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男却说这叫革命分工不同：“月月你别不好意思，你的工作是搞研究，我的工作就是照顾好你！”
苏月这才学着习惯。
张若男抱着衣服出去洗，他们现在住的是两人一间的宿舍，宿舍空间不大，两张床相对，床头一张桌子，水房在走廊上。
天气不热，在研究所里都是室内活动，衣服也不脏，简单洗了洗就好了，张若男晾晒好衣服，抱着盆进屋，就见苏月盘腿坐在床上，左右各有一摞书。
只见她“唰唰唰”地翻着，很快翻完一本，把手上的书放到右边，又从左边的一摞中拿起一本，继续“唰唰唰”。
苏月同志平时都是笑眯眯的，现在的样子却十分严肃。
张若男下意识地放轻动作，她的文化水平不高，却很尊重文化人，尤其是苏月同志这样为国家做贡献的人。
张若男没保护过其他科研人员，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样子，但是苏月看书的样子给她留下了很大的震撼。
如果她生活在后世，她就会用四个字来形容此时的自己——不明觉厉。
张若男下定决心，一定要给苏月同志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于是，苏月发现自己的生活更“腐败”了，若男姐就差把饭喂到她嘴边了。
在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下，苏月将全部精力投入了学习中，很快就将研究所的基础书籍和资料全看了一遍。
因为她借阅太频繁，寇青更加怀疑她没认真看，笃定道：“我说了吧，她就是做戏！”
这次其他人也有点怀疑了，就算囫囵吞枣，一本书起码也需要一天吧？
苏月不到一周就把书全借了一遍，光翻也没这么快啊？
而就在他们怀疑时，苏月已经找上了祝教授。
“你说你已经把基础资料都看完了？”祝教授诧异地问。
“嗯，我想借实验室的资料看，不带出去，就在实验室里看。”
饶是祝教授听惯了季教授吹嘘的那些离谱事，也有点怀疑，他没有说答应不答应，而是先问了苏月几个问题。
他问的都是无线通信、信息工程方面的问题，从浅到深，苏月竟然都说上来了，而且还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祝教授越听越喜：“好啊，好啊，基础掌握得很扎实，想看实验室的资料？去吧！”
这个掌握程度，如果不说，还以为她就是学这方面的呢。
真是个大宝贝，怪不得老季那么嘚瑟。
祝教授越看苏月越喜欢，看她高兴地出去，温声细语地叮嘱了一句：“劳逸结合，别太辛苦了。”
祝教授组里的学生听到，更羡慕嫉妒了。
教授以前和他们说的是啥，“你看看你们啊，竟然还睡得下？”
“才干了一个星期就干不动了？我一个老头子都熬下来了！”
啥时候见过教授这么好的态度？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有人盯着苏月，想看看她到底是骡子是马，而苏月看着国内的研究资料，皱起了眉头。
她之前还嫌弃大哥大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现在一看，国内的技术水平离大哥大还有段距离呢！
第219章 想法
苏月不得不承认自己原先想得太简单了,还好她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要不然别人还以为她白日做梦呢。
苏月一手放在本子上，一手拿着笔,认真地思考了一会，想做出她理想中的手机,目前是不大可能了。
看来只能退一步，以当前的条件，做到最好。
祝教授把苏月安排在了自己的项目组,他发现近几天，苏月变得沉默了起来。
中午吃饭,他特地叫住苏月,让她陪他一起，饭桌上,祝教授问她：“是不是累了？要是累了就歇歇，不用把自己绷那么紧。”
苏月摇摇头：“不是……教授，我有个想法……”
在祝教授他们后面一桌,坐着几个学生,听到苏月的话,有人笑了出来，他们都还干最基础的活呢，她还有个想法？
她当搞科研是过家家啊？
不过有祝教授在，他们心中嗤笑,面上还是很快收敛起来。
