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我为人类社会做贡献—— by叶芊珞
叶芊珞  发于:2023年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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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想跟虎子分享下看到小家伙的喜悦,扭到一半的脖子突然僵住,猛地看向小家伙跑掉的方向。
她用力嗅了一口空气,虽然小家伙的速度太快没有留下多少气息,但她还是捕捉到了空气里残留的一丢丢腥气。
是人血的味道。
骆芸站起身,回头看向小家伙来时的方向,虎子也起了身,鼻翼迅速的张合,显然也捕捉到了人血的味道。
骆芸:血液味道不太新鲜了,肉质却没变,不像是刚撕扯下来的,时间应该在一天以上。
秋天的森林温度偏低,尤其是这种深处地带,死亡后腐坏速度会减缓,一天左右依旧能保证新鲜。
但这里是鲜有人迹的密林,村里今天也没听说有人失踪,要是有人晚上进山没回去,村子里肯定要闹腾起来。
但这些都是骆芸的推测,甚至到底是不是尸体还不确定,也许有人遇险,只是失去了一部分身体组织,人还活着。
不管是哪种情况,它们都得先把人找到。
骆芸和虎子立刻冲向小家伙来时的方向,拼着残留的血腥味寻找,然而小家伙叼的肉块体积太小,沿途留下的味道很难维持太长时间,风一吹基本就闻不到了。
它们沿途扩大搜寻范围,可惜一无所获,别说人类的残肢或尸体,就连根头发都没有。
没办法,骆芸和虎子只能回头去找那只小家伙,想要找到它的窝并不难,沿着这条小跑道走下去就能寻找到它的窝,有困难的是沟通问题。
就它俩这体格子往人家家门口一站,别说语言能不能沟通了,小家伙看到绝对掉头就跑,根本不可能给骆芸和虎子开口的机会。
这个时候毛团团抖抖爪子,知道又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
万能翻译官,说的就是它呀!
另一边。
上山准备将大怪兽驱赶走的旺财看着面前瘸了一条腿,浑身血呼啦的雄性人类,疑惑地看向拼命摇尾巴求夸奖的小黄狗。
旺财:这是啥?
小黄狗:老大,我在山上捡了个人类,我厉不厉害!
旺财:……,这个体味重又奇怪的人,哪里像咱们村里人,赶紧丢掉!
小黄狗的尾巴不摇了,委屈巴巴地看着旺财,仿佛做错事的孩纸,它慢慢的、慢慢的远离地上的人类,仿佛拉开距离就撇清了关系,一副“跟我没关系”的小模样,眼神也开始心虚。
丢掉是丢不掉的,但是它可以假装不是自己捡的。
男人看到带自己过来的小黄狗在新出现的大红狗的吼叫下离自己远远的,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
心理上他是希望身边跟着的是这条看起来就很强悍的大红狗,但是他能感觉得出来,这条大红狗对他有敌意,反而是那条小黄狗对自己很友善。
经历过昨晚不知道什么玩意攻击下逃生的男人此刻特别希望身边能有条护卫犬,就算是小狗对此时的他都是一种安全感(虽然他很希望大红狗做他的保镖)。
抓不住大的,也得抓住小的。
男人握紧临时找到树棍,一瘸一拐地靠近小黄狗,对他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小黄狗看着微笑的男人,也不由自主地摇起了自己的卷卷尾。
旺财见状,心中冷哼:一条不合格的看家犬,怎么可以对陌生人摇尾巴,见到陌生人应该咬上去啊笨蛋!
