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
“先给公主用以前的，这块香料，你偷偷让人送出宫去，找那懂香的人，看看里面多的是什么。”
“记住，切莫打草惊蛇。”
“奴婢明白。”
“母妃，儿臣找到了！”沈蔚拿着书欢快地跑过来，周年年笑着应和。
还在等消息的日子里，宫里又出了不少事。李贵妃目中无人，二皇子也学了个十成。
这日，沈意下学回来，就告诉周年年，今日在文盛阁，二皇子将三皇子打了。
打得还不轻，听说头磕到了桌子，流了好多血。
“你有没有事？”周年年更关心沈意。
“儿臣那时正被老师叫去背书了，牵扯不到儿臣身上。”沈意笑道。
“说是三弟今日带了一只上好的湖笔，二弟瞧上了找三弟要，三弟不肯，二弟便骂了他几句，说什么‘本殿下什么好东西得不到，等本殿下告诉我母妃，你手上这支笔也是我的’。最后不知怎的，还上手了。”
周年年咂舌，二皇子能说出那些话，不用想就知道定是李贵妃平日里口无遮拦教会他的。二皇子一向娇惯，但作为哥哥，抢弟弟东西却是新鲜事。尤其是，没抢到，还动了手。
三皇子是容妃的孩子。
容妃可不像原身。
她也是出身大族，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多年来也可以说声宠爱不衰。
自七年前得了三皇子，也是宝贝得不得了的。
这下子被二皇子打了，不知容妃会如何应对。

第35章 首位侍妾10
“淑妃, 本宫不是说了，你如今月份大了，便是不来请安也无碍的。”皇后笑道。
今日请安周年年来得早, 殿里没什么人。
皇后身旁，容贤妃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退到自己座上。
周年年装作没看见，只对皇后笑：“太医说, 多走动走动也无碍, 臣妾想着，总是要走动的, 不若早点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笑着赐座，不得不说，她对周年年的恭敬很满意。
心中愈发觉得当初帮她是对的。
皇后心里的想法直接表现在了她对周年年的好感度上。
“皇后段姝瑗, 状态;正常；当前好感度：40%。”
“容贤妃，状态;正常；当前好感度：1%。”
记得此前, 容贤妃对她的好感度一直在5%-10%之间, 怎么突然之间降到1%了？
她没做什么啊？-
周年年莫名其妙，看向容贤妃，却见她此时端坐在自己位置上，含笑看着皇后。
不等周年年细想，其他嫔妃也来了。
殿中又喧闹起来。
李贵妃是最后才来的。
她一来, 众人的目光就在她和容贤妃之间相互来回。
李贵妃抚了抚发髻，眼神掠过容贤妃，又落到皇后身上, “臣妾来迟了。都怪昨个儿皇上宿在臣妾那, 今日早上险些没起来。皇后娘娘不会怪罪臣妾吧？”
皇后眼里闪过一束幽光, “你伺候皇上自是辛苦, 本宫当然不会怪罪。”
“皇后果真母仪天下，宽宏海量。”她也不等皇后赐座，便施施然走向最前方空着的位置。
她的对面就是周年年。
“哟，淑妃啊，你这挺着这么大的肚子也不忘向皇后娘娘请安呢。”她捂住嘴笑，“嗤，也是，毕竟你能有今天，多亏了皇后，你自然得敬着她。”
这人脑子有病吧？
周年年无语。
她皮笑肉不笑，“正如贵妃所说，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咱们做嫔妃的，本就该敬着。”
什么叫得志便猖狂，李贵妃这就是了。
明明二皇子打伤了三皇子，可皇上昨日夜里还是宿在了李贵妃那，这其中态度不言而喻。
所以今日，李贵妃才敢姗姗来迟。
“淑……”李贵妃还想说她，却被容贤妃打断。
“啊！”李贵妃猛地站起来，捂住自己的手，“你做什么？”
适才容贤妃倒茶，却打翻了茶碗，热茶都泼到了李贵妃衣袖上，手上也被溅了些。
容贤妃淡定地站起来，“呀！都怪臣妾不小心，贵妃娘娘没事吧？臣妾适才手上没拿稳，这才不小心将茶泼到贵妃娘娘身上了。”
