
荧惑星现,的确是事实。
可出现不过一会儿,荧惑星便逐渐消退,而它身旁……紫微星现。
这便是真正的天象。
荧惑星在苏家。
紫微星,同样在苏家。
这大烨朝,或将更迭。
想到这两个字,哪怕历经世事,无思大师都忍不住心乱了一瞬。
“阿弥陀佛….”
许久,室内响起一声佛号。
兆麟帝非常重视苏家的所谓冤屈。
因此,他没找东厂办这事,也没找西厂,而是派了自己的金甲卫。
金甲卫数量极少,不过百人,由每任皇帝登基之时接手,作为保护帝王的最后势力。
他们出手,自然很快便将苏家查了个一清二楚。
也幸亏当初苏子墨入宫之事藏得够深,且已过去许久,并不引人注意。
加上谢司逾后来也亲自清理了一遍痕迹。
因此,金甲卫只查到了苏家侍妾容愫被火烧死的事。
容愫身份有些特殊,是苗疆巫女,也算得上半个江湖人,加上这事确实冤屈,黄昏时分,便被报给了兆麟帝。
兆麟帝当即便将此事昭告天下,还写了罪己诏,表示对下属看管不严,将那侍妾立了衣冠冢厚葬。
至于苏显荣,这位声名显赫的贵妃之父,也被连降三级,成了正四品侍郎,且被罚闭门思过半年,复职遥遥无期。
即便苏子墨这位“贵妃”最近足够低调,也被兆麟帝迁怒,贬为妃。
一切都超出了谢司逾的控制。
最后,他只来得及堪堪派出心腹,将传旨的换成自己人,避免暴露她不是真正的苏轻袖之事。圣旨也改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理由,藏住了所谓容愫“死亡”的事。
此刻宫宴即将开始。
谢司逾无暇顾及其他,根本来不及亲自前往承乾宫解释容愫被人掳走并未死亡之事。
他想,等宴会结束后,便亲自告诉少女这件事。
告诉她,他很快便会亲自审问王督主,无论如何,都会找到她的娘亲。
可这一别。
便再也没有了机会。
承乾宫内,玉棋也终于抓到了机会。
等传圣旨的人离开后,她不经意般在苏子墨面前显露慌张。
待少女疑惑之时,她先是遮遮掩掩几句,最后才红着眼,小心道:“那我若说了,苏姑娘你可千万别难过。”
苏子墨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随后,她便听玉棋道:“陛下之所以降贵妃的位份,便是、便是因为府内侍妾蒙受冤屈,被火烧而死……”
“那名侍妾,来自江湖,苗疆。”
玉棋甚至没有说出“容愫”两字,苏子墨便眼前一黑,朝着一侧摔倒。
玉棋连忙扶住她,急切道:“姑娘!”
“姑娘,你别怕!督主那么爱你,会帮你报仇的!”
火上浇油。
苏子墨想起那个早晨,她问男人,她的娘亲被安置好了吗,对方那个“嗯”。
苏子墨也是人。
她哪怕经历再多、懂得再多,面对容愫时,她永远是那个孩子,万事不需要操心的孩子。
而现在,她的依靠,没有了。
眼眶蓦的通红,大颗大颗的泪珠便滑落。
玉棋距离她很近,有些看呆了。
明明是那般平凡的面孔,可那双眼,如此剔透,那落泪的情态,如此心怜。
哪怕没见过苏子墨的真面目,玉棋也终于领悟,为何那高高在上、冷心冷情的东厂督主,会看中面前的少女了。
轻叹一声,收起怜悯,玉棋再接再厉。
将少女扶到位置坐下,又给她端了杯茶,玉棋这才道:“苏姑娘,你别怕。”
她抿了抿唇。
“我知你与母亲相依为命,如今母亲已逝,你留在这里,不过是坐牢罢了。”
苏子墨分了一丝心神。
难道从前,母亲尚且活着时,她在此地,便不是坐牢吗?
不论在苏家,还是承乾宫,从来都是坐牢罢了。
玉棋说出自己的目的:“姑娘,我在宫内多年,也经营了几分人脉,如果你愿意,我、我可以今晚就把你送出宫!”