小狗崽子就是不靠谱。

利亚姆用止血绷带处理身上被野兽撕咬出来的伤口, 被换下来的脏绷带就地掩埋,他吃了些抗生素,防止自己感染, 然后拿出兜里的压缩干粮啃起来。
在山里受伤不是个好事,血腥味会引来野兽,但比起野兽的威胁,更烦人的是虫子的叮咬,又痒又难受,挥之不尽, 拍死一群再来一群。
一般人这时候早就想着下山了,尤其还有一群一看就是家养的狗子, 跟着它们, 即能让它们充当保镖, 让山里的野兽不敢轻易靠近, 又能带路送他下山。
可是利亚姆上山是有任务的,任务没完成,他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看着眼前的狗群, 利亚姆又起了勾搭它们大心思。
小黄狗在他的食物讨好下开始在他脚边打滚了, 六条狗子里已经有五条因为食物对他态度转变, 唯一那条最强壮、他最想得到的大红狗一直无动于衷。
一个狗群如果能收服头犬,那么整个狗群都会听话。利亚姆迫切的需要将大红狗这条头犬拿下,好得到整个狗群的掌控权,但别说讨好了,他连靠近都不能靠近。
红犬十分警惕, 不吃他的食物, 更不嗅他的手指,只要敢靠近安全警戒线, 红犬就对他龇牙,咬不咬人的狗一看就知道,利亚姆已经遍体鳞伤,实在不敢冒险。好在这条红犬也没带狗群离开,利亚姆猜测它们上山应该也有目的,所以才不玩耍、不狩猎、也不下山。
就不知道它们的目标是什么,如果方向一致就好了。
旺财不离开,是因为闻到了男人身上沾染到的某种气味,这个味道它熟悉的很,就是那头每天半夜在山里嚎叫示威的大怪兽的味道。
昨晚上的血腥气,也跟这个人十分相似,但并不是这个人的。
旺财怀疑这个人有同伴,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在他身边。
既然这人跟那头大怪兽也有仇(被咬成这个样子肯定有仇),仇人的敌人就是盟友,虽然不信任这个人类,但是人类的力量是强大的,只要能联合起来,就算再讨厌也可以忍耐一下下。
旺财再次看向掰食物投喂小弟的男人,黑豆眼闪过精明的光。
就带着他去找大怪兽吧,万一打不过,丢他过去争取逃跑时间!
啮齿小动物的小道比想象中的要长,有些地方对体型庞大的动物也不友好,骆芸和虎子身上的毛被树枝挂得乱七八糟,挂满了灰尘和枯叶,看上去十分狼狈。随着靠近小家伙的洞穴,血腥味道也越发明显,骆芸再次确认,这的确是人血的味道,而且有些熟悉的感觉。
虎子:是昨晚风带来的血气味道。
骆芸点点头,只是那时候味道参杂着其他动物的味道,又稀薄的很,没有分辨出来,如今再次闻到才确定,这与她推断的时间差不多。
找到那只小鼠的时候,那小鼠正在家里抱着肉块啃得开心,不劳而获的猎物啃起来就是美滋滋,它琢磨着过一会儿再去碰碰运气,那么大块肉,就算是山里最强壮的野兽也拖不走、吃不完,它可以多跑几趟,过冬的囤货就能解决一大半了。
确认小家伙的家之后,骆芸和虎子在周围寻找了一遍,把能堵上的洞口全部堵上,只留下一个,以防止小家伙跑了。
大多数的啮齿类动物的洞穴虽然四通八达,但是还是有一定的范围。洞穴里有粮仓、卧室、厕所和娱乐与休息区,吃饭也有专门的地方,往往一只鼠的家都是三室两厅一卫,再大点的个体还会建四室、五室,好储存更多的食物。
在饥荒年间,有人就挖老鼠洞得到了不少救济粮,还有人去掏了松鼠屯食物的树洞,也熬过了冬天。
鼠鼠的屯粮天赐跟华国人一般点了满级,但也给围堵行动带来了困难,站在人家窝上方也分不清哪里是餐厅、哪里是卧室,万一挖错了毁了人家的家,还怎么跟人家打听消息,要是挖到了人家的粮仓,小家伙还不得蹦起来踢你的脸。
留下唯一的出口,由虎子守着,骆芸站在小鼠“房顶”上问毛团子:你有办法看到它在哪儿嘛?
