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程砚秋点点头。
“我们现在需要做两件事，但是，这两件事可能需要咱们警方人员的配合与通融。”
刘队：“好，程大师请说。”
程砚秋指着沐摇光。
“第一件事，请刘队派人，带我这徒弟去见见那姚西宸。”
他注意到姚西宸并没有与程矶等人在一起。
也就是说，警方将他单独带去了其他地方。
想到刚刚外面那位女警专门把姚家祖孙叫走，或许就是带他们去见姚西宸。
所以，他现在需要找人看看姚西宸是什么情况。
而这个人选，只有自家徒弟最为合适。
沐摇光听师父说让她去见姚西宸，忙快速点点头。
正合她意。
她的确想去看看被金童子复活的姚西宸如何。
“好，这事情好办，就算程大师您不提，我也想让你们去看看那姚西宸的。”
毕竟那样一个能走能动的活死人，他们警方这边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
“除了这一件，程大师说的第二件事是……？”
刘队追问。
“第二件事，就是请刘队派人，带我身边这位霍小友，去姚家取一个东西回来。”
程砚秋说着，从兜里掏出两张符递给霍司。
“霍司，你去姚家找一只金色的娃娃。找到后，将这两张符先贴到它的身上，然后将它抱过来。”
“好的。”
霍司慎重的接过程大师递过来的这两张符。
他爷爷说过，程门的符在整个玄门中，都是很厉害的。
刘队见程大师说完，立刻出去找了两位警官。
沐摇光和霍司按照程大师刚刚的吩咐，很快随着两位警官离开。
留下程砚秋、刘队、还有苏简继续等在观察室里。
“苏小子，老头子考你一下。”
程砚秋忽然盯着苏简道。
苏简诧异的挑了挑眉。
“程大师请说。”
“你说，我将那金童子封住后，把它放在哪比较合适？”
虽然知道他不是玄门之人，但是他聪明，这让程砚秋忍不住想听听他的看法。
苏简听到这个问题，眸底闪了闪。
回首看向被关在玻璃另一侧的人，勾了勾唇，悠悠的道。
“哪里来的，就送回哪去吧。”
“哦？”
程砚秋一听来了兴致。
“这金童子，应该是与那个人订立的契约吧？”
苏简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玻璃，指向房间里那个皮肤黝黑的男人。
南洋一带，属于热带气候。
他猜，那个男人应该在那里生活过不短的时间。
原本竖起耳朵，打算好好听苏简的法子的程砚秋，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前言不搭后语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苏简回头，看向同样一脸懵的刘队。
“刘队应该可以通过审讯，从他口中探知金童子是他从哪里购得的。”
“怎么，你是想要到地址，直接派人坐飞机，将金童子送回去？
这一来一回……啧啧，浪费。”
程砚秋显然不太认同这个笨法子。
刘队也皱了皱眉头。
这是不是太过费事？
“程大师不是可以将金童子封禁住吗？”
苏简有些好笑看向程砚秋。
“既然能封住，快递过去就好了。”
程砚秋与刘队两人都吃惊的看向苏简。
刘队心中更是狂吼一声，敢让金童子这种邪祟的东西走快递？
可是想想，又觉得自己少见多怪，现在网络购物如此发达，好像真没有什么东西，是快递不敢接的。
程砚秋怔了半晌，忽然抬手拍了拍苏简的肩膀，笑道。
“好小子。”
不得不说，苏简小子这招，比他的招方便多了。
他本来还想着，将金童子封禁后，把它带去清月寺呢。
甚至他都做好被清月寺那个老东西，狠狠数落一通的准备。
没想到，这苏简小子帮了他大忙。
嗯，这一次，他是真心觉得，自己徒弟选的人不错。
“另外——”
