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事论事,叶景池的手法还是挺不错的。
但阮龄还没忘记刚才的话题。
阮龄一边享受着叶景池的服务,一边怀疑地看着他:“你这么着急地赶回来,不会就是为了……做那档子事吧?”
叶景池的手上不停,闻言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哪档子事?”
阮龄:“……”
她一字一句:“叶景池!”
叶景池闷闷地笑起来,胸腔震动。
半晌,他说:“你说对了一半。”
阮龄:“什么?”
叶景池的嗓音低沉:“我赶回来,只是因为很想见你。”
他说得郑重其事,让她心中一动。
阮龄:“为什么?”
叶景池笑:“就是很想你,不行吗?”
阮龄盯着叶景池看了几秒。
她问:“你这次出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阮龄想起来,之前去机场接叶景池的时候,她就觉得他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她也说不准,就是有种感觉:那时候的叶景池身上,似乎有一种平常很难见到的脆弱感。
尤其是他紧紧地抱着她的时候,好像生怕她忽然不见了似的。
叶景池的眼里掠过一丝诧异。
他沉默了一秒:“其实也没什么……”
阮龄扬眉:“那就还是有事了。”
叶景池:“……”
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叶景池缓缓开口:“那天晚上和你视频的时候,我说这次对面毁约的事情有些奇怪,背后可能有人操纵。”
阮龄点点头:“我记得。”
叶景池的声音淡淡的:“虽然还没有确切证据,不过根据已有的信息,幕后人的身份已经大约能猜到了。”
阮龄的眉心微动:“是谁?我认识吗?”
叶景池垂眸:“你也见过,是我和云帆大学时的朋友。那天聚会的时候他也在,当时我们还谈到了这次投标会。”
阮龄微微睁大双眼。
叶景池的同学聚会还没有过去几天,她记得很清楚。
除了临时来参加,之后提前离场的那两对夫妻,其余人都是叶景池大学时关系不错的朋友。
叶景池和那几人聊天时动作明显很放松,神态间,也不见他在其他社交场合时的疏离感。
可以看出他们几人之间的关系的确很好,不是那种普通的酒肉之交,而是毕业后一直都有联系。
阮龄诧异:“所以……是你们的那个朋友,让其他公司和叶氏毁约的?”
叶景池的声线平稳,听不出太多的情绪:“没有那么简单,不过你可以大致这么理解。”
阮龄脱口而出:“为什么?”
话音刚落,她又觉得这个问题多余了。
能让对方选择不顾多年的情分撕破脸,无非就是两个字:利益。
果然,叶景池淡声道:“若是这次能中标,他那边的业务规模应当至少能扩大一倍。”
阮龄有些沉默。
所以,叶景池昨晚的反常,除了连日的睡眠不足和在外奔波的疲倦,还有被朋友背叛的缘故吗?
阮龄还在思索。
叶景池却突然笑了起来:“怎么?是不是在想怎么安慰我?”
阮龄:“……”
叶景池微笑:“不如让我抱一抱?”
男人的眉宇已经舒展,不见昨日的疲惫。
他似乎永远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几乎没有迷茫和不安的时候。
哪怕是这件事才刚刚发生不久,此时此刻和阮龄谈起,叶景池整个人也是平和的。
昨晚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感,就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阮龄盯着他看了几秒,难得顺从地离他近了一点。
叶景池的眉心微动。
接着,忽然倾身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
和先前那些个激烈的吻不同,这个吻没有任何情欲的味道。
不等阮龄表现出诧异,叶景池又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
良久,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龄龄?”
阮龄靠在叶景池的胸膛上:“嗯?”
“没什么。”他在她耳畔低语,“就是想再确认一下,你是真的在我怀里,被我抱着。”
阮龄忍不住笑。
“叶景池。”她缓声念他的名字,“连你这样的人,也会有不安的时候吗?”
