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它还以为是自己法力没有全部恢复的缘故。
“蛊……蛊毒？”
白启明闻言咽了咽唾沫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听她说自己是中了蛊毒后，他怎么突然觉得自己的肚子有点疼呢？
他还记得以前看过一个电影，那里面中了蛊毒的人，身体里都会有好多好多恶心的大肉虫子。
如此一想，白启明觉得自己不止肚子疼，胃也开始跟着恶心，想吐。
并不知道他已经开始神经过敏的沐摇光点点头，进一步解释。
“嗯，你中的蛊学名叫做中害神蛊。
这种蛊中了之后，会令中招之人目似见鬼影，耳似闻鬼声。
其表面特征则是额焦、口腥、神志昏沉。”
刚刚她仔细看过，他这些症状在蛊毒发作时都有出现。
而这些，她曾在齐老爷子给她的医书中见过。
如果这位白先生当初在发现儿子出了问题时，直接去找一些见多识广的老大夫
估计早就发现他的病因。
“可就算我是中了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神蛊的，那……那我为什么在这木屋周围就没事？”
白启明虽是信了她大半，可心中还是有不少疑问。
“想知道为什么，这恐怕就要问住在那个房子里的人了。”
沐摇光说着，用手指了指远处那个木桶型的房子。
如果说，她之前只有六七分怀疑对方，此刻这份怀疑则是已经上升到十分。
刚刚白启明那么大动静，小兮又现出本体原形，但凡是一个心中没有鬼的人，都会出来瞧一瞧，看一看。
可是刚刚她注意到，那个房间一点动静都没有。
别跟她说那里没人，她能看出来，那里是有生人的气息浮动的。
这就说明那间房子里一直有人。
问那个房子里的人？
白启明顺着沐摇光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疑惑的道。
“你不会是要说，蛊毒是蒲婆子下的？”
说完，他也不等沐摇光回话，自己先一步摇了摇头。
“不可能，蒲婆子就是一个身有残疾，孤苦无依的普通老人。
当初若不是我父亲收留她们祖孙，她们祖孙指不定在哪里流浪呢。
你说，如果她会蛊毒，还能落到这样的地步？”
白启明怎么想都觉得下蛊毒的人不会是蒲婆子。
但是，在他说完后，沐摇光没有反驳他。
她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看的他心中的笃定一点点消失。
“难……难道真的是蒲婆子？”
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是不是，把她叫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沐摇光并没有肯定的回答他。
白启明同意她的这个提议。
因此，他在点了点头后，将手圈在嘴边，对着那边的木屋展开了他的“狮吼功”。
“蒲——婆——子——快——出——来！”
连着喊了三遍。
说实话，沐摇光和小兮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会采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喊人。
这样，那蒲婆子能出来？
就在一人一狐暗中嘀咕时，却见那边的木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推开。
一名身形佝偻，走路拄拐，满头白发的老人从里面慢慢走了出来。
“蒲婆子？你……你这是要去哪？怎么还换了一身这么漂亮的衣服？”
虽然沐摇光已经暗示蒲婆子就是给他下蛊之人。
可白启明还是无法把一直照顾自己的蒲婆子与蛊毒联系在一起。
尤其是见到一向喜欢穿着一身灰扑扑衣服的蒲婆子，今天竟然换了一身鲜艳靓丽的民族服饰。
一个没忍住，他又开始跟她打起牙磕。
说完，他这才想起，自己是不是该防备着蒲婆子一些？
听到他的话，蒲婆子抬手拽了拽自己身上的衣服，脸上的褶子看起来似是少了些许。
就连她那只白蒙蒙的瞎眼，都似是有了光亮。
她没有回应白启明的话，而是盯着沐摇光，直直的向他们这边走来。