她和虎子这么大的动静,对方肯定发现外面有两条大狗,不可能出来自投罗网,这时候就得先兵后礼,把它抓出来。
作为一个系统,满足客户的需求就是它的工作,找一只热感动物并不难。
毛团子在面板上挥舞着小爪子,面板屏幕很快出现热感探索标志,位于骆芸三点钟方向的地下出现一团红色热点,那小红团子静静地蹲在原地不动,显然在隐藏自己,它并不跑动,害怕地上的野兽听见它的位置。
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
毛团子对骆芸说,一旦她开始挖掘,小家伙肯定要到处跑,骆芸自然知道,但她就是要让小家伙跑起来。
毛团子不明白骆芸要干什么,但还是配合地关注着里面小红团的动向。
骆芸给虎子一个眼神,便开始故意在小红团上方弄出挖土的声响,那小红团在听到头上挖掘的声音时,果然跑向另一边,小红团在地下拐了两道弯然后又不动了。
骆芸猜测这里应该是另一个室,她蹑手蹑脚地再次来到小红团的上方,等到对方刚平静下来,再次挖土。
小红团吓了一跳,嗖地一下窜了出去,再次找了一个地方躲起来。
几次下来,骆芸发现小红团没有逃出洞穴的打算,它只是不停地在家里换地方躲藏,但这也让骆芸看到了它的地下王国到底有多大,隐藏的密室有多少,算一算大概能有七室了。
记忆中小家伙也没多大啊,没想到居然给自己造了个七室(或者更多)的大房子。
羡慕啊。
等小红团躲进曾经躲过的地方时,骆芸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她让毛团子将小红团走过的路线图整理出来,看着纵横交错的路线和躲藏过的地点,小家伙家居平面图也出来了。
这是一个拥有九个房间的豪宅,出口有七个,分布在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七个方向,每一个出口都连接着一条细长的跑道,这也是骆芸和虎子很轻松地找到它洞穴所有出口的原因——实在太好找了。
经过她这番折腾,小家伙肯定精疲力竭,估计也快吓破胆了,这正是抓(请)它出来的好时候。
骆芸默记下小家伙家里的路线图,再次扑向躲藏在角落里的小红团,一会儿向左扑、一会儿向右扑,毛团子看了半天也没看懂骆芸在搞什么,难道她想把啮齿同胞类似在洞穴里!?
当骆芸扑向东南角的时候,地下的小红团一个闪身直接进入旁边的室里,这次骆芸并没有扑上去,反而往后悄悄退了几步,远离了小红团的位置,然后开始快速地挖掘起来。
毛团子看得一头雾水:“你挖错地方了,它不在这边啊!?”
骆芸头也不太,没有恢复,只是挖得更快了。
地下的小红团动了动,却没有跑开,它应该听出了骆芸挖的地方离自己有些远,以为对方找错了自己的藏身位置,于是蹲在原地一动不动。
挖错了好哇,挖错了自己才有活命的机会。
虎子并不觉得小狗子挖错了,虽然他不清楚小狗子有什么计划,但是她绝对不会做无用之功。
当骆芸挖开洞穴,露出中空的地下通道时,便改变方向开始撅着屁股往小红团的方向挖。
这时候小红团才发现情况不对,但它向逃走的时候已经晚了。
它藏身的这个洞穴是个死胡同,唯一的通道被骆芸挖开,并且正往它的方向疯狂挖掘,抓住它只是时间问题。
小红团慌了,它不想死,于是它转过身对着面前的土层也开始了疯狂的挖掘。
于是毛团子的面板上就出现了一个滑稽的一幕——前边小红团在纵横交错的地图上一点点抠出一块新的领地,代表路线的红线向一片空白的领域延伸;后边,骆芸挖开的粗壮红色线条正以小红线十倍的速度向小红团疯狂靠近。
最后,终于在小红团挖出一个问号的时候,被骆芸逮住了。
看着摁在爪下不断挣扎的小家伙,骆芸对毛团子说:赶紧的,给我们翻译翻译。
毛团子刚想充当说客,可是看清骆芸爪下的小家伙模样,又闭嘴了。
它无措地戳着爪子,对骆芸说:“不行啊,这不是啮齿动物,我们语言不通。我去给你找个它同类吧,我有个同事刚好是大象。”
骆芸一脸懵逼。
什么大象。
小家伙跟大象有什么关系!?
