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我为人类社会做贡献—— by叶芊珞
叶芊珞  发于:2023年10月11日

关灯
护眼

骆芸和虎子嗅了老爷子平日穿的衣服,记住他的味道后,立刻展开搜索。
作为扑咬犬,找人的工作其实并不是它们最擅长的,但是贝贝正好外出出勤,红龙感冒正在打点滴,局里干脆就把妞妞和虎子给拍了过来。
虽然这不是它俩的专长,但是警犬基地搜寻物品和人是必修课,找起来也不是很难。
空气里和地面上老爷爷残留的气息已经很淡了,但是它们还是能够捕捉到,一路带着邹正他们往一个方向跑去。
跟在后边的老人儿女们也紧忙跟上,他们不太确定警犬会不会找到父亲,但是这确实他们觉得希望最大的一次。
一路追踪,随着路线越来越明确,老人的儿女们脸上也渐渐惊诧起来。
当骆芸和虎子带着大家来到一片学校区的时候,老人儿女们已经捂着嘴惊呼出来。
在警察的询问下,儿女们才说,这所小升高住宿学校是女儿孙女就读的学校,这个孙女是老爷子曾孙,平时很得老人疼爱。
没想到失踪的父亲居然会走这么远的路来这里。
当骆芸和虎子找到目标的时候,老爷子正握着校墙围栏往里张望,他的儿女们跑过去抱着他又哭又笑,询问他怎么跑这儿来的时候。
老爷子拿着手里已经凉透的鸡蛋说:“小丫忘了吃鸡蛋,我给她送鸡蛋。”
儿女看着老人手里握着的鸡蛋,忍不住眼泪直流。
这颗鸡蛋是昨天白天小丫没吃的,今天学校开学,小丫吃完饭就闹着回学校,她们送孩子上学的时候,老爷子确实提过小丫还没吃鸡蛋呢,但是谁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没想到——
老爷子找回来,赶紧送到了医院检查,人没啥事儿,就是有点受凉,医生嘱咐多喝热水,吃点驱寒的便让家人领回去了。
老爷子的儿女拉着警察的手千恩万谢,还跑过来想摸摸骆芸的脑袋,结果被邹正拦住了,这毕竟是扑咬犬,轻易不能给人摸。
他们不好意思地收回手,看向旁边的虎子,笑着说:“那我摸摸这边的哈士奇吧。”
虎子:……
警察:……
哈士奇的头也是不能摸的,毕竟虎子也很凶。
老爷子的儿女们没有满足摸警犬的愿望,还有点小失落,走的时候频频回头看虎子,嘴巴里喃喃着:“哈士奇凶了,看着不凶啊,都挺二的。”
说完这话,他们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哈士奇能当警犬了?啥时候改的入选条件?
方晓烽跟屯青县那边的公安局联系上,初步确认了事情后,决定直接前往屯青县。
于是这一天,骆芸和虎子刚听完哈士猪在公安局门口当着它主人的面吐槽它主人长跑能力太垃圾,回到犬舍不久,就被套上装备,跟着铲屎官上了一辆大巴车被连夜拉走了。
这次跟着一起出来的警犬除了骆芸和虎子,还有可可。
骆芸猜测这次的任务八成有点血腥。
可可很紧张,它靠着自家铲屎官的腿,跟骆芸说:我刚才听到我家铲屎的跟我说,这次要让我找尸体。有些尸体太恐怖了,我希望这次的能正常点。去年我找了一具,都生虫了。
可可回想了一下那个画面,浑身发麻,它不危险、不怕凶徒,但是对人类的尸体莫名有一种恐惧,它不喜欢那样的气息,它还是喜欢活蹦乱跳的人类。
骆芸被可可这么一说,自己也紧张起来,她还没有见过尸体,尤其还要近距离去闻,简直不敢想象。在警犬基地的时候,她确实接受过辨认尸臭的训练,可尸体是真的没见过。
她回头看向虎子,若她之前的猜测没有错,虎子是警犬的话,以它以往的表现,很可能也是一条扑咬犬,不知道虎子有没有接触过尸体。
虎子回过头,看着小狗子眉头紧锁的样子,上去就是一个贴贴:害怕?尸体没什么可怕的,比起尸体,穷凶极恶的犯人更危险。你要习惯这些,就从这次的任务开始吧。
骆芸大惊,习惯什么?习惯尸体?
她,她可不可以不要?
