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倒也不忙着试探那些，起码现在大家是要去2号基地。现在他最好搞清楚吕全的状况，倘若吕全也不行了，他们是不是该硬闯出去，拉拽着吕全争分夺秒跑去2号基地，把第一个任务完成，到时候吕全是死是活就不重要了。
至于怎么离开这间隔离室，老李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刚刚留在外边置物架上的两把枪和那个金属棍可不是随便被迫留下的，他早就猜到或许那些东西要被弄去别的地方。
金属棍上有定位装置，也有爆破的功能，他可以遥控引爆，制造混乱。这里既然是前哨站，定然与基地有连通的道路。
但是在采用那种极端方式之前，他也要确定吕全是不是还活着。如果吕全和苏慧都死了，他瞎折腾就没有意义了，还不如安静等着，期盼有其他体验者到这个前哨站更稳妥一些。
老李知道隔离室这里有监控，于是朗声问道：“请问我们的同伴，吕全和苏慧都还好么？”
等了一阵，等到大家都以为不会有回答的时候，之前出现过的男子声音终于答话：“苏慧感染并变异，已经被灭杀。吕全被苏慧咬伤，目前人只是失血，陷入半昏迷状态。我们取了他的身体组织样本，暂时还未检测出感染迹象。”
“他居然不会被感染么？”老李语气惊讶，心中却想到了吕全多半从系统商城购买了防病毒的药品。怪不得吕全没有什么武器装备，系统商城的药品卖的贼贵，还不一定真有效果。现在看来，他提前服了药避免了感染，也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永久避免感染的。看来不能再干等着，抓紧时间完成第一个任务吧。
“你们知道吕全的来历么？他声称失忆，名姓都不一定是自己的，不过却坚持说自己吃了某种实验药物，不会被病毒感染。如今看来他的确不是普通人。”
“我们都是刚认识，彼此不熟悉。”御东川答了一句。
路玖不出声，瞥见老李行动有点古怪。他用头盔贴着隔离观察室的门，也不知在干什么。难道他的科幻风的头盔能隔着墙壁看到外边么？那么此前为什么他不往外边看看？
老李这个头盔的确有多种功能，不过生命维持系统需要的能源也很多，能源块就那么大，用一点少一点，他一般是舍不得用头盔上的其他功能。
可是现在，他对于前哨站的人没有什么信任度，务求稳妥，他不得不开启了透视眼确认一下，免得一切徒劳。
隔着金属的门，老李右眼的视野逐渐清晰起来，呈现了消毒室内的景象。不过这种科技没有想象中那么神奇，只是红外感应的一种优化，外加场景再现。
如果那个房间他之前没有去过，能看到的空间形象就很不准确，只有发热发光的物体轮廓清晰，其他都是模糊边界。
看一眼，消耗的能量如果用来维持供养，能维持1个小时呢。老李忍着心痛看了几秒，确定了外边的吕全还活着，与此前他见过的吕全没什么两样，无论是否被感染，他们至少还剩下4个人，还有希望。
“你们要如何处置吕全？”老李离开了门，语气比刚才镇定了许多，问道，“还有，他带着的那个存储卡是不是很重要，你们难道不早点让他见到李启发少校么？万一，我是说万一他只是感染发作的慢一些，会不会耽误了重要的事？”
男声犹豫片刻，将对苏慧说过的情况又讲了一遍：“你们在医疗用品店看到的士兵是基地派出去搜索一件重要样品的，看起来他找到了样品，却发生了意外。苏慧发现的那个空瓶子，按照她的描述应该曾经盛放过样品，她和吕全没有防护，遭遇未知感染的机率极高。
吕全至今还没有感染反应，的确是极为罕见的特例。我们会将他尽快送到2号基地内进行治疗和研究。至于那个存储卡，原本很重要，现在看来也不如吕全本人重要了。”
御东川突然问道：“我在士兵身旁发现的两盏紫外线灯，还有苏慧找到的军用手电也是你们2号基地的物资么？”
路玖并不清楚为何御东川突然这样问。
男声说道：“那种灯与手电在几个基地都有，是病毒爆发后加急调拨的物资。”
