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可能尽兴的只有两个人。
因为阮龄和叶栩基本上每一局游戏都是一起走,今天叶栩的手感又异常的好,几乎每一把都发挥出色。
相比之下,叶景池的游戏体验就差了不少,有好几次游戏的胜利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总之,最终结束的时候,叶栩脸上的表情明显比刚回家时亮了不少,之前的失落也已经一扫而空。
虽然没有笑得太明显,但叶栩的眼角和唇角都是微微向上扬着的,昭示着少年此刻愉快的心情。
阮龄的心情也不错,她问叶栩:“明天你还是要早上出门?”
叶栩点点头。
想了想,阮龄说:“那现在也不算早了,你快点去睡吧。”
叶栩有些迟疑:“你如果还想玩的话,其实我也不用这么早睡。”
阮龄的眉梢微动。
现在是晚上十点多,对于明天不用早起的阮龄来说,自然不算很晚。
但叶栩最近每天七点就起床了,假如洗漱一番后十一点睡觉,那也只能睡八个小时。
于是阮龄语重心长道:“还是早点去睡吧。你现在这个年纪要保持充足的睡眠,才能长得更高。”
叶栩的身子一僵。
其实少年的个子并不矮,只是如果和叶景池并肩站在一起,还是差了那么一些。
再加上叶栩的身形更瘦削,肩膀也窄,于是和叶景池相比,就给人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
若是以阮龄的审美,其实叶栩这样的身材也很符合他的年纪,少年感十足。
不过叶栩明显还是很在意的。
他欲言又止了几次,终于开口:“这个学期初体检的时候,我量出来的身高是一米七九。”
阮龄的眉心微动:“一米七九?”
叶栩肯定:“对。”
阮龄眨了眨眼,唇角微弯:“我听人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米七九的男生……”
因为但凡真的一米七九,都报一米八了。
叶栩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
少年眉心微蹙,神色认真:“是真的。”
顿了顿,叶栩又说:“体检报告我爸也看过,身高那栏是一百七十九厘米。”
说着,叶栩看了一眼叶景池。
叶景池气定神闲地开口:“我记不太清了,应该是吧。”
叶栩;“……”
阮龄忍不住笑出声:“好了好了,我已经相信了。那你现在一米七九,高二高三努力再窜一窜,应该能突破一米八大关。”
叶栩抿了抿唇:“嗯。”
犹豫了一下,他又补充:“应该会超过一米八的。”
阮龄终于没忍住,笑出声。
她还是第一次见叶栩这么较真,果然只要是男孩子,都会很在意自己的身高。
阮龄边笑边说:“好了,总之今天还是早点睡吧。不过去洗漱之前,你要不要再吃点水果?”
家里的佣人下班之前,拿了一个果盘放在茶几上。
但那个时候他们正在全神贯注地打游戏,三个人都没怎么来得及吃,一整个果盘都还没怎么动。
叶栩答应了。
阮龄从果盘里挑了一只橘子。
她还没来得及剥,叶景池已经自然而然地将橘子接了过去。
叶景池拿了一片湿巾,先将手擦干净,然后开始剥橘子皮。
他如此周到,阮龄干脆也不动手了,心安理得地享受起叶景池的服务。
阮龄和叶栩聊起天来:“对了,你这样每天早起出门,要到什么时候啊?”
叶栩的目光微闪:“应该下个星期三就结束了。”
阮龄想了想,问:“下下周的周一,你是不是就要开学了?”
叶栩略有些惊讶,点点头。
阮龄解释:“是你爸爸告诉我的。”
叶栩微微一怔。
想起晚饭时候的情景,阮龄好心地帮叶景池说了句话:“他对你的事情都记得很清楚。我一问他,他就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毕竟以父子俩不爱张嘴的个性,如果她不提,叶景池肯定是不会说给叶栩听的。
叶栩轻抿了下唇。
他看了一眼正在剥橘子的叶景池,忍不住说:“但是我的身高,他就不记得。”
阮龄“噗嗤”一声笑出来。
怎么还耿耿于怀呢?
