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一个人打八个大水缸的水得打到什么时候。
不仅是楚含棠这么想,池尧瑶也是,只见他们几个人及时地从房子里走出来,不约而同地接过李大娘手里的木桶。
还在院子多拿了几个。
柳之裴以前虽然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但毕竟也练过武,自然是能干些体力活的。
他还因为没干过这种事而跃跃欲试,向往跟池尧瑶一起干活。
这样还能争取多一些相处时间。
楚含棠拿了四个木桶,塞了两个进谢似淮的手里,一人挑两担水,几个来回很快就能把水缸装满的。
谢似淮看着手里被塞进来的两个木桶,却也没有直接扔掉。
李大娘争不过他们,只好答应下来,带他们前去水井。
住在李大娘隔壁的人看见这一幕,面面相觑,不知在想些什么,还觉得李大娘真是疯了,把这些外人留在家中,就不怕出事?
不过他们已经在清镇住过一晚,也没见出事,想来是不简单的人。
可正因如此,更不能把他们留下,若他们一不小心地发现了清镇的秘密该当如何?
清镇只有一口水井,打水还需要排队,但是也不用排多久。
这里的人一看到他们来就纷纷让开了,好像见到鬼一样避开,掉头回自己家,闭门关窗。
楚含棠都快要习惯了。
柳之裴倒是用手摸了一把自己清隽的脸,疑惑道:“我们长得很吓人么?他们怎么看见我们跟看见避之不及的怪物一样?”
她没理他,走路走得有些辛苦,屁股酸疼酸疼的。
就连池尧瑶也留意到楚含棠的走路姿势跟以前相差甚大,想问时见她偷偷揉了揉屁股位置,又忽然有点儿不好意思问了。
不过后面,池尧瑶还是问了。
不是以一名女子的身份,而是以会医术的大夫身份。
楚含棠将自己从床上摔下地上一事含糊带过,池尧瑶又观察一遍她的走路姿势。
被人盯着自己的屁股看,她就算脸皮再厚也感到一丝害臊。
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池尧瑶不掺任何私情,一本正经,“不知楚公子回去后,是否愿意脱下裤子,让我看一下你摔伤的程度。”
脱下裤子?
绝对不行,万一被发现自己下面没男人的那个东西呢。
楚含棠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得满脸通红,把走在他们身边的人的注意力全部给吸引来了。
而白渊一直安静地听着她们说话,清楚刚才池尧瑶说了什么。
若是寻常,让一个男的脱下裤子,定然是不行的,可现在她是为了看对方是否摔伤筋骨等,也是情有可原,尽管他心里不是滋味。
但白渊分得清主次,理性地看待,楚含棠的身体比较重要。
从床上摔下摔伤屁股可大可小,以前池尧瑶和他曾见过一个从床上跌落,摔伤屁股、腰脊的人,后来那人瘫痪了。
谢似淮也不知听没听到她们在说什么,只是转头看了她们一眼。
楚含棠当然是婉拒了池尧瑶的好意,为了能顺利地完成任务,男子这个马甲身份自然是得捂得牢牢的。
池尧瑶见她坚持,只能作罢,让她若是觉得实在太疼再来找自己。
疼死也不可能找池尧瑶给自己看屁股的,楚含棠想是这么想,表面却忙说记下了。
清镇荒凉,隔老远都见不到一棵树,白天太阳猛烈,把他们每一个人都晒成仿佛被蒸熟了的大闸蟹。
只有水井旁有一棵千年老树。
千年老树的叶子还算繁茂,能遮阳,他们到那里才得以喘口气。
楚含棠口渴,直接放桶下去吊起一桶水,再倾斜桶壁倒些水出来放在掌心上,低头喝了几口,下巴也沾上了水珠。
柳之裴笑话她是缺水鬼。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楚含棠也知道他有时候说话就这样。
她也没放在心上,把挂在自己腰间的水袋装满,又把池尧瑶的给满上,而李大娘正在给他们示范如何才能省时省力地吊水起来。
孔常和素心干惯活,不用李大娘多说,已经很熟练了。
有孔常、素心两人,其他人不用去吊水,只需要等他们把水都吊起来,然后担水回去就行。
谢似淮仰头看着头顶的这棵千年老树,楚含棠顺着他视线看去。
她发现这棵树居然还有果,深褐色的外皮,小小的一撮连在一起,像桂圆,却又不是桂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吃。
楚含棠问:“你想吃?”