但看着虎子那张跃跃欲试的脸,显然很想教导她如何习惯一具尸体。
此时的骆芸还不知道这次的任务跟冥婚有关,她单纯的以为这只是一起简单的抓捕犯人的任务,与往常一样,跟着警察走,发现犯人,方晓烽一声准备放犬,她就冲出去扑倒逃跑的嫌疑人就行。
然而真的到达目的地,一个丧葬用品店的时候,骆芸还是没有意识到不对,她看着被警察盘问的店主,悄悄改变站的位置,以防对方突然逃走。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这次任务的抓捕目标,但以防万一是没有错的。
显然虎子跟她想到一起去了,两条警犬稍微调整位置,一左一右把丧葬店铺的老板夹在中间,这让被包围在中间的老板十分紧张,面对警察的问话回答的都磕磕巴巴起来,很快暴露出异样。
方晓烽看了两条警犬一眼,在心里给它俩点了个赞,这心理战打的让人猝不及防,询问的警察也及时抓住这个空档盘问,终于从老板的嘴巴里问出话来。
那老板慌慌张张地说:“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啊,我只是贪点财让他们放在这里的,他们说这是他们家的亲戚,我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啥事儿啊。”
同一时间,已经展开工作的可可在后院一个房间内停放的破旧棺-材前坐下示警,它的训导员立刻向方晓烽喊道:“队长,找到了!”
找到了,那个在颜利明口中最后一个骗来的,美丽善良的小姑娘,就躺在这里。

尸体做了特殊处理, 味道有些复杂,说不上好闻,但也达不到尸臭的地步, 青灰色的皮肤上起了尸斑,她长得很漂亮,是那种精致又温柔的感觉,长波浪的头发规整地放在胸前两边,梳的很顺。
她被打理的很干净,身上的衣服也是新的, 就是布料不太好,死人穿的衣服。
老板被抓起来的时候还在说:“我真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就是收钱帮忙处理下尸体, 你们抓我干什么啊, 我真没杀人啊。”
老板喊着冤枉,被带上警车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六神无主。
当地的警察说,这家老板姓王, 家里祖传的生意, 会一些老派的处理尸体的手法, 祖上好像干过仵作,但是历史久远也不知道真假。
屯青县几年前推行过火葬政策,不少老人接受不了,发生了几场悲剧,政策最后不得不搁浅, 所以这里的丧葬用品店还是会售卖棺-材一类的丧葬用品。
往村子里走, 那里的土葬更加兴盛,有些人家的祖坟甚至能包一个小山头。
这又是一场跨省办案, 路上的颠簸还没有休息过来就直接奔了这里,外面的阳光温暖极了,却照不进这间阴暗的角落。
周围商铺的邻居出来看热闹,这里是丧葬一条街,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县里最大的医院,平时来这里的人也都是采办丧礼下葬用的东西,突然来了警察和警犬,让不少人都好奇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儿,远远的在外边围着旁观,上午的街道很冷清,偶尔有几个来采买的客人,凑热闹是人类的通病,等骆芸和虎子它们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还有人跟警察打听发生什么事儿的,当然他们并没有问出任何答案。
在后来询问周围商铺店主的时候,在大家的嘴里,老王是个很不错的人,大家都坐这行生意,都是竞争对手,平时互相看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了,只有老王深得人心,因为他家有祖传的手艺,一些行里的规矩都是他告诉的大家伙,有不懂的去问他,他也直言传授。