叶景池将一片橘子皮扔进垃圾桶,语气轻描淡写:“我现在想起来了,的确是一米七九。”
叶栩:“……”
少年看了叶景池一眼,总觉得他是故意的。
阮龄笑:“总之我是想问,开学前的最后几天,我们要不要一起出去玩一下?”
说起来,整个假期里她都在忙各种事情,还真没有和叶栩专门出去玩过。
对于现在的阮龄来说,无论是暑假还是周末,都和平常没什么大的差别。
但今天顺口聊起叶栩开学的事情,阮龄才想起来,等叶栩开学或许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叶栩答应得很快:“可以啊,去哪里?”
阮龄思索了几秒:“你爸出差的第一天,我不是本来想和你去游乐园玩的吗?”
话音刚落,一整个剥好的橘子被叶景池递了过来。
叶景池若无其事地插话:“是吗?”
阮龄接了橘子,理直气壮地答:“是啊,那天正好你出差,我本来想单独带叶栩出去玩的。”
说着,阮龄顺手掰下来一瓣橘子扔进嘴里。
……好酸。
阮龄咽了咽口水,默默地吸了一口气。
片刻,她面不改色地递了一瓣给叶景池:“好吃,你也尝尝?”
叶景池看了她一秒。
“我先帮你们剥。”叶景池镇定自若道,“你先给小栩尝吧。”
阮龄:“……”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叶栩,默不作声把橘子递了过去。
叶栩没领会阮龄的意思,毫无防备地把接了过去。
阮龄问:“那我们到时候就去游乐园,怎么样?”
叶栩:“好。”
少年点头答应,将橘子送入口中。
紧接着,叶栩的表情凝固了。
阮龄已经笑得花枝乱颤,指着叶景池:“是你爸让你尝的,要怪的话,你怪他。”
下周去游乐园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阮龄说了之后,叶栩真的开始担心自己的身高。
于是吃完水果之后,叶栩没有提继续打游戏的事情,乖乖地上楼去洗漱了。
阮龄还不着急睡,看了眼果盘,寻思着再吃点什么。
叶景池温声道:“吃龙眼吗,我帮你剥?”
阮龄看他一眼。
叶景池:“我之前尝过了,很甜。”
阮龄这才满意:“好吧。”
叶景池拿过几颗龙眼放在手边。
他一边慢条斯理地去掉外壳,一边和她闲聊:“说起来,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阮龄:“什么问题?”
叶景池不动声色地开口:“为什么你打游戏的时候,对小栩的称呼是……栩哥?”
这个问题他已经在心里想了很久了,现在才终于有机会问出来。
阮龄恍然:“你说这个呀。”
她回忆了一下:“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第一次打游戏的时候,我就跟着陈松阳这么叫,后来就习惯了。”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阮龄眨了眨睫毛,“难道你很介意?”
叶景池的语气波澜不惊:“那倒也没有。”
他不疾不徐将剥出来的外壳扔进垃圾桶,将果肉递给阮龄。
叶景池的声音淡淡的:“只是有些不习惯。”
阮龄“哦”了一声:“没关系,你再多听几次就习惯了。”
叶景池:“……”
阮龄笑眼弯弯,心情愉悦地将晶莹剔透的龙眼果肉扔进自己的嘴里。
果然很甜。
阮龄意犹未尽地看着叶景池:“还想吃。”
她本来就很喜欢吃龙眼,现在不用自己剥弄得满手汁水,真的很舒适。
闻言,叶景池的眼里浮现出些许笑意,又拿起一颗。
阮龄托着腮,欣赏叶景池剥龙眼的模样。
男人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
阮龄在心里感慨,上天真是偏爱叶景池,不仅脸长得好看,连一双手都赏心悦目。
叶景池一边剥,一边又云淡风轻地开口:“说起称呼,你好像一直只叫我的名字。”
阮龄:“是啊。”
叶景池不紧不慢道:“这样子……好像有些不公平。”
阮龄的眉梢动了动:“什么不公平?”