苏简顿了一下。
“或许，刘队还可以查查，那个男人是否还具有我国有效国籍。
如果没有的话，在我们国家犯了事，我们应该是可以将他驱逐出境的吧？”
程大师与刘队两人互看一眼，这是一点儿后路都不给对方留啊。
是啊，为什么要给这种人留后路呢？
他们可是耽误了他和老婆的假期啊。
沐摇光随着警官过去见姚西宸的时候，正好在房间门口遇到姚家祖孙。
沐摇光抬头看了一眼两人刚刚走出来的房间上的门牌——法医解剖室。
两个人的眼睛红红的。
看到沐摇光过来，皆露出疑惑的眼神。
“沐大师？这……难道也是让你来认认我父亲？”
姚玖儿说完，又连忙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说法。
“不对，你没见过我父亲。”
“沐大师，可是来让宸儿解脱的？”
姚老夫人含蓄的道。
嗯，倒是可以这么说。
沐摇光点点头，也没有同两人多说什么，便随着前面的警官走进解剖室。
解剖室里，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静静的贴着墙壁站着。
在他对面不远的解剖台旁，还坐着一名上了年岁的老法医。
老法医此刻正一脸认真的盯着男人瞧。
就算有人进来，老法医的视线也没有从男人身上转移半分。
“这是我们邢法医，那个贴墙站的人，就是你要见得姚西宸。”
带她进来的警官为她介绍道。
“嗯，谢谢。”
她礼貌的朝着那名警官点头致谢后，便将目光移向姚西宸。
她能看到，在姚西宸的身体里，正有数团黑气上下窜动。
她又抬眼将解剖室上下左右打量一番。
不见姚西宸的鬼魂。
看来，他死的时候，没有执念。
如今，她只需将这些黑气除去，让他的尸身恢复死后的样子即可。
不过——
沐摇光看了一眼那位邢法医，指着解剖台礼貌的问道。
“您好，他可以躺上来吗？”
“嗯？”
那位邢法医终于将视线从姚西宸身上看过来。
“我觉得，让他躺上来，您等会儿就不用搬他了。”

忽然将头凑过来，小声的问道。
“你是不是也发现他很奇怪？一个具有一切死人指标的人，却还会走，这不合理啊。”
“嗯，是奇怪。”
沐摇光认同的点点头，随即又解释道。
“他现在是被邪气操控，等邪气祛除，他就能恢复死时的状态。”
那个时候，就轮到他大显身手了。
“邪气？”
邢法医一愣，双眼放光的上下打量着她。
“你懂这些？”
“嗯，略懂一些皮毛。”
沐摇光不明白刚刚看着还颇为稳重的人，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兴奋。
“只是略懂皮毛吗？”
邢法医眼里的光，在听完她的话后，迅速黯淡下去。
语气中也带上难掩的失望。
他以为遇到高人了呢。
不过想想也是，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是什么高人。
沐摇光并没有注意他的小声嘀咕，而是再次问道。
“真不需要他躺上来吗？”
“……”
邢法医思索两秒，做出一个决定。
“行，按你说的，让他躺上来吧。”
他告诉自己不急着失望，可以先看看小姑娘的本事。
毕竟老莫家闺女那事，也不见得非得需要多厉害的人。
见邢法医同意了，沐摇光也不耽搁，直接冲姚西宸招了招手。
“姚西宸，过来这里。”
她想过，警方如果能将他带来警局，就证明，他应该是能听懂简单命令的。
果然——
姚西宸听到她的话，在原地木木的反应了几秒，然后便一步步向她走过来。
只不过他走起路来，全身都很僵硬。
最明显的就是膝盖，竟然完全不会打弯。
他这样能自己上解剖台吗？
邢法医开始忍不住操心。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因为眼前这个小姑娘，在那个男人走过来后，伸手拍了拍解剖台，说了一句。