爪下的小家伙反抗的面目全非,脑袋摇得跟个悠悠球似的,十分难以看清它的面目。
虎子走过来摁住了它的脑袋,它的模样才真正的暴露出来。
骆芸死死盯着小家伙格外特殊的鼻子,恍然大悟。
哦,小家伙长了一条大象的鼻子。

被毛团子叫过来的大象同事很不满,这个小毛团刚上来没多久,平时看着可可爱爱招动物喜欢的, 没想到背地里居然是这样的鼠。
它和这玩意是亲戚?
眼睛瞎了吗?
长着一样的鼻子也不能乱攀亲啊。
虽然人类给它们定义为近亲,可近个屁啊,体型都不匹配,除了鼻子哪儿像,还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不知道大象最讨厌老鼠嘛(怒)。
就算有亲戚, 那也得往远古上攀亲戚,现在早就出五服了。
大象心理噼里啪啦骂了一堆, 对毛团子淡淡说:“我俩语言不通, 帮不了你。”
毛团子惊讶:“咦?你们不是近亲嘛?”
大象:“……”
大象:我艹**@#*&*****……
大象深吸气, 看都不想看毛团子怼到眼前的面板, 转身就走。
它要去打沙包,它怕再呆一秒就会把这支胆大包天的鼠脑袋揪下来。
不知道自己刚命悬一线的毛团子失落地耷拉下来圆圆的大耳朵,它是听说同事们讨论过这头大象很和善还热心肠, 所以才壮着胆子去求助的。
没想到, 大象讨厌老鼠已经严重到把所有的啮齿类小动物都讨厌上了吗?
那兔子它讨不讨厌?
毛团子挠挠头, 抛开跑偏的心思,抱着面板刚想跟客户说下情况,面板里突然传出一串熟悉的“吱吱”声。
啮齿类的叫声都有些相似,尤其是鼠类,南方的鼠和北方的鼠叫声区别就是长短调节奏不同, 但大概意思还是听得出来的。
毛团子吃惊在这根本不是鼠科, 怎么会说鼠类的话?
小家伙冲着骆芸吱吱乱叫,声音脆生生的好听, 毛团子捂上耳朵——天啊,骂的太脏了。
骆芸听不懂,还用爪子撮小家伙鼻头,惹得小家伙更是张牙舞爪,叫声越发清脆响亮。
骆芸喃喃道:它说啥呢?
毛团子:“……,你还是别问了,不是很文明的话。”
骆芸惊讶道,她抖了抖耳朵,问道:你听得懂?
毛团子点点头,意识到客户看不到,开口道:“虽然它不是鼠类,但说的确实是我们啮齿类的话,就是带点口音,听起来有点费劲。我也很好奇为什么象鼩为什么会讲我们鼠话?”
骆芸对这种动物并不太熟悉,但是印象里,象鼩是生活在非洲草原的,华国境内并没有这种生物。
在华国境内发现这种生物,只有偷渡一个解释。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它没有被人饲养在家里,而是跑道野外生存——还生存的挺好。
但能沟通,这是个好事。
骆芸在毛团子的提点下,用长短不一的口哨声发出特定的音频,挣扎的象鼩突然僵住了,它睁着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骆芸,显然被一条犬口中发出的鼠话给吓傻了。
骆芸琢磨怎么跟它解释的时候,象鼩突然抱住骆芸对脚趾,小爪子激动地抓着她的狗毛,嗷嗷直叫:我滴妈呀,亲人!你是我的亲人吧!你怎么这么大只?难道这片土地上还有让你迅速增肥的食物吗?
