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嫁给煤老板—— by果汁清酒
果汁清酒  发于:2023年0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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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国营厂子的确是效益不行,没办法只能破产倒闭。但榕城纺织厂情况不一样,是人为搞到破产,最后倒了个手就变成了李景辉一家的私产。”
丛琦还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待工厂倒闭。
以前她没想过下岗也有那么多门道。
顿时震惊得合不拢嘴。
暨和北:“这种事不罕见,经济放开后各地都有倒腾国家资产的蛀虫。被抓出来的只有寥寥几个,而很多手里有点小权的人就通过这种方式发家致富。
榕城纺织厂改名繁达后,厂里大部分工人还是老厂子的工人。
大家不知道公变私的内幕,觉得自己能挺过下岗潮还对李家人感恩戴德呢。
这么一来,李景辉就算不着调,厂里的元老们还是像扶阿斗一样扶着,就算有怨言那也兢兢业业干活,所以繁达才稳稳当当的没垮下去。”
丛琦长长的“哦”了一声。
提到国营厂子的厂长公子,她就理解池岚风这段婚姻了。
早些年,国营厂子的厂长风光着呢。
那时候结婚全靠媒人一张嘴,相亲见过几面就走结婚流程。如果李景辉婚前没暴露出这么多毛病,这确实是一门顶好的亲事。
“……那还是挺可惜的,池大姐值得更好的人。”
回到家时,孩子已经睡熟了。
丛琦听了一晚上八卦,见识了多种多样的渣男,神经有点兴奋。
两人轻手轻脚上楼,一块洗了个鸳鸯浴,回到床上又忍不住折腾了大半宿。
翌日,丛琦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一看日历,20号,再过两天就是暨和北生日了。
从进入十二月,丛琦就开始琢磨送他什么。
她想送一份又新奇又能入他心的礼物。可琢磨来琢磨去,发现他真就没什么喜好偏向。
别人家男主人玩车,玩表,玩牌,这些暨和北没什么兴趣。家里几年前是两辆车,如今还是那两辆,本来去年差点换跑车,车都看好了,结果出了跑车女车主被劫杀的案子。
原本暨和北要换车也是给她换的,看到这则新闻后,夫妻俩决定继续低调。
至于表,自己买什么他就戴什么。
总不能自己生日他送首饰送房,自己也送房送配饰?
男人的配饰就那么几样,有什么好送的呢?显得太敷衍了。
画张全家福?已经画好了。
亲手给他裁衣服?这也不惊喜,经常做,并且生日的早就做好了,就这两样,丛琦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她觉得准备个礼物简直比看着主题搞创作还难。
丛琦啊了一声,往后一躺,捞起被子往身上裹好就开始滚来滚去。
她猜暨和北这个点上班去了。
就假装没醒先不下楼,免得两个孩子闹着要她陪着玩。
丛琦跑到书房取笔记本,打算偷偷上网跟人取经,她随意点了个女性专属聊天室。
问:“朋友们,我老公生日快到了,但我不知道送他什么东西,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一开始大家回答还很正经,说喜欢什么就送什么。
比如模型、鞋、卡带游戏、内裤……
总之五花八门的答案。到最后丛琦补充他没特别的喜好后,聊天室开始放飞了。
“你老公那方面强吗?”
“姐们儿,情趣内衣走起,只要不是养胃,十个男的九个爱。”
“……花那些冤枉钱干啥,一百块整顿吃的,多说几句甜言蜜语,嘴皮子一翻既省钱,效果还好……”
“……”
丛琦抱着笔记本坐在床上,看着聊天室里飞快刷过的消息。
脑子里不由得闪过涩涩画面,脸颊开始不受控制的发烫。她挥手扇了扇风,试图给脸蛋降温,心想要不就做顿饭,夸夸他,然后把自己扎上蝴蝶结送到他面前?
应该算很有诚意的生日礼物了吧!
她咬着指甲,想得正认真,完全没注意到床边多了个人。
她红着脸迷之微笑,暨和北实在好奇得很。
微微弯腰凑近,在快要挡住丛琦视线时她终于发现了。
“啊!你干嘛偷看?!”
丛琦尖叫一声,脸颊充血更厉害了。
下意识抄起枕头砸过去。
然后手忙脚乱收起电脑,朝床另一侧翻身下去就要跑。
暨和北接住枕头。
看她羞得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跟平时的厚脸皮完全不同,就知道这时候敢去抢她电脑她指定得跳脚,还会真的生气。
于是暨和北双手环胸站在原地,没去拦人。而是语气幽幽问道:“这么紧张,所以你都看了什么?”