“上去躺好。”
前一刻走路还像个机器人似的人，下一刻就直挺挺的飞起来，然后“咣当”一声，躺到解剖台上。
看到这惊奇的一幕，邢法医震惊的张大嘴巴。
沐摇光对姚西宸如此听话，显然也吃了一惊。
但很快便想明白。
这是受姚西宸本身性格影响。
按照她听来的八卦，这姚西宸真的是在家从母，婚后从妻的典范。
只可惜——
识人不清。
沐摇光边想，边走到姚西宸身边，缓缓抬起手。
或许是直到此刻，才察觉到危险。
姚西宸体内的黑气，开始不安起来。
如果说刚刚它们是在他体内散步，这会的它们就是在他体内东逃西窜。
“想跑？”沐摇光唇角微勾，“迟了！”
话落，一双纤手快如闪电，迅速朝姚西宸身上的几处穴位拍去。
数缕黑气趁机从姚西宸的体内钻出。
还不等它们逃离，就被纤手一挥再一握。
所有黑气瞬间消散。
姚西宸的身体，也在黑气离体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
尤其是他的头，只用了一分钟不到的功夫，就完完全全恢复成他被打死时的样子——血肉模糊。
一直盯着沐摇光与姚西宸的邢法医，见到这个情形，直接呆住。
就是趴在门口没走的姚家祖孙，也在愣怔一下之后，才双双捂着嘴，奔向不远处的卫生间。
“这……这是……”
邢法医向前两步，低头仔细观察着解剖台上的尸体。
刚刚还是能走又能飞的人，转瞬间，就成了一具尸体。
而且就尸体的尸僵与尸斑来看，这人显然已经去世二十四小时以上。
“为什么会这样？”
邢法医盯着尸体研究半晌之后，忽然抬头看向沐摇光。
这种现象，他做法医几十年都没见过。
“我刚刚说过，他是中了邪气，才会有之前那些反常现象。
现在邪气除了，自然就呈现出正常的死亡状态。”
沐摇光知道他在疑惑什么。
“你已经除了邪气？”
邢法医不敢置信的问道。
邪气竟是那么好除的？
她不就是在他身上随便拍了拍，抓了抓？
而且，她说只是略懂皮毛……
这是皮毛吗？
还是说她的皮毛，跟他认为的皮毛，不一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
“姑娘，可否帮我一个忙？”
邢法医兴奋起来。
觉得这里已经没有自己事情的沐摇光，正准备跟邢法医告别。
却听他忽然说道。
************
姚西宸确定已经死亡，而且还是非常明显他杀的消息，很快传进刘队耳中。
刘队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即让人将李凤莲等人分开，准备对他们这些人进行连夜审讯。
一直提心吊胆的李凤莲，当听到要审讯他们时，心中渐渐升起不祥的预感。
姚千羽也忍不住浑身哆嗦起来。
一切都朝着不可预期的方向而去。
为什么会这样？
她想不通。
程砚秋这边，霍司很快将那金色娃娃给抱了回来。
早霍司一步回来的沐摇光，一眼就瞧见被师父的符，困在金色娃娃身体里的金童子。
此刻的金童子显然是不服气的，它还在试图从里面挣脱出来。
只不过，它每每刚刚探出头，就被玩心大起的沐摇光将它摁回去。
呀呀呀——
气死它了！
但是，它却又没有办法。
当它听说，这些人准备将它送回国时，它偷着乐了。
哈，只要逃离这个怪物魔王的视线，它就有办法逃走，到时候，它再去找主人。
然而，它终究低估了人类的心思。
因为——
“咦？师父，您是说这个将它快递走的主意是我老公出的。”
沐摇光惊讶的看向自家老公。
苏简对她笑笑。
“没错。”
程砚秋点点头。
“那师父，您再给它贴几张符吧，免得这一路上，快递对它又扔又砸的，让它挣脱您的封禁，跑出来。”
她老公的主意，那必须要保证路上万无一失，一点儿差错都不能出。
程砚秋：……
霍司：……
