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哥，你干嘛那么凶的瞪许纯啊？”
姜高飞想到曲苗苗，一脸不赞同：“你不能因为她表姐打了你老婆，你就迁怒到她头上吧，要不然，你找她表姐出气，给你老婆报仇？”
陆城听到“你老婆你老婆”头更疼了。
上辈子高飞对丛琦很尊重，见面喊嫂子喊得非常痛快。
怎么换了曲苗苗，就从嫂子变成你老婆了？
“你干嘛不喊她嫂子？”
姜高飞嘴巴一撇，想装傻：“没——”
“有，咱们几年兄弟，你有什么意见直接跟我说，没必要因为女人疏远。”
姜高飞能力不错。
两人搭档几十年，说实话很难再找到能力强对公司又没二心的人，陆城不希望跟他有什么误会。
“也没什么，就是她老瞎提意见。”
“我听说她生完孩子还得回来上班啊？”
“陆哥，你真的该管管她，别让她外行人指挥内行人，来公司可以，跟许纯一样打打杂就行，别像之前那样顶着老板娘名头发号施令了。”
“不是我对她有意见，实在是她这样我尊重不起来，大家都尊重不起来。”
陆城扭头看杨爽，杨爽咧嘴尴尬笑笑。
“曲……嫂子不是咱们这个专业的，确实还是不插手最好。”
陆城当然知道不能让曲苗苗插手。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丛琦的好了。
丛琦就不会不懂装懂，她从不在别人的专业领域随意发表意见。
而且后勤搞得不错。
创业初期她经常跑到公司给大家加餐做饭，团队沮丧她也会悉心鼓励大家。
这么看，他的事业能做那么大确实有她一份勋功章。
不怪后来丛琦要插手公司，姜高飞不赞同但还是在中间和稀泥，希望他跟丛琦好好谈。
大概是今天的冲击太大，也或许是这段时间刷屏的丛琦让他意识到上辈子不是丛琦爱当黄脸婆，也不是她没本事只能靠自己养，反倒是自己和家庭捆住了她。
陆城竟有一点点反省迹象了。
他怔忪了一会儿，向两人保证：“我会好好说的，不让她插手公司的事。”
此话一出，姜高飞和杨爽都松了口气。
而前台的许纯一边登记潜在客户的资料，一边竖着耳朵听几个老板说话。
别的没听出来，但她听出了大老板老婆搞得其他人怨声载道的意思。
这么能折腾，公司会不会散伙垮掉啊？
看来夜校得快点了。
有了文凭，公司垮了也好找新工作。
《老火》播得很不错。
本地的《榕城夜话》节目便邀请了《老火》剧组主创。
节目当天，丛琦没照着剧里那样往职业方向打扮，拼命告诉大家她就是“陈慧慧”。
而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扎着两个蓬松的丸子头，白T绿图样配牛仔背带裙，脚踩一双帆布鞋，显得格外青春靓丽。
比在剧里小了好几岁。
主持人问田游几人比较多，前期很少cue丛琦。
毕竟田游是电视台的老朋友了。
丛琦并未泄气，也没插话抢镜。
脸颊挂着笑，坐在旁边跟台下的观众一样仔细听着，安静当个摆件儿。
突然，主持人似乎终于想到了她。
说：“跟李莽娃，何幺妹儿，王主编聊了，那我们也跟陈慧慧聊聊。”
他喊的都是剧里的角色名。
丛琦闻言，站起身大大方方跟台下观众挥了挥手。
“大家好，我是扮演陈慧慧的丛琦。”
场下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还有人激动地连喊好几声“慧慧，我爱你。”
丛琦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一瞬间手脚不知道往哪放。
脸颊也腾起云霞。
但毕竟在台上，她很快就调整好情绪。
还是很稳得住的，忙鞠躬：“谢谢，谢谢大家喜欢慧慧。”
“我们丛琦不仅是老火里古道热肠的辣幺妹儿慧慧，还是《渔女》里让人又爱又恨的美萍。”