一个姓刘的大姐在自己小小的丧葬用品店里对前来询问的民警说:“前段时间老王的女儿出了车祸,需要一大笔钱,肇事司机酒驾,当场就死了,司机家里也穷,拿不出赔偿,我觉得老王如果犯啥事儿了,肯定也是为了他闺女。”
刘大姐叹了一声,老王多好一人,怎么就摊上这种事儿了。
听到民警问王家丧葬用品店最近有没有不寻常的人进出,刘大姐想了许久摇摇头:“来这儿的一般都是前边医院去世的患者家属,或者家里有丧事的人,都是些寻常的客人。”
刘大姐就知道这么多,老王的人际关系、家庭背景,其实大家知道的还没有警察多,在周围居民这里问不到更多的东西,民警决定去老王家里和朋友那里再多了解点。
王家丧葬用品店里的监控摄像头已经被拿回局里,由专人进行筛查来往可能存在的嫌疑人。
他们还去了医院,看望了老王的女儿,从医院那里了解到老王十天前交了一大笔钱,不但还清了之前欠医院的钱,还存了不少后续的治疗费用。
然而警方调查老王个人银行账号的时候,并没有查到近期的任何回款信息,显然对方直接给的是现金,这与医院那里问道的情况也符合,根据医院收款的工作人员回忆,当时老王拎着一个黑色的小皮包前来付的款,而从医院监控摄像头里,民警看到了那个黑色皮包,以及里面好几沓钱。
黑色小皮包、现金,这成了民警唯二找到的有用线索,老王的审讯口供也出来了,他并不知道这具女尸的具体用途,对方只说这是他们的表妹,在外边出了点事儿,死的不太干净,城里要求火葬,但是家里人接受不了,只能偷偷带到这里准备在老家村子里下葬。
他们知道老王有保存尸体的手艺,想让老王让尸体的保存期限延长,因为算出来的下葬日子要十几天之后。
老王哪怕有所怀疑,但是看到他们拿出来的钱,老王还是选择了装糊涂,对方答应给他预付三万块,等到下葬那天,再把剩下的三万给他。
六万块,在一些富裕的家庭眼里,这不过存款上的零头,或者在大城市一些打工人六个月的工资,但是在这个偏僻的屯青县,却是老王无法一下子拿出来的救命钱。
女儿的重伤,还没有结案的交通肇事案,肇事者家属的哭诉,以及要面对的,女儿未来可能的下肢瘫痪。
老王在询问的最后,问警察,他到底处理的是一具什么来历的尸体,因为在他给尸体清理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十分惊人的事情。
老王原本并不想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在最后,他突然想到病床上的女儿,最终还是选择了开口,虽然那是一件极其难以齿口,让人愤怒的事情:“那个丫头的尸体,被人糟蹋过。”
记录口供的警察笔尖一顿,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警察并没有回答老王的话,老王被押回去的时候,还在执着的问,他想问出一个结果,想弄清一个真相,走廊里响起他崩溃的哭声,他知道自己有错,一直都知道,他应该第一时间报警,然而躺在病床上的女儿,银行卡里逐渐见底的存款,让老王无法拒绝那六万块钱。
他想要一个真相,然而他也知道那真相绝对是自己无法承受的。
在后期的尸检报告里,法医的检查结果证实了老王的话。
花季少女的遇害本就让人惋惜,她死后的遭遇更是让人愤怒。
邹正再次憋不住跑来找骆芸,他不能跟别人说,不能在外面谈论案情,连同事之间,这种愤怒的宣泄都是不能随便表现出来的,他父亲跟他说,公检法工作者办理案情绝对要十分客观的去对待案子与嫌疑人,不能让主观情感支配。在警校的时候,老师也反复强调这一点,执法人员最忌讳的就是主观情绪去判断案情,法律讲究的是证据、是客观事实,而邹正显然还太嫩,他虽然不是一线干警,目前担任带犬训导员,可案情的进度和发展还是要去了解,因为他不可能一直在这个岗位上干下去,然而就在刚才,知道那个女孩遭遇的事情,邹正还是控制不住地跑来找骆芸。
屯青县的公安局里只有一条警犬,这条警犬平时的出勤任务多是帮助寻找走失的老人、走失的儿童,以及自主选择增加附属工作——看大门。
由于工作内容过于平和,警犬的性格也越来越温柔,就像现在,它好奇地探头看着旁边警犬身边气哭的邹正,问骆芸:你家铲屎官咋了?有重要的人丢了?用不用我帮忙?