为什么他们有一种，如果这个主意不是她老公出的，她就不见得会提出这个建议的感觉呢。
苏简也是在微怔一下后，明白了她话语中的意思，心下一阵柔软。

安排好一切，回身来找几人的刘队。
刚刚走进会客室，就见到桌子上那个，被一团黄纸包裹的像个蚕蛹一样的东西。
“这是……”
刘队忍不住好奇的指了指眼前的怪东西。
“这就是金童子。”
程砚秋扫了一眼自家徒弟，很是无奈的回道。
“金童子？”
刘队讶异的走上前，围着它瞧了半晌。
那意思是看看这所谓的金童子是不是金色的。
可惜，它被包裹的太密实了，除了能看到外面的这层黄纸，他什么都看不到。
“这外面的黄纸是……符纸吗？”
刘队想要伸手触碰一下那些画着他看不懂的符文的黄纸，又怕沾染上什么不该沾染的。
纠结半晌，还是将手缩回裤兜里。
“对，是符纸。”
沐摇光主动站出来回答他。
“你们将它裹成这样，是因为……”
刘队还是忍不住好奇。
“听说你们要把这金童子寄往南洋，为了以防万一，我跟师父商议，多给它加了几道符。
毕竟路途遥远，中间出现什么意外，让它危害到其他人不太好。”
沐摇光向他解释道。
“嗯嗯，不错，你的考虑是对的。”
刘队听完，非常赞同她的观点。
甚至还在夸完她后，又操心的问了一句。
“你觉得，要不要再给它裹厚些？”
沐摇光一怔，眉眼弯了弯，转向程砚秋。
“师父——”
刘队也跟着她一起看过去。
程砚秋差点被气笑。
“别喊我师父，我现在身上一张符纸也没有，该我喊你师父了。”
喊她师父？
那倒不必。
不过——
沐摇光忽然想到一个主意，立刻一脸讨好的问道。
“师父，您看，要不我出去给您买一些符纸？”
帮他买一些符纸？
哼，算她有良心。
“好，快去，记得给为师多买些。”
说完，程砚秋还朝她挥挥手，意思让她快去。
“师父放心吧。”
沐摇光痛快的应了一声，拉起苏简，快步离开警局。
出了警局，沐摇光松了一口气后，立刻偷笑起来。
苏简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不明白她怎么这么开心。
“老公，我们开溜吧。”
说完，她便双眼亮晶晶的望向身边的男人。
老婆的意思是——
苏简眼睛也亮了。
可想到她刚刚跟程大师说的话，又忍不住担心道。
“你不需要给程大师买符纸了吗？”
他记得她经常说，玄门之人，不打诳语。
“买，但不是现在。”
她可没有跟师父说，她什么时候给他买好。
她这话一出口，苏简立刻明白她这是在跟程大师玩文字游戏。
不由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笑着调侃道。
“调皮。你不怕程大师下次见你后，又揍你？”
“嘿嘿，怕，但老公你可以护着我啊。”
说完，她便伸手挽上了他的胳膊，一副她有靠山，她谁都不怕的样子。
“好，到时候，我就往前面一站，跟程大师说，要打打我，不要打我老婆。”
苏简见她如此俏皮的模样，忍不住跟着一起演起来。
“嗯嗯，好，老公，你就这么干。”
说完，两人都笑了。
笑过后，苏简问，“老婆，你打算带我溜去哪？”
沐摇光想了想，道。
“我们打车去那位丁老板的温泉滑雪酒店吧。”
苏简知道，她口中的丁老板，就是那位在飞机上给他们发宣传册的人。
“真准备去那？”
“嗯。”
沐摇光点了点头，收起玩笑之心，认真的道。
“刚刚在警局，那位邢法医跟我说了一件事，刚好涉及到那家酒店。
所以我挺想过去瞧瞧那酒店里究竟有个什么东西。”
邢法医说的事，发生在一年前。
当时他好友老莫的女儿——莫诗悦，约了几名大学同学，准备一起过一个不一样的春节。
其实，她们所谓的不一样的春节，就是不和父母一起过年了。
不和父母过年这种想法，一开始是遭到老莫极大反对的。
作为国人，春节本就是个一家人难得团圆的日子，怎么能不一起过呢？