“……呃,什么也没看啊,就是查查资料。”
丛琦还倒打一耙:“你干嘛进来不出点声儿,你还偷看,还让不让我有点隐私了?”
暨和北:“……”
“丛小琦我提醒你,用电脑看涩涩的视频很有可能会中病毒。”
丛琦顿住脚:“……”
“轰——”的一声,头顶炸开蘑菇云了。

丛琦头顶冒烟,感觉自个儿的脸不仅能煎鸡蛋,都快融化了。
“你别满脑子都污污的东西,我什么时候看涩涩电影了??我都不知道在哪里看!”
这时候市面上倒是挺多盗版三级片DVD,但她们家是没有的。
丛琦红着脸替自己辩解。
虽然聊天室里的建议都不怎么正经,但,但是……跟涩涩绝对不沾边,这顶多叫夫妻情趣。
“行行行,没看。”
“这么激动做什么?没看就没看啊,下楼吃饭。”
他当然知道她看不看,故意逗她想看她在跳脚边缘蹦跶的样子而已,眼瞅着快到惹火边缘了,暨和北决定放她一马。率先抬脚下楼。
“下午去看——”
走了几步,他回头。
就对上丛琦警戒的小眼神,她防备地抱紧了笔记本。
暨和北被她做贼心虚的样子给逗乐了,但他不能笑,一笑丛琦会恼羞成怒。他干咳两声,假装没看到她一惊一乍的动作,用特别随意的语气问:“要去看看工作室那边装修得怎么样吗?”
“你昨天穿了自己设计的裙子,那些太太中一定有人为了跟你结交来买你的衣服,工作室可以顺势开起来了。”
提到工作,丛琦的尴尬褪去了一点,被羞耻感塞满的脑子终于从夹缝中探出一丢丢理智。
眼神,嘴角,都从紧绷变得舒展。
“不着急,她们又不是真心喜欢才买的,我什么时候开,她们都会买。”
交际嘛。
就像某些艺人买老板或是制片人的假古董一样。
古董真假不重要。
重要的是通过“买卖”这个行为拉近彼此的关系,获得隐藏的好处。
反正在她看来,什么理由买不重要,她喜欢设计衣服,但没把这个职业想得多么神圣,不会清高的觉得人家不喜欢却来买就是对作品的侮辱,对自己理想的玷污。
花钱怎么能算侮辱呢?
如果这是侮辱,她希望这样的侮辱多多益善。
丛琦如此回答,暨和北更加肯定她在偷偷摸摸干“大事”了,否则正常情况下她是这样的——
她会想皱着眉表示对这种做法的不开心,会娇声问他,是不是在质疑她作品的吸引力,然后借题发挥让他夸她十句二十句……等夸也夸了,哄了哄了,她就开始“释然”文学了。
现在相当于把中间这个流程去掉,她直接到了“释然”这一步。对一个自恋得随时等着人夸的姑娘,简直不可思议。
也不知道她背着自己到底在准备什么?
但丛琦显然不打算让自己知道。
暨和北脑子里一道闪光划过,自己生日将近了,难道她打算准备什么惊喜?
想到这儿,暨和北眼睛亮了亮,深邃的眸子彷佛被一颗星星点亮,旋即蔓延开,化为璀璨星河。
他别有深意地瞥了下笔记本,道:“下午我去公司,你准备在家陪孩子玩吗?”
