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长乐宫,也就没人来了。
反倒是那几位,尤其是如嫔那,可热闹呢!
听说祁洛河彻彻底底成了皇上一派,替皇上做了好些事,还升了官,反映在宫里,就是皇上对如嫔的重视。
而太后也很关照如嫔,还专门派了接生嬷嬷去肃德宫候着如嫔生产。
所以,明明肃德宫偏远,可去的人依然多。
周年年最近听了不少风言风语,知道祁风瑶对她有些“不尊敬”。她不在乎,还等着看好戏呢,祁风瑶因着祁洛河翘起尾巴,却又暗地里帮着太后。这样想两头得好处,有她翻跟头的一天。
不过,她看了眼薛婕妤,祁风瑶不敢闹到她脸上来,却不怕薛婕妤的,上一次,听说就让人扣下了薛婕妤宫里的例银。
薛婕妤闻言一笑,“娘娘不必担忧嫔妾,她们不敢如何的。”被扣下的也只是她的月例银子,但属于丛拓的,还没人敢扣下的。
行吧,她如今也算是和薛婕妤接触多了 ,知道她不是那种盲目自信的人,想来心里也有分寸,至于被扣下月例银子这事,到底是与她有关,之后有机会补偿给她就是了。
谁知打脸来得如此之快,这天薛婕妤带着丛拓刚走没多久,周年年还在琢磨晚上吃什么呢,就有小宫女匆忙跑进来了。
“贵妃娘娘,大皇子出事了!”
“丛拓怎么了?”周年年眼神一凝,她难得有这么严肃的时候,吓得那宫女哆嗦了一下。
“大皇子磕到了头……”
周年年到薛婕妤住处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
这里人倒是不少,周年年扫视了一圈,温贵嫔、如嫔等人都在。一个个见了她,眼神都有些躲闪。
只有祁风瑶,定定地看着她。
为什么,周年年已经不受宠爱,还是一如既往的艳丽。
太医正在为丛拓诊治,慌乱的薛婕妤见到她,仿佛见到了主心骨,“娘娘!丛拓、救救丛拓!”她一直憋着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大皇子怎么样了?”周年年问太医。
“回贵妃娘娘,大皇子的外伤倒是无惧,只是磕到的是头,是否有其他症状,微臣尚不可知。”孩子小,伤的还是头部,最是麻烦。他只是个普通太医,医术平平,正好他今日值班,才被拉了来。
“素心,去请吴太医来。”吴太医是太医院院首,医术高深。
“贵妃娘娘!吴太医是太医院院首,向来只伺候皇上,请他来,不太合适吧?”祁风瑶跳了出来。
周年年看向她,准确地说,是看向她高高鼓起的肚子。
祁风瑶下意识护住肚子,周贵妃这般看她做什么?
“如嫔,本宫还没问你丛拓是如何磕到头的事呢?”
“大皇子受伤与嫔妾无关!”
“那你就别说话!”她声音冰冷,眼神也冷漠至极,祁风瑶毫不怀疑自己再说一句她就敢让人把自己丢出去。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素心出去请太医。
凭什么!祁风瑶眼里聚起了怨恨,明明周年年现在已经不得宠爱了,还敢这么对自己!
一旁的温瑶看到这一幕,低头掩饰微微翘起的嘴角。
素心去请吴太医,自然能将人请来。吴太医进了屋,行了礼,也不多问就去看丛拓了。
想来路上素心已经将情况说了。
没多久,吴太医出来道:“大皇子的伤,并无大碍,只是大皇子年纪小,正是生长的阶段,还是要注意些,尤其之后要静养。微臣去开些凝神养气的方子,大皇子醒来后,估计会有晕眩、头疼的症状。”
周年年听他的话,怀疑丛拓可能是脑震荡。
“还好,还好!还好当时是块平整的石头,若是石头尖锐……”薛婕妤哭道,她简直不敢想。
若是块尖锐的石头,怕就不是脑震荡了。
周年年看向了祁风瑶等人,事情她来之前就听小宫女说了。
薛婕妤带着丛拓会去的路上,碰到了聚在一起的祁风瑶等人,于是祁风瑶奚落了薛婕妤几句,这些薛婕妤都忍了。
直到温贵嫔说起了大皇子,祁风瑶立刻嘲笑薛婕妤生了儿子又如何,还不是要巴着贵妃。还说大皇子一岁了话都不会说,实在愚笨之类。
薛婕妤最在乎的就是儿子,听到她这样说也动了怒,忍不住回了几句。祁风瑶立刻借此要教训薛婕妤。
丛拓啥也不懂,以为有人要欺负母妃,他刚会走,就踉踉跄跄地想去推祁风瑶。
祁风瑶为护住肚子自然要躲。
却在混乱中不知被谁推了下,正巧头撞到了地上的石头。
可周年年,却不信这么巧的事。而且她觉得,这桥段有些似曾相识。
她直接让人绑了温瑶、祁风瑶等人。
“贵妃娘娘,你这是做什么!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肚子里可怀着孩子!”祁风瑶挣扎着不肯被捆。
“放心,本宫知道你怀着孩子呢,自然不会对你怎么样。”她让素英搬了椅子来,让温瑶和祁风瑶坐下,然后再将人绑在椅子上。
至于其他人,就跪着吧。
“不管你怀没怀孩子,但你心思歹毒,敢谋害皇嗣,就得受处罚!”
