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问的都问过了,再留在这也没意义,左婧妍要了场长的电话,现在她没心情说进木材的事,以后厂子做大的时候再说吧!
袁立春拉着左婧妍回到他家,一路上也没敢问她什么,看她的样子很难过,一直闭着眼睛,人在这个时候想静一静,还是别打扰了。
“袁大哥,帮我买两张去安徽黟县的车票。”
左婧妍睁开眼睛,她一定要找到爷爷,三个月了,这三个月爷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心里越来越不安,总觉得他老人家出事了。
“今天太晚了,要走也得明天走,我会托人帮你买带座位的车票。”
袁立春劝了一句,怎么也得住一晚,吃点饭,不能空着肚子就走。
“有没有今晚的火车?没座也没事,我上车补卧铺。”
左婧妍归心似箭,恨得马上就飞到黟县,一分钟都不愿意耽误。
袁立春看出左婧妍着急,开车返回林场,穆场长的儿子在车站上班,让他帮忙买车票,比自己去找人好使,穆场长帮忙买了车票,还给左婧妍和赵小宝开了介绍信,袁立春把自己的联系地址和电话号码留给左婧妍,又要了她的联系地址和陆浩霆部队的电话,两家以后就当亲戚处。
三天后,左婧妍坐火车到安徽,又坐客车到达黟县,凭着记忆找到自己从小生活的家。
她和爷爷的家很小很破,在一堆小二楼中间是那么不显眼。
但她的家很温暖,虽然贫寒,却充满欢声笑语,她一点不因为自己家穷就自卑,相反这是她的动力,想让爷爷过好日子她就拼命努力,终于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她有钱后病魔却把爷爷带走了,她想带着爷爷旅游全世界的梦想就那么无情破灭。
她的生活也从充满阳光快乐,变成了孤寂冷漠,回家只有四面墙,再也没有爷爷慈祥的笑容。
左婧妍轻轻推开院门,院中的一切和记忆中一模一样,温馨的家,快乐的生活。
院门没锁,证明屋里有人,左婧妍抑制不住心脏的狂跳。
她快步走到屋门口,正想敲门就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她也顾不得敲门了,推开门就冲了进去。
赵小宝看到嫂子反常的状态,也顾不得阻止她,跟着一起走进屋里。
进门就看到嫂子一脸焦急的去扶摔在地上的男人,那男人好像很痛苦,大声喊疼。
屋里的气味很难闻,是那种有卧床病人的尿骚味。
赵小宝急忙喊住左婧妍:
“嫂子,别扶,他应该是骨头有伤,你这样会弄伤他。”
左婧妍赶紧松手,没说话眼泪先流下来,年轻的爷爷眼神依然是那么善良,他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不怪她,我脊骨摔断了,不是她弄伤的。”
左玉柱尽管疼的浑身发抖,还在为左婧妍开脱。
左婧妍的眼泪像是湍急的河水止不住的流,她想喊爷爷,嗓子却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满是心疼的看着他,后悔自己来晚了。
如果她刚穿过来就来找爷爷,他是不是就不会受伤?
赵小宝看过左婧妍画的像,认出左玉柱就是嫂子的堂爷爷,看样子是从床上掉下来的,摔伤的人不是特别急的事不敢乱动,他试探着问:
“您这是要去厕所吗?”
左玉柱不好意思的点头:
“是,是的。”
“我去拿便盆。”
赵小宝看了眼左婧妍没好意思明说,男人上厕所你得回避啊!
左玉柱也看左婧妍,当着小姑娘的面,怎么尿啊?
左婧妍这才反应过来,不想让爷爷难堪,对赵小宝说了声:
“我先出去,小宝,你帮他。”
赵小宝拿着尿盆小心把左玉柱抱起来帮他接尿,左玉柱疼的啊啊惨叫,左婧妍在屋外听的心赛油烹,急的在院里转圈。
隔壁的杜荣昌跑过来,人还没进院就先喊:
“老左,你要尿尿喊一声,别自己......”
杜荣昌看到左婧妍警惕的问:“你是谁?”
左婧妍认出年轻的杜爷爷,他是爷爷的好朋友,小时候来她家总给她带糖吃。
左婧妍脱口而出:
“杜爷爷你好。”
“啥?你管我叫爷爷?我那么老吗?”
杜荣昌才四十二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张嘴就喊爷爷,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长的太老了?