祝教授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他鼓励道：“什么想法？大胆说出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
祝教授既然这么说了，苏月就向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微蜂窝技术,也即建立微型蜂窝基站，实现一定范围的无线覆盖，利用无线接入电话网，实现无线通信。
祝教授本来抱着不打击孩子的心理，心说，不管她说出什么，都要以鼓励为主。
可是听着听着，他的神情认真起来，下意识地放下筷子，试图拿笔，才发现这里是食堂。
祝教授打断了苏月：“等一下，我们去我办公室说！”
祝教授几乎是急不可耐地起身，准备走的时候，看见苏月瞄了一眼饭菜，一看还剩大半，他们才吃上没多久。
技术重要，也不能不让孩子吃饭，祝教授又坐下来，耐住性子道：“先吃饭，吃完饭再回去，你吃，别急……”
祝教授说着别急，他自个儿跟囫囵吞枣似的，苏月还没说到一半，也着急，飞快地扒起饭来。
没一会儿，两人同时站起身，脚步匆匆地往办公室去。
张若男和祝教授的警卫员对视一眼，默契地跟上，张若男注意到苏月同志刚才揉了下肚子，估计是吃太快了，想着等会去泡一杯助消化的茶送进去。
临走前，各类常用药以及茶包，马同志都给准备好了。
祝教授他们后面那桌，众人看着祝教授和苏月匆匆的背影，良久，有人发出疑问：“假的吧？”
她才来多久，就提出了让祝教授都重视的想法？
旁边一个人弱弱道：“可是……看祝教授的样子……”饭都等不及吃完。
苏月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让祝教授陪她演戏吧？而且图什么？这种事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骗不了人。
另一个人道：“不是假的，你们刚才没听到吗？”
大家都不说话了，他们抱着看笑话的心理，都竖起耳朵听来着，他们有自己的判断力，能判断出，苏月说的确实有道理。
可惜，才起了个头，就停下了，也不知道这项技术到底怎么应用？可不可行？
大家也没心思吃饭了，心都飞到祝教授和苏月那边去了。
而办公室里，祝教授听苏月说，越听眼睛越亮，这个想法虽然还有些稚嫩，但是是可行的！
祝教授在办公室走来走去，脑子里诸多灵感碰撞，迸发出激烈的火花。
祝教授终于停住脚步，他看着苏月的眼神更加慈爱了，语气也越发柔和：“月月啊，你把这个想法梳理一下，写个论文出来好不好？”
苏月挠头，现在没有电脑用，全靠手写，一篇论文字数可不少，不过走上这条路了，这种事也逃不掉。
她道：“好吧。”
苏月花了两天，整理出一篇万字论文，交给了祝教授。
祝教授早就期待了，拿到手就迫不及待地翻开，论文上写的要比之前口头说的更加完善、全面。
祝教授一看就看入迷了，一口气看完，才想起来苏月还在这里，苏月也没客气，自顾自坐了下来。
“你是怎么想到的？”刚看完一篇令人欣喜的论文，就像经历了一场头脑风暴，祝教授的情绪还比较高涨。
苏月道：“上次和您聊过之后，又有了新的想法。”
祝教授很高兴，等苏月离开，就拿起了电话，很想给老季打一个，你这个学生真的很好啊哈哈哈。
想想还是放弃了，闷声发大财，手里有宝贝还是藏着掖着，万一老季后悔，又把人要回去呢？
不过内部还是可以高兴一下的，祝教授召集了几个老教授，把苏月的论文拿了出来。
大家一看——
咦？这个想法……如果真能做到，不就能在一定范围内，自由移动，随时接听？
这不就是他们想做到的无线通信吗？
还有人联想到其他方面，微蜂窝技术，是不是还可以搞一个宏蜂窝技术？
一大一小，两者相互补充，真正实现最大范围的无线网络覆盖。
很快，信息中心就成立了一个新的项目组，名字就五个字“微蜂窝技术”，项目成员……
寇青等人看着一个又一个教授，不由沉默，等看到在众多教授中的苏月，倒抽一口凉气。
所以，这个新成立的项目组不会就是她那天说起的想法吧？
嘶，莫名脸疼。
新项目组要研究的技术重要，没有让年轻人加入，除了老教授们，基本上都是抽调的重要成员。