这不是数典忘祖吗？
莫诗悦说，她没有忘祖。
她就是想要体验一下，不跟父母在一起过春节是什么感觉。
况且，她们并不去其他地方，就在北市南山区的那家温泉滑雪酒店。
说到这家酒店，作为土生土长北市人的老莫夫妇是再熟悉不过的。
这是一家拥有近百年历史的酒店。
虽然近百年来，酒店换过不同的老板，也进行过各种翻修。
但它那里拥有的得天独厚的优质温泉水，一直在北市颇受欢迎。
得知女儿去的地方并不远，而且跟她一起去的，都是她关系不错的同学。
最终，老莫夫妇架不住女儿的各种哀求，答应了。
老莫当时想着，也罢，女儿大了，他和老伴总归有一天要对她放手。
更何况，是几个人一起结伴去，不会出什么事。
可谁知道，结果还就是出了大事。
“什么大事”
沐摇光当时如此问着邢法医。
“死人了。她们一行出去了六个女孩，其中一个长相最漂亮的女孩，死在了那里。”
死因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泡温泉时淹死了。
奇怪的是，当时六个人是在一个温泉池一起泡的。
池子虽然比较大，但是池水却很浅，
当时那个同学还在和她们说笑着，然后似是脚下一滑，就躺进池子里。
其他人见状，急忙朝她那里奔过去，想将人拉出来。
可诡异的是，那女孩躺倒的池底根本没有女孩的身影。
其他五人一愣，开始以这个地方为中心，向四周搜索。
依旧没有发现女孩。
就那样凭空的，女孩消失了。
她们害怕的又叫来更多的人，一起搜寻。
还是没有搜到。
就在众人震惊的不知如何是好时，那女孩又在她摔倒的地方飘了上来。
可惜那个时候，她已经全身泡的发白，没有了声息。
如此诡异的事情，酒店就算想要极力隐瞒，也是瞒不住的。
这事情，很快上了北市新闻。
当时有不少人不信事情是这样，大家都猜是不是女孩们之间有矛盾，然后其他五人合伙杀害了这名女孩。
警方当时也的确有过这方面的怀疑，可是通过调查取证后发现。
那名去世的女孩刘丹，确系自然溺亡。
不存在他杀现象。
最终，这件事警方便以意外事件结案。
本来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
可没想到，莫诗悦回来后，不知怎么，就变得神神叨叨起来。

慢慢的，她不哭了，可是却一整天一整天的不理人。
嘴里只翻来覆去的说一句话：救刘丹，救刘丹。
一开始，老莫夫妻以为女儿是因为目睹刘丹溺亡事件，患上了ptsd创伤后应激心理障碍。
为此，他们还特意带着女儿去看了心理医生。
通过心理医生的一系列检查与评估，心理医生觉得她的反应，与真正ptsd的患者的临床反应不太像。
一般ptsd的患者的临床表现之一为创伤性再体验。
即患者会在梦中反复重现导致她产生这个创伤的相关事件。
可莫诗悦梦到的却并不是刘丹死亡时的场景。
她梦到的刘丹，是站在一片灯红酒绿的舞台上，哭着对她说，她不想呆在那个地方，她想离开。
后来心理医生建议老莫，去当初一起去泡温泉的其他几名女孩家中看看，也许会有收获。
结果没想到，其他女孩居然也都做过这个奇怪的梦。
“不是所有人。”
其中一名女孩告诉老莫。
她们剩下的五人中，有一人，没有做过这个梦。
那个人，就是五年前，全家移民R国的陈幸，后来改名为幸子
她是唯一没有做过这个怪梦的女孩。
刘丹出事后，她便启程回了R国。
女孩还告诉老莫。
这次几人会选择在春节的时候，一起出去玩，也正是这个幸子的提议。
她说，其实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她们亲眼看到是刘丹自己跌倒的。
她们甚至都会怀疑是不是幸子杀害的刘丹。
而之所以她们会有这样的怀疑，就是因为刘丹和幸子曾经在她们六人的小组群里，争吵的很激烈。
