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墙小闲妃—— by小蛮仙
小蛮仙  发于:2023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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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么想?”
郁灵有那么一瞬间的滞愣,反应过来离开松开了双手。
“朕还有许多政务要处理,军机大臣也会过来,所以恐怕不太方便。”
郁灵瓷白小脸瞬间憋红了,“臣妾没有要与陛下亲热的意思!!”
“那你为何解朕的衣袍?”
萧铎亲手扣好扣子,看着真像个正人君子。
“你若实在想、”萧铎瞧着郁灵通红的脸,忽觉得挺有意思,“朕夜里早一些来清宁殿,也不是......不可以”
郁灵:“......”
萧铎恬不知耻!!她没有在想!!
算了,一件衣袍而已,他穿着就穿着吧,横竖司徒珏看到也不会讨要回去。

下午慕容循与来御书房商量政事, 一进殿眼神就黏在萧铎身上了,“陛下这衣袍......”
“娴妃做的,一针一线亲手缝制。”
慕容循微微发愣, 半响才道,“娴妃娘娘待陛下可真是......情深义重。”
司徒珏一进御书房, 看皇帝眼神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
“怎么?”萧铎问她。
“没什么、”司徒珏道。
“娴妃亲手制的衣裳, 比不得绣房宫女的手艺。”萧铎道,“但也算是她一片真心。”
“陛下说过了。”司徒珏坐下, 语气寡淡。
慕容循幽幽地凝视在司徒珏身上,仿佛第一天才认识他这个人。等商量完事情,司徒珏率先离开御书房, 慕容循跟在他身后,“你怎么朝内苑去?”
“去见娴妃娘娘,有何不妥么?”司徒珏道,皇宫规矩没有不允许朝臣进出内苑。
“你、”慕容循欲言又止。
司徒珏甩了甩袖子往清宁殿去了。
慕容循瞧着他急匆匆的背影, 旁的事他不敢多加揣测, 但司徒珏这个人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郁灵瞧见司徒珏过来, 自然笑脸相迎。
“娘娘叫臣过来有何吩咐?”
自从那次他将衣袍丢给她,让她缝制扣子, 结果皇帝误以为那衣袍是她制给他的以后,司徒每次见她都压着一股气。
“我记着欠你一件衣裳呢, 这件衣裳赔给你。”郁灵道, “这是我在苏州府时专门命人替你制的, 也不知合不合身, 若是不合身你再找裁缝改一改。”
司徒珏眸光微变, 接过衣袍轻轻抚过。
“娘娘还记着这件事,臣受宠若惊, 必定合身。”
“没试过怎么知道合身?”郁灵道,“你还是进殿来试一试吧。”
“臣在娘娘殿里脱衣裳恐怕不合适。”司徒珏道。
“回头别被有心人传你我有奸、情。”
这话是在调侃她么?
“不必试了,只要是娘娘赠的东西,到了臣这儿都合适。”
两人又在廊下说话,郁灵将苏州府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他。
那头许才人带着宫女还有收拾好的行李离开,临走时眼神不善。
“每次都是娴妃,娴妃总霸占着陛下!这会儿又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复宠了。”宫女在许才人耳边嘀咕,“才人真得好好想个法子了,长此以往,才人永无出头之日。”
许才人也是有苦难言,“不就是仗着贵妃的势么?还有那一张脸,以色侍人!”
“方才是司徒大人?”宫女道,“我瞧着两人怪亲热的。”
许才人:“后妃不得与朝臣勾结,可是他们光明正大在廊下说话。”
“娘娘,虽不是事实,但叫陛下起疑心也是好的。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嘛。”宫女道。
说得也是,许才人直接去了御书房。
“......臣妾在清宁殿廊下亲眼瞧见的,千真万确,娴妃娘娘与司徒珏两人在廊下说说笑笑,完全不避嫌。”
许才人状起胆子在皇帝面前告了郁灵一状,“娴妃娘娘身为四妃之一如此不自重,臣妾真真看不下去。”
“既然你看不下去,那就不要看。”萧铎道,“明日起移居明安殿。”
啊??!许才人大惊失色,“陛下?”
