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琢磨一下，就算白叠子有些珍贵,也没到让小孩破防成这样的程度啊！
“我,我,你可以不要死吗？”小包勉说着,抱着韩亿大腿,眼泪啪嗒啪嗒流淌。
韩亿……
韩亿此刻已经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了。
若是其他人说这话,他会非常生气愤怒,他活的好好的，什么死不死的。
谁死了他都不会死。
但是小孩这般伤心。
似乎真的怕他会死,眼里的担心跟挂念不似作伪，对这样的孩子完全没有办法生气的。
他都是六十岁的人了,丞相都当官，这一辈子富贵过,狼狈过，什么都经历过,若是突然死，那也是生死有命，谁也说不准。
“那我努力多活几日。”韩亿笑着开口。
包勉摇头。
拉着韩亿去找府医。
一年后病逝。
现在看大夫还来得及。
府医拉着韩亿手腕诊断一番，狐疑的看一眼哭的眼睛变成核桃的小包勉。
“人健康的很，没看出有问题。”府医说着，还非常羡慕。
到了这个年纪，本应该牙齿掉好几个，吃肉都费力。但是韩亿的牙齿都好好的，身板也十分的健壮,比四十多的人身体都好。
“你再看看！”小包勉皱眉。
系统说韩亿会病逝的。
府医非常认真的给韩亿做了个全身检查，就连那陈年老痔疮都给研究一番。
都不致命。
小包勉觉得府医不专业，拉着韩亿要去找公孙策，他公孙孙叔叔可厉害了，定然是府医医术不好。
韩亿……
家里刚来了个小客人。
得招待好。
今日可不能随意的出去。
“要不，晚点？”韩亿跟小包勉商量。
小包勉点头，眼巴巴的看着韩亿，拉着韩亿的手寸步不离。
韩亿心里是既慰藉，又无奈。
孩子是真喜欢他啊！
若非真心，是不会有这般的表现的。
“乖，我真的无事。”韩亿开口。
小包勉依旧瞪着又大又圆的眼睛盯着他。
被这么盯着，韩亿都觉得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
若非病入膏肓，如何会这般。
至于被安排的程颢。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视线落在程颐身上，开始考校起来。
遇见年幼的人就出题拷问，进行测试，大概的摸底，似乎已经是传统了。
也不知道何时有这样的传统。
程颢考校完毕，脸色微微发沉！
他这个弟弟天资更胜他。
安利说进展不可能这么慢的。
“说吧，最近是怎么回事，学问没进步就算了还退步许多。”程颢黑下脸，程颐还有些害怕，。
于是将自己疑惑的问题询问出来。
想要从兄长这边得到一些灵感。
程颢……
这个问题他也不会。
弟弟就是思考这个才导致学问停滞？
“莫要思考这些，我们要做的学问，研究儒家典籍，更好的将自己学识展现出来，获取帝王的欣赏采纳，若能到达当年董仲舒的成就自是好的。”
程颢到底在儒家经典研究上更为深刻。
很快就从思而不得的问题上抽出心神。
但是，程颐不行。
他还没有那么专注。
他抓住程颢的手：“兄长，这个问题不解决，我如何都没办法心安，我想解决了这个问题，再继续研究经典史集。”
程颢他有一种预感，若是弟弟真的要研究这个问题。
可能会穷其一生的时间去寻找答案。
甚至，不一定能寻到。
他并不想让弟弟继续钻研下去。
只是，看着弟弟向往纠结的样子，一时间陷入困境，要不要纠正呢。
还是要纠正的。
程颢一脸严肃：“若是能思考出结果，当年孔圣人辨日就将答案放在论语里，圣人都没有给出答案，你为何觉得自己可以，速速放弃，将注意力用在合适的地方。”
程颐……
他心里明白，兄长的这些话是对的。
但是，入了冬，开了春，他也才十岁。
十岁的孩子，最听不得经验之谈。
