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霁风：“给他们半小时，半小时后会议继续，要是再拿不出让我满意的方案，全部走人。”
他声音冷冽威严，干脆利落的管理者态度让江清月忍不住侧目。
有一瞬间觉得，这样的陆霁风居然挺吸引人。
秦旭斌了然的点头，心想策划部那群人运气真好，太太一来，他们直接多了半小时喘气的时间。
陆霁风走近电梯，修长的手指按住开门键，朝江清月招手：“进来。”
江清月收回思绪，跟着进电梯。
电梯门刚关上，前台瞪大的眼睛才眨了眨，忍不住问秦旭斌：“特助，刚才的人是……”
“陆总的太太。”
前台咽了咽口水，想起自己跟江清月说的那些话，仿佛看到了死期。
特么是谁说陆太太普通？又是谁说两人关系冷漠？
陆总都亲自下来接人了，不是宠是什么！还有陆总对太太的特权，不是爱是什么！
前台颤颤巍巍地把刚才的事说出来，欲哭无泪地问秦旭斌：“我是不是死定了？”
要是惹恼陆总，怕死简历也不用投了，没有哪家公司会录用她。
秦旭斌递给她一个同情的目光：“难说。”
就在前台要哭出来时，秦旭斌才说：“陆总的关注点都在太太身上，不会注意到你的。”
陆霁风的注意力确实都在江清月身上，而且是控制不住的那种。
高跟鞋发出“叩叩”的声音，每走一步，皙白的脚踝就会露出来。以及那柔软的腰肢，摇曳着，令人挪不开眼。
她径直在皮质沙发上坐下，仰起鹅颈，潋滟的双眸看向他。
一如醉酒的那晚，她因为无力而跪坐在毛毯上，从镜子看向身后的他。也是这样仰着头，双眸莹润。
陆霁风心火上涌，差点没克制住自己。
只有江清月，能让他几次几次三番的差点失控。

第14章
办公室里有淡淡的檀香味，和陆霁风身上的味道一样。偏灰色的装修风格，透着清冷和严肃。
长期待在这样的环境里，性子不冷才怪。
江清月眸子抬起，目光轻飘飘地扫过陆霁风，却不小心撞入他炽热的眸子中。
眼前的男人像紧盯猎物的雄鹰，而她就是那个猎物。
江清月心跳漏了一拍，呼吸变轻。
很快，她挪开视线，假装没看到陆霁风的目光。
她隐隐感觉陆霁风变了，却又不敢深想。
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江清月凝眸，很快又是一副干练的模样。
她开门见山地问：“从那场秀开始，你就决定签余时了，是不是？”
她查过陆霁风旗下的经纪公司，确实是在那之后开的，时间对得上。
“我们说好的，你不会为难余时。”
陆霁风没回应，走到办公桌前看文件。
安静的空间，只有窸窸窣窣纸张翻页的声音。
江清月心里堵得慌，她已经追到公司来问明白了，陆霁风却还是不咸不淡的态度。
“你到底想怎么样？”江清月忍不住冲向陆霁风，由于动作太快，在他面前崴了脚。
“嘶……”江清月吃痛地倒吸凉气，妩媚的眉梢皱起，身子不由自主要摔下去。
陆霁风的手扣住她的腰，将她稳住。
江清月额角渗出细细的汗珠，即便陆霁风扶着她的腰，她依旧站不稳。
睫毛颤抖，双眼湿漉漉的，无辜又无助地溢出一个字：“疼。”
尾音刚落下，陆霁风的手忽然用力将她横抱而起。
忽如其来的腾空让江清月没有安全感，不由自主地搂住陆霁风，生怕自己摔倒。
下一秒，她便被放到旁边的皮椅上。
脚上的疼痛舒缓很多，江清月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
陆霁风在她面前蹲下，握住她的小腿。
江清月缩了下，就听到男人清冷又有磁性的声音想起：“别动。”他说：“我看看。”
随即，江清月的高跟鞋被脱掉，洁白的玉足露出。
大手完全将脚踝覆盖住，掌心的温度传到江清月的肌肤。
陆霁风观察伤势：“还好，没扭伤。”
“哦。”江清月也松了口气，她还要去时装周呢，可不能在这时候受伤。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跟我抢余时。”江清月直接用手指点陆霁风的后背。
细细的指尖在高级面料的西装上留下一个小坑，很快又恢复平整。