“我亲戚在江湖,一旦出宫,皇城也难以查探,从此,你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
说实话,玉棋此举很冒险,太过急进。
但她赌的,便是苏子墨的无知、对她的信任、渴望出宫的心理、对谢司逾的恨意。
少女抬眸,看了她半晌,轻轻“嗯”了一声。
“玉棋姐姐,谢谢你。”
玉棋心底蓦的一松。
这颗棋子,牵制谢司逾的软肋,即将被绝妙山庄拿到了!
那般,何愁大业不成!
她将苏子墨揽入怀里,带上几丝真心:“放心,姐姐会保护你的。”
苏子墨轻轻垂眸,掩住几丝讽意。
深宫如同牢狱,经历那般,她又怎会信任,一个漏洞百出的“姐姐”呢?
出宫时间定在了亥时。
苏子墨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她也带了些没有标记的金银。
至于首饰,全部留了下来。
其实都是谢司逾送她的。
玉棋支走了宫女,放了把火,不知她怎么做到的,整个承乾宫,顷刻间,便燃了起来。
她带着苏子墨匆匆逃向宫外。
走的是条隐秘的小路,路上竟空无一人。
苏子墨的速度赶不上玉棋,她这才发现,玉棋平时都有遮掩脚步。
而她身上,那与母亲相似的气息,分明便是,江湖气。
走了一段路,苏子墨突然停了下来。
玉棋神色一变,催道:“苏姑娘!走快点呀!”
要不是飞起来太显眼,玉棋都想把这人直接扛起来带走了。
苏子墨的脸色却蓦的一白。
她怔怔道:“玉棋姐姐,我、我有件信物,忘在承乾宫了。”
玉棋来不及变脸,少女便怔怔道:“那信物,似乎是玉佩,是、是督主大人送我的,说,说那玉佩可以保护我。”
玉棋脸色一变。
她快速和苏子墨询问了玉佩在何处,随即便叮嘱道:“苏姑娘,你先躲在那花架后方,我很快就来,你千万不要乱跑!宫里很危险,被发现逃跑是死罪!”
她转身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苏子墨垂眸,唇角一丝冷笑。
玉佩么,当然有的。
她在谢司逾身上看过很多次。
甚至因为男人的眷恋,她把.玩过很多次那玉佩。
苏子墨的目的从来不是权势,便也从未对那玉佩露出渴.望,但谢司逾却细细地和她解释过玉佩的用处。
号令众锦衣卫么。
呵,权势。
心下一片冷意。
待玉棋身影消失后,苏子墨便打算找个方向逃跑。
但她才走几步,远处就传来了脚步声!
脸色一变,苏子墨正待转身,却听远处的身影静静道。
“苏姑娘。”
声音清晰地响彻在她的耳边,明明两人距离那般遥远。
苏子墨一惊。
片刻,一名胡须发白的老人走了过来,他穿着僧衣,没有头发,手中拿着珠串,苏子墨看出了他的身份。
想起听到的传闻,她试探道:“无思大师?”