骆芸深吸一口气,回头对身边的老前辈露出一个笑容说:不用,他就是被气到了,哭出来就好了。
老警犬胜利离开前,还是很担心邹正的状态。
刚才那个笑已经用尽骆芸所有的克制,她的胸口激烈的起伏,而埋在骆芸身上偷偷哭的邹正并没有发现这一点,此时能让他发泄出来的只有这里,他可以跟妞妞说任何秘密,因为狗子听不懂人话,更不会泄密,还会安慰人。
妞妞就是他的树洞,他可以悄悄说所有不能对外说的话,发泄自己气到炸开的情绪。
每个人都有控制自己情绪的方法,而邹正的方法显然就是妞妞。
然而童话故事证明了树洞并不是一个保守秘密的好选择,长着驴耳朵的皇帝最后被树洞搞得人尽皆知,而邹正说的事情也在警犬们之间迅速传开。
可可都听傻了,它完全不能理解有些人类的行为,它看着气疯的妞妞,想要安慰它,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邹正已经走了,骆芸在爆哭,一些不适合小孩子听到的脏话嗷呜嗷呜地从嘴巴里飞出来,虎子在旁边手忙脚乱,不知道要怎么哄,它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生气的小狗子,哪怕被狼牙穿透皮肉都没有爆哭过的小狗子,此时哭骂着的样子让它心疼。
虎子的怒火蹭蹭往上窜,它搂过小狗子,压在身下,将哭的浑身抽搐的它牢牢护在自己怀中,虎子一下一下舔着骆芸的眼睛,它沉默着,却用行动梳理着骆芸乱糟糟的毛发。
此时的骆芸是需要这些的,比起那些安抚,虎子的舔舐让她慢慢从失控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她的眼睛哭得通红,窝在虎子的怀里一边抽噎着,一边说:虎子,我们一定要抓住他们,绝对不能放过他们,我不想再看到这种事情发生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恶人,为什么有些人如此的枉顾性命,又恶心的让人呕吐。
虎子将小狗子搂得更紧,它躺在骆芸的身边,脑袋贴在她的脑袋上,小狗子现在的情绪它非常能够理解,可以说一些聪明而敏感的警犬都会经历这样的事情。它们能够懂得自己在执行什么样的任务,能够懂得外人对它们的眼光,甚至能够对受害者产生同理心。
虎子曾经的老前辈对它说过,警犬主要好好地完成任务,听从命令就可以了,不要过多的去体会人类的情感,那不是它们这些警犬需要考虑的事情,能够帮助破案的是它们的冷静、执着、出色的行动力。情感在这时候并不能帮助它们更好的完成任务。
然而,这样说的老前辈在一次营救人质的任务中,没有成功救出对方,在犬舍里哭得眼睛红肿,好几天吃不下去饭。
虎子更是在最后的任务中,自责地诱发出身体的健康隐患。
而小狗子,此时同样经历着这样的心里路程。
道理都懂得,然而能成为优秀警犬的狗子,哪一个会不聪明,不敏感呢?
再缜密的犯人也会留下破绽,更何况这一群猖狂的人也未必有那么高的智商,尸检中提取到的残留成为了寻找嫌疑人关键的线索,女孩用自己的身体保住了人渣的罪证,她用一种悲鸣的方式为自己讨回公道。
民警从医院带回来的监控视频里出现的黑色皮包也在老王店里那边找到了相关画面,拿着皮包的是一个寸头高大的男人,皮肤偏白,宽额大耳。
警方拿着截取的面部容貌在公安系统内进行比对,终于锁定了这个人,而这个人在经过多方调查以后,证实正是一个颇有名气的鬼媒人。
他的服务对象从城市到农村,但凡有这方面的业务,买家都会联系他。
警方立刻实施抓捕,然而冲进鬼媒人家中时却破了一个空。
鬼媒人井运,逃走了。
骆芸嗅着邹正递到面前的背心,牢牢记住这个味道,在前往搜寻的时候表现的格外积极,这已经是它们搜查的第四个村子,井运的住宅附近和乡下老家并没有找到他的踪迹,而警方也第一时间调查了他的行程记录,确定近期并没有出城记录,井运的身份证已经被警方申请禁用,确保他无法购买车票逃到更远的地方。
高速路口和通往外地的交通要道也都有当地交警进行排查,井运还在屯青县,但就不知道藏在哪里。
警方一边用警犬搜查,一边派便衣打探最近谁家失去孩子多年却有要办喜事的打算。
婚庆公司和鲜花店也是一个非常好的突破口,经过多日走访调查,警方终于问到了一个有用的线索,一个婚庆公司见到上门询问的警察怕惹事,直接将最近前来询问冥婚服务的几户人家给交代了。
通过排查,其中两户人家是双方儿子和女儿身亡,一个想要儿子地下有个伴,一个希望女儿能葬进祖坟,不要在外边孤零零一个坟头成了孤魂野鬼——说到底都是封建迷信,警察听了心里直摇头。
真要追究冥婚的出现原因,不过是一群以鬼神之说行行骗之实的人敛财的方式,他们编造出一套冥婚的骗术称其泉下无婚之主因不甘,而会闹得家族家宅不宁,为了平复怨气,行冥婚安抚亡灵。
这骗术从秦朝时期就有,自古以来屡禁不止,实在是害人不浅。
但就是有一群愚昧的人相信,一尸难求下直接催生出不法分子害人利己谋财的罪行。