陆霁风还蹲着，两人目光平视。
“余时对你很重要？”陆霁风忽然问了句。
江清月愣了下：“明知故问。”
在她人生的前十几年中，她和柳余时相依为命，而且如果没有他父亲，她活不到今天。
柳余时之于她，胜过有血缘的家人，很重要。
陆霁风神色如常，手下轻轻用力替江清月按摩扭到的地方。
“我不知道。”
哦，对，他失忆了，不知道。
江清月深吸一口气，把曾经说过的话再说一次。
那年柳余时重病，江清月筹不到钱，陆霁风出现在医院。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陆霁风的车停在医院门口，他撑着黑色雨伞，从雨幕中一步步走向她。
“我可以帮你救他，条件是你跟我走。”
江清月抬起苍白的脸，看到雨幕中的陆霁风。“好。”
她成了陆霁风的金丝雀。
也是后来才知道，他那天的出现并不是巧合，而是蓄谋已久。
他在等着，看她一步步落入他编织的天罗地网中。
因为他知道，柳余时对她有多重要。
现在的陆霁风，已经不记得当时的事，却依旧用同样的手段，再次将她掠入网中。
陆霁风静静地听江清月讲完，之后放下她的脚。
桌子边缘放着他刚才看的资料，他把资料给江清月看。
是柳余时的签约合同，没有合同陷阱，福利也很好，还有合理的职业规划。至少从这上面看，陆霁风不像在为难柳余时。
“我以为你不喜欢他，所以才……”江清月没把后面的话说全。
陆霁风这样的人，要整一个讨厌的人，何必大费周折。
陆霁风抵着桌沿，身子倾向江清月。
“我是个商人，他很有商业价值。”他又拿了几份合同，其中还有齐婧愉，签的都是很有资质的新人。
看样子，江清月确实误会他了。
但她不想承认，问他：“你不是提议让我培养自己的模特，现在你让我怎么办？”
“你能忙过来？”陆霁风一句话，直接让江清月哑口无言。
她确实忙不过来，即便成立了公司，也不会有精力去打理，到头来只会埋没一群新人。
陆霁风：“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去做，娱乐圈的蛋糕我也想分，这只是商业行为。”
他垂眸看江清月：“或许，我们也能谈一笔生意。”
“啊？”江清月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被唬住。忽然间听到要跟她做生意，顿时懵了。
“我们合作，我公司旗下的模特成为你们品牌的御用模特。”
“但我们工作室才刚起步，没有名气。”
“那就去做，做大做强。你的品牌知名度越广，柳余时他们的机会就会越多。”
江清月的眸子忽然亮起来，郑重点头：“会的，我会努力的。”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动力。
从前她只觉得在陆霁风面前太渺小，差距太大。而现在，她有机会能和陆霁风合作，甚至陆霁风的公司要仰仗她。忽然间，他们的距离就没了。
“嗯。”在江清月没注意时，陆霁风的唇角微微勾起。
“抱歉。”江清月感到愧疚，她居然就这么跑过来兴师问罪，结果是误会。
陆霁风垂眸看着她，并不在意。
“关心则乱，毕竟你和余时有过冲突，所以我才这样。”江清月觉得还是要解释清楚。
那年余时从医院跑出来，还打了陆霁风一拳，江清月到现在心有余悸。
“一拳而已，我不会记仇。”风轻云淡的口气。
误会解除后，江清月和陆霁风的关系和缓，在一起用餐的次数也多了。
赵阿姨对此很高兴，做的菜越来越丰富。
江清月也去找过柳余时，让他不要再冲动做事，已经是成年人，做事要沉稳。
同时，她也好奇陆霁风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说服柳余时签约。
她旁敲侧击问过陆霁风许多次，每每陆霁风都轻而易举绕过，没回答。
无奈，江清月只能到柳余时这找答案。
结果任凭江清月怎么问，柳余时就是不说。
“你居然跟他同一战线了？”江清月不可置信。
柳余时神情别扭：“男人之间的事，你不懂。”
