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派出所的人也来了。
“大队长，必须要让这货偿命！”
大家痛心又愤怒。
杀人放火！
丧心病狂啊！
“我们会好好调查的。”
派出所的同志点头后，然后冷冷看了顾大江一眼，那刀人的眼神，人见着都胆寒。
顾大江被看得腿都发抖了。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你们顾家真没一个好人！”
派出所当年的小陈同志，现在变成小陈所长了。
那些年，所里碰上难题，他就找顾钊。
这次顾钊回来，酒还没和他喝，竟然就有人来炸顾钊的家。
真是不可忍！
“同志，我不是有意的！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就一时鬼迷心窍，被鬼上身，才跑顾钊这边来！”
“人赃俱获，你找我喊冤有什么用？给我带回去！”
到凤凰山脚下的时候，顾钊隐隐听到一记若有若无的爆破声。
舒宁也听到了。
心头咯噔一声，莫不是自己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吧？
顾钊眉头皱了皱，没说话。
舒宁也没说话。
既然顾钊没说话，在事情还没确定的时候，她也不说话。
继续爬山。
凤凰山不高，只有800多米。
顾凯和顾瑶都是青春活力的少年，爬山速度飞快。
他们不仅自己速度飞快，也带着顾允哲走得飞快。
顾钊则抱着念念，往上爬。
舒宁搀扶着奶奶往前走，本以为奶奶会跟不上速度，没想到她那速度飞快，穿梭在山路上，舒宁都有点跟不上。
“你们年轻人不知道，当年我们打鬼子的时候，这样的山路不知道走了多少。那时候的山都没有这样的路！都是荆棘，得我们开路！”
奶奶走着走着和他们聊了起来，不带停地。
舒宁惊喜地看着顾钊，奶奶回国之后，不太爱说话，一直很安静。
没想到这出来爬个山，就打开了她的话匣子。
“钊哥，我觉得以后可以经常带奶奶出来爬山。有利于奶奶的病情！”
顾钊点头，这个他觉得可以有！
爬到凤凰山顶的时候，太阳刚好冲破地平线，从山那头爬出来。
山边有黑云，黑云很厚，太阳在黑云里绽放这光芒，而后透过重围，给黑云镶了一道金边。太阳冉冉升起，将黑云染成暗红色，然后是红色……
而后挂在山头上。
清晨的太阳温和不刺眼，从山边出来那一瞬间，壮观极了。
“顾凯，顾瑶，日出美吗？”
顾钊坐在石头上询问两人。
顾凯立马回答，“我会写日记的。”
舒宁没忍住笑了起来，顾钊这套路，顾凯算是摸熟了。
顾钊点头，而后转头看顾允哲。
顾允哲小眉头一皱，道，“我也会写的。”
顾钊满意地点头。
“钊哥，现在出来玩，不要说写日记，不然孩子们以后不爱出来玩了。”
舒宁悄悄附顾钊耳边道。
出来就要写一篇日记，确实挺可怜的。
“那不成！出来有素材都不写，在家里啥都看不到，更写不出来！”顾钊不同意。
顾允哲耷拉着脑袋，逃不掉，怎么都逃不掉写日记的命。
“不过，媳妇你说了，我会酌情考虑一下。如果回去晚的话……”
“就不写？”顾允哲迅速接话。
顾钊看着自家儿子，笑得和蔼可亲，“明天写！”
“……”顾允哲直接焉巴。
顾凯和顾瑶同时笑了起来。
顾允哲嘟嘴生气，你们一点都不理解学渣的痛苦。
回来时候，为了让自己心情更好，顾允哲唱起了东方红，只是那五音不准六音不全的声音，让大家耳朵饱受折磨。
不过大家更多的是在笑。
一路笑到家。
当他们看到自己家厨房被炸得稀烂情景的时候，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顾允哲最小，压根不知道是情况。
顾瑶看到被炸掉的地方，有些微微颤抖，靠着舒宁，用力抓着她的手。
顾凯则咬牙切齿，他奶奶的个熊！
竟然有人敢炸他的家！
和他们相比，舒宁要淡定很多。
逃过了。
真逃过了。
她不知道是谁炸的这个地方，但第六感让他们一家人都逃过一劫。
家里被炸的地方只是厨房一角，但那会他们若真在里面，孩子们肯定会吓得不行。
顾钊脸色愈发冷沉。
