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也被他这动静吓得哇哇大哭。
这一夜，朱秋兰没怎么睡。
虽然很努力，可离孩子做手术的钱，还差很多很多。
大半夜了，柏志平都没回来。
她担心不已。
“去找你们家男人吗？”
“我看到他好像去了那条街。你没回来之前，他经常去。”
好心人给朱秋兰指了一条明路。
顺着别人指的明路，朱秋兰顺利在一个女人的床上，找到了柏志平。
“你男人？他是我男人！”
“我才是他真爱。不然，她怎么会将你和他辛苦摆地摊的钱，都给我呢？”
“看，这十张大团结，都是他给我的！”
女人非常挑衅地看着朱秋兰。
再喜欢，再爱，再浓的爱，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朱秋兰还是没忍住爆发了。
“柏志平，你上次才因为睡女人被拘留了十多天，你怎么这么不知悔改？”
“我没回来之前，攒的每一分钱都给你了。”
“你拿着全睡女人了。”
“我既往不咎，觉得只要你愿意好好过日子，那咱们就好好过。这段时间，我们才赚多少钱？你又拿来养女人！”
“我朱秋兰就这么不值得？我的孩子就活该没钱治病？”
“这日子还过什么过？离婚！”
柏志平第一次见朱秋兰吼他，感觉自己自尊心被践踏，眼眸沉沉，阴霾道，“离婚就离婚！”
“年前去红旗公社的时候，我就想和你离婚了！”
“既然你自己提出来离婚，好啊！离，谁怕谁？”
“……”朱秋兰心如死灰的看着他，“你终于说实话了！”
他们分崩离析就好，这代表他们未来很长时间，不会合伙一起出馊主意。
政策走向和他们预测的差不多。
严打半个月后来了。
严打的时候，舒飞鸿拿着一把椅子坐在自由市场不远处的楼梯上。
不得不说，他这姐夫是真牛！
他也是重生过来的，却对这严打一点印象都没有。
顾钊却准确预料到了。
他们完美避过了这场严打。
除了不能做生意，没任何影响。
更让他感觉心里细腻且满意的是，严打这段时间，店子虽然没开，但工钱顾钊一分没少他的。
这让他日子过得没那么艰难。
照顾起葛丽萍，给葛丽萍交医药费的时候，压力小了很多。
自由市场听他话的人，也完美避开了严打。
那些阴阳怪气，眼红他们生意好、见他们店铺一暂停营业就阴阳怪气的人，店铺的东西被没收，人也被抓了进去。
不过，这都不管他的事。
他好好看戏就好。
“小舒老板啊，你说，咱们这，以后还能做生意吗？”
有人凑上来问舒飞鸿。
“当然可以！以后我们将会是经济发展的主力。”
舒飞鸿非常肯定地道。
“你说这么肯定，我怎么不信呢？”
那人非常质疑地问。
舒飞鸿眉头一皱，道，“我姐夫说的！”
那人一下恍然，道，“原来是小顾老板说的，那肯定是的。”
笑容浮上来，“这么说来，我们还是有未来的。”
“……”舒飞鸿一脸无奈。
好吧，我的话没一点可信度。
“那你姐夫说，有说什么时候可以重新开店吗？”
舒飞鸿懒得看他一眼，道，“你去问我姐夫呗。”
“小舒同志，你这什么态度？换做你姐夫，可不会这样和我们说话。”
“……”舒飞鸿，我懒得和你说话哦。
与此同时。
红旗镇自由市场，卫清凌和罗小勇、二狗子三人在顾钊院子里，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幸好啊！”
“躲过了！”
“可不是！这可真的是知识改变命运！”
三人感慨万分，更多的庆幸。
顾钊那边消息一传过来，他们立马清货。
顺利躲过了这场严打。
市场里大多数的人都躲过了严打。
因为顾钊去魔都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就和他们分享魔都那边的经济发展，以及可能出现的经济走向。