“你胡说!我没有!而且,你以为你是谁?你怎么敢?你以为你现在还独得圣宠吗?你敢这么对我,皇上不会轻易饶过你的!”祁风瑶也是被气昏了头,尊称什么的一概忘了。
“本宫是谁?本宫是皇上亲封的贵妃,你说,本宫敢不敢?”
第21章 贵妃表妹21
周年年冲她们冷笑,“本宫不管你们之间有何恩怨,但皇子无辜。如嫔,你无端挑起争吵,以至于大皇子受伤,本宫自然得管。而你们,跟随如嫔兴风作浪,实在可恨!”
“事情的经过,本宫来之前已经了解,但为了避免冤枉无辜之人,还是再问一遍。”
她指了最末尾的两个宝林,命她们说出事情经过。
两人的说辞和那小宫女说的大致不离。
只是关于丛拓到底如何摔倒的细节语焉不详。
两人眼神躲躲闪闪的,明显有话不肯说。
“呵,看来是本宫病着,长时间没出来,都以为本宫的脾气变好了。”她忽的一笑,而跪在地上的姚美人、成宝林,突然浑身一抖。
她们是宫里的老人了,自然清楚原来周贵妃的脾气。
“行吧,本宫也不问你们了,大皇子受伤是事实,本宫便是罚你们也情有可原。不过,温贵嫔和如嫔有了身孕,自可网开一面。”她笑意盈盈,“但是,罚定是要有人受着的。”
“你们两个,”她指了绿枝和小鱼,“既是温贵嫔和如嫔的侍女,就由你们,来替她们受吧。”
“贵妃娘娘,”温瑶抿嘴,“大皇子受伤是不错,但究竟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所为,当时的情况混乱,没人清楚,如此就将我们所有人都定罪,是不是不太合理?”
“合理?”周年年惊讶,“本宫现在不就是让事情变得合理吗?”
“素英,好久没赏花了,今日众姐妹齐聚一堂,不如大家一起赏赏花吧?”
她这话说的,让一些人莫名其妙,不是要罚她们吗?怎么赏起花来了?有人忍不住抬起头偷看。
就见素心带人搬了一堆花盆过来。
然后,放在了绿枝和小鱼的脑袋上?!
是脑袋上吧?哦,不仅脑袋,又让两人抬起了双手,然后一手放了一盆花。
她们不会也要吧?
有人看着素心端着花盆朝她们走来已经开始眼前发黑。
祁风瑶眼睛都要瞪直了,气得哆嗦着嘴说不出话。
“贵妃娘娘!”成宝林眼瞧着要到自己这了,再忍不住站了出来,“嫔妾,嫔妾刚刚想起了一些细节!”
周年年笑得非常温柔,“成宝林啊,起来慢慢说。”看来,原身的手段还是蛮有用的嘛。这不就有人害怕了?
成宝林看了眼如嫔,“嫔妾当时站得靠后,混乱之时并未波及到臣妾,所以也大概看到了情况。”
“当时,如嫔与温贵嫔是站在一处的,大皇子走近如嫔,如嫔往后躲的同时,她的侍女小鱼挡在了她身前,再然后,嫔妾就看见大皇子摔倒了……”但具体是谁推的,她真的没有瞧见。
也就是说,当时丛拓面前的只有温贵嫔和小鱼了。
温瑶听见提及自己,依然很淡定,“嫔妾虽未后退,但也怀着身孕,当时的情况,臣妾护着自己的肚子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做别的。”
直接撇开了自己,将嫌疑转到了小鱼身上。
小鱼跪在一旁,头顶着花盆,双手还各自端着一个,早就受不住了,浑身颤颤巍巍的,一边哭一边道:“贵妃娘娘,奴婢是挡在如嫔面前没错,但奴婢没有推大皇子啊!”