这些人刚开始见到苏月时，内心也是比较奇怪的，不是说重要项目吗？
等听说这个项目是围绕苏月的论文开展的，眼神稍变，在实际研究中，看着苏月真能跟上他们的步伐，甚至如果不是因为年龄限制，还能做到更多时，就真正拿苏月当团队中的一员了。
等到苏月几次提出建设性意见，让实验少走了几个弯路后，大家对她就更加刮目相看了。
年龄小怎么了？有志不在年高，甘罗还十二拜相呢！
当寇青等人在食堂看在坐在他们老师学长学姐中的苏月时，神情都有点恍惚。
这真是变化太快，承受不来啊。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不相通，新项目组里的大家就相当开心了，实验进展太顺利，比他们预期得可快多了！
而苏月还觉得不够快，要知道项目组本来的计划是在一年以内取得进展，两年以内实现突破。
可是按照这个速度，光一个微蜂窝技术要两年，要研发出一整个手机得多少年啊？
这才是第一步呢，接下来还有另一个重要部分芯片，以及通信频率与多址选择技术、接口技术、控制技术等等。
要是每一个都按两年算，不得十年后才能见到手机啊？
不行，还得加快速度！
于是，项目组的成员们就看到苏月越发努力，都快废寝忘食了。
这可不行，年纪轻轻，还在长身体呢，哪能这么熬？
大家都劝她：“咱们已经很顺利了，按照这个速度，估计只要一半的时间就能完成。”
连几个平时自己搞研究都经常熬夜错过饭点的老教授都说她：“身体还要不要啦？”
祝教授把张若男叫了过来，道：“把苏月带回去，今天给她放一天假，让她好好休息！”
“教授，我不用放假……”
“不行，我是组长，不好好休息，就不给你安排工作了！”祝教授板着脸，霸道地说道。
苏月只好被张若男拉了回去，张若男也很心疼她，这段时间天天早出晚归，有几次，如果不是她找过去，苏月同志差点睡在实验室。
吃饭也吃得不多，经常吃着吃着，就翻出纸笔，写了起来。
张若男真实地感受到了科研人员也不容易。
她把苏月的外套脱了，按在床上，双手抱臂，坐在床边，满脸的“你不睡觉，我就不走”。
“好吧，好吧……”苏月翻了个身，嘴里嘟嘟囔囔道，“你别守着呀，守着……我都……睡不……”
话还没说完，就发出了绵长的呼吸声。
张若男近距离看了一眼，心道，果然累坏了。
她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出去，她得去食堂，打点好菜，等苏月同志醒来，就可以吃了。
今天必须要让苏月同志多吃点。
张若男特地按苏月的口味打回来了饭菜，用毛巾保温，等苏月醒来，还是热的，吃起来刚刚好。
苏月咬着绵绵的土豆，再喝一口排骨汤，浑身舒畅，睡了个饱觉，她觉得她现在思维可活跃了。
吃完饭，苏月又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把新的想法记上，不让她去实验室，她可以先记下来。
张若男拿了饭盒出去洗，回来见她在写东西，放轻了手脚，苏月看见，道：“没关系，都写得差不多了。”
她停了笔，见张若男在擦桌子，撸起了袖子，能看见胳膊上的肌肉，不由问道：“若男姐，你以前在部队，现在在我身边干这些小事，会不会觉得有落差啊？”
苏月自个儿都觉得挺浪费人才的。
“不会啊，要是我那些战友们知道我跟着你，不知道多羡慕。”
“啊？”
张若男跟着苏月后，也知道了她的一些事情，她道：“你可是研究出新型防弹衣的人！”
“我之前的部队是第一批发防弹衣的，刚开始大家还不相信，后来可算是知道效果多好了，每回出任务，穿上了防弹衣，我们心里都踏实了一点。”
这个东西可是对部队的人有大好处的，能保护苏月同志，张若男心甘情愿，只有保护好她，她才能做出更多像防弹衣这样的好东西。
“我的战友们都很感激呢。”
苏月让她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她想到在小渔村临时驻地那个给她糖的年轻同志，又想到若男姐的战友们，心里很开心。
“若男姐，除了防弹衣，你们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想要的？要是有更好的木仓就好了，我们可馋老M的武器了……”
“我明白了。”
