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不能嫁人，她被囚禁是她的错吗？】
【说实话，这样的女孩玩玩还行，娶回家就算了，怕丢人。】
【楼上你就是个屌丝，你也就配娶头猪回家。】
渐渐地，这条新闻底下的评论，开始出现口水大混战。网友主要分为两类，一类为女孩可惜，为她不平，一类觉得女孩可怜归可怜，可失了贞洁，终归丢人。
对于这种社会新闻，苏简向来不关注，沐摇光平时虽然有点网虫倾向，但她多数都是混在桃屋鬼话里，外面的网站，她很少去。
所以，面对网络世界里的纷纷扰扰，两人却很悠闲的在吃饭。
沐摇光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洗过澡后，就更饿了，而正是她肚子的叫声，打破两人之前的暧昧气氛。
苏简看着她忽然就笑了，接着带着她一路出了酒店，来到了这家极具洛城风味的餐厅。
沐摇光还记得再次看到她时，那位之前拦她的服务员，整个人都傻了。
收拾干净的她，与之前脏兮兮的形象大相径庭，整个人显得清清冷冷，走在温润儒雅的男人身边，竟让人感觉无比协调。
“你这是多久没吃东西？”看她吃的有些狼吞虎咽，他好笑的问她。他一直也没有问她之前是去了哪里，怎么会把背包丢在了出租车上。
“一天一夜。”
她喝了一口浓浓的玉米汤，将口中的食物吞下去，这才顾得上回答他。
“慢慢吃，还有很多。”男人说着，将眼前的食物向她的面前推了推。
“你不吃吗？”
咬了一口手中的蛋卷，她奇怪的看向一直没有动筷子，只是坐着看她吃饭的男人。
“我已经吃过了。”
他早上去警局之前，已经在酒店吃过早餐，现在，只是陪她过来吃而已。这会时间才十点左右，也不到中午，他自然不会再吃一次早餐。
“哦！”
她点点头，也对，她这是饿糊涂了。
苏简看着眼前的她，发现她好像在一些小事情上有点呆萌，非常不拘小节，但一旦涉及到她熟悉的领域，她整个人气场就不一样了，看起来异常沉着、冷静。
另外，他还有一个发现，她好像不爱笑，两次见他，他都没见她笑过，第一次时，他以为她也同自己一样，不那么满意这桩婚事，可是事实这桩婚事又是她提及的。第二次见，她虽然整个人状况百出，可他还是能察觉到她是开心的，可即便这样也没见她露出一丝丝笑容，这是为什么？
“你好像不爱笑？”
心中实在好奇，他忍不住就问了出来。
“呃？”
她一怔，不解的抬头看向他。
“从来没见你笑过。”
“……我笑起来不好看。”
还有一个原因，她的朋友们都说她笑起来的样子看起来傻兮兮的，师父也说她不能那么爱笑，否则就没人找她买符、捉鬼、看风水了。而她可不想让他以为她是个傻的，必须要时刻保持冷静、淡定的模样才行，当然，今天的形象有点绷，但这只是个意外，之后她一定会注意的。
“不好看？”
他挑挑眉，倒是没有想过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他仔细端详了一下女孩精致的小脸，想象这样一张脸笑起来的样子，总觉得不该太难看才是。
“嗯，就……挺傻的。”
算了，他们以后是要相处一辈子的，总不能一直瞒着他。
“傻？”
男人沉吟片刻，笑了，是因为她笑起来单纯，让人看着没心机，所以才有人说她笑起来傻吧？
“以后在我面前开心就笑吧。”他希望她不用那么辛苦的在他面前立什么人设，“傻也没关系。”
傻也没关系吗？
沐摇光看着苏简脸上的笑，眨了眨眼，然后就真的笑了。
笑起来的她，眉眼弯弯，眼中像有细碎的星光坠落，整个人带着一股软萌感，这与不笑时她的清冷强大比起来，笑起来的她，可爱的让人不想放她出门，怕她被人拐走，只恨不得把她捧在掌心小心呵护着。
难怪了！
苏简终于理解告诉她不要在外面笑的人的担心了。
他觉得，就是自己，都好像有些不希望她在别人面前笑了。
就在两人边吃边聊，气氛一派融洽时，苏简的手机响了。
掏出手机，苏简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喂，楚阳？”
“哥，你看到网络热搜了吧？”
自从上次沐摇光帮楚阳躲过一劫后，他就跟脱胎换骨似的，整个人都修身养性起来，非但如此，还莫名其妙的开始喊苏简哥。
