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我为人类社会做贡献—— by叶芊珞
叶芊珞  发于:2023年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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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芸和虎子身上的泥巴被海风吹干,露出土灰色,跟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下方巡逻的纽芬兰犬突然抬头向不远处的崖壁上看去,看到一条三色森林猫傲然坐在石壁上看海,厌恶地甩了下头,跟同伴道:我真是受够那只臭猫的味道了,什么时候能让我咬断它的脖子,跟它呼吸同样的空气都是对我的折磨,呕~!
另一只纽芬兰犬道:再忍耐一下吧,我听阿尔法说,小主人已经死了,等主人去给小主人报仇,我们就有机会趁乱干掉它了。
两条纽芬兰犬相视一笑,仿佛看到了波莉被扭断脖子,躺在血泊里被他们撕咬的画面。
远处传来船笛声,出海狩猎的海盗船回来了,从海面上飘来淡淡的血腥味儿和昂贵的香水气息,海盗们兴奋地往港口跑,很快聚集了一群人,骆芸和虎子狗狗祟祟移动到另一个崖壁凸出点,离海岸线更近,也看的更清楚,下方的喧哗声也越发清晰起来。
他们是用的语言很杂乱,夹杂着英语发音,骆芸听得一知半解,全靠虎子在旁边翻译,但虎子的这项人类语言掌握的也不全,除了指令和一些交流单词能听懂外,其他的都是靠猜的。
海盗船周围放下了了很多栽货的小船,上面堆满了截获来的物资和钱财,岸边的纽芬兰犬纷纷跳下海往小船那边游去,小船上的海盗将准备好的牵引绳绑在大狗的身上,这些在水里也灵活自由的纽芬兰犬甩动它们强壮有力的尾巴,奋力往岸边游去。
大船上突然有人跳进海里,骆芸看出那是一个穿着水手服的男人,显然不是海盗一伙,船上和岸边的海盗笑呵呵的看着那人在海里奋力逃走,并没有人去下海抓他,而在海里的几条纽芬兰犬调转狗头向男人追去。
它们游泳的速度奇快,转眼间就追上了逃跑的人质,那人发出惨叫被大狗们推进水里,很快水面泛起一片鲜红的血色,等那人再次浮出水面的时候,已经是一具破破烂烂的尸体,而大狗们轻松地甩着尾巴游了回来。
骆芸和虎子表情凝重,尤其是虎子,在它数十年的犬生生涯里,哪怕有过人犬互相伤害的事情,也没见过这种恶意杀人的犬。
它们杀人的手法那么熟练,一点都没有迟疑,这完全颠覆了虎子受到的教育——它们警犬军犬训练,可从来都不会对人类下杀手!
骆芸感觉到虎子的情绪异常,也猜想到刚才的那一幕让虎子受到了刺激,她靠近虎子对身体,紧紧贴着它,无声地安慰着。
虎子将脑袋伸进骆芸裹满泥浆的胸膛里,呼吸沉重又悲痛。
不该是这样的,人犬想处不应该是这样的!
骆芸小声说:这不是犬的错,错的是这样训练它们的人,错的是这些海盗。
虎子沉默下来,久久才说:可是这样训练出来的犬,也不能活着了。
一条只知道杀戮的犬,是很难改变的,它们的法则已经被谱写好,等待它们的结局只有一个。
如果不能和平共存,总要有一方消失,哪一方最终会消失,虎子心中清楚不过。
人类社会容不下这样的犬,将这样的犬留在岛上,它们也不能跟岛上的动物们和平相处。
在隐藏的这段时间,虎子亲眼见过这些将整个狐狸窝给掏空咬死小狐狸,却并不食用它们,这些犬不是在觅食,是在以杀戮为乐趣,它们留在岛上,最终的结局也会是被杀死,自然法则不容许被打破,滥杀的后果最终会反噬在自身,更何况这里还有一条绑定系统的波莉在,它不会允许自己的岛屿有这样一群家伙存在。
原始森林里想要弄死八条犬,并不是难事。
被驯化成杀戮机器的狗子,不管在哪里,都很难生存。