你不行，为何我不行。
我偏生要继续……兄弟二人陷入僵持状态。
老仆将携带过来的东西摆置好，瞧见两位小公子状态也不在意，少年人吵吵合合都是常事，若干年后，会觉得此番经历非常有意思。
“韩大人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先出去，稍后再说这事。”程颢从不会失礼。
二人回到会客厅，瞧见红眼睛的包勉。
怎么就哭了？
程颐震惊的很。
他跟包勉认识时间不短，又是同一个宿舍的，可以说极为了解了，还没见过这人红过眼睛的。
于是这顿饭吃的没什么滋味。
饭后询问包勉为什么哭。
包勉吞吞吐吐，他不能说自己从系统那里得知韩亿命不久矣。
只能推说做梦梦见的。
程颐表情一瞬间有些丰富，他也做过类似的梦，什么兄长没了，父亲出了意外，都会哭的。
只是，哭了以后知道是梦，会很快就缓和了。
就……目光落在包勉身上，才六岁多呢，似乎也该哭的，毕竟是一个小孩子。
他想要安慰一番，但是这个技能还没掌握。
他学的都是端庄自持。
所以板着脸看着包勉红眼睛，时不时眼泪啪嗒啪嗒。
一个哭，一个看。
韩亿瞅着就头大。
往程颢那边看去。
发现程颢也是板着脸，可真是亲兄弟。
韩亿让远道而来的兄弟去休息。
他带着包勉往开封府走去，不多看几个大夫，小孩儿怕是会一直啪嗒啪嗒。
韩亿走入开封府时，瞧见迈着四方大学的韩纲。
韩纲对上自家老爹。
脸色一遍，转身就想跑。
然而，余光瞧见包勉眼睛红红的。
跑走的举动一顿。
转过身子，盯着包勉看了好一会儿。
问道：“爹，你欺负包大人的侄子了，你可别胡来你现在就一老头，什么官都不是，得罪人了我可没本事把你给捞出来……”
韩纲话刚落，就被韩亿踹了两脚。
同时还被包勉恶狠狠的瞪了韩纲一眼，这人太坏了。
竟然惹韩亿生气。
被瞪了几眼的韩纲？？
他疑惑，非常的疑惑。
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他是为帮助他，连自己老子都得罪了。
什么都不懂的韩亿继续不懂。
至于包勉拉着韩亿去找公孙策。
公孙策给韩亿把脉以后，一脸疑惑，健康的很呢。
“小包子，韩大人身体好的很，你哭什么？”公孙策问道。
包勉……
真的很健康吗？
那为什么来年会死啦。
小包勉思考起来，陡然想到，除了现在生病，也可以突然生病。那韩亿可能是在未来一年里生病了，这样的话……
他得多关心一下这个好朋友。
最起码日就得检查一下。
确诊身体没问题的韩亿视线落在包勉身上，看见小孩抽噎的举动停止，小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
而后又恍然大悟。
似乎想通了什么。
小孩不继续伤心难过，他应该觉得舒坦的。
但是，突然头皮发麻。
总觉得自己被盯上了。
这种感觉，有些危险。
低头跟小个子包勉对视，耳边传来魔咒：“那我以后每次休沐都带你检查一下。”
“……”这孩子是真的怕他死了啊！
包勉在脑子里戳了戳系统。嘀咕一声，二蛋死亡时间原因都明明白白仔仔细细，但是韩亿并没有这么明确啊！
系统没理他。
二人从开封府离开，包勉还喋喋不休叮嘱韩亿。
让他注意身体，多多检查。
韩亿……
这浓烈的爱让他有些害怕。
上次被人这么嘀咕时还是家里老娘活着的时候。
再看包勉，竟从小小身体上看见老娘的身影。
赶紧摇头脑袋。
速度跟包勉分开。热烈浓郁的爱，他有些吃不消啊！
小包勉目送韩亿离开，挂念挥之不去，他决定去了国子监也日夜叮嘱韩亿。
好朋友这么大年纪了，可不是得好好注意着。
小包勉慢吞吞往家里返回。
走路上，观察周遭人的情况。
大宋的百姓普遍忙碌呀！
小贩卖力吆喝，在摊位上放着好些手炉，袜子，鞋底针线。