沐摇光没躲没避，同样静静的回望着她。
半晌之后，这位蒲婆子终于走到沐摇光跟前。
“蒲婆子，她说我中的是蛊毒，说下蛊之人是你，我不是很信，所以我……”
白启明在所有人开口前，先一步开口。
不想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蒲婆子打断。
“没错，的确是我给你下了蛊毒。”
白启明眼睛瞪的像铜铃，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沐摇光也没有料到这位蒲婆子会这么干脆的承认，不由挑了一下眉。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蒲婆子没有回答白启明的话，反而盯着沐摇光问道。
“嗯，你其实可以不承认的。我并没有证据。”
她一切都是猜测而已。
“你即便没有证据，一旦我真的抵死不认，你应该也会有很多方式让我说实话吧？”
蒲婆子抬手捋了捋自己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笃定的说道。
“……”
沐摇光没有出声，但从她的表情上不难看出，这位蒲婆子猜对了。
白启明看看蒲婆子又看看沐摇光，感觉自己被忽视了。
按照一般情况，作为苦主的他，此刻是不是该痛心疾首的质问蒲婆子为什么要给他下蛊？
毕竟，他也没得罪过她啊。
就是他老爸，应该也没有……吧？
白启明不敢确定。
就他老爸那个人，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一堆。
好的时候，对工人特别好，不好的时候，张嘴就骂。
会不会是他爸犯脾气的时候，骂了蒲婆子，她怀恨在心。
然后刚巧自己过来，成了她的发泄对象？
说白了，就是他替老爸背了锅？
越琢磨越觉得是这么回事的白启明，正准备开口，就见蒲婆子对着沐摇光又道。
“你帮我一个忙，我帮他解蛊毒。”
白启明眼睛亮了，一脸的期待的看向沐摇光。
用意念告诉她——答应！答应！
“帮忙？”
沐摇光挑了一下眉，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要挟的方式让她帮忙的，倒是新鲜。
不过——
“他的蛊毒不一定要你解，我也是可以解的。如果我来解的话，或许你……”
沐摇光说着，上下打量了蒲婆子一眼，未说出口的威胁意味，更明显，这让蒲婆子一怔。
半晌，蒲婆子脸上胜券在握的表情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得已的妥协。
“你要怎样，才会帮我？”
沐摇光没想为难她，她只是奇怪一件事。
“要我帮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认为我能帮到你？”
她很确定自己和这个蒲婆子是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对方怎么就那么笃定自己可以帮她。
她不相信自己的名气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因为你是现在为止，我见到的最厉害的玄术师，你比之前白老板请的玄术师都要强。”
蒲婆子说着，视线转向中间那栋木屋的方向。
“今天你来的时候，不是看到了一只虫子吗？”
听她说到虫子，小兮再次把耳朵支棱起来。
它可没忘记在它头上乱爬的虫子。
“之前那些玄术师过来时，我也放出过那条虫子，那是我的蛊虫。
是我用来试探玄术师本事的。
可惜，之前过来的玄术师看到它，不是直接把它甩开，就是扔到地上碾死。
他们都把它当做了普通虫子。
可是，他们不知道，我的蛊虫用这种方式是杀不死的。
连一只蛊虫都杀不死的玄术师，我没有办法相信他们。
这里面，只有你，真正的杀死了它。
单从这一点来看，你就不简单。
第二次试探，是房间里的那杯茶水。
那些玄术师看到茶水，有人直接喝了，也有谨慎一些的，只端着瞧了瞧又放下。
你，是唯一一个碰都没碰杯子一下的人。
你这是看出我在茶杯上也下了蛊，对吗？
世人都以为下蛊要通过茶水、食物才可以，其实这是他们对我们蛊族人最大的误解。