今天周六,丛琦没有课。
只要不提几分钟前的事,丛琦就正常得不得了,闻言自然接话:“之前跟许纯说好陪她逛家具市场。她终于决定把她那房子好好拾掇一下了。”
那难民风怎么说呢其实也还好,但装修后能更好。
说到这个,丛琦对许纯简直刮目相看。
为了省钱特地跑旧货市场搞了一堆工具,每天回家就是敲敲敲打打打,愣是打出好几个柜子,虽说做工很一般透着粗糙凌乱的美,但经过她的抠门加凡事自己动手的决心,还真就实现丰衣足食了。
丛琦猜是因为月初在职读研考试很顺利,许纯才决定对自己好一点。
暨和北点点头:“那我把孩子带到公司去。”
否则,两个小的肯定要跟在丛琦屁股后面跑。
他们俩精力旺盛得很。
在丛琦面前确实比在自己和两个阿姨面前乖一点,但小孩子的通病也有。
比如说好不要什么东西,但过几分钟他们自己就忘了,突然很执着;又比如说得好好的出去玩自己走,但每次走了不到十分钟就要人抱抱。
丛琦抱几分钟还好,时间稍微长一点她胳膊得酸几天。
所以大多数时候,抱孩子的活儿是他的。
两个人管两个孩子时勉勉强强,丛琦一个人绝对看不住他俩。
况且,看家具实在不适合小孩儿参与,暨和北便主动把两个小麻烦捞走了。
“好呀。”丛琦习惯性想抱他,谢谢他的贴心,迈出一步又想起怀里的笔记本,她脚又缩了回去。
而后抬起爪子,跟招财猫似的挥了挥:“爱你哟,老公~~”
“我也爱你。”
这种话暨和北在结婚前其实不怎么说,他更喜欢用行动表明爱。
但丛琦很爱表达心情,表达时会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热情的看着对方,暗示她想要回应。这让人不忍心让她失望,于是他便尝试着将“爱”说出来。
次数多了,渐渐地,表达爱似乎成了一种习惯。
而事实也证明,学会表达的确有利于家庭和谐。不仅夫妻关系和谐,孩子也有样学样,可爱活泼,自信大方。
暨和北说完,转身下楼。
边走边道:“赶紧来吃饭。”
“知道了。”
人一走,丛琦开始找地方藏笔记本。
她思考良久,还是不确定关机重启后对方能不能看到自己的聊天记录,如果改企鹅密码又好像太过刻意了。
丛琦对电脑委实不太懂,但总觉得暨和北有办法看到自己的浏览记录。
想了想不藏起来实在放心不了。
一想到他发现自己在干什么,丛琦脚趾已经开始疯狂抠地。
可是藏抽屉?衣帽间?
丛琦在整个二楼绕来绕去好半天,最后心一横,把电脑塞到卫生间的储物间里了。
她相信——
暨和北再聪明,也肯定想不到她会藏在这儿。
藏好可能毁灭自己形象的隐患,丛琦叉腰,得意的嘿嘿笑了几声,洗漱完才踢踢踏踏下楼了。
这时候,两个孩子坐在特制婴儿椅上,握着勺子吃肉糜蔬菜粥。
“妈妈~~懒懒~~”
老二顶着一头蓬松的小卷毛,控诉丛琦太懒,起床太晚。老大表情严肃些,也在旁边点头,惜字如金:“懒。”
他肉嘟嘟的脸颊随着点头一颤一颤,可爱得丛琦嗷嗷叫,当即给两个小家伙爱的亲亲。
两个孩子被亲得嘎嘎笑,看得出来他们很喜欢被妈妈亲。
就连先前还肃着脸的暨大宝同学眼睛也笑眯眯的,隐在桌下的小脚丫子开心得晃来晃去。
丛琦亲完他们也没忘记她的大宝贝。
走到男人身边豪迈的抱住他肩膀,凑过去就是“mua~~”一声。
暨和北想回亲,她已经坐回自己的位置用餐了。
夹起排骨,在辣椒蝶里蘸一蘸,小眼神得意洋洋的:“你嘴巴有油,不给亲!”
这话忒气人。
“讲理吗,你哪次没用油汪汪的嘴巴来亲我?”
“不讲理。”
丛琦眼睛眨巴眨巴,咬了一口肉,边吃边斗嘴:“爱你哟~~但我不讲理。”
暨和北:“……”
真拿她没办法。
这是丛琦的早餐,却是父子三人的午餐。
吃完饭丛琦领着两个小家伙在院子里慢悠悠走了十多分钟消食。阿姨收拾好他们的尿不湿,奶瓶、奶粉,磨牙饼干,还有常玩的小玩具。暨和北将大大的背包放在副驾,丛琦将孩子抱上车。
“妈妈?”
