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岛敦却摇了摇头:“乙骨君,你有多余的咒具吗?我也想战斗,我最近一直都有在锻炼,而且 ”
紫金色的眸子里满是坚定,他看着乙骨一字一顿地开口:“这里是怜央和美纪阿姨长眠的地方,我想守护好这里。”
“是吗……”乙骨低低地开口,将手中五条给他的高专咒具抛给了中岛敦,在对方疑惑的视线中平静地说,“我只有这一把咒具,刚才我往咒具里注入的咒力应该可以让你正常使用。你说的对,我们应该一起守护好这里。”
帐落下的范围比想象中要大,整个墓园包括外圈的寺庙都落在了帐中。寄托了人们哀思与对死亡的恐惧的墓园里,也陆陆续续冒出了各种奇特形状的黑色诅咒。
日番谷站在了帐的最边缘,带着寒意的雨水冲刷在他的脸上。几只咒灵在刀尖下缓缓消散,他轻吐出一口气,甩了甩斩魄刀的刀尖,看向了自己斜上方的建筑顶部。寺庙的屋顶上坐着一个穿着僧侣服的丸子头青年,姿势非常随意。
“你就是下帐的人?”日番谷说。
“还是相当敏锐嘛,不愧是悟的弟弟呢!”夏油杰从高处一跃而下,饶有兴致地低头打量着日番谷,“而且身手也很不错。”
他坐在高处看得很清楚,自己释放出了几只二级咒灵,都被日番谷用手里的咒具干脆利落地打败了,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斩术看起来也下过苦功夫。
夏油作为资深的猴子分类学家,像日番谷这种没有咒力只能依靠咒具的人,也是归为“猴子”这种生物的。但夏油觉得日番谷作为五条悟的弟弟,他可以看在挚友的面子上将日番谷挪一挪位置。
比如放到“类猴人”这个分类。
于是他笑眯眯地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夏油杰,是你哥哥的挚友哦!”
“哥哥?”
“就是悟啦!”
“哦,那你认错了。”日番谷平静地说,“我姓日番谷,不姓五条,我和五条悟没有任何关系。”
夏油杰愣住了,他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日番谷,白毛,没问题。虽然绿眸少见,但是考虑到五条悟的眼睛颜色是蓝色,那么绿色眼睛也不是不可能。
夏油杰不知道五条悟的弟弟长什么样,因为五条悟将他藏得非常深。浅川也只是通过自己的人脉搞到的消息。所以他只知道除了白毛外,五条悟的弟弟还是天与咒缚,这点似乎也……
他正在思考时,远远看见墓园里两道战斗的身影。
其中一个穿着代表“问题儿童”的白色高专校服,应该就是特级咒术师乙骨忧太,至于另一个
怎么还有个白发?
夏油的视线落在中岛敦的银发上,好像没有悟那么白,更加闪一点,但也算是白发范畴?他似乎也是天与咒缚,而且他手里的咒具……
夏油杰细长的狐狸眼眯起,是高专的咒具。
他仔细比较了一下日番谷和中岛敦,开始犹豫不决。旋即他突然想到招财猫作为特级咒物,五条家肯定不会把它放在那么小的孩子身上,虽然他看起来身手不错,但年龄摆在那里 让一个孩子带着特级咒物来东京实在太危险了。
中岛敦看起来十七八岁年纪,夏油像他那么大的时候就已经是特级咒术师了。那么作为五条悟的弟弟,即便是天与咒缚,肯定也有足够的实力,而且他手里高专的咒具就是最好的证明。
没问题,那就是他了!夏油经过了一通分析,快速下了结论。
随后,日番谷就看着夏油突然闪身过去,干脆利索地抓住了中岛敦的同时召唤出了飞鸟咒灵,直接腾空而去。
猝不及防被抓走的中岛敦:!!!
眼睁睁看着中岛敦连带着自己咒具一同被劫持的乙骨忧太:?!
刚刚才接收到市丸银部分经历的日番谷:……
帐随着夏油的离去缓缓消失,乙骨看着天空中越变越小的黑点,转头又看见了站在墓园门口的日番谷,急忙跑向了他:“我们该怎么办?中岛君好像被诅咒师抓走了?”