左婧妍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她忙说:“您很年轻,我就是从堂爷爷这边喊您一声爷爷。”
“你是老左的亲戚?”
听到左婧妍的话,杜荣昌高兴了,还以为老左再没有亲人了呢,有亲戚就好了,就不用担心他没人照顾。
“我进去看看老左。”
杜荣昌听着老左的喊疼声急着进屋,嘴里还碎碎念着:
“摔伤半个月了,让他去医院也不肯去,唉,他太倔了。”
摔伤半个月了?这半个月爷爷就这么硬撑着吗?
左婧妍刚止住的眼泪又决堤了,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前世只在知道爷爷的病时和他死时哭过,穿越后只在得知陆浩霆死讯和以为自己会死的时候哭过。
但现在,她止不住眼泪,根本就止不住,只要想到爷爷孤苦伶仃,疼痛难忍的度过十多天,她就心如刀绞恨不得打死自己。
屋里,左玉柱尿完尿,疼的脸色惨白,汗如雨下,就这样剧痛难忍,他还跟赵小宝道谢:
“小伙子,谢谢你帮我。”
杜荣昌进屋埋怨左玉柱:
“老左,你怎么不喊我?”
左玉柱虚弱的摇头:
“你都照顾我十多天了不能老麻烦你,我想自己试试,没想到这身子不中用。”
“朋友就别说这些,谁还没有为难招灾的时候。”
杜荣昌帮赵小宝把左玉柱扶到床上:
“对了,外面那个姑娘说是你的堂孙女,她来了就好了,你就不用孤苦无依了。”
左玉柱愣住了:“堂孙女?哪来的堂孙女?”
左婧妍估算着爷爷也该上完厕所了,她迈步进屋,正好听到他说的话,连忙接话说:
“堂爷爷,您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可是经过千辛万苦才找到您。”
屋里的光线非常暗,安徽的老房子都是小窗户,左家穷也安不起玻璃,用的还是古老的窗户纸,这就更黑了。
左玉柱疑惑的打量左婧妍,小姑娘长的眉清目秀很漂亮,虽然不认识但莫名有一种熟悉感,很亲切。
左婧妍记得前世爷爷跟她聊天的时候说过,左家从山东逃荒出来本来都是要去东北的。
他们这股的当家人病了,就没跟上那一股,那一股去闯关东了,他们这一股就去了安徽。
所以她就临时瞎编,但编的也是有鼻子有眼:
“我太爷死的时候嘱咐过,一定要找到左家丢失的一股,我爷爷我爸爸都有找过可一直没找到你们,我是得到线索才找过来的,堂爷爷,我来晚了,让您受苦了。”
左婧妍说完泪如雨下,如果早一点,哪怕早一个月来找爷爷,他都不会摔伤,怪不得自己记忆中的爷爷是驼背,原来是受过伤。
左玉柱信了,很激动:
“真的,我们这股也一直在找你们,终于可以团聚了,爷爷在天有灵一定会欣慰,可惜,可惜......天明没有等到这一天。”
找到亲人的喜悦,失去亲人的痛苦,两种感情冲撞着老爷子的心,他哭的不能自己。
左婧妍紧紧握住爷爷的手,掏出手绢帮他擦眼泪,哽声说:
“堂爷爷,咱们去医院,我给你治病,治好病我带你回北方。”
她的话音刚落,就进来两个人,进门就要账:
“老左,有钱了?就想跑啊?”
“老三,我没钱,等我病好了,我就去划船赚钱还你。”
听到左玉柱没钱还,老三的脸就沉下来:
“刚我还听说你要去医院看病呢,还说治好病去东北,怎么?一要债就哭穷?
快过年了,我们也得买年货啊,当初看你死了儿子没钱做墓,我们才借给你钱的,你可不能赖账,今天再不给钱,我就拿你这破房子顶账。”
左婧妍不让任何人这么挤兑爷爷,马上挡在爷爷前面问老三:
“他欠你多少钱?有没有借据?”
老三把借据拿出来:
“欠我两百,加上利息一共是三百块钱,这是借据。”
左婧妍看了一下日期,两个半月,这利息也太高了。
但借据上写明了,一毛利息,两百块钱一个月就是二十块钱利息,两个半月应该是五十块钱,他多要了五十块钱。
左婧妍拿着借据问老三:
“一毛利息算高利贷了,并且就算按你借据上的利息算,也才五十块钱的利息,你怎么要一百?”