在此之前，他可是向来直接喊他名字的，就连被他改喊启文哥的邱启文，都觉得他是不是中了什么邪。
他中什么邪，苏简心想，怕是中了眼前这个小女人的邪，成为她的首号迷弟了。
“什么热搜？”苏简对他口中的所谓热搜不太感兴趣。
“我嫂子的热搜啊！”

挂断楚阳的电话，苏简看向已经吃的差不多的沐摇光。
所以，她一天一夜没吃东西，是被人关在地窖里了吗？自己在见到她以那样一副样貌出现时，竟也没有多问一句，说是尊重，其实是不是有点冷漠？
“你……没事吧？”
他不知道要怎么问出口，要问她有没有受到伤害吗？还是问她当时害不害怕？面对现在的她，他觉得自己问什么都不合适。
“……？？”
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这么问，正在她要开口时，她的手机接到一条微信，是刘鑫发给她的。
【沐大师，看链接，你上热搜了，不过里面可能有一些不好的言论。】
上热搜？
沐摇光有些疑惑的打开刘鑫发过来的链接。
咦，居然有她的照片？还不止一张。这是今天早上在盛忝家外面的槐树底下拍的吧。
她一目十行的把文章内容看完，又扫了一眼下面的网友留言。
所以老公刚刚问她，是因为他知道了这个新闻，在关心她？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她对着他摇摇头，“所幸拍到的是我。”
若是拍到的是卢晓雨她们，怕是她们会真的受不住这些流言蜚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她说她没事，他揪着的一颗心，忽地就落了地。
接下来，沐摇光就把事情的大概情况，跟他讲了一遍。
所以，其实是她救了那些女孩，那个凶手是被厉鬼寻仇？
他竟不知道，她这一天一夜过的居然如此的惊心动魄。
“那你的那只黑猫呢？”
苏简好奇的问了一句。
阿狸吗？
她差点把阿狸给忘记了，不行，她得先备上两只香喷喷的烤鸡，否则，阿狸回来，一定委屈给她看。
当沐摇光拎着两只烤鸡走进警局去录口供时，所有看过网上热搜的人，都不由对这女孩佩服不已，这丫头，心真大，经历那么大的事情，居然胃口还能这么好。
苏简没有进去，他等沐摇光进去后，立刻给方晨打了个电话，要求他用尽一切办法，把网上的那个新闻撤下来。
所以，当那些上午没看到新闻，准备趁中午吃饭的时候，再去网上吃瓜的众人纷纷愕然：什么情况，不是有一个大新闻吗？新闻呢？怎么毛都没有了。
【我发现了什么？上午那个少女被囚地窖的新闻没有了？】
【话说，删的如此干净，总感觉有点不寻常呢？】
【影响不好吧，本来一个悲剧的事情，却被吃瓜网友给搞成了八卦新闻，人家受害者家属，心中肯定难过。】
【删的好，我上午看到网友的评论都要骂人了，一个个幸灾乐祸的嘴脸，恶心。】
【同意删，不要让可怜的受害人再受第二次伤害。】
【散了吧，事情都过去了，希望活下来的人好好活着，不要理会那些恶毒的网友，要相信，不是你们的错。】
【祝愿四位去世的美丽天使能够一路走好，愿天堂没有恶魔。】
【祝那个死掉的恶魔永坠地狱，不得超生。】
那个发布这条新闻的媒体人，本以为可以靠这种标题赚足眼球，并拿到大额奖金，却不料，奖金没见，倒被老板一个电话打来，要求删帖，不止如此，还告知他，下次不要随便什么人都得罪？
什么意思？他得罪了谁？
哦，难道是那个照片上的女孩，受害者之一，她不会是什么大人物家的孩子吧？
我去，若真是如此，那他还能在这行混下去吗？删帖，删帖，必须删帖，一分都不带耽搁的。
网络的世界，永远不缺新鲜事，所以很快，网上就随着帖子的删除，再也搜不到关于这件事的只言片语。
沐摇光的笔录录得很快，毕竟，单从时间上来说，她只在地窖里呆了一天两夜，跟其他四人比起来，她知道的事情是最少的。最后，警方告知她若有事情，希望她能随时回来配合后，就让她走了。
其实，这种案子也没什么可配合的了，毕竟凶手死了，警察可以做的事情，已经非常有限。
她从警局出来后，一眼就看到站在外面的苏简，中午的阳光，还有些晒，他站在一棵大树下，静静的等着她。见她出来，便温和的对她笑笑。