良久的沉默。
半晌,叶景池的声音才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低叹一声:“当然。”
在遇见她之后,尤其如此。
阮龄在叶景池的怀里依偎了一会儿,才发觉自己的胃已经十分的空虚。
这个时间点,厨房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午餐。
刚刚叶景池帮阮龄按摩了一下腰,让她腰部的酸痛稍微缓解了一些。
只是腿还是有些发软。
站在楼梯前,阮龄犹豫了一下,伸手扶住了楼梯扶手。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阮龄恼羞成怒地转头:“你还好意思笑!要不是你,我怎么变成这样?”
“抱歉。”叶景池面不改色道,“不然,我抱你下去?”
阮龄:“……不要!”
现在这个时间点家里有不少佣人,要是让人看到,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怎么了?
虽然她和叶景池是夫妻,做那种事情完全是合情合理合法的。
但是双腿酸软到下楼梯还要人抱这件事情,阮龄还是觉得有些离谱。
叶景池大约是猜到了她的想法,没说话,只是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她的胸口。
阮龄下意识地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随后抽了一口气,瞳孔震颤。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她的胸口竟然又多了几个痕迹?
而且和之前她给叶景池展示的那个相比,还更红更明显。
随便一个有点常识的成年人看到,都会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阮龄深吸一口气,在叶景池略带笑意的目光中,对他怒目而视:“你想办法!”
要想盖住身上的吻痕, 无非就是用遮瑕膏,或者用衣物挡住。
任叶景池再神通广大,也想不出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
阮龄在衣柜里找出一条领口在锁骨处的裙子, 看着叶景池:“我要换衣服了, 你先背过身。”
叶景池的眉梢微微上挑。
阮龄瞪他。
他要是敢说什么“反正又不是没看过”之类的话,那她现在就立刻把他赶出去,绝不留情。
不知道叶景池是不是从她的眼神中, 看出了“威胁”的意味。
总之他只是低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缓缓转过了身。
阮龄在心里说了一句还算识趣, 坐在床上换衣服。
脱掉身上的睡裙之前, 她瞥了一眼叶景池。
他规规矩矩地背着她站着,背影修长挺拔。
款式简单的睡衣穿在他的身上,都有种橱窗模特的感觉。
阮龄放下些心,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叶景池堂堂一个公司总裁,应当不至于偷看。
她脱下身上的裙子。
今早在浴室清洗的时候, 阮龄整个人都已经被叶景池折腾得筋疲力尽,自然也就没精力去注意自己身上被留下了什么痕迹。
现在有时间仔细去看,阮龄差点又倒抽了一口气。
她忍不住想骂叶景池一句, 想到自己此刻没穿衣服, 又忍住了。
大约是听到她的气息不稳,叶景池开口问她:“怎么了?”
阮龄没好气地回:“没什么, 就是在看你究竟做了些什么好事!”
虽说是在质问, 可由于她还没完全从力竭中恢复过来, 说出口的语气还是有些绵软无力, 听起来像是在打情骂俏。
叶景池的神色微微一滞。
今早的荒唐,瞬间又涌现至脑海。
叶景池忽然觉得有些热, 轻咳了一声。
眼睛看不到,听觉就变得更加敏感。
空气中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应当是她正换上新的裙子。
叶景池缓缓地吐了口气。
终于,身后的摩擦声渐渐变小,最终消失。
阮龄还没叫他。
叶景池没忍住问:“好了吗?”
身后传来阮龄略带抱怨的嗓音:“好了,就是……领口那里好扎。”
阮龄平常喜欢穿吊带或者领口低一些的衣服,这样比较舒适。
像这样领口小的裙子衣柜里不多,她也不经常穿。
阮龄记得这条裙子半个月前她穿过一回,可那个时候也没觉得有多扎,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
叶景池的嗓音很沉:“需要帮忙吗?”
阮龄看他一眼:“你先等我一下。”
叶景池:“好。”
阮龄站起身,走到浴室的镜子前,扭着头观察。
她脖子后面的肌肤仿佛变得敏感了许多,只要微微拉扯一下领口,上面的水洗标签就扎得她不舒服。
难道是今天早上,叶景池反复亲她这里的缘故?