这种要是举报的话,公安也会管的,但只要不太过分,看在他曾经借爷爷钱的份上,左婧妍不想追究,不过也不能花冤枉钱。
老三理直气壮:“不足一个月按一个月算啊,利滚利就一百。”
左婧妍生气的看着老三,欺负一个生病的人,良心被狗吃了吗?
她厉色问:
“那你怎么不到一个月再来要账,明明是你坏规矩,还想多讹钱?一毛利息就不少了,你还利滚利?”
“得得,那就按你算的还吧,真是的,坏规矩。”
老三看到左婧妍这么精明,不敢再多要,很不耐烦的挥挥手。
左婧妍就算是还钱,也要让他知道放高利贷是不对的:
“本来,我可以去公安局举报你放高利贷,但因为你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帮过我堂爷爷,这钱我给了,劝你不要再赚这种昧良心钱,损福报的。”
老三害怕了,他冲左玉柱喊:
“老左,啥意思?你有困难我把钱借给你了,你还让人告我?”
左玉柱是饿死不要饭的人,不是有骨气他怎么会不要魏厂长给的钱?他虚弱的摆手:
“.....你别找她要钱,我这就卖房还你钱。”
左玉柱又对左婧妍说:
“他不管怎么说也帮我解难了,人不能过河拆桥,这钱,我认,你不要告他。”
左婧妍无奈,爷爷就是这样的类型,宁可自己吃亏也不伤害别人。
“爷爷,您别管了,我不告他了,您看看借据是真是假?”
左婧妍自动把堂字舍弃,叫爷爷心里暖暖的,就像是回到小时候在爷爷的宠爱下长大的感觉,非常幸福。
左玉柱不同意:
“不,我不能要你的钱,初次见面,堂爷爷应该给你见面礼,怎么能让你帮我还钱?”
左婧妍不管,让爷爷看清楚借据对不对?然后去外屋在腰间的拉锁里拿出二百五十块钱,进屋把钱递给老三:
“找五块钱,二百五不好听。”
“好,好,你爽快我也爽快。”
老三掏出五块钱给左婧妍,回头乐呵呵的对左玉柱说:
“行,老左,我没看错人,你讲信用,下次用钱就来找我,哥们给你少算一半利息。”
左婧妍往屋外推他:“有我在,爷爷不用借任何人的钱。”
“老左,你啥时候有的孙女,你儿子不是都死了吗?”
老三在外屋地大声问左玉柱,这话说的,简直是往人心里扎刀子。
左婧妍拿起菜板上的菜刀,指着厉色命令:
“滚,滚出去。”
老三被吓了一跳,说实话他真有点怕这个小姑娘,不是怕她手里的菜刀,而是怕她去举报自己。
“行,行,我啥也不说了,我走,我走还不行。”
他灰溜溜的跑了,左婧妍回屋就看到爷爷满眼泪水,哭的浑身颤抖。
左婧妍半蹲在床边,握着爷爷的手给他保证:
“爷爷,你还有我,我一定孝顺你,给您养老送终,让您过最好的日子。”
杜荣昌劝左玉柱:
“老左,你就让孩子安心走把,你老这么放不下,天明怎么投胎转世啊?别想了,你们的缘分就到这,现在老天把你的孙女送过来了,你就好好的活。”
“好孩子,你喊我一声堂爷爷,我得给你点见面礼。”
左玉柱用袖子擦去脸上的眼泪,撕开破褥子从里面拿出一块墨绿色的玉坠,左婧妍激动的接过来,她太熟悉这个玉坠了。
她十六岁的时候爷爷把这玉坠送给她,告诉她这是祖传的,让她一定不要弄丢了。
她一直戴在身上,直到死的那天都没有摘下来,再珍贵的宝物也不如爷爷送她的玉坠,那是爷爷留给她的念想。
难道?难道是因为这个玉坠她才能重生到八十年代,也是因为这个玉坠召唤,让她找到爷爷吗?