像是没反应过来她是在问他,谢似淮过了一会儿才道:“不是。”
不管是不是,如果这个能吃,楚含棠都想摘下来给他尝一下。
谢似淮吃太少,她的饭量都比他大不少,经常有种怕他会饿死,走不到结局章的剧情,然后到剧情线崩坏的感觉。
不过也不知道谢似淮是从什么时候才这样的,要是从小时候开始,那能长大,还长成这般模样,也算是基因太强大和奇迹了。
楚含棠问站在旁边的李大娘。
“李大娘,这果子叫什么,我以前没见过。”
李大娘也往千年老树看上一眼,“这果子是我们清镇独有的,叫水中果,可以吃的,楚公子若想吃,也可以去摘一些。”
柳之裴也想上去摘一些下来,“为何叫水中果?”
明明是生在树上,还是在这天气比其他地方更热和干旱的清镇。
李大娘仔细地想了想,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大家都这么叫,我们便也是这么叫了。”
在他们聊着的时候,楚含棠已经爬到树中间了。
池尧瑶见了,不由得嘱咐一句:“楚公子,你小心点儿。”
楚含棠在现代小时候爬过的树可多了,爬起来还算轻松,就是牵动屁股时会抽疼。
谢似淮微微抬着头,目光落到攀爬在树上的她身上。
只见楚含棠已经爬到有水中果的地方,行动灵活,一手抱着树枝,不让自己掉下来,一手伸过去将水中果摘下来。
不到片刻,楚含棠便摘了不少水中果下来,也出了汗。
楚含棠一下来,就把一撮看起来最大的递给谢似淮。
“你尝尝。”她用手臂擦了一下滴到下巴的汗水,一双眼睛天生微勾着,眼底清澈如水。
谢似淮接下了。
见他接下,楚含棠又把剩下的分给其他人,还是先给了池尧瑶。
道谢声不断。
不知为何,谢似淮看着深褐色的水中果,脑海浮现的是那晚幻觉里穿着月牙白色裙子的楚含棠样子。
画面再一转,是她平常的少年样子,被人唤小公子。
后面的才是真实的楚含棠。
不知不觉,他的力气加大,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直接把几颗水中果捏爆了。
把所有木桶都装满水后,他们也不打算在外久留,要回去了。
楚含棠刚准备用担子扛起两个木桶,忽然看见不远处走来几个人,便暂时卸下了力气,在阳光下眯着眼睛看过去。
只是看了走在前面的人一眼,她就差不多能知道他是谁了。
是本就该在清镇出场的第四名温润男配傅清仁。
傅清仁由一名小厮搀扶着,身体瘦削修长,皮肤是生病的那种苍白,眉眼如画,墨发玉冠,青莲之相。
却也是短命之相。
他身着的衣裳款式简单,仔细一看却又会发现是由昂贵的布料缝制而成,腰间佩戴着刻着傅字玉佩,肩宽腿长。
站在风沙中没多久便捂唇咳嗽起来,傅清仁的脸这才多了一点儿血色,手腕缠着一串佛珠。
是傅清仁父母去寺庙求回来,说是保平安的,但到最后还是没能保他平安。
小厮见他咳嗽得厉害,脸色变得着急不已,“公子。”
傅清仁看着池尧瑶,抿唇一笑,声音不大,带着病弱气息,却也能听出欢喜,“池姑娘,好久不见,我还以为是我认错了呢。”
楚含棠默默地缩了缩脖子,希望自己能在修罗场中夹缝生存。
男主白渊,男二谢似淮,男三她,男四柳之裴,男五傅清仁齐聚一堂,也算玛丽苏文的小型修罗场了。
池尧瑶显然也有些不敢相信会在此处遇到傅清仁。
她迟疑几秒,语气也有重逢的喜悦,上前几步,“傅公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傅清仁又是转头捂唇咳嗽几声。
“我是来清镇找一个人的,只是不巧,他前些日子离开了清镇,去了京城,没想到会遇到你们。”
楚含棠看他说话都觉得辛苦,傅清仁体弱,说话似乎也要耗费大量体力,速度很慢。
池尧瑶不解,“你身体不好,为何要亲自前来?”