“来人,将她带下去。”萧铎语气不善。
慕容循还在御书房,“陛下怎么罚得这样重?”
“朕见不得妻妾争宠。”
“妻妾争宠?陛下还记得有一次娴妃误闯暗室么?陛下一句妻妾争宠罢了就免了娴妃的责罚,如今许才人也不过争宠。可见陛下对娴妃总是另眼相看的。”
“娴妃是潜邸旧人,待朕情深义重,朕自然要......宽待几分。”
慕容循笑笑,“陛下确定娴妃娘娘对陛下情深么?”
“娴妃在朕身边多年,自然是夫妻情深。”萧铎回过神,“你如今怎么句句不离娴妃?”
慕容循摸了摸鼻子,“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其实句句不离娴妃的人不是他啊,从很早很早,慕容循初次结识萧铎的时候......
郁灵搬回清宁殿后,先去紫宸殿见贵妃。
“陛下饶恕你了?”顾明月难以置信,毕竟那个时候她去央求皇帝饶恕娴妃,皇帝是那样的坚决。
“是,陛下饶恕臣妾了,还叫臣妾搬回清宁殿住。”郁灵喜滋滋的,还算萧铎有点良心!
蔡姑姑道,“奴婢就说娴妃娘娘会没事的,陛下惩罚后宫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只要娴妃娘娘央求陛下几句,陛下必定会心软的!”
“贵妃娘娘,你瞧,这是臣妾在江南特意命人制的寝衣,用的蚕丝料子,虽比不上宫里的,但穿着也很舒适。贵妃?”
顾明月这才回过神来,“你有心了、”
贵妃留郁灵用晚膳,她在冷宫里受了这几日的苦,这会儿觉得什么都好吃,尤其晚膳还有许多螃蟹,正是食蟹的时节,不知不觉晚膳用了一个时辰,郁灵与贵妃说说笑笑,讲了许多江南之行的趣事。
戌时末,皇帝从御书房过来了。
贵妃笑脸相迎,“陛下可用膳了?”
郁灵因为食蟹,手上油汪汪的,“陛下。”
萧铎瞧她唇角边还粘了蟹肉,眼神显得有些嫌弃。
郁灵:“......”
“朕还未用膳,你食了几只螃蟹了?”
“五只了。”身为江南人,食蟹快是一项可以夸赞的本事。
“停下吧,别吃了。”萧铎坐到膳桌边,已经有宫女呈上碗筷。
郁灵:“?”
贵妃打圆场,“蟹性寒,娴妃就听陛下的吧。”
“臣妾不怕寒......”郁灵道。
“你食蟹过多会起疹子,娴妃你忘了?”萧铎提醒她。
此话一出,桌上安静下来,郁灵一头雾水,“陛下记错了吧,臣妾食蟹不会起疹子的。”
他就是小气!郁灵觉得。
“呀,奴婢也想起来了,娴妃娘娘确实不能食蟹过多。”蔡姑姑惊呼一声,“从前在誉王府时,有次娘娘食了七八只蟹,夜里手臂上起疹子,还传了御医,吃了半个月的药才好呢,娴妃快别吃了。”
郁灵手里的螃蟹刚被她吃完螃蟹腿,“那我再吃这一只。”
萧铎肃然眼神盯着她,示意她将螃蟹放下。
郁灵欲哭无泪,她自己都快不记得食蟹起疹子的事啦。他怎么还记得呢?
“或许臣妾现在已经不起疹子了呢?”
“放下”
啊啊啊!她好讨厌萧铎啊!她今夜来贵妃这儿蹭吃蹭喝,他怎么恰好也来,两个人就不能有错开的时候么?!!