还有些卖糕点的挑着扁担走来走去。
买个糕点尝一尝，再看看团扇上头的刺绣，一边走一边玩，回到家里，发现包拯竟然在家坐着。
“叔父，你今儿怎么没在开封府？”
“你范叔叔要从南边回来了，带着你的那些东西。”包拯开口，眼里带着期待。
等范仲淹来了，就能知道土豆的产量以及在南方生存的情况。
若是真的能一年两熟。
大宋，是真的有救了。
包拯非常期待。
包勉也跟着期待起来。
他的土豆要到了，真棒！
这些日子，他明显感觉出来，娘亲送到国子监里的菜品，土豆量少了很多。
定然是家里的土豆不够用了。
于是二人一起期待。
包拯看一眼蹲在地上，不用别人教，自己就掌握揣袖子精髓的小侄子，忍不住笑出声音。这举止模仿的挺形象的，像极田埂劳作的老农，小小一团白白嫩嫩倒是憨态可掬。
他对包勉说道：“那白叠子结出来的棉铃里的棉絮，确实能御寒，棉絮也可以纺线织布，若用物件制衣，质感也极为不错。”
包勉扬起脖子，抬高脑袋。
棉花……本就是好东西。
他可真会做梦！
小包勉心里暖洋洋。
天擦黑时，范仲淹才带着人过来。
这些人赶着马车，马车裹的严严实实。
好几辆车子一起走到小院。
车上满满当当……
这么多土豆，自家地窖装不开啊！
包勉惆怅！
地窖装满以后，包拯带着人去郊外的一个院子里。
那院子比较大，可以放开土豆。
卸了土豆西红柿跟辣椒。
包拯跟范仲淹有要紧的事情要谈，小包勉则是一手抓了一个土豆，寻找干柴点火，他开始烤土豆吃。
土豆这个东西，不需要多复杂的烹饪，只需要放在火里烤一烤，就能变成极为香甜的美食。
先前土豆数量不够。
烤着吃太奢侈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好多土豆堆放在院子里。
他心里明白，这次范大人是要分走一些的，甚至还要进贡给官家。
但是，不着急！南边一年可以两熟呢。这些土豆够吃了！
他点火烤土豆，不会儿白玉堂出现在包勉身边。
土豆这么好吃，他也想吃。
包大人跟范大人坐在一起，展昭也在暗中护卫，这个时候他是可以偷看的。
白玉堂扒拉出一个土豆学着包勉的样子撕下外皮，咬上一口，有点烫，有点香！
“可真好吃！”他感叹。
他又捡了几个土豆放在火堆里。
暗处的展昭瞥了白玉堂一眼，脸上带着无奈，若他不在，白玉堂还是很靠谱的。
但是他在这里，白玉堂就会想办法偷懒。
那他只能更费心一些。
展昭站在屋顶，发丝迎风飘起。
视线落在四方。
白玉堂这样功夫极好的人，食量也有些大。
一颗土豆。
两颗土豆。
三颗土豆……
小包勉啃了俩小土豆，肚肚就圆鼓鼓的，他是懂的克制的人。没有继续吃。
但是白玉堂没控制。
他不管吃什么，吃多少，都不会胖的。
小包勉有些担忧。
土豆吃多了，可是会放屁的。
那么好的白玉堂，白衣翩翩的，如果放屁……
小包勉担忧的很：“别吃那么多，对身体不好，会损形象的。”
“不会，我身体康健。”白玉堂继续。
直接用烤土豆填饱肚子，看见包拯跟范仲淹谈完朝堂重事，他才跟着包拯离开。
走在路上，吹了冷风。
将暖洋洋的肠胃吹凉。
不受控制的事情发生了。
包拯时不时回头看白玉堂。
今日的白护卫，身体似乎有些过度不舒服。

但是肠胃带来的不适当他愧于出现在人前。
还好，开封府里武艺高强的人并非他一个，他们几个好兄弟个个身手非凡,这会儿卢方最忙碌。
但是蒋平韩彰却相对轻松。
让二人暂时守卫包大人。
他则是往附近医馆走去。
开封府里的公孙先生也会医术,甚至医术更为出挑,但是他不敢去找公孙策。
韩纲路过白玉堂身边,听见人散发出优美的声音跟味道。
整个人狐疑起来,原来！
长得再美。
也会五谷轮回。
滤镜碎了。
夜色到来。
吴氏从外头回来,她现在可忙了,新开的成衣铺子得盯着。