象鼩:哦天啊,你的鼻子怎么没有了?它被人类啃掉了吗?人类太不是东西了,他们丧心病狂到用我们的鼻子代替大象做象拔菜了吗!?
骆芸:……
毛团子捂脸,它翻译这种东西好丢脸啊。
象鼩应该许久没有跟同类说过话了,还抱着骆芸的脚趾哀嚎:我来到这里我容易吗QAQ,为了生存我努力学习那帮老鼠的话,外语太难了,我太难了啊呜呜呜呜呜。
象鼩兴趣非常激动,根本不给骆芸开口的机会,骆芸抬起脚趾无措地碰碰伏案痛哭的小家伙,磕磕巴巴地安慰道:额……你冷静,我们并不是……我们只是想跟你……
象鼩:哇啊啊,你知道遇见你们我多开心嘛,同类啊,我终于再次见到同类了!
象鼩你有点大近视眼吧。
骆芸抬爪:我……
象鼩扑上来抱住:亲人呐!!
骆芸看着挂在爪子上的小家伙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好激动,到嘴边的否认转了个弯,睁眼说瞎话:我就是一只大象鼩!
象鼩:哇啊啊……
虎子目瞪口呆。
“真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见同类,我真是太激动了,请原谅我的不可自控,你知道我刚到这里有多害怕吗,我差点被老鼠拖进洞里吃掉,还好最后它们放过了我,它们真是一群可爱的家伙,哦小心树枝。”
象鼩一边带路一边提醒骆芸和虎子避开出现的尖锐树枝,小心那些东西划伤眼睛。
它抬头看着巨大无比的骆芸和虎子,从它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它们的腹部分清公母。
象鼩感慨地说:曾经我听说过有其他象鼩长得十分巨大,但我没想到居然能巨大到这么夸张的地步,你们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骆芸:啊……肉?
象鼩皱眉,疑惑地喃喃自语:我也是吃肉长大的,我怎么就没有长这么大?哦,真该死,我要是长这么大,我就不怕那些老鼠了。
骆芸低头看着小家伙吱吱吱,你刚刚还说那些老鼠很可爱呢。
在山里走了一段时间,骆芸好奇地问象鼩:我们这是去哪儿?
象鼩说:去洞里,那是很大很大的洞穴,你们要找的人类就在那儿,咬死她的家伙把她拖进了家,然后被老鼠们发现了,老鼠又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我就去分了一杯羹,说实话肉不咋好吃,但是快过冬了,只要能入口我都会吃。你们找她干什么?也是为了吃掉她吗?说实话那个人类很瘦,还被咬死她的家伙吃掉了半个,剩下的肉应该喂不饱你们,不过快过冬了嘛,能找到一块肉也不容易。
骆芸和虎子对视一眼,想一想啃人类就感到一阵恶心,这时候也不好否认什么。深秋的山林里,动物找死人的目的除了吃还能是什么?解释太多小家伙也未必能懂它们在说什么,不如误会让事情简单些。
原本骆芸还抱有希望那个人能活着,现在遇难者幸存的希望是没了。
它们跟着象鼩走过一群长满苔藓的乱石堆,乱石堆有人工开凿的痕迹,经年累月很多石头都被风雨花草腐蚀,碎成一块块石头,形成了这一片地貌特殊的乱石堆。
苔藓粘腻的脚感并不好,虎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蹭了蹭爪子,将又湿又泞的苔藓渣渣剐下去,然后快速追上前方的小狗子它们。
被剐蹭的石头被蹭下去一块苔藓,露出下面已经有些模糊的痕迹,痕迹显然是人工斧凿而成,模模糊糊能看出是一个“王”字。
远处,骆芸对声音隐隐传来:还要走多久哇?那个洞穴在地下吗?