张若男只是随口一说，还不知道这个“我明白了”代表什么，直到后来她收到苏月送的大杀器，才意识到科研人员的闲聊和一般人不一样。
人家说整就真整出来了！
一个信息技术中心,说小也小，说大也大。
小到寇青等人经常能在食堂见到苏月他们，大到同在一个研究所,却根本不知道他们项目组在做什么。
一开始，大家还能打听一点消息,后来什么消息都传不出来了。
因为新项目组的实验室门口出现了保卫人员站岗，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守卫。
这个保卫程度，让人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该项目研究的东西的重要性。
寇青他们这些年轻人,平时是活泼了些，但进来后也经过培训,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见到这个场景,也不再议论了，只是私下里难免好奇。
他们悄悄关注着，某一日,见祝教授等人脚步轻松,满面笑意,心中便隐隐有了猜测——估计是有进展了！
明明他们不是项目组的一员，到了这个时候，也莫名激动起来。
微蜂窝技术项目组确实有了重大进展，他们成功地进行了有效地对应链接,取得了初步的成功！
后续还有更多的研究,但是苏月已经马不停蹄地进入了芯片项目组。
一开始她要走,项目组的大家还很不赞同,一项技术要完全消化，少说也要两三年,他们现在只能算是有了一个完美的开始，苏月怎么就要去搞芯片了？
大家纷纷劝她，项目组里的几个老教授脾气不好，要是自己学生这么“三心二意”，肯定二话不说，拎过来就是一顿训。
偏偏遇上了她，论年纪，比自家孙子辈还小；论能力，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这段时间，可是让他们充分见识到了她的学习能力之强大，思维逻辑之敏捷。
项目组这些老教授们有一个算一个，这段时间都没少打听苏月的来历，听说她有老师了，有教授还寻思，有就有呗，多一个也是很可以的嘛。
因而，面对苏月的“叛逆”，老教授们说是劝，和哄也差不多了。
苏月却坚持要去，她道：“可是我来就是想搞手机的。”
“手机？”
“嗯！”苏月重重点头，“手提便捷式电话机。”
苏月就说她是怎么想到做手机的，过来之后发现现有的无线通信技术没法支持，这才想到微蜂窝技术，包括现在想去芯片项目组，也是为做手机做准备。
“做出一台属于我们华国的手提移动电话就是我的目标，其他都是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做出的努力！”
最后还是祝教授答应让她去，其他人说他：“怎么能答应呢？无线通信和芯片是两个东西，让苏月过去，万一不理想，对她的信心是个多大的打击？”
“就是，就算真对微蜂窝项目不感兴趣了，也可以让她参与参与无线通信技术的其他项目，总比跨行去搞芯片好……”
祝教授心说，这算什么跨行？你们要是知道她以前搞过什么东西就不会这么说了，这两样好歹都是通讯方面的。
祝教授想到苏月这孩子的脑子，心里隐隐有一丝期待，她进来没多久就给他们带来了微蜂窝技术，这次或许又有惊喜呢？
芯片项目组对苏月的到来，态度不好不坏。
苏月现在就像到了一个新班级，刚参加了一个数学竞赛，证明了自己的数学成绩，一转身又参加了物理竞赛。物理小组的同学们知道她数学成绩好，物理却未必，不过万一呢？
芯片项目组以前也是研究所里的重点项目，后来没落了，没办法，他们起步本来就比国外晚，受到国外的封锁限制，手里的资料还少。
项目组差不多是摸着石头过河，当然追不上已经开始跑的国外，他们的一代芯片还没研究出来，国外的二代、三代，甚至四代都出来了。
长时间没有进展，这个项目组就渐渐边缘化了，现在只有四五个成员还在里面。
苏月的到来像一颗石子一样，打破了芯片项目组的平静，项目组的成员们默默看着她，好奇她能不能带来什么变化。
寇青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在知道苏月又进了芯片项目组后，他考虑了一晚上，也申请加入了。