“士兵身上没有武器，看尸体腐败程度不到一天，这说明还有别的幸存者甚至是变异的生物，他们拿走了武器。”御东川提醒道，“我们乖乖配合，只求能去到2号基地，你们也无需对我们有敌意。”
路玖隐约猜到了御东川的用意。
士兵外出找物资或者什么样品，肯定不能什么武器都不带。这个士兵尸体旁边只有紫外线灯和掉落的样品瓶子、手电，以及用钢筋插死的丧尸大狗。他的武器去哪里了呢？他是被其他战友遗弃的，还是遭遇过内讧、被其他人袭击过？
御东川最先出现在医疗用品店，他有时间能更充分了解店里的各种细节，包括那个库房，还有他们都没有时间去的其他房间。
若有过活人之间的争斗，以御东川的经验说不定能够看出痕迹。单只是这个士兵没有丧尸化，刚死不久的状况就很可疑了。这个士兵大概率是被别的活人，或者什么未知的力量、病毒杀死的。
“我是最先见到那个士兵尸体的，他的致命伤是子/弹/射穿了胸口，自杀的人不会有那种伤。他没有丧尸化，不像病毒感染发作的迹象。你们有敌人，还是说这样品也有其他人想要？”御东川之所以这样说，是与他在原生世界的经历有关。
大灾难面前，总有资源分配不公的现象。幸存者并不是都幸运的能被基地收留，还有一批人游荡在外，他们也有武装，也会搞破坏，也想占领更舒适的生存区域。
那些人有的时候不顾其他人的性命也要抢资源，甚至不惜同归于尽。他们活不成，也不能让旁人活着，心态早就变得残暴。
现在的病毒世界里是不是也有那么一批人，游离在各大基地之外，并不能被收容，或者因为其他缘故被抛弃了呢？
御东川当初上了大船，才知道能上船的并不是所有的伤患或者妇女儿童，有钱有势的人总能搞到先上船的机会，当然也有肯定不让上船的人，那些身份可疑或者有案底、有过过失的人早就被排除在外。那些人也想活，那些被挤占了名额的人并不想死。
他后来去了京市，能有幸进入基地，也要感谢自己的父亲算是社会名流，他本人也不曾有什么污点。但是不能说没有进入基地的人里就没有精英、没有被冤枉的无辜者了。有的是受到其他人拖累，或者各种各样的缘故没有及时赶上救援的人。那些人并不会马上就死掉。
这个病毒世界，街道建筑残破不堪，变异生物横行，灾难爆发了不短时间了。御东川毫不怀疑，在这里也有这样的幸存者，和他们形成的非官方组织。他们也需要资源继续生存下去。
“除了我们，还有别的幸存者来过前哨站么？”路玖问了一句。
一来她要送货给米小飞，交货地点在云京2号基地物资库，那么米小飞是一开始就被投放到了2号基地，还是要从别处赶来这边呢？多点消息也便于她将来去了2号基地随机应变。
二来，承接御东川的话茬，代替他问问，她猜大概率这个世界还有别的基地，以及其他游荡在外的幸存者。前哨站这里似乎对其他幸存者是有戒备的。是防病毒，还是防人？
“两周前有1号基地来的人，他们带来了坏消息。”男声顿了一下，质问，“你们难道不是从1号基地来的么？被感染并产生变异的苏慧就是登记在1号基地的幸存者。”
老李想起苏慧说，她之前来的世界与云京格局一样，猜测她提交给前哨站的身份信息也过关了，还被当成了1号基地的幸存者。这说明基地和前哨站都还有身份识别的设备，他们几人来自异世界，人家稍微一盘问就会露出马脚，与其那样遭遇更多怀疑，不如抢先回答道：“我们不是1号基地来的，苏慧也是刚认识的。”
“我还以为吕全是你们1号基地造出来秘密武器呢。”男声的语气里满满都是质疑，“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尤其是这位微胖的大叔，你的那个面罩和防护服，以及刚才怕沾水的设备，似乎与旁人的大不相同，又是哪里出品的新玩意？”
以路玖的见识都能看出老李这个科幻风面罩与众不同，前哨站的人估计也早就看出来了。还有老李当初放在置物架上的武器、奇怪的金属棍，会否都藏着什么先进科技，以至于人家借口“消毒”拿去检验，就会发现问题。