左婧妍烧水,让小宝和杜荣昌帮忙给爷爷好好洗了一下,她去附近的供销社买衣服,别管好不好,先给爷爷里外换成新的,不能让他满身臭味。
爷爷那么要强,会受不了的。
给他里外都换上新衣服后,左婧妍求杜荣昌帮忙借一个板车,再找人帮忙把爷爷抬上车,直接送他去医院。
医生说来的晚了,骨头都有点长上了,幸好今天摔了一下,刚长好的骨头又给摔裂了,这倒是方便重新正骨。
伤筋动骨一百天,想彻底好至少要三个月,左玉柱说什么也要回家养着,他怕左婧妍花钱。
左婧妍只说了一句:
“您想一辈子都驼着背走路吗?钱花了可以赚,您要是现在治不好病,那一辈子都直不起腰。”
左玉柱这才不再坚持,不过他说了:
“等堂爷爷病好了,赚钱还你,不许不要。”
左婧妍笑容像阳光一样明媚,答应的很痛快“好,我要。”
在医院照顾爷爷就不能回家,在爷爷失去儿子的第一年,她一定要陪在他身边。
左婧妍给陆浩霆打去电话,把找到爷爷和他的情况都告诉了陆浩霆。
“浩霆,我要留下来照顾爷爷,我不能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过年。”
陆浩霆很赞同:
“好,你就凭着自己的心去做,家里这边你不用管,我会去解释,厂子有梁超和曲良管你不用操心,理发店有李玲和妈在你也不用担心,照顾好爷爷,等我休息就去看你们。”
有了陆浩霆的支持,左婧妍就更加用心照顾爷爷,一晃就到年跟前,零零星星的听到炮竹声,爷爷看着窗外发呆,心事重重。
第411章 烧纸
左婧妍削了一个苹果,把苹果切成小块放在碗中,拿牙签扎在苹果肉上递给爷爷,柔声问他:
“爷爷,您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我帮你解决。”
左玉柱没等说话眼泪先在眼圈含着,看着窗外神情悲伤,声音透着无尽的沉重:
“快过年了,你堂叔孤零零的在山上,我想给他烧点纸钱,别人家过年有钱买东西,他只能看着。”
家里穷,孩子从生下来就没过过好日子,死了连个后代都没有,别人家的坟头都有贡品,他的坟头只有草,想想就凄凉。
左婧妍怪自己忙乎忘了,忙把自己的打算告诉爷爷:
“爷爷,我明天就上山给堂叔上坟,烧纸摆供别人有的,堂叔一样都不少,您就别惦记了。”
前天她给了赵小宝一百块钱让他回家过年,等过完年他再过来帮忙照顾老爷子,烧纸的事她记着呢,但得等护理工到了她才能去。
前世她不迷信,但每到七月十五和过年她也会给爷爷上坟烧纸,为的是买一个心安,别真有阴间,爷爷再要饭吃。
穿越后,她迷信了,借尸还魂都有了,能说没有灵魂吗?
左玉柱感动落泪:
“小妍,堂爷爷谢谢你,你是菩萨派来救我的。”
左婧妍握住爷爷满是茧子的手笑着说:
“您才是菩萨,如果没有您,我......好了,不说这些,咱们好好养病,有好身体才能享福。”
她差点说如果没有您,我一个被人遗弃的弃婴早就死了。
是的,她已经确定前世的自己是被人遗弃的,所以爷爷是她的救命恩人,是菩萨派来救她的人。
第二天一早,医院的护工来了,左婧妍看对方是一个憨厚的老实人,才放心把爷爷交给他。
临走,左婧妍不放心的嘱咐护工:
“您给我爷爷接尿的时候小心点,他腰伤的很重。”
护工老李点头答应:“你就放心吧,我有经验。”
离开医院后,左婧妍就去买贡品,买烧纸可就不容易了,破四旧其中的一项就是破除封建迷信,所以没有人敢公开买烧纸。
都是那种大张黄草纸,买回家自己裁开用十元的大团结往纸上一排排的印,这个方法是左婧妍看爷爷做的时候学到的。
她一丝不苟的往纸上印着大团结,这次给爸爸准备贡品她很用心,买了一整只鸡,五个馒头,还有整条的鱼,一会儿把鱼放在锅里煎一下,除了吃的还有一瓶老窖酒。
她前世一直以为左天明就是她爸爸,每次去上坟都要喊几声爸爸,记得每次爷爷都会掉眼泪。
前世自己以为是爷爷想爸爸,现在才知道自己不是爸爸亲生的,爷爷想到儿子连个后代都没留下就难过。
印好黄纸后,左婧妍出去收拾鱼,隔壁的杜荣昌看到她家烟囱冒烟了就过来看一眼。
左婧妍跟他打招呼:
“杜爷爷。”
杜荣昌还是不习惯左婧妍喊自己爷爷,他尴尬的答应一声,开始问老左的病情:
“诶,好,老左怎么样了?”
