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世的老人？”
齐云菲的声音忽地拔高，好似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兴奋。
“摇摇，你的意思是你见到这个老人了？她在哪？不是，我是说她的尸体在哪？”
沐摇光没想到齐云菲忽然这么激动，不禁反问，“你找她的尸体做什么？”
“她有可能是我们现在所办的案子里的关键人证，哦，不对，她死了，她的尸体算是物证。”
沐摇光眨眨眼，她接的这个任务是又卷进什么奇怪的案子了吗？
跟舅舅舅妈交接完后，沐摇光和苏简一起从医院走出来。
“真的不用我送你？”
苏简抬手帮她理了理头上的帽子，轻声问道。
“嗯，不用。我和云菲姐就约在医院后面的咖啡厅。”
她也学着他的样子，帮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
虽然，他的衣服其实很整齐。
“那好吧，我去上班了？”
苏简有些舍不得的抱了抱她。
唉，他的假期，就这样结束了。
娶到一个比自己还要忙碌的老婆，他都不知道找谁说理去。
“嗯。”
她点了点头。
“等外公出了院，我就回家，这几天晚上你就不用过来陪床了。”
毕竟他来回跑，也挺累的。
“这些你不用操心，我会看着办。”
他没有答应她。
与见不到她比起来，他宁愿来回跑。
其实他原本是想帮外公请看护的，但是看自家老婆与舅舅他们的意思，他们宁愿累一些，也想亲自陪着外公。
在他们看来，家人的陪伴，才是病人需要的。
当然，严格意义上来说，外公完全算不上病人。
不过这样也好，晚上所谓的陪床其实并不需要守夜。
因此，对于他来说，并不累。
知道他的打算，她想了想，也不再劝。
跟他说好晚上见后，两人便分开了。
苏简坐上了司机的车。
沐摇光则慢悠悠的朝医院后面的一家咖啡厅走去。
咖啡厅里，齐云菲正在摆弄着眼前的杯子。
看到沐摇光进来，忙朝她无声的招了招手。
沐摇光走到她面前坐下，跟服务员点了一杯奶茶。
齐云菲听她点了奶茶笑道，“果然还是不喜欢喝咖啡吗？”
“嗯，苦。”
沐摇光将身上厚厚的外套脱掉，问起她昨天说的事情来。
“云菲姐，你昨天说的物证，是怎么回事？”
齐云菲喝了一口咖啡，缓缓地道。
“唉，是这样，前些日子，我们接到一个报案，一位女士说她的父亲，忽然在东郊阳光养老院失踪了。”
“在养老院失踪了？”
沐摇光一愣。
虽然说养老院不会限制老人的人身自由，但是毕竟入住养老院的老人算是弱势群体，正常来说，养老院都会有严格的出入管理制度。
怎么会出现在养老院失踪这样的事情？
“嗯，原本这个案子是不归我们管的。只是后来随着接警同事的调查深入，他们发现这养老院存在很多问题。”
说到这里，齐云菲将头向沐摇光这边凑了凑，压低声音。
“这家养老院貌似存在虐待老人的现象。”
“虐待老人？”
沐摇光想到昨晚老太太说的话，她说他们打她，打得很疼……
“不止虐待老人，我们还怀疑他们在偷偷的贩卖人体器官……”
贩卖人体器官？
沐摇光怔然。
良久，她才道，“所以你找这位老人是……”
“我们查到，你让我查的这位老太太，曾经也是这个养老院里的一位老人，所以，我是希望能让法医查一下，看看她的身体是否有缺失或是有被虐待的痕迹。”
昨天摇摇把信息发给她时，她就发现老人的名字有些熟悉，后来才想起来，是那家养老院交给警方的人员名单。
只不过，她没想到那家养老院那么胆大，这人都死了，他们却敢告诉警方，人还活着。
这是不是从侧面证明，他们交给他们的名单中的老人，不一定都是活人？
让法医查吗？
听到齐云菲的话，沐摇光忍不住想到那具喜欢到处溜达的尸体，它怕是不会让法医在自己身上动刀子吧？
而且——
她看了一眼盯着自己满脸期待的齐云菲，慢慢的道。
“云菲姐如果没事，今天陪我去找一下老人的三个儿子吧。
毕竟，你们想给老人做尸检也是需要经过家属同意的，不是吗？”