江清月确实不懂，也没时间去弄懂，她忙着要去国外参加时装周。
助理给她安排的是欧洲这边的时装周，听说最近很多明星也会参加，相当热闹。
江清月对有谁会去并不在意，她是去看秀的，不是去看明星的。
但没想到，居然能在机场遇到江云姿。
彼时江云姿被媒体拥簇，在镜头下摆出各种好看的姿势。粉丝们举着横幅，狂热地看着她。
要说明星出门遇到这种情况很正常，但这是机场，江云姿所在的位置刚好是通道，一群人直接堵住了其他人的路。
江清月揉揉耳朵，她已经站的够偏僻，还是被吵得不行。
旁边还有人在打电话：“我要的是一百人，怎么现场才七八十个，粉丝这么少，怎么显得我们云姿受欢迎。”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再给我找，不管真粉假粉，人数够就行。”
“还有媒体，你打点好，这次主题是时尚，最好再找些穿搭视频号模仿江云姿的穿搭，把热度弄起来。”
江清月压低鸭舌帽，没想到居然在这吃到瓜。
还以为江云姿有多受欢迎，原来是虚假繁荣。
“姐，登机时间快到了。”旁边的助理提醒道。
这次陆袅袅有事不能陪江清月去欧洲，江清月只能自己去，助理是来送她的。
江清月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被堵住的路。
“走吧。”她往前走，一双又细又长的腿十分吸睛。
助理看晃了眼，小跑着跟上去。
江清月对拿着摄像头的人说：“麻烦让一下。”
对方像聋了似的没听见。
江清月又跟旁边举着灯牌的人说请让让，结果对方白她一眼，没动。
江清月气笑了，直接让助理去找安保人员过来。
很快，有人过来维护治安，媒体和粉丝被分到两旁，让出一条道来。江云姿意犹未尽，站在中间继续摆动作。
粉丝和媒体们继续营业，热度不减。
当江清月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时，所有人忽然顿住，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住。
为了方便，江清月今天没穿裙子。浅蓝色的微喇牛仔裤和黑色吊带，外面是浅色的开衫，每一处都将她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头顶的鸭舌帽遮住眼睛，却遮不住她的美貌，一抹红唇直击人心。
江清月不急不慢地从所有人面前经过，瞬间抢走江云姿的关注。
她还特地在江云姿身边停下，摘下鸭舌帽，一张摄人心魂的脸被镜头捕捉，随即是此起彼伏的快门声。
这些媒体，都在拍江清月。
“姐姐，好巧。”江清月不着痕迹地往江云姿旁边站，轻而易举的将对方艳压。

江云姿上次的机场照有很大的反响，但她的档期依旧很空，所以这次故技重施。
一切都进行的很好，谁知道江清月忽然出现，轻而易举就抢走她的风头，还让人把她安排的人给拦住。
这些江云姿都能忍，但江清月跟她站一块儿，她不能忍。她可不希望到时的头条是“美艳女星被路人艳压”。
“是啊，好巧。”江云姿露出假笑，身子微微侧倾，挡住江清月的镜头。“我刚结束拍摄又马不停蹄来赶飞机，实在忙，没想到在这碰到你。真羡慕你，家里捧着夫家宠着，不用忙碌只管享福。”
江清月听着江云姿阴阳怪气的话，唇角翘起。
画了淡妆的她依旧明媚动人，毫无怒意的眸子看着江云姿，笑得肆意。
她假装没听懂江云姿话里的意思，说道：“命太好没办法，姐姐羡慕不来。而且我老公太宠我，舍不得我劳累。诶，挺烦恼的。”
江清月作势无奈的叹口气。
江云姿：“……”
这是苦恼吗，摆明是变着法的炫耀！
江云姿最不喜欢江清月这种轻飘飘的态度，显得她很可笑。
不过在圈里混久了，江云姿早就学会不露声色，即便此刻对江清月恨得牙痒痒，脸上依旧能保持完美的笑容。
江清月没打算在这陪江云姿耗时间，朝助理招招手准备走人。
江云姿忽然拉住她的胳膊，故意往四周看。
“咦，陆总宠你，怎么没见他陪你呀？一个人搭飞机挺惨的。”