刚才一切发生得太快,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日番谷用斩魄刀清除掉了夏油杰走后随手扔下的一堆低级咒灵,他想了想:“是的,我们得去救他。”
“可是我们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乙骨望向了天空,黑点都不见了。
“没事的。”日番谷平静地说,“我知道他在哪里,那个人是夏油杰,夏油杰是盘星教教主,所以中岛肯定被带去了盘星教。”
“可是盘星教在哪里?”乙骨有些忧虑,“这是诅咒师组织吧,一定隐藏得很深。”
“在这里。”
乙骨抬起头,就看见日番谷的手机屏幕里的网页。
“……盘星教官网?”
在这几个字的下方,还写着盘星教的地址,并贴心地附上了交通方式。最下面还有盘星教的经营范围。
“祓除诅咒、祈福保平安、转运……”
“原来诅咒师的经营范围那么广的吗?”乙骨真心实意地感慨了一句。
日番谷默默把手机收好。不,应该说是为了重建盘星教,夏油杰付出太多了。
飞行咒灵的速度很快,夏油杰在数分钟后降落在了盘星教的驻地,单手提着有些晕机的中岛敦跳了下来。
“啊啦,夏油教主今天出去逛了一圈,是带回来了什么特产吗?”
夏油还没有站稳,就听见背后传来了一口熟悉的京都腔。
“你居然还敢回来?!”夏油杰转头看向了笑眯眯的市丸银,对方仿佛完全没有之前写真事件的记忆一般,依旧是一副随意的样子。
“诶?为什么要说还敢呢?”市丸竖起手指抵在下巴处,做出了苦恼的表情,“我好像没有做错什么吧?”
“那你能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往我房间里装摄像头,还搞写真集!”
“诶,夏油教主你今天是带回来了一个人吗?”
“你不要转移话题!”
“他好像在吐诶。”
“……”
夏油杰低头一看,他宽大的袈裟衣摆上已经沾染上了不明物体,赶紧后退了几步,一言难尽地喃喃自语:“悟的弟弟,这都承受不住吗?有些弱啊。”
发生这种事情,其实并不怪中岛敦。他本身之前发着烧,才痊愈没几天。在被夏油带走之前,他还用咒具和咒灵互殴,作为从未经历过类似战斗经验的少年,中岛敦的战斗技巧全靠本能,所以免不了挨几下打。
再加上夏油的咒灵飞行速度太快,种种因素加在一起直接让中岛敦有些承受不住了,吐完后直接晕了过去。
“这就是五条悟的弟弟吗?”市丸银明知故问,“夏油教主带他回来干什么呢?”
“自然是为了和悟交换招财猫。”夏油杰拿出了手机,单手提着晕过去的中岛敦衣领,凑过去和他拍了个合照,随后松开手开始编辑短信。
“现在就看悟觉得是弟弟重要还是招财猫重要了。”夏油杰摸着下巴打量着地上的中岛敦,不管怎么样,他都是自己挚友的弟弟,于是他很大方地叫来了躲在屋子里偷偷扒着窗户的菜菜子和美美子。
“把他……随便安置在一个房间吧。”夏油说,“再找个人看着他。”
高专,躺在走廊上听着落雨声的五条悟伸出手,摸向了自己身边的手机,发现是夏油杰发给他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笑眯眯的夏油杰和一个略微有点眼熟的少年,下面还配了一行字。
“悟,如果你还想要见到你的弟弟的话,就拿招财猫来换吧。”
五条悟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讯息,随后重新关掉了手机扔在一旁,又躺了回去。
杰……终于还是压力太大疯掉了吗?
不光给他臆想出来了一个弟弟,还给他臆想出了一个招财猫。
作者有话说:
夏油杰:收获挚友弟弟一个,好耶!
“啊啦,终于醒了呢。”
中岛敦迷迷糊糊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张消瘦的脸和两条眯成细缝的弯眼,对方细碎的银紫色发丝自然垂落在自己眼前。
这个人是……
中岛敦瞳孔一缩,虽然他和市丸银只见过短短一面,但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萦绕在对方周身的粘稠的恶意,令有着小动物直觉的中岛敦不寒而栗,他还深深记得当时对方一边笑着聊天一边猝不及防下黑手的场景。
自己好像是被绑架了吧?可是为什么市丸银会在这里?