虎子难受,对这些同类的气愤、对将它们驯化成这样的人类气愤、对惨死犬口的人类的心疼,对同样身为狗子的愧疚,种种情绪纠缠成虎子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情感,袭击着它。
虎子说不出来,它只能跟小狗子说,它难受,心口很沉很沉,闷得慌、疼得慌。

海盗将人质关押在靠山的一处牢房里, 外面有两条纽芬兰犬看守,有充足的食物和干净的饮用水供他们使用,保证了基本生存的最低线。
人质里有人受了伤, 其他人质在为他处理伤口,一个中年男人用蹩脚的中东语言与海盗索要药物。
那海贼笑了笑,从兜里扔出去一板药片就离开了。
中年男人拿起来查看,欣喜地说:“是云南白药!用干净的水帮他们清洗伤口,再把药粉敷在伤口上。”
有个年轻姑娘将胸衣脱下来跟晾衣架用来固定伤患断掉的小腿,肩带自带的松紧能够牢固的将衣架与小腿绑紧, 避免松动错位,有些人脱下干净的衬衫、T恤撕成布条给受伤的人包扎伤口, 没有人说话, 都在默默地帮助受伤的人, 脸色苍白的孩子窝在陌生人的怀里也格外安静, 他们的父母有些为了保护他们被杀死,有些反抗的时候被扔进海里。
中年男人显然在人质中起着领导的地位,他看向外面对着他们流口水的两条大黑狗, 眉头皱紧, 大狗的反应说明它们经常进食人肉, 在它们的眼里,人类也是食物的一种。
他不懂声色地移动了下,挡住黑狗留在孩子身上的兽目,那黑狗不满地看着男人龇牙,扭头走到狗碗旁, 叼着里面新鲜的生骨头一边看着男人一边凶狠地啃起来。
给伤患固定小腿的年轻姑娘紧张地拉住中年男人的胳膊, 轻轻叫了一声:“爸,你别惹它。”
中年男人摇摇头, 说:“这些狗被训练成了杀人凶器,你看好那些孩子,绝对不能让那帮海盗把孩子带走。”
小姑娘用力点头,她心中升起不安,“爸,你说会有人来救我们吗?他们抓我们是不是想要赎金?”
如果目的是赎金,他们的人身安全暂时就有保障。
中年男人忧心忡忡,怕就怕他们要的不是钱。
一艘中方游轮被劫持后,原本还在研究的行动方案提前执行,劫匪不要赎金,只要一张鱼水村古墓出土的羊皮卷让警方百思不得其解,警方一边安排救援行动,一边联系鱼水村古墓考古队,询问羊皮卷的事儿,等到那边确实有这么一张羊皮卷的回答后,警方对劫匪的目的更加疑惑。
陆勇平被委派任务加入行动,他跟着领导来到鱼水村古墓现场,古墓已经被挖开,里面的墓室和壁画被保护完整,陆勇平忍不住打量这座传说中的古墓,直到考古队负责人捧着一个透明盒子过来,里面放着一张破破烂烂,看不出原貌的羊皮。
领导惊讶道:“这就是那张羊皮卷?”
陆勇平觉得把这玩意交给劫匪,劫匪能直接噶了人质。
负责人道:“这张羊皮卷还是村民家的狗带出来的,上面都被老鼠啃烂了,我们经过几天的鉴定和对比,才确定这是一张记录着某种重要事情的海图,你看这里。”
负责人隔着玻璃罩指向羊皮某处破洞边边,说:“这里有个红色染色的地方,我们怀疑这是当时画海图的人标记的地点。这张海图的标语特征,很像宋朝某地方海匪的习惯,我们猜测,这大概是海盗藏宝图的其中一部分。”
领导和陆勇平凑近仔细看,确实在破损严重的地方看到了红色染料标记的痕迹。
领导和陆勇平对视一眼,对考古队的猜测给予肯定,索要这张羊皮卷的劫匪,正是海警调查许久的那伙海盗。
羊皮卷是不可能给他们的,更何况破成这样的羊皮卷,就算给他们,也换不回人质,警方决定复刻一张假的羊皮卷稳住海盗,再派出救援小队根据送来的情报海图登岛救人。
海图已经得到警方专家鉴定真伪,证实抓鼠计划里卧底警察古承志的亲笔绘图,虽然不清楚这张图为什么会被两狗一猫送来。
海浪拍打着海岸,陆勇平站在甲板上,听着作战指挥官下达出发的命令。
他们秘密驶离港口,淹没在一片漆黑的海域。

在波莉的带领下, 骆芸和虎子摸清了海盗营地的地形图,哪里存放军火、哪里存放粮食都摸得一清二楚,他们养了八条纽芬兰犬, 作为拉船和监控人质的帮手。