主持人很贴心的提了丛琦另一个角色，还夸美萍演得好。
但夸完话锋一转。
问：“我知道你是从广告开始走向大众面前的，拍广告时有想过自己会拍戏，会红吗？”
一般人自然会谦虚的说没想过红，只想拍戏或是如何。
但丛琦特别实诚，想了想就点头：“之前没想过拍戏，但开始拍后我就知道自己能红。”
“这么自信？”
主持人很惊讶她的不谦虚。
丛琦点头：“因为拍摄团队都很专业，很负责，故事也都很扎实。而当我很用心演绎一个角色时，其实我能想象到角色呈现在大家面前大致是什么样，就猜得到自己可能会红，只是红到什么程度就不清楚了。”
这话太真诚了。
让前一秒觉得她红了就张狂的人都忍不住细思点头。
就连主持人也不禁感慨丛琦会说话，这种真真假假的“真诚”太能打动人了。
于是，他问出了一个更刁钻的问题。
“陈慧慧如此受欢迎，你觉得观众是爱上你的美貌，还是内在呢？”
丛琦挑眉。
一点不慌：“这可能需要观众来回答，不过不管爱哪方面，都是我的，我都开心啊。”
说完，丛琦还俏皮的冲观众们眨眨眼。
逗得台下发出一阵笑声。
主持人又问：“那，长得好看，和脑子好你选哪个？”
丛琦很诧异主持人为什么盯着自己问这些问题，感觉像刁难，但她想不通自己怎么得罪人了。
可如果是刁难，这些话题好像没什么难度。
“必须选吗？”
“必须选一个。”
丛琦想也不想：“当然是选长得好看啊。”
“为什么？”
主持人兴奋地盯着她，同组演员也看着丛琦，大家还是有点担心她说错话。
结果丛琦就说：“因为长得不好看，自己大概很快就知道了。”
“那头脑不好没关系吗？”
“头脑不好的话，有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头脑不好，感觉不到就不会烦啊。”
所有人听到这个答案都愣了。
绷不住了。
几秒后，哄堂大笑。
录播厅里，掌声连绵不绝，就连台上几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电视机前的观众都被这番回答逗笑了。
这时候的电视机除了固定的央视综合频道，央视文艺频道，就只有本地台和点播台。
多的能收到五六个台，少的比较老式的黑白电视机大概只能收到两三个台。
所以观众的选择性其实很少。
电视台播什么，观众就看什么。
能上央视播的节目和电视剧观众群体是最庞大的。
其次就是本地台。
而《榕城夜话》是榕城本地最火的节目之一。
加之上节目的又是最近反复播出的《老火茶馆》，所以看的人就更多了。
譬如四中教职工家属院三栋楼里，看《榕城夜话》的几乎能达到七成。
这还是在不知道丛琦上节目的情况下。
当一个人发现丛琦上了电视，推开窗高声一喊，没看这个台的邻居也迅速调到榕城电视台了。
节目结束，大家就摇着蒲扇到院子里摆龙门阵。
“哎哟慧英，我们虫虫真的好会说话呢。”
“她嘴皮子叭叭的，还不都是你们练出来的，小时候总逗她。”
许慧英瞧着抱怨，语气里的得意和骄傲却是藏都藏不住。
“哈哈哈，那你闺女小时候可爱嘛，大家就想逗她让她多夸夸呗，你看，逗她也是有好处的，现在口才多好，脑瓜子还灵活。”
“是是是，多亏你们逗她呢，哈哈哈。”
“还是我们虫虫性格讨喜。”
这是实话。
丛琦在说话艺术上的能力简直是天生的。
要不然院里小孩那么多，怎么就她成了大家最喜欢的那个？
当然，长得可爱占一部分。
更多的是童言童语时期说话太好玩了。
常常能无意间戳中别人的笑点，又或者不经意就安慰到别人给人带去温暖。
这么贴心，这么能给其他人带去好心情的小姑娘，谁能不喜欢？
“不过这主持人怎么回事啊，他之前的节目没问过嘉宾这类问题吧？”
“我也觉得他反常得很，如果虫虫一个不小心没答好，下面观众肯定要嘘她比中指的。”