他说他们经济会更好的时候，果然大家生意都变好了。
他说魔都那边有些品类的生意已经开始起来了，他们试着做，果然赚到了钱。
这次他说，政策可能有变化，大家小心行事，很多人都相信了，提前暂停营业。
不过也有很多不听建议的，首当其冲的就是顾强。
顾强从魔都出来后，开始摆地摊，那家伙花样多，这个搞优惠，那个搞促销，赚钱很厉害。
看到他们暂停营业后，非常嚣张，说他们肯定是经营不下去了，还说以后自由市场的生意都是他的。
他这嚣张的结果让人觉得非常大快人心。
他摆地摊的所有东西被没收了，人也被抓进去了。
“钊哥说，这场严打，可能要持续很长时间。拿到咱们要一直闲着吗？”
罗小勇问。
“要不，我们去魔都一趟？”二狗子非常有兴致的道。
“我觉得可以有。我没去过魔都，听说那里车水马龙，人非常多，生意非常好，灯光璀璨，非常好看。”
卫清凌附和。
“那都去？”二狗子兴奋。
“我觉得可以！”罗小勇立马赞成。
“你们真要去魔都吗？什么时候去？我给顾钊和舒知青带点东西。”
朱巧琴一听他们三个要去魔都，也非常激动。
这个点算起来，顾钊和舒宁的孩子，都差不多两个多月了。
也不知道那孩子长得像谁。
但不管长得像谁，肯定都很好看。
朱巧琴一下整理出很多东西，什么鸡蛋、腊肉、香肠、孩子的衣服，山里的野柿子……花生、豆子……
陈凤芝知道自己儿子要来魔都，一定要他们等几天。
连夜坐了五六只酱板鸭出来。
反正能带上的，三人都带了上来。
拎起袋子上了汽车，而后坐上火车。
一路好奇地看过来，看过去。
三只家伙第一次出远门，非常省。
吃白煮鸡蛋，吃糯米饭，吃饼干。
和朱巧琴住一起的日子，他们嘴巴被朱巧琴养得特别叼。
鸡蛋饼干吃多了，觉得味道非常寡淡。
后来二狗子想起自己娘往他们背包里塞的酱板鸭。
“要不，咱们吃点鸭子？”
“可以！”罗小勇点头，道，“好些天没吃了。买都愿意。”
卫清凌也没反对。
毕竟二狗子娘真塞了很多酱板鸭。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酱板鸭一出来，就吸引了很多人。
“小伙子，你这啥啊？这香味咋这么勾人呢？”
“天啊，这香味真是馋死人。比我在京都吃的烤鸭还要香。”
二狗卖惯了酱板鸭，习惯性地给赞美的人每人一点尝一尝。
这一尝，不得了！
所有人味蕾都被勾了出来。
“太好吃了。”
“你这鸭子卖的吗？”
二狗子立马警觉，道，“你这同志，现在可不许私自卖东西！你这是让我们犯法？”
“小同志，国家现在严打的是倒买倒卖，你们这自家做的东西，卖给别人不算的。”
“那也不卖。我这鸭子是我娘给我姐的，一直做下来很贵的。”
“多贵？”
“八块！”二狗子比了个数字。
“我看你那袋子里好多只，卖我几只呗。”
这人非常诚恳地道，“我媳妇以前去过你们红旗公社，对这鸭子念念不忘。”
二狗子一听都是熟人，想了想，卖了一只。
这卖一只，就能卖两只。
一轮下来，他们一起卖掉五只。
谁都没想到，他们坐个火车，都能做个生意。
且这火车上的人买东西，都不还价的。
一口气卖了四十块钱。
这种体验太新鲜了。
“不能再卖了。卖了，钊哥就真没得吃了！”
三人紧捂着袋子，最后一只必须留下来！
接下来的路程，三人开始了酱板鸭保卫战。
“魔都真大！难怪从魔都下来的知青说我们红旗公社，是个屁点大的地方。”
“可不是，一个火车站，比我们自由市场都要大！”
“这里人可真的多，大城市就是大城市！”
“我能理解知青们一定要回城的原因了。”
“你理解有什么用？对了，我们去哪找钊哥？”二狗子问。
“……”卫清凌。
“……”罗小勇。
他们太激动，来的时候，忘记联系顾钊，所以他们压根不知道顾钊和舒宁的家在哪……
“罗小勇，你很靠谱吗？”
“卫清凌，你做事不是一直都很周全的吗？这次怎么链子掉成这样？”