江云姿的经纪人和助理也反应过来，对江清月冷嘲热讽：“怕不是夸大其词吧。”
“谁都知道陆总是工作狂，不小心冷落太太也正常。”
“啊，可是我记得陆总曾放下工作陪我们云姿去拍卖会诶，是吧云姿。”
江云姿得意地挑眉，嘴上却说：“提这个干什么，妹妹会误会的。”
江清月双手环胸听这几个人一言一语唱双簧，非但不生气，反而一副兴致盎然的吃瓜模样。
“然后呢？”仿佛这些人说的不是她。
江清月心里有一瞬的在意，但那段时间她和陆霁风已经分开，他想和谁一起去做什么是他的只有。再者，江云姿明显是想惹恼她，让她在媒体面前出丑。
江清月没把这些话放在心里，只当八卦听。
几个人被问懵，江清月问：“那陆总怎么不娶你？”
江云姿：“……”
努力维持的笑脸在这一刻崩塌，江云姿咬牙切齿：“江清月，别以为陆霁风娶了你你就赢了！”
江云姿甚至想把江清月推倒在地：“看陆霁风不陪你就知道他心里没你，你一辈子只能守着空气过！”
江云姿已经气急，没控制音量，在场很多人都听到这些话。
这里的人大多不是南城的，不清楚陆家和江家的事，从江云姿的描述里像是江清月嫁给了一个不爱她的人，还要守活寡。
没想到这样的大美人居然已婚，而且是这么悲哀的婚姻。
一时间，同情和幸灾乐祸的眼神从四周投过来。
就在所有人等待江清月接下来的反应时，一道清冽低沉的男音从不远处传来。
“没想到有人对我的婚姻这么感兴趣。”
众人循声看过去，机场来往的人很多，普通人很容易淹没在人群中。唯独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格外耀眼，所有人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过去。
男人眉眼冷隽，身上自带的矜贵气质让在场许多人怦然心动。
只见男人缓缓走来，在江清月面前停下。
“怎么没等我？”陆霁风看着江清月，深邃的双眸布满宠溺。
陆霁风的出场过于夺目，江清月也不自觉地心跳加快：“啊？”
这几天陆霁风深夜才到家，江清月早就睡着，两人根本没见面，所以她要去国外的事也没跟陆霁风说。
哪想到居然有这么巧的事，他居然也在机场。
看江清月仰着头，流畅的下颚线和锁骨清晰可见，陆霁风目光凝了凝。
虽然她穿了外套，但外套薄且透，不仅什么都遮不住反而增加朦胧美。胸前的雪白更像随时会跳出来，怎么都遮不住。
陆霁风站在这一会的时间，就已经感受到好几道炽热的目光落在江清月身上。
“不是让你在家等我，我忙完再接你一起过来。”陆霁风缓缓解释，不着痕迹地挡住不怀好意的目光。
两人身形差距挺大，江清月完完全全被陆霁风挡住。
江清月被挡住视线，入目的是陆霁风的白色衬衣。他今天没系领带，领口处解开两颗扣子，没有平时的严谨多了几分休闲。
锁骨处的月亮纹身若隐若现，江清月怔了下。
她很快反应过来，纤纤玉手柔软无骨地搭在陆霁风的胸口，娇嗔：“太无聊不想等，所以先来机场。”
指腹的温凉隔着布料透进肌肤，陆霁风握住那只手：“嗯，下次不会再让你等。”
短短几句话，和自然的亲昵举动，一下打破江云姿刚才的话，更是狠狠打了江云姿的脸。
一群粉丝中有些是经纪公司找来凑数的，不是真粉，这会儿看到江清月和陆霁风的互动，顿时磕起他们俩来。
还有人将两人牵手的一幕拍下传到网上，表示在机场偶遇绝美爱情。而不小心被拍入镜的江云姿，像个路人甲。
江云姿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原以为能当中羞辱江清月，反而被打脸。
她从未见过陆霁风对哪个女人这么温柔宠溺，嫉妒和不甘涌上心头。
江云姿愤恨地看着两人，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凭什么江清月轻而易举就能得到所有的好东西，而她只能被忽略！江清月为什么要回来，如果江清月没被认回江家，那她依旧是江家的掌上明珠。
是江清月让她失去所有的东西。
“陆总真贴心，让我想起之前你陪我去拍卖会的时候。”江云姿明目张胆地挑衅。