争吵的原因是，幸子说国人的历史都是假的。
说当初R国只是为了让国人共同繁荣，并没有想要侵略我们。
刘丹就骂她说，她这叫忘记历史。
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
说幸子若是出生在战争时期，就是纯种汉奸。
而且说她才出去几年，还起了个R国的名字，为R国说话。
不知她们家的老祖宗会不会被她气的从坟墓里爬出来。
其他几人言辞虽然没有刘丹激烈，但是也纷纷指责幸子，说她是被洗脑了。
反正当时大家都闹得有些不欢而散。
一向热闹的小组群，久久没有人说话。
如果不是后来幸子在群里道歉，还说春节回来请大家去泡温泉滑雪，其他五人大概已经疏远了她。
邢法医向沐摇光说这么多，其实是希望她能去他好友家帮忙给莫诗悦看看的。
不过沐摇光觉得，事情既然起源于那家温泉滑雪酒店，她还是先去酒店看看好。
邢法医听了，觉得是这个理，便不再强求。
沐摇光和苏简打车到达酒店的时候，已经很晚。
整座酒店在夜色中，像是一座矗立荒野的孤寂坟墓。
远远望去，只有零星几个房间透出来那么一点点光。
沐摇光在坐着出租车经过酒店大门时，特意向外扫了一眼。
门开西南？
有点儿意思。
司机一路将车开到酒店大堂门口，才停下。
两人下车付完钱，向司机道了谢后，直接通过旋转门，进入大堂。
酒店大堂不大，但不知是夜深还是人少的缘故，显得有些冷清、空旷。
酒店房顶上的暖气在呼呼的吹着。
可空气中还是飘荡着那么一丝丝阴冷。
前台一名穿着羽绒服的服务生，正坐在那里，认真的打游戏。
或许是游戏声音太大，沐摇光和苏简两人即便已经走到台前，他都没发现有客人到来。
沐摇光对游戏是一窍不通的，她只能看出他的画面里都是打打杀杀的东西。
“你好，请问还有房间吗？”
苏简伸手敲了敲面前的台子，淡淡的开口问道。
“哎？”
杀的正上瘾的服务生听到声音，条件反射般的抬了一下头，又低下。
但瞬间又飞快的抬起。
接着就见他，将手机一关，揣进兜里，站直身子，礼貌的开口。
“抱歉，让二位久等。
我们现在还有多个房间，有豪华大床房、情侣套房……”
“总统套房有吗？”
苏简打断他的话。
“总统套？有有有。不知二位准备住几天？”
刚刚还只是职业性微笑的他，脸上瞬间笑成一朵花。
游戏输了怕啥？
今天天上这是掉了一位，不，两位财神爷下来啊。
一间总统套房一晚房费三万。如果这两人能多住几天……
他的年终奖，是不是就有着落了？
“先定三天吧。”
苏简说完，看向沐摇光，“老婆你觉得呢？”
沐摇光想了想，点点头。
“嗯，如果这里好玩，我们再续。”
苏简弯了弯唇，笑道，“好！”
说着，向服务生递出两人的身份证。
沐摇光在一旁一边等着他办理入店事宜，一边四下打量。
“你好，咱们酒店可有后门？”
忽然，她冲着服务生开口问道。
“嗯，有的。”
服务生边帮两人办手续，边热情的向两人介绍。
“出了后门，可以走近路，到达咱们这后山的滑雪场以及温泉池。”
“是吗？那还挺好。我刚刚进来时，看咱们前门是开在西南，不知这后门是不是开在东北？”
沐摇光似是在闲聊。
“客人您还真猜对了。
咱们酒店后门的确开在东北方向。
老板说，这样开门可以方便客人，可以让客人更快到达游玩的地方。
毕竟去滑雪场以及温泉池的路都是小路，客人们是不能开自己的车过去的。”
服务生继续道。
“你们老板挺会为客人着想啊。”
沐摇光意有所指的感叹一句。
“嘿，其实最开始咱们家酒店也不是这么开的。
这是一年半以前，咱们酒店来的几位R国的客人，他们玩了几天后，给咱们老板提的建议。
老板一听，觉得建议不错。
毕竟咱们酒店，就是做服务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