象鼩:不是,在山上。老鼠们说很久很久以前在地下,后来跑到山上去了,里面有很多好玩的东西,还有闪闪发光的石头。你们喜欢石头吗?那些石头很漂亮,你们可以拿点去装饰窝,我的窝里就镶嵌满了那些石头。你们的窝是不是也很大?你们有崽子了吗?你们的崽子是不是也有你们这么大?你们有族群吗?你说你们族群的母象鼩会不会想找一个娇小可爱一点的公象鼩……

跟着象鼩, 骆芸和虎子钻进一个狭窄的山洞,山洞外边是泥土,往里出现石头层, 石壁上是人为凿开的痕迹,显然这个洞穴并不是天然行程的。
洞口很窄,能够一个人前行,骆芸和虎子被唐家养得很好,钻进去的时候还有点费劲。象鼩体型它们小心点,洞穴里有一些生活在黑暗里的吸血虫, 若是被发现,要遭一番罪受。
虎子听后, 偷偷在商城里拿出一袋药粉与小狗子分用, 这药粉是系统世界研究出来的驱虫粉, 效果杠杠的。
象鼩抽了抽鼻子, 余光瞟了眼身后的两条大犬,突然出现的药味儿很快消失,它并没有吱声, 眼神一闪而过, 继续絮絮叨叨的给身后的大犬介绍洞穴里的情况。
洞穴越往里走越像爬坡, 象鼩口中的中心洞穴果然在山上,等钻出来以后,骆芸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洞穴,而是一个人为建造的地下宫殿, 出口显然是一个小型储藏室, 里面摆放着很多器具,器具完好的并不多, 一些器皿上有镶嵌痕迹,但镶嵌在上面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骆芸意识到,这并不是简单的地下宫殿,她想到郭勇上山的时候跟唐行芝讲的传说,那位被葬在最高山峰下早早夭折的郡主,如果传说是真的,那这里……
骆芸重新打量起这间石室,石室内留有很多人为的痕迹,杂乱破碎的器皿和留下来的陈年印迹都在说明这里被人洗劫过,它们刚才钻进来的洞穴恐怕也是盗墓贼挖出来的盗洞,时间看不出来,但看表面风化的情况,应该在几十年前。
象鼩显然对这里很熟悉,那伙盗墓贼也并没有只停留在这个石室里,骆芸和虎子走进去,一路看着被破坏的石壁、被搬空的钱箱子、还有很多造型精美但已经碎成瓷片的器皿,心中滴血一般的疼。
你妹啊,这都是古董啊,拿不走就敲碎,缺大德了,墓主知道都得被气活过来追杀三千里。
古代墓室的构造经常与墓主生前居住的房间很像,作为储藏的耳室、主室、偏房都一应俱全,里面家居摆放也尽量还原生前习惯,所以走在这样的墓室里,墓主生前的生活轨迹可以清楚的看到。
看着路上所见,骆芸觉得,这里的主人生前应该是一个十分活泼好动的女孩,不同于传统的贵女教养,屋子里到处可见小巧的弓箭和佩刀,可惜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骆芸怀疑那些保存完好的佩刀都被盗墓贼拿走了,留下来的都是这种坏掉的。
保存的越完整越值钱,盗墓贼带不走所有,只能挑贵的拿。
这应该是个喜欢骑马射箭,爱习武的小姑娘,她的父亲应该也很宠爱她,越往墓地内走出现的越来越多的金器足以说明这点。
这里盗墓贼显然没有进来,象鼩带它们从一个老鼠们挖出来的洞里钻进去,骆芸回头看着那个比老鼠大出很多的洞穴,眼眸闪过一丝差异。
她看向前方乐颠颠带路的象鼩,在脑海中问毛团子:老鼠会打比自身大很多的洞吗?