这件事不是她杜撰的，当时陆霁风确实放下工作去陪她，而且还在拍卖会上拍下她看中的珍珠项链。如果不是江清月忽然出现，或许那条项链会属于她。
“我到现在还记得你为我拍下珍珠项链的场景。”
珍珠项链？江清月下意识摸向脖子，不会是前段时间陆霁风送她的那条吧？
还好她今天没戴，不然出丑的是自己。
江清月瞪了陆霁风一眼。
把要送给别人的项链送给她，当她是垃圾回收站吗？
要不是有外人在，她都想狠狠踩陆霁风一脚。
陆霁风被瞪得莫名其妙，不过觉得瞪着双眼的江清月也好看，娇憨可爱。
倒是一旁的秦旭斌反应过来，替陆霁风解释：“江小姐误会了，当时陆总确实是去拍项链，恰好跟你同路而已。而且项链也不是为你拍，纯粹是陆总喜欢而已，现在项链已经送给太太了。”
秦旭斌笑眯眯的，说出最扎心的话。
随即陆霁风才蹙眉：“当时你也在？”
简直是最致命的补刀，江云姿彻底说不出话来。
经纪人见情况不对，赶紧把江云姿拉走：“到时装周那边还要做妆造，时间紧迫下次再聊。”
江云姿不甘心，却也只能这样。
很快，媒体和粉丝完成任务也都离开。
江清月跟陆霁风并肩走向候机室，她的助理和秦旭斌故意落下一段距离，不打扰两人。
“陆总要去哪？”没有外人在，江清月收起刚才的娇软，淡淡地问道。
陆霁风不满江清月忽如其来的转变，还是开口：“欧洲。”
江清月眉心一跳，不会这么巧他要去的也是时装周吧？
果然，下一秒陆霁风就说：“时装周。”
江清月猛地抬头，怀疑陆霁风在监视她，世上哪有这种巧合。
“经纪公司刚成立，旗下的艺人模特需要工作。”陆霁风神色淡然地说着，“如果能跟国外秀场合作，能最快地打开他们的知名度。”
他公事公办的解释让江清月信服，果然这男人眼里只有工作。
或者说，能让他放下工作的人还没出现。
江清月想到江云姿说的话，觉得秦旭斌的解释挺牵强。
特地放下工作去拍项链，且纯粹是自己喜欢，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大概率是原本真的要送给江云姿，如今无奈才改口的。
江清月越想越心烦，偏偏在候机室又遇到江云姿，得知她的目的地和自己一样，且是同一班航班。
顿时，江清月心情差到极点。
“又是一次巧合呢。”江清月意有所指。
陆霁风察觉到江清月微妙的情绪，读懂她话里的意思。
“秦旭斌。”陆霁风忽然回头喊人。“改签，换下一趟航班。”
江清月以为陆霁风不想跟她一起走，睫毛轻颤，眸底浮现落寞之意。
“你不用改，我和太太搭下一班。”陆霁风低垂眉眼，将江清月由落寞变成惊讶再到欣喜的情绪全部看在眼里。
即便他再怎么如外人说的那般没有七情六欲，也知道江清月对江云姿的介意，所以他改行程。
江清月没想到陆霁风会这么做，嘴上故意说：“问过我的意见了吗？我那边订的酒店有时效的，去晚了没法入住。”
现在是旺季，很多酒店客满，房间很难订。
陆霁风直接把江清月的助理叫来，让她退酒店。
江清月：？？？
陆霁风：“跟我一起住。”
江清月就这么被安排地明明白白。
由于改了航班，落地时已经是深夜。
刚从机场出来江清月下意识拢紧衣服，夜间的风有些凉。
下一秒，宽大的外套自她头顶落下，盖在她的薄肩上，尚存的体温将她包裹，驱走刚才的寒意。
江清月摸了摸鼻子，说声：“谢谢。”
“那一次真的是巧合，我并不知道江云姿也在。这次也一样。”陆霁风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至于项链的事，他没解释。
“知道了。”江清月不在乎地回答。
陆霁风“嗯”了声，替她打开车门。
车子在异国的夜色中疾行，很快到达目的地。
是一家最豪华最顶尖的酒店，当时江清月也想订这里，但对方说她没有权限，她就放弃了，但心里一直念念不忘。
此刻站在酒店外面，看着宏伟精致的装修，江清月有些感慨。
没想到最后是沾了陆霁风的光。
在侍者的引领下，两人搭乘电梯一路上到顶楼。