俊朗脸上都是冷意，谁动了他的家，他肯定不会让他活！
难以想象，如果半夜不是舒宁喊他起来说要去看日出，他们现在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几人站家门前没多久，就知道了答案。
炸他们家的人是顾大江。
因为昨天他找他借钱，他拒绝了他。
他怀恨在心。
晚上抱着炸药就来炸了他们家。
顾钊听完后，将舒宁和奶奶他们安顿到之前顾老婆子住的房子里。
这房子顾钊拿回来之后，顾老婆子自己修房子后，还一直想蹭。
有一段时间，公社大队部因为常年失修，倒塌了一部分，顾钊就将这房子免费给公社这边办公用。
公社干部们搬到这里办公后，顾老婆子才不敢来搞事。
顾大江这一炸，所有人都知道了。
舒宁和顾奶奶他们一来，大家非常热情地招待了他们。
还给他们腾出一个房间，让他们好好休息。
除了招待他们，大家更感慨的就是，顾钊他们这运气是真好！
早不看日出，晚不看日出。
这一看日出就躲过一劫。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舒知青，你放心，这次顾大江跑不了的！我们整个公社都看见他干坏事了！不枪毙他，那也要他把牢底坐穿！”
“真没想到，这顾家人是真歹毒！”
“他自己要死就好好死，要死了还这么想害人！”
舒宁点了点头。
这次的事，没人会善罢甘休。
她不会，顾钊更不会。
“兰姐，兰姐！饶命啊！”
屋子外面突然传来一记膈应人的哭腔。
这声音，大家一听就厌恶得慌。
院子门没关，顺着这声音，大家看到顾老婆子跪在地上，不断地朝院子的磕头。
“兰姐，咱们一个战壕里，出生入死，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我又给你带了二十多年的孩子。请你饶了我家儿子！”
“他就是鬼迷心窍，一时失了心智。在做出这种没理性的事。你们没人受伤害，你们大人不记小人，就放过我们吧！”
顾老婆子这次是真慌了。
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只说了一句，有本事你去炸了顾钊。
顾大江就真去了。
去了还被抓住。
公社的人和她说，顾大江这犯罪性质恶劣，肯定要判死刑。
如果判的不是死刑，那也肯定是死缓。
总之就是要被枪毙。
顾大江是她最心爱的儿子，他虽有脏病，她也很嫌弃。
看不代表她想他现在就死。
她不想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想来想去，她觉得自己唯一能求的人就是谢丁兰了。
年轻时候的谢丁兰温柔又善良。
她是顾钊的亲奶奶，顾钊能把她带到自己身边，说明顾钊是听她话的。
所以求谁，都不如求她好使。
舒宁一听顾老婆子的声音就特别老火，走到院子门前，一脚将她踹倒，道，“老婆子，你想膈应人，不要在这膈应我们！”
“你信不信我可以直接踢死你！”
舒宁眸眼冷意森森，迸发着怒气。
这次她是真动怒了。
谁动她的家人，她就会让谁死无葬生之地。
“这些年，是我们对你们太过于仁慈了是不是？才让你们蹦跶到这个时候？”
“求情，你有什么资格和脸来求我奶奶？”
“竟然拿我公公的事来求情，你是带过我公公，可那都是我奶奶每个月都给了钱的！我公公被冤枉后，你第一时间撇清关系，将十多岁的顾钊带着顾凯顾瑶流落在外，不管不顾，还经常欺负他。”
“现在顾大江炸了我们家，他就一杀人犯。你是看我奶奶人很善良，又想利用了吗？”
舒宁冷沉沉看着顾老婆子，眼眸锋利如刀地道，“这次，我不会绕过你们的！”
顾老婆子打了一个寒战，顾钊很凶这个事，她一直都知道，但没想到舒宁凶狠起来，和顾钊比起来，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钊只是将他们一个一个送进牢子里，可现在这舒知青，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可她还是没死心，用余光可怜兮兮地看着谢丁兰。
“小宁！我来吧。她要找我，那我就和她好好说说。”