傅清仁眸光变得黯淡,却还是笑着道:“那个人需要我亲自去见才行,所以我便千里迢迢来此了,对了,你们要去往何处?”
白渊对待情敌依然和颜悦色,不愧是原著正宫之主,“京城。”
傅清仁眼睛一亮,“如此甚好,不如我们一同前往?”
池尧瑶神色犹豫,他们如今处境艰难,追杀他们的人源源不断,若跟傅清仁一路去京城,恐怕会连累他。
而她犹豫的表情落在傅清仁眼里却是另一个意思了。
他笑了一下,“池姑娘莫要感到为难,我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池尧瑶抱歉一笑。
楚含棠本来是在一旁看戏的,没想到傅清仁朝她看过来,一副病美人姿态,“这位公子,我看着有些眼熟,敢问尊姓大名?”
她惊讶地眨了眨眼,“我?我叫楚含棠,今口含,海棠棠。”
傅清仁再问:“是洛城楚家?”
楚含棠点点头,直觉有点儿不妙,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没错,就是洛城的那个楚家。”
谢似淮这才看一眼他们。
傅清仁居然露出满意的表情,“原来同我表妹定亲的便是楚公子你,果然是一表人才,我们也算有缘分,竟能在此处相遇。”
楚含棠差点儿原地摔倒,下意识地扶住身边的谢似淮,不让自己摔倒,“抱歉。”
他淡笑,似乎不在意此事。
原著是提到过原主有一段婚约,是原主父母在死前给她定下的,但并没有写是傅清仁的表妹,楚含棠听到时也是心感震惊。
池尧瑶杏眼微睁,“原来楚公子有婚约在身?”
白渊想起这一段时间来她明里暗里地接近池尧瑶的事,眉头一皱。
即使池尧瑶喜欢楚含棠,白渊也不可能让她去当别人的妾。
楚含棠有口难言,搜肠刮肚,“没错,我是有一桩婚约,但……但我心中已有喜欢之人。”
谢似淮听到后面那句,看向池尧瑶,又莫名其妙地弯了下嘴角。
心中已有喜欢之人么。
可楚含棠喜欢池尧瑶什么?一张白璧无瑕的皮囊?他凝视池尧瑶的脸,手指敲着腰间匕首。
不过,他为何想知道这个?谢似淮的笑容面具忽掉了下来。
楚含棠道:“是不会娶傅公子表妹的,将来我会亲自登门退亲。”
“也请傅公子放心,我会昭告当地的父老乡亲,是因为我的问题,所以才会有退亲一事。”
她知道这样说可能会得罪傅清仁,但是总觉得无论如何还是要处理这件事的。
拖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于是,楚含棠选择当着他们的面说这些话,摊开来说最好。
周围一下安静下来了。
傅清仁遗憾地叹口气,倒是没有责怪的意思,“强扭的瓜不甜,楚公子既然心中有人,那自然是强求不得的。”
他虚弱地站着。
“我傅清仁的表妹断不可能给人当妾,即使当正妻,也不许夫家纳妾,这一点注定楚公子和她无缘。”
楚含棠被他们看着,不自在地讪然一笑,这件事就算翻篇了。
傅清仁没有跟他们回李大娘家,他一来到清镇就找到落脚的地方,也听说了清镇那个夜半鬼传说,不开门便不会有危险。
所以他在水井旁跟池尧瑶碰面寒暄几句后就没下文了。
楚含棠清楚傅清仁的剧情主要在清镇和京城,他在清镇与他们分开走,后面到京城才会再有他的戏份。
到傍晚的时候,李大娘问他们要不要去去沐浴。
楚含棠想沐浴想疯了。
李大娘跟他们说,清镇的西边有一条时令河,可以去那里沐浴。
得知这个消息,楚含棠当机立断地回房间找衣裳,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洗个澡。
一刻钟时间不到,他们看到了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
白渊让女子先沐浴,剩下的人站在河流外面附近守着,等她们洗完,他们男子再进去洗。
楚含棠差点儿两眼一黑。
这样安排下来,她就需要和他们一起沐浴了,而沐浴,自然是要把身上的衣物全部解开,到时候马甲不就要掉了!