这层只有这一套房，开门进去就是客厅，外面那堵墙换成落地窗，能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
江清月站在窗前，玻璃反光映出陆霁风的身影。他低头解开袖口的扣子，修长的指节活动，将袖子挽至手腕处。
男人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看过来。
江清月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假装看外面的风景。
时隔多年，她再一次住进顶层。虽然不是同一家酒店，风景也不一样，但江清月还是忍不住失神。
“我曾经住过类似的地方。”江清月回头，缓步走向陆霁风。
陆霁风没有任何反应，低头整理电脑：“嗯。”似乎不感兴趣。
江清月脱下鞋子坐在沙发上，细白的脚踝在陆霁风的视线中晃荡。
“和一个男人。”
陆霁风终于有了反应，抬眸看着她。
江清月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眸子中氤氲着水波，在灯光下更加勾人。
江清月脱掉身上的外套：“不问问我，对方是谁？”
“没兴趣。”
“是没兴趣，还是不敢说？”
江清月猛地起身，勾住陆霁风的脖子。
两人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交缠。
江清月的长睫毛轻轻在陆霁风耳边轻轻扫过，忽然，她咬了下陆霁风的耳垂。
陆霁风握住她纤薄细嫩的双肩，掌心的炽热让江清月微颤。
江清月张嘴松开，她力道不大，却也留下了齿印。
江清月凝了凝眸，收起慵懒的神情。
“陆总，扮失忆很好玩吗？”江清月懒懒地倒在沙发上。
“什么时候发现的？”陆霁风没有慌乱，也没有辩解。
江清月淡淡道：“去公司那天。”
她明明没提过他被柳余时被打的事，他却说出来了。那时候开始，江清月就知道他恢复记忆了。
她不知道陆霁风的目的，也懒得去深究。如果没来这里，或许她会一直装傻下去。
但刚才站在落地窗前，曾经的记忆翻涌上来，江清月忽然不想装了。
她不知道陆霁风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或许从要和她协议结婚开始，他就在演戏。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享受着看她一步步落入牢笼的模样。
从前她是陆霁风掌中的玩物，没想到现在依旧被他耍得团团转。
“或许，你该解释一下。”
客厅只开了一盏灯，光线昏暗，连带着陆霁风的神情也变得晦暗不明。
安静了许久，陆霁风依旧没出声，江清月的心也落尽谷底。
江清月等不到陆霁风的解释，冷笑一声，起身走向浴室。
江清月把沐浴露当成陆霁风，狠狠地按了几下，嘴里骂着：“狗男人！渣男！啊啊啊！”
越想越生气，决定从此刻开始再也不搭理陆霁风，天亮就换酒店。
今晚她要是再跟陆霁风说一句话，她就是小狗！
温热的水让江清月的情绪慢慢平复，冲干净身上的泡沫，江清月转身去拿浴巾。
指尖碰到柔软的毛巾时，她忽然犹如被电击般，整个人愣在原地。
刚才太气愤，忘了拿换洗的衣服进来。
下一秒，她人又僵住。
她的衣服没在这！
她一共带了两个箱子，一箱装衣服另一箱装护肤品。因为机场的插曲，装衣服的箱子一直在助理那，而助理也因为换航班的事忘了把箱子给她。
江清月看了眼刚换下的衣服，这会儿已经泡在水中。
她彻底石化了。
陆霁风察觉到江清月在浴室的时间过久，决定过来看看。
恰好浴室门打开，裹着浴巾的江清月从里面出来。
她低着头，颈间有未擦干的水珠，垂落的发丝被浸湿，随意地贴在雪白的脖子上。
沐浴露的味道和她的馨香交织在一起，混出别样的香甜味道。
身上的浴巾仿佛围不紧，松松垮垮的随时要掉下来。
江清月不情愿地抬起头，不知是水温原因还是什么双颊绯红，眸子晶莹泛着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