谢丁兰站了出来，眸光柔和地看着舒宁。
院子里所有人听谢丁兰要见顾老婆子，和她好好聊聊，都着急。
在红旗公社的人都知道顾老婆子这人滑头得很，万一她真把顾钊亲奶奶说服了可怎么办？
“顾钊奶奶，这老婆子坏得很。要不，还是等顾钊回来吧？”
众人提醒谢丁兰。
谢丁兰笑容和蔼，道，“你们不用担心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是要和她好好聊聊。”
“奶奶，需要我陪着你吗？”
舒宁见谢丁兰态度坚决，轻声问道。
“小宁，不用的。奶奶能一个人和她聊。”
谢丁兰笑着和她柔柔地道。
舒宁点头。
心头琢磨着，万一奶奶真动了恻隐之心，他们就再想其他办法收拾顾家。
“听说，这屋子以前是你拿着我的钱修建的。那就进来吧，子谦也是在这里长大的。”
谢丁兰找了院子里其中一间房，和顾老婆子道。
顾老婆子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连滚带爬走了进来。
这次机会，关系到顾大江的性命。
她必须要抓住！
两人进屋子后，谢丁兰便将门关了。
这间屋子很大，大家有些担心，想偷听，但都被谢丁兰教训了。
“小宁，你站门口，不要别人靠近。还有，你也不能靠太近。”
谢丁兰嘱咐舒宁。
舒宁眉头皱了皱，站在门外。
谢丁兰和顾老婆子在里面聊什么，谁都不知道。
但他们偶尔传出来的轻快的笑声却挺让人揪心的。
他们聊得这么开心，难道顾大江做的事，就这么一笔勾销了？
顾钊回来的时候，两人都还在聊。
时而轻笑，时而大笑。
顾钊听得眉头蹙起，想冲进去的时候，舒宁却和他摇了摇头。
她从来不知道奶奶这么健谈，如果说话，能让她思路清晰，她觉得让她多聊聊也不错。
顾带点了点头。
看舒宁的眼神更柔和。
他家媳妇不只宠他，连他的奶奶，她都很宠。
谢丁兰和顾老太婆子足足谈了一个下午，天黑的时候，两人才出屋子。
顾老婆子走出来的时候，笑容满面，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谢丁兰则脸上笑容一直都很温和，没什么太大变化。
“奶奶，我们今天这酒店去。车在外面，现在出发。”
顾钊没问顾谢丁兰和顾老婆子之间到底谈论了什么。
因为不管他们谈了什么，他都不会放过顾大江！
谢丁兰点头，道，“好，出发。”
这个晚上按照昨晚的安排，是要去二狗子家吃饭的。
但这突发情况，是真将所有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
屋子没这么快修理好，顾钊觉得，他们还是住酒店更方便。
公社的人见谢丁兰那温和又和蔼的模样，微叹一声，心头有些遗憾，没想到顾老婆子又逃过一劫。
这顾老婆子的命是真硬。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他们迎来的不是顾大江被放的消息，而是顾老婆子上吊自杀了。
不知昨晚什么时候自己把套在门口的大树上，褚冬梅起来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僵直了。
大家更好奇顾钊亲奶奶和她聊的究竟是什么。
听着他们是在聊天说笑，转眼顾老婆子就自己上吊了。
褚冬梅本满怀希望地等着顾大江回来，却没想到，这左等右等，顾大江被无罪释放的消息没传出来。
她婆婆没了。
她和她婆婆这些年来生活得非常不愉快。
她婆婆也确实每天都骂她，可她并不希望她死啊。
这些年，她被顾大江传染脏病后，没脸出门，家里的活都是她干的。
她说没钱，她会抠抠搜搜给她几块。
虽然不多，可她会给。
对她来说，她家等于失去了一个顶梁柱。
她觉得她婆婆的死有蹊跷，肯定是顾钊亲奶奶逼的。
可在她房间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任何遗言。
她没留一句话，就干脆地去了。
这事让她觉得天塌了。
他们顾家，现在是真的要完了！
不对，她还有顾强和顾富。