骆芸推算警方拿到海图后,很可能最近就有行动,至于这些人质,也大多数都是华人,骆芸猜警方的行动只会更快。
夜里,海岸线传来虎鲸的歌声, 声音悠远绵长,环岛一周, 从东方渐渐远去。
骆芸在古承志脚边睁开眼睛, 向声音远去的方向遥望片刻, 便将沉睡中的男人摇醒。
古承志醒来后, 还搞不清楚状况,就被狗子塞了一张纸条在怀里。
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分崩离析,但依旧能够看出来是华国字体, 古承志的大脑瞬间清醒, 认认真真分辨上面的字, 在一堆抽象的线条里,努力分辨出了“计划提前,东口上岸”八个字。
古承志捏紧纸条,乱七八糟的字体根本无法判断笔迹,也不能推测书写人的身份, 甚至都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个华国人写的, 古承志更倾向于是外国人,他无法想象要是一个国人怎么做到把字写的这么又丑又分离的。
他也不知道字条上的信息是否真实, 不清楚两条大狗背后的主人是敌是友。
可是他没时间了。
古承志抿了抿干裂爆皮的嘴唇,通过这些天自己的待遇,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背后之人不是海盗路恩的人,他将自己藏得很好,又有两条训练有素的大犬保护。
有时候,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盟友,古承志想赌一把,独赢了,他完成任务光荣回国,赌输了,不过是输掉一条命,若是能搅动起海盗团里这趟污水,自己搭上一条命也值得。
古承志起身往洞穴口走了两步,回头看两条黑犬并没有阻止,很快钻出洞口消失在黑夜里。
他没有怀疑过那个纸条根本不是人写的,更没有将夜晚那声鲸鸣跟这张纸条有什么关系。
见人走了,骆芸和虎子才起身,啵啵隔海传递情报,华国驶来的船只已经靠近海岛,他们会从东海岸那片森林上岸,而骆芸和虎子要做的,就是趁友军到达前,让海盗们乱起来。
首先就是要搭救那些人质,避免双方发生冲突时,海盗拿人质威胁华国的救援队。
这次的行动到底有哪方人员参加,骆芸不清楚,她还要等啵啵那边的情报,现在整片海洋里的虎鲸都是他们的情报网,明确出动的武力除了华国,漂亮国那边也有一艘船即将登岸。
骆芸猜测岛上还有漂亮国那边的卧底,不在警军工作,很多情报都没有,两眼一抹黑全靠猜,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香草(麝香鼠)昨天晚上就被派出去集结全岛老鼠去挖洞,只要有食物,这些小家伙们干活可卖力得很,它们要挖通牢房和森林躲藏点,确保外面打起来的时候,不会波及他们。
骆芸原本还想去毁了海盗们的军火库,但那边防守太严格,还有犬守着,骆芸不敢轻易靠近,之前有只老鼠钻进军火库都被这帮狗子给撕了。
夜色越发黑暗,海盗们也昏昏欲睡的时候,海岛东岸海口从黑漆漆海底爬上来一批全副武装的人,他们徒手攀爬在湿滑的礁石上,摆脱内卷的海浪,悄无声息登上了海岛。
古承志静静看着这群人,身上没有明确标志,武器看不出型号,衣服也无法分辨所属势力,但古承志还是凭借熟悉的行动习惯认出这是华国的武装队伍,他再无顾虑,弄出声响引起注意后,走了出来。
经过交谈,陆勇平确认眼前这位脏兮兮的高大男人正是这次行动接头的卧底警察“捕鼠者”,也是将绘制海图送出来的人,然而俩人一对信息却发现,那海图根本就不是古承志送出来的,他的海图被偷,当天身份也被暴露,海盗头子路恩一直在追杀他,若不是他被人救了,恐怕现在早死了。
陆勇平:“救你的人是谁?”
古承志:“不清楚,我没见过他,只见过他养的两条犬。”
陆勇平:“???”