叶景池注视着她,缓声道:“我都叫你龄龄。”
阮龄思索了两秒:“那……要不你从现在起,你再叫回我的全名?我不介意的。”
叶景池:“……”
男人有些无奈地开口:“龄龄。”
这两个字被叶景池咬得格外好听,配合他磁性的嗓音,听得人耳朵痒痒的。
阮龄差点都要心软了。
然而她又想起今天白天他对她做的那些事,还有在她身上留下的那些痕迹。
幸好叶栩还很单纯,刚刚被她糊弄过去了
阮龄换上一脸油盐不进的表情:“你叫我做什么?”
叶景池:“不考虑换个对我的称呼吗?”
阮龄有理有据地摆出事实:“不用吧,你看我平常叫叶栩,也是叫他大名的。”
叶景池:“但是打游戏的时候,你对他就有别的称呼。”
阮龄眨了眨眼睛。
话题怎么又绕回来了,难道叶景池真的很在意?
想了想,阮龄开口:“那……我也叫你叶叔叔?”
阮龄甚至没想明白,为什么她说了“叶叔叔”这三个字,叶景池就亲了上来。
男人灼热的气息包裹上来之时,阮龄整个人都是晕的。
好在,叶景池还记得自己的承诺。
在阮龄被亲得身子发软,开始推叶景池的时候,男人就主动退开了。
看着被亲得唇角发红的阮龄,叶景池眼底含笑:“回房休息吗?”
阮龄:“……”
她斩钉截铁道:“休息!但是,是各回各的房间,我们两个互不打扰!”
无论如何,她都绝对不想有明天早上再来一次的可能了。
叶景池再怎么保证都不行!
第二天,叶栩和前几天一样早早地起了床。
还有最后几天,他应当就能攒够买那样东西的钱了。
其实,叶景池每个月都会给叶栩零花钱,所以叶栩自己也攒了不少钱。
但这一次,叶栩更希望能完全用自己赚的钱完成这件事,这样对他来说更有意义。
叶栩洗漱了一番,走出房门下楼。
刚好撞上也洗漱完毕,正要出来吃早餐的叶景池。
两人打了个照面,叶栩的脚步一顿。
叶景池是从副卧走出来的。
但叶栩记得,出差回来的那一晚,叶景池就已经搬到主卧,和阮龄一起休息了。
他们……是吵架了吗?
这个念头让叶栩有些心神不宁。
于是等两人一起走到餐厅,开始吃早餐的时候,叶栩欲言又止了数次。
叶景池也看出了叶栩的不自然。
若是放在从前,叶景池就算察觉到这一点,通常也会选择让叶栩自己决定要不要说。
但有了最近这段时间的经历,再加上对阮龄和叶栩的相处方式耳濡目染,叶景池也开始反思自己。
或许他之前的做法太想当然,也并不适合叶栩,所以才导致这么多年来父子的关系都难以破冰。
因此,叶景池主动开口询问:“小栩,怎么了吗?”
叶栩抿了抿唇:“我听别人说……”
他又迟疑了一秒,才终于下定决心般开口:“如果夫妻吵架的话,还是应该丈夫主动认错比较好。”
叶景池:“……”
这是叶栩第一次主动向他提出建议,可以说是两个人之间交流方式的巨大进步。
然而……
想起昨晚睡前,阮龄毫不留情地把主卧的门锁上的情形。
叶景池揉了揉眉心。
自从上次的第一版样衣出来, 阮龄又和工厂沟通修改了几次。
最终一版敲定之后,阮龄第一时间就找乔月来工作室一起分享。
乔月也对最终的效果也很满意。
阮龄的眼睛亮晶晶的:“我已经约好了模特,这两天就用这条裙子拍新主题的宣传照, 你觉得怎么样?”
乔月抿着唇笑:“阿姨你安排就好。”
阮龄又说:“其实今天找你来, 我还有个想法。原本这条裙子我只打算大中小码分别做几件,当作工作室生日主题的拍摄服装,不过……”
她笑了笑:“现在我们费了这么多力气才终于把样衣做出来, 我觉得只是用到一个拍摄主题里,有些浪费。”
乔月似懂非懂:“阿姨你的意思是……想把裙子用到其他的主题吗?”
阮龄不紧不慢道:“不只是这样, 我想试着让工厂生产出一批裙子, 然后放在店里卖。”
乔月一愣, 有些不确定地问:“阿姨你想开个店,卖我的裙子?”