不等她说话，容贤妃又扯出一丝笑，“不过贵妃娘娘素有雅量，这点小事，应该不会责怪臣妾的吧？”
“只是可惜了这衣裳，是蜀锦做的吧？没事，臣妾那还有的是，待会一定给贵妃娘娘送一匹去。别说是蜀锦了，湖笔啊、暖玉啊，只要贵妃娘娘想要，臣妾没有不舍得的。”
她这话一出，众人都憋笑。
谁不知道，二皇子就是因为没抢到三皇子的湖笔才打人的。
李贵妃脸色涨红，想怒斥容贤妃，可到底心虚。沈慧打人是真，昨日皇上虽没说她，但面色明显不好。
而容贤妃又一直受宠，若此番与她对仗起来，皇上要真恼了她，便是有父亲的功劳在，也是她吃亏。
得不偿失。
李贵妃面色变幻，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你那些东西，本宫还看不上。”
草草向皇后行了一礼，“臣妾回去换衣服。”
又恶狠狠瞪了眼容贤妃，转身离开。
容贤妃嘴角擒笑，目光流转，就见对面的周淑妃在看她，又收了笑容，恢复冷漠表情。
周年年：“……”
原以为，经此一事，李贵妃会收敛一点，可没想到，没过几天，又传来了李贵妃掌掴馨昭仪的事。
馨昭仪是谁，她可不是原来软弱的周昭仪。
馨昭仪相貌不俗，一直颇得宠爱，进宫不到两年就为皇上生下四皇子，脾气也不容小觑。
人连着两次截了李贵妃的胡，让皇上去了她那。
听说李贵妃气得摔了满屋子摆设。
总感觉这李贵妃再这么下去没什么好下场啊……
周年年揉着腰想着。
然后就听见外面通报，沈自修来了。
许是觉得封了周年年为淑妃，就抹平了她所有的功劳。在她被封淑妃后，沈自修便很少来永宁殿了。
这突然过来，周年年也没个防备。
因着怀孕，她哪哪都不舒服，小腿也浮肿着，总是想卧床躺下，此时也没施粉黛，头发编了个辫子轻松挽起。身上一件月白色的棉布衣裳——穿着舒服。
本就不是长得好看的人，这样更没特点了，周年年内心感叹。
却不想，沈自修见了她却有些愣神。
“陛下？”周年年唤她。
“嗯？嗯。”沈自修回过神来，却盯着她，“你这身装扮，挺好的。”
比那赤金亮银的看着，眼睛舒服多了。感觉洗了下眼睛。
“啊？”不是吧，你喜欢这种清汤寡面的风格？
“瞧着，倒有些像母后。她无人时，也喜欢这样穿着。”沈自修道。
这回换周年年愣神了，太后喜欢这样穿吗？过了几秒，她突然反应过来，沈自修刚刚说的母后，不是如今在世的太后，而是已经去世的崇显太后，也就是沈自修的嫡母。
她想起来，沈自修幼年曾在崇显太后膝下养过一段时间，因此见过崇显太后私下的穿着也不奇怪。
“也是，你本就是母后身边的人，自然与她习惯相同。”沈自修又道。
周年年只得笑着默认这个说法。
沈自修似乎陷入了回忆，“朕记得，你是义宁二十七年的时候，母后让你来服侍朕的。”
周年年也跟着回想。
义宁二十七年，先皇还在世，此时，皇子沈自修年十六，还未议亲。皇子长成，如何教导房中之事也是皇后的责任。更何况，沈自修还是皇后养过几年的孩子。
因此，对这事，皇后很上心。
而原身，正是皇后精心挑选，且带在身边教了一年的宫女。
皇后挑人的眼光很明确，不用长得好看的，以免勾得沈自修沉迷女色；不用心气太大的，以免日后惹皇子妃生厌；不用心计太深的，那样沈自修的生母惠妃会多想。
至于出身，都是宫女了，出身自然不会太好。
于是，原身这个容貌普通，性格忠厚老实的完美人选出现了。
那一年，原身十八，被皇后赐给沈自修做教导房事的宫女。
既是教导房事的，初次体验自然不美好，但无论怎么说，原身的的确确是沈自修的第一个女人。
许是新鲜感作祟，沈自修也是对原身好过一阵子的。可这好，也只持续到了皇上给沈自修赐婚。
和原身是被皇后赏赐的不同，皇子妃，是沈自修亲自求娶的佳人。
皇子妃一入宫，原身便如同隐形人。
好在，皇子妃不是难相处的人，原身又没什么坏心思，因此原身过得也还不错。
许是真的幸运吧，自有了皇子妃后，沈自修很少宠幸原身，仅有的几次，也是在皇子妃月信来时被皇子妃推过来的。
可就是这仅有的几次，原身有孕了。
周年年有些恍惚，沈自修却拉过她的手，邀她坐下。