“臣妾不吃了。”郁灵擦手,“臣妾刚回宫,宫里还一堆要忙的,臣妾告退了。”
郁灵溜了。
“她是在嫌朕啰嗦么?”萧铎没好气,贵妃正要安慰,萧铎起身追过去了。
蔡姑姑见着情形,简直哭笑不得,“娴妃怕又挨一顿训斥。”
她低头却见贵妃脸色不佳地坐在膳桌边,“贵妃怎么了?”
“娴妃食蟹起疹子是哪一年的事?”
“六年前,那会还在潜邸,娴妃刚入王府不久。奴婢记得那个时候先帝不看重咱们誉王府,娴妃半夜起疹子,御医那夜正好都在宫里,还是陛下带人去了一趟皇宫,才将御医请来。”
“本宫都不记得了。”顾明月失魂落魄道。
“奴婢也都不记得了,怕是娴妃自己都忘记了。”
“蔡全,你说,陛下他对娴妃究竟如何?”
“奴婢觉得不好。陛下因着娴妃的父亲,对娴妃颇有偏见,娴妃依仗着贵妃才有了如今的地位。若非贵妃,娴妃哪里有这么好的命侍寝啊。”
顾明月苦笑一下,“皇帝是对娴妃不够好,可是,他却记得娴妃食蟹会起疹子。”
“这算什么?陛下对贵妃娘娘更好。”蔡全道,“娘娘虽然因为身子不好,无法侍寝。但陛下时常来娘娘宫中看娘娘,这才是真正的有情有义,还有朝臣催促着选秀,陛下也是全凭娘娘意思。娘娘虽膝下无子,但皇后的权柄可一直都在娘娘手中!娴妃娘娘不过是代替娘娘侍寝罢了,哪天将她换成别人也无妨。”
“你说得对。”顾明月道,“说起来娴妃侍寝两年,肚子一直未有动静,从选秀进宫的人里挑一个容貌顶好,性格乖顺的。”
蔡全应了一声,娴妃恐怕自己都想不到,只因为几只螃蟹,好日子就到头了。
郁灵回到清宁殿,萧铎竟也跟了过来。
“陛下不是还未用晚膳么?”
萧铎反手合上了寝宫的门,“在这用也一样。”
“臣妾今夜宫里不传晚膳。”
数月的空匮,哪是一朝一夕能填满的,萧铎见郁灵还坐下饮茶,“去沐浴。”
“朕从御书房沐浴完过来的,在清宁殿找不见你,才去的紫宸殿找你。”
萧铎说得这么直白,郁灵就懂了,周遭的气氛瞬间又变得暧昧起来,仿佛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他收入眼底,郁灵放下茶盏,“臣妾去沐浴....”
想想又补充道,“臣妾清晨解陛下的衣袍,绝对不是因为想要陛下!”
“朕知道,是朕想要你。”萧铎语气温和。
腾--郁灵的脸瞬间红如柿子!
进入浴殿,褪了衣袍将自己浸入温泉之中。该死!狗男人现在竟然会撩拨人了!
萧铎不仅会撩拨人,今夜他还特别的温柔。
温柔地解她的衣裳,温柔地吻住她。
“离宫数月,连如何接吻都不会了?”一吻终了,萧铎微微俯身垂首,与她额头相抵,郁灵脸上的粉霞就没消失过。
不知怎么的,郁灵心里似有小猫挠一般。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不喜欢萧铎这样的,她还是喜欢他以前雷厉风行的风格。
怪怪的。
软绵的小手去顺着他微敞的衣襟下落。
“不急”萧铎揪住她的手,“离开这数月,想不想朕?”
萧铎今日有的是耐心,指尖轻挑她脆弱肩带,在江南数月,将她养得如水一般。
......
郁灵厌恶慢条斯理的萧铎。
一直问她想不想他,她都点头了,他非要她说出口。
她不说,他就不予。
萧铎从中得了乐趣。怀里的人,眸底装了一汪清泉,轻轻晃动,似要决堤。
萧铎的声音很温柔很好听,但是郁灵一点也不喜欢他在这种时候说话,他就是在故意逗弄她。
还非要她也回答,她一点都不想回答!