左婧妍回答:
“他好多了,医生给重新接好了骨头,隔三天换一次药,剩下的就靠静养了,等过完年我就接他出院。”
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好?但至少能减少点痛苦,医院也不会让你无限期的住下去,病床有限得给急需的病人,等到不用换药的阶段就得回家养着了。
杜荣昌很欣慰:
“那挺好的,幸好你来了,老左才有恢复的希望,家里最近出了点事我也没去医院看他。”
左婧妍听到他家出事了,就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杜荣昌不肯说:
“唉,别提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先回去了。”
“好,您慢点。”
人家不愿意说,左婧妍也就不细问了,继续煎鱼。
杜荣昌走到门口又回来了,压低声音问左婧妍:
“你是不是要去给你堂叔上坟?”
左婧妍放心杜荣昌,就实话实说:“对,爷爷说怕堂叔没钱花。”
杜荣昌怕左婧妍找不到左天明的墓地,就主动说:
“等会儿我带你去,正好也给我爸妈上上坟。”
左婧妍装找不到:
“那感情好了,我正好找不到呢!”
左婧妍把上坟的吃喝用品准备齐全后,所有的东西都放在背篓里,背篓上面用蓝色的碎花布盖好,这样就不用担心被人家看到里面的东西。
不长时间,杜荣昌背着背篓来了,看样子也是把上坟的东西放在背篓中。
杜荣昌招呼左婧妍:
“走吧!”
左婧妍答应一声把门锁好,跟着杜荣昌往山里走,进山的路上,左婧妍问起爷爷是怎么摔伤的?
杜荣昌没说话先叹气:
“老左去伊春把天明的骨灰抱回来,找人打棺椁,做墓地,一切都要最好的,天明下葬后老左几乎每天都要去他墓前坐着,一坐就是一天,那段时间他茶不思饭不想,瘦的风一吹就能倒,身体差了,精神恍惚,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就晕倒了,摔伤了脊骨,可遭老罪了。”
左婧妍听的心疼不已,爷爷那时候得多绝望,多悲伤啊!
刚要说话,她连着打了十几个喷嚏!
这可不止一个人念叨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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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理发店忙的不可开交,梁超在家具店看店,也是怪事,他一回来儿来定家具的人就特别多,活都排不开了,忙的脚打后脑勺。
在单位忙一天,回家冷锅冷灶,文工团越到过年越忙,所有人都不能回家,要去各个基层演出慰问。
梁妈妈让儿子回家,但梁超不想自己都这么大了,还回家麻烦老娘,宁可一个人啃冷馒头。
还有三天就要过年了,他可就又忙乎上了,大姐二姐的孩子要买衣服,大舅哥,二舅哥的孩子也要买衣服,他也想给左家的八个小老虎和陆家的大双小双买新衣服,但是他们都回老家过年去了,就没买成。
今天梁超也是累了,就想去利民饭店吃盘饺子,结果在饭店遇到了老熟人,他笑嘻嘻的走过去搂住对方的肩膀:
“吃独食?”
第412章 两人见面就掐
曲良听到梁超的声音身体就是一僵,快过年了开各种会议把他都给开麻了,媳妇不在家一个人吃饭也没意思,就想来利民饭店吃一盘饺子,谁知道会冤家路窄遇上梁超。
曲良板着脸,指着一旁的空桌对梁超说:
“那边还有空位,过去。”
梁超笑嘻嘻的坐下:
“别啊,给人家老板留张桌,一盘饺子你还想独占一桌,咋那么不五讲四美呢?今天我请客,咱俩多吃点,让老板多赚点。”
曲良正想说:‘不用,滚蛋。’
就看到老板乐呵呵的带着五六个人坐在他让梁超坐的那张桌,还对他俩说:
“幸亏你俩是熟人,要不还坐不下了。”
这还咋赶人?
曲良闷头吃饺子,想着快点吃完快点走,免得被梁超气死。
梁超对老板喊了声:
“老板,来两个下酒的硬菜和一瓶老窖,再来一盘猪肉大葱蒸饺,就馋你家饺子了,贼香。”
“是吧,好多客人都是冲着我家饺子来的,硬菜?这样吧,一盘溜肥肠,一盘辣椒炒肉,都是下酒菜,行不行?”