一号小团子歪着头,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困惑的看着妈妈,“上车、车车~~~”
二号本来还因为爸爸妈妈带自己玩开心得直拍手呢,听到哥哥的声音,猛地往车外看去,就发现妈妈没上车,小家伙嘴巴一瘪,眼泪一秒就来,眼瞅着下一秒就要哭了。
丛琦赶忙柔声安抚:“大宝、二宝,今天跟爸爸玩哦,妈妈要去上课,去学校,等你们回来妈妈再陪你们玩。”
一听上课、学校,暨二宝同学快要酝酿出来的眼泪戛然而止。
“妈妈回回。”
“嗯嗯,回来就陪你们玩。”
丛琦手脚比划着,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道:“要快点回来唷~~~妈妈会很想很想你们~~~~”
一岁多的小孩子对很深奥的词不太听得懂,但家长的动作、语气里的情绪他们是能感知到的。丛琦笑眯眯的逗他们,他们就知道“妈妈没有抛弃自己”。对跟着爸爸出门的事就不再抗拒,而是充满期待。
丛琦捂嘴偷笑。
还好孩子小,但凡分得清周末和工作日的区别,就不会轻易被骗了。
“开车慢点。”
“嗯。”
丛琦站在院子里,等车子缓缓驶出去,才转身进屋拿包拿外套。
幸福海小区距离平安二街不远,开车十来分钟就到了。
丛琦到了楼下便给许纯打电话,接完电话不到一分钟,许纯就蹦蹦跳跳跑了过来。
“表姐。”
“你下楼速度这么快?”
许纯嘿嘿笑:“我提前下楼等你啦。”她指着小区门口的花坛。
“其他方面都弄好了?”
“嗯。”
“你报的哪个学校哪个专业?把握大吗?”
“榕大会计,不算王牌专业,我感觉自己考得应该还不错。”念夜校时她就选的会计,只是城兴在她拿到文凭前已经招了会计。
她便一直做的前台接待。
如果笔试过了,明年面试也能过的话,她就准备辞职,不打算在职读研了。否则拿着工资读完再辞职的话,又有点过河拆桥的感觉,她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可不辞职也不行啊,原本的会计干得好好的,老板不可能把人辞了换她。
而她也不能一辈子做前台呀。
“那挺好的,会计现在很吃香呢,工资也不低。”
“嗯嗯嗯。”
许纯要买的东西不多,沙发、床,加一个书桌。
她的二手沙发前几天因为看电视时自个儿一个激动的屁股墩儿而阵亡了。担心床哪天也塌,索性就一块换掉。
虽说一次花出一大笔钱让她心痛到无法呼吸,但一次心痛总好过隔三岔五心痛。
丛琦听完沙发坍塌的过程,笑得前俯后仰:“你一个人住乐子还挺多啊。”
“表姐~~~”
“好好好,我不笑了,除了这些不买别的吗?哎呀,你看这个画框好漂亮,还有那套餐具好独特啊……”
购物是一种会传染的病。
丛琦一开始没打算买买买,因为家里什么都不缺。
但看到琳琅满目的商品,尤其是造型别致的,她顿时挪不动道了,挑得比许纯还起劲。
在这种氛围的感染下,许纯的开支也在悄无声息增加。
两个人杂七杂八东西买了一堆。
什么编织工艺篓、铁艺小台灯、童趣味十足的小沙发……不知不觉丛琦花掉了好几万,许纯也花了七八千。
好在东西不需要自己搬运,家具市场安排人送货上门还包安装,不然两人还得头疼如何运回家。
丛琦给商场留下地址就继续逛别的。
难得出来一趟,她此刻购物欲高涨。
玩具?买。
小孩儿可爱帅气的衣服?买。
胸针不错,买。
这不错,那也不错,买买买……通通都买。
她不仅给自己买,还给许纯买了不少。
看得许纯眼皮子直跳:“表姐,不用给我买,我用不着的。”
“别给我省钱,给你你就拿着。”
丛琦大手一挥,土豪气息尽显。
她走哪买哪,很快,手臂上的袋子越来越多,直到拎不动才决定收手。
两人从扶梯而下,丛琦正侧过头跟许纯说话。
忽然,有人喊她。
“丛琦。”
丛琦觉得声音非常耳熟,她顺着声音传来方向看,竟是曲苗苗一家三口。
下一秒意识到不对啊,一家、三口?
霎时,瞳孔地震!
不是狗仔捉奸离婚了吗?这场面怪奇葩的咧。
对方没有上旁边扶梯,而是等着她和许纯下去。
“好久不见,丛琦。”
丛琦看看曲苗苗,又看了眼懂事不少的小男孩,再抬眸就发现曲苗苗身边的男人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自己。
惊艳、遗憾、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怨。
“苗苗,你跟你朋友聊吧,我带儿子去吃肯德基。”
说完,还眼神复杂的看了丛琦一眼。
丛琦打了个冷颤,感觉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好似被什么脏东西黏上似的。
忍不住暗暗腹诽,有病啊?
