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妈？”
蔺文武的话音刚落，电话里就传来蔺母的悲嚎声。
“武啊，你大哥……你大哥他……他死了。”
蔺文武一怔，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大哥死了。”
蔺母哭哭啼啼着，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你大哥昨天晚上跟以前一样，去了酒吧，我和你爸给他留了门后，就去睡了。
半宿的时候，听到了开门声。
我们猜是你大哥回来了，就没有在意。
然后，等今天早上起来，却发现，他被锁在厨房中，活活烧死。”
“被锁在厨房烧死？这怎么可能。
咱们家里的厨房门不是坏了，根本锁不上吗？
再有，如果厨房的火势大到能将人烧死，你们以及邻居会闻不到烟味？”
怎么还能到了早上才发现。
蔺文武对母亲的说法非常怀疑，他猜母亲是不是夸大其词了。
“武啊，我知道你不信，我也不信，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在想，你说是不是那谁……她回来报仇了？”
蔺母的声音忽然压低，细听还能听出她声音里的颤音。
蔺文武听完母亲的话先是一怔，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母亲说的她是谁，不由得大声斥道。
“妈，你不要胡思乱想，大师说过，将她镇压在那种地方，她别说报仇，出都出不来。”
“可……”
蔺母还想说，却被自家儿子打断。
“行了妈，什么都别说了，我现在就回去。”
说完，不等蔺母反应，兀自挂断电话。
他要亲眼看看，大哥是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他刚刚走到公司门口，就接到员工递给他的一张法院传票。
“老板，苏氏集团把您给告了。”
“苏氏集团？”
蔺文武一愣。
苏氏集团他自然是知道的。
那是在政府层面都非常被看好的龙头企业。
别看他现在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可是跟苏氏集团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完全不够瞧。
“他们为什么要告我？”
蔺文武说着，低头看向手中的传票。
员工迟疑了一下。
“说是您损害了他们总裁夫人的名誉。”
“我损害他们总裁夫人的名誉？”
蔺文武抬头看向面前的员工。
他觉得自己今天听到的所有消息，包括他大哥的死，都没这个消息来的令人震惊。
他连苏氏集团总裁夫人是圆是扁都不知道，怎么就损害他们总裁夫人名誉了？
“他们说，他们的总裁夫人叫沐摇光。”
员工又小声补充一句。
“就是……您之前在直播间针对的沐大师。”
蔺文武不淡定了。

第402章 我是不会出庭的
那个所谓的“沐大师”，不就是靠着几个莫名其妙的热搜，火起来的神棍……不是……神婆吗？
她怎么会是苏氏集团的总裁夫人呢？
这是不是搞错了？
稍显慌神的蔺文武，急急忙忙展开被他捏皱的法院传票。
却见传票上除了告知他开庭时间、地点，以及案由外，并没有透露太多信息。
“这传票里不是什么都没说吗？你是怎么知道是苏氏集团告我的？”
蔺文武皱着眉头看向这名员工，心中很是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给她涨工资，她跟自己这胡说八道来了？
“刚刚传票一到，就有自称苏氏集团的人打电话过来。”
被怀疑的员工有些委屈。
工资不给涨也就罢了，看他这样子竟然还怀疑起了自己的人品。
做完这个月拿到工资她就辞职。
不过，该传的话，她还是要传。
“我查过，那个电话号码，是苏氏集团法务部的电话。而且……他们让我告诉您，他们要求的赔偿金额是……一个亿。”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男人脸色难看的似是要杀人。
为了自己小命着想，她悄悄向后挪了一步。
不过，看到这个抠门的男人被人整治，她心中有些暗爽就是了。
一个亿？