而她与御东川拿着的武器不过是两根电棍，标签早就让她撕掉了，技术也很常见。他们穿着的防护服虽然款式不同，但原理并不复杂，一看就有别于老李那个全头脸都遮蔽的面罩。
他们两人刚才坐在一处，这所有的细节都很容易让观察者认为，他们两人更熟悉，是一起的。老李，以及门外的那位自称不会感染病毒的吕全就显得更另类了。
“我的装备的确有先进之处，我只希望我们三人和吕全能一起尽快去到2号基地，我愿意配合基地里相关科研人员一起研究这些装备。”
老李放缓语气表态，也似乎理解了御东川刚才说那些的深意，更为直白地点破道，“外边并不安全，地下空间里的巨大的变异老鼠，医疗用品店里有很可能还会复活的丧尸犬，以及拿走了样品、和武器的其他人……
我们若是居心叵测，刚才就不会那么听话地上交随身的武器，乖乖在这里等隔离结束。既然吕全已经被咬伤，你们打算送他走，那不妨带我们一起。送走他的时候应该有隔离设备吧？等我们四人到了2号基地之后，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见老李主动站出来交涉，言谈在理，进退有度，提的是利于主线完成的要求，御东川就没再出声。
路玖更是对老李产生了几分敬服。老李果然是历经了好几个世界的老手，不光是东西准备的齐全，说话办事也总能抓住人心，踩到点子上。现在体验者这一方，大家有共同的目的，他就用这个先统一自己这边人的思想，再代表大家去交涉，这样所有一手信息就会都集中在他那里，他也会受到双方的格外重视。
这是一种无形的借势方法。书本上也有类似的描写，路玖读过理论，但直到今天看别人施展出来，她才真正领悟实操的关键。有的时候看似困境，受制于人，不过也有机会能扭转事态，把握主动。
男声却问：“你们现在不肯交代身份，携带奇怪的物资，还提起李启发少校，又要求一起去2号基地，先别说隔离时间未满，光是这种要求就很出格了。”
“我们也有难言的苦衷。”老李先礼后兵，语气比刚才更强硬一些，说道，“如果你们不同意，只想带走吕全，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带的装备威力比你想象的大，迫不得已就会启动。我实在不想伤害无辜，破坏前哨站的防御系统。”
男声沉默了片刻，终于妥协：“好，五分钟后，会有生化防护车来接吕全。你们可以和他同车一起到2号基地。但是你们的装备我们暂时不会归还了，你们到了2号基地也会先去研究所，接受更全面的隔离检查。”
五分钟后，隔离室的门打开了，三人看到了已经昏迷鲜血淋漓的吕全靠在墙边。
老李谨慎地并没有靠近吕全，路玖犹豫了一下，也拉住了想上去检查吕全的御东川。
她的空间里不止有给米小飞带的医疗用品，也多买了一些急救物资。现在凭空拿出来肯定招眼，她也怀疑吕全只是自己不会感染，并不能代表他身上没有什么怪异的病毒。一切小心为上，赶到2号基地再说。
御东川和她现在的防护服能防护到什么地步他们心中都没底，万一吕全感染发作变异，暴起伤人呢？保持距离，她至少还有反应的时间和机会，能从随身空间里拿出武器。
隔离房间的门关闭之后，他们来时的那道大铁门再次打开。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离开的路并不是其他的门，而是他们来时的门。他们当时如果乱闯，恐怕连门都找不对。

◎年轻人别太悲观◎
门外出现一个更大的四轮机器人, 就是收走置物架上物品的那种机器人的放大版本。它由轮子带动，行入室内，用机械手臂将昏迷的吕全从地上抱起来放在了车斗内, 然后在前面带路, 引导众人离开这个房间。
那个大机器人离开这道门后并没有继续前行，众人跟在它后面出了门，东张西望不知所措。
路玖记得一路走来的通道虽然曲折，却没有岔路，难道之前他们路过了什么暗门，她没有看到么？