“母后的眼光不错，当年她就夸你性子安静本分。这些年，你依旧如此。”
周年年哑然，她心里有一股淡淡的悲伤，她知道，那是原身的情感。
原身真的，心甘情愿安静柔弱多年吗？
不，她也想争，但她知道无望。
“娘娘能让臣妾得偿所愿服侍皇上，臣妾自然不会辜负娘娘所托。”她温柔笑道：“臣妾瞧着，皇上眼下青黑，可是累了？臣妾也没别的手艺，只是今日做了红豆羹，皇上可愿用点？”
她也不是不能给他按个摩，但她此时却不太想了。
沈自修知道她厨艺不错，便点点头。
红豆羹，做法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麻烦。重点就在一个“泡”和一个“熬”字上。
泡，就是泡红豆嘛。
把红豆泡上一两个时辰，直到颗颗饱满圆润，吸足了水分。
然后再煮，煮得觉得差不多软了，就到了“熬”这一部，熬红豆羹时，旁边离不得人，得要人不停的搅拌，直到其软糯香甜。
其实，红豆羹是个存在已久的甜品了，但其中熬的时辰，以及冰糖等作料的量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秘方。
而周年年的秘方，自然是上乘的。
红豆羹端上来时，已是温热，可以直接用了。颗颗圆润的红豆吸附在一起，散发出甜而不腻的香味，勾得人食指大动。
沈自修用了一口，眉眼不自觉柔了下来。
他从不曾夸过周年年手艺好，但每次都会吃得一干二净。
这装红豆羹的碗不大，没一会便用完了。
沈自修是个自律的人，他喜甜食，却从没对人说，即便用，也会克制自己，此番亦然。
舒畅的舒了口气，觉得由内而外的舒服。
他看向周年年，她正小口小口的吃着红豆羹，安安静静的。
和李贵妃等人的叽叽喳喳不同。
他第一次发现，在永宁殿待着很舒服。周淑妃从不与他说那些烦心事或者让他帮忙解决这解决那。
要知道，他每日里处理各种政务已经够累了，真的不想听他的妃嫔们说一大堆。他去后宫，只是想休息一下。
像这样就很好，用一顿很不错的膳，然后安安静静的坐一会。就很好。
“红豆生南国。淑妃，你的心意，朕明白了。”他道。
“攻略进度：45%。”
？？他在说什么？
周年年迷惑地看着眼前的红豆羹，她腿浮肿了，而且最近有点便秘，红豆羹有消肿通便的功效，所以她今日才做的。
但好像，沈自修，误会了点什么？
作者有话说：
注1：“红豆生南国。”来自王维《相思》

45%的进度, 离刚来这个世界时的初始值增加了15%。
其中5%是她告诉沈自修有孕时涨的，然后这半年来陆陆续续地涨了5%。直到刚刚，不知沈自修脑补了什么, 又涨了5%。
但进度条涨了总归是件好事。周年年看向沈自修的眼神都柔情了些。我都这么温柔了，你要不再涨一点？
用完红豆羹, 沈自修没有像以前一样离开。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也没人说话。
周年年还在想着要不要找个话题呢, 沈自修突然开口。
“慧儿打了懋儿之事, 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边嗑瓜子边看。
周年年快速转着脑筋，思考沈自修问她这话的意图。
沈慧沈懋都是他儿子, 她却是他另一个儿子沈意的母妃。突然问她的看法，这是在试探她的态度吗？
“三皇子七岁，二皇子八岁, 都还是孩子，这次也不过是兄弟之间的玩笑罢了。哪家哪户的兄弟小时候不打闹呢！”
“不过, 兄友弟恭却是伦常, 此事说起来，最无辜之人，便是三皇子了。”
她也不说二皇子错了，只说三皇子可怜。既没有站队，又表达了观点, 这样的说辞，沈自修应该是满意的吧？
沈自修却起身去了书房。
看见书房里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书，沈自修有些惊讶。
“这些书, 你都看过？”
周年年环顾, “大多都看过吧。”像是了解沈自修的惊讶, “臣妾平日里总是无事的, 又想着若是读一些书中的道理，也可以教导孩子。这么些年，也不过看了这些罢了。”