蔺文武心头一梗。
他们怎么不去抢钱呢？
他三年来辛辛苦苦做的一切，难道到头来就是给他苏氏集团打工吗？
他们是苏氏集团又如何？
也不能欺人太甚。
“你，去给他们苏氏集团回个电话，就说他们这就是强盗行为，我是不会出庭的。”
“不出庭？”
苏氏集团法务总监听到手下人回禀，笑了。
竟真被苏总料中了。
这个蔺文武难道不知道，他就算不出庭，法院也可以按照缺席判决吗？
况且，他不出庭，就等于放弃了辩护的权利。
这样他们胜诉的概率就从七成上升为九成。
只能说，无知是多么可怕啊！
从来没有上过法院，也没有了解过这方面知识的蔺文武，在盯着员工给苏氏集团打完电话后，心中的气终于顺了一些。
想到自己还得回家看看大哥那是什么情况，他也不再耽搁，直接开着车朝父母家的方向行去。
他到的时候，父母家整个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不少警察正在房间里采集脚印、指纹。
蔺父蔺母则被拦在房门外问话。
问话的警官见他走上来朝房间里探头，不由眉头打结。
“你是什么人？这里不是看热闹的地方。”
而蔺母见到他，就像见到了主心骨，拽着他哭出声来，“武啊，你可回来了，你大哥……”
想到自己大儿子被烧的焦黑的模样，哪个做母亲的不心疼？
这是活生生的在她心头挖肉啊！
蔺父没像蔺母那般哭嚎，可那颤抖的嘴唇，以及含在眼角的泪意还是让人知道他有多么悲伤。
蔺文武拍了拍母亲的肩膀，轻声安慰她两句后，就转向问话的警官，客气的道。
“您好，我是蔺文武，是死者的弟弟，请问我大哥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边问，边朝这位警官身后的房间再次扫了一眼。
这一眼，刚好看到与门厅正对的厨房内，两名身穿白大褂的人正蹲在一具焦黑的尸体前进行初步采样工作。
那是大哥？
突然看到略有些熟悉的焦黑尸体，他吓了一跳。
脑海中猛然闪过三年前见到的那具尸体。
大哥也烧成了她那模样，难道……真的是她回来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他们找的那个封禁她的地方，远在几百公里外的大山里。
那里常年人烟罕至，最不容易被人找到。
而就算有人真误打误撞去了那里，也搬不开上面的井盖。
要知道当初那只井盖可是他们一家四口再加上那位大师，五个人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放上去的。
大师说过，只要井盖不被破坏，下面的七星剑不被拔掉，她根本出不来。
对，是的，是这样的，肯定不是她回来报仇了。
蔺文武摇摇头，提醒自己别自乱阵脚。
“死者的弟弟？”
问话的警官见他不断的朝里看，还一脸沉思，眉头紧了又松的奇怪模样，心中忍不住对他升起一丝怀疑。
根据现场初步勘察，死者死的非常蹊跷。
按照他父母的说法，死者是被活活烧死在厨房，而厨房的门被锁住。
可这套说辞显然行不通。
因为他们刚刚已经检查过，发现他们这个厨房门已经坏了许久，根本锁不上。
所以，他很难不去怀疑这对夫妻是不是在撒谎。
可为什么要撒谎？
是他们杀了自己的儿子，还是想要维护什么人？
如今看到两人的另一个儿子，他心中不由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于是——
“昨晚你在哪里？”
蔺文武被警官这样一问，愣住。
这位警官是什么意思，是怀疑他害了自己的大哥吗？
蔺文武准备解释，警官抬手制止。
“请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意思很明显，就是他不想听蔺文武的解释。
蔺文武无奈，只得瞥了父母一眼，跟警官讲起自己昨夜的去向来。
莫稔稔接到警方问询电话时有些懵。
她不明白警方为什么会找她。
待她听到警官问她昨夜是否跟蔺文武在一起时，她的脸“倏地”红了起来。
她昨天看到直播中的男人竟然被人打成那样后，一时心疼，便连夜打车去了对方公寓。
她的到访让男人很是感动。
于是，两人没忍住，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可是，这些事情，她是不想让人知道的。