海货送到宫里那批也得仔细检查。
供应到宫里的东西，都得确定没毒。
不然……
吴氏想了想后果,脸立马就白了，有点可怕。
都得费心呢。
回到家里,才能感觉到轻松。
然而，这次回家,她受到了惊吓。
瞅瞅院子里堆放的土豆，还有地窖里满满的土豆,以及采摘下来的西红柿，都得好好保存啊！
一个不小心就会变质，幸好这会儿天冷，没办法发芽，也没有办法快速腐烂。
回到家里的吴氏照旧没有休息时间。
将家里的土豆西红柿重新安放，减少变质可能。
做完这些，终于有了休息时间。
等着吃饭的包勉见吴氏这么忙，自己去做饭。
这会儿的小包勉个头比开春那会长高了一拃，还好营养跟上了,虽然瘦了但没瘦很多。
这个年纪，在灶房里做饭已经非常熟练了。
他煮了饭，热了几个馒头，又把家里土豆拿出来切成条，炒菜。
吴氏炒出来的土豆丝是酸辣的，是丝丝。
包勉炒出来的土豆条是又香又绵软的。
端出饭菜来，吴氏瞧见盘子里手指粗细的土豆条，将包勉从头夸到尾。
包勉脸颊微红。
他对自己技术是有数的。
他切出来的土豆不够细！
但是，努力啦！
菜刀不听他的话。
“娘亲，我们要不，弄个擦丝的东西。”小包勉给出建议。
若是有了擦子，他也可以炒土豆丝啦。
吴氏对包勉说出来的东西很好奇。
当听见擦子需要铁，那还是算了，用刀切几下就能拥有好看的土豆丝，没必要再用擦子。
小包勉叹息。
他多好的主意呀，竟然没有被采纳，擦子不光能擦土豆丝，还能擦黄瓜丝，南瓜丝，冬瓜丝……
娘亲不采纳，他看向包拯。
包拯笑了笑，行叔叔给你做。
包勉开心了。
吴氏瞥了包拯一眼。
她太忙了，懒得炫耀一些有的没得。
饭后就去休息。
包勉戳了戳包拯的胳膊：“娘亲竟然没数落你！”
“是啊，还有些不习惯。”包拯眼里含笑。
这样挺好的，嫂子能自主了，甚至现在也忙碌起来，肩膀上负担的不再是一个包勉，人生中需要她负责的也不单单只有儿子，她的身份不再只是一个母亲。
还是掌柜，东家。
她的酒楼成衣铺子甚至送往宫里的海货。
都跟好些人生活息息相关。
只有她的生意做得好，做得稳妥，那些人才能有工作，才能有收入，生活才能维持下去。
肩上的担子，在不知不觉中加码，变大。
这样也挺好的。
饭后包拯去洗碗，洗完以后继续忙碌，这时外头忽而下去雪来。
汴京城再次变成白色。
小包勉将自己去国子监的衣物准备好。
越来越冷了，穿的衣服也换上厚厚的。
他瞧见自己多了一套羊皮衣服。
穿在身上，暖融融的。
外头的寒意根本没有办法穿透衣服袭击他。
这衣服他去年并没有呀！
包勉拿着衣服去找吴氏，吴氏刚睡着就被包勉叫醒，气呼呼说道：“你娘亲我现在是富太太了，给你准备一两身衣服咋了，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一样！”
吴氏说完继续睡。
小包勉盯着衣服。
蹦跶回到自家房间。
穿着小皮袄睡觉，整个夜里都是暖融融。
次日他穿着自己小皮袄抱着小统统，朝着国子监去。
到了国子监，发朋友个个都穿着皮袄。
再次滚到一起玩雪球。
天色渐晚，被展昭吆喝到一起再次拉练。
训练完毕，回到宿舍，小包勉朝着程颐看去，程颐依旧呆呆的。
盯着外头的雪花看着。
似乎陷入别人不知的世界。
小包勉收回视线。
叫了韩亿名字，没有奖励，这个月还有两次机会。
现在已经十一月啦，一日赛一日的冷，再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届时国子监也会放假。
“再有一个月我就七岁了！”小包勉宣布。
程颐瞥了他一眼，过了年他还十岁了呢，十岁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得考虑很多东西，兄长说的对，他得把有限的生命用在自己最关注的学问上。