在我们族里，放蛊完全不必非得通过食物，用气、用物都可以传毒。”
说到蛊，蒲婆子刻满褶子的脸上露出一抹自豪。
“……”
沐摇光听着蒲婆子前面对自己的称赞，有些赧然。
她很想说：蒲婆子你怕是对我们玄术师有天大的误解。
玄术师其实并不研究蛊。
她之所以能认出白启明身上的蛊，纯粹是因为被齐老爷子逼着看医书知道的。
那条被她用离火灭掉的虫子，也是因为她听到了笛音，猜着那或许是蛊虫。
至于蒲婆子说的，下到杯子上的蛊，她是真没有看出来。
她当时之所以没有碰那个杯子，单纯是因为她不想喝。
既然不喝，为什么要碰？
不过，如果她将这事实跟这位蒲婆子说了，对方会不会恼羞成怒？
想到蒲婆子刚刚说她们下蛊有多种方式。
沐摇光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告诉她这个事实比较好。
免得自己莫名其妙也中了招。
这一刻，沐摇光完全奉行了沉默是金的至理名言。
就连小兮和白启明在听完蒲婆子的话后，也齐齐保持沉默，甚至连呼吸都能弱则弱。
白启明更是在心中连连喊妈。
他错了！
他以前怎么能那么没大没小的喊跟着其他人喊人蒲婆子呢？
太不尊重人了！
他决定，从今往后，他要喊她蒲奶奶，而且是毕恭毕敬的那种。
蒲婆子并不知道沐摇光等人的想法，她看着沐摇光从容淡定，沉默不语的样子，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没错。
对方一定把自己的所有伎俩都看透了。
“当然，让我最后下定决心的，是你身边的这只白狐。”
蒲婆子说着，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兮。
刚刚外面发生事情，她都看到了。
尤其是当她看到它竟能在一瞬间变那么大时，她整个人都惊住了。
她当时就想，能驾驭这种神物的人，一定能帮到她的忙。
原来是因为小兮？
沐摇光终于明白了蒲婆子想法。
这是狐狸？
不是小狗？
白启明听蒲婆子说小兮是白狐的时候，惊讶的很。
之前他蛊毒发作被小兮摁住的事情，在他的记忆里根本不存在。
存在的是恶鬼摁住了他，后来又是恶鬼叼了他。
小兮也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不禁得意的晃了晃小尾巴。
蒲婆子并没有将视线在小兮身上多做停留，说完之后，她就看向了白启明。
白启明意识到，她大概要开始说自己中蛊的事了，不由得挺了挺后背。
他已经想好了。
如果自己中蛊是因为自己在不经意间得罪了她，他一定抱着她的大腿，痛哭流涕的求得她的原谅。
如果是自己老爸得罪了她……那他……他就大义灭亲，拉着老爸过来磕头认错。
总之呢，就是要千方百计的求得蒲婆……不是……蒲奶奶的彻底原谅。
然而，蒲婆子接下来的话，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给小白老板下蛊，其实也是不得已之举。
我想找到我的孙女，可是白老板只让人找了三天就不找了。
我求他再让人多找两天，他说这样会耽误他的工程进度。
还说我孙女是跟人跑了。
可是这绝对不可能。
我的阿莹是个孝顺的孩子，她自小就与我相依为命，怎么可能会丢下我，自己跑了呢？
白老板不帮我找，我就自己找。
于是，我唤醒了下在阿莹身上的蛊虫。
没想到，她身上的蛊虫告诉我，她死了，死的很惨，死在后面的大山里。”
说到这里，蒲婆子那只尚好的眼睛里开始染上湿意。
唇角也有些微微抖动。
沐摇光沉默着没有出声。
她没有问蒲婆子是如何唤醒她孙女身体里的蛊虫，也没有问她是通过什么方式让蛊虫为她传递消息。
终究，这是人家的秘密。
可白启明却被蒲婆子的话吓了一跳。
“你给自己的孙女都下蛊？”
原来，这蒲婆子这么狠吗？
“很吃惊吗？”
蒲婆子敛起眼中的泪意，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这在我们蛊族人的眼中很正常。
我们族人，自出生就玩蛊，蛊就如同我们最亲密的伙伴。
我在阿莹的身上下只蛊，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过，阿莹不喜欢蛊，我也就只在她身上下了一只。”