“都说了看到我不用打招呼,咱们又不熟。”
丛琦说完,就叫许纯跟上。
却不想曲苗苗先一步挡在她前面:“我有点事想跟你聊聊,可以吗?”
“不想,不聊。”
丛琦对她要说什么完全不感兴趣,两人就像相交过的直线,早就无限远离了,有什么可聊的?
“我想跟你聊聊你老公的事。”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丛琦继续往前走。
“你老公找人搞我们城兴,你知道吗?”
丛琦依然不管,许纯倒是听进耳朵了,疑惑的回头看了眼。
就听曲苗苗继续道:“丛琦,你了解你老公吗?你知道他是一个报复心很强的人吗?”
“咱们虽然不是朋友,但也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吧,他至于找人整城兴吗?”
见她还是不搭理,曲苗苗眸光微暗,直接祭出暨和北:“这样心思深沉,又报复心极强的男人睡在你旁边,你就不害怕吗?”
丛琦果然顿住脚,回头看曲苗苗。
许纯满脸懵圈。
但她还是听得出曲苗苗在挑拨离间,急忙道:“表姐你别理她,她脑子不太正常的。”
眼前闪过表姐夫的话,许纯把曲苗苗臆想撞死丛琦的事咽了回去。
毕竟莫名其妙听到自己被撞死,多晦气多影响心情啊。
丛琦停下脚步不是问曲苗苗为什么这样讲。
她认真看着曲苗苗好一会儿。
突然笑了,开口:“你怨气好像挺重的,是被暨和北打击报复了吗?”
曲苗苗眼神不甘:“你能看在咱们……咱们做过十年朋友的份上,让他跟旭阳公司老板说,别掺和城兴吗?”
“我不信,你对他一点不恐惧。”
丛琦直接忽视前一句,回话就是奔着气死曲苗苗去的。
“恐惧什么?哇哦,我俩几年前的恩怨他还能记得整你一下,这证明他随时都把我放在心尖尖,我怎么会害怕呢,我爱死他了。”
曲苗苗哽住。
“丛琦,我不是斗气,我是认真在跟你说,我跟你合不来,他为什么要叫人朝公司下手?你真的不怕他把这种手段用在你身上?”
丛琦想摊手,可惜两条手臂跟展示架似的,挂满了购物袋。
她退而求其次耸肩。
用暨和北同款挑眉说道:“你都说他心思深沉我害怕有用吗,当然选择换个角度享受咯。他如果朝你下手,你找他去,别来找我,我很怕怕,我要装不知道。”
曲苗苗:“……”
她无比痛恨丛琦的油盐不进。
“丛琦,丛琦!”
丛琦充耳不闻,叫上许纯跑得飞快,曲苗苗只能原地跺脚。
等上车后丛琦才问许纯:“他不是跟你们公司那谁在一起了吗,怎么看着和她前夫旧情复燃的样子?”
许纯撇嘴。
“新闻出来没多久万坚就离开城兴了,紧接着她就又跟陆总出双入对了,反正对外说词是不想给孩子破碎的童年,作为孩子的爸爸妈妈,有义务给他完整的家。
陆总也表示人都会犯错,他们还是相爱的,只是过程中稍微出现了一点点波澜。
公司里都猜他们两口子故意用这种办法挤走三老板万坚呢。”
谁叫人一走,这俩又准备复婚了呢。
“这,这有点魔幻。”
丛琦打了个磕巴,这段婚外情的走向,实在叫人看不懂。
“可不是嘛,但是大家背地里猜是因为三老板把股份卖给外人,陆总怕曲苗苗手里的也卖给别人,所以两人才复合。因为股权被别家公司收购了一部分,只有成一家人再加上姜高飞和杨爽的,公司才能稳定。”
“但是股权转让时,公司中的其他股东具有优先购买权利,这是法定的啊,他为什么担心这个?”