但是……
他觉得他管不住自己。
兴趣一旦升起，就不再由自己控制。
个人能做到的只有追随，跟着，求索，无畏，无悔。
所以，家里的兄长已经跟他置气两日，他却哄不好。
有点难搞。
马上十岁的程颐继续发愁。
包勉几个人则是早早休息了，展昭是个极为严格的人，教导时也非常专注。
谁也没有办法偷懒。
所以……
闭眼一瞬间，就开始跟周公约会。
次日，课堂上。
小包勉瞧见跟在韩亿身边的程颢。
课后他跑到韩亿身边，拉住韩亿的手，嘘寒问暖一会说道：“程颢怎么跟着你来啦？”
“他是我助教，日后帮我整理一些文献！”韩亿饱含深意说道。
想要改变一个人坚持的理念并非那么容易。
尤其是程颢这样的人。
坚决又果断，对于外来的诱惑，拒绝的很明确。
他那样的理念，用在他身上最好，也最为合适，但是对于其他普通大众来讲，就有些难了。
所以，改变其想法，也得日经月累，潜移默化。
以己推人，从不是大局。
韩亿跟小包勉说了很多东西。
小包勉似懂非懂，他努力理解一番，没理解到位。
不过，他有过系统给他的剧透，他知道若是程颢的理念被官家采纳，成为主流思维，日后人的生活状态，怕是会被拘束。
韩亿听了包勉的担忧，伸手摸了摸小包勉的脑袋。脸上露出享受来，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这脑袋在冬日里摸起来，尤为舒服。
他说道：“官家采纳不采纳，这影响因素很多。”
他意味深长，让小包勉自己理解。
说到这里就足够了。
若是包勉理解不了，也没办法。
若是理解了……
那便理解了，小包勉这般聪慧，他都已经说的这么明显了，若还理解不了，那他就有些不理解了。
小包勉自然是理解啦。
若是韩亿这边改变不了程颢，那他就负责改变赵昕。
只要能寻一个比之洛学更行之有效的治理大宋方针，洛学不洛学，影响不大的。
跟韩亿分别时，小包勉多次提醒，让他注意身体，多去检查，若是有点不舒服，都要当回事，莫要一个人自己抗。
韩亿……
这老母亲的既视感。
小孩儿关心人时怎么这般的像他家老母亲。
小包勉自是不知韩亿心里的念叨。
若是知道，他大概可能说，这是学娘亲照顾他呀！
但凡下雨天少穿一点儿，娘亲就会这个态度对他。
小包勉回宿舍路上，瞧见一脸疲惫的张载跟程颐，二人再次凑一起，盯着同样沧桑疲劳的脸走在一侧。
小包勉看着，似有些于心不忍，他戳了戳系统：“奖池里有没有自然科学之类的书籍，兑换成大宋版本的，我觉得，觉得程颐已经不那么爱儒家学派啦。”
“有呀！”系统上线回复：“就是、比较难得呀，除非宿主能、改变对未来、影响极大的人物命运，奖励任务难易程度有关。”系统提示，断断续续回复。
小包勉猛地想起范仲淹。
若是新政成功了。
是不是会有很大的奖励。
虽然说，新政的失败，并未让范叔叔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是在新政这件事情，确实跟不少人的命运联系到一起的。
如果新政成功了。
是不是就会有想要的东西。
那新政怎么才能成功呀！
小包勉不是很懂。
他回到宿舍后，拉着赵昕的小手，二人一起商议让新政成功的可能。
王祁扭头看一眼，对新政不新政的没有那么多意见，但是听着那边讨论非常认真。
抿嘴笑了起来。
继续认真看兵书。
他是知道赵昕身份的。他们小圈子里，也就苏子瞻跟张敬不知道。
如现在看见这般，他脑子里有可未来的蓝图，包勉日后从文，他从武，赵昕负责治国，有他们铁三角在，大宋就能安稳百年。

包勉二人讨论完毕。
赵昕这里发出保证：“我会劝说官家的,只要他动摇了，我就给他打强心针。”
或许耳根软的人最容易被吹枕头风。
