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戳戳地懊恼了好了好一会儿,迅速用水冲了一下,她重新穿好衣服出来,抬头一看,天空果然已经乌云密布,远处更是翻滚着无数黑压压来势汹汹的雷电。
真的感觉会是一场大雨。
书里尽管只提了一句,但是她知道,这场大雨冲毁了很多庄稼,也毁坏了很多粮食。
可是村子因为地势和人工的原因,并没有任何应对的办法,最后导致损失惨重。
她正想着该如何提醒闻锋这件事情,远远的就看见闻锋杠着工具朝这边走来。
宋甜枝站在门边:“这么快就回来啦?”
“关门,进屋。”
“哦。”宋甜枝等他把东西都扛进去以后,老老实实把门栓拉好。
“吃饭。”
闻锋手里的饭盒放在了桌上。
宋甜枝连忙说了声谢谢,惊喜地发现今天的饭盒里还有黄豆和鸡蛋。
“闻锋,你不吃吗?”她往里嘴里塞了两口,简直美味。
闻锋又在后面乒乒乓乓地劈东西,好想没听到她的话,宋甜枝吃完以后还,给他留了一半,刚准备给去洗饭盒,连带着昨天晚上的饭盒也准备一块洗了,却不想刚提起饭盒就感觉里面还有重量。
昨天晚上饭盒里面的肉她不是已经都给闻锋吃了吗?
还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打开盖子,里面香喷喷,外壳酥脆,还带着一股咸味多汁的五花肉让她人都傻了。
昨天晚上的肉她亲眼看到肉被闻锋两口就吃了,这还能在这里的?
而且一般的肉放一晚上在这种天气,还没冰箱都要坏了,这饭盒里的猪肉怎么还是这么可口的,看着很是新鲜?
宋甜枝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昨天晚上被闻锋骗了,立即就要转身去找他,可饭盒的两块和昨天晚上截然不同的肉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知青点的做法没这么精致。
这五花肉光是看一眼都能把人馋的口水直流,完全就不是昨天知青点的肉。
宋甜枝满头问号,有些好奇地晃了晃饭盒,用手指确认了下是不是真的猪肉。
只是她的指尖才碰到肉,原本只有两块肉的铁盒竟然又多了两块肉!
猪肉变成了嫩滑的水煮肉片。
什么情况!
宋甜枝人都傻了。
她产生幻觉了吗?还是撞见鬼了?
不太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盒里肉还在,她又试着用指尖碰了下肉,肉又多了两块。
宋甜枝的面前也缓缓浮出了一行字。
——只要还有最后希望,就不会毁灭。
“什么?”她盯着那行字,细眉微微蹙了起来,“你想告诉我什么?”
她来到这个世界后,脑子里只有关于这个世界的一本书,偶尔眼前会出现一行浮金字体,但并没有人告诉她,这些都来源和为什么。
金色的字体消失了,后来也没有再出现。
只留下这一句让人费解的话。
宋甜枝端着饭盒,一时间不知道该拿这些多出来的肉怎么办,她该怎么解释?
别人家咬一口肉难求,她倒好,突然就多了这么多肉。
正这样想着,饭盒里面的肉又突然消失了。
宋甜枝眨了下眼睛。
觉得今天她遇到的诡异事情实在过多,她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再一眨眼,肉又重新出现在饭盒里。
她盯着那东西愣了会儿神。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为什么会这样异常了。
这玩意和她心里的感应有关。
她发现只要是自己心里想的东西,无形中好像有股力量都会帮自己做到。
比如她刚才看到五花肉的瞬间,确实很想吃她的舞蹈老师做的水煮肉片,后面还真的实现了,再比如她想让肉消失,肉就消失了……
宋甜枝抬起自己的手掌,仔细端详片刻。
还是消失吧。
这肉现在拿出来,不太合适。
她说不清楚,也没办法解释。
可还是太奇怪了。
所以,她有这种奇怪的能力吗?
并没有书里女主那样有自己的空间和能治病救人的金手指,也没有女主那样能收集很多很多食物的能力,她只是能把自己想要的东西复制出来而已。
等会……为什么她自己会说,复制?
宋甜枝都被自己的下意识震惊到。
还没深思,闻锋突然从后面扛着柴火进来,见她捧着一个空空的饭盒,立即询问道:“你发什么呆?”