她开心的回他一笑，就准备往他那边走，却不想听到身侧传来一声猫叫。
“喵——”
阿狸蹲在台阶上，气呼呼的瞪着眼前这个重色轻猫的女人，它怕她看不到自己，专门顶着大大的太阳，蹲在警局门口的台阶处，结果她倒好，出来之后，就只顾着看那个男人。
那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阿狸——”看到阿狸，沐摇光还是很高兴的，尤其是看它的样子，就知道它生气了，“看姐姐给你买了烤鸡，两只哦，如果不够，我们还买，好不好，不生气了！”
见她出来后，对他笑了一下，就转身朝一旁的那只黑猫过去，那副样子，真像是哄一个生气的孩子。
不过原来那只脏兮兮的猫，就是她口中说的那只吗？
想到她今天刚刚出现时，也和这只猫一样，他不由笑出声。
“……”
一个人，一只猫，动作一致的把头转向他，那意思好像在问他，笑什么？
那一模一样的呆萌表情，让他更觉好笑。她怎么连养只猫，都和她那么像？
“阿狸，看到了吗？他就是我老公，帅吧！”
某人开始犯花痴的小声对着猫嘀咕。
“喵——”
阿狸心说，帅什么帅，有它帅吗？它们狐狸可是最漂亮的动物，哦，当然，它现在虽然只是一只猫，但也是猫中最靓的仔，也不看看它这漂亮的大长腿。
心中想着，阿狸就得意洋洋的把自己的猫腿嘚瑟的伸出去，给这个眼光不太好的女人看，结果赞美没等来，却被女人捏着脖子一把提起来。
女人，快放下我，这样太有失我靓仔的面子了。
阿狸拼命的蹬着四条小短腿，可沐摇光，却一点儿不见动摇，她甚至还说了一句让它气愤至极的话：“阿狸，你这是掉泥坑里面了吗？太脏了，我得先带你去洗澡。”
洗什么澡，它要先吃鸡，它都要饿死了。
不管如何反抗，它最终还是被沐摇光给拎去酒店。
那位曾经拦她的服务员，这次倒是没有动手拦这一人一猫，而是满脸同情的看向苏简。

第37章 网友的建议
大概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沐摇光才把阿狸身上黏在一起的脏东西清洗下去，然后又花了十多分钟，才用吹风机把它身上的毛吹干。这一通折腾下来，阿狸已经失去所有斗志，它这会只想让眼前这个女人动作再快一点，它好去吃鸡。
“完美！”沐摇光拍拍阿狸的头，抱着自己的杰作走出浴室，想让苏简看，却不想苏简正站在窗户边打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沐摇光觉得他讲电话时的声音温柔的过分，她有些好奇电话那边的人是谁。
见沐摇光抱着洗干净的黑猫从浴室出来，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对电话那头的人低声道：“好，你不用担心，我会去照看阿姨的，你那边的事情处理完，再回来。嗯……放心……好……不哭了。”
不哭了？
一向神经偏大条的人，听到男人这种柔情似水似的哄人的话，忽然一下子把耳朵支棱起来。
嗯？有情况！
“阿狸，你说，我老公他是不是有外遇了？”沐摇光抱着阿狸，窝在沙发上，看着打电话的男人，悄咪咪说道。
阿狸：……
它不知道，它只知道她该放它去旁边吃鸡了。
大概明白阿狸的意思，她终于大发慈悲的把饿扁的某猫放开，让它去一旁吃鸡。
她之前只知道他身上有一株烂桃花，如今这株烂桃花也被她掐了，那他现在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在跟她领证前，他其实是有女友的？不该啊，他面相上并没有显示他有另一半，否则她也不会做出拆人姻缘的事情。
究竟跟他打电话的人是谁呢？如果，他真的有喜欢的人，她怎么办？
直到这会儿，沐摇光同学才开始考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忒草率了。
反正自己如何想也想不出办法来，那就问问万能的网友吧。
于是，几天没登录桃屋鬼话的【沐大师】登录网站，发了一条求助信息。
【求助：发现自己喜欢的人可能有其他情况，怎么办？】
【沐大师，你终于出现啦！】