若不是如此，她也不至于现在除了知道她死了，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你是想让我帮你找到你的孙女？”
听到这里，沐摇光已经大致能猜到蒲婆子又是下蛊又是试探，绕了这么一大圈的目的是为什么了。
“没错。”
蒲婆子点了点头。
白启明也猜到了她的目的，真是欲哭无泪。
“你给我下蛊，就是想让我老爸找个厉害的玄术师过来帮你找孙女？”
他被她困在这里三四个月，原来竟是为了这样一个理由吗？
“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啊？”
她直接说了，他就不用受这种罪了。
“……”
蒲婆子盯着白启明没有回他的问话。
她的眼中渐渐升起一抹敌意。
可那敌意又不像是对他。
让他一时有些疑惑。
沐摇光想了想，忽然开口道。
“你是不是猜测你孙女的死与白先生有关？”
她的话音一落，白启明第一个跳起来。
“跟我老爸有关？绝对不可能，我承认我老爸有不少缺点，但是他肯定没有胆量杀人。”
他这话说完后，沐摇光和蒲婆子都没有理睬他。
他还想再为自己老爸辩解两句，却见蒲婆子竟然点了点头。
“没错，我的确是怀疑他。
阿莹出事前，跟我说她知道了白老板的一个秘密。
通过这个秘密，可以让她挣到一笔钱。”
“我老爸的秘密？”
白启明又叫了起来。
“他能有什么秘密？”
白景辉有什么秘密，蒲婆子也不知道。
“我当时问过阿莹，她说不能说，得等她把钱挣到手后，再告诉我。”
当时她还跟孙女说，让她别胡闹，人家白老板收留了她们祖孙，是个好人。
阿莹笑着说她想多了。
“可是，就在她跟我说过这话的当天晚上，她就失踪了。
如今，我也不求别的，我只求你帮我把阿莹的尸身找回来。”
至于阿莹是不是被白老板害死的，是下一步的事情了。
“你确定她死在这片大山之中？”
沐摇光指了指木屋后面的大山。
“确定。”
蒲婆子点了点头。
她的蛊虫不会撒谎。
“好。”
沐摇光说了一个好后，从背包里掏出一张用黄表纸剪出来的纸片人。
“小兮，跟住它，待找到尸身后，就把尸身带回来。”
说完，她右变换着手印，用食指与拇指，分别在纸片人的额头、腹部、两足点了两下。
瞬间，纸片人像被注入了灵魂般，在沐摇光手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去吧！”
沐摇光抬手弹了它一下，它立刻像鸟般，朝大山的方向飞去。
小兮也紧跟着掠上去。
很快纸片人不见了，小兮的白色身影也消失了。
蒲婆子看到这一切，眼中是一片难以掩饰的惊喜。
她的孙女，终于可以回来了。
白启明则是嘴巴张的足以塞进一颗鸭蛋。
好半晌，都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动。
最后，是沐摇光的一句话，拉回了他的心神。
“什么时候给他解蛊毒？”
她的话是对着蒲婆子说的。
蒲婆子也不推脱，干脆的道。
“现在。”
说完，便从自己的衣兜里摸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到白启明跟前。
“吃掉它。”
“吃……吃它？”
白启明看着蒲婆子手中那颗比鹌鹑蛋小不了多少的药丸，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
说实话，不是他想象力丰富。
他真的是想都没想，脑子里就闪过了电视剧里某个疯和尚从身上搓泥丸的场景。
他觉得，他吃了这药丸，会吐。
“真的要吃吗？”
他将祈求的目光转向沐摇光，此刻她在他心中已经是神人一样的存在了。
“嗯，吃吧。”
沐摇光点了点头。
她相信，这一刻，蒲婆子没必要弄颗假药来糊弄他。
见她也让自己吃，白启明只得深呼一口气。
“拼了！”
说完，拧着眉，快速伸手从蒲婆子手中拿过药丸，然后也不停留，直接丢进口中。
接着，就见他又是伸脖，又是瞪眼的将药丸给生生咽了下去。
沐摇光看着他这个样子，怔了怔，转向蒲婆子，好奇的问。
“这个不可以用水送服吗？”
“能。”