“我……”
轰地一声。
闻锋把柴火扔在地上。
屋外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宋甜枝惊的了一下,不由自主地靠闻锋靠近了一点:“那个,你快吃饭吧,既然要下雨你也别出去了,外面其实还是挺危险的。”
“我知道。”
闻锋坐在小木头的板凳上,整理着木柴,不一会儿又开始磨刀。
宋甜枝也和没什么事情做,也和一块坐在旁边看他,看他把刀磨得锋利无比,仿佛头发丝都能切断,她好奇地询问道:“你经常去山上捕猎吗?”
“不经常。”
“那你把刀磨这么锋利干什么?”
闻锋暼了她一眼,“怕发生什么事情,和遇到危险,一个人在山里待着,总是要小心点。”
“哦~是以备不时之需呀,也对你上山的话,就算不去打猎也会偶尔遇到什么豺狼野豹的,还是要小心点。”
闻锋好像没听懂她话里的成语,过了会儿把刀磨利索了,才站起来吃饭。
这时候刀子也从门外跑进来。
冲着他汪汪地叫个不停。
闻锋冷着声音:“下雨了,你就知道回来了?”
刀子被他凶了一声,也不服管教地冲他大叫起来。
“反了你了!”
闻锋把锋利的刀往桌边一拍,更是一股子暴躁的匪气。
他吼了一声,“是不是找死?”
刀子被他震了一下,但还是不服气地张着嘴叫唤。
“别别别……不至于啊。”宋甜枝都感觉闻锋能一刀把刀子给杀了,毕竟当时可是见过闻锋徒手击退野狼和他独自就敢也发疯的野猪对上的,她深知闻锋的力量,连忙说道:“闻锋,你冷静点好不好?”
闻锋的脸色依旧沉着,但已经没有再对着刀子生气了。
宋甜枝冲着刀子挥挥手,甜甜地喊道:“刀子~好久不见呀!”
这段时间她确实都没怎么见到过刀子。
刀子正处在年轻爱玩的年纪,总是喜欢往外面跑。
村里也有不少家养的狗,从上次她受伤回来影后,刀子就一直不见踪影,但是在村民门的口中,总是能听到村子里有一群狗在一块玩的事情。
上山下地,满世界地乱跑。
也确实是有一定的精力,狗狗总是需要溜的嘛。
刀子听到声音,瞬间从地上起来,朝她跑过来,一身蓬松又黑亮的毛,主动蹭她的腿和手臂,尾巴也兴奋得甩个不停,“汪汪汪!”
“好乖,这几天你跑到哪里去了啊?好久都没有看到你,是不是偷偷跑出去玩了?这样可不行啊,小心你爸他发火……”
她已经很小声地在刀子耳边说。
话还是被闻锋听到。
闻锋黑着脸,“我是刀子的爸?什么意思?”
“不然那?你从小就开始养它,不就她爸爸吗?我们那边都这样叫。”
“……你……简直胡言乱语!”
闻锋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从来就没听说过这种叫法,更是不习惯。
乍一听,还以为自己莫名其妙生了个儿子。
还是个狗儿子。
宋甜枝揉着刀子的脑袋,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刀子听见没,你爸还拿成语骂人呢,我们不理他,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你要带它去吃什么?”
“秘密。”
宋甜枝冲男人笑,眉眼弯弯的模样有些可爱。
闻锋一顿,又重新沉声对刀子说:“别给我惹事,敢乱咬人,打断你的腿。”
刀子又怂又想跟着宋甜枝走,刀子呜呜两声,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看他。
宋甜枝连忙摸摸刀子的头,“你爸好凶啊,是吧,我们先别理他了,也别和他吵架。”
“闭嘴。”闻锋立即道:“你不要乱喊,对着它说话,它听得懂吗?”
“听得懂,是不是?”宋甜枝立即看向刀子。
刀子摇摇尾巴。
“看吧,刀子真可爱,但是你爸好凶,我们赶紧走……再不走他就要又骂人啦。”
宋甜枝哼了一声,心想再臭脸再凶人就把你变成猪。
可闻锋依旧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什么变化也没有。
果然,宋甜枝心里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情。
她只能对有限的食物,和必须要有接触的东西,复制才能有效。
人是没有任何效果的。
所以这能力是把她带来这个世界那神秘的浮金字体,怕她吃不饱特意给她的一个看似没有,只能用来填饱肚子的能力吗?