这任务里怎么到处都是狗。
古承志:“你们带气味遮盖剂了吗?岛上有八条纽芬兰犬,它们鼻子灵的很。”
陆勇平:“……”
华国的船只并没有靠岸,陆勇平带队全员游过来的,浑身湿漉漉的现在还要被告知岛上有嗅觉灵敏、训练有素的猎犬,好在装逼齐全,这种情况也在任务考虑范围内,撒上气味遮盖剂后,古承志带着他们走向高地,从哪里可以很好地看到南半岛海盗们的根据地。
古承志拿着望远镜找了一圈,指着某处狗狗祟祟摸出房间的金发男人对陆勇平说:“看这里,那个金发男人叫马丁·卡特,是漂亮国那边的卧底,我们一次意外发现了对方的身份,但我不确定是否可靠,这次救我的人身份没摸清,不清楚是哪一方的势力。”
陆勇平点点头:“你跟我们讲讲这帮海盗的情报。”
古承志:“好。”
陆勇平拿着夜视望远镜看着下方在房屋间狗狗祟祟的男人,看着他一路躲过巡逻的人往北走。
他们这只先行军的首要任务是拯救人质,后方大部队才是剿匪主力军。
而此次剿匪,华国也无法独自行动,这帮海盗百年来抢了不少国际的珍宝和钱财,国际上也一直寻找这群海盗的老巢,华国想要独吞这么大一块肥肉,其他国家肯定不愿意,消息是藏不住的,一旦有行动就会露出马脚,所以对于得到海盗们准确的藏身位置后,华国也没想着隐瞒,直接和几个受害国联系,指定了这次剿匪计划。
若不是有一艘华国船只被海盗劫持,他们也不会将计划提前。
陆勇平:“我们这次来,不但要救人质,还要找到那些被偷走的文物,你在这里卧底这么多年,知道那批文物被藏哪儿来吗?”
古承志点头,这也是他对任务之一:“海盗在地下修了个地下储藏室,抢来的金银珠宝和文物都放在那里,钥匙和密码都只有路恩知道,我找机会去看过,那锁不是普通的锁,没有钥匙和密码很难打开。”
陆勇平:“能确定地点就行,到时候有人接应我们,锁,不是问题。”
交代了海盗们的情报后,陆勇平带队跟着古承志向关押人质的地方去,虽然人质被抓的时候古承志已经身份暴露不在场,但海盗关押人质的地方他还是知道的。
牢房看守森严,若是平常,陆勇平带着几个人摸到看守身后一刀就能解决,但是这些看守身边有犬跟着,想要制服人不出动静容易,但想要解决犬还不闹出动静显然不太可能。
任何时候,敌方有犬都是一件麻烦事儿。
突然,陆勇平猛地压住古承志,将他对头往地上按,古承志瞪大眼睛,伸出两指往陆勇平眼睛里插去。
千钧一发之际,陆勇平压低声音说:“别动,有狗。”
攻击陆勇平眼睛的手指惊险停在他眼球前,古承志冷汗都下来了,再晚一点他就把战友眼珠子挖出来了。
陆勇平勾起嘴角,一边观察突然出现的两条黑犬,一边将古承志僵直的两根手指拍开,古承志背后冷汗浸透,陆勇平却面色不改,仿佛刚才差点瞎了的人不是自己,发现古承志还盯着自己看,陆勇平捏着他对下巴将他对脸转向观察点。
此时,那两条突然出现,让全队警觉的黑犬,突然扭头看向陆勇平几人藏身的地方,全员紧张地握紧手里的消音木仓,再脑子里飞快构思多种悄无声息杀死狗的N种方法时,俩黑犬收回视线,窜进了小巷里。
那动作,怎么看怎么狗狗祟祟。
骆芸:友军已经就位,香草就看你的了。
香草:在厚厚的土层里我挖呀挖呀挖……

海岛地下土层分布着大量的巨型石块, 想要避开这些坚硬的石块挖出一条能够让成年人类通过的甬道十分困难,香草用大批的牛肉干说动了全岛能挖洞的动物,若不是很多劳工害怕, 狐狸都想分一杯羹了,在香草鼓起勇气的劝说下,狐狸一家才放弃应聘的计划。
这次挖掘主力军是穿山甲和大犰狳,这种跨物种沟通在牛肉干的魅力下亳无障碍地完成了,这两种布满铠甲的挖掘大师能破开地下石层,挖出来的洞穴也足够粗, 香草带着其他小型啮齿动物再后边把洞穴扩一扩,也足够一个人类爬进来了。
它们分工明确, 日夜兼程, 终于赶在老大规定的时间内, 挖到了监狱口, 只留下薄薄的一个土层,等老大来了一声令下,就能将这层土给推翻了。
而一土之隔的监狱里, 人质们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小动物们包围了, 他们正艰难地吞咽为数不多的食物, 食物并不可口,对于吃惯精细美食的人们来说,几天的时间还不足以让他们变得饥不择食,娇养的肠胃无法适应粗鄙的残羹,已经有好几个人出现肠胃不适、呕吐不止, 甚至上吐下泻, 水土不服的,狭小的空间味道极其难闻, 连外面看守的狗子都不愿意靠近这里了。
上次指挥大家处理伤口的中年男人更显憔悴,原本乌黑的头发两鬓竟冒出不少白发,他们中年纪最小的孩子因肠胃感冒引起发烧,情况十分恶劣,而那些海盗对此竟满不在乎,死一个人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大事,只要人质大部分都活着就够了,华国那方完全可以用突发恶疾死掉来推脱。
海盗们算准了华国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性命而放弃所有人质,所以他们肆无忌惮。