“你们是不是太敏感了？胖哥应该还好吧，他不是也夸虫虫了吗？”
胖哥即主持人。
大名钟宝扎，属于访谈类节目里的笑星。
以幽默，情商高，会递梗出名。
“而且，也没道理针对虫虫啊，估计就是正常问题。”
除了那一串连环问，后面胖哥确实没再问丛琦奇怪难回答的问题。
而是开始夸丛琦除了有美貌，脑子还好。
还跟观众打趣，说他已经帮忙验证过了，丛琦智慧美貌兼备，就是真真切切的“陈慧慧”本人。
别说许慧英他们这些观众迷糊。
当丛琦听到他下一句就将前面的“针对”化为了测试，都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太敏感不太熟悉节目套路，还是胖哥善心大发悬崖勒马。
下播后，胖哥还主动同她打招呼。
夸她前途无量。
丛琦看着他笑得跟弥勒佛差不多的脸，干脆懒得琢磨，也笑盈盈感谢一番。
“今天多谢钟老师关照了。”
“没有的事，是你自己争气，抓住了机会，让观众们看到了你不同于角色的一面。我只是递个梯子而已。”
丛琦：“……”
呵呵，这就是郦姐讲的演艺圈的虚伪？
不过面上还是笑眯眯的：“哪里哪里。”
敷衍完，丛琦没把这事放心里。
她根本不知道对方的“梯子”有多陡，只是隐约感觉得到他在针对自己而已。
她想得开，郦慧心深谙演艺圈采访陷阱的人却没那么快放下。
她不觉得胖哥这么出名的主持人在自己没有打点的情况下是在给丛琦递台阶铺路。
细细一品，那几个问题确实刁钻。
但凡脑子不清醒就容易被绕进去。
如果是喜欢“陈慧慧”想帮丛琦一把，他应该有很多种讨喜又安全的“抬人”法。
所以，只能是带有恶意。
郦慧心私下找电视台的人打听。
只知道台本上的问题确实不是这个，目前还没收到别的消息。
而真相其实很简单。
钟宝扎的一个老朋友突然来了电话，叫他给丛琦来个下马威。
他入行时欠过对方一个人情。
对方让他刁难下新人，好像没什么大不了。
但彼时钟宝扎接到电话时还是感到困惑。
《老火》他也看。
陈慧慧的确很讨喜。
但是呢，拍方言剧的演员再讨喜，名气辐射面也很有限。
方言剧拍得好，不代表别的剧也不错。
就像田游这几个方言剧拍得就太多了。
什么《耙耳朵》、《棒棒军》、《憨儿司令》这些，在榕城都播得很好，他们很红，但只红在榕城。
若是榕城本地演员要整丛琦，他还想得通，怕挤压自己的方言剧空间嘛。
怎么海市的老伙计先出手了？！
钟宝扎又特意去搞了《渔女》的碟片看。
看完不得不承认这刚冒头的新演员确实有两把刷子。
两部基调完全的不同的剧，完全不一样的角色都被她演活了。
但丛琦没参加过榕城本地演艺圈的各种聚会，他也不清楚对方有什么黑料。
所以琢磨几遍后他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新人第一次上电视台直播肯定会紧张。
若是当场暴露短板，让观众发现她不如“角色”美好，那喜欢上角色的观众会感到失望，认为演员本人配不上角色。
他设计的这一套连环问并非走过场。
而是认真看过丛琦的作品，针对她两个角色的特质问的。
美萍有勇气向阳的那面，她也自私虚荣阴暗，很真实，但真实并不意味着讨喜。
目前能有那么高的关注度很大原因是美，太美了。
观众对美人天然就要宽容许多。
再说陈慧慧，这个角色就太讨喜了。
漂亮知性热情，能力强性格还好，一切美好的特质都在她身上。
编剧还特地给她加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
比如小事迷糊，甚至闹出不少笑话，待人热忱也好心办过坏事，但意识到就立马道歉。
简直是男人梦想中的妻子人选，是女人渴望成为的那类女性。
还是婆婆奶奶眼里最好的“大孙女”。