管它呢。
她又不和女主比什么,也识趣的不会争抢什么,能吃饱就行了。
再说了,穿在这种年代,能吃饱已经是很多人做梦都想的事情,她没那么多要求,也没什么特别远大的抱负,就想自己平平淡淡的在这个世界过日子就行。
“谁骂人了,我在骂狗。”闻锋冷声道。
“谁刚才要发火我就说谁,别自己对号入座呀。”
“什么对号什么座?少给我说这些。”
闻锋眯起眼。
他看过来时,眉峰往下压,一股子天然的匪气和压迫感,身上已经逐渐能看到不久的将来,他成为冷厉无情的军官大佬的影子。
可宋甜枝不怕他,再怎么样,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在此之前她会主动和闻锋撇清关系,结束这段不清不楚,也不怎么让人如意的婚姻。
只要这段时间不再让闻锋恨自己,也不苛刻他的家人,不要让闻锋日后发达了来报复自己就行。
到时候她也会有自己去路。
她冲闻锋吐了吐舌头:“我说!闻锋,你下次可以再多学两个成语!这样就能又凶又有道理了,这样才更有说服力。”
“……”闻锋额角隐隐抽动,一巴掌拍在桌上。
还没说话,宋甜枝就带着刀子溜了。
都不用牵绳子的,刀子好像也感觉到闻锋的怒气值,自己就会跟着她一块往后面走。
宋甜枝拿了块肉给它吃,看它像是几百年没吃过肉似的急不可耐,又忍不住摸了摸它的毛发。
“刀子,你真可爱啊,但是你之前一直往外面跑就算了,今天开始可不能一直往的外面跑了哦,这段时间会一直下雨,你要是不小心跑到河里去了,你爸会担心你的,毕竟也只有你在一直陪着你爸,要是你出什么事情,你爸可又要生气了呢。”
刀子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能感受到她温柔的语气,吃完了肉以后,还特别乖巧地主动舔了舔她的手心。
感觉比她还要重点的一直大狗狗,蹭在你跟前撒娇,真的会让人心都软化。
更何况宋甜枝根本不怕狗,反倒很喜欢狗狗。
宋甜枝有些痒,但刀子正很可爱,不一会儿她就和刀子一块在后面的一小片空地上玩耍了起来。
她刚把手里的树枝丢出去,刀子就立马飞奔出去,替她把树枝捡回来。
半点都不像刚才和闻锋对着叫的凶人。
宋甜枝又让刀子转了个圈,刀子开始还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等到宋甜枝引导它一次以后,刀子立即就照做。
得亏原主是哥怕狗的,之前想打刀子也被刀子躲的远远,根本没机会碰到它,没给它留下什么伤口,要不然她现在训狗还挺难的。
宋甜枝耐心地教会了刀子很多指令,那两人在外面玩到大中午。
天还是一副雨要下不下的模样。
闻锋开始还对他们的互动没有半点兴趣,直到拎着锅铲煮饭时,对着窗户外不经意的一瞥。
屋子后面的树下一人一狗玩的乐此不彼,天气不好,头顶上满是乌云,但宋甜枝脸上的笑,真诚甜腻,每次和刀子说话的时候,都会蹲在它面前,抬手很温柔地摸摸它的脑袋。
刀子的性格其实并不好。
经常在山上撕咬兔子野鸡,每次都咬得满嘴都是血,凶残,不可挑衅。
从把它从山里捡回来开始,它身上有狼的野性,还总是跟着他一块上山捕猎,更不会接受家养的驯服,他经常担心会因为野性咬伤别人,所以才会让刀子一直都自由活动在山上。
想着想着,闻锋连自己手里正在干的活都停滞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继续。
却不想,手里的刀才刚劈出去,外面突然传来宋甜枝惊慌失措地大喊。
“啊!刀子,不可以!”
他想都没想,丢下刀,一脚踹开了屋子后的门。
闻锋一脚踹开门,见才刚换好衣服不久的宋甜枝又跌坐在地。
狼狈的模样脏兮兮的,衣摆裤腿全部都是泥,刀子在她面前转了好几个圈,遮挡了闻锋的视线,他冲着宋甜枝喊了一声:“你怎么了?”
宋甜枝坐在地上没说话,闻锋的眉头立即皱起来,几步走到她跟前,抬了抬下巴:“你到底怎么回事?”