“你们还说我，刚电话号码是谁记起来的？”
顾钊感到火车站的时候，三人正在吵架。
吵得面红耳赤的。
顾钊瞪了他们三人一眼。
三人立即安静下来。
谁都没脸投诉别人。
总之，就很丢脸。
顾钊喊了一个面包车，将他们带回了家。
好在今天是礼拜天，卫清凌打电话过来，他和舒宁都在家。
不然，他们得在火车站等小半天。
舒宁没想到他们三个会来魔都，非常热情的招待了他们。
“嫂子，这是我们仅保存下来的酱板鸭。火车上的人，一定要我们卖。你知道的，做生意的人，真心忍不住不做生意。”
二狗子将酱板鸭拿出来给舒宁。
而后和她说起火车上卖酱板鸭的事。
舒宁看到酱板鸭双眼冒光，酱板鸭程序复杂，做起来非常费事。
她很久没吃了。
这一闻到正宗的酱板鸭，口水直冒。
顾瑶和顾凯也一样，馋的眼巴巴。
但舒宁没吃，而是直接东西和他们一起带到小老太太那。
一来让他们串串门，她和顾钊如果去上学，他们无聊的话，可以来奶奶这。
二来就是她想要让舒远辉和丁小云、舒飞鸿一起吃吃酱板鸭。
小老太太看到他们三个，非常开心。
一个劲儿询问三人红旗公社那边的情况，特别是陈奶奶和李奶奶他们的。
二狗子非常乖巧的回答了小老太太的问题，告诉她，李奶奶和陈奶奶他们都挺好的。
他们现在虽正在经历自由市场的严打，但是红旗公社服装厂的生意非常好。
雷振兴忙里忙外，公社新添置了机器和生产线，外面自由市场这会儿腥风血雨，供销社生意半死不活，红旗公社这集体企业的成为经济萧条中的意外，生意好得不得了。
公社生意好，李奶奶和陈奶奶他们就都很好。
他们不能去公社服装厂工作，但可以接做一些外发单。
而且，现在国家实施土地个人承包制，大家都分田了，她们也分了田。
说到这里，二狗子告诉顾钊，他和舒宁考上大学，户口签到了魔都，没分到土地，但顾凯和顾瑶两人分到两亩地。
两亩最好的地。
那地现在大队长没让别人动，说等顾钊回家后自己安排。
顾钊心头暖和。
公社有好事，大队长是真一点都不忘记他们兄妹。
舒宁也很感动。
这一轮土地分下来，基本就不会动了。
雷振兴能想着顾凯和顾瑶两人，着实很暖人心。
三人休息了一下，顾钊带着他们见世面。
所谓的见世面，就是带他们去各种市场转悠。
去各种百货公司转悠。
当他们看到各种自由市场和他们红旗公社自由市场一个模样，几乎全关门的情况，心头安慰了一些。
原来全国都一样。
当他们看到魔都百货公司是红旗镇供销社五六倍大的时候，心头惊了惊。
但这次他们很淡定，在顾钊面前，再惊叹，那也得看起来风轻云淡。
现在开始，他们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
“卫清凌，你说，我们如果一起合伙做一个魔都这么大百货公司，得需要多少本钱？”
回家后，罗小勇开口问。
二狗子惊了，“罗小勇同志，你敢想啊！”
魔都这么大百货公司！
罗小勇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吗？”
而后他转头询问舒宁和顾钊，问，“钊哥，嫂子，你们说对吧？”
舒宁没回答，但很满意他们的想法。
他们敢想就很好。
顾钊则点了点头，道，“只要有想法，一切皆有可能。”
他们老师说，未来祖国经济形势肯定一片大好。
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他媳妇也是这样说的，对此，他深信不疑。
舒宁坐月子，拉下不少课，礼拜一去了学校上课。
顾钊连请了三天假，带他们去看魔都的经济，看了魔都的风景。
自由市场走了一个又一个，魔都风景看一个又一个。
平地他们骑车，爬山他们推车。
三天下来，三人直接被顾钊练废。
谁都没想到，这平平无奇好似小山丘一样的魔都的山，这般费人。