阮龄点头:“嗯,不过不是商场里那种,我想开个网店。”
最初产生了这个想法后,阮龄查了一些资料。
再加上这两个月以来对这个世界的了解, 阮龄觉得开一个网店还是可行的,她现在手里的资金完全可以承担得起。
而且衣服的设计打版工作都已经完成了,在此基础上批量生产售卖的话, 对于阮龄来说需要额外投入的成本并不算多。
听了阮龄的话, 乔月有些发怔。
最开始,阮龄愿意买她的设计稿, 对于乔月来说已经是不敢想的事情了。
这些日子看着自己原本随便画的图, 真的一步步变成了真实的裙子, 简直就像是梦一样。
现在阮龄竟然又和她说, 想要把她的裙子拿出来卖。
乔月愣了许久,都没说话。
阮龄柔声问她:“乔月, 你是怎么想的?”
乔月猛地回过神,慌忙道:“我都可以的!反正阿姨你当初也是买断了我的设计图,你想怎么样都好。”
阮龄的神色温和:“道理是这样没错,但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毕竟当初她买下设计图的时候,只是说了打算把裙子做出来用作工作室的拍摄,没有提到放在网店里卖。
而且更重要的是,阮龄其实还有想和乔月继续合作的意愿。
如果乔月也同意这个想法,那之后如果再有合作的机会,两人的沟通也会更加顺畅。
思考了一小会儿,乔月说:“我愿意的,阿姨。”
顿了顿,乔月又郑重其事道:“不只是愿意,其实我很开心!只是……”
阮龄莞尔:“你担心卖不出去,是不是?”
乔月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阮龄笑:“其实老实说,我心里也没有底。不过这个决定是我做的,设计图也是我买的,你不用想太多。”
乔月咬了咬唇:“可是,这是我第一次设计裙子,万一……”
阮龄忍俊不禁。
乔月的心思细腻,又很善良。
所以阮龄之前就猜到乔月会有这样的顾虑,如果这次的尝试不成功,搞不好乔月还会觉得很愧疚。
阮龄看着乔月,温和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亏本。但是,是我买断了你的设计图,万一裙子卖的特别好,你也拿不到分红。这样一想,是不是就觉得由我来承担风险很正常了?”
乔月愣了愣,缓慢地点了点头。
阮龄笑起来:“好啦,那既然你同意了,我就联系工厂按照最后这版样衣,先做一批大货出来。”
征得了乔月的同意之后,阮龄说做就做,很快就联系了服装厂家。
两边敲定了生产的数量,以及出货的时间。
阮龄也考虑过先在社交平台上宣传,然后采用定金尾款,或者预售的模式来卖。
但在这个世界里定金尾款的形式还不普及,而阮龄自己也不喜欢为了一件衣服等太久。
付款之后要等一个月,甚至几个月的时间才能拿到实物,很容易消磨人的耐心。
于是思来想去,阮龄就决定干脆等现货快生产出来的时候再宣传,然后直接在网店里卖。
反正之前工作室已经差不多回本,现在她手里的资金,足够她拿出一部分来试错。
当然,一开始阮龄也没有把步子迈得太大,所有尺码的裙子加在一起定了两百件左右,预计两个月后出货。
工作室那边,随着宣传和口碑的发酵,现在阮龄每周能接到的订单比之前还多了二分之一。
不过有了方小颖的加入帮忙分担,阮龄的工作量和之前相比也没怎么增加。
几天前,叶景池提到要和阮龄去和某个知名珠宝设计师见一面,定做一对婚戒。
裴特助那边很快约好了时间。
如果是普通的设计师,估计会像之前的品牌方一样,直接来别墅里和阮龄见面。
不过这次的这位设计师比较特别。
当初叶景池说得轻描淡写,因此阮龄虽然知道这是位知名设计师,也没有觉得约到对方是多难得的事情。
查过资料之后,阮龄才有些惊讶。
这位华裔设计师的名字叫纪安,十余年前就已经长期定居在国外了。
纪安在圈内名气很高,获奖无数。
按常理来说,越是出名的人,各种要求就越多。