乐正岳揉了揉眉心,他的眼镜片碎了一块,另一块也只是勉强维持,刚给发烧的孩子施针风池穴,但再不医治,这个孩子的性命很难保住。
乐正岳之前用英文跟看守他们的海盗交流,但他们并不给予回应,他用身上的手表、金吊坠跟他们换药,结果东西收了,药却没有踪影。
不交流、凉着他们的行为让乐正岳摸不清楚这帮海盗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么多天了也不见海盗们让他们联系家人要赎金,这让很多人的心不断的下沉。
如今,守在外边的只剩下一条狗了,然而这条狗凶残无比,惦记吃小孩,让大家的精神都很紧绷,近乎崩溃。
乐正岳的女儿乐小希抱着孩子抹眼泪,她还是个高三备考的学生,从小跟着父亲和爷爷外公学医,未来想继承家业,就在她和父亲上游轮的前一天,她外公终于拿到了国家批准的行医资格证,这对中医世家的他们来说格外珍贵与开怀,然而今天,也许就有一个小生命要在她怀里消失了。
乐小希难受的直哭,大晚上睡不着觉就抱着因为高烧和肠胃不适无法入睡的幼童。
外面看守的大黑狗又起来啃骨头了,骨头被咬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里格外清晰,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乐小希怀中小孩,充满贪婪。
乐小希背过身,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挡住大犬瘆人的目光,她看着斑驳潮湿的墙壁,越发绝望起来。
他们真的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乐小希咬紧嘴唇,抱紧了怀中高烧的幼儿。
陆勇平带的小队很快摸清牢房周围的看守情况,牢房依靠着山壁而建,三面用钢管焊成笼子,上边一排瓦片,简陋到里面拉个屎,外面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一条大黑狗守在牢房门口啃食骨头,一个海贼靠在树干上昏昏欲睡,陆勇平和队友再三确认周围并无第二个看守,才敢相信这帮海盗居然真就安排了这么简陋的看守来看管这群人质。
古承志见陆勇平那模样就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若不是在岛上生活多年,他可能也会觉得这样的看守漏洞百出,但是……
“看守的主力不是人,是犬。”
古承志小声说罢,便不再出声。
犬的听力惊人,过多的交流会暴露他们藏身的地点。
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也足够让陆勇平知道意味着什么。
这座在世界上“不存在”的岛屿又怎么会出现登岸的外敌。犬的作用防的不是敌人,而是人质,关押人质的地方是无死角的笼子,就是为了让狗子能够看清里面每一个人的动作。
也许他们想错了,他们不应该去看有多少人看守,而是要看有多少条犬埋伏在周围。
陆勇平再次看向之前出现的两条黑犬的方向,那里已经没有它们的身影,但也许它们就在某个敌方监视着,准备跟门口那条黑犬打配合呢。
陆勇平一点没认出来那两条黑犬就是给他们送情报的正主,他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到唐家失踪的两条狗子居然会跨越大海跑到这里来,他思索片刻,跟队友们几番交流,分配好每个人锁定的目标,决定一击必杀,最快速度结束敌人敌犬的性命,解救人质。
门口的一人一犬是明面上的目标,刚才隐藏起来的两条犬是要搜寻的目标,陆勇平和古承志决定顺着刚才两条大狗消失的地方去寻找、击杀。
俩人刚起身准备行动,前方突来的声响让他们又立刻隐藏起来,视野范围内只捕捉到两条残影迅速窜过,向门口的一人一犬扑去。
残影速度快的让人措手不及,唯一给出反应的是那条虎视眈眈幼童的黑犬,它扭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想要做出警惕的姿态,然而还不等它反应过来,喉咙就被张开的犬齿狠狠咬住,喉管被利齿穿透,空气争先恐后的灌进,鲜血不甘示弱的涌出,黑犬被摁在地上,后腿乱蹬,喉咙里却发不出一声犬吠,只发出如破风箱一般的声音。
一旁的海盗也得到了同样的待遇,喉管被咬穿,干净利落的击杀让他们发不出半点声响,身体跌倒的时候,咬死他的黑犬还知道用身体拖住了长木仓,防止落地发出声响。
从出击到击杀不过两三秒钟的事儿,速度快点让人惊骇,有些人质还在睡梦中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目睹里一切的人质也吓得无法发生。
乐小希更是抱紧怀里的孩子往父亲身后躲——狗子内讧了?互相残杀了?