褚冬梅感觉给在外地的他们两个打了个电话。
顾钊和舒宁听到顾老婆子上吊消息的时候，也不大不小地惊了一下。
他们是怎么都没料到顾老婆子会走这条路。
顾老婆子那么混账、从不会愧疚、反省自己的人，怎么会走绝路？
两人悄悄看了一眼奶奶，奶奶冲他们温柔一笑，道，“我就和她聊了聊天。没说让她死。”
“……”
褚冬梅这边想找证据，啥证据都找不到。
舒宁和顾钊这也不清楚什么事。
顾老婆子为什么会走这条路，成为了谜团。
但大家隐隐觉得顾老婆子之所以走这条路，肯定和顾钊奶奶有关。
没想到顾钊奶奶说话那么温柔，看起来亲切又好说话，竟有这样的本事。
舒宁也这样认为。
她觉得自己昨日走入了一个误区，会觉得奶奶很好说话。
奶奶是什么样的人？
人家能完成国家安排的高难度任务，全身而退。
人家能在陌生的国度白手起家，叱咤风云。
她怎么可能会是众人想象中那种傻傻软软的老人家呢？
这事，奶奶不说。
她也不打算问，顾钊也没打算问。
在这个问题上，两人思想空前一致。
有些事，知道得越少，就越省事。
回来后，虽然出现了好些个没意料到的插曲，但也没阻挡他们回来处理事情的进程。
顾钊嘴上说不管红旗公社服装厂，但还是抽了整整一天时间，和雷振兴、桓乐池以及工厂骨干开了一个会，明确工厂未来的发展目标和方向。
服装厂现在生意非常不错，依靠这个服装厂，红旗公社全国有名。
但如何让服装厂能可持续、平稳地发展，一直都是让雷振兴头疼的事，顾钊带着他们开这个会，一起头脑风暴，会议结束后，雷振兴觉得自己脑袋清明了很多。
“这种总纲性的活，就应该你们的年轻来做！”
雷振兴看顾钊越加欣赏。
以前他觉得跑业务是最难的，工厂发展得越大，他才发现，最难的是管理和发展。
“大队长，你还年轻。”
“臭小子，你是想累死我吗?”
雷振兴故作生气怒骂，心头却再次雄心勃勃。
舒宁这边也没闲着，她去找了包香玉。
包香玉胆子非常大，也非常有魄力，现在已经在隔壁镇开了好几个连锁店了，没给店安排的都是自己培养的人去做店长。
“龙回店的店长在我们这学了本领，就跑了，自己去开了个店，结果生意好得很，我这只要一听着就觉得自己心里不得劲！学了我们的技术，还抢了我们的生意。”
包香玉和舒宁说起这段时间遇到的各种糟心事。
“当然，也有人觉得自己行，但失败了，生意惨淡。还想回来，我拒绝了！”
做的是连锁店，自然而然会遇到很多这种问题。
“包大姐，被学技术，被抢生意，这些都是开连锁店发生的事，这些事情也杜绝不了，只要我们店在开，就会不断有人员进来，也会有人员流失。”
“我们要做的就是做品牌，做技术，做体系，做核心竞争力。产品升级，管理升级，这些技术知识类的东西，别人是学不走的。提升创新力，走在行业前列，这些才是我们能一直发展的根本。”
“当然，我们也可以针对那些专门来偷师学艺的制定一些条约，比如，只有达到一定工龄年限，表现良好的人才能到技术岗位上学习等等。”
舒宁和她道。
“还是得和你聊，和你聊了之后，我这豁然开朗了！”
包香玉恍然大悟，道，“我了解了，你说的意思和我们跑步差不多，只要我跑得够快，别人就是追不上我，抢不走我的生意！”
“对头！”舒宁点头。
和包香玉聊了后，舒宁在二狗子的陪同下，查看了酱板鸭的销售门店，制作酱板鸭核心技术一直在他们手里，市场有人模仿，但始终差了一些味道。
所有人都只认水井巷的酱板鸭，买酱板鸭都到水井巷。
因为核心技术的不可复制，二狗子这没包香玉那种苦恼，每天就是干，然后多找人售卖，生意非常火爆。
舒宁和顾钊这边忙的时候，顾凯和顾瑶也见了小时候的玩伴，和顾玲玩了好几天。
以前被人贩子抓的时候，顾玲不顾自己安危，救了他们。
两人对顾玲的感情非同一般。
顾玲看着他们来也非常高兴。
她比他们大一点，明年就要参加高考。
“玲玲姐，你一定要到魔都来！你来魔都，我们就可以一起了！”
顾钊镇上的院子里，顾瑶拉着顾玲的手期盼地道。
顾玲点头，道，“我会努力的。”
魔都她没去过，但她听说过，大哥大嫂都在魔都，她很向往。
“只是，我有些担心我成绩……”顾玲有些泄气的道。
“不用担心。我和你大哥从魔都给你带回来了好东西。”