“疼……”
宋甜枝手掌贴着自己的膝盖,表情略微有些委屈。
她怎么就偏偏一脚踩在石头上了?
闻锋在她面前站定,一双锋利的眸子在她身上巡视。
她这会儿身上穿的和早上的背心不一样,很常见的衬衫,领口下的纽扣有一颗没系。
精致又脆弱的锁骨暴露在视野里,仿佛轻轻一掐就能掐断,锁骨上靠近肩膀的位置,还有一颗很小的痣,点在洁白无瑕的皮肤上,有种说不出去的感觉,更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亲手把那颗痣给抹掉。
闻锋手指微动,又在下一瞬间紧握成拳。
他蹲在地上,“哪儿疼?”
“刚才我和刀子玩的时候不小心又摔了一跤,腿疼。”
之前的伤口一直都在她腿上,刚才好像又擦了一下,擦的还是另外一只脚。
偏偏刀子还在旁边又想和之前一样舔她的伤口,她刚才一直都在拦着刀子。
这会儿刀子也好像知道自己刚才犯错了,又开始可怜兮兮地趴在旁边。
闻锋暼了它一眼,“等会再收拾你。”
刀子呜呜两声,又去蹭宋甜枝的手臂。
“能不能老实点,总是乱跑什么?”闻锋眉峰都不耐地高高挑起,盯着她的腿,“起来,我带你去卫生所。”
“不要,我不想去。”
马上就要下雨了,等会去了要是她和闻锋两个人都回不来怎么办?
“怎么就不去,哪有受伤了还有不去治的?”他拧起眉头。
“不去,就随便上点药吧,就是一个不怎么大的伤口,你看嘛……”宋甜枝把裤腿掀起来, 瞬间就忍不住嘶了一声,“好痛……”
闻锋盯着她膝盖上一块圆圆的擦伤,外面的皮全部都被磨破了,在不停往外冒血珠子,他没觉得算是什么伤,之前他上山捕猎受过的伤比这严重的多了去了,村里的人就没有不受点伤的。
大家都从来不在意这种擦伤,但看着宋甜枝疼得小脸都皱到了一块,那张漂亮的脸蛋都是痛苦的神色,他又蹭地一下站起来,去屋子里一通翻箱倒柜的找。
找了半天,终于从最里面的柜子,把藏在最底下用木盒 锁起来的东西拿出来。
“接着。”
他把手里的东西扔给宋甜枝。
宋甜枝立即接住,拿着手里的东西疑惑地询问道:“这是什么?”
“不知道!”闻锋不知怎么,突然变得暴躁起来,“你不会自己看?”
宋甜枝把手里的东西有字的那面转过来,看到了“创伤药”几个字,惊喜地说道:“好清凉的药啊!哪里来的?”
“小福子带回来的。”
城里的货。
稀罕东西,他偏偏瞧不上。
宋甜枝立即用手指挑了一点往伤口上抹。
原本还火辣辣地发痛的伤口,逐渐被药膏的清凉所取代,她很小口地叹了口气。这年代能找个稍微舒服点的药还真不容易,闻锋的药比不少现代的药都要好,一点都不刺激,也不会让她疼得上蹿下跳的。
她涂完了药影后,见药瓶里还有一大半。
“这药很好用,之前看你受那么多伤,怎么从来没有看见你用过啊,闻锋你要不过来一下,我给你涂涂后背上的伤?”
谁知闻锋对的脸又立即黑了下去,“你哪来这么多废话,管好你自己的伤就行。”
他转身来继续挥动砍刀,一下又一下地劈。
“……我好像没有说什么特别伤人的话吧,怎么又凶人了?之前的事情我挺想和你道歉的,就给我个机会,让我将功赎罪呗,你让我看看你的伤,我……”
“我不涂那东西!”
闻锋表情沉沉,突然声音都粗了好几倍,脸色更是微微泛着红,幸亏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看不太出来。
娇滴滴的小姐做派,他就算是痛死,被伤口疼得丢了半条命,也绝对不可能涂那种药!