但凡看过《老火茶馆》的人，很难不喜欢陈慧慧。
尽管陈慧慧在剧情中不是绝对主角。
但是人设做得太好了。
稍微懂行的就能看出这部剧要捧的绝对是她。
只是捧她的同时，编剧非常聪明。
把憨娃儿，王主编这些角色同样塑造得活灵活现，每个人都有有趣的一面，也有固执让人生气的点。
每一集都有各种笑点，段子台词还挺新颖不低俗。
不像港湾电影爱搞带颜色的笑点。
无形中让这部剧的角色显得格外“真实”的同时又很便于传播，讨论度可不就爆表了嘛。
两个完全没有一点相似的角色在这么短时间内跟观众见面，让大家不串戏的同时还能喜欢上角色，钟宝扎大概明白了老朋友“干女儿”的忌惮和不爽。
不就是打压新人，给对方找不痛快吗？
那就打破观众对她的“美好”印象。
让观众意识到现实中的丛琦既没美萍那样矛盾的魅力，也没陈慧慧身上那些美好的品德。
只要改两个问题就能不动声色就能让她从“美丽大方聪明能干”变成“草包美人”。
也算还了人情。
钟宝扎以为新演员怯场，遭遇“陷阱”问题就算还能思考，也会磕磕巴巴，给观众的观感不好。
但是他没想到对方会回答得如此漂亮。
再针对下去就过于明显，只能偃旗息鼓。
事后，他跟老朋友通电话。
“兄弟，不是我不帮忙，我帮了呀。”
“只是小姑娘脑筋灵活不踩坑，我也莫得办法，我在榕城电视台混这么多年，针对一个小演员已经不体面了，总不能跟疯狗似的追着人家咬，我节目还要继续做的。”
“你也是，不就是个干女儿噻，反正她让你做的你都做了，我觉得可以交差了，再不行你投资一部剧让她做女主，我看了那部剧，她演得其实不算差，就是运气不好刚好遇到盖过她风头的。”
“……行，有空一起吃饭。”
钟宝扎挂断电话后，思考了一会儿。
问助理：“《老火》出品公司就是陈慧慧演员的公司对吧？”
助理点头：“对。”
“独立出品还是联合出品？”
助理翻了翻台里资料：“钟老师，独立出品方。”
钟宝扎拨弄着手腕上的名表，咂摸两遍，独立出品方，边拍边播……
在榕城开演艺公司，不就相当于在池塘里养王八咯。
人傻钱多势力大。
以后打交道的时候估计不少。
“小王，你把对方经纪人的电话找出来给我。”
“好的，钟老师。”
郦慧心接到钟宝扎暗含歉意的电话意外又不意外。
不愧是榕城电视台的一哥，很会看苗头。
节目没让丛琦摔跤，风趣又合理的回答反而还吸了一波观众缘。
他瞬间就收起了轻视之心。
钟宝扎直言对丛琦没意见，就算刁难也很有分寸，又暗暗承诺下次电视台有晚会或者节目他会推荐丛琦，郦慧心权衡一番，默认这事算过去了。
不过，她没打算瞒着丛琦。
正巧丛琦最近住在星海花园，自己住A区，丛琦在B区，要会面非常简单。
“唔……你说是孟红？”
若不是电视剧刚播完，丛琦都快忘记孟红了。
“对，钟宝扎是这样讲的。”
郦慧心喝了口饮料，兴致盎然地打量起丛琦的家：“你别说，你那房贷就是这么大一间？”
丛琦忍俊不禁：“想想也不可能的。”
“你老公送的？”
丛琦点头：“嗯。”
她没多大兴趣谈房子，而是问起孟红的事：“我最近应该没惹她吧，她狂犬病发作吗？”
郦慧心一副“你年轻了”的表情。
幽幽道：“你得慢慢习惯。演艺圈赚得多，不入门的手段自然就不少。”
丛琦撇嘴：“又什么不是值得骄傲的事我为什么要习惯，一起同流合污吗？”
“……”
郦慧心脑壳又要疼了：“那能怎么办？你混的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啊，别人搞你的时候根本不告诉你原因，嫉妒啊，抢角色啊，抢代言都能让他们决定下手，在采访上挖坑反而是最低级的。”
低级，不过也有用。
因为艺人中真的有好多情商低得可怕，也蠢得可怕的人。
“你如果改变不了圈子的风气，那就只能适应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条在每一行都通用。”