叶景池好像很喜欢亲她的脖子,尤其是情动的时候,总是将一个又一个吻落在她的脖颈处。
意识到自己又无意识地开始回想起那个时候的画面,阮龄忍不住面颊发烫。
阮龄打开水龙头,双手沾了些凉水,手掌贴在面颊上试图给自己降温。
思绪却又不由自主地飘了过去。
叶景池的亲吻技巧已经越来越娴熟,每次亲她脖子的时候,总能带起一连串的酥麻感。
所以……其实她也很喜欢。
毕竟要各种的快乐相叠加,才能带来极致的享受。
阮龄猛地晃了一下脑袋。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听到脚步声,阮龄默念了几句“清醒一点”,走出浴室。
叶景池还在等她。
阮龄:“这个标签好像是可撕的,你帮我看看?”
她懒得再重新脱掉裙子折腾一次了。
叶景池:“好。”
阮龄转过身背对着他:“你小心一点。”
叶景池“嗯”了一声,走到她的身后,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肩膀。
叶景池的个子高,这个动作做的很轻松。
他说:“别动。”
阮龄:“知道了。”
叶景池先是观察了几秒。
接着快准狠地下手,迅速把标签扯了下来。
然后问她:“好些了吗?”
阮龄动了动肩膀感受了一下,点头:“好点了。”
她又转身,问叶景池:“现在还明显吗?”
刚刚阮龄在镜子前看过了,不过以防万一,她还是想和叶景池确认一下。
叶景池的目光在她的脖颈处停留片刻。
就在阮龄快要怀疑他别有用心的时候,叶景池终于开口:“看不太出来了。”
吻痕大多都落在她的锁骨下方,她换了衣服之后遮得七七八八。
至于脖子那几处红痕,不仔细看也没有那么明显。
反正今天不用出门,阮龄又不喜欢脖子上有化妆品的感觉,就干脆忽略了。
终于解决了问题,两个人去餐厅吃饭。
系统幽幽上线,在看到阮龄脖子上的痕迹时大惊:【你们昨晚究竟做了什么!】
阮龄纠正:“不是昨晚,是今早。”
系统更为震惊:【你今天早上就起了?那我为什么还被屏蔽到了现在?】
阮龄意味深长道:“你猜呢?”
系统:【……】
好吧,是它的错,是它太纯洁了。
所以现在,剧情究竟是奔着一条什么不归路去了?
为什么反派后妈和男主的父亲会进行到这种程度?
系统百思不得其解,默默回去自闭了。
午饭后,阮龄想起了叶景池带回来的小蛋糕。
昨天回家太晚,蛋糕放进了冰箱还没来得及吃。
阮龄把蛋糕拿出来,坐在沙发上品尝。
叶景池坐在她身边。
阮龄将一小块带着奶油的蛋糕送入口中,接着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这家店还是她很久之前就在社交平台上刷到的,只是一直没机会尝试。
味道果然没让她失望。
阮龄又吃了一口,接着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
她问:“你今天,真的就没有什么正经的事情要做吗?”
平常就算是周末不去公司,叶景池也总会时不时回个邮件,或者待在书房看点东西什么。
现在大白天的,叶景池就这么坐在她旁边看她吃蛋糕,阮龄多少有些不习惯。
都说像叶景池这样的人物一分钟就值几百万,阮龄有一种自己浪费了很多钱的感觉。
叶景池失笑:“今天正经的事情,就是陪你一起。”
阮龄眨了眨眼:“那你要不要也吃一口?”
叶景池笑:“你舍得分给我?”
阮龄一本正经:“毕竟是你亲自买回来的嘛,给你尝一口也是应该的。”
说着,阮龄拿勺子举起一小块蛋糕,递到叶景池嘴边。
叶景池的眼里有些错愕。
阮龄扬眉:“怎么了?难得我大发善心,叶总不领情?”
叶景池:“……”
片刻,他有些不自然地吃掉了她喂的那一小勺蛋糕。
阮龄被叶景池略显别扭的动作逗笑:“不就是喂你吃个蛋糕嘛,你怎么还不自在起来了?”