据说,一具妙龄女尸的价格甚至可以高到十几万。
人命在这些人眼里一文不值,能捞到多少钱才是他们在乎的东西。
最后警方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个叫许家宝的男人身上,他有一个儿子在去年因病去世,他一直有想给儿子举办冥婚的想法,只是始终没有知道合适的,可就在十天前,他突然来到婚庆公司打听冥婚的事情,并且还订好了日子。
屯青县的婚庆公司暗地里一直有冥婚服务业务,若不是这次警察来询问,婚庆公司也不会随便将客户信息泄露出去,毕竟冥婚这个事儿,大家心照不宣,谁也不会大肆宣扬。
而许家宝的老家就在骆芸现在搜查的这个村子里,他想给儿子办冥婚,也肯定会回到这里来,到时候仪式一成,就可以直接下葬合葬。
邹正接到方晓烽的电话,明白了接下来的任务,他们在搜查井运的时候,可以往许家宝的老宅那边走一走。
老王被抓后,井运跑了肯定是听到了风声,许家宝肯定也会关心“新娘子”的事情,也许他们会有见面也说不定。
邹正和林文函打听清楚许家宝老宅后,骆芸和虎子在附近搜索了一圈,果然找到了井运的气味儿,根据味道残留的浓度判断,大概在昨天后半夜出现在这里过,这里还有两个陌生的气息,雄性激素的味道能够确定那是个男人,骆芸猜测其中一个很可能是许家宝,另一个就不清楚了。
骆芸和虎子坐下示警,邹正和林文函立刻给方晓烽回报情况,方晓烽命令他们原地等待,他们会很快过去与他们回合。
根据多方调查得到的情报,鬼媒人井运、买家许家宝、jy残留者,三个关键的嫌疑人已经锁定。
在等待的过程中,骆芸和虎子并没有停止搜查,它们沿着气味儿一路追踪,带着它们的训导员来到隔壁家的院子前,骆芸闻到一处立刻把头别开,那里有男人尿液残留的气息,恶心的她差点没吐了。
虎子见状,立刻过去嗅了一下,然后坐在旁边,与骆芸一起再次示警。
邹正和林文函检查出那里有一个小坑,猜测出了什么,俩人随身携带着取样工具,采集了被尿液浸泡的土壤封袋,放在存放样本的背包里。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地哭喊和辱骂声:“你们这帮抢孩子的垃圾,你们休想把孩子带走,想要孩子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哎呀老天爷啊,警察光天化日抢孩子啦,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啦。”
邹正和林文函对视一眼,立刻往那边跑去,手里的两条警犬比他们跑的还快,很快他们就远远看到一户人家的门口被包围起来,刚才那声哭骂声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透过人群,还能看到门口听着的警车。
邹正和林文函想起王庸那个案子侦破后,根据掌握到的信息,好像已经开始追回被拐卖的孩子,几个省的公安局都接到了通知,他们记得有个小男孩好像就是被卖到了屯青县。
看样子,恐怕就是这家了。
院子里一个老妇人在院子里满地打滚,房门口一个男人握着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指着院子里的警察喝道:“我看你们谁敢进来,你们赶紧来,我就抹脖子,我让你们吃官司。”
打滚老太太:“救命呀,抢孩子啦,警察比我全家去死啊。”
院子里的警察脸都快气歪了,但是男人手里有刀,他们也不敢硬闯,一时间竟成了僵局。
有警察已经再打电话请求支援,抬头就看到外围穿着警服的邹正和林文轩,再一看,好家伙,还带着警犬呢。
他赶紧走过去,跟邹正和林文轩交谈一下,清楚他们的身份后,就想跟他们接一下警犬。
这次出警他们已经准备的很充足,想到了很多会发生的冲突,这个村子并不是拐卖大村,买卖孩子的情况之前从来没发生过,村民的态度不至于那么恶劣,所以这次他们只来了六个人,但他们没想到对方根本无法沟通,强闯也因为男人的自残行为而受阻,现在他们害怕强行闯入会刺激到男人,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更害怕屋子等待被解救的孩子发生危险。
尤其村子里这户人家的亲戚已经开始鼓动村民,一直嚷嚷着要曝光他们暴力执法的行为。
警察都无语了,到底谁暴力啊,那边可拿着刀呢。
这家人的行为已经构成阻碍执行公务罪,但现在的局面很不乐观,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接近男人将其制服,他们需要点东西转移男人的注意力,这样他们也好找到机会出手制服。
邹正和林文函的出现简直让他们看到了突破口,警犬在这样的局面里能起到的作用可太多了,那警察高兴的低头,结果发现,警犬呢?