【沐大师，你究竟还是不是我们沐大师，怎么整天问这些感情方面的东西。】
【沐大师，我是牛大锤，有个姓严的来酒店找你，你电话欠费，联系不上你，见到信息请回复！】
【我去，太好笑了，沐大师居然电话欠费了……】
姓严的？严帆吗？
嗯，沐摇光点点头，表示知道这个事情了，她现在比较急的是求助的问题还没有人回答，都是一些瞎哈拉的。
【其他情况？是有外遇吗？这种情况好办，一脚把她踢了。如果舍不得，就对她更加好，尤其是，他如果要去见外面的那个人，就给她亲亲亲，亲她个天昏地暗，让她没有心思去找别人。】
【楼上的，哥们给你一个字，狠！】
【哈哈，同意楼楼上的，绝招必杀技！】
真的可行？
沐摇光看着那条信息，在心中演练了一下自己操作的可能性。对他好，她能做到，可是这亲亲亲……
她抿了抿自己的唇，这个要怎么操作？
“在看什么？”不知道男人什么时候打完电话来到她身前。
“啊……没……没什么！”见到男人看向手机的视线，吓得她手忙脚乱的把手机塞到自己屁股后面。
“……”
有些好笑的看着她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你打完电话了？”
“嗯，对了，你这边的事情办完了吗？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帝京？”
想到刚刚那通电话，他决定还是回去看看的好，以便让那人放心。
“你要回去了吗？”想着刚刚牛大锤的留言，扁扁嘴，“我这里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那你一个人在这边注意安全，我收拾一下就要准备去机场了。这个房间你可以接着住。”
他原本过来时，也不知道她的情况，所以就多订了几天。
“不用，你若是不住就退了吧，我有住的地方。”她急忙摆摆手，这个酒店看起来比她住的快捷酒店好太多，怕是不便宜，她还是住快捷酒店的好。
“嗯，那行，你先坐着，我大概去收拾一下。”
说着，男人去卧室收拾他带来的几件衣服，东西不多，他很快就收拾好走出来。
出来就见女孩又是一副抿唇沉思的模样。
“怎么了，在想什么？”苏简不明所以的弯下腰，去看她。
她一抬头，就见到男人温柔的眸子里倒映出自己的影子，她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他，喜欢到不想把他让给任何人，如果……如果，他真有喜欢的其他人，她也不放弃他，毕竟，她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所以，要不，她就试试网友说的方法？
男人不明白她为什么看着自己一动不动，便抬手想要在她面前晃一晃，却不想，她直接抓住他的手。
“怎么，还要号脉……”
男人笑着，最后一个“吗”字还没说出口，唇上就被印上了一片柔软，让他后面的话，完全卡在嗓子眼，吐不出来。
豁出去的沐摇光，想通后，直接没有丝毫犹豫，就那么亲了上去，可是，亲上去之后呢？要怎么做？
沐摇光眨眨眼，又想了想，发现她不会了。
完了，丢人了！
她懊恼的皱了皱眉，把凑上去的嘴巴又退了回来，不行，她决定私信一下那位网友，这给方法不给全了，哪行，她每次给他们普及玄学知识，哪次不是给他们说的透透的？
就在她想着等会再去问问那人的时候，却忽然被一把力道拉起来，一个不稳，就扑进男人的怀里。她的鼻子和脸，都紧紧的贴在男人身上，她都能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清香。
苏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要把她拉进怀里，等他反应过来时，就已经那么做了。
心跳，一声又一声，在两人耳边响起，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两人就那样维持着紧贴的姿势，谁也没有动。
“喵——”一声猫叫，打破了缠绕在两人之间的悸动。
两人都有些慌乱的各自退后一步。