僧人颔首。
他言简意赅:“苏姑娘,我来带你出去。”
帮助紫微星。
这便是他这趟皇宫之行,真正的目的。
眼下别无选择。
比起玉棋,苏子墨更信任这道长。
起码因为他,她的娘亲,才能有个衣冠冢。
想到这,少女眼底又有了泪意。
她强忍下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你,无思大师。”
无思大师最出名的是预测之术,可他的功力却也极其高升。
道了声“呵弥陀佛”后,他便带着苏子墨,蓦的腾空而起,朝着远处飞去。
一路上,竟未被人发现。
苏子墨的身子蓦的腾空,传来一股失重感。
柔弱的小少女第一次经历,慢慢的,她睁开了眼。
俯瞰着皇宫。
中心有丝竹声传来,而承乾宫的方向,也有烟雾渐渐升腾。
这便是皇宫。
顶级富贵之地。
酒肉与白骨,俱存。
如同她的娘亲与她的亲爹,截然不同的命运。
这一刻,少女心底,似有什么心绪悄然萌发。
二人在宫外一处小巷停下。
无思大师道了声阿弥陀佛。
他自始至终未曾直视苏子墨,在临走时,才出声道。
“苏姑娘,可否答应老朽一个承诺。”
苏子墨毫不犹豫道:“当然可以。”
没有无思大师,她现在的命途尚且未卜。
无思大师笑了,他握了握佛珠,便转身离开。
如同从未来过一般。
离开那枷锁,苏子墨的心底蓦的一松。
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珠,笑容分明是灿烂的。
她忽的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从此,她不再是苏子墨。
而是……
“莫子粟。”
“莫子粟,这便是我的名。”
摘下面具的少女笑得灿烂,宛若摆脱枷锁一般。
而在远处屋檐,被无思大师的气息吸引而来的男人,却蓦的看呆了。
他的肩头,小灰雀一动不动,生怕惊扰了主.人。
皇宫内。
大臣们欢度畅饮,兆麟帝心情也极好。
一个开心没被烧到,一个开心自己皇位还坐得稳。
谢司逾的脸色,却愈发难看。
他的心脏,似乎在不安地跳动着,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终于,待到亥时三刻,兆麟帝终于带着美人回宫。
未曾搭理上前寒暄的朝臣,谢司逾自顾自地大步离开。
但他一出去。
便看见了心腹几乎哭了的表情。
心底一沉,那一直慌乱的心,却蓦的定了下来。
在谢司逾的冷光下,心腹哭着道:“督主,承乾宫失火了!”
他们早就派了人灭火,但那里的苏姑娘见不得人啊,他哪里敢禀报、让圣上听到!
谢司逾的身子蓦的一晃。
那双极其漂亮、仿佛冰山一般的眸子,蓦的收缩。
心腹以为自己会血溅当场。
谁知男人一言不发,快步离开。
心腹匆忙追去。
可谢司逾武功极高,运起内力,他根本追不上!
心腹突然更慌了。
这样的督主,他从来没有见过。
等心腹到达承乾宫时,那里早已烧得只剩下断壁残垣。
督主呢。
心腹心一跳,走了进去,快速搜寻着。
一具焦黑的尸.体旁。
赫然站着一位银底蓝纹蟒袍的男人。
男人沉默着,背影仿若千钧。
他一动未动。
同僚的汇报声响起。
“….除了这具尸体,其他地方,都没找….”
下一秒,轰然一声,汇报的锦衣卫失声倒地。
脖.颈处,一道血迹,这才迟缓地流了出来。
没有武器。
气劲外发。
心腹蓦的跪了下来,一眼再不敢看。
森寒的声音响起。
“尸体?”
“谁说,她死了?”
“搜。”
“封锁皇城,不顾一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心腹心下一定。
督主似乎还是原来那个督主。
他试探着抬头。
下一秒,目光触及男人面颊的刹那,心腹又蓦的垂头。
那昳丽的面庞,残留着两行血泪的痕迹。
什么督主?
此刻,分明一个厉鬼。
作者有话说:
更新晚了但多了两千字嘿嘿!开启武侠线!第一美人hhh!不是女强文,主要剧情还是苏和各种帅哥,只是女帝是墨墨最终职业发展罢了。啵啵啵感谢在2023-04-09 12:02:37~2023-04-10 09:41: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38章 入宫顶替贵妃姐姐的沉默棋子(武侠+东厂)04(三更合一!明天多更!)