毛团子虽然是龙猫,但是啮齿类打洞的习惯很多都相似,它生前没有打过洞,但是刻在基因里的习性告诉它这么离谱的大洞绝对不是鼠类打洞的习惯。
反而像是,故意要让大型动物钻过去一样。
毛团子搓手手:“挖这么大的洞,根本没办法阻挡天敌,那洞穴对鼠鼠的意义就没有了呀。”
是啊,为什么要挖这么大的洞呢?

“从这里钻进去, 你们要找的人类就在里面,但你们得快点,那头野兽现在出去巡视领地, 很快就会回来,你们可别太贪心,叼一块肉就行了。”
象鼩半个身子探进跟狗洞一般的洞口,洞口比上一个要小上一大圈,骆芸和虎子想进去需费一分力气,也意味着里面要是有危险, 它们也很难从这个洞口尽快脱身。
象鼩回头,发现两条大犬没有跟上, 轻声催促:怎么停下来?你们快点啊, 没有多少时间了。
骆芸没有动, 她歪着脑袋, 看着洞口内诱惑它们爬进去的象鼩。
在象鼩疑惑它们为什么还不跟上来的时候,骆芸看着它淡淡地说:我从来没有用象鼩的语言跟你说话。
骆芸:我说的一直是鼠语。
骆芸:你没有发现吗?
象鼩的小爪子一僵,本来湿润温柔的眼神尖锐起来, 它压低身体, 背脊拱了起来, 哪儿还有可可爱爱小家伙的模样,分明是一只凶残的小野兽。
虎子挡在骆芸身前,它不喜欢象鼩那种将小狗子当成猎物的眼神,此时不需要小狗子体型,虎子也意识到面前的家伙不对劲。
小小一只还没有它爪子大的东西, 眼神却嗜血的很。
虎子皱眉, 这种动物它八辈子都没接触过。
在非洲的象鼩凶不凶残骆芸不知道,但是面前的象鼩很凶残, 面对体积比它大辣么多的对手也不见它有丝毫胆怯。
骆芸可不觉得对方傻,敢把它们诱骗到这里来,肯定有倚仗。
骆芸留意周围的动静,一边跟象鼩说:我跟你说鼠语,你却把我当象鼩,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相信你。你把我们引到这里想干什么?喂给那头野兽?
自然界伴生物种千奇百怪,象鼩配野兽也不是没可能,
象鼩的鼻子抽的更厉害,骆芸知道自己猜对了,她示意虎子警惕,那头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野兽肯定就埋伏在附近,也许就在象鼩想把它们引诱进去的墙后。
周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从地面爬到了头上,很快就将这个小耳房包围起来,象鼩放松下来,眼神嚣张,一副看猎物即将出丑的样子。
骆芸头皮发麻,那声音仿佛有无数只小爪子在地上爬过,本就混浊的空气里某种生物的味道也越发明显。
虎子眼神戾气十足,但尾巴毛却全炸开,它的内心并没有表现的那般平静,这种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在它很久很久以前,在野外讨生存的时候,阿妈曾经告诉过它,虽然狼族很强大,是山里的霸王,可并不代表没有敌人。
它们个体不强,却极为团结,当群体数量泛滥的时候,会如蝗虫过境一般将整片森林啃食殆尽,到那时,就连狼群也奈何不了它们,再庞大的躯体也会被它们一口口啃掉皮肉,分食而死。
虎子幼年时曾经跟着狼群去弄死过那群藏在地下的小东西,控制它们族群的数量,明明没有它一条前爪大的东西也敢扑到它脸上撕咬,那副丑陋的凶残模样在虎子心里留下很深的印象,以至于轮回转世这么多年对它们的声音依旧记忆游戏。
是鼠群!
虎子低吼着。
骆芸一脸懵逼,她从来没见过虎子这般如临大敌的样子。原谅骆芸活了这么多辈子根本没见过鼠群到底能有多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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