她还是喜欢以前的样子!
......
“陛下下次,能不能别说话。”
萧铎侧过身,拨开郁灵遮住自己眼睛的手臂,此时此刻她娇憨可爱,萧铎心想自己从前为何不留宿呢?
“你不喜欢朕与你说话?”
一听这低沉而温和的声音,郁灵脸更红了。
她不在皇宫的时候,他是不是去学了什么不该学的东西?
萧铎再度将她从衾被中扯出来。
他现在的喜好很奇怪,喜欢她坐在他怀里。
“累死了。”郁灵抱怨。
萧铎将她抱在怀里,伸手拨开她额前浓密长发,就属你最娇气,声音若有似无。
隔日贵妃传郁灵去紫宸殿。
“这位是新进宫的宜美人。”贵妃道,“往后你与你一道住在清宁殿。”
郁灵没有准备,她此时才记起起自己去江南时宫中选秀了,“臣妾听从贵妃安排。”
“往后她与你一道侍奉陛下。”
郁灵愣了一瞬,如此也好,她便不会觉得太累了,“好”
宜美人生得貌美鲜嫩,年纪瞧着不过十五六岁,瞧着很乖顺,郁灵觉得自己与她相处应该不会太难。
“还有,听闻太后近日身子不好,你替本宫去奉天寺为太后祈福,下午就去,多住几日。”
出宫?!
郁灵顿时喜上眉梢,连连点头,“好好好,臣妾愿意去!”
贵妃将宜美人遣开之后,她道,“娴妃,你不会怪本宫吧?”
“臣妾怎么会怪娘娘呢?!往后若要出宫祈福,娘娘尽管差遣臣妾就好了!”郁灵道,“不怕娘娘笑话,臣妾自小与佛有缘!”
贵妃满意了,“那你便去吧。”
郁灵可太喜欢出宫游玩了,至于祈福的事,太后待她那样坏,她才不会祈福呢!
夜里,萧铎再度来清宁殿,“娴妃呢?”
“娘娘在内室。”宫女道。
萧铎撩开幕帘朝着内室走去,昨夜说好,他今夜再过来,一别数月,如今自然是要纠缠一些时日。
他正值盛年,贪得再多也不算多。
然而内室里,坐在榻上等他的人,却不是娴妃。
“陛下......”宜美人头回面圣,
萧铎神色阴沉下来。
这些宫女敢欺君?
“谁命你在此处等朕?”
“贵妃、”宜美人战战兢兢地起身,“贵妃命、”
萧铎抬手拨开幕帘,去了紫宸殿。
此时贵妃正在翻看宫务奏报,“陛下?”
“娴妃呢?”萧铎收敛怒意,神色平常地问。
“臣妾命娴妃去了奉天寺祈福。”贵妃笑着道,“陛下瞧见宜美人了吧?她生得貌美,不输娴妃,性子也是乖顺恬静,臣妾安排她住在清宁殿,往后、”
“娴妃出宫的事,为何不向朕禀告?”萧铎冷声打断顾明月。
顾明月微微一愣,“臣妾以为这不过是一桩小事......”
“你方才用的命令二字?你命令娴妃?”
贵妃道,“不不,臣妾只是与娴妃商量。”
“贵妃,你手握皇后权柄多年,是否糊涂了?”
顾明月脸色苍白。
“你终究不是皇后,你有何资格命令娴妃?”萧铎并没有留情面,“平日里许多事,朕不多干涉,但娴妃是四妃之一,你也同是,所以你的地位并不在于娴妃之上。”
顾明月抿着唇,“夫妻多年,陛下不曾这么对臣妾说话。”
萧铎对她一直都很好,他平日里经常训斥娴妃,却不曾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夫妻?”萧铎语气傲然不屑。
“朕没有妻子。”
一句话,将这些年相敬如宾的局面彻底打散。
顾明月知萧铎气头上,她定了定神,“臣妾从不敢越俎代庖,臣妾谨记陛下教诲,往后若要娴妃出宫,臣妾必定会禀告陛下。”
萧铎眸光倨傲,“娴妃往后哪里都不许去,她只能待在朕身边。”

贵妃当时说她可以不必向皇帝禀告就去奉天寺的, 只是她现在不能出卖贵妃。
“臣妾有进出宫的玉牌......”