此时天花板上突然落下来一个黑漆漆的罩子, 直接将大机器人以及他们三个有行动能力的人笼罩其中。
众人的视线顿时被遮挡住了，难免有点疑惑。
路玖能清晰地感觉到脚下的地面缓缓下降，这像是个升降梯，如果速度可调，或者下面另有复杂机关，是不是还能当陷阱用？她对前哨站的人也并不信任，意念锁定那个万用抗病毒药丸，准备一看形势不妙，随时让药丸出现在嘴里，吃进肚里。
路玖心头的疑问不少, 最让她不安的是这个前哨站究竟有几个活人？从来到离开，除了听到一男一女两个声音, 像是能及时与大家对答的样子之外，她并没有亲眼见过活人。
前哨站里的人难道是怕与外界病毒接触，才使用这些机器人设备, 始终不露面么？还是说, 这个世界的机器人技术非常发达, 远距离遥控的无人机和眼前这种大大小小的有轮带斗子的机器人已经很普及了？
当初从地铁站沿着常常通道往消毒室走的时候，路玖也观察过，通道内的灰尘其实已经积压很多了。这通道或者说前哨站建成应该有些年头了，当然也可能以前是别的公共设施，后来才被改造成了前哨站。
那个R病毒在这个世界爆发，究竟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呢？以路玖的学识是无法判断的。她也拿不准这问题是否值得欠账咨询系统。囊中羞涩，账上没钱，她就越发谨慎，不敢超前消费。
这个时候，路玖的脑海中响起了清脆的男性提示音，应该是这个世界体验者的系统了。系统宣告：【随机任务，协助2号基地守卫阻挡变异蚯蚓攻击。坚守防线1分钟可获得1交易币，往后每坚持1分钟额外获得1交易币。该任务可以拒绝。接受任务后若坚持防守时间低于1分钟，则视为任务失败，无惩罚。】
路玖当然选择接受任务了。没有惩罚的任务，完不成也没有压力。1分钟很短，想赚这个交易币听着不难。
再说蚯蚓变异了能多大，还能比当初见过的巨大老鼠大么？2号基地有守卫，这是个好消息，她只是协助防守的话，觉得自己也能行。
就算她空间里的武器没啥用，好歹她还有很多方便面和矿泉水呢，后勤供应也算是协助的一种吧？
周围还是全黑无光的罩子，应该没有其他监视器，他们脚下的地面下降了有一两分钟了。
路玖的防护服面罩外有小灯，能发出微光，照亮周遭。她看到老李一直盯着车斗内的吕全，而御东川忽然隔着防护服的面罩对她比了个口型。
他的口型似乎是“随机任务”四个字？他也接到随机任务了？
“什么任务？”她也用口型发问。
御东川的眼神瞟向了吕全，表情有点焦急。可惜她没有读心术，不晓得御东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下降的平台终于停住了，罩子向上而去，他们的视线恢复了自由。
周围环境像是一个小型地下停车场的样子，天花板距离地面七八米高度，比上面的通道显得高了一截，目力所及停了几辆货车。
其中一辆箱式小货车敞开着后车门。四轮机器人走过去，伸长机械手臂将吕全放入了车厢之内。
这时箱式小货车的驾驶位置那里走下来一个穿全套防护服的消瘦男人，他的声音低沉，态度不冷不热地说道：“请诸位进入车厢内，我会启动生化隔离设备，届时若想与我通话，请使用车厢内的联络器。”
老李客气问道：“我们需要多久才能到2号基地？”
“一切顺利的话，10分钟后就能进入2号基地的外围防御大门。那之后，你们会直接到研究所，不能去生活区。”
按照这种说法，吕全再坚持10分钟，等大家进入2号基地的外围防御大门，主线第一个任务应该就能完成了。众人难免带着一点期待进入了车厢。
老李就在车门口坐着，似乎是随时准备冲破车厢的门跑路，可惜他没有拿出其他的武器。他原本的枪械已经那个奇怪的金属棍也似乎没有在这辆车上。
路玖和御东川坐在车厢中部，这里有单排座椅，座椅对面的空地上有一张带轮子的病床，病床下方的轮子目前是固定状态，车子不会左右摇摆，昏迷的吕全就被放置在那张病床上。
机器人伸出长手臂，用绑带将吕全绑在了病床上，这或许是怕车辆颠簸，伤者没有知觉滚落到床下。