这些就很不错了！沈自修心想。
今朝女子，对歌舞类喜欢的多些，对书画感兴趣的反而少。他每每感慨后宫嫔妃之多，可能与他讨论书画的，不过皇后与容贤妃两人。
却没想到，周淑妃暗地里也在读书。
这些书与他看过的相比不过尔尔，但和其他嫔妃比起来，已经很不错了。
他若有所思，“难怪，你能说出‘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话。”此前，沈意说出这话时，他便大惊，沈意却说这话是出自淑妃之口，他以为是孩子谦虚。
现在看，也不尽然。
周年年莞尔一笑，“不过随口之言。”
“那你字怎么样？”沈自修对她起了好奇心。
周年年脸一红，“臣妾也是近几年才开始练字的，皇上看了，可不许取笑臣妾。”她走到柜子边，拿起一本字帖，里面都是她平常临摹的。
字帖很厚，沈自修从头翻起，心中愈发高兴。
可以明显看出，这些字一开始时，就如同刚学习写字的幼儿，丑就不说了，慢慢地，越来越工整，越来越清秀。
直到最近的字，虽没有到有自己风格的地步吧，但已经很好了。
“你习的，是‘岳体？’”沈自修问她。
“嗯。”岳青枫，书法大家，他的字隽永清秀，被人称为君子体。
沈自修看她一眼，“是因为朕？”
她红着脸点头。
沈自修还是皇子时，习得就是岳体，原身有一次看见了，便深深记在了心里。后来，沈意开始练字了，原身也跟着学了起来，学的也是岳体。
那本字帖，的的确确是原身这些年的积累。
周年年在上个世界时，为了装病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憋在宫里无事可干，便练起了字。不过她为了符合人美无脑的贵妃形象，练字的时间也不多，也就是刚刚起步的阶段，同样没有自己的风格。因此，到这个世界后，重新练岳体也毫无障碍。
她本身有基础在，是以周年年很快赶上了原身的水平。
沈自修问了这句话，却沉默了。
自行拿了本书，看了起来。
周年年也没说话，待了会，便退了出去，还将门给他带上了。
门一关上，沈自修便抬起了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数秒后，又低下头看起了书。
周年年一出去，就看见翠娟不停地朝屋内张望。
招手唤她进来，“怎么了？”
翠娟压低声音，“娘娘，那件事，有结果了。”
她指的是宜神香的事情。
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周年年带着翠娟去了内室。
进了内室，她才问翠娟，“那多的一味料是什么？”
“是‘请遂’！”
“请遂？”
翠娟点头，“奴婢问过了，这‘请遂’是一种草，有清肝泻火之用，也有清心凝神的效果。若是用在香料里，倒是不出错的。只是在宫里，却不会用这东西。”
宜神香是宫闱局的人制出来的，其中用什么香料，都要经过太医院的太医查看，没什么问题才能用的。
宫里不用这‘请遂’，那就说明，它不保险，或者说，它对某些对象不适用！
翠娟的回答应证了周年年的这个猜测。
“因为这东西，对有孕之人来说，是有毒的！会使孕妇腹中的胎儿……”
她轻轻吐露了那两个字。
周年年的手立刻握紧。
“其心可诛！真是其心可诛！”
将这东西加在宜神香里，可真是个好办法！若不是翠绮心细察觉不对，按周年年每天都会去沈蔚屋子里、甚至有时候还陪着沈蔚一起睡的习惯，这加了请遂的宜神香，她不知得闻多少！
这时间一长，到时候孩子生下来，会是什么模样？
周年年此刻一生气，一直收敛的气场全开，高贵强大的气质让翠娟心里一惊，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淑妃娘娘何时竟有了这般气势？
“可惜本宫现在还奈何不得她！”没有任何指向，但周年年心中早已锁定了凶手。
满宫中，对她恶意最大的，也就那一个人而已。