所以严格来说,以她的地位其实是可以进出皇宫, 也不必向皇帝禀告。
“拿来、”萧铎居高临下地朝着她伸出手。
郁灵:“......”她战战兢兢地交出玉牌。
“朕问你, 宜美人的事你知道么?”萧铎收起玉牌,质问郁灵。
“臣妾知道的、”
“你同意?”
郁灵其实并不想宜美人与她同住清宁殿, 她喜欢一个人住,但是如此说的话,皇帝必定会说她善妒。
“娴妃, 你同意么?”萧铎追问。
郁灵点头,“臣妾觉得宜美人很好。”
“好,确实很好。”
萧铎与她擦肩而过,走了, 走了?郁灵望着萧铎远去的背影, 他没有离开清宁殿, 而是......而是去了东侧偏殿,宜美人所居之地。
郁灵心里升腾起异样之感, 她不懂萧铎,明明他也没事吩咐她, 为何要传她回宫呢?
偏殿的烛火一夜未灭, 郁灵也没睡着, 清晨就去了紫宸殿告知贵妃。
“臣妾也不知道陛下为何召臣妾回宫。”
贵妃面色不好, 瞧着病殃殃的, “大概是因为你去江南数月,陛下思念你, 不忍再与你分别。”
“这怎么可能?”郁灵道,“陛下扭头就进了宜美人的寝宫。”
“陛下昨夜并未留宿你寝宫?”贵妃忽得问。
郁灵摇头,“没有、”老色胚见了新人,哪里还会想着她?
“正好,本宫近日夜里睡不安稳,你就多陪陪本宫吧。”
“臣妾遵命。”
郁灵觉得只要自己抱紧贵妃大腿,往后福气连绵不绝,至于萧铎,他爱宠幸谁就宠幸谁,与她无关!
横竖他早晚精尽人亡!
皇帝一连五日宿在清宁殿偏殿。
郁灵倒是无所谓,她乐得清闲,每日夜里都去紫宸殿陪贵妃。这日夜幕降临,郁灵又打算去紫宸殿,紫宸殿小厨房的御厨比她的御厨更好,贵妃命人备的也都是她爱吃的膳食。
廊下无人,她没有规矩地蹦跳了几下,心情甚好,却在转弯处与来人撞了个正着。
他怎么又来了?
“陛下、”
“又去紫宸殿?”
“是、”郁灵恭恭敬敬,“贵妃近日身子不大好。”
“你夜里还挺忙。”萧铎幽幽道。
“哪有陛下忙。”郁灵脱口而出,他连着五夜去宜美人寝宫,通宵达旦。
萧铎眸光凛冽起来。
“贵妃还等着臣妾呢......”
萧铎就这么看着她,眼神十分不善。
“臣妾瞧着陛下眼下发黑,着御医好好补补吧!”
过完嘴瘾她就跑了,是真的跑了,怕萧铎揪住她。
天气渐寒,贵妃旧疾发作,卧床不起连宫务都料理不了了,正好月底皇宫宫宴,这重担就落在了郁灵身上,郁灵叫苦不迭。
郁灵从紫宸殿出来,觉得头好痛啊!
蔡姑姑忧心,“贵妃,将宫宴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娴妃,这能成么?毕竟这是陛下登基以来,第一回 正儿八经地宴请群臣,娘娘办起来,还颇费工夫呢。”
顾明月靠在榻上,“连宴请的宾客名单都会叫娴妃苦恼好几日。本宫就是要陛下知道,这宫里没了我,不成。”
宫宴的许多事情都要征得皇帝同意,郁灵硬着头皮来御书房。
说起来她是头一回为因为正经事过来。
皇帝倒也没为难她,她很顺利地进去了。
郁灵表明来意,将一大叠单子呈到皇帝面前,“请陛下过目,若没有异议,那就在单子上盖章吧。”
萧铎看着乱糟糟的单子,“若你是臣子,萧铎早就削了你的官,这些都是什么?”