老板笑眯眯的答应,就喜欢左婧妍他们这一伙人,看谁都顺眼。
“行,你看着上就行。”
梁超无所谓,啥菜都行,主要是看到老曲高兴,见曲良低头吃饭,他把那盘饺子撤到一边:
“老曲,慢点吃,菜还没上来呢!”
曲良瞪着他:“跟你很熟吗?”
梁超愕然:
“这话说的,咱俩一个屋睡那么多天,你竟然说不熟?”
旁边桌的几个客人都看过来,这话?信息量巨大啊!
曲良没好气的骂梁超:“滚。”
梁超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曲良:
“你看看你,别老一见面就让我滚,我又不是球!这个给你,正好在这遇到你了,不然还得去你家给你。”
曲良瞅着眼前的信封没动,警惕的问:“什么玩意?”
梁超敲敲桌子:“钱啊,还能什么玩意?打开看看。”
“什么钱?”
曲良可不是见钱眼开的人,不问清楚不拿。
梁超笑眯眯的说:
“上次咱俩去云南不是进了一麻袋松茸一麻袋鸡枞菇吗?东西都卖完了,一共赚了五百八十块钱,本钱是我拿的力是你出的,一人两百九,这是你的那份。”
曲良惊讶:“赚这么多钱?”
梁超得意:
“是呀?我说去进点回来卖你还不让,看,赚这些钱干点啥不好,回头给你家周爽买件衣服,她不得乐坏了。”
曲良拒绝:“我不要,那是你进的货,也是你卖的,跟我没关系。”
梁超急了:
“啥没关系?不是你扛回来的?以为我白使唤人呢?真有意思,我梁超是那样人吗?再说了,卖松茸你老姐可没少帮忙,一半都是她给卖的,给你分钱不应该吗?”
曲良......
被梁超这么一说,好像还是应该的,但他总觉得自己这是占梁超便宜,还是摇头:
“那是朋友之间帮忙,沾上钱就没意思了。”
梁超胳膊往他肩膀上一搭,笑的贱兮兮的:
“刚才谁说不熟的?”
曲良一抖肩,没好气的说:“滚。”
梁超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
“没有你带我去云南我也找不到木材厂,也进不了这些松茸和鸡枞菇,没有你帮我,我自己也扛不回来,合伙买卖赚钱就该平分,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这顿你请。”
说前面话的时候梁超还一本正经,最后一句就嬉皮笑脸了。
曲良被他说的找不到拒绝理由了:
“行,那这顿我请,明天我还请你,后天我也请,你不许拒绝。”
梁超笑了:
“还有这好事,那必须答应啊,我家兰英不在家清汤冷灶的,一个人一点意思都没有,咱俩也算是同命相连了,都是孤独的军属啊,搭个伴不寂寞。”
曲良感同身受,他也是一样的感觉。
以前没媳妇的时候吧,回去一个人也不觉得怎么样?
自从有了媳妇,体验到两个人在一起的幸福和甜蜜,独守空房的滋味可就太难受了。
回家对着四面墙,冷灶台,想喝杯热水都得现烧,孤独啊!
梁超虽然呱噪了点,但人还是不错的,讲义气,开朗乐观,听到他哇啦哇啦的说话,就不觉得寂寞。
很快老板就把菜和酒端上来,他送给他俩一小碟花生米,一小碟蒜茄子,神秘兮兮的问:
“上次老陆过来抓特务,我还帮忙了,你们帮我问问啥时候能给我一面锦旗?”
“啥时候的事?”
梁超和曲良听的一脸懵,他们怎么没听老陆说过呢?
“你们不知道?”
老板懊恼的一拍脑门:
“忘了忘了,老陆让我烂在肚子里,你们就当我没说过,你们也没听过。”
梁超抱膀趴在桌上,生无可恋的看着老板,你把我俩的兴趣挑起来了,完了让我们装没听到?这心里刺挠的,跟猫抓一样。
曲良一脸严肃的对老板说:
“老板,老陆让你保密的就是军事机密,你不能对任何人说,这属于泄密。”
老板吓得脸都白了:“不能把我抓起来吧?”
曲良也不会拐弯,实话实说:
“如果问题严重,就会把你抓起来,会判刑的。”
完了!老板精神恍惚的回到吧台,哭丧着脸坐到凳子上,他还能在家过消停年吗?想到会被抓起来,老板就坐不住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