相比起来纪安倒是没什么怪癖,只不过要求客人都必须和他当面沟通需求,并且必须在他本人的地盘。
理由也很简单,纪安认为只有当面交流,才更能准确地表达彼此的意图。
因此无论顾客的身份地位有多高,纪安都不接受远程沟通,更不会□□。
即便如此,由于纪安的名声在外,提前半年到一年预约,从国内专门飞去找他设计珠宝的人也大有人在。
如今纪安难得回国,能约到他见面的难度可想而知。
介于这次机会如此难得,阮龄也不由得有了一点点期待。
周三上午。
阮明伟风尘仆仆地坐上了前往北城的大巴车。
说来可笑,曾经的阮明伟自从和郑晓月结婚,坐飞机就从来没坐过经济舱。
若是偶尔要乘坐高铁,也都是让助理买好商务座。
可如今,为了不被追债的人盯上,他却只能选择坐不正规的长途大巴。
没办法,阮明伟的车已经被人盯上,而他的证件也被限制了出行。
挤在充满着难闻气味的车上,旁边还坐的是一个肤色黝黑的男人,一看就是体力劳动者。
阮明伟自认为是个体面人,就算阮家没落了些,自己也起码和这些人不是一个阶级的。
如今却被迫和这些他看不上的人挤在同一辆车上,阮明伟的心中充满了对各种人的怨气——
忽然和阮氏毁约的公司,催命般的债主,不争气的儿女,还有他那个烦人的老婆林美娥。
手机铃声响起,阮明伟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没好气地接了起来。
对面传来林美娥的声音:“明伟?”
阮明伟的语气生硬:“你又有什么事情?我在路上呢,有话快说。”
电话里,林美娥深吸了一口气:“是这样的明伟,阮龄她……好像把我们给骗了。”
一听这个,阮明伟就更来了气:“用你说?要不是没从她那里搞到钱,我用得着特意来海城一趟?”
说实话,从一开始,阮明伟就没指望通过阮龄从叶景池那里拿到钱。
那个男人的手段太狠辣,是绝对不会因为一桩婚姻,就对女人言听计从的。
阮龄能从叶景池那样的人手里讨到好处,继而帮助阮家的可能性太小了。
也因此之前,阮明伟也只是让阮龄帮一些无关紧要的忙,例如给阮浩森争取一个角色之类的。
真正会触动叶氏利益的事情,阮明伟是绝对不敢要求的,否则很可能会引火上身。
只不过半个月前,林美娥忽然喜气洋洋地找上他,说是阮龄同意劝说叶景池帮阮家了。
阮明伟依旧十分怀疑,然而林美娥却很自信,说是这次一定能成。
那时候也没更好的办法,于是阮明伟就先找人借了高利贷,填补公司的资金漏洞,好让资金暂时能周转起来。
接着又试图联系叶氏,得到一些帮助。
然而阮明伟尝试了好几次,叶氏的人却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他。
出于对叶景池的惧怕,阮明伟不敢直接去找叶景池本人,只能自己想办法。
这次去外地,阮明伟就是为了想办法谈成一笔生意,以解燃眉之急。
只是,这趟行程也并不顺利。
如今阮明伟没拿到钱,又怕被债主盯上,连回趟家都像是在做贼。
林美娥还在电话里问:“那明伟,你这次……拿到钱了吗?”
阮明伟憋了一肚子的火,此刻全部发泄了出来:“问问问,你除了会问我要钱,还会什么?”
电话那头,林美娥的语气也是十分委屈:“我这不也是关心你吗?而且你走的这段日子,浩森这边也发生了不少事情。”
听到阮浩森的名字,阮明伟的面色稍霁。
阮明伟的这些个儿女里,阮龄这个和郑晓月生的大女儿就不用说了。
一看到她,阮明伟就想到自己在郑家忍气吞声的日子。
而阮滢也是愚蠢至极,论美貌比不过阮龄,却又眼高于顶。
前些年阮家的生意还算如日中天的时候,有不少人愿意和阮家联姻,可阮滢一个都看不上。
如今想来,阮明伟只恨自己没有早把阮滢嫁出去,否则此时多一个亲家,好歹也能帮阮家一把。
唯独阮浩森这个小儿子,是阮明伟年仅四十才得来的。
因此阮明伟对阮浩森百依百顺,他愿意去混演艺圈,也由得他去了。
反正阮浩森还年轻,玩个几年,再回来继承家业不迟。
阮明伟把语调稍稍放低了些:“浩森怎么了?”