郁灵叹气,她这几日已经忙得要发疯了,才勉强得了这些成果。
“这张是参宴之人的名单。”郁灵道。
萧铎匆匆扫了一眼,“不对,拿回去重写。”
“哪里不对。”
“自己想。”
郁灵:“......”
他故意的!
“臣妾觉得很对。”
“那朕盖章,到时候宴上出了事,你一力承担。”萧铎拿起私印作势要盖。
“等等等等,臣妾再改改。”郁灵按住皇帝手臂。
萧铎这才放下私印。
“陛下告诉臣妾吧......哪些要改......”
萧铎面色如常,“朕还有事,没空指导你。”
“陛下有何事啊?臣妾可以帮陛下效劳么?如此陛下快些做完,就抽一点空指教臣妾。”
萧铎站起身,眸光定定地凝在她身上,面前的少女一脸殷勤,瞧着十分乐意帮他做事。
郁灵也是满腔热血,只要能办好这场宫宴,她辛苦一点不算什么,仰着脑袋,所以皇帝到底要去做什么?
萧铎神色淡然,“朕要去后宫临幸妃嫔。”
郁灵脸上的神情完全僵住了。
“怎么?爱妃要代朕去做么?”萧铎语气幽幽地询问,全是嘲讽。
很好,这个理由很充分,而且这是她完全不能效劳的!!非常优秀!!
不,她其实也可以效劳一下,“横竖臣妾已经在这儿了,臣妾侍候陛下也一样,节省下的时间,陛下帮臣妾看看宴会的名单。”
郁灵觉得这个提议甚好。
“朕现在对你不感兴趣。”
郁灵:“......”
哦,不感兴趣了,喜新厌旧的狗男人。
郁灵感觉什么里子面子都没有了,揪过御案上的单子,“臣妾告退了!!”
她在御书房门口与前来议事的慕容循撞了个正着。
“娴妃娘娘?”慕容循目光流连于她,“娘娘从江南回来了?”
郁灵与他擦肩而过。
慕容循一边瞧着娴妃远去的背影,一边朝里走,险些被门槛绊倒,“娴妃娘娘去了趟江南,回来以后愈加得风姿绰约了。”
不愧是皇帝的女人,美得心惊,若是尝上一尝,那得是多销魂啊。
慕容循瞧见皇帝脸色极差。
“陛下与娴妃娘娘起了争执?”
萧铎沉默不语。
“听闻陛下近日有了新欢宜美人,新欢旧爱的住在一个屋檐下,难免要闹,娴妃娘娘吃醋了?”
“朕就不该将她从冷宫接出来。”
慕容循听了,“那陛下预备将娴妃重新打入冷宫?”瞧着皇帝的脸色,这一次是真厌恶娴妃了。
“可惜了这等美人。”
萧铎闻言,缓缓抬眸看向慕容循。
慕容循瞧着有戏。
“你喜欢娴妃?”萧铎幽幽地问。
“天底下哪个男人不喜欢娴妃?娴妃她生得玉骨冰肌,清纯貌美。”慕容循继续观察皇帝,脸色很正常,于是他决意不装了,“陛下可是彻底厌弃娴妃了?”
萧铎抬手按住面前的茶盏,“是又如何?”
这就好办了!!!
“陛下,不如将娴妃赏了臣?”慕容循眸光熠熠,“实不相瞒,臣头一回见到娴妃就喜欢,苦于她是陛下的女子,如今陛下既打算将她打入冷宫,不如臣使点手段,金蝉脱壳,叫娴妃诈死,改头换面,当臣的妾室!!陛下放心,必定办得、啊!!!”