所以想都没想，她直接否认了昨天和蔺文武在一起的说法。
她的否认，让警官对蔺文武的怀疑更甚。
直接不废话，以需要蔺文武协助调查的传唤方式，将他带回警局扣留了二十四小时。
当蔺文武得知这一切都是因为莫稔稔否认两人在一起的结果时，他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本来他想着，找个没脑子的女人玩玩没啥，可没想到，却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她这脑子里是装的浆糊吗？
警察问话她都敢撒谎？
她是想害死他吗？
得亏他大哥这边很快查出是自杀，他这才从警局里被放了出来。
不过，大哥竟然自杀，为什么？

蔺文武怎么想都想不通自己大哥为什么要自杀。
不过，大哥的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他再怎么纠结，也于事无补。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他被关进警局二十多个小时，也不知道网上那些对他不利的言论，现在发展到了哪一步。
这几年，他也算是玩明白了。
他知道，舆论这个东西，一定要在事情刚刚发酵的时候就出来做出回应，否则就会失了先机。
不过不管如何，他都不会认输。
给自己打完气，蔺文武想要上网发条微博，可想了想，忍住了。
反正已经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再耽误一点儿也不怕。
刚好他晚上直播时将事情讲清楚，顺便带一波货。
做好决定，蔺文武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公司。
刚推开办公室的门，他就看到了等在这里的莫稔稔。
见到她，他立刻想起自己那极度倒霉的二十四小时，脸色沉下来。
莫稔稔看到他，很忐忑。
她也是到后来才知道因为自己的回答，害他被带去了警局。
“对不起，我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我就去了警局，他们告诉我说，就算我改口也没用。”
还说，他们并不是逮捕蔺文武，而是传唤，是让他协助调查。
他们让她回家等，说二十四小时之后没事就会让人回家。
可是她没有他家的钥匙。
想了想，觉得他出来后，不管怎样，肯定会来公司，于是她就来公司等他了。
为了等他，她今天课都没上。
如今见男人对她爱搭不理的，心中很是难受。
蔺文武见她这样，想了想，神色缓了缓。
“好了，我就是有一点点生气，等会儿就好了。你先回去，我今天还有直播。”
“我在这里等你不行吗？”
莫稔稔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祈求。
“我今天想去你那里。”
她知道，一个女人想要求得男人原谅，最好的方式是什么。
去他那里？
蔺文武扫了她一眼。
不得不说，这个莫稔稔除了无脑以外，长相身材都很令他满意。
如今她又如此低声哀求自己，满足了他大男人的那种虚荣心。
再说，他也有些想念她在他身下辗转承欢的妩媚模样。
“好，那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先去卫生间洗漱一下，等会上直播。直播后，你跟我回家。”
“嗯。”
莫稔稔听男人这样说，高兴的点点头。
蔺文武见她因为自己的话，就这么高兴，满意的朝卫生间走去。
目送着男人走向与办公室一门之隔的卫生间。
明白他同意自己去他家，就是原谅了自己。
莫稔稔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想到今天晚上可能会发生的事，她的脸不由有些发烫。
羞窘间，她忍不住从自己的随身背包中，掏出那面镜子。
她看着镜子里满面桃红的自己，眼含春意。
慢慢的，她的眼神变了，春意变成寒意。
沐摇光刚刚从洗漱间出来，就被三个舍友给招呼了过去。
“神婆，神婆，快过来。”
三人喊完，又重新将目光投向三人中间的电脑桌上。
电脑桌上，电脑正在打开着。