做其他更过分的事情时,也没见他不好意思。
叶景池轻抿了下唇:“抱歉,不是很习惯。”
阮龄挑了挑眉稍,盯着叶景池的嘴唇看。
叶景池被她看了几秒,低着嗓音问:“怎么?”
阮龄眨眼,指了指他的唇角:“这里沾上了一点。”
顿了顿,阮龄没忍住又问:“要不要我帮你?”
她好像永远记不住教训,每当叶景池露出些许不自在的迹象时,就忍不住撩拨一下。
于是今天起来时候身体的酸痛,已经又被阮龄抛在脑后了。
叶景池这副疑似害羞的模样,实在太引人犯罪。
阮龄没忍住,直接亲上了他的嘴角。
亲了一秒钟,她又退了回去,笑咪咪地看着他:“好甜。”
叶景池的眸色微深。
他倾身靠近,想要如法炮制地还她一个吻。
玄关处传来响动。
叶栩走进客厅时,看到的就是阮龄和叶景池一起坐在沙发上。
两个人挨得很近,虽然也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但肢体语言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亲昵感。
叶栩也无法解释,就是和之前的感觉不太一样了。
如果这还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的话——
那么在看到叶栩进来之后,两个人立刻分开了些许距离的行为,就有十足的欲盖弥彰的意味。
叶栩:“……”
少年的语速飞快:“我就去楼上拿个东西,拿完就走!”
说着,叶栩逃也似地从楼梯上楼。
还特意远远地绕开了两个人所在的沙发,好像离得近一点,就会触发什么陷阱似的。
阮龄:“……”
不得不说,这种仿佛做了坏事被抓包了的体验,好久没有过了。
叶栩应该真的只是回来拿东西的。
两分钟后,叶栩又从楼上下来。
来到一层的时候,少年放慢了脚步。
等确认叶景池和阮龄只是正常地坐在沙发上,叶栩这才走了出来。
阮龄怀疑,如果不是出门必须穿过客厅的话,叶栩百分百会绕道走。
要是别墅有后院什么的,搞不好叶栩为了躲开他们能翻墙出去。
经过沙发上两人的时候,叶栩说了一句“我晚上再回来”,然后就像身后有人追似地迅速出了门。
看着叶栩急匆匆离开的背影,阮龄有些哭笑不得。
叶栩以后在他们俩面前,不会都这么别扭了吧?
阮龄看向叶景池:“都怪你突然要亲我,叶栩都被吓跑了。”
至于这个吻原本是由她开始的,当然是被她直接忽略了。
叶景池的神色也有些无奈。
不过他还是温声道:“小栩今后应该会慢慢习惯的。”
阮龄:“习惯什么?”
叶景池笑了笑,突然飞速在她的唇角落下了一个吻。
蜻蜓点水过后,叶景池微笑:“习惯这样。”
阮龄瞪他。
叶景池镇定自若道:“以后在客厅,我会注意分寸。不过这样的程度,小栩他还是应该学会接受。”
阮龄:“……”
蛋糕还没吃完。
刚刚阮龄喂了叶景池蛋糕,他还没给出评价。
阮龄问他:“你觉得如何?”
叶景池微微沉吟片刻:“还可以。”
想了想,阮龄问:“你是不是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
回想一下,她好像是没怎么见过叶景池吃甜品。
叶景池如实道:“不算喜欢吃,但也算不上讨厌。”
阮龄“唔”了一声,这个答案倒是很符合她对叶景池的预期。
不过她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看着叶景池:“那之前那次……就是叶栩第一次从食堂带的马卡龙,你为什么偷吃了一个?”
其实阮龄当时就觉得很奇怪,只是那个时候她和叶景池也不怎么熟,就没问。
后来时间一久,阮龄就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了。
现在叶景池陪她一起吃蛋糕,她才又想起来。
听阮龄这么问,叶景池也是一怔。
叶景池微微拢了拢眉心。
见他这副表情,阮龄更加好奇地看着他。
直到叶景池状似若无其事地开口:“我也忘记了。”
阮龄盯着叶景池。
叶景池面不改色道:“怎么了?”