沐摇光这话说出去后没多久就后悔了。
因为，齐云菲的脾气太暴躁了。
两人第一个找到的是老太太的大儿子，当他听到老太太死亡的消息后，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难过，而是问这事通知了老二、老三吗？
如果没有的话，先去通知老二老三吧，说完，就将两人赶了出来。
接着老二、老三也是同样的话，都说让找其他两人，还说自己忙，没有时间处理老人的尸体。
甚至还说，警方若是想把尸体弄走，随便弄，他们不介意。
齐云菲在警局里见过很多因为失去亲人而悲愤不已的人，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听到母亲去世，能如此冷漠而又无动于衷的人。
她气的当场就想揍人，若不是沐摇光拦着，她怕是就要犯错了。
毕竟，她的身份不允许她随心所欲。
“气死我了，摇摇，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孝顺的东西？
他们难道忘记了，我们华夏民族的百善之首是孝吗？”
齐云菲插着腰气呼呼的道。
沐摇光也有点儿生气，但是她并没有吵，只是在沉思半晌后，拉起齐云菲就走。
“唉，摇摇，去哪？”
被拉着走的齐云菲非常不解。
“医院。”
来到医院后，沐摇光先是找了童院长，在得到童院长的首肯后，她和齐云菲来到了医院太平间，找到存放老人尸体的冷藏柜。
负责带两人前来的人，在帮两人打开太平间的门后就跑了。
在他看来，这两人是院长让带来的，而且听说其中一位还是警察，她们总不会过来偷尸体。
沐摇光和齐云菲自然是不会偷尸体。
她们在合力将冷藏柜拉看后，就看到在里面安安稳稳躺着的老太太。
“这就是那老太太吗？”
齐云菲看着里面的老太太问道。
“嗯。”
沐摇光点点头。
“唉，真是可怜，你说她……啊……”
齐云菲话没说完，就被突然睁开眼睛的老太太吓得直接吼了一嗓子，倒退出去两三步。
“摇摇……她……她……”
“没事！”
沐摇光回头安慰她一句，又转头看向冰柜里的老人。
老人此刻正对着她在笑。
只可惜她自己以为的笑，在活人看来，其实是真的无比吓人而诡异的。
“你是不是找到我儿子他们了？”
老太太幽幽的开口。

你说她没死吧，她的气色明显就是死人才有的。
而且一个大活人又怎么能在冷藏柜中躺着什么事都没有呢？
不知是不是齐云菲太过惊讶，导致的呼吸渐渐粗重，老太太爬出冷藏柜后，歪着头，朝她看了一眼。
看一眼还不算完，还冲她诡异一笑。
这一笑，让齐云菲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
说真的，如果不是此刻有摇摇在，她一定魂儿都吓飞了。
老太太自以为礼貌的对齐云菲笑过后，又转头看向沐摇光。
“我儿子他们在哪？是在外面等着我吗？”
说完便探头朝太平间门口望过去。
可惜，门口连只苍蝇都没有。
“没有，他们在家等你呢。”
沐摇光摇摇头，从兜里掏出一张写有老太太三个儿子地址的便签纸，展开在老太太面前。
“这是他们的地址，你想去谁家，随便去！”
随便去？
让一个死人？
齐云菲觉得，摇摇这招，比自己直接揍人的方式好。
不过，话说回来，多日不见，摇摇现在是不是越来越腹黑了？
她听邱启文说，摇摇的老公就是一个极度腹黑之人。
所以，摇摇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
“这就是他们的地址吗？”
老太太看到便签纸上的地址激动了。
伸出手，将便签纸拿到自己眼前，认真仔细的看着。
那样子，像是要将上面的每一个字都牢牢的记在心中。
“唉！”
就在老太太看的认真时，沐摇光忽然叹了一口气。
老太太抬头看她一眼，不解。
“你为什么叹气？”
这姑娘帮了自己，自己也要关心一下人家。
“我刚刚想起来，你不能随便去你儿子家的。”