尤其是不知道怎么这几天一对上宋甜枝,不是满肚子的气没地方撒,就是烦躁地干不进去活,有时候在生产队上工都能走神,脑袋里全是关于宋甜枝乱七八糟的事情。
有时候晚上做梦都是自己用手指狠狠蹂躏着宋甜枝锁骨上的那颗痣,手上的老茧磨得她身上白嫩的皮肤都泛起了红……
“……哦。”宋甜枝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以为是自己做错什么让闻锋恼火了,缩缩脖子,握紧了手里的药膏。
原本不打算开口,又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那你既然这这药膏这么嫌弃,为什么还要留着啊。”
听到她的话,闻锋感觉自己太阳穴都在抖。
问题怎么偏偏就那么多,没了没了的问,为什么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她问他,他问谁去?
他娘的,真糟心!这点活他是一点也干不下去!
闻锋也不回答宋甜枝的问题,手上拿着根绳,往刀子脖子上一套,凶巴巴地带着它往外面走。
宋甜枝感觉自己膝盖上的伤口都不痛了,扶着地面起来,踮着脚也跟在他和刀子的后面走了出去。
闻锋就站在门口,顺手把刀子的绳子拴在了门边的木桩上。
宋甜枝靠近几步,小心翼翼的用余光打量身边的男人。
锋利的眉眼低垂着,但还是能看出他此时的不耐与戾气,她默默吞了口唾液,“……闻锋,我不是故意的。”
闻锋冷硬地回了一句。
“真的假的啊?”宋甜枝侧身探到他面前,仰着脑袋仔细端详他脸上的表情,眉宇间的那股子匪气毫不掩饰,下颚线微微绷着,凌厉又带着几分凶狠。
管这叫没生气?
说闻锋下一秒能动手打人她都相信。
“你就是生气了。”宋甜枝凑近一步,有点较真,“你对我有很多不满,我知道,不过我会在这段时间尽量弥补你,你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叫我帮忙,只要我能帮得上,我一定全力以赴。”
主要是男主要是还对她存有恨意,她就算后面脱离了他,后面的日子不好过。
她的日子不好过,到时候肯定也会连累到时候的工作和家人。
“药还你,你不让我帮你,你就自己上吧,受伤了还是要及时治疗比较好,就怕伤口发炎到时候去住院的话,岂不是更耽误你的时间,这样一举两失,还事半功倍的。”
闻锋没接她递过来的药,拧着眉头:“说点能听懂的。”
宋甜枝被他的直接逗笑,“听不懂你活该,就说让你听不懂,说不定我骂了你,你还在沾沾自喜呢。”
闻锋啧了一声,突然一把拽住面前她得意洋洋玩着药瓶的手腕,“我不是什么都听不懂,你骂我我肯定能知道。”
“是吗?那你刚才黑脸干什么?你自己也说了没生气,我也没惹你,你臭脸了,你这不是自己前后矛盾吗?一边说没生气,还一边对我发脾气,你可真是比女人还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翻脸也比翻书还快呢!”
“……”闻锋咬了咬后槽牙,“你闭嘴吧。”
“哼。”宋甜枝气鼓鼓的,也有点生气,脸颊都有些圆:“你说不过我只会凶巴巴地叫我闭嘴,有本事就怼回来,或者你打回来也行。”
“我从来不打女人。”
“那你抓着我的手干什么?这不是想打架是什么啊?”
“……”闻锋垂下眼,目光落在他圈着宋甜枝的手上,声音有点低哑,“不打架,就是单纯地不想被你欺负。”
“欺负?现在到底是谁欺负谁呀?”宋甜枝瞪他。
闻锋松开手,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刀子又过来凑热闹,使劲在他们两个人中间钻来钻去,闻锋被它活泼得有点烦,“停下。”
刀子汪汪两声,还真停下了。
宋甜枝看它这么乖,顺势坐在门口的石头上,抬手摸摸它的脑袋,“这年头受伤了还有人不肯上药的,又不用花他的钱,我们刀子可要好好保护自己呀,有时候很多小伤堆在一块就很严重的伤了,你爸如果有一天要是倒下了,我们可爱的刀子可怎么办啊,就要自己做饭了吗?”