听到阮明伟的语气松动,林美娥立刻哭诉道:“都是阮龄害的!浩森他现在,在演艺圈是彻底混不下去了!这两天浩森天天和我说想要创业,问我要钱,可我哪来的钱给他?”
闻言,阮明伟更是烦躁。
是啊,现在哪来的钱?
别说给阮浩森创业的闲钱了,就连他经营了这么多年的阮氏,都快保不住了。
“行了行了。”阮明伟吐出口浊气,“我已经上车了,还有几个小时就到北城了。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不等林美娥回应,阮明伟就粗暴地挂了电话。
手机上又收到了一条陌生信息。
阮明伟烦闷地扫了一眼,接着面色骤然一变。
匿名信息里只有一句话:
想知道阮浩森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和设计师见面的时间,约在了周三的下午。
午后,叶景池会从叶氏回别墅接阮龄,两人再一起前往设计师在北城的工作室。
今天阮龄起得比较早,午饭过后有些困。
离约定的出发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她就先在沙发打了个盹。
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玄关处刚好传来了响动。
阮龄没理,继续在沙发上眯着。
只是没过一会儿,她的手被人轻轻牵起。
叶景池将她的手拉过去,放在自己的掌心上。
阮龄还以为他要做什么。
结果叶景池将她的手牵过去之后,只是轻轻地拨弄着他的手指,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阮龄原本闭着眼没理叶景池,但手指时不时就被他这样摆弄一下,还是忍不住抬眼看他。
她问:“你干什么?”
叶景池的语气温和:“没什么,就是突然想看一看你的手。”
阮龄:“手有什么好看的?”
叶景池看着她的眼睛,答非所问:“好看。”
阮龄:“……”
被这么一闹,她也差不多清醒了。
阮龄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叶景池:“叶总,你这样子,怎么像是个第一次谈恋爱的毛头小子?”
她的本意是想嘲弄叶景池一句,然而叶景池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阮龄的眉心微动:“怎么?”
叶景池缓缓地吐出三个字:“不是像。”
阮龄一时没理解他的意思:“嗯?”
叶景池无声地看着她。
阮龄终于反应过来。
叶景池好像是和她说过,在她之前,没有和任何人谈过恋爱。
不过当时她听了也就听了,没太放在心上。
阮龄眨了下睫毛:“我想起来了,你好像和我说……你没谈过恋爱。”
叶景池看她一眼:“嗯。”
阮龄讪讪地一笑:“我给忘了。”
话音刚落,阮龄忽然意识到:自己怎么莫名地开始心虚了?
她又没做错什么!
不就是忘了叶景池说过的一句话嘛,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记忆力那么好。
想到这,阮龄又变得理直气壮,连声音都坚定了许多:“对,我忘了,怎么了?”
见状,叶景池终于不再是面无表情。
他的眼底浮现出几分无可奈何的笑意:“没怎么,只是……”
阮龄扬眉:“什么?”
叶景池:“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你总觉得我有过情感经历。”
阮龄被他问得语塞。
她思索了一秒,问他:“你要听实话吗?”
叶景池的神色微动,片刻后反问:“是我不爱听的实话吗?”
阮龄没忍住弯了弯唇角:他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她答:“差不多吧。”
叶景池轻叹了口气:“你说吧。”
反正被她的话噎住,也不是第一回 了。
她总是有恃无恐,而他偏偏甘之如饴。
阮龄煞有介事道:“原因有很多。首先,你都已经三十四岁了。”
叶景池的神色不变:“嗯。”
阮龄有些诧异地看叶景池一眼。
这个男人不是很在乎年龄的吗?怎么这次听了后没反应了?
仿佛知道阮龄在想什么,叶景池低叹了一声。
他的唇角微勾,神色无奈:“若是你提一次年龄,我就和你计较一次,那我怕是早已经被你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