沐摇光装作一脸可惜的道。
“为什么不能？”
老太太一听不能去儿子家，急了。
脸色也随之变得越来越难看。
齐云菲见状，悄悄的后退一步。
吓，它不会暴走吧？
沐摇光则是恍若未见般指了指老太太的身体，又指了指她身后的尸体冷藏柜。
“你的身体……不能离开那里太久。”
老太太之所以能顶着自己死去的身体在医院溜达，得益于她的尸身没有腐烂。
而据她观察，这老太太对自己的尸身似是有一种执念。
可也正是因为有这种执念，尸身成了她的束缚，以致她死后只能在医院出没。
老太太听她这样一说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不禁黯然的低下头。
沐摇光见此，唇角轻勾，诱哄道。
“其实，你可以放弃尸身，这样你不就可以见到你儿子了吗？”
放弃尸身？
老太太连连摇头。
“不能放弃，放弃了，他们肯定会从我身上再取走什么东西的。”
所以，她得看着才行。
“取走东西？”
沐摇光挑了一下眉，看向齐云菲。
原本她是想着老太太放弃尸身，警方才能对她的尸体进行检验，没想到却有了意外收获。
老太太口中的东西，大概就是云菲姐说的器官吧？
齐云菲自然也听到了老太太的话。
警察的责任感战胜了她对老太太的恐惧，让她不由得凑上来。
“他们是谁，是东郊阳光养老院里的工作人员吗？
你说他们从你身上取走了东西，这东西是不是器官？”
“……”
老太太不知是被她这一连串的话问懵了，还是有所顾忌，她并没有回答。
齐云菲见她看着自己似在评估什么，不由灵机一动，从身上掏出自己的警官证，打开给老太太看。
“我是警察，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会……”
会如何？
齐云菲顿住，她本来想说会保护对方。
可一想，对方已经死了。
她就算是警察，也没办法保护这名已经死去的老人。
因此只能改口。
“我会帮你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
老太太大喜。
“那你可以帮我把失去的器官要回来吗？我不想死无全尸。”
“这……”
齐云菲有些窘。
这个问题她实在无法回答。
如果那些人已经将老人的器官摘走用在了其他人身上，他们也没有办法将器官再从那受体人身上摘下来。
知道齐云菲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沐摇光开口。
“她虽然不能保证帮你把器官要回来，却能帮你守好你现在的尸身。而你……”
木摇光指了指老太太手上拿的地址。
“大可以放心的去找你的三个孝顺儿子。”
对啊，如果她的尸身是被警方保管着……
那她还有什么担心的？
老太太心动了。
“好，就这么办。”
老太太说着，兴冲冲从自己的身体里迈出一只脚。
不想齐云菲忽然开口问她。
“在养老院里，你有朋友吗？”
老太太眉头一皱，停下动作。
“有一人，我不知道她算不算是我的朋友，她叫贾郝仁。”
假好人？
这是什么名字？
齐云菲暗自吐槽。
老太太没有察觉，继续道。
“大家说她无儿无女，脾气怪，是假好人。
可是，我瘫在床上不能动的几年里，只有她会时不时来我房间，陪我说话。”
如今她死了，不知对方会不会伤心……
或许会，也或许不会，毕竟她住的那家养老院里，死人是常事。
“你说，那些人能摘你的器官，会不会摘这贾郝仁的器官？”
齐云菲试探的问道。
“……”
老太太一愣。
齐云菲继续道。
“有的器官摘掉还能活，有的器官摘掉可就不能活了……”
不能活了？
那是不是说，以前养老院里死的人……不都是老死或病死的？
如果是这样……
老太太看着齐云菲小声问道。
“警察能把那些坏人都抓起来吗？”
“嗯！”
齐云菲点了点头。
刚刚叫住老太太，就是想看看能不能从她嘴里得到一些对案情有帮助的线索。
却不想——
“那我告诉你，他们摘器官的地方，就在养老院后面，配电室下面的地下室里……”