路玖在原生世界见过救护车运送病人，这辆箱式货车内虽然没有普通救护车里那么多设备，却能看出是做了一些改造的，尤其是密封性很好。
安置好众人，车厢关闭。车厢内一个设备响起驾驶员的声音：“请手动锁闭车厢。”
哦，原来车厢是从内部锁闭的，这让众人有了一点安全感。如果是运送犯人，防范车厢内的人逃离，或者常规运货的车子，一般都是从外边锁闭。这辆车从内部能锁闭，可见还是对内部运送的人比较友好的。
老李将车门的金属柄逆时针一转，卡在了卡槽内，锁闭完成。这是最原始的机械锁，别住门，不需要用电。
车厢顶棚有灯，LED冷白光。
驾驶员又说道：“即将启动生化隔离装置，车厢内的空气将维持内循环。若遇到紧急情况，会有警报声提示。请诸位及时打开车厢的门自行逃生。”
怎么还会有紧急情况？
御东川视力好，刚才就往远处看过，这个地下空间往前走只有一条通路，那里也应该是地下挖掘出来的隧道，只是比此前他们去前哨战走过的那条通道高大宽阔一些，能让车辆通过而已。又不是地面上的大马路，会有什么危险？
路玖却联想到什么变异蚯蚓攻击，猜测莫非去往基地这条路上会遇到危险么？她对御东川说道：“路上可能会有变异生物，地下空间也未必安全。对了，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
不等御东川答话，老李就高深莫测道：“一会儿可能会遭遇变异蚯蚓的袭击。”
他没有提“任务”这类词汇，应该是不想现在就暴露出来自异世的身份。虽然刚才驾驶员说有事联系要通过车厢内的联络器，不过谁也不能保证车厢内没有其他监视装置，老李说话自然也很谨慎。
路玖答道：“是的，我与老李一样。所以我怀疑，他们以前也遭遇过类似的袭击，才会像刚才那样叮嘱我们。”
御东川则说道：“如果进入2号基地之后，吕全有什么状况，我们管不管他？”
路玖想到御东川提前就说过随机任务这几个字，再看他提吕全，而不是附和其他人说的变异蚯蚓，现在更加肯定御东川的任务与她和老李都不同。难道一会吕全还会出事？
路玖试探道：“你想管他么？”
“嗯，不得不管。”御东川委婉表达了这个意思，“不过若你们与此无关，各自随意。”
路玖明白御东川肯定知道了他的随机任务与其他人不同，并不强求别人。既然如此，他还反复提吕全，难道这个吕全也会突然变异暴起伤人，对大家产生威胁，他是故意好心提醒大家么？
御东川不敢明着提醒，大概是为了确保第一个任务完成，免得现在就说出吕全会变异会有危险，他们这一车还没到2号基地就被“处理”了。
车子行进了四五分钟，突然停住了。
驾驶员紧张焦虑的声音通过车厢内的广播装置说道：“前面的通道出现巨型破损，或许有变异生物出没。我下车搬开碎石，否则咱们的车过不去。如果我发生意外，你们驾车继续往前开5分钟，就能看到2号基地的外围防御大门。”
路玖心想，如果驾驶员遇险，他们不得不开启生化隔离的车厢逃生，那么这种隔离就没有意义了。就有点奇怪，他们这些从生化隔离车内跑出去的人，就算到了2号基地的外围防御大门，会否也被拒之门外呢？
怕什么来什么，驾驶员刚推开车门往下走的时候，一条巨大的虫子忽然破开了近处通道一侧的墙，直接撞歪了他们这辆车。
这条车道是单行线，每隔一段距离有个可以错车的稍微加宽的空间。他们的车原本停在了错车的空间，却被一下子顶到了另一侧的通道。
车头直接被压变形，驾驶员卡在驾驶位置不上不下，来不及逃生，身体扭曲成S形已经一命呜呼。车厢与驾驶室之间的金属隔板也被挤压变形，裂开了豁口。
于是路玖透过缝隙看到了那条大虫子的局部。
这虫子的身体过于肥胖巨大，目测直径至少三米以上，头部就显得略有些尖细。它也似乎不是为了吃人，而是为了挖土钻洞，进入这条更通畅的道路爬行。
那个驾驶员只是很不幸被波及到，才因为撞击丢了性命。
“这好像是蚯蚓。”老李颤抖着说了一句脏字，“我艹，这就是变异蚯蚓么？这么大！”