中岛敦的大脑乱成一团,就在这时他听见了房间里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吗?”
盘腿坐在圆形榻榻米垫子上的夏油杰无言地看着出现在他房间,像是在自己家一样随意坐在床边的市丸银。
后者抬起头,笑眯眯地说:“请问有什么不合适的吗?”
“……”
夏油被厚颜无耻的市丸银震惊到了。
“开个玩笑而已啦。”市丸银站起身,拍了拍自己宽大和服下摆,“我只是有点好奇被夏油教主带回盘星教的五条弟弟而已,毕竟浅川不是说过了吗,他可是把特级咒物招财猫带到东京来的人呢。”
“啊对了。”市丸银竖起手指抵住下巴,“你的挚友五条悟有没有回复你的消息呢?他还不打算用特级咒物招财猫交换他弟弟吗?”
夏油眯起眼:“他没有回复。”他心中也有些郁闷,也不知道为什么五条悟不回复他,按照道理起码得来个电话吧?难道是没看见?
“唔,既然没有回复那我就先走了。”市丸挥挥手,“教主请自便。”
“嗯。”夏油杰目送市丸出门后才反应过来 自便个鬼啊!这是他的房间,为什么市丸说得像自己是客人一样啊!
在夏油和市丸交谈的时候,中岛敦小心翼翼地竖起了耳朵,并敏锐地开始捕捉关键词。
“盘星教”、“五条弟弟”、“特级咒物”……
中岛敦对咒术界了解不深,所以后两者并不清楚,但是第一个他却知道 那不就是榊原先生去的诅咒师教派吗?所以他现在是被诅咒师带走了?
而且听市丸话里的意思,自己好像是被当做“五条弟弟”被抓起来了,要和“五条悟”交换一个叫做“招财猫”的特级咒物。
五条悟好像是之前医院里那个白头发的人吧?中岛敦脑海里闪过了那个白色绷带遮住眼睛的人,不过当时他们没有交流过,只是远远听乙骨提了一嘴,后续他又被送去了就近的医院进行了详细检查,医院是他们唯一的交集。
所以五条弟弟是……
“你就是五条冬狮郎?”夏油杰走了过来。
确定了,果然是一样白头发的日番谷啊!不过为什么日番谷和他哥哥不是一个姓?
中岛敦刚想否认,但下一秒他又顿住了。
如果他否认了自己是五条弟弟,对方会不会再去把日番谷抓回来?自己又会发生什么事呢?而且,他还要弄清楚几件事。
“是、是我。”中岛视线游离,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平静,“怎么了?”
“是你们五条家让你带着招财猫来东京找悟的吗?”
“……招财猫是什么?”
“不要装傻。”夏油杰眯起眼,“你是御三家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招财猫?那个能实现愿望的特级咒物是不是被你带到了东京?”
中岛敦完全没有听说过特级咒物招财猫,更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他根本不敢开口,只得抿着唇一言不发。
用沉默回答啊。夏油杰挑眉,刚想再说什么,中岛敦却开口了。
“在回答你的问题前,我想先问你几件事。”
“你说。”夏油双手交叉在胸前,对于挚友的弟弟,他愿意报以十分的耐心。
中岛敦深呼吸几次,努力让自己飞速跳动的心慢下来:“我之前……接到了一个委托,有一个叫榊原知輝的人委托我,他总是觉得肩膀很重。随后我发现他的身上出现了咒灵,这个咒灵是你们投放的吧?为什么这么做?还有之前刺杀他的那个人也是你们教派的吧,为什么要对他下手?”