丛琦翻了个大白眼，不说话了。
好吧，她确实改变不了一个行业的风气。
这点自知之明她有。
但是，她也不想去适应。
能干就干，干得不爽了她就跑路，只是这话现在就不说出来刺激郦慧心了。
郦慧心也不想彻底打击她的积极性。
宽慰道：“其实哪一行都有底线低的人，孟红隔省坑你都是轻的，她还实打实抢了秦可可下一部戏的角色。”
丛琦猛地抬头，眼睛睁老大。
“抢角色？”
郦慧心点头：“你放心，她是抢不到你手上的。”
“我不担心这个，我只是很诧异她能抢走可可的角色？可可演技比她好的。”
很多人说孟红演技算及格。
但丛琦觉得她演技不太行，因为她喜欢用眼皮子看人。
看谁都有种“鄙视”感，并且会把这种情绪带到角色里。
明明角色性格不那样，但她演出来就显得不可一世。
就像……
哦，就像暨和北亲妈当时看她那样，彷佛自己不配跟她说话似的。
如果孟红非得演戏，丛琦觉得她可以本色出演娇蛮无礼的大小姐。
郦慧心看丛琦一眼。
淡淡道：“秦可可演技没好到不可取代，孟红在《渔女》是带资进组的，如果她背后的人继续让她带资进组，她要顶掉秦可可的角色很容易。”
“这也太没意思了。”丛琦嘟囔。
“也不必灰心，圈里也不是没好人。”
“你待过的两个剧组大多数人不都是兢兢业业老老实实干自己的工作吗？你看秦可可，人挺好的。”
“今天孟红能抢别人的，明天就能被别人抢。秦可可丢掉这个角色未尝不能拿到更好的，演艺圈，沉沉浮浮很难讲清楚的。你平常心看待这个行业就好。”
“我知道，郦姐你放心，我有数的。”
说完行业，郦慧心也提到钟宝扎：“钟宝扎这个人呢，好世故好狡猾，你看他要还人情又知道不能做得太明显，可不是对新人演员有一点良心，而是怕做得太明显反而崩了他在观众面前的形象，影响到他自己的事业。”
“所以当你完美跳过了坑后，他没死咬着不放。而是立刻把这点“小针对”圆回去，让人以为他是用这种办法凸显你的高情商。”
“摇身一变成了送你上位的垫脚石。”
“他深耕电视台这么多年，名气人脉都有，现在还能拉下脸道歉求和。”
“这种人能屈能伸得很，你以后遇到他说什么都留个心眼，别一不小心被坑。”
“嗯，我会注意的。”
不用郦慧心交代，丛琦也知道对方是老油条。
不可深交，也没必要深交。
另一边，海市收不到榕城电视台，孟红看不到节目究竟如何。
这让她抓心挠肝得很。
大概到晚上十点，她听到对方打给干爹的电话。
知道下马威失败，丛琦还阴差阳错从中得利，孟红简直快气炸了。
《渔女》收视那么高，男女主戏份倍杀其他人存在感强就算了。
戏份不如她的美萍和雁子居然把她压得黯淡无光。
在一部大热剧里隐身，这简直是她的耻辱，叫她怎么能甘心？
尤其是听到邀约丛琦和秦可可的节目片约不断的消息。
自己虽说也有戏可拍，但都是一些小角色，心里那些不甘就更深重了。
她找小沈总抱怨。
没想到半年不到，小沈总就有了新欢，根本不愿替她出气。
于是孟红只能找干爹。
知道她干爹跟榕城电视台的人有交情。
又从蒋黎那儿听说丛琦要上榕城电视台的节目后，就跑到干爹面前一通梨花带雨的哭。
这才有了钟宝扎为难丛琦这一出。
没想到，这样也能让丛琦躲过去，她不仅躲，还被反向推了一把。
孟红气得满屋子乱转乱砸。
电视机被砸烂，被子枕头散落在地，屋里更是一片狼藉。
但没办法，中国那么大，剧组千千万。
她经纪公司在海市，丛琦在榕城。
如此一来很难跟丛琦进同一个剧组，她就没办法像抢秦可可角色那样抢走丛琦的。
除了无能狂怒，对丛琦造不成一点伤害。
有什么比你嫉妒别人，别人却一无所知还叫人痛苦呢？
孟红现在就难受极了。
而丛琦呢，送郦慧心离开没多久，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就躺床上看口袋书去了。