官家那样的人，吹枕头风的不会少。
但是，他现在已经掌握了包勉说的什么绿茶精髓,能不显山不露水的在官家那边说点话,有他在,新政这边大概能多维持一段时间。
所以……
希望范大人手段能更强势一些。
尽量早些让人接受新政。
赵昕将自己想法跟包勉说了一番。
包勉领悟！
系统介绍中范叔叔的新政就坚持了一年,若是有了赵昕支持,大概可以时间延长两年。
若是有三年时间。
小包勉眼睛转动一下。
他们也得出力呀！
能坚持延长新政就坚持。
二人叽里咕噜,等程颐从外头回来时,骤然停止讨论。
程颐觉得此刻氛围有些不对劲，但是他没有追究。
在国子监碰见了兄长,兄长还教说他，还好有张载帮忙,兄长给了他两年时间，两年时间里,若是不能研究出什么来，就让他继续致力于儒学研究。
甚至还说家里已经给他物色好老师。
等他稍稍有些名声,就带他去拜访濂溪先生，成为其弟子。
但是，这一耽搁，怕是没有机会成为濂溪先生的弟子了。
所以，现在他可以跟张载一同专心研究这些未解之谜了。
程颐有些开心。
头一次产生想要跟人分享的想法。
若是以往，开心与否都是自己的事情，他应该自持，而非让人承担他的情绪变化，但是这次喜悦的心情有些难以控制。
他走到包勉身边,说道：“兄长给我两年时间，让我研究我自己感兴趣的事情，若是这两年没有任何进展，就得重回原路。”
小包勉发出哇呜一声。
由衷的感觉到开心，好好的一个洛学教派的领头羊现在开始往科学发展了。
可真棒啊！
他自己也是一个超级超级棒的人。
小包勉的欢喜不带一丝的装模做样。
程颐看着，也跟着笑了起来。
别人因为自己开心而开心，这样的感觉很不错啊！
仿佛得了双倍的快乐，又如同在夏日里吃了冰块，舒爽的很，内心一片慰藉。
以往他是不曾感觉到来自同窗的同喜同悲的。
小包勉掰着手指计算起来。
程颐需要在两年时间里有点进展，发现，才能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若是从影响庆历新政这件事情上来获取书籍，时间上来不及。
他得想办法……
正想着。
床上咿咿呀呀的统统转动一下眼睛。
而后，包勉的脑袋里传来系统缓慢的声音：“扭转理学领头人物思维，从而轻微扭转历史变化，后世的朱程理学将无法顺利推行，奖励小学版本《自然科学》一册，已经兑换成宋朝宋体文字书写方式，宿主加油。”
小包勉猛地抬头。
朝着统统看去。
他的统统可真是最棒的统啦。
知道他需要什么。
有些担心，统统这样操作，会不会受到惩罚。
“不会惩罚呀！”系统在包勉脑袋里说道，她是独一无二有智商有身体的统。
其他统们疼她爱她羡慕她呢。
怎么会是惩罚她。
包勉听见系统这话，才稍稍安心一些。
盯着程颐，想着如何让程颐拿到自然科学书。
拿到了以后研究出科学，这一学科，又该如何推进。
小包勉思考了许久，完全没办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他本事没有那么大呢！
他视线落在宿舍外头，他本事确实不大，但是身边有本事大的人。
等程颐心情缓和下来后，包勉去茅房将书册摸出来，他招呼来展昭，让展昭用一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把宿舍送到程颐手里。
展昭……
展昭应了下来。
小公子做的又不是坏事。
帮一下就帮一下，问题不大。
小包勉放心了。
这事儿交给展昭靠谱，他是有脑子有计划的人。叔父是最好的叔父了，展昭这样的人都派在他身边，委实大材小用了。
小包勉回到宿舍，开怀的哼唱起来。
赵昕视线落在包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