“什么啊,居然是为了问猴子的问题吗?”夏油杰无语地说,“就是为了赚钱而已,那种咒灵只会让他不舒服。至于后者,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三井和他有什么私仇吧?嘛,反正我也不清楚。明明之前三井和他见过面,两个人互相之间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也不知道那次是怎么回事。”
“不过有一件事还挺有趣的,向二松和三井打钱的账户和之前榊原知輝给我付款的账户是同一个呢。”夏油指腹磨蹭着下巴,当时他也是为了搞清楚是谁指使自己手下的诅咒师绑架他们教派的ATM机,所以向二松要来了当时打款的账户,结果意外发现了这件事。
不过打钱的账户是匿名账户,都不挂在榊原知輝名下。
“说不定就是榊原知輝找的二松和三井对他自己进行绑架,至于为什么会演变成刺杀,我就不知道了。”夏油随口猜测了一句,他对猴子的想法不感兴趣。
他耸耸肩,看着一脸震惊的中岛敦:“我的问题说完了,该轮到你了。”
中岛敦此刻完全沉浸在夏油杰最后的那段话里了:“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怎么知道?”夏油杰又不是侦探,虽然对教派失去了一台ATM机感觉到悲伤,但还不至于为了这件事专门调查,“我可懒得弄明白玩政治的猴子在想什么。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中岛敦没有说话,因为他其实完全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
“夏油大人!”菜菜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门外来了个白发的小孩,说要见你。”
白发小孩?夏油杰想起了当时在场的那个小矮子,似乎叫日番谷,那么快就找过来了吗?
来救他的朋友?啧,真是感人的情谊呢。
“我知道了。” 一只咒灵缓缓在夏油身边浮现,它手脚并用爬上了面色惨白的中岛敦的床,夏油杰走到门口,丢下了一句,“我希望等我回来,你可以告诉我答案。”
随后门被嘭地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中岛敦和丑丑的咒灵面面相觑。这只咒灵是三级咒灵,中岛敦的咒具已经被夏油杰收走了。作为天与咒缚,没有咒具的辅助中岛敦是伤害不到咒灵的,所以夏油杰就很放心地将咒灵召唤出来看住中岛敦。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在他离开后不久,市丸银的身影缓缓在门口浮现。
依旧是缚道之二十六·曲光,20级之后解锁了四十以下的鬼道,现在市丸银可以借助这个类似隐身衣的鬼道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各处。
他回忆着刚才听见的内容,眼睛弯起,低声自言自语:“唔……似乎听到了了不得的事情呢。”
他其实只是想看看中岛敦会怎么应对夏油杰的盘问,结果意外听到了新的情报。刺杀案自从被市丸银外包给太宰治后他就没有再管过了,但至今太宰治都没给他回音,让市丸不由有些郁闷,他该不会最后自己破案了吧?
那到时候钱岂不是白花了?不过如果自己提前解答出了答案,那侦探社就会被视为“违约”,就要依照约定为他做两件事。可这种案子都查不出来,他们真的能做好事情吗?市丸银不由有些怀疑。
透过半透明的纸窗,他看见房间里的中岛敦挣扎的身影。
房间内,中岛敦正手脚并用试图推开束缚住他的咒灵,他能碰到咒灵,但无法对它造成伤害,只得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挣扎。
“真是可怜呢。”
中岛敦的手正用力掰着咒灵捆住他的爪子,在力量即将耗尽的时候,冷不丁听见窗外熟悉的京都腔,随后,窗户被打开了一条缝,一道泛着黄光的绳索缝隙中从钻入,精准地缠绕上了咒灵的四肢,将它像包粽子一样捆得严严实实。
“你……”中岛敦立刻坐起身,看向窗外,但只看见了市丸银离开的背影。
这个人……居然帮了他?中岛敦有些不可置信,他以为市丸和夏油是一伙的呢。
说起来,市丸和日番谷似乎是认识的。中岛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这一点,所以其实市丸一眼就知道自己被抓错了,才故意在自己面前说那么多提醒自己吗?
另一边,随手帮中岛敦解决掉了小麻烦的市丸银则盯上了从房间里出来的浅川。
之前浅川找自己合作是想要自己在百鬼夜行的时候帮助他一把,但具体什么事情他没有说。市丸看在对方似乎对招财猫很熟悉,所以暂时答应了下来,但现在招财猫已经坐实在浅川手中了,他就觉得其实已经没有必要下去了。
说句实话,市丸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但他不是很喜欢待在盘星教。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夏油杰的术式咒灵操式,导致盘星教方圆数公里都找不到几只高等级的咒灵,所以市丸只能无聊地戳戳三四级的咒灵来涨点聊胜于无的经验。
20级后会解锁两个随机任务槽位,但现在一个位置长期被榊原知輝的刺杀案占据,另一个剩余的槽位时不时会刷出任务,但是和盘星教相关的又很少,导致他每天都很闲。
正好夏油被日番谷拖住,自己就借此机会好好拷问浅川一番吧。
这样想着,市丸银弯着眼睛,笑眯眯地朝一无所觉的羂索走去。
“浅川先生下午好啊。”市丸银走到了羂索身边,朝着他挥挥手。
“下午好。”羂索警惕地站在了距离市丸银一米的位置停下了。倒不是他发觉了什么,而是以他的经验来看,市丸银主动朝一个人打招呼总归没有好事,不是恶作剧就是在恶作剧的路上。
为了防止自己变成捉弄的对象,羂索机警地停下了:“我刚才看见夏油出去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不知道,唔……”
市丸银随口说了一句,话音落下,就听见盘星教的大门嘭地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炸开了。
“怎么回事?”几个诅咒师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怀疑地看着站在中心的市丸银,“我们的驻点又要被切了?!”