周年年长长舒了口气，又成了那个温柔的周淑妃，她对翠娟道：“让翠绮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这香，好好收着。”
“娘娘，不将凶手揪出来吗？”翠娟疑问。
“不急。就算有了这些证据，也不能伤她筋骨。可若是，等她自身难保之时，本宫再‘雪中送炭’，想必她会好好感谢本宫的。”有些东西，得在合适的时候拿出来，才能发挥最大效用。
自从永宁殿里待过后，沈自修突然就忙了起来，连着半个月都没进后宫。然后，很突然的，陈德妃的父亲陈大将军举报户部尚书李河清挪用军粮，致使边关粮草短缺，与北漠之战战败。
沈自修探查后，发现情况属实，遂革了李河清的职位，李家一家都下了天牢。
“……”
李河清，正是李贵妃的父亲。
周年年半躺在床上，任由红梦给她按摩小腿。
陈大将军，为什么会突然举报李河清呢？
周年年不由想起了陈德妃这个人。
虽是将门之女，可陈德妃浑身上下并没有一丝将门之气，反而像是江南女子，身材娇小，容貌婉约。她话也不多，和原声的安静性子不同，她更像是冷淡。
是的，冷淡。
不是清高，只是冷淡，对谁都冷冷淡淡的，无论什么事，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按道理说，她这样的性子在宫里应该更被不喜，但奈何，她家世好。
陈家是将门世家，陈家祖先是跟着开国皇帝一起打过仗的。百年来，陈家虽也有起有落，但不知出了多少将军。在大燕百姓中，陈家人是真正的英雄。
所以，陈德妃还在闺阁之时，便被先皇赐给已成为太子的沈自修为良娣。沈自修登基后，直接封了陈氏为德妃。
七年前，德妃生下了二公主。
有点奇怪啊！
毕竟已经完成一个任务了，周年年还算有点政治敏感度的，这娘家是手握军权的大将军，皇上竟然会让德妃生孩子？
再加上德妃的性子……
感觉也是一位有故事的人呢！
呸呸呸，想远了。
周年年翻了个身，让红梦按另一条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陈大将军要举报李河清，但是此时的情况，对周年年有利啊！
李贵妃，她完了！
没想到，这“雪中送炭”的机会，这么快就到了。
棠梨宫。
陈德妃弹奏完一曲，拿起宫女手中的护甲一一戴上。
“娘娘，二公主在院子里放风筝呢。您要不要去看看？”
“她人呢？”陈德妃却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宫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仍在紫极殿前跪着呢。许是想为李大人求情吧。”
“呵。”陈德妃面无表情，“打了人，总要付出点代价。”她搭上宫女的手，“走吧，看看那丫头放的什么风筝。”
周年年也听说了李贵妃跪在紫极殿前求情，她并没有去看这种热闹的爱好。只让翠娟将王富公公请来，然后将那“宜神香”交给了他。
没多久，就听说，皇上派人，将李贵妃“请”回了宫。
周年年不是没想过，此举会不会让自己一直以来的温柔形象崩塌。但转念一想，自己立得又不是良善人设，而是贤惠人设。
谁说贤惠的人就不能有点小心思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周年年内心想打破沈自修对原身的固有印象。
男人，永远喜欢让他感到惊喜的女人。原身安分了那么多年，依然没有得到沈自修的宠爱，这就说明了这一款类型，或许会让沈自修感到舒服，但不足以让他爱上她。
周年年必须要有所改变。
厨艺是改变，读书写字是改变，此番心计，也是改变。
“母妃！”屋外传来沈蔚的呼喊。
周年年笑着答应，“哎！”
她摸着隆起的肚子。
最重要的是，她是三个孩子的母妃。一个柔弱良善的母亲，保护不了三个孩子。

四月末, 皇上下了圣旨，户部尚书李河清于秋后斩首，李家众人发配海关。
而后宫中, 李贵妃废除，幽拘宫内。
三日后, 李贵妃自缢，皇上下旨葬于妃陵。