“没错,嫔妾的侍女嫔妾知道,断然不会做这种事的!”祁风瑶维护道。
“你知不知道不重要。”
祁风瑶一噎。
周年年没理她,而是看向温贵嫔。
不愧是大boss啊,只这份淡定旁人就比不了。
是的,周年年几乎可以肯定,温贵嫔就是原剧情中的大boss,祁风瑶的后期最大敌人。
这个女人,在潜邸时不声不响,仿佛一个隐形人,但也并非完全不争,不然也不会在陆令羽登基后被封为嫔位。入宫后,也是低调忍耐,暗中发育,同时铲除各种对自己的危机。
回顾以往,她说话虽然不多,但每次说的话都带有指使意味。
周年年记得,薛婕妤曾怀疑有人在她怀丛拓的时候暗害她,甚至她早产也不是意外。
她暗中查了很久,只隐约发觉和温贵嫔有关,却没有确凿证据。
而这次,丛拓出事,又有她。
周年年直觉此事与温贵嫔有关,可她拿不出直接证据,而温贵嫔又有孕在身。
那就在等等吧。
“既然如此,其他人就起来吧,你们两个,”周年年指了绿枝小鱼,“跪两个时辰。”
“温贵嫔、如嫔罚俸三月。”
祁风瑶气极,却不敢反抗,她知道自己理亏,毕竟是她嘲讽薛婕妤在先,若是此事发言,周年年指不定又要怎么罚她。
可是,这口气她咽不下!
许是怒火攻心,她只觉得腹痛难耐。
“肚子……我的肚子,好痛!”她拉住了身边宫女的袖子。
准备走人的周年年听见这声音一愣,祁风瑶这是要生了?
如嫔的羊水破了,被抬回了肃德宫,她的生产日期本就临近了,肃德宫里一应准备都有。
周年年身为贵妃,嫔妃生产时理应在场,无奈也跟着去了。
但她可不想管事,就坐在正殿里喝茶,任由肃德宫的人忙忙碌碌。然后,就等到了陆令羽。
如今祁风瑶也算是受宠的妃子,她生产,自然有人会报到紫极殿。陆令羽想了下,祁洛河用着还是很不错的,就决定来看看。
他一来,便瞧见了端坐着的周年年。
周年年起身行了礼,然后两人各自坐着,也不说话。
气氛有些微妙。
两人快大半年没见了,陆令羽一直不到长乐宫去,甚至故意做出冷落她的姿态,此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不时看一眼周年年,却见她低眉顺眼坐在那放空,人还是那么好看,只是浑身萦绕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
他顿时心一痛。
这大半年来,他虽不见她,却一直让素心禀告着她的日常的。但素心禀告的内容几乎一成不变。
“娘娘今日睡了许久,绣了会花,只吃了半碗饭。”说是绣的并蒂莲。
“娘娘今日在书房赏画了许久,绣了会花,只吃了半碗饭。”赏的画正是他画的那一幅。
“今日大皇子来了,娘娘心情好些了,多用了半碗饭。”她喜欢丛拓,所以今日丛拓受伤,她要请吴太医,素心一禀报,他就同意了。
“娘娘今日哭了,将绣面拆了。”因为他去了其他嫔妃宫里。
她每日的生活几乎一成不变,做的事也都是与他有关。素心每禀告一次,他的愧疚就多一分。
此时看见她懂事地不与自己说话,更加愧疚了。
他知道,她不想掺和他与周家之间的争斗,所以才默认了自己的冷漠,并配合他。
他该是欣慰的,可为什么,心里隐隐作痛呢?
他想说什么,但又想到顽固抗争的周宰相,又咽了回去。
两人就在祁风瑶一声又一声地痛呼中沉默着。
入戏很深的周年年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咱是演技好,但维持这么高水准的演技很累的好伐!祁风瑶你再生不出来,我就撑不住了!