“我不去了！就到这里了！”
二狗子腰酸背痛的道。
罗小勇也腰酸背痛。
卫清凌好点，他脚不方便，所以只骑车，不爬山。
二狗子和罗小勇两人瘫软坐在地上。
两人想半天才发现，不是他们体力不行。
红旗公社那边的山，他们爬了那么多，活干了那么多，且他们经常干活，不存在体力差的。
他们之所以累，是因为顾钊的行动密度太大了。
速度快，不带歇，从早走到晚。
谁扛到住？
两人想到这个点，突然福至心灵。
他们扛不住，顾钊肯定也扛不住！
只是他不表现出来而已。
扛不住肯定睡意沉沉，既然如此，二狗子笑嘻嘻的和顾钊道，“钊哥，这大晚上，咱们也没啥事可干，要不，玩会牌？”
店铺暂停营业这段时间，他和罗小勇、卫清凌三人没事就打牌玩。
男人怎么能认输？
他们被顾钊练废，必须赢一局才行！
不对，是要狠狠赢顾钊才行！
“好啊。”顾钊一眼看明白他们的胜负欲，想都没想，立马同意了。
见顾钊这么容易进他们的套，二狗子偷笑，乐得不行。
罗小勇也很乐。
唯独卫清凌，看他们眼神非常无语。
两个肤浅的家伙！
“钊哥，咱们玩的这扑克牌，名叫跑得快。谁的牌先出完，就算赢。”
“规则很简单，自己能出的牌，一定要出，否则就是违规。”
二狗子非常熟练地和顾钊说出牌规则。
以前他们玩牌的时候，顾钊从不玩牌。
他说玩牌无聊。
宁愿躺着晒太阳，都不摸这些个玩意。
就是因为他没玩过，所以，他很肯定，顾钊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至于输赢，咱们玩点票据？”
“一张票一局？”
顾钊皱了皱眉头，道，“二狗子，这算赌吧？”
“怡情！钊哥，这叫怡情。一张票而已，一斤肉票，也就四毛钱。”
二狗子回答，然后非常挑衅地看着顾钊，“钊哥，你不会是身上啥都没有？钱和票据都是嫂子管的？”
顾钊冷哼一声，道，“开始吧你！”
舒宁没打扰他们三个玩牌。
在她看来，偶尔玩一下这个牌没什么问题。
以后生意要做大，有些客户就喜欢玩这个。
想要搞定客户，就要投其所好。
上辈子，为了拿到订单，她和客户上了不少次的牌桌，牌桌上让客户赢开心了，订单哗哗哗地来。
这玩意，只当的爱好和手段，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上辈子顾钊啥都会玩，什么斗地主，跑得快，字牌、骨牌、麻将……各种娱乐活动手到拈来，样样精通。
但他从未沉溺，只在需要的时候上。
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
三人一开始，她还抱着孩子，非常贴心给倒了一杯茶。
“谢谢嫂子。”
二狗子有些不好意思。
刚竟然笑他钊哥被嫂子管住，现在看看，她嫂子开明得很。
不仅不骂人，还端茶倒水，简直不要太热情好客，简直不要太贴心！
“不对，嫂子，你给我钊哥和罗小勇的是红茶，为什么我这是绿茶？”
二狗子发现顾钊和罗小勇的茶和自己的不一样。
“因为，喝绿茶，更神清气爽，更能让人心平气和。狗子兄弟，我那酱板鸭多亏你，必须请你喝这种不一样的。”
二狗子顿时欢喜，道，“对！就这生意上，我和嫂子可是让所有人都羡慕的伙伴关系！”
舒宁轻轻一笑，给他打气鼓励，“狗子兄弟，你加油！一定要加油啊！”
有舒宁的支持，二狗子信心十足。
第一局赢了。
二狗子开心得不行。
第二局、第三局又赢了。
二狗子感觉自己达到了人生巅峰。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第四局开始，他就开始输。
一直输，一直输。
一个晚上输的自己手上票据都没了。
罗小勇则勉勉强强保本。
二狗子不服气。
绝对顾钊这纯粹就是手气好。
一般玩牌的时候，牌都会给新手保护期。