滚烫的热茶泼洒开来,慕容循被烫得失声惊叫,茶盏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晚膳时后宫传开消息,慕容循被罚了五十个板子,皮开肉绽,只余下半口气吊着。
御书房里,萧铎泡了半个时辰冷泉。
深秋时节,这样是要生病的,刘歇不敢劝,陛下向来纵容慕容循,今夜也不知怎么的,忽得发难下了这么重的手。
而且皇帝接连宠幸了宜美人好几夜,怎么还泡冷泉?
案上奏疏堆积如山,萧铎随意翻看几本,其中有一本是内务府总管弹劾娴妃的,宫宴相关,说娴妃代贵妃操办宫宴不得力。
“去传娴妃来御书房。”
“是娴妃?不是宜美人?”刘歇隐约觉得皇帝这几日在与娴妃较劲,皇帝这么做,不就是率先败下阵来了么?
萧铎拿上奏疏,披上外袍往外走,“朕去清宁殿。”
“那陛下是去娴妃宫中还是宜美人那儿?”刘歇好奇问道。
萧铎一个眼神,刘歇就闭嘴了。
郁灵在清宁殿榻上睡得很沉,内室里置着炭火炉,温暖如春。
门口的动静将她吵醒了,待郁灵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毫不意外见熟悉的身影离开幕帘来到床沿。
萧铎以前政务繁忙,夜里有需要时,经常这么突然出现。
男人身披氅衣,面如寒霜,就这么看着面前迷迷糊糊的人,手里拿着弹劾她的奏疏。
郁灵睡迷糊了,喃喃唤了一声陛下,跪坐起身就伸出一双玉臂去勾男人的脖颈,如从前一般,讨好地去吻男人紧绷的下颚。
软绵小手习惯性地去解、
唇瓣一触碰到男人冰凉的肌肤,郁灵就清醒了。
郁灵跌回榻上,她在做什么?她这是在做什么?!
少女面上的神情瞬间清明,伴随着惊愕,“陛下?”
郁灵心脏重重一跳。
她自然知道慕容循的事,想想都后怕,萧铎这几日心情不好,自己前两日竟还调侃他。
萧铎忽得抬手,郁灵吓得往后一缩。
她这般反应,将他惹恼了,萧铎的手在空中顿了顿,垂落到身侧。
郁灵尴尬极了,“臣妾方才睡迷糊了,不知道是陛下,臣妾、”
不、不对她知道是他,她只是、只是忘记萧铎近日更宠爱宜美人了。
“臣妾不是要亲近陛下。”
“既没有这层意思,那就将衣裳穿好。”
郁灵这才发现,自己寝衣的肩带往下滑落了,露出洁白雪肩,还有...
皇帝坦荡荡地看着。
“而且即使你有这层意思,朕也、”
男人指尖冰凉,轻轻划过她的纤秾有度的手臂,而后替她扶好了肩带。
“没有兴致。”
郁灵一个激灵。
萧铎将奏疏扔到她怀里,“好好看看。”
内务府的人竟然弹劾她,若换做从前,自是不敢的,只不过近日宫里宫外传遍了说皇帝宠幸了宜美人,底下的人见风使舵踩她一脚罢了。
“臣妾知道了,必定更加尽心操办宫宴。”郁灵道,“陛下深夜前来,就为了这桩事么?”
郁灵下榻穿鞋,去桌边倒水,方饮了一口便呛到了,水珠落到脖间往下蔓延。
萧铎漠然地看着这一切,忽得甩了下氅一角,匆匆走了。
郁灵拿着水杯:“......”
莫名其妙。
萧铎没有踏出院门,而是......去了宜美人宫中,他就那么喜欢宜美人么,已经连着宠幸数日,还说对她没有兴致。
郁灵抿了抿唇。
她整夜未睡着,隔日清晨就听绮罗说宜美人来拜见。
郁灵一点儿也不想看到宜美人,只要想到宜美人昨夜与萧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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