丛琦成了星空的大老板,虽然不参与管理,但关于股份权责方面她有稍微了解。
许纯则是不负责任猜测:“有这条规定吗?那可能有把柄吧。否则陆总不可能不追究的,我听小道消息说,陆总外头的女人一年前就给他生了个儿子,算算时间在他跟曲苗苗离婚之前,这料如果爆出去,城兴就完了。
几个老板以前穿一条裤子,肯定知道。
说不定三老板就是拿这个威胁他了。
毕竟我们陆总对外是痴心一片惨遭辜负,却没有颓废堕落的青年才干。
之前的新品发布也利用了这点卖情怀……”
可以说,城兴学习机目前能做起来,陆城的“人设”和“个人魅力”占了很大比重。
善良的群众们期待他能做出更好的产品,相信他的公司能起来,于是用钱投票了。
“你们陆总真是个人才。”
这怎么那么像玉女掌门人、亚洲第一舞王、亚洲第一美的感觉呢?
混过演艺圈的丛琦敏锐意识到陆城的营销策略。
而陆城不愧是从二十年后回来的,深谙炒作。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他不断在网上发软文描写城兴的创业过程,他个人的艰险。
譬如友情爱情的双重背叛让他将一腔热血全投入产品研发……
千禧年之初刚学会冲浪的网友们哪里见过这等营销手段,很快就知道了有个叫城兴的公司在做学习机,在研发卡带游戏机,知道了城兴老板多么坎坷励志,再配上那张文质彬彬的脸,陆城竟圈了一批粉。
这时候能上网的,经济实力不会太差,这就构成了城兴产品的购买基本盘。
“他确实挺有能力的。”
“……无商不奸,比明星还能营销。”
跟曲苗苗复合,又能炒作一波……
所以,这是公司形势一片大好,两人等待收获之际,遭遇了暨和北的狙击?
可她跟曲苗苗那点子恩怨都过去多少年了,暨和北要报复不早就报复了吗,何必等到现在?
再说,丛琦不觉得自家男人心胸狭窄到那个地步。
否则这世上对他不好的人太多,惹自己不开心的也不少,他每个都要报复的话,一个小本本都写不下啊。
如果他狙击城兴,那肯定是正常的商业手段。
丛琦没想太复杂,心心念念给暨和北过生日。
思来想去,决定来个融会贯通,什么情趣内衣、蜡烛鲜花、各种礼物,通通安排上。
两人的确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暨和北本人表示对这份礼物很满意,期待她来年再接再励,勇攀高峰!
丛琦回了他两拳。
结果几天后忽然传来曲苗苗失踪的消息。
耿又琴和曲老师急得四处找人,还拜托家属院邻居帮着一块找。
一开始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消息,说曲苗苗还是放不下万坚,丢下孩子自己跑了。
但丛琦一点儿也不信,甚至感到奇怪,因为曲苗苗不是那样“爱得纯粹”的人。
在跟前夫和好的前提下,她不可能想得起万坚。
否则上次就不会因为公司可能出现困境特地跑到自己面前挑拨,还隐隐服软。她如果真爱是万坚,应该撒丫子拿了钱就跑京市找情郎才对。
事实正如丛琦所想,一个多礼拜后,相距几个小时车程的青龙湖发现浮尸。
经法医检验,死者正是失踪了快半个月的曲苗苗。
警察找上门时,丛琦特别懵,彼时她还停留在曲苗苗跟着别的男人跑了的真假消息里。
听到消息,整个人都傻了。
“什么?警察同志,你说谁死了?”
“曲苗苗。”
“曲苗苗?”丛琦惊愕得不知所措,“怎、怎么死的?”
警察没回答,而是问:“丛小姐,你能说说你和死者的关系吗?”
丛琦还处在灵魂出窍的状态,好好的一个人,哪怕跟自己不合,突然没了还是叫人心里空落落的。
觉得世事无常,生命好脆弱。
丛琦怔了很久。
两名警察也不催促,静静等着。
待丛琦终于从“熟人死了”的情绪里脱离出来,便十分配合地讲了自己跟曲苗苗的过往。
“……就这样,我们闹掰了,后来基本没什么交集。”
“所以,你跟死者有仇?”
丛琦苦笑:“不过是分道扬镳,应当算不上仇怨,谁还没几个渐行渐远的朋友呢?”
“商场监控显示半个月前,也就是十二月二十日,你们在商场相遇并且起了争执。”
“那算哪门子争执?拢共就几句话,她拦住我说了两段莫名其妙的话,大概是说我老公因为我和她不合故意报复她,找人搞他们公司,这实在太荒谬了,都多少年前的事,而且停留在口角之争上,我老公怎么可能特地去报复她?太降智了,我没信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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