齐云菲没想到这老太太竟然知道那么多。
直到老太太的鬼魂离开，她都久久没有回神。
沐摇光则是看着地上的尸体扶额。
她刚刚该让老太太先钻回尸体冷藏柜再走的。
如今剩下一具尸体在地上，她只能……
抬眼看了齐云菲一眼。
“云菲姐，帮忙！”
说完，弯身去抬地上老太太的头。
齐云菲被她一喊，醒过神。
忙弯下身去帮忙。
两人就这样一人负责头，一人负责脚，好不容易将老太太的尸体抬起来。

你说，两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干什么不好，怎么偏偏干偷尸体的活呢？
作为一名人民警察，被人怀疑偷尸体，这像话吗？
不像话，非常不像话。
可是，齐云菲就是被人这样怀疑了。
还好，摇摇及时给医院的那位童院长去了一个电话。
解除误会，两人这才得以全身而退。
闹了这样一个乌龙后，齐云菲忽然联想到一个自己之前完全没有考虑过的问题。
“摇摇，你说，那老太太真舍得吓唬自己的儿子？”
刚刚那人能误会她和摇摇两人偷尸体，那她有没有可能也误会了老太太的想法呢？
毕竟在老太太心中，儿子还是好儿子。
“不舍得。”
沐摇光摇摇头。
“真不舍得？那让老太太回去，岂不是完全起不到教训她儿子的作用？”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齐云菲还是有些失望。
想到老太太那三个不孝的儿子，她就上火，想揍人。
“我让她回去，并不是为了吓唬她儿子，而是她想念他们了。”
说到这里，沐摇光唇角微勾。
“只不过她的想念，可能会顺带着吓到那三个不孝且心怀鬼胎的儿子而已。”
齐云菲一怔，很快想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不禁拍手笑起来。
目的是什么不重要，结果是她希望的结果就好了。
笑过之后，她才道。
“摇摇，你说，那个养老院藏着多少污垢呢？”
“不知道，这需要你们警方去查。”
而她的任务，暂告一个段落。
老太太的鬼魂已经离开，现在躺在太平间里的，只是一具普通尸体而已。
等哪天那兄弟三个受不了了，自然会来医院取他们母亲的尸体。
毕竟，人只有入土，才能安。
原本准备将老太太的尸体带去警局进行尸检的齐云菲，如今改变了主意。
既然知道老太太身体缺失了器官，或许在医院里检查更方便。
果然——
经过专业医生的检查，最终确定老太太的身体里丢失的是一颗肾脏和部分肝脏。
根据这份检查报告，以及之前那位女士的报案情况，警方决定针对东郊阳光养老院，向法院申请搜查令。
沐家这边，经过几日的休养生息，沐老爷子再次生龙活虎了起来。
这天，沐摇光刚刚帮他办完出院手续，正准备跟着舅舅他们一起回沐家，就接到了齐云菲的电话。
“摇摇，你现在在哪？能过来东郊阳光养老院一趟吗？”
东郊阳光养老院？
这不是云菲姐他们正在查得养老院吗？
难道查好了？
可是，她喊自己干嘛？
沐摇光没有直接答应齐云菲，而是说等会儿给她答复。
“怎么？摇摇你是有事吗？有事你就去忙吧，你外公这里有我和你舅舅，没事的。”
程芸在沐摇光挂断电话后，先一步开口。
这几天老爷子住院，这孩子天天晚上陪床，也怪辛苦的。
如今老爷子已经出院，她可以去忙其他事了。
“是啊，摇摇，我身体什么事都没有了。”
沐老爷子一边说，一边伸伸胳膊，踢踢腿。
那样子，的确一点儿不像其他刚刚从医院出来的人那般虚弱。
“外公您回去后好好吃饭，我改天再去看您。”
沐摇光决定去养老院那边瞧瞧情况。
“好好，到时候，把阿简也叫过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通过这几天的陪床，老爷子对苏简的喜爱那真是更进一步。
“好！”
沐摇光爽快的应了。
与自家外公、舅舅、舅妈告别后，沐摇光又给苏简去了一个电话。
告诉他晚上不用去舅舅家接她了，她没去舅舅家，而是要去东郊阳光养老院。