舒宁笑着走进来，然后将一堆试卷和资料递给顾玲。
顾允哲看到那么多试卷，脑袋一阵眩晕，高考这么可怕吗？
顾玲却很开心，有这些资料和试卷，她一下就有信心了。
这些年，舒宁一直都有给她寄资料和试卷，她做完之后，每次考试都是全年级第一。
只是这毕竟是小地方，所以她还是很担心自己这成绩，考不上魔都那边的好大学。
“这些是这几年的高考真题，这些是针对性的试题训练。还有一部分，是你的短板内容的针对性训练。好好考，我和你大哥都相信你！”
“嗯！”顾玲点了点头，有嫂子和大哥的支持，她觉得自己肯定能考上。
“巧琴，她好歹曾经是你婆婆，玲玲是她亲孙女，她明天出殡，你就回来一趟吧。”
外头响起褚冬梅的声音。
舒宁眉头微皱，抬眸看过去，褚冬梅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和朱巧琴道，她身边还跟着刚从外地回来的顾强。
第575章 朝他磕三个响头
朱巧琴淡淡的看着他，眼眸没有任何的波澜道，“不好意思，我没有时间。”
顾老婆子对她以前做的事情，现在都历历在目。
她嘲笑她，羞辱她。
特别是还污蔑了她和她公公之间有令人不齿的事。
天底下，顾老婆子最恶心，最奇葩！
顾大海和她离婚的事，也是她在中间推波助澜。
说什么，顾大海只要和她离婚。
她立马给顾大海找一个更好的女人。
找个更好的女人给顾大海生儿子。
这样恶毒、自私的婆婆，在离开顾家的那一刻，她就发誓和她之间老死不相往来！
她死了，如果她还去给他送终，那就是对自己在侮辱自己曾经以前受过的伤害！
所以，在听到顾老婆子自己上吊去世的消息，她半点伤心都没有，更没有一点难过。
褚冬梅没有想到朱巧琴会如此绝情。
在她看来，朱巧琴是心软的，是懦弱的。只要你稍微说一说，她就会耳根子发软，然后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小玲，你去吗？”
朱巧琴拒绝褚冬梅后，转头询问自己的女儿。
“我不去！”顾玲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更不带一丝情感地道。
褚冬梅这下真怒了，指着顾玲的鼻子，“顾玲，你好歹也是我们顾家养大的孩子你就没有一点情意吗？现在你的亲奶奶都去世了，你都不去送终吗？你这妥妥是白眼狼！”
顾玲脸庞有些稚嫩，但这稚嫩脸庞抬头看褚冬梅的时候，非常平静。
她冷冷反问道，“这位婶子，您忘记了吗？我妈和我爸离婚的时候早就签订了协约，我爸放弃了我的抚养权，同时也不需要我以后赡养。也就是说我和你们顾家早就没有关系了。”
“既然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为什么要去参加那个老婆子的葬礼？”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当初我妈和我爸离婚的时候，你也在中间掺和了，说我是赔钱货，要来干吗？今天不要，为什么要要求我给那老婆子送终？“
“除了这个，你还污蔑了我妈和我爷爷，害得爷爷自杀。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吗？来指责我妈和我？”
这些年顾玲一直待在镇上，几乎没有回过红旗公社，也几乎没有和她打过交道，褚冬梅完全没有想到，短短几年顾玲竟然变得如此的伶牙俐齿。
“顾玲，你这个臭丫头！你……你……”
褚冬梅气得头顶冒青烟。
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被顾强拉住了。
“妈可以了，走吧！”
褚冬梅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强，“顾强你看看，你看看，顾家都养了一些什么样的白眼狼，你奶奶去世他们都不出面！”