沐摇光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不解的跟着三人一起朝电脑上看过去。
屏幕中，蔺文武正在直播间里努力向网友们解释着前两天那个大V提出来的问题。
“难道他没有及时回应网友关心的问题，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是他大哥去世的原因？”
一位舍友嘀咕着看向沐摇光。
“神婆，隔着屏幕你能看出他大哥死没死吗？”
听她这样问，其他两人猛的回头，眼睛也跟着亮了。
沐摇光看着三人，眨眨眼，伸出手，“看相五百，你们谁出？”
“咳咳……”
三人假咳着，一起转回头，继续盯紧屏幕。
算了，吃瓜吧，吃瓜便宜。
直播间里，蔺文武正说着自家大哥的去世原因。
【我大哥啊，他是自杀……自杀原因，我们也不清楚。可能是压力太大吧。毕竟这两天的事情，有人把火烧到了他的身上。他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
【善良？他善良吗？】
蔺文武的话，被身边走出来的女孩打断。
原本觉得没意思正要走开的沐摇光见到直播间里突然出现的这个女孩，眉头一挑，脚下不动了。
“哇哇哇，不会是有大瓜吧？”
宿舍里其他三人看到直播间里忽然多出一个女孩，像是打了鸡血。
大瓜吗？
沐摇光又扫了一眼蔺文武，唇角勾起。
嗯，今天的瓜怕是会让她们终身难忘。
【稔稔？你在做什么，不知道我在直播吗？】
直播间里的，蔺文武盯着忽然出现在镜头里的女孩，眼睛里闪过一抹凶光。
莫稔稔这是疯了吗？
莫稔稔似是没有看到他的怒火一般，不但没有被他眼中的凶光吓走，反而转头对着屏幕诡异的一笑，然后又看向蔺文武。
【我告诉你，你大哥不是自杀，他那是在向姐姐赎罪。】
姐姐是谁？
守在直播间里的众人开始拼命刷屏。
【什么姐姐？稔稔，你别胡闹了。】
蔺文武站起身，伸手就要将莫稔稔拉离直播镜头。
可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她，她的一句话，就让他惊在当场。
【我不是你的稔稔，我是肖晓。】
“我靠，蔺文武的第二任妻子是不是就是这个名字？”
沐摇光的其中一位舍友很不淑女的大叫一声。
“好像是，你看其他网友也有猜出来的了。”
其他两位舍友指了指屏幕里其他网友的评论。
果然，大家都在说肖晓就是蔺文武的第二任妻子。
而大概是闻到了瓜味，蔺文武直播间的人数越来越多。
蔺文武在听到莫稔稔说自己是肖晓后，有些慌，可是在看到自己胸前的玉坠后，又镇定下来。
【什么肖晓，你不是莫稔稔吗？
稔稔，我说过，我妻子刚刚去世，我是不会接受你的。
就算你说自己是肖晓，我也不会接受你。
你这么年轻，你完全可以找一个跟你同龄的男孩，而不是找我。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
男人说完，又看了一眼镜头，一脸悲伤的道。
【宝宝们，非常抱歉，我心情实在是不好，所以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吧。】
他说着，就去伸手关直播。
直播间众人一阵哀嚎，都在大呼，不要关直播。
然而，半晌过去，他们发现直播间还开着，而那个说要关直播的男人，脸上的惊恐却越来越甚。

就连他想要直接关机都关不上。
若不是直播间屏幕下方网友的弹幕一直在飞速的滚动，他都要怀疑自己直播用的电脑是不是死机了。
三年里，直播间虽然偶尔有卡顿的情况，但是像现在这样完全退不出来的情况，却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难道是——
蔺文武猛地回头看向莫稔稔。
却见她盯着他的举动咧嘴一笑。
【姐姐让我劝你不用白费力气了，她说你不是喜欢演吗？既然喜欢演，总得有观众吧？】
自称肖晓的莫稔稔不紧不慢的把话说完后，又慢慢举起一面古香古色的镜子。
【姐姐，我没传达错吧？】
她这话是对着镜子说的，看她那表情，就像镜子里有什么人般。
镜子没有出声。
这不禁让观看直播的人纷纷怀疑，这个叫莫稔稔的女孩，是不是真像蔺文武所暗示的那样，因为爱而不得，脑子出了问题？
“你们说，她口中的姐姐是指谁呢？”