邹正、林文函看着空空如也的项圈,脑瓜子嗡的一下炸了。
骆芸在哪儿?
骆芸正带着虎子悄悄滴翻过这户人家的后墙,准备从人家后窗户你钻进去。
虎子有点不安:咱们这么跑出来没事儿吗?
骆芸一边用指甲扣窗缝,一边说:总比在前边僵着强,你们看到那个男人就跟疯了一样嘛,手里的菜刀那么大,施展空间又小,咱俩上去虽然能制服他,可难保不会受伤,既然目标是孩子,就没有必要跟那个男人硬钢,咱们要以最快最稳妥的方式解决问题。
虎子:……
骆芸回头,对虎子说:我这不是不服从命令,因为邹正他们俩压根没有下任何命令呀。
虎子:……
虎子哭笑不得,这还是它警犬生涯第一次擅自行动,回去不知道要接受什么处分,但这时候小狗子说得对,救孩子要紧。
骆芸侧耳自己听,确定窗户的后面没有人,她把后窗打开,直接翻身跳了进去,虎子紧跟其后。
这是一件很典型的农家屋子的设计,后窗位置是一个长方形的大厨房,厨房外是另一个大的客厅,对面还有一个跟厨房一样的储藏室,房屋格局简单,也方便它们找到孩子。
小孩身上特有的奶腥味儿在侧卧的房间你钻出来,骆芸和虎子悄悄离开厨房,往隔壁储藏室潜伏,它们要穿过客厅,而客厅正好对着门口疯狂的男人。
不过这中间的距离很宽,而且男人的注意力都在外面,压根没想到自己的背后老家被警犬给偷了,男人后边站着一个慌张的女人,显然是他的妻子。
骆芸压低身子,盯着背对着它们的俩人,两条犬悄无声息地溜进对面的储藏室,储藏室你有个大窗户,连着侧卧的房间,骆芸用同样的方法扣开,刚钻进去半个身子,一抬眼就跟一个小姑娘对上了脸。
小姑娘好像收到了很大的惊吓,张嘴刚要喊,骆芸一爪子堵住她的嘴,把她压倒在床上,小姑娘吓得拼命挣扎,本就哭红的眼睛此时更是凶猛地掉眼泪,就在骆芸快要控制不住小姑娘的时候,小姑娘突然停止挣扎,睁着大眼睛紧紧顶在钻进来的狗头上。
她指着虎子,含糊地说:“哈,哈…奇。”
骆芸:……
没想到虎子的脸居然能这么快收服小姑娘,是因为自己长得太凶了,所以才不招小孩子喜欢,小姑娘才拼命挣扎?
小姑娘:不,单纯被你吓死了。
小姑娘突然安静下来,骆芸也尝试着松开爪子。
小姑娘看看虎子身上的警用背心,再看看它的大脸,眼睛里充满迷惑,可能在思考哈士奇是怎么当上警犬的,她从骆芸怀里挣扎着站起来,小小声地问两条警犬:“你们跟外边的警察叔叔一伙的?”
骆芸轻轻地“汪”了一声,恢复小姑娘的问题。
小姑娘哒哒哒跑到房门前,悄悄地往外面看了一眼,又跑回来,跟接头的地下特工似的对它们说:“你们是来带走弟弟的对不对?”
骆芸点头,看着小姑娘跑到大衣柜前,打开钻进去,不一会抱出来一个婴儿,这婴儿嘴巴被胶带封住,显然是怕他哭闹出生,还藏在那么闷热的地方,小孩满脑袋都是汗,脸蛋闷得红彤彤的。
小姑娘把婴儿放到虎子嘴边说:“你们快把他带走吧,我不喜欢他,我也不想要弟弟。”
她噘着嘴,哽咽地说:“他也不是妈妈的孩子,他是别人家的孩子。”
虎子叼起孩子,蹭了蹭小姑娘的脸蛋,然后就准备翻窗户原路返回,接过走一半发现小狗子没有跟上来,虎子回头看着她,催促她赶紧跟上。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