池尧瑶和素心她们已经进去了。
楚含棠站在背对着河流,站在外面,惴惴不安地咬着手指头。
谢似淮离楚含棠不远,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数看在眼里,不知道想到哪儿去,眼神居然透出几分古怪。
“楚公子在想什么?”
河水流动的声音响在楚含棠耳边,但她也听见他问自己了,“没,没想什么,只是,我不太喜欢跟别人一起沐浴罢了。”
池尧瑶手脚迅速,没让他们等很久,便随素心出来了。
轮到他们进去,楚含棠如临大敌般拖拖拉拉,目光在河扫来扫去,终于找到一个有石头遮掩的地方。
她抱着新衣裳,小心翼翼地往那里走,生怕会惊动其他人。
谢似淮视线掠过想躲到石头后面的楚含棠,眼睫一动,将腰封的扣子解开,放在了岸边。
白渊、孔常、柳之裴三人专注于自己的沐浴,倒是没有到处看。
楚含棠这次沐浴有惊无险,等穿上新衣,彻底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神清气爽。
忘了刚才的担惊受怕,她还开心地哼着曲儿。
柳之裴拧干自己的发梢,听着旁边传过来的曲儿,笑着问道:“楚公子今晚心情很好?”
“还可以。”
楚含棠弯腰捡起湿衣服,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刚刚用来拭擦身体的方帕,“我的帕子呢?”
白渊抱起他的湿衣服,“什么帕子,重要么?”
她摇头,也不一定要找,“用来洗身子的帕子,可能不小心掉水里,飘走了吧,也不重要,我房间还有好几条。”
谢似淮也将放在岸边的衣衫拿起来,往外走。
回到李大娘家里,时辰又不早了,她提着一盏油灯,照旧催促着他们入房间休息,有了前车之鉴,他们二话不说地回去了。
晚上的风沙比白天的更大,李大娘让他们将洗过的衣衫先拿回各自的房间,拉起绳索晾着。
楚含棠苦恼地琢磨该如何拉绳。
而谢似淮轻松便在自己房间里牵起一条绳子,摊开衣衫就要挂上去。
却在摊开衣衫的瞬间,手在半空中顿住了,一条绣着楚字的白色帕子不知为什么夹在了他的衣衫里面。
不过很有可能是楚含棠的帕子掉入水里后,被水流冲到岸边,恰好冲到他放衣衫的地方。
楚含棠说过,这一条帕子是用来洗身子的……
谢似淮好看的眉头轻蹙,将帕子放到旁边,想在明天还给楚含棠。
把房间的东西一一放好,他躺到榻上,却在半夜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哼,在某一刻钟,猛地踹开了被褥,半坐了起来。
里衣敞开着,谢似淮清瘦的脊背弯曲成了一道漂亮的弧度。
白皙的锁骨微颤,在身后的肩胛骨也轻轻起伏,而谢似淮目光幽深地看着手心里的污秽东西,略有几分病态地低低笑起。
他在黑暗中看向摆放在不远处的帕子,抬手将它打落在地。
他……居然梦到了楚含棠,梦到了一个喜欢池尧瑶的男人……
谢似淮冷漠到不正常程度地想。
第31章 见面
刚才还算安静的外面,此时再次响起了敲门声,谢似淮从床榻上起来,面色如常,不用片刻便清理掉身上污秽,换好了新衣服。
他走到房门前,拉开本就不牢固的门,一双眼尾微微泛红的眸子抬起,看向来人。
谢似淮看着戴着帷帽,遮住了整张脸的人,微笑又温柔地问:“你刚刚给我下了迷幻香?”
两道颀长的身影倒映在地上。
男子透过帷帽直视着少年,“我们都是主上训练出来的,你如今独闯江湖便是背叛了主上,别忘了,你的巫术从何学来。”
“还有,你身上不也有主上种的巫术么?你何来反抗之力?”