◎“你若参加选美,便没其他人的事儿了……”◎
几句后, 陆时羽便将赠送鲜血之事交给了慕婉儿。
他本是生性洒脱之人,自觉此事已经完成,便也原样告知了施云。
施云性子憨直, 不懂其中关窍,只当陆时羽口中的婉儿公主人美心善, 再说了,他虽长于乡野,却也明白“公主”两字的分量。
比起他们这些草民,公主在宫中不是更如鱼得水吗?想必此事必然不成问题。
于是施云便只告诉容愫, 她的女儿早已无恙。
容愫心中安定,也不愿再在这苏府当个人质,便同意了两人之后的计划。
之后, 陆时羽来到苏府, 准备带走容愫。
原本陆时羽轻功高强,不至于引起苏府人的注意。只是恰好, 苏显荣派人来找容愫, 将陆时羽撞了个正着,便也经历了一番打斗。
陆时羽武艺高强,对付苏府侍卫自然不在话下, 最终将容愫成功救出。
而那残留的打斗痕迹, 便是东厂锦衣卫查探到的, 误以为是西厂勾结武林中人做的事。
如今苏显荣因为天象之事, 直接失势。
他再也没心力继续追究容愫的下落, 转而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到了外出产子的嫡女苏轻袖身上。
兆麟帝如今膝下单薄,倘若生下个儿子……他们苏家, 便又能翻身了。
陆时羽将容愫原样带到了施云那。
容愫获救时, 苏府尚未失势, 为了避免被苏家的人追查,施云当即决定带着心上人离开京城。
容愫知道,自己留在京城,只会给女儿拖后腿。
因此,她也只能强忍不舍,随着施云前往了苗疆,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只有到了苗疆,她才能拿到草药与蛊虫,营救女儿。
至于陆时羽,则留在了京城。
他的小红尚未孵化,得精心照料几天。
陆时羽对那小动物,可真是爱到了骨子里。
这几天,他特意订了最好的客栈,用那千金难求的绸子铺了窝,就为了让宝贝蛋好好孵化。
好在几日过去,眼看那红色小鸟即将破壳。
陆时羽心情好,便去打了爱喝的酒。谁知刚走出酒铺,他却察觉到江湖中人的气息。
顺着气息,陆时羽追寻至皇宫附近。
没找到那江湖人,相反,他看见了一个绝色美人。
美人穿着素净,面上盈盈一笑,屋檐上的陆时羽,便看呆了过去。
连带着肩上的灰色小雀,也聪明地闭上嘴。
侠士心神失守,手中的酒壶,便也顺势倾斜,滴滴答答的酒液滴落在地。
静谧的小巷,这仿若雨滴般的声音,便格外突出。
苏子墨耳力出众,蓦的抬头,便看见了飞檐上的男人。
而陆时羽,却也看见了更为活色生香的美人。
美人眉若拢烟,眸光灿灿,专注地看着他时,这暗沉的小巷,却也有了光。
今夜月圆,月光洒落清辉,照在美人身上,她仿若自天上走下的神仙妃子。
陆时羽没喝酒,却有了醉意。
直到美人微微蹙眉,他才蓦的回神。
张了张嘴,这位江湖上以人缘好著称的侠士,却连一句招呼都不会打了。
苏子墨却率先开口。
“你是何人?”
檐角陡峭,男人却随意坐着,手中拿着酒壶,酒液随意洒于地面,黑衣猎猎,自在洒脱,一看便是江湖中人。
苏子墨想起无思大师带自己离开皇宫的过程,对这所谓的武林,有了深切的好奇。
若她与母亲会这轻功,便不会被苏显荣所制。
这突然出现的男人,让苏子墨看见了机会。
如果可以看看母亲曾经呆过的江湖,也不失为一种弥补。
实际上,苏子墨并未意识到自己如今容貌的杀伤力。
她在内心思索着,等男人回答后,她该如何请求他带上自己。
她带了些金银,也不知那江湖人士,是否会被这些俗物打动?
陆时羽却与面上的淡定不同。
片刻,他回道:“唤我陆时羽便是,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莫子粟。”
“莫子粟,莫子粟……”
陆时羽在心中回味着这名儿,只觉得好听极了。
虽是江湖里知名的侠士、人缘好,但陆时羽从前心中只有动物,从无男女之分。
乍然被这绝色美人冲开了情窍,这所谓侠士,也不过一个毛头小子罢了。
苏子墨越发觉得这人高深莫测。
迟则生变,她便主动道:“陆大侠,我本是皇宫里的宫女,得罪了人,趁今日花灯节宴客逃出,不知你能否带我一程?”