沐摇光的大学宿舍内，她的舍友之一，好奇的问着她和其他两人。
其他两人摇了摇头。
然后三个人一起看向盯着屏幕没有说话的沐摇光。
半晌，就在她们以为她不会开口时，却听她慢悠悠吐出一句话。
“蔺文武的第一任老婆——罗珍。”
三人震惊的瞪大眼睛。
“神婆，你说她口中的姐姐是罗珍？”
“嗯。”
沐摇光点点头。
“可……罗珍三年前不是已经死了吗？”
舍友们不解。
“肖晓作为他的第二任老婆不也死了吗？”
沐摇光反问三人，不明白她们会怎么如此震惊。
三人一愣之后，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然后猛地回头看向屏幕，指着屏幕里的莫稔稔不敢置信的道。
“神婆你的意思是说，她真的是肖晓，是蔺文武的第二任老婆？”
她们刚刚听到肖晓的名字吃惊，只是以为这个叫莫稔稔的与那个肖晓有什么特殊关系。
如果莫稔稔真的是肖晓，这代表着什么？
三人慢慢转过头，看着沐摇光，一字一顿的问道。
“神婆，这个莫稔稔是被肖晓的鬼魂附身了吗？”
“嗯。”
沐摇光点了点头。
敢情她们仨才反应过来啊！
得到肯定答案，三人要哭了。
她们三个胆小鬼，只是想要吃口瓜而已，怎么就变成看直播，见鬼了呢？
要不，她们退出直播间？
可看了一眼直播间中越来越多的人，以及蔺文武那副又惊又怒的模样，终究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
于是，三人对视一眼，一同起身，将沐摇光拉到屏幕前坐好，她们则像保镖般站在她身后。
“神婆，等会儿如果里面的鬼从屏幕里爬出来，你一定要保护我们啊！”
不得不说，能跟神婆当舍友，好处多多。
被三人拉着坐下来的沐摇光听完她们的话，想要扶额。
她们三个的脑洞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她们也不看看，这直播间里十几万人在看，那鬼真要挨个爬屏幕，还不得累死？
更何况，直播间里的两只鬼，可不是为了爬屏幕才出来的。
直播间中，蔺文武的表情由惊到怒，又由怒到恐，最后几经切换后，他冷静下来。
【莫稔稔，你不要再胡闹了。】
说完，拉起莫稔稔的胳膊就准备把她拽出房间。
他现在真是后悔让工作人员们提前下班了。
以致他现在想喊个人进来帮忙都不行。
不过他考虑了，直播关不掉没关系，他可以将这个闹事的女人先拽出直播的房间。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他这一拉，竟然完全没有拉动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两个头的人。
蔺文武不信邪，又使劲拉了拉，莫稔稔依旧纹丝不动。
不但不动，她还忽然垫脚将头贴近他。
【怎么，你还想像那天似的将我从楼上推下去吗？】
从楼上推下去？
直播间里的网友们闻到了大瓜的味道。
【你……你说什么，我怎么会推你？】
蔺文武抓住莫稔稔的手，蓦的松开，人更是惊恐的倒退了两步。
她……她竟真的是肖晓。
刚刚他的确怀疑莫稔稔中了邪，怀疑她是不是被肖晓的鬼魂附了身。
但不管怎样，他之前还是抱着一丝奢望，他希望自己怀疑错了。
肖晓死后，他并没有像对待罗珍那样对待她。
一方面是因为那位大师已经不在世，他找不到其他大师做这件事。
另一方面是他自恃身上那块驱邪避凶的玉。
他以为，她的鬼魂就算真的回来，也无法靠近自己。
可刚刚自己碰到她时，她根本没有任何异样。
是她借用了莫稔稔身体所致，还是——
蔺文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红玉。
【别看了，你那块玉根本没有办法对付我。】
莫稔稔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嗤笑一声。
【你……你真的是肖晓？】
蔺文武此刻已经没有心思追究自己的玉为什么会不管用，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安抚住肖晓的鬼魂。
【你说呢？】
莫稔稔反问他。
【肖晓，我好想你啊！】
蔺文武悲嚎一声，想上前表演一个拥抱，可最终还是在迈出一步后，停下来。