御东川说：“车坏了，咱们要抓紧带吕全去基地。”
路玖顿时行动起来。御东川与别的体验者在她心中的分量还是不同的，能帮就帮一把，早点让他们完成第一个任务，免得御东川直接被抹杀了。
她还有许多问题没向他打听，在上个世界，她也算与御东川同生死共患难过，彼此相帮的情分很难说扔就扔。
路玖将吕全躺着的移动床下面的插销开启，让轮子能自由转动，把床往车厢门口推。
老李和御东川打开车门，先后跳下了车子，帮忙把床挪到地上。
还好他们有这个带轱辘的移动病床，吕全也是绑在床上的，接下来众人推着这床往前沿着通道行进，应该就能走到2号基地外围的防御大门。
问题是那变异大蚯蚓也在前面，粗胖的身体完全塞在通道前方，让大家也看不到通道尽头。跟的太近了，他们唯恐蚯蚓的行动方向有变化，他们来不及躲避，又被碾压就不划算了。
耐心等待了几分钟，那变异大蚯蚓似乎又钻开了通道另一侧墙壁，肥胖的身躯逐渐离开了这条通道，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御东川正要推着病床往前走，老李却说：“等我一下，我看看驾驶员身上有没有证件或者通行、开门的钥匙之类的。”
路玖也想到这些。刚才他们去前哨站一路也遇到过几次闸门开合，现在虽然是走在了车行通路，也保不齐前方还有其他门禁设施。他们不妨先搜索尸体，收集相关物资，有时还能获得重要的任务线索。
李伶俐对此就很熟练，这位老李看起来也是如此，果然不愧是活过很多世界的老手了。
路玖跟在老李身后去帮忙，那位驾驶员很不幸卡在车头与通道墙壁之间，身体不自然扭曲着并不太容易被拖拽出来。老李试了试，从外边拉不出来，路玖就从驾驶室另一侧已经变形的缝隙那里钻了进去。
老李太胖，钻不进去，在外边指挥着，提示路玖将那位驾驶员全身都仔细搜索一遍。
驾驶员的防护服已经破损了，外边没有东西，很干净，方向盘边上还插着钥匙。钥匙上有金属的坠子，路玖先将这个钥匙拿了，又把驾驶员的防护服撕扯开一些，方便搜索他里面的衣物。
这时她终于发现了驾驶员的异样。
这人的脸上起了皮疹，比青春痘大不了多少，却肯定不是青春痘，红里透着黑点，有点诡异。之前隔着防护服的面罩，她没看那么仔细，现在近距离接触就发现驾驶员不止脸上，身体上其他部位的肌肤也有类似的皮疹。
这是皮肤病还是什么奇怪的病症呢？难道是病毒造成的，在防护服破损后，这人的皮疹越发严重了？
好在她是穿着防护服搜索的，暂时应该不会被感染到。
她搜了半天，只找到驾驶员内部的衣服上有个金属的铭牌，这名牌看起来制造工艺精良，说不定内部有芯片或者身份认证系统，外边刻着一串数字，并没有名字。
她摘下名牌，拿着车钥匙，离开了驾驶室。她将东西都交给老李，客气说道：“李大哥，之前也是你与这里的人交涉，东西交给你，我放心，还请你将来也多照顾我们。”
老李的防护服也有手套，并不避讳地接了东西，看气氛融洽，也就多嘴问道：“小路，你和御东川以前就认识么？”
路玖不慌不忙答道：“比认识你们早一点。”
这答案一听就是不诚恳的，老李多精明，见路玖不想回答，他也就没继续打听。两人一开始说是新人，那么他们是原生世界就认识的么？还是根本就都是说谎的，两人并不是新人，在别的世界遇到过。
总之，认识的人在面临生死问题上的选择与完全陌生的人是有区别的，老李知道两人相识更早，初步目的已经达成，可以对后续一些事做出预判了。
“那我在前面开路，你们照看吕全可以么？”老李问了一句。
路玖说：“好。你是不是还有其他武器？”
“嗯。”老李应声，从风衣里又拿出了一把小手/弩。这个东西造型小巧，头部是伸缩的，此前就像是一个方盒子，按了机关才露出了放置弩/箭的头部。东西本身应该也是防水的，不知射程有多远。不过这种东西若只是冷兵器，对付那只大蚯蚓基本是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