冷风呜咽,深夜诡异莫测,谢似淮漫不经心地笑,笑声带着一丝捉摸不透,“所以呢。”
他问话语气正常。
听着他的笑声,男子不寒而栗,却还是强装镇定。
“下迷幻香只是对你的一个小小警告,倘若你今日不跟我回去,那么下一次便会是毒香,能让你在睡梦中悄无声息死去。”
谢似淮笑着点点头,却在下一秒,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覆上男子的脖子,隔着帷帽直接“咔嚓”拧断他的脖子。
一松手,尸体便倒地不起。
他垂眸,半蹲下来,掀开男子的帷帽,掌心阖上对方死不瞑目的双眼,轻声低笑,“谢谢你提醒了我,我是该回去一趟了。”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谢似淮将一瓶药水倒到男子尸体上,在眨眼间,地上只剩下一滩血水,猛风沙一吹过来,慢慢地盖住了这些痕迹。
第二日一早,楚含棠是第一个发现谢似淮不见了的人。
房间不大,一目了然,桌上只留下一张小纸条,力透纸背地写着几个字,七日后归,连名字也不写。
她拿着这张小纸条给池尧瑶看。
白渊着急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如今形势严峻,他们之中武功最高的谢似淮还要离开七日,对他们来说,无疑雪上加霜的。
武功最差的楚含棠撑着下巴,一边吃大饼,一边回想原著剧情。
柳之裴坐在桌子上,打量着纸条上的字,发出疑问,“七日归?那我们是在清镇等他,还是先行一步,到下一个地方?”
池尧瑶思忖良久。
刚天亮时,他们从李大娘口中得知在昨夜里沙尘暴又一次过去了,他们现在随时可以出发离开这里。
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会有沙尘暴了,李大娘是这么跟他们说的。
也不知谢似淮是怎么冒着沙尘暴离开清镇的,不过以他的身手能做到这个地步也不足为奇。
带上他们,目标太大,顾虑也太多,才容易被沙尘暴困住。
最后,池尧瑶决定今日中午就离开清镇,谢似淮知道他们要去的下一个地方是哪儿,若是想找到他们,对他来说容易至极。
楚含棠吃完一块饼,看向外面。
原著里,原主会因为想先铲除一个情敌,而在清镇使下三滥手段给谢似淮一刀,可现在的剧情线好像有点儿偏了。
主角团已经决定不在清镇等他。
那么这个剧情点,好像是走不了了,不过楚含棠还挺高兴的,这几日和谢似淮的关系才缓和不少,倘若在背后对他下黑手……
后果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系统要她走原主的剧情,又要她自行想办法活到大结局让谢似淮虐杀自己,难度比楚含棠玩过的角色扮演游戏都要难上几倍不止。
可这个剧情点不走,她会不会受到惩罚之类的?
她正想问系统,它就出来了。
【宿主,您好,由于不可抗因素,男二谢似淮离开了清镇,您需要走的剧情点,给他一刀,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阻挠。】
楚含棠紧张问:“会怎么样?”
【一般来说,按照我们的程序设定,您身为穿书攻略者,除了攻略女主外,是必须得走原著剧情的。】
她顿觉不妙。
事实证明楚含棠的直觉是对的。
【为了维护程序设定,防止这个剧情点完成不了,我们商议过后决定将采取以下措施,助您完成这次的剧情点。】
楚含棠不耐烦了,“有话直说,别给我拐弯抹角的。”
【待会儿我们想采取特殊行动,将您暂时转移到另一具身体上,用这种办法给谢似淮一刀,在我们这儿也算是走了这个剧情点。】
她有种不良的预感,“你的意思是说,现在要送我去谢似淮要去的地方,随便找具身体给我用?”
怪别扭的。
【也不是随便地找具身体给宿主用……但是,你这具身体将昏睡到直到你完成这个剧情点回来。】
楚含棠还是不想走这个剧情点。
虽然用另一具的身体去给谢似淮一刀,他就记恨不到自己头上,但她没做过这种事,可能下不了手。
“又是必须得走的剧情点么?”
【宿主,这个若不是必须得走的剧情点,我们也不会煞费苦心地出此下策。】
【由于匆忙之下找不到合适你的身体,我们现在将以你为基准,重新给你创造一个临时身体和身份,】
以她为基准,创造一个临时身体?为什么感觉更加别扭了?
“不对,你等等,以我为基准,重新给我创造一个临时身体去完成刺谢似淮一刀的剧情点,那岂不是还是要用我的长相?”
【放心,我们会对你的长相进行更改,只剩下两分相似之处。】
两分相似是多相似?她目前不太能想象得出来。
楚含棠还没准备好,就感觉身子软绵绵地跌倒在地。
在昏过去前一秒,看见柳之裴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冲过来抱起她,第一时间探了探鼻子呼吸,“楚公子?楚公子?”