寇青虽然性格有点愤青，但是能力还是有的，当年他才进信息中心，就是在芯片项目组里学习，彼时，芯片项目组还处于最后的辉煌期。
要不是他成绩好，专业水平高，还进不去。
然而不过一年，芯片项目组就不行了，研究所不想让他们荒废时间，就把组里的年轻同志都调到其他项目组里了。
寇青是第一批被调走的人之一。
芯片项目组对他的意义不同，说是他的初心也不为过。
寇青对苏月要搞芯片的事情，心里既怀疑又期盼。
苏月就发现，项目组里有位年轻的男学生总是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她，就跟监考老师盯着学生似的，看起来好像不太喜欢她，偏偏她让做什么，这位叫寇青的男学生总是第一个响应。
就很奇怪。
算了，不用想那么多，配合工作就好。
没错，芯片项目组现在的工作是以苏月为主，一开始大家是不相信她的，他们做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成果，苏月的想法就能行？
后来是一句话说服了大家“行不行得试过才知道，反正现在整个项目组也没有新进展。”
再后来，按照苏月所说的，研究顺顺利利地进行了下去，大家也就慢慢听从了苏月的安排。
一个月之后，一块堪称简陋的芯片躺在了桌子上。
直到这时，大家还有点不敢相信，他们这就做出来了？
几人愣了愣，其中一个推推同伴，道：“先做测试！”
大家反应过来，对，先测试，看看性能如何？要是不好，他们再继续改进，要是好……
这会儿大家都不敢往后者想，直到测试结果出来，实际数据摆在眼前。
这可是测试三遍的结果，在他们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测试出来的，绝对不会有问题。
所以，他们研究出来的这块芯片真的比研究所保险箱里国外的那块运行速度还快？
祝教授拿到实验结果也不敢相信，他一下子坐直了：“真搞出来了？”
“嗯，报告和芯片都在实验室。”
苏月本来是想直接和实验结果一起带过来的，实验室的众人不放心，认为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放在实验室更安全。
祝教授也这么认为，他先去实验室看了看，连道三声“好”，而后就赶忙让人来，把成品和报告都收了起来，连夜往上报。
前有无线通信技术，后有自主研发的芯片，一年才开头，信息技术中心就喜讯连连，上面的大领导收到消息，连轴转好几天的疲惫一扫而空。
“好啊，好啊，终于也到了咱们收获的时候！”
大领导戴上眼镜，拿起报告细细地看了起来，边上另一个人笑着道：“还有个巧事呢。”
大领导问：“什么？”
这人指着报告最后的人名：“您看，这名字熟悉不熟悉？”
“是这个小同志啊！”大领导认了出来，上一份报告也有她的名字，“这个小同志年纪虽小，干的事不小！”
大领导问道：“信息中心的后勤保障工作做的怎么样？可不能亏待了我们的科研人员，尤其是这位小同志，要让她吃得饱吃得好，我还等着她带来更大的惊喜呢。”
大领导发话了，信息中心的伙食又上了一个档次，而苏月还不知道她已经在大领导那儿挂了号，她正啃猪蹄呢。
每个研究所的食堂师傅不一样，擅长的美食也不一样，信息中心食堂有位师傅做猪蹄是一绝，因为一头猪才四个蹄子，还很少做这道焖猪蹄。
苏月啃得正认真，面前突然多了个人。
张若男瞬间抬头，用眼神把人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寇青身体僵硬了一瞬，还是坐了下来。
苏月抬头：“？”
苏月之前为啥怀疑寇青不喜欢自己呢？就是因为出了项目组，私下里，他从来不跟自己说话，更别提坐在她对面一起吃饭了。
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苏月脸上的意思太好懂了，她甚至还朝食堂外看了一眼，好像要看看太阳一样。
寇青脸色涨红，在苏月以为他要被自己气走时，他深呼吸了几次，平复了心情。
他把一个饭盒推给苏月，道：“我家里人寄来的，请你吃。”
苏月看了一下，里面装的是一只烧鸡，皮子呈棕褐色，上面泛着一层油光，十分诱人。
可是，无功不受禄啊。
寇青张了张嘴，又闭上，如是反复三次，才终于说了出来：“对不起，之前……误会你了，是我见识短浅……”