“东郊阳光养老院？”
苏简听完她的话，有些纳闷。
“去那里干嘛？”
“不知道，刚刚云菲姐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一趟。”
沐摇光也不清楚。
“行，那你过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快结束的时候给我电话，我派人过去接你。”
苏简细心的叮嘱道。
“嗯。”
沐摇光点头应着。
她没有跟苏简多聊，向他报备完自己的行程后，就挂断电话，然后用打车软件叫了一辆车，直奔东郊阳光养老院。
苏氏集团内，苏简挂上电话，有些奇怪的上网搜索起了东郊阳光养老院，一条突发新闻，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新闻文字不多，但是内容却很是惊悚。
【东郊阳光养老院昨夜发生一起刑事案件，导致院内多人丧生。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
刑事案？
苏简的眉头紧了一下。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沐摇光在去的路上，才从司机打开的广播里听到了关于东郊阳光养老院的事。
多人丧生？
沐摇光皱了一下眉头。
听到这个广播，再联想到自己搭载的这位乘客要去的地方就是东郊阳光养老院，司机师傅开始脑洞大开。
他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沐摇光好几眼，最后，实在忍不住问道。
“姑娘，您是警察吧？”
沐摇光一愣。
不待她解释，司机师傅又道。
“警官我跟您说，这东郊阳光养老院很邪门的。”
“邪门？”
司机师傅的话，让沐摇光忘记了去纠正他对自己的称呼。
“怎么邪门？”
“这养老院里有鬼。”
司机师傅说完，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有鬼？”
沐摇光勾了一下唇角。
“您不信？”
司机师傅见她笑，以为她不信。
“您别不信，就我对班，他都见过。”
紧接着，司机师傅也不管沐摇光想不想听，就开始讲起来。
“我对班那天上夜班，晚上在这东郊阳光养老院门口接了一位客人。
那客人上车后，什么话都不说，就抬手指着前方。
我对班开始以为对方是个哑巴，就按照人家的指示一直朝前开，开着开着，前面就出现了一片荒地。
然后客人要求下车。
我对班惊讶的前后看看，心想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人为什么在这里下车。
他还问人家，要不要他等。
那人就坐在副驾驶上冲他摇了摇头。
可是，没想到，这头就这么摇掉了。
您都不知道，我对班当时就吓得背过气去。
等他再醒来，窗外一片漆黑，车中只有他自己。
想到之前的事，他吓得急忙启动车子，就在这时，他发现副驾驶的位子上，放着一张冥币。
冥币啊，警官。
这不就是说，他之前搭载的那个人……不……那个东西，不就是鬼吗？”

在她看来，人也好，鬼也好，未有害人之心都是好的。
司机师傅见她没有附和自己，便也不再说话，而是专心开起车来。
他想，大概这警官不相信鬼神之说吧。
毕竟他们警察要时时与死人打交道，真信了这个，怕是就没有办法直视死者了。
想到刚刚广播里关于东郊阳光养老院的新闻。
他暗中告诉自己，以后，还是少接去这个地方的订单。
白天还好，临近傍晚的时候，千万千万不能去。
之前没听说那里出过什么事，他对班都能拉到鬼。
如今发生大案，那里岂不是已经成为大凶之地？
万一到时候真碰上鬼，谁知道会不会有他对班那样的好运气呢？
在司机师傅的胡思乱想中，沐摇光所乘的出租车已经越来越接近目的地。
东郊阳光养老院位于帝京东部。