越高不清楚状况,人们越恐慌。
两条黑犬却没有理会他们,丢下两具咽气的尸体,对着牢房的方向低低吼了两声,斑驳的石墙里开始传来“咚、咚”的敲打声。
声音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靠近,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破壳而出。
乐正岳拉过女儿护在身边,其他人也摇醒还酣睡敌人,拉着刚醒的人远离诡异的墙壁。
不多时,那石壁竟然从中间龟裂开,石渣混合着潮湿的泥土从里面被怼出来,裂痕越来越大,泥土被推出来越来越多,在众人惊恐的视线下一双尖锐的、布满鳞甲的大爪子从里面伸了出来,然后是一个尖尖的脑袋钻出,眨巴着小眼睛看了围观的人群一圈,终于越过人群看到了外边的两条黑犬。
小家伙兴奋了,扭动着头将周围的洞口扩大,噗通一声跳了出来,人质们紧紧闭着嘴,将惊呼声咽下去,他们搞不懂现在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有一只穿山甲从墙里钻出来,现在发生的事情太诡异了,他们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
穿山甲转身人立在墙上开始刨洞口,人们这才发现洞里面还有一只穿山甲,它们不断的扩大洞口,松碎的石子噼里啪啦往下掉,此时陆勇平一行人也悄悄靠近了牢房,夜视镜下将牢房里看得一清二楚,不过眨眼间的事儿,那洞口居然就被里面的穿山甲扩大道一个成年男人腰那么粗,众人更是发现,里面不但有穿山甲还有许多的啮齿动物。
不少人差点没叫出声,任谁看到一群老鼠从洞里爬出来心理都承受不住,然而这些老鼠打开洞口后,并没有冲出来,反而转身爬进了洞里不见了踪迹。
骆芸知道这些老鼠是去开气口了,它们没日没夜兼程挖洞,气口留的不多,为了保证地洞里空气流通和充裕,它们要挖开比以往更多的气口——人家的售后态度杠杠的。
她回头看了眼悄悄摸上来的陆勇平几人,对虎子使了个眼色,虎子立刻走到牢房门前,骆芸从海盗尸体怀里找出钥匙,此时虎子已经站在门前,对所有靠近门的人质凶巴巴地低吼,驱赶他们远离牢门。
骆芸一直注意后边陆勇平几人的动静,叼起钥匙后,迅速将门锁打开,虎子立刻钻了进去,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前,骆芸又把门给锁上了。
一番操作快狠准,根本不给人类反应的时间,所有人听到落锁的那一声后都懵逼了,他们眼睁睁看着狗子把门打开,还不等开心这狗放了一条大狗进来就又把门锁上了!?
速度这么快,手法这么熟练?
这尼玛是狗吗?
骆芸催促虎子快点行动,她转身拦住了靠近的陆勇平几人。
骆芸知道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但是以他们的人数想要平安带走十几个托家带小,又生病的人质根本不可能。
她能猜到陆勇平几人来的目的,他们是先锋军,在大部队赶来之前保障人质安全,如果人质情况良好,他们自然可以顺利进行计划,但是人质情况很糟糕,骆芸猜测海盗并没有交代人质的实际情况,华国方收到的情报有误才会让不足十人的行动小组来执行营救计划。
骆芸叹息,好狠自己不会说话啊,这要是会说话,分分钟就能把事情沟通好,现在只能用自己的肢体语言让面前这些刑警哥哥了解自己热心帮忙的初衷了。
骆芸甩起尾巴,对着陆勇平几人谄媚地笑了起来~
陆勇平:???
古承志:???
其他队友:……?

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 友善的真诚可以跨越物种的沟渠。
刚咬死人,嘴巴里还滴着血的大黑狗对着你又小又摇尾巴,实在是不怎么好的体验, 一时间搞不懂它到底是真想跟你贴贴,还是诱敌深入再给一口必杀。
陆勇平曾经参军的时候就见过不少军犬撒娇卖乖再一口干掉敌人的场景,那狗子八百个心眼,你放松警惕就是把喉咙交出去,所以现在让他相信一条刚咬死人的犬对他们友善,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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