就是新手手气比其他人的手气都要好。
“钊哥，咱们明天晚上继续来。”
顾钊没拒绝，非常爽快地道，“可以。”
“钊哥，你这牌技非常不错。”
他们三个玩牌的时候，舒宁特地去看了两眼。
顾钊虽然才开始打，但连输几把后，他立马掌握了规则，并且开始用策略来打牌。
出了多少牌，出的牌是什么，通过已出的牌，算出现在大家手上的牌。
而后通过二狗子和罗小勇两个人的出牌的各种表情，推测他们手上有什么牌。
跑得快规则之一，又能打的牌必须出，他出顺子，二狗子一脸纠结压住了他的牌张，他立刻判断出来，为了打他的牌，二狗子拆了对子或是三张。
若他们出牌后，神情嘚瑟，那肯定就是他们手上的牌非常漂亮，他则迅速出牌，能出多少出多少，争取少输。
顾钊淡淡笑了笑，道，“这玩意太简单了。”
“这样下去，狗子的钱那不得被你赢完。”
顾钊又笑了，“那是他自找的。”
“不想着好好做生意，一天天想这些歪门邪道。我不教训他，以后会吃更大的亏。”
“……”听完这话，舒宁默默给二狗子的各种票据默哀。
未来两天的狗子兄弟，会非常惨哦。
第二天晚上，二狗子兴致勃勃地拿起牌。
不出舒宁所料，二狗子输了。
输得很惨。
他找卫清凌换了不少票据，也输光了。
二狗子找卫清凌借钱。
卫清凌拒绝，“我的钱，借急不借穷，更不借给赌鬼。”
二狗子找罗小勇，罗小勇非常无奈地耸耸肩膀，“我就这点钱，我也输了。”
二狗子眼巴巴的看着顾钊，顾钊眼眸一深，笑眯眯的道，“你都说了，你钊哥的钱和票子都被你嫂子管着的，这个，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二狗子耷拉着耳朵，钊哥我就随便说你一句，你大可不必把这话还给我。
只是，这可怎么办？
他们要回去了。
罗小勇和卫清凌两人说明天要去魔都百货公司买伴手礼回去。
他的钱，真全输光了。
“清凌，你就借我点钱嘛！”
二狗子央求卫清凌。
卫清凌无语地看着他，道，“不是我不借，是钊哥不让我借你钱！”
“他说，让你享受一下输得只剩裤衩的感觉。”
“……”二狗子依然不甘心，“我就是手气不好，我手气但凡好点，绝对不会输！”
卫清凌白他一眼道，“你那手气还不好？多少次大牌都在你手上！你到现在都没搞明白自己输的！”
“……”二狗子有些茫然。
“说你是狗子，你还真是狗子！你凭什么觉得你打得赢人家钊哥？”
“人家高考备战班都没参加，一去高考就考了个省状元。你手上就那么十五六张牌，牌一出，人家就知道你们手上还有什么牌。”
“将出了牌，没出的牌算得死死的。所有牌都在是他脑海中，你这出这张牌就忘记还有几张牌的人，怎么和他玩？”
“你还不服气？不管你怎么玩，你都是十玩九输。”
“……”二狗子愣愣地看着卫清凌，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难怪他每次一出牌，顾钊就轻轻笑了笑。
原来所有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二狗子终于明白舒宁只给他一个人清心静气绿茶的原因了。
她一早就知道他会输！
“你一早就知道钊哥这么厉害，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自己亲自送上去给钊哥虐的，我拦着你，你不恨我？觉得我阻挡你财运？”
“再说，输了多好！输了才知道，这玩意真会倾家荡产！”
卫清凌语重情长地道。
“这话我怀疑是钊哥让你说的。”
二狗子闷闷的道。
卫清凌笑而不语。
最后顾钊依然没借钱给他，舒宁看不下去，借了二狗子五十块。
在顾钊眼神威压下，二狗子老老实实写了一张借条。
来魔都的时候高高兴兴的，谁知道，差点就回不去了。