蒲婆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她想拦来着，只是他的速度太快，她没来得及。
听到两人的对话，白启明哭了。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只是，他还没有哭够，就觉得一阵恶心从心底涌上来。
他先是干呕两下，第三下时，刚一张嘴，一股黑色带着腥臭的浓稠液体从他的口中吐出来。
沐摇光和蒲婆子二人已经先一步跳开。
白启明想说她们没有义气。
可一张嘴就又是一股子腥臭的液体。
最后，他干脆什么也不想了，蹲在那里疯狂的吐起来。
直到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他吐出来后，他才停了下来。
躲得远远的沐摇光，皱着眉头，看向蒲婆子，非常认真的道。
“你们这蛊厉害是厉害，可实在太恶心了。”
“……”
蒲婆子没反驳。
因为她说的是实话。
第428章 我不是沐大仙
解完蛊之后的白启明，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本就话多的他，这会儿话更多了。
在等待小兮回来的间隙里，他不怕死的凑到蒲婆子身边，一脸讨好的问道。
“蒲奶奶，你说你会这么厉害的蛊毒，怎么还能落魄到被我老爸收留的地步呢？”
他听老爸说过，当初见到她们祖孙俩的时候，俩人正在街上的垃圾桶边捡人家扔掉的东西吃。
说真的，如果他有她用蛊的本事，就算不能用它挣下一座金山银山，也能自给自足奔小康的。
“……”
蒲婆子没有直接回应他的话，而是扫了一眼沐摇光。
“她应该知道。”
“什么，沐大仙这都知道？”
白启明惊呼一声。
看着沐摇光的眼神中，全是崇拜。
我去，沐大仙就是九天玄女下凡吧？
怎么她什么都知道？
那他是不是可以问问她，他同桌喜欢的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不是沐大仙，你可以叫我沐大师。”
沐摇光瞥他一眼，纠正道。
沐大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这让她觉得自己好似跟小兮它们成同类了。
纠正完白启明，沐摇光又扫了眼蒲婆子，这才慢慢道。
“奸门塌陷、印堂窄小、面容狭长……三种无财之相，一个人全占。
有这种面相之人，即便挣到钱，也会很快失去，这一辈子可以说与财富无缘。”
一个与财富无缘的人，落到何种地步，都不为过。
白启明眨两下眼睛。
原来她是通过面相看出来的吗？
不是因为未卜先知或是神机妙算？
蒲婆子听完沐摇光的话，叹了一口气，继续补充道。
“年轻时，我不信这个邪。
要知道，在族里，我们这一代人中，我的蛊术最厉害。
我想着，其他人都能过上好日子，我凭什么不能？
可是后来，事实告诉我，我真的不能。
每当我得到一笔财，我的身体就会出现一次残缺。
然后我就得用我得到的这笔钱财去治，这样循环往复。
到我老了的时候，我就成了现在这副人嫌鬼弃的模样。”
“啊，那……你这也太惨了吧？”
白启明闻言，忽然有些可怜起眼前这个老人来。
“惨？”
蒲婆子望向大山的方向，喃喃低语道。
“如果时间能回流，我愿意用更多的惨，来换阿莹的生。”
阿莹出事后，她总是会想，是不是因为自己贪恋这里的安逸，才导致阿莹出事？
她的话说完，白启明不再言语。
沐摇光则是看了他一眼，忽然道。
“给白先生打个视频电话吧。”
“视频电话？”
白启明先是一愣，但是很快就想到，自己解了蛊毒还没有跟老爸说。
嗬，没想到沐大师还挺细心。
“谢谢沐大师您的提醒，您不说，我都忘记通知我爸，我好了。”
白启明对着沐摇光一脸的感激。
沐摇光挑了一下眉，无比认真的解释道。
“我让你给他视频，是想看看阿莹的死，是不是他造成的。”
白启明和蒲婆子都惊讶的看向她。
半晌，蒲婆子道。
“这能看的出来？”
“嗯！”
沐摇光点点头。
“那个……也是通过面相吗？”
白启明略带迟疑的问。
“对。”
沐摇光又点了一下头。
得到肯定答案，白启明稍作犹豫，便起身跑回他那间木屋。
很快，又拿着之前玩游戏的手机，跑出来。
来到沐摇光面前，刚准备拨打自家老爸电话，忽然停住。
想了想，他拉起自己的T恤，使劲的在手机的前后摄像头上擦了又擦。