快到十二点，客厅传来动静。
随后是浴室哗哗的水声。
丛琦心里咯噔一声，赶忙把口袋书往床下一扔，因为口袋书总是有比较多的亲热桥段。
暨和北自从发现她看小说，偷看过一次后，就很爱逼着自己跟他练习口袋书里的体操姿势。
刺激是刺激了，可她今天不想玩。
丛琦丢完书，又在枕头下翻了一圈，确定没漏网之鱼，才装作等了他很久的样子。
“最近你好像很忙喔？”
暨和北洗完澡一出来，就见亲亲老婆躺床上摆了个撩人的姿势。
她侧躺着，右手支撑着脑袋。
腿微曲着交叠在一块。那双他爱死了的狐狸眼忽闪忽闪，彷佛在说：来啊，来快活啊……
这谁忍得住。
暨和北只觉浑身气血在最快时间内往下涌。
灰蓝色丝绸浴袍慢慢撑起一个弧度，鼓鼓囊囊的。
丛琦一直看着他呢，当然没错过他身体上的变化。
见状立马知道某人要狼化了。
她搞这一出是想用美色瓦解他的意志，叫他老实回话，可不是给他甜头的。
赶紧蹦起身往床另一边躲。
打算跟他来段秦王绕柱走，非得问了再讲。
可她动作哪有暨和北快。
暨和北将擦头发的毛巾随手往地上一扔，就朝床上扑去。
丛琦刚翻身爬了两步。
腿刚往地板上放，腰已经被捉住了。
整个人被猛烈的力道往后一拉，顿时跌坐在暨和北身上，臀部刚好压到什么，烫得她一哆嗦。
“等等，等等等等，你先说最近在忙什么？”
“不行不行，先交代到底在忙什么？”
“……唔……暨和北……”
“老婆，说来话长，明天再说，先忙正事吧。”
“那就长话短说，唔……你犯规……”
“喂喂，套，套！”
抽屉被拉开又关上的声音在宽敞安静的空间里显得特别响。
隐隐还有回声。
随后两道重重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纯纯不想吃素，只想跟老婆没羞没臊黏一块，不想孩子跑来碍眼。
不过甭管理由是什么，反正在避孕上两人达成了一致。
在情事上，一个贪得厉害，一个坦然热情的给。
很多夫妻存在的问题，目前来说丛琦和暨和北都没遭遇过。
结婚对两人来说，烦恼没多少，幸福感却是呈指数增加的。
他们俩过得无忧无虑，开开心心。
另一边陆城则陷入了反复试探中。
一边试探许纯，一边焦急的等待曲苗苗生产。
九月十二号，曲苗苗终于生下了儿子。
陆城的忍耐也到了临界点，到第三天，看曲苗苗状况不错，便跟公司所有人宣布自己当爸爸，可惜孩子妈还在住院。
他的公司虽然在最近几个月又多了两个业务员，但大都是他的同学。
大家一听说这个消息，于情于理都要到医院探望的。
许纯没见过曲苗苗。
她觉得这事跟她没关系，她又不是他们的同学，才不想花自己钱买探病礼物给陌生人呢。
结果宋怡宁非得拉着她。
说一群大男人她一个女生不自在。
宋怡宁是四老板万坚的女朋友，平时也给许纯补过课，她这样说，许纯就不好拒绝了。
这才捏着鼻子花了十块钱买了些苹果。
进了病房，陆城终于看到了他想看到的，然而事情好像又跟他想象的不一样。
曲苗苗确实认出许纯了。
但她对许纯没有防备的意思，反倒是怀念……？
这意味着上辈子自己和许纯的事，作为丛琦好朋友的曲苗苗是不知道的，否则如今和自己结婚的是她，她看到许纯应当是厌恶排斥。
但她又对许纯很熟悉，为什么呢？
陆城皱眉思索。
他虽私生活不检点，但能把生意做大就代表脑子不笨。
很快，他就想到了曲苗苗的大学专业。
她和许纯最有可能产生交集之处——她是老师，许纯是学生家长。
事实的确如此。
曲苗苗看到许纯先是一愣，旋即有点惊喜。
她教了许纯孩子四年，两人住在相邻的小区，都有一个让人心情不畅的丈夫，都没特别好的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