“钊哥，我以后再也不玩这个了。再也不搞这个了！”
二狗子非常郑重和顾钊认错。
顾钊将他叫回屋里，在屋里和他足足谈了一个小时。
谈论的具体内容是什么，谁都知道。
但卫清凌和罗小勇后来却知道，回红旗公社后，二狗子再也没主动喊任何人打过牌。
三人决定后天回红旗公社。
魔都这里，该转的转了，该看的看了，该学的学了，三人对这次出行的感觉非常深。
见识了大城市的繁华，心头也有了更多的想法。
虽然现在回去不能做生意，但可以回去挖地。
除了卫清凌，他们都有土地。
第二天，顾钊和舒宁都去学校上学。
他们则去百货公司买伴手礼。
“潘文琢……”
三人刚进百货公司，二狗子就听到人喊他的名字。
卫清凌和罗小勇更惊讶不已，要知道，二狗子这大名，他们都不带喊的。
这偌大的魔都，竟然还有人知道他这优雅且非常有文化的大名。
她穿着售货员的衣服，头发梳得非常工整。
和那会看到她时候的飞扬跋扈完全不一样，她整个人内敛了不少。
她比之前更瘦，脸色有些苍白，看到他的时候，眼眸带着笑意和惊喜。
“许书婷，好巧啊！”
二狗子非常熟络地和她打招呼。
许书婷将自己头发往耳朵后面拢了拢，似乎有些害羞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魔都？”
“我来好多天了。”
许书婷一愣。
心头有些失落。
来了好多天，她都没碰到他。
“你们要买什么？赶紧去拿，现在供销社里有买赠送。”
许书婷有些殷勤的道。
“你们也学会我钊哥在红旗公社玩的套路了？”
“……其实也不是。”许书婷干干笑了笑。
“你给我们推荐一下，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买些什么礼物会比较好？”
“……”许书婷有些惊讶，笑着问，“你明天就要回红旗公社？”
“是啊。都玩了这么久，是要回去了。”
“哦。”许书婷笑了笑，道，“你们看着买吧。”
二狗子点头，他能怎么买呢？
他钱都输光了。
自己还要留车费。
最后随便买了一些。
“好不容易来魔都，只买这点？”
结账的时候许书婷问。
其他人她不知道，但二狗子，她却知道，这家伙并不穷。
他家就他一个儿子。
他父母勤劳勤恳，有钱就攒着。
之前和顾钊做豆腐，后来和顾钊一起做生意。
他只买这么一点点东西，她有些意外。
“没钱了。这次脑袋出了点毛病，一定要和我钊哥玩牌，输了。”
二狗子没隐瞒地道。
这话让许书婷瞬间有一种亲切感，道，“你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说话耿直。
骂人耿直。
解释也不带弯的。
“还行吧。就这样了。”
“咯！这是赠送的。你都拿着。”
许书婷往二狗子买的包里塞了不少东西。
“不是，你咋给我这么多东西？”
“谢谢你！这么久以来，一直没谢谢你。谢谢你在我最混账的时候，骂醒了我。”
许书婷眸光幽幽的道。
“那更不行！”
“你就拿着吧。你们来一趟魔都也不容易，说不定这是我们再次相遇后的最后一次见面呢。”
最后一次见面都说出来了。
东西不拿都不行。
“那谢谢了！”
三人结账后，一起出了百货公司。
“二狗子，我咋觉得那娘们好像看上你的样子？”
一走远，罗小勇便开始打趣。
“罗小勇，你眼睛有问题！”
二狗子毫不客气地怼他，“人家都结婚了。”
“我感觉不会错！”
“那就是你心有点问题！老子我还没结婚，你说已婚女子看上我，是啥意思？想毁我吗？”
“……”
罗小勇认真看了看二狗子，这狗子看起来挺绝情的。
“二狗子……”
“罗小勇，你再说许书婷，我和你没完。”
罗小勇眼眸一眯，道，“不是。你看前面，好像有人跟着嫂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