阮龄指出:“你很可疑。”
叶景池的记忆力一向那么好,那件事情又非常的不符合常理,怎么就偏偏不记得了?
思索了一下,阮龄眉心微蹙:“你不会以为是我买的,不放心,才拿了一颗去试毒吧?”
毕竟在她之前,叶家这父子俩都不像是会买甜品的人。
叶景池失笑:“你怎么会这么想?”
阮龄扬眉:“那个时候你对我冷冷淡淡的,谁知道你心里是不是一直在防备我。”
叶景池失语了一瞬,而后忽然轻笑。
阮龄莫名:“你笑什么?”
叶景池的语气平静:“我想起来,我以前听人说过的一句话。”
阮龄眉心微动:“什么话?”
叶景池慢条斯理道:“我听说很多人一旦恋爱,就会喜欢开始翻旧帐。”
他的眼底带着浅浅笑意:“你说,你这算不算是在翻旧帐?”
阮龄:“……”
他这么一说的话,好像是有一点。
沉默片刻,阮龄理直气壮地看着叶景池:“我就是要翻旧帐,怎么了,不可以吗?有什么问题?”
叶景池笑叹一声,回答她连珠炮式的提问:“没怎么,可以,没问题。”
阮龄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过了几秒,她又问:“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当时为什么要偷吃?”
叶景池:“……”
看来,今天她是一定要刨根究底了。
叶景池的眼底浮现出些许的无奈。
略微回忆了一下后,他温声道:“那天我下班回家之后,看到冰箱里多了一盒马卡龙。上面有小栩他们中学的校徽,他平常又不会吃,我就猜到是小栩带给你的。”
阮龄:“然后呢?”
叶景池:“小栩很多年都没有往家里带过东西了,我有些好奇,就顺便尝了一个。”
阮龄眨眼:“就这样?”
叶景池笑:“嗯,就这样。”
事实上,叶景池也有些记不太清,自己当初究竟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去尝了那一颗马卡龙。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是叶景池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家里除了他和叶栩之外,又额外地多了一个人。
也是他第一次察觉到,叶栩和阮龄之间的关系,似乎和最初的时候相比发生了些变化。
这些回忆让叶景池略微有些恍惚。
回过神时,阮龄正狐疑地看着他,看样子对他的解释并不满意。
她微皱着眉头的样子也依旧好看,让她的一双眼睛显得极为灵动。
叶景池心中微动。
接着,他忽然倾身,在她微蹙的眉心间落下一个吻。
阮龄一怔,一时间忘了继续质疑他。
叶景池淡笑道:“好了,旧帐也翻好了,是不是该我了?”
阮龄怔然:“该你什么?”
叶景池气定神闲道:“该我翻旧帐了。”
阮龄扬起眉梢:“我有什么可被你翻的旧账?”
反正她一向伶牙俐齿,她倒是要看看,叶景池能说出什么来。
叶景池不语。
只是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掠过她的左手手指。
阮龄:“……”
她好像知道叶景池要说什么了。
叶景池缓声开口:“之前,你答应过我一件事。”
说起来,叶景池的确是提起过好几次婚戒的事情。
只是阮龄一直没当回事,于是每每都敷衍过去。
一是她喜欢夸张的首饰,大多数结婚对戒和钻戒相比都比较素净,很难戳中她的审美。
二是在阮龄的心里,她和叶景池的这段婚姻是迟早要结束的,又何必用心挑选戒指呢?
不过现在,阮龄的心态已经有了些变化。
虽然其实她内心深处还是没那么地确认,自己会和叶景池一直走下去。
但起码,和叶景池离婚的这件事,在阮龄的计划表里从“一定会做的事”那一栏里,挪到了“待定”那里。
想了想,阮龄说:“那……我们有时间去挑一挑?”