好在祁风瑶靠得住,没过多久,周年年就听到了一道清亮的哭声。
然后报喜的嬷嬷进来了。
“恭喜陛下!如嫔生下了一位小皇子!”
哦豁,感觉难度加深了呢,周年年暗想。
得了儿子,陆令羽自然是开心的,但他想到到周年年还在身旁,立刻收敛了笑意。
周年年当做没看到他那不自然的脸色,她的职责已然尽到了,就没必要待在这里了。
“陛下,臣妾就先回宫了。”她声音平平,再无以前与他说话时的开心欣喜。
陆令羽的喜悦,一下子就消失了。
“好,你先回去吧。”他僵硬说道。
回去的路上。
“哎,本来是想整成小甜文的,这怎么就往虐文方向发展了呢?”周年年叹气。
这剧本,和她的初衷对不上啊!
“难道,只有虐文才能出真爱?”她嘀嘀咕咕地,让素英素心侧目。
两人对视一眼,都暗自担心,娘娘不会为情所困,精神失常了吧?
祁风瑶许是打响了生孩子的第一枪。很快,温贵嫔、清嫔接连产子,温贵嫔生了个小皇子,清嫔生了个小公主。
宫里一下就多了两个皇子一个公主,突然就热闹了起来。
清嫔住的玉芙宫离长乐宫比较近,每到夜里,周年年都能隐隐听到玉芙宫传来的哭声。
夜里没睡好,白日里精神就不济。
落到素英素心眼里,就是贵妃娘娘又伤心了。
“娘娘一直不曾有孕,可宫里却接二连三的生子,娘娘心里一定难受极了!”
“夜里二公主的哭声是有些扰人,要不我去玉芙宫说一声?”
“那不行,小孩子哭再正常不过,若是为了这个去一趟,他人怎么想娘娘,难不成连个小孩子也容不下?”
瞥了眼窝在墙角嘀嘀咕咕的两个人,周年年打了个哈欠。
她揉了揉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眼皮子一直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的样子。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肃德宫里,祁风瑶摔了枕头,不可置信地盯着来人。
“你说什么?太后让你把孩子抱走?”
作者有话说:
面对如嫔的质问,秀嬷嬷保持着笑容。
“太后娘娘说,您刚生下二皇子,合该好好养着。至于旁的,就不用您担心了。”
这是什么话?她刚生下孩子,不应该好好亲近孩子吗?却把孩子抱走是什么意思?
祁风瑶不太愿意,自己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凭什么要被抱走。
许是她不愿的表情太过明显,秀嬷嬷又道,“如嫔,太后娘娘膝下空虚,一直想要有儿孙陪伴。二皇子能养在太后娘娘膝下,可是好事。而且,太后娘娘说了,有时候啊,这孩子反倒是妨碍,您还年轻着呢,以后有的是机会。”
祁风瑶思考着她话中含义,眼睛越来越亮。
是了,太后此举是在提拔她!
能养在太后身边的孩子,日后的前程自是不会差的!而且,孩子在太后宫里,各种危机也会小很多。
更重要的是,太后提点她了!皇上如今一下子多了三个孩子,不会对她有什么特殊的,反倒是有了这个孩子在,会妨碍她和皇上亲近!
她自以为想通,虽是有些不舍,但还是同意将孩子送到宁寿宫去 。
“那就麻烦嬷嬷了。”相比较孩子,她更在乎前程。
幻想着未来辉煌的她,没有瞧见秀嬷嬷眼里的嘲讽和冷意。
宁寿宫里,偏殿已经布置好了,秀嬷嬷说了一些规矩,就独自抱着二皇子进了正殿。
太后掀开包袱一角,眼里露出笑意。
“有了这个孩子,哀家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些。”她又问道,“她没闹?”
“奴婢将您教的话转述了,她听完就同意了。”
“果然。”太后嗤道,“也是,毕竟是小门小户里养出来的,不能指望她眼皮子有多高。”
“这孩子,就叫从恩吧。”太后给他定下了名字。
“她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以后,少让她接触从恩。”摸了摸柔弱的小脸,“想必从小养在哀家身边,不会沾上他亲娘眼高手低的性子。”
“二皇子怎么说也有周家的血脉,娘娘好好养着,二皇子日后定会是人中之龙!”