“我……我走了！”苏简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嗯！”沐摇光点点头，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照顾好自己！”苏简抬了抬手，想去摸摸她的头，又忍住，最后，只是叮嘱她一声，就先她一步走出房间。
等不见了他的身影，沐摇光的脸开始一点点变红。然后又恶狠狠的瞪阿狸一眼，都是这只笨猫，否则她还能被他多抱一会儿呢。
无辜的阿狸表示，它这次真不是故意的，它刚刚就是吃的有些急，被噎到了。

苏简没有让沐摇光送，而是直接打车去了机场。
直到看不到他的车，她才有些怏怏的坐公交回了她住的快捷酒店。
“沐大师，你终于回来了！”
等在快捷酒店门口的牛大锤，每天都像那海边的望夫石，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期盼着他在哪一个回首间，就能见到他的偶像归来。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沐大师终于出现了，他都险些要痛哭流涕。
被他一嗓子吼出来的，还有严帆派来的助理罗青。
“沐大师！”
他还记得这个女孩，那天他们都以为这个女孩是二少的女友，后来才知道她居然是一位厉害的玄学大师。
若非她的那张符，恐怕他家严总的未婚妻，楚豆豆小姐就要出大事了。毕竟，能在那样一场惨烈的车祸中活下来，且只是受一点儿轻伤，简直就是出现了奇迹。
后来听豆豆小姐说，车祸的瞬间，她身上的那张符也不知道怎么就在她身上罩上了一层光晕，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醒来后发现，人在医院，医生检查后，说她除了皮外伤，五脏六腑包括骨头都完好无损。
之后，严总就派他来这家快捷酒店找她。
“严先生找我？”
在外人面前，沐摇光又成为了那个清冷淡定的沐大师。
沐摇光没有回快捷酒店，直接跟着罗青走了，当然这一次，牛大锤说什么都要跟着。他发现，等人是个让人心力交瘁的活，他是不准备继续干了。
罗青要带她去的地方是一家私人疗养院。
“我们老严总也想见您，只是他因为身体原因，不能挪动，所以便烦请沐大师随我过去一趟。”罗青向她解释。
“嗯，可以。”
反正她收了雇主的钱，雇主就是她现在的老大。
“沐大师，您觉得，我需要不要买一张符防身？”
路上，坐在副驾驶欲言又止了几次的罗青，终于忍不住回头朝着坐于后座的沐摇光问。实在是豆豆小姐的那张符过于神奇，害他也想拥有。
“你面相不错，额头宽广，脸型圆润，眉毛修长，下巴小，是一个非常有福气的面相，唯一缺点就是偶尔有些心软，容易招小人算计，如果你要买符的话，买张防范小人的符就行。”沐摇光看了他几眼，淡声道。
“沐大师，这样就行吗？”
只需要防范小人？不需要什么防身符吗？
“嗯！”
沐摇光又点了点头，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不知道沐大师的符多少钱一张？”
防小人就防小人，有符买就行。
“五百一张。”
沐摇光觉得就按照卖给楚阳他们的价格就行。
“这么便宜吗？”开车的司机老张大吃一惊，“我家邻居阿婶买了一张符，说是保平安的，花了两千呢，结果，前两天摔了一跤，磕掉了门牙，她儿子女儿去找那卖符的杨鸣大师，结果大师说若没有他的那张平安符，阿婶可能会磕的更厉害。”
“……”
沐摇光对那个杨鸣大师的话不予置评，她只是觉得，现在的物价上涨这么快吗？她能说十多天前，她的符还是五十来块钱吗？她这刚刚涨到五百，别人就两千了？
一路上，几人闲聊着，很快就到了私人疗养院，见到了那位罗青口中的老严总。
看来他活不久了。
看着那个躺在床上的老人，沐摇光暗暗摇头。
“沐大师！我父亲他有些话，想对您说。”或许是经过了楚豆豆的事，这一次严帆虽然面色依然冰冷，但态度却很好。
“严老先生？”沐摇光拉了张凳子坐在老人病床边。
“沐大师，我听小帆说，你说他身边有一个白衣女鬼？”老人说的很吃力，一句话，被他歇了几次才说完。