叶景池不动声色地看她。
阮龄难得有些心虚。
她记得叶景池第一次问她的时候,她就是这么回答的:有时间看看。
然后这个算不上约定的约定,就和无数句“有空再约”、“有空请你吃饭”一样,再也没有了兑现的迹象。
和叶景池对上眼神,阮龄清了清嗓子:“这次是真的,等有空我们一起去挑,不过今天不行。”
她看着叶景池,放慢了语速:“今天腿好酸,走不动。”
叶景池的眸色一深,喉结也细微地咽动了一下。
只是,刚才他承诺了不在客厅对她动手动脚,他想说的事情也还没说完。
叶景池压下心中的燥热。
片刻,他沉声开口:“我记得,你说不喜欢太素净的首饰。”
阮龄点头:“是啊。”
她不明就里地看着叶景池拿出手机,找出一张照片。
叶景池将手机递给她:“这样的,你喜欢吗?”
图片里是一对戒指,只是一眼看过去,要比常见的婚戒特别许多。
尤其是女款的那一枚,华丽得刚刚好,设计特别却又不会让人觉得过于繁复。
叶景池的手指滑动,又给她看了几对婚戒。
每一对都让人眼前一亮,风格有些类似,却又不会给人大同小异之感。
阮龄看得眼前一亮:“这是哪个牌子的?”
她偶尔也会逛各种首饰,但很少能看到这么合她心意的戒指。
见她的反应,叶景池就知道她很喜欢。
叶景池含笑道:“是一个华裔设计师设计的。只是他常年定居国外,想找他定制首饰需要有人介绍,通常还要预约半年以上。”
阮龄等他继续说下去。
叶景池:“不过最近他难得回国。我托人联系到了他,你若是喜欢,我们就找他定制一对婚戒。”
阮龄眨了一下眼睛:“什么时候?”
叶景池:“这位设计师最近一个月都在国内,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就让裴特助约个时间。”
阮龄想了想,说:“那要不就下个星期吧?我看看我的时间——”
她翻了翻备忘录,把约了客人的日期刨去。
阮龄:“剩下的这几天我应该都可以。”
叶景池颔首:“好,那我让裴特助帮忙约一下时间。下午可以吗?这样你可以晚些起。”
“行啊。”阮龄说,“不过工作日的下午,你不用上班吗?”
她下周的周六日都已经约了客人,所以空余的时间就只剩下了周中。
叶景池温和道:“放心,我会提前安排好时间。”
阮龄看着他。
叶景池:“怎么?”
阮龄是真的有些好奇:“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让我配合你的时间?”
按理说,叶景池才是他们两个中更难空出时间的那个,更何况之前阮龄也见识过他加班的强度。
前世阮龄和某一任男朋友分手,就是因为对方总是工作忙要加班,两人的约会时间总是要根据对方的日程安排调整。
虽然要加班这个理由听起来很正当,但阮龄不喜欢自己的计划总被打乱的感觉。
于是对方第三次提出要更改约会时间的时候,阮龄就果断和那一任男朋友提了分手。
当时周围的朋友们都觉得她的要求有些太高,男方的朋友甚至还特意来劝她,说是男人忙事业很正常,她应该体谅。
阮龄给出的回答是:男人的事业重要,女人的就不重要吗?
不过,虽然阮龄并没有被周围人的意见动摇,但她也因此得出了一个结论——
或许像她这样的人,其实并不适合谈恋爱,也不适合结婚。
可叶景池好像从来没有对她提出过类似的要求。
闻言,叶景池没有过多犹豫,就回答她:“没有。”
阮龄更好奇了:“为什么?”
叶景池微笑:“我都已经被你拒绝了两次,现在你好不容易同意,我哪里还敢要求什么时间?”
阮龄:“……”
她怎么觉得,这个男人是在故意卖惨呢?
只是阮龄的腰和腿还有些不舒服,懒得动,更懒得出门。
于是娱乐活动的范围一下子就减少了很多。
一开始阮龄打算看会儿电视。
只是她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 拿着遥控器随意地换了几个台, 也没找到特别想看的。
阮龄平常自己也会追综艺和电视剧什么的,如今叶景池特意空出时间来陪她,她反而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
思索了片刻, 阮龄想起来之前去S大校庆活动的时候,演讲时主持人介绍叶景池的那一堆头衔。
阮龄盯着叶景池看:“我忽然很想知道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