说完，他脸都红透了，抱着自己的饭盒，鞠了一躬就跑了。
苏月和张若男互相看了看，张若男问：“月月他误会你啥了？”
苏月道：“我不知道啊。”
“那这烧鸡……”
苏月瞅瞅已经跑没影的人，又瞅瞅冒着热气的烧鸡：“现在还热着，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
而后陆陆续续又有几个人跑来和苏月道歉，都是年轻的学生，通过他们，苏月终于知道寇青是为啥。
原来当初刚来时，大家以为她是走后门来的绣花枕头，经过这两次，充分认识到了他们看法的狭隘，特地过来为当初在背后说过她道歉。
“苏月同志，是我们错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是有真本事的。”
苏月觉得，她的同事们还挺可爱的，私下里说的话她又不知道，他们发现自己错了，还特地来道歉。
真是可爱的一群人啊。
这边的芯片做出来，那边的微蜂窝技术也差不多可以投入使用了，苏月和祝教授申请开始搞手机。
有前面的例子，祝教授没有拦她，很快召集了一批人，成立了移动电话项目组。
他亲自带队，而项目却让苏月来主导。
“我来主导？”苏月问。
祝教授道：“微蜂窝技术你参与了，芯片也是你做出来的，手机的设想也是你提出来的，你来主导这个项目，有问题吗？”
“放心，我是负责人，我来给你压阵。”
祝教授说压阵，就真给苏月当起了定海神针，除此以外，他还认真教导苏月如何管理团队。
他说：“你们是一个团队，你要试着相信你的队友，而不是把所有的事揽在自己身上，你只有一个人，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没办法那么快完成一个项目。”
苏月反省了一下，她还真有点这个毛病，大概是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是自己组的项目，团队就是个草台班子，人少分工也不明确。
有时候金凤他们不会或者做不完，苏月就接了过来，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可是小项目还罢了，要是大项目还这样，她一个人累死也完不成。
苏月点点头，试着把活分了下去，事实证明，祝教授说的是对的，这个项目组里的同事们要成熟很多，他们完全能够做到她的要求。
在大家的通力合作下，移动电话项目组的工作在一步一步开展。
山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在研究所里也有同样的感觉，苏月沉迷项目无法自拔，并不知道她爸妈在家念叨她。
“小没良心的，出去多久了？也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
第221章 飞鸽（修
信息中心和首都研究所不一样,前者在郊外，为了保密，一般人不让靠近,后者大隐隐于市，从外面看,和其他单位没什么两样。
在首都研究所那边，三五不时给家里打个电话，只要注意保密条例,不要泄露研究所里的工作就行。
像苏长河他们有时候有啥急事找闺女，还可以打电话过去,请里面的负责通讯的同志帮忙传达一下。
在信息中心就不行了,苏长河他们不仅不能像闺女在沪市一样，经常过去看她,还没办法经常打电话，只能等着闺女打电话回家，忒被动了。
在苏长河的预期里,闺女至少一周打一次电话吧？第一个月还打得勤,现在可好,一个月都不一定打一次电话。
苏长河可不就念叨了起来？他跟马蕙兰说：“人家孩子要飞，好歹是二三十岁，咱家闺女倒好，十岁就扑扇着翅膀飞没影了！”
苏长河坚决认为上辈子是上辈子,这辈子要按这辈子的年纪算,所以,他闺女就是才十岁,比人家一般孩子出去上学工作的年纪小了十来岁呢。
这不就相当于闺女在他们身边的时间少了十年嘛。
“谁有咱俩可怜？咱俩正值壮年，都快成空巢老人了！”
这回马蕙兰也没否认,她也挺想闺女，还担心闺女去了这么长时间，给带的衣物药品各种东西够不够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