顾强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道，“你希望她们出什么面？顾玲说的话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褚冬梅看顾强的眼神更加震惊，这个儿子还是她的吗？
以前的顾强只会依着他。
这次他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为朱巧琴和顾林说话的样子。
“顾强你难道忘记了吗？奶奶就是被顾钊他们一家人给气死的，逼死的。”
“妈，你说话要有证据。”
“你奶奶死了就是最大的证据。”
顾强有些无语地看着她，道，“我们还是先将奶奶送上山吧。”
“……”褚冬梅心有不甘，她总觉得可以借着顾老婆子的丧事做一下文章。
最少应该要让朱巧琴他们随点礼金吧。
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舒宁没想到朱巧琴和顾玲两人态度这么坚决。
看她们态度这么坚决，舒宁感觉自己以后可以对他们放心了。
朱巧琴不是烂好人，不是圣母，这点让她更欣赏了。
顾老婆子的葬礼非常简单。
农村约定的习俗，红事不请不来，白事不请自来，但是过老婆子的葬礼，几乎没有什么人来。
甚至顾强去报丧的时候，很多人都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可见他这些年在公社里做人有多失败。
最后除了褚冬梅家的几个亲戚，公社里雷振兴实在是看不下去，带上了几个村干部，帮顾强去请了帮忙抬棺、挖井的专门做白事的村民，顾老婆子才被敲敲打打地送上了山。
褚冬梅见自家办丧事都如此的艰辛，办完之后大骂红旗公社没有任何的人情味。
在顾强面前叽叽喳喳埋怨个不停。
“行了！娘！你看不出来，现在整个公社，就我们家没人理吗？”
“你如果还要用阿奶在公社横行的这一套，在公社里继续横行，一点用都没有。你只会让所有人讨厌，百年之后的抬上山的人都没有！”
顾强非常直白地道。
“顾强，你这是什么意思？”这话扎得褚冬梅心痛得不行。
“意思就是，娘，你清醒点吧。学点与人为善吧！如果不能与人为善，那就不要作恶！”
“……”
“这次我会带我儿子走。对了，我会给他改个名字，栋梁这两字他担不起！”
“你要走？那我怎么办？”
“你喜欢怎么办就怎么办。”
顾强情绪没任何起伏的道。
“……”褚冬梅彻底懵了。
第二天，她一起床，发现顾强和顾栋梁真不见了。
他说走就真走了！
顾钊这边准备起程回魔都。
红旗公社这边房子，他留了一些钱，让雷振兴帮忙找人维修一下。
经历了这些事，他基本上不会再住红旗公社的房子里。
只留个房子放在那里做念想。
准备出发的时候，他发现有人站在他车前。
顾强背着包，牵着顾栋梁的手，眸光微起波澜地看着他。
顾钊冷冷看着他，深邃眼眸犹如深海。
这些天，有好些人都劝他，让他担心顾强。
因为顾强这些天处理这些事情，太过于平静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他情绪这么平静不是很好事。
越平静越危险。
顾钊也一直在提防他。
顾强一直没行动，他以为他走，他都不会来。
这会他还是来了。
来就好，就怕他不来。
顾强如果想和他打架，那就来！
反正他收拾他又不是一次两次。
他如果又要说一些莫名其妙、觉得是他对不起他们顾家或者说是他是害得他们顾家的罪魁祸首的话，那他只能在揍他一顿。
但让顾钊完全没有想到的是：顾强走到他面前，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跪在他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顾钊感觉自己看见了鬼。
第576章 他真来了！
“顾钊这三个响头是我替我父亲磕的，他鬼迷心窍，心术不正！若非你们出去看日出，他现在已经被执行死刑了。”
“我向你磕头并不是为了求你原谅他，也不是为了为他开脱，我只是觉得这确实是我们顾家欠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