陆时羽扫过她的面庞,心里划过一丝了然。
想必这般容貌,在那深宫,极易招惹虎狼。
看着面露乞求的美人,陆时羽心中生出一股豪气。
这以往,需要奇珍异兽才能打动的陆大侠,此刻果断道:“拯救弱小,实乃江湖人之责,莫姑娘,你若不嫌弃,我现在便带你离开。”
苏子墨求之不得。
见男人飞身而下,衣角翩飞,武艺着实高强,她的心中便越发安定。待陆时羽落地,她便主动走近,将男人的手放至自己腰间。
方才无思大师便是这般,将她带了出来。
小姑娘不知道,拎着衣角,也是能飞起来的。
无思大师年事已高,且心境澄明,并无男女之分,此举并无不妥。
可那陆大侠,却分明是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这一举动,便让男人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
美人在侧,如斯主动。
——谁能招架?
掌下腰.肢纤细,陆时羽垂眸,便见美人目光专注,凝在他身上,一举一动,仿若他便是她的全部。
陆时羽差点腿软。
关键时刻,小灰雀“啾啾”一声,提醒了他。
陆时羽这才回神,运起内劲,迅速腾空而起,朝着城外掠去。
苏子墨的目光扫过小灰雀。
陆时羽轻功高深,速度很快,这小灰雀,倒也极其灵性,蜷在男人脖颈旁边,团成一个小球,避免被风刮走。
时不时的,它还抬起头,用那圆溜溜的小眼睛瞧她。
苏子墨拥有一半苗疆血脉。
这苗疆特有的小灰雀,嗅到熟悉气息,自然对她有几丝好感。
而这时,听见“啾啾”声,陆时羽才突然想起,自己那精心孵化的小红鸟,还留在客栈呢。
此刻快到城门,看着隐含雀跃的少女,陆时羽一咬牙,还是未曾折返。
到时给友人书一封信,托他帮忙照顾小红便是。归根结底,这小红鸟,着实不如灰雀与他有缘。
陆时羽速度极快,很快便能出城。
可快到城门口时,他却察觉有些不同寻常。
此间并无战事,京城也并未宵禁,若有急事,也可正常通行,只是稍微限制人数罢了。
身为江湖人士,陆时羽没少干晚上出城这种事儿。
而现在,往日松散的城门口,却站着无数身着铠甲的守卫。
每个出城的人,都被仔细盘问着,明明是人少的夜晚,城门口却也排起了队。
陆时羽微微凝眉,咱未将异常联想到美人身上。
谁知道是不是那狗皇帝在发疯呢。
只是这样一来,势必要推迟出城的时间了。
陆时羽心中有些歉意。
两人落在城门口的小巷,陆时羽让苏子墨稍等片刻,随即,不知他怎么做的,突然变戏法似的,赶来了一驾马车。
——陆时羽宁愿花时间去匆忙买辆马车,也没想过回去拿小红鸟的蛋。
苏子墨坐上马车,陆时羽则在前驾车。
虽然有些遗憾未能继续与美人肌肤接触,但有了马车,想必她会更为舒适。这么一想,陆时羽也就释然。
两人排在队伍最末。
慢慢的,后面也有了新的人排队。
守卫们拿着画像,仔细排查过路百姓,一切有序地进行着。
但很快,远处又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百姓们好奇抬头,便看见一群佩戴着刀、面容冷肃的护卫。
有人失声惊叫:“是东厂——”
“锦衣卫——”
下一秒,他却又急忙捂住了嘴,生怕被那凶神恶煞的锦衣卫听见。
好在这监听百官的锦衣卫,暂时并未将注意力放在一个小小的布衣身上。
锦衣卫们鱼贯而入,一部分人接替了守城侍卫,还有更多的人,则站在两侧,似在等着什么人似的。
答案呼之欲出。
很快,无数百姓紧张的视线下,一名骑着黑马,身着银底蓝纹蟒服、戴着乌纱帽的男人,自远处出现。
他的面容极其昳丽,阴沉着脸,自黑夜走出,仿若杀神降临。
所有人下意识想到了两个字。
那恶名传遍京城,朝臣闻之变色的——厂花!
若说起初,百姓们还能保持冷静,那些富贵人家,也并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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