“也就是年年一直不曾怀上,否则哀家何须抬举她。”摆摆手,让人将从恩抱下去。
秀嬷嬷也是惋惜,她自来是看不上如嫔的,尤其是今日,见着如嫔送子毫不伤心的模样,更是鄙夷。
“罢了,反正,哀家已经为她准备好了。”
太后要了二皇子在身边养着的事,陆令羽自然是知道的。
甚至,太后还提前和他商量过。
太后的说辞是,“哀家整日闷在这宫里,无聊得很,一直想要儿孙环绕膝下,只是你的子嗣一直太少了。大皇子当时是早产,太过瘦小,所以没考虑。如今温贵嫔和如嫔都生下了皇子,她便想养一个在身边。”
他自然疑惑为何要抱养如嫔的,甚至怀疑过太后此举是不是想牵制他,毕竟他很看重祁洛河。
只是太后说了一句话,他立刻同意了。
“皇儿,哀家也老了,这许多事都力不从心。以后啊,哀家就只当一个抱子弄孙的老太太了。”
话里的含义不言而喻。让我抱养这孩子,朝政之事,我再不插手了。
陆令羽一听,当然同意了。
他还年轻,不缺孩子,更不曾考虑过立储之事。即便太后是想用这个孩子牵制他,但其中效果,与太后不插手朝政比起来,不足为虑。
至于如嫔的想法,那重要吗?
周年年这边,也知道了这件事,她也不清楚原剧情中有没有这件事。不过她现在没时间关注这事。
她如今,正卯足了精力,查温贵嫔。
本来吧,她的任务只需要攻略帝王,然后防止被其他人坑就行了,这些妃嫔之间的争斗只要不涉及她,她也不用管。
但是,温贵嫔这次伤害了丛拓。
怎么说,周年年也养了丛拓几个月,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尤其是前两日,丛拓从昏迷中醒来,说出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句话,不是母妃,也不是父皇,而是“娘娘”。
他这个小脑瓜子里能记住的娘娘,只有周年年一个人。
那一瞬间,周年年内心被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所包围。
也许是女性生来的母爱吧,总之,周年年现在就是母爱泛滥了。对于温贵嫔疑似伤害丛拓这件事,她陷入了迟来的生气之中。
很生气!
的确有可能真的是小鱼推了丛拓。
但周年年觉得,祁风瑶还不至于处心积虑的伤害一个小孩子,或者说,她还没这个脑子。
但温贵嫔,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她决定坚持己见。
先查下温贵嫔。
不查不知道,查了才发现,温贵嫔这个人,真的是极其低调。
最初在东宫时,明明与后来的怡嫔都是良娣,却处处让着她。而且,从不惹事,伺候的人也一直都是那几个。
也许就是这份本分吧,在陆令羽登基后,她也被封了嫔位。
在后宫中,她的甘泉宫人员几乎不曾流动,而且各个嘴巴严实。
“太奇怪了!”周年年和系统道,“我还让人查了温家,这温家也奇怪得很,当年只是普通臣子,温瑶却被选为太子良娣。而且,温家人也极其低调,那温大人,除了上朝,几乎不出门。”
“是家族风格么?”
系统自然不可能回答她。
“有问题,肯定有问题!”这家人给她的感觉太奇怪了,周年年越发怀疑,没查出什么她也不气馁,继续查着温贵嫔,既然她本身查不出什么,那就从她身边、她家人的身边查起。
她这边调查着,日子也在过去,生育有功,温贵嫔晋了昭仪、如嫔晋了修仪、清嫔晋了充仪。
祁风瑶一下子就越过了许见欢,这让她喜不自胜,人也越发得意起来。她已是修仪,要不了多久,也许就能封妃,那时就不怕周贵妃了!
但事不如她所愿。
朝廷上,周宰相突然收手,连续没了几个重要职位,权势大减。陆令羽为了缓和矛盾,又开始亲近长乐宫。
眼瞧着三天里已是第二次送去长乐宫的赏赐,祁风瑶有些慌了。
皇上如今还没在长乐宫留宿,可看这情形,也要不了多久了。若是周贵妃也有了身孕……
“小鱼!我们去一趟宁寿宫!”无论如何,她得把太后攥在手里,毕竟,都是周家女,她还是先生了皇子的那个不是?
可惜周年年不知道祁风瑶的心思,若是知道了肯定笑她想多了。
她周年年岂是那种呼之即去挥之即来的人?
哦,平时对我情意浓浓,一有危机就把我甩在一边?