甚至还拿到嘴边，哈了哈气。
待看到其他两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这才讪讪的停下动作。
“那个，我怕万一……万一因为摄像头不清楚，看错了，就……就不好了。”
原本他还是很坚信自己老爸不会杀人的。
可当听沐大师说，可以通过视频看出来他爸是否杀了阿莹时，他又有点儿心慌。
他爸应该不会真杀人了吧？
“打吧。”
沐摇光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因此，主动开口，算是推他一把。
“哦。”
白启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忐忑的心情，给自家老爸把电话拨了过去。
白景辉那边不知是不是一直在等着儿子的电话。
白启明这边的铃声刚一响，视频就被对方快速接通。
白景辉的声音就从视频里传了过来。
“儿子，怎么样？那位沐大师有办法捉住那只恶鬼吗？”
“爸，没有恶鬼，是蛊毒。
不过蛊毒已解，我好了。”
白启明也不拖泥带水，两句话向白景辉说明情况。
“好了？真的好了？”
视频中，白景辉先是高兴。
高兴之后又是震惊。
“蛊毒？哪来的蛊毒？”
那副震惊的模样，与白启明初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如出一辙。
“怎么会中蛊毒？”
白景辉纳闷的不得了。
“呃，这个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我等下再和您说。
我打视频给您是沐大师想跟您说两句。”
说着，白启明像手中有个烫手山芋般，将手机丢给了沐摇光。
哎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他还是先让沐大师给老爸看看再说吧。
现在事情悬着，他实在没心情跟老爸说太多。
“沐大师？”
白景辉看着视频里画面一黑，又一晃，视频中出现沐摇光的脸。
“沐大师啊，真是太谢谢您了。
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把事情解决了，您真是我们父子俩的大恩人啊。
以后，您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开口，我绝对二话不说……”
白景辉看到沐摇光，激动的唾沫星子都喷到了手机上。
相对他的激动，沐摇光则是非常淡定的接过他的话。
“请白先生把摄像头对准您的额头。”
“啊？”
白景辉的大胖脸在视频中呈现出呆滞状。
“爸，您就听沐大师的，把摄像头对准您的额头吧。”
白启明探头看了一眼。
觉得自己老爸现在傻兮兮的样子，真的很丢人。
尤其是他那张一个屏幕都装不下的大胖脸。
白启明再一次告诫自己。
白启明，你千万不能吃成老爸那个样子。
否则，以后老婆都找不到。
白启明现在甚至怀疑，老妈和老爸离婚的原因，是不是就是因为老爸太胖的缘故。
在白启明这边想些有的没得时，沐摇光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白景辉很想问为啥，可一想自己才空口白牙的说了大话。
说沐大师有事开口，他绝对不说二话，如今他哪能自己打自己的脸。
因此，就算顶着一脑门子问号，白景辉还是听话的将整个额头裸露在镜头里。
蒲婆子倒是没有眨眼，但她很快将目光转向沐摇光。
沐摇光盯着屏幕看了数秒后，将手机递还给白启明。
白启明接过手机，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挂断。
白景辉不明所以，很快打过来。
他打过来，白启明继续挂。
连着挂了三四次后，自家老爸的电话终于不再打来。
白启明这才抬眼看向沐摇光，紧张兮兮的问。
“沐大师，怎么样？”
他老爸不是杀人犯吧？
蒲婆子也忍不住握了握手中的拐杖。
“不是。”
沐摇光摇了摇头。
“白先生身上没有背负人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