“浅川君,为什么大家都看着我呢?”市丸银诚心实意地问羂索。
羂索:“……你还好意思说吗?”
不过这显然和站在面前的市丸银没有关系,那么到底是什么事?羂索看向盘星教的大门,很快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条由水汽凝结而成的红眼冰龙凭空显现,海量的冰棱砸进了盘星教新驻地的木门。原本就不太结实的大门,被带着寒气的尖锐冰龙直接扎穿,冲进了门内的前院,大量的冰晶碎片轰然炸开,即便是空气里都带上了森冷的寒意。
……这又是什么?
羂索盯着冲入门内的一颗冰龙头很想过去看看,结果自己的手就被拉住了。
“浅川君,那里实在太危险了,我带你赶紧离开这里。”市丸银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转头就拉着羂索往反方向跑。
市丸居然和浅川那么要好吗?
围观的众人看着市丸银罕有的“友爱”一幕忍不住想,不过他们也很快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前门发生了什么事,但果然还是先跑吧!
“等一下,市丸先生,我想去看看。”羂索可不想走,他还好奇前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没想到市丸银完全不搭理自己,他直接被拉到了一处无人的房间里,背后传来了市丸银粘腻的腔调。
“浅川君,招财猫是不是在你的手里。”
他怎么知道?
羂索背后一凉,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你在说什么?我之前占卜已经告诉你和夏油教主答案了,招财猫在御三家手中,并且极有可能就在五条家手里。”
“没错哦。”市丸银说,“我自然知道招财猫在御三家手里,但他不在五条家,而是在加茂家。可不要以为只有你有占卜这种能力呢。”
中岛敦小心翼翼地从窗户翻了出来。他远远也看见了那条冰龙,裸露的皮肤能感受到空气中的寒冷,就连呼出的气体都变成了白色。但这种寒冷并没有让中岛敦不适,反而让他颇为安心。
是日番谷,他来救自己了。
中岛敦心安定了下来,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去前门,因为那里是战场不光容易被波及,还容易成为拖日番谷的后腿。所以自己得赶快离开这里,然后给日番谷报平安。
他想起之前听日番谷说过,盘星教的教主是特级诅咒师。中岛敦知道咒术界的分级,既然是特级,那自然非常强,也不知道日番谷撑不撑得住。
还是赶紧让日番谷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然后想办法也离开吧!这样想着,中岛敦小心翼翼地摸着墙往前走,这附近的诅咒师都跑得差不多了。所以一路上他都运气好没有被发现,但在拐角处,五感敏锐的中岛敦听见了两个人在说话。
其中一个中岛敦听出来了,是市丸银;另一个则不知道是谁。
“招财猫……”
中岛敦隐隐约约听见了招财猫三个字。他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但是那三个字今天市丸银一直在提,夏油杰也要拿“五条弟弟”换“招财猫”,必然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所以,中岛敦也忍不住放缓了脚步,凑过去想仔细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此时房间内的羂索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作为千年的诅咒师,发生这种事虽然稍稍出乎他的预料,但他还有应对之策。他看了眼市丸手上的标志,依旧有效,那么在术式持续期间,市丸银能问出这种话说明他依旧未曾“背叛”自己。
浅川这具身体的术式是经过验证的,借助咒力量的差距,他可以轻易说服其他人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或者是动摇对方信念。譬如三井,他就是用说服让三井对榊原知輝下了杀手。
那么自然,羂索觉得自己的术式没有失效。
另一边,市丸注意到浅川经常会看一眼自己的手,虽然他的动作非常隐蔽。但是市丸的观察力极佳,他很快发现了对方在看自己手上莫名其妙出现的标志。
【这应该不是文身吧。】之前他也看见了这个标志,问过白猫客服后说是文身,就也没有管过。
白猫客服这次停顿的时间长了点:【好像确实不是文身,应该是他术式的标志,和说服有关。】
【我记得他的术式是占卜吧?】市丸眼睛弯起,【不过如果是术式为什么没有对我起效?】
白猫客服:【你……难道一直没有意识到吗?你现在穿的是义骸啊!所以精神类的技能如果印在义骸上,自然不会有效果。】
【……】说实话,那么久了他都快忘记死神是灵魂,不是实体了。主要还是因为他穿着义骸但又不知道怎么脱掉义骸,所以都把这一茬给忘记了。
【义骸能脱吗?】
【得满足部分条件,至于条件,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好吧 不过现在看来,眼前的浅川不简单呢。居然一个人身负两种术式,其中一种还故意隐瞒起来了,该不会是什么隐藏boss吧?市丸银暂时打消了严刑拷问他的念头。
但他又不想止步于此:“嘛,我只是太好奇招财猫了而已,总归能让我看一眼吧?”