虽同属帝京管辖，但与一路过来的繁华热闹相比，越靠近养老院附近，路上越冷清。
反倒是养老院的门口，多了一些车与人。
不少得到消息的媒体人，为了获得警方的第一手消息，纷纷聚集在养老院门口，隔着门口拉起的警戒线，向内张望。
沐摇光的到来，让这些人纷纷回头朝她所乘的出租车看过来。
要知道，每多一家媒体出现，就代表着他们少一份获得流量的机会。
不过，当他们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女孩身上没有任何拍摄器材时，纷纷松了一口气，还好，应该不是跟他们抢饭的。
沐摇光下车后，并没有急着给齐云菲打电话，而是站在正对着养老院门口的路上左右扫视了一眼。
“居然是丁字路？”
沐摇光暗自在心中嘀咕着。
原来，这家养老院门前，除去沐摇光所站这条正对院门的一条通长马路外，还有一条向左右两方延伸的路。
养老院刚好建于这三条路的交汇点，也就是说丁字路口的顶点。
从风水学上来说，将房子建于丁字路，极易犯到三种煞气，分别为尖射煞、剪刀煞、刀斩煞。
三煞交融，进而产生更厉害的凶煞。
如果这养老院再暗藏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会出现什么后果，很难预料。
“摇摇！”
从办案现场来到门口，准备看看沐摇光到了没有的齐云菲，一抬眼，就见到站在记者们身后不远处的人，忙抬手喊她。
记者们见等了这么久终于出来一位警官，也不管她出来是不是有事，纷纷争先恐后的将手中的长枪短炮怼了上去。
“警官，请问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能给透露一下吗？”
“警官，请问里面有多少人伤亡？”
“警官，请问这里面还有老人生还吗？”
“警官，请问你们可知道凶手是谁？”
记者们七嘴八舌的问话，让齐云菲对自己的莽撞产生一丝懊恼。
她刚刚应该让门口负责看守警戒线的小张把摇摇叫进来的。
如今——
“咳咳，是这样，案子呢……我们警方还在侦办中，希望各位记者朋友们再给我们一些时间。”
齐云菲说完，又朝看过来的沐摇光招了招手。
沐摇光心领神会的走过去。
齐云菲帮她抬了一下警戒线，待她进去后，两人相携着一起朝院内走去。
门外的记者们见依旧没有任何关于案情的信息，均有些泄气。
只有那么一两个记者，不管不顾的对着沐摇光和齐云菲一通狂拍。
管他的，万一有用呢？
不过，话说刚刚进去的女孩是干什么的？
那么年轻，难道是实习警官？
偷偷拍到沐摇光与齐云菲的记者，一边翻看着自己相机里的照片，一边惊叹。
现在做警察都这么内卷了吗？
这两位女警官怎么一个赛着一个的漂亮？
“咦，我怎么觉得刚刚进去的女孩有那么一点点眼熟呢？”
记者翻照片的手慢慢停下来。
照片中的人，是他刚刚拍到的。
他肯定是在哪里见过那个女孩。
可是，是在哪里呢？
忽然，一道灵光从他脑海中闪过。
他想到了。
那女孩不就是曾经上过热搜的沐大师吗？
话说沐大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
这件案子有什么诡异之处？
或者——
是鬼在杀人？
哇塞，他觉得他好像有话题可写了。
说干就干，想到这，他立刻跑到一边，取出自己背包里的笔记本，噼里啪啦打起字来。
其他人则是莫名其妙的扫他一眼。
什么情况？
明明大家都在这里等消息，他怎么就忽然灵感迸发了呢？
要不，他们偷偷过去瞧瞧？
那边媒体记者们为了新闻正在动着各种心思。
这边沐摇光则在认真的听着齐云菲讲述事情的经过。
“按照计划，我们本来是想在今天对这家养老院进行搜查的。
可就在我们集中警力的时候，忽然接到报案，说是这家养老院出事了。”
开始时，她以为出事的恐怕又是哪位被虐待或是被摘取器官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