有人关心,她刚要有些感动。
就又听他说:“池姑娘,你快来看看,楚公子好像要死了!”
“楚公子,我自幼学过算命,曾偷偷地给你算过几卦,都说是短命之相,你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还从来没人对楚含棠说过自己是短命之相,先不说别的,这个词着实气到她了。
“卦象中的你活不过今年!我还不信我算的卦象。”
楚含棠要是还能说话,绝对跳起来骂死柳之裴,他才短命。
池尧瑶还没过来,柳之裴只得先将人抱到床上,“其实我从小到大都没什么真正的朋友,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好,家世又好。”
她听到后面这句话,心想他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他还在啰嗦地唠叨,“那些人都是为了别的接近我的,只有楚公子你对我动辄打骂!应该不是贪我家的钱,也不是贪我这个人。”
“所以,这一段日子,我真把你当兄弟了,千万别死了。”
楚含棠感觉有些微妙,穿书至今,她一直努力地把他们所有人都当纸片人来看。
就连对他们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原著的介绍和刻画,带着读者看书的私心,倒是很少用自己的眼睛去重新审视他们,重新认识他们。
以后是不是要转变一下呢?
池尧瑶终于听见他们的动静,从别的地方跑进来,柳之裴立刻让开位置让她给楚含棠把脉。
白渊本来是在外面饲养他们带来的马的,此刻也来到了房间里。
他问:“楚公子为何晕倒?”
柳之裴摇头,“不知道,我来她房间打算找她聊聊天的,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有东西落地的声音,一进来就这样了。”
池尧瑶神情凝重,把脉也把了很长时间,表情随着脉象变化而变化,看得其他人提心吊胆。
白渊为了不妨碍她把脉,双手抱臂,保持安静地站在旁边。
孔常心里也不是滋味。
虽说他并不是很喜欢整天觊觎着池尧瑶的楚含棠,但是见她要死不死的样子,心情挺复杂的,毕竟他们也同生共死那么多次了。
可躺在床上的楚含棠看着唇红齿白的,气色比一般人还要好上几分,不像是生病或受重伤。
而池尧瑶把脉把出来的结果跟不懂医术的孔常的感觉一样。
她迟迟没有停下把脉,只是开始有些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怀疑,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晕倒,既然楚含棠晕倒,那必定是有问题的。
池尧瑶却把不出个究竟来,过了片刻,终于离开了楚含棠的手腕。
柳之裴看了看昏睡不醒的楚含棠,又看她,“池姑娘,如何?可知楚公子为何会突然晕倒?”
所有人都看向池尧瑶。
她难得露出迷茫,“我诊治不出来,不知她为何会突然晕倒。”
素心是最懂池尧瑶的人,上前去轻轻地抚摸她的背,“小姐,那我们今日晌午是不是不能走了,等楚公子醒过来再说?”
白渊也在担忧此事。
池尧瑶现在自然是以楚含棠的安危为先,“再等几日,若她还不醒,我们便带她去别的地方,找其他大夫看看。”
楚含棠在清镇的意识彻底断了。
她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一名满身是血的男子摇醒的,“薛含棠?”
楚含棠从地上坐起来,全身疼痛,仿佛被殴打或跟别人厮杀了一夜,身上也臭烘烘的,除了血腥味还有不少汗味。
这是哪儿?
蓝衣男子转动着曾脱臼的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刚才一动不动,好像连呼吸也没了,我还以为你今天就死了呢。”
楚含棠扶住旁边的树,吃力地爬起来,刚刚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弄到全身疼?
系统一会儿靠谱,一会儿不靠谱的,没有给她输入这个临时身体的身份记忆。
她装模作样地捧着脑袋,说出了网络上流行过的话,“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干了什么?”
这里是一片不见什么人影的林子,周围倒着几具狼的尸体。
孟夜一开始以为楚含棠在开玩笑,见她不似作伪,再加上她之前确实撞到了头,后脑勺还出过血,慢慢信了九分。
“你叫薛含棠,”他熟练地爬上狼的尸体,用匕首取下狼牙。
跟她还是同名,只差了个姓,楚含棠打起精神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