人的感情不是一成不变的,周贵妃对皇上爱的深情,若深情被猜疑被辜负,自然不想再继续爱了。
所以,即便接连收到陆令羽这代表想要缓和的赏赐,她也只是淡定地接受,然后让素心收好。
同时,又拆了那绣着并蒂莲的香囊。
“娘娘……”素心想说些什么。
“嗯?”可看着贵妃娘娘平静的表情,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天夜里,陆令羽来了长乐宫。
一进来,他就发现了这宫里的变化。
以往,长乐宫里的布置是奢华精致的,而且处处透露着女儿家的心思。可如今,精致还在,可摆设布置一类都是些普通东西。
这让他皱眉,他记得,特地吩咐了宫闱局不可怠慢贵妃的。
他又发觉,以前周贵妃很喜欢的一些小摆件都不见了,让人觉得这长乐宫有些冷清。
就仿佛,烟火熄灭的那一刻。
他一进屋,周年年便起身行礼。
“皇上来啦。”她微微一笑。
可陆令羽分明瞧见她笑不达眼底。
“嗯,许久未来瞧你了。”
“皇上事多,自然无心后宫。”说的话听着也是如此官方。
陆令羽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周年年也不说话,如同一个在正常不过的妃子一般,安静地给陆令羽泡茶。
气氛有些尴尬。
一秒、两秒、三秒、五秒、十秒、二十秒……
“年年。”
嘿,你坚持不住了吧!
“嗯?”周年年微微转头,眼角抬起,那双眼里,一片平静。
陆令羽受不了这种气氛。一把将她拉过,“年年,朕知道,这些日子冷落了你。可朕不是不在乎你了,周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朕只要对你好一点,就会有人肯继续支持他!”
“之前李志平若是不处理,朕这个皇上还会有何威严?这朝廷上怕是要全部姓周了!朕只得远离你!你明白吗?”他低吼着。
“臣妾明白,臣妾都明白。”
“那你为何要这样疏远朕?”陆令羽不解,“现在,朕大权在握,无需再远着你了。”
“皇上,”周年年看着他,语气疲惫,“臣妾什么都明白,但臣妾的心,累了。”
“太多次了,太多次被您推开了。臣妾姓周,无法改变,臣妾不想再一次次感受那种被您推开的滋味了。”
“朕没有……”陆令羽想解释。
“臣妾不傻。”周年年打断他,“素心是您的人,臣妾知道。臣妾是否如您猜疑的,为周家做事为太后做事,您不会不知道。可是您依然不相信臣妾。”
“既然如此,臣妾就当一个普通的嫔妃就是了。”
她面无表情的,说着让陆令羽心碎的话。
陆令羽没有留宿。
他陷入了矛盾之中,一边愧疚不能以同等心意回报周年年,一边觉得自己做的没错,他是为了大局。
这使他暂时无法面对周年年。
周年年就看着进度条一会涨一会掉,可想陆令羽此时的纠结。
从这天开始,她和陆令羽之间就陷入了一个奇妙的境地。陆令羽总来长乐宫,即便和她面对着面坐着不说话。他也不留宿,偶尔送些东西过来。
甚至,他都不怎么找人侍寝了,唯一一次传唤了,人家都到了紫极殿,又把人送回去了。
一时间,宫中嫔妃之间暗里流言四起。
周年年才不管,她虐完就爽,转头又投入到了调查温贵嫔,哦不温昭仪的大事中。
人嘛,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总会留下的痕迹的,她不信,真的什么都查不出来。
周年年动用了她所有能想到的势力,还拜托了李氏在宫外帮忙。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得到了一些东西。
“温家祖籍并非是京城,而是五十年前突然出现在京城的外来人。从哪儿来,却不可知。温家老爷子当年也曾参加科考,却只中了秀才。然后举全家之力培养温大人。”
“温大人至今,也只是六品官。”
“而当年先皇给太子遴选时,却选中了还是七品官的温大人的长女温瑶为东宫良娣。比之另一位也就是怡嫔,怡嫔的父亲可是三品官员呢,这之间悬殊实在太大了。”
是夜,周年年蒙在被子里,和系统说着得来的消息,她也是借此分析。
“还有一点,当年温老爷子进京来时,妻子为林氏,也不知是哪里人。而后来温大人和温大人的儿子,娶的媳妇也姓林,像都是林家的人。”
“统子,你说,这一个草根出身想实现阶级跨越的家族,在娶妻之事上,不往高了娶,反而这么念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