【肖晓，你不知道，你死后，我有多难过。那天我看到你要掉下去的时候，是想要拉你的，但却没有拉住……】
蔺文武一边哭，一边在言语中将自己摘清。
现在还在直播中，他说什么都不能承认肖晓刚刚的话。
况且，他有保险公司出具的拒赔通知书。
那里面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她死于心脏衰竭。
想想自己之前接到拒赔通知书，气了许久，如今这纸通知，反倒成了帮他脱身的证据。
只能说，老天还是站在他这边的。
【拉我？明明是你推我。】
肖晓被他那颠倒黑白的话气到了。
【肖晓，不是，我真的是拉你啊。
而且，你的死亡原因其实并不是摔死，而是由于惊吓导致的心脏衰竭。
我有保险公司的拒赔通知书，那上面将你死亡的理由写的清清楚楚。】
蔺文武一脸悲痛的说着，说完之后，还转头让直播间的人刚刚好看到他悲痛中带着委屈的表情。
直播间中的网友一部分被他的话骗了过去，一部分则是相信莫稔稔，不，肖晓的说法。

而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分赔偿款都拿不到。
【你不清楚？好，我告诉你，是因为我与你结婚后，你已经不止一次想要害我。
是姐姐附着在镜子上的一缕残念，一直在提醒我。
可是当时的我完全不明白姐姐的苦心，还以为自己是撞了鬼，是有鬼要害我。
我甚至还为此在大街上买了一张据说很厉害的符。
可最终，我却是死于你的毒手。
你说我的死因是心脏衰竭，可那也是拜你推我下楼所赐。
你可知道，我被你推下楼躺在地上时，清楚的看到你站在楼梯上笑。
你当时是不是觉得，你又可以像当初害死姐姐那样，在事后得到一大笔赔偿金了？】
她的话说完，直播间的弹幕就已经多到飞起。
【我去！她真是被肖晓的鬼魂附身了呀？】
【她的意思是不是说肖晓是被蔺文武推下楼害死的？】
【不止肖晓，听她的意思，应该是包括三年前死的罗珍。】
【所以说，她口中的姐姐不会就是罗珍吧？】
【靠，如果是罗珍的话，那这个蔺文武可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渣男、贱人了。】
【他能为了赔偿金杀肖晓，自然也会为了赔偿金杀罗珍。】
【艹，那他三年来所谓的深情，岂不都是在演戏？】
【没错，就是演戏，刚刚蔺文武关不掉直播间，肖晓不就说她姐姐说他喜欢演，得有观众看吗？】
【刚刚肖晓对着镜子说话，是不是说罗珍就在镜子里？】
蔺文武看到大家都在说罗珍，心开始慌，待看到这条弹幕时，不知是惊还是怒，直接大声驳斥道。
【不可能，罗珍不可能在镜子里。】
【为什么不可能？】
一道嘶哑的声音，忽然从直播间中传出来。
正在盯着直播间刷屏的众人一愣。
直播间里的蔺文武也是一惊，双眼慌张四顾。
【谁？是谁说话？】
【是姐姐。】
被肖晓附身的莫稔稔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然后直播间的众人就见她举起了手中那面镜子。
一缕黑烟，飘飘渺渺的从镜子里飘出来，黑烟落下，一个被烧焦的人慢慢的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蔺文武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惊恐的后退着。
这……这怎么可能？
她……她怎么出来了？
如果说之前肖晓出现他还稍稍有那么一点点心理准备，那罗珍出现则是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而直播间中。
【我去，这……这不会是罗珍的鬼魂吧？】
【妈妈啊，救命，我为什么能看到鬼？】
【刚刚肖晓附身我倒不吃惊，可是这新出现的，我……我可以表示被吓到了吗？】
【吓到+1】
虽然不少人都在嚷嚷着被吓到，但是直播间的人数却是只增不减。
沐摇光看着终于从镜子中出来的罗珍挑了挑眉。
而她身后，一直担心有鬼从屏幕里爬出来的三位舍友则是盯着屏幕大气都不敢出。
也不知是怕出气被屏幕里的鬼听到，还是怕错过直播间里的精彩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