“嗯！”沐摇光点点头。
“沐大师，我想知道，那个白衣女鬼，是不是长得这个样子。”
老人说着，便颤巍巍的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张有些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是一家三口，三人对着镜头，笑的非常灿烂。
看到父亲居然拿出这张照片，严帆眉头皱了皱，张了张嘴，没出声。
拿过老人递过来的照片，沐摇光一眼就看出照片里的女人正是那天她看到的那个白衣女鬼。
“这位女士是……”
“她是小帆的母亲。”
沐摇光能够看出，当老人在提起照片里的女人时，眼中带着无比的怀念。
“我没有这种母亲。”
倒是严帆的反应，让她有些奇怪。
“小帆，她是你的母亲，”老人有些生气的拍着床铺，对儿子这样的反应既无奈又生气。
“我看到的，的确是照片上的这位女士。”
沐摇光见父子间的气氛有些不对，轻轻出声。
“真……真的是阿雪？”老人的听到她的话，忽然激动起来，甚至挣扎着要坐起来。
“爸，你不要激动。”严帆急忙上前，低声哄着父亲。
“小帆，你母亲……你母亲她……她真的已经不在了呀。”老人抓住儿子的手，忽然就那么呜呜的哭了起来。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可当他们真的掉眼泪的时候，那一定是伤心到了极致。
“即便她真的不在了又如何？当初是她抛下我们两个，一走了之的。”严帆显然对母亲颇多怨言，“在她抛下我的那一刻，我就发誓，她不要我，我也不要她了。”即便说的狠，这个男人的眼睛还是有些红了。
“她说，她没有想着抛下你。”
忽然，沐摇光轻轻出声。
“什么？”父子俩同时惊讶的看向她。
“她，就在那里！”沐摇光说着，指了指老人的床尾，“她说当初她是准备带你一起离开的。”
沐摇光看了一眼女鬼，见女鬼正感激的对着她鞠躬。好吧，这么有礼貌的鬼，真是不多见。
“啊……阿雪在这里吗？”老人的目光急切的看向沐摇光指向的地方，然而，他却什么都看不到。
“嗯，就在这里，你们有什么想说的，我可以代为传达。”
原本她还想说要帮严帆把女鬼收了，可是看现在这样子，这是人家的母亲，她怕是不能那么干了，那就干点传话的工作，也不是不行。
“阿雪……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老人忽然再一次老泪纵横。

经过老人的讲述，沐摇光知道他说的错了，是指的什么。
看严帆的表情，显然他也是才知道这件事情。
原本，严父严母，还有他们唯一的儿子曾经真的像那张照片上一样，一家人过的非常开心。严父非常爱自己的妻子，儿子又懂事，他觉得他的人生，真是太幸福了。
然而这种幸福，在他一次外出应酬时的酒后乱性中戛然而止。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除了妻子以外的女人睡了。最后还让那个女人怀上了自己的孩子，那个孩子就是严其，而那个女人，就是他后来的妻子。
“所以，你跟冉姨并不是在母亲走后才走到一起的，而是在母亲还在时你们就在一起了？”
严帆震惊的看着自己最尊敬的父亲，他一直以为是母亲水性杨花，抛弃了自己和父亲，可是结果，却是父亲背叛了母亲？
“小帆，对不起。”老人颤抖着唇，满脸懊悔，是他懦弱，是他一直怕被儿子恨，被儿子不谅解，才迟迟不敢说出真相。
“好，就算是你对不起母亲，可母亲抛下我自己离开也是事实。”
她明明可以带他一起走的，曾经，他那么爱她，他觉得，她是世上最好的母亲，结果，她却一声不吭的离开了他。
“她不是离开了，她是被人关起来了。”
就在严帆依旧陷入母亲抛弃他的情绪中时，沐摇光忽然抛出一记重磅炸弹。
“什么？”
父子俩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你说她被人关起来了？”严帆脸色阴沉，有着暴风雨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