真是难缠。即便是中了术式也依旧那么难缠。
羂索垂眸,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术式已经暴露了。其实他心中真正想要得到的,只是市丸银手中可以切开结界的咒具而已。既然“说服”无法让市丸银变得听话,那么就干脆在术式持续期间想办法直接将他解决掉了。
羂索也挺好奇被市丸银称为“鬼道”的特殊能力到底是什么力量,但之前几次市丸使用鬼道威力并不强大,都是以辅助为主。让羂索觉得市丸银真正依赖的就是他的斩术以及手中被称之为“斩魄刀”的特殊咒具罢了。
于是,羂索弯起了嘴角:“既然市丸先生你说了,那我也承认,招财猫确确实实在我的手里,被我放在了加茂家。被我带到东京来的,就只有招财猫身上的铃铛而已。”
“所以 ?”
“请不要着急。其实市丸先生你现在得到招财猫完全没有用。”羂索缓缓开口,“因为招财猫,现在处于不能许愿的状态。”
“不能许愿?”
“没错。市丸先生,你应该也已经知道招财猫的发动条件了吧?当招财猫吃下足够多的咒物,浑身变成金色、两只爪子里的铃铛不断颤动后,它就能许下概念性的愿望。十多年前,富士山险些喷发,当时咒术界就是用招财猫阻止的它。”
市丸银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他只知道自己写下的设定里招财猫无法许下概念性愿望,也不知道为什么夏油和浅川那么固执地认定招财猫就一定能做到这种事。
但他没有开口,打算继续听听羂索怎么说。
羂索继续说:“在阻止了富士山喷发后,招财猫就消失了。但它的消失,并不是有人盗走了它,而是它自己离开了。”
自己离开?市丸银眉毛轻挑,说起来自己的剧情任务里确确实实从来没有说过招财猫是“被盗走”。当时的任务描述是“招财猫神秘消失”,之所以他一直认为被盗走,因为日番谷第一次接触到的高专的那些人这么说,所以他就先入为主地认为是被盗走了。
“那么它去哪里了?你找到了它?”
“是的,我当时靠我的术式占卜找到了它。”羂索冷静地转过身,和市丸银对视,“它落到了榊原知輝的手中。”
榊原先生?!
在外面偷听的中岛敦差点发出声音,他惊慌地捂住了嘴。
房间内的市丸银朝着门外中岛敦的方向看了一眼,收回视线:“所以你带走了他手里的招财猫?”
“并没有。”羂索摇摇头,“不知道是榊原知輝的缘故还是招财猫本身的意志,我无法把它带走。”
“不过后来,我还是通过了一些手段将它带走了,但带走后的招财猫无论吞噬了多少咒物都无法许愿,即便它已经变成了金色的状态,但也只能许愿获取一些没有价值的实物。那时我才想通了一件事,就是当时榊原知輝已经向它许下了概念性的愿望,如果不出意外,就是他想成为东京都知事的愿望。所以,在愿望结束前,都被视为许愿进行时,导致其他愿望都无法许下,即便再喂食更多的咒物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