她逗小孩似的语气,让刀子更是激动。
闻锋冷哼一声,独自走开。
天空开始飘起了丝丝细雨,乌云像是一层阴霾聚集在所有人的头顶,无数片麦田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整个村庄都被笼罩在昏暗黯淡的光影下。
闻锋走到半山腰,却突然回头朝那老旧的石屋看了一眼。
少女抬手放在额前挡雨,散落在胸前的青丝被风吹起,偶尔扭动和刀子说两句话,随即笑靥如花的模样让闻锋黑沉沉的眼眸闪过一丝浅浅的亮光。
…………
说是暴雨,但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倾盆大雨,铺天盖地般地落下。
连续两天都只是些毛毛细雨,这让大家伙都有点怀疑上面通知下来的消息是不是有什么错误。
第三天的时候,还是没下雨,生产队通知各点的上工。
宋甜枝这几天在家复习舞蹈,闻锋每天都会出门,家里只有刀子陪着她,她也正好过的悠闲。
通知要上工的时候,宋甜枝还特意把身上干净的衬衣换下来,套了件脏兮兮的灰色衣服往地里走。
刀子跟在她身边,她去哪儿,刀子好像也总是要跟着去。
不过有它在,宋甜枝终于不用担心自己再会迷路了,没花多久时间就已经到了上工的地点。
陈桂兰已经在不远处等着,旁边围着几个女知青,丁竹芸也在,她们看到自己,纷纷主动挥手。
宋甜枝朝她们走过去,立即就听到陈桂兰热情地询问道:“这几天你都在干嘛啊,也不来找我们聊聊天,我们在宿舍里待着,哪儿都不能去。”
说着,又从口袋里揣出一个馒头给她,“给你带的,你看看你,这腿前几天不是才刚好吗?怎么又突然受伤了?”
她看到了宋甜枝膝盖上绑着的东西,又拍拍她的肩膀,“今天说好了,你的活我帮你干了,反正也就是顺手帮你一块的事情,可千万别和我客气,等会你就和我一块下去,我俩今天被分到一块去了,除草这种活,我一会儿就帮你顺手干了。”
宋甜枝都还没说话,陈桂兰就要拉着她一块下地。
“你的伤怎么样了?”宋甜枝蹲在一堆杂草里,手上不太熟练地使用着镰刀,除草的速度也有点慢。
“早就好了,其实也没什么严重的伤,第二天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
陈桂兰在旁边一口气除了一大片的草,捶着腰站起来,身后还有更多艰巨的任务,顿时也有点欲哭无泪,“天老爷,这活是感觉一辈子都干不完了,尤其是那边还有一堆又大又重石头我们得搬走,你在这里等会,我去找找男同志过来,看看他们能不能帮我们。”
早上那会儿,宋甜枝练了一段的舞蹈,昨天晚上又因为闻锋一直都没回来,她等到大半夜睡得比较晚。
埋头猛除了一个上午的草后,也逐渐开始体力不支,甚至连刚才陈桂兰说了什么她都没听到。
脑袋晕晕乎乎的,肚子里感觉什么都没有,可她就是想呕。
不一会儿陈桂兰回来,身后就跟着点长一个男生,宋甜枝毫无形象地坐在地里,已经生无可恋,直到听到有点熟悉的声音,才抬起头看过来。
“宋同志,我来帮你们。”
“哦,好,谢谢啊……”
宋甜枝累得已经没力气站起来了,回答得也有点有气无力的。
杨东俊在和她对视的那一秒内,却被她被汗水打湿的小脸惊艳了一把,还是陈桂兰出声,他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帮忙的。
“点长,这边,我觉得等会可能还要派机器过来,不让这片我和甜枝还真没办法,还有这颗长歪了的树,太耽误地里的庄稼生长了,队长也让我们砍了。”
杨东俊面露难色,“机器都是要烧油的,这几天刚好没油了。”
“怎么会这样,那我们咋办?今天都没办法休息了。”
“先试试吧。”
杨东俊率先往前面走,陈桂兰跟在他身后。
宋甜枝也想去,但是已经快被累死了,地里又干又热,她颓废地坐在杂草堆里,手指上全部都是刚才除草划伤的血迹。
可她还没坐一会儿,就听见陈桂兰在后面求救的声音,“甜枝!来帮忙一下,我俩不行了!”
宋甜枝回头,陈桂兰和杨东俊身上都压着一块树枝,树倒下来把他俩都隐没了,她连忙站起来朝两人小跑过去。
“怎么回事啊?”她使劲抬了一下树枝,树干实在太重了,她只把树抬起了小部分,“怎么突然就倒掉下来?”
“刚才我们试着砍了一下,没完全砍断,这转头就一下砸我们身上了。”陈桂兰好不容易从树叶堆里面钻出来,连忙呸呸呸了几口把嘴里的树叶和灰尘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