“后宫中的女子, 常不能为自己而活, 就是这个意思了。无论李贵妃曾经多得圣宠，又或者她多么优秀, 可一旦她的娘家家破人亡，她便无法安然活着。”
“可是蔚儿，母妃不希望你如此。你一定要记住, 你首先是你自己，才是母妃的女儿, 才是大燕的公主。无论什么时候, 都要为自己而活。明白吗？”周年年抱着沈蔚道。
沈蔚懵懂地眨眼，“明白吧？”母妃说的这些话，和旁人与她说的有些不一样。
但母妃一定不会害她！
所以，即使现在不是很懂，但她会努力明白的！
周年年轻笑, 她知道女子艰难，也不会告诉沈蔚对于现世来说过于惊世骇俗的话，但告诉她, 学会尊重自己。保护自己, 却是要的。
母女俩说笑着, 周年年突然感觉下身一热。
“翠娟, 红梦。”
“娘娘。”两人对周年年突然叫她们疑惑。
“本宫应该，要生了。”她竟然有些佩服自己的冷静，甚至快速在脑海里风暴，快生了，该干些什么？
翠娟红梦一愣，连忙扶着周年年。
“奴婢扶您去产房！”她们倒是没怎么慌乱，毕竟周淑妃又不是第一次生产了，而此前，她们也模拟训练过。
两人先是吩咐小厨房热水一直烧着，然后给周年年换了身衣服，甚至还给她洗了个头。
翠绮也抱走了沈蔚，防止她待会害怕。
等到痛感十分明显时，周年年被送进了产房，然后，没一会，孩子就生下来了。
“？”做好了痛得要死要活准备的周年年一脸懵。
生孩子这么轻松的吗？
她记得上个任务世界薛妃生孩子时人都差点没了啊，怎么到她这，她就感觉孩子“咻”一下就出来了？
还是听到接生嬷嬷地感叹，她才明白过来。
“淑妃娘娘不愧是生过两个孩子的，经验十足！”
……哦，明白了，大概就是一般生二胎都会比头胎容易些的缘故。而且刚好，这个孩子块头不大，没有让她难产。
然后满屋子都跪了下来，“恭喜淑妃娘娘，贺喜淑妃娘娘！”
“娘娘，您生了位小皇子！”红梦在她耳边喜道。
小皇子啊……挺好。
沈自修听到消息后，就赶往了永宁殿，脚还没踏进去呢，就听见欢呼声了。
“参见陛下！陛下，淑妃娘娘生下了一位小皇子！”
这么快？
脑海里闪过这么个念头，沈自修大喜，“好！”
然后又想起什么，问道：“孩子，可还康健？”
嬷嬷笑道：“小皇子可健壮了！您听，这哭声也响亮！”
“那就好。”沈自修舒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淑妃怀沈意时，因为中毒，导致沈意生下来后身体就不好，这一点，一直在他心里是一根刺。
而这次有孕，又差点被李氏所害。
幸好，孩子无事。
沈自修撇去了心里那一丝说不清的情感，“淑妃，可还好？”
这次是红梦回答了，“回陛下，娘娘只有些体力不支，一切安稳。”
“好，赏！永宁殿里，人人都赏！”
皇后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沈自修这副高兴的模样，她的内心划过一丝酸涩，脸上却挤出笑来，“恭喜陛下再得麟儿！”
“哈哈哈哈，皇后，朕想好了，这个孩子，就叫沈愿吧。”沈自修是真的高兴。
“沈愿？”这名字有何含义？
“嗯！朕唯愿他一生顺遂！”
皇后依旧笑得大方温柔，“有陛下的祝福，愿儿定会一生平安康健。”
“攻略进度：55%。”
周年年睡醒后，就看到进度条上涨了。
眼看任务完成了一半，周年年有些开心。
对了，她的孩子呢？
她偏过头，就看见床边上放了一个小床，孩子就在里面呼呼大睡，而在小床旁边站着的，却是沈意。
他低着头，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意儿？”周年年唤他。
沈意抬起头，“母妃，你醒啦。”
周年年怔愣，“意儿，你哭了？”
她面前的沈意，眼睛通红。
沈意摇摇头，“儿臣是看见弟弟，高兴得很。母妃，你辛苦了。”
这种话由自己儿子说出来莫名有些怪是怎么回事。
沈意又低头看向小床里的婴儿，目光温柔，“父皇给他起了名字，叫沈愿，说愿他一生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