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香江当神算—— by易楠苏伊
易楠苏伊  发于:2023年0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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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不欢而散,姣婆珍的姘头见姣婆珍不愿跟他旧情复燃,把罪怪到大头成身上,于是叫上自己的弟弟合伙杀人。
这桩案子其实很简单,唯一难点在于姣婆珍的姘头说姣婆珍也是知情人之一。他们三人合谋杀死大头成。
当警方调查姣婆珍时,姣婆珍不愿意再提旧情人,在警方看来,她是在包庇旧情人。可案件到这里就查不下去了。没有证据证明姣婆珍是合谋人之一。她不愿意跟大头成离婚,而且事后也没有跟旧情人联络。不想提旧情人只是不想再被人指指点点。
街坊们看着报纸,把奸1夫骂得狗血淋头。
“大头成,可惜啦。”
也有人在骂姣婆珍,如果不是她出轨,跟这种煞神偷情,又怎么会害死大头成。
姣婆珍很快就因为证据不足被放了出来。但是她的名声彻底臭了。她后悔不迭,把冰室卖了,很快离开百德新街到别处生活。
这桩案子对街坊们来说没什么影响,只不过给他们添了几天谈资,过后又失去兴致。但是却给苏念星带来些影响。
这些日子前来算婚姻的男人增多了。要知道以前算卦男人一般算的是事业和子女。算婚姻很少。
出了姣婆珍这事,男人们察觉到了威胁,趁着老婆不注意,拿出私房钱算卦,“帮我算算婚姻,我想知道我老婆有没有出轨?”
香江是个既先进又守旧的城市。它在科技和现代方面确实比内地先进。但是它的思想却是那么守旧。
苏念星不理会他们的小心思,这些人的妻子多数都能对伴侣忠诚。即便如此,依旧有不少人过来算卦。
这天前来算卦的是对夫妻,苏念星长长松了口气,可算遇到不一样的。就算她能挣到钱,可天天算姻缘,她也会觉得无聊。
苏念星邀请他们坐下,给他们递上奶茶,笑眯眯问,“请问二位想算什么?”
据她观察,夫妻档来算卦一般很少算姻缘,他们算的多数是事业或子女。其中子女占大多数。
果不其然,接过奶茶后,高淑仪四下逡巡,确定其他人没有凑过来,于是压低声音道,“大师,我儿子被绑架了。我想请你帮我算算他在哪儿?”
由于这些天前来算卦的人都是算婚姻,而且多数都没有问题。这也导致食客们觉得最近算卦没什么意思,已经很少有人过来看热闹了。
苏念星微微眯了眯眼,打量两人,“儿子被绑架,你们找警察啊?我又不是警察。”
高淑仪焦急道,“不能报警,对方说了如果我们敢报警,他会撕票。我就这一个儿子,我不能冒险。”
林业强赤红着双眼,黝黑的脸庞说不出的憔悴,沉重地点点头,随后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虽然没有打开,但是看那鼓鼓囊囊的一大包,显见里面有不少钱。他将信封推过来,“大师,这是两万花红,只要你算出我儿子的地址,这些都是你的。”
苏念星点了点信封,打量二人,“绑匪有没有打电话向你们索要赎金?”
夫妻俩齐齐点头,“早上就打了,管我们要一百万赎金。”
高淑仪哭丧着脸,神情说不出的疲惫。
林业强愁得一个劲儿挠头发,“我们不是富裕家庭,只能算是一般。我一个人工作,我老婆全职在家带孩子,只有三十万存款。可是绑匪要一百万。我们拿不出。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的。这可是我们最后一丝希望。”
苏念星明白了,这对夫妻既不想儿子被撕票,但是他们又没那么多钱给绑匪,就拿她当救命稻草。
苏念星摸摸下巴,绑架是犯罪,属于高风险行当,他们不去绑架有钱人,却绑架一个工薪阶层?这是什么道理?
苏念星不敢打包票,“我从来没有算过绑架,不知道能不能算出来。这样吧,我试试看,如果算出来了,你们也能省一大笔钱。要是算不出来,你们还是报警吧。”
夫妻俩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他们看过报纸,知道苏念星最擅长的是姻缘,绑架案可能超出她的能力范畴。他们其实不报多大希望。见对方愿意试一试,他们连连点头,“就按你说得办。”
苏念星给女人看手相。
苏念星以为自己看到的是脏乱差的仓库或是废弃房屋,就像何家俊被绑的小屋,可是入眼画面却是炫酷的灯光,闪来闪去,晃得她眼睛疼,周围到处都是人,她就算再迟钝也反应过来,这哪里是绑架,分明是游戏厅啊。
这些走来走去的人群多数都是十几岁的大男孩,他们行动自如,没人限制他们行动。坐在老虎机前的男孩们正在疯狂大叫,手上动作不停,输了就懊恼地拍机子,赢了就举起双手欢呼雀跃。
这里面到处都是人,苏念星分不清哪个才是夫妻俩的儿子,但是她可以肯定他没被人绑架。
如果没被人绑架,他为什么不离开游戏厅?
是有人骗他们,还是儿子串谋骗父母?苏念星收回手,“绑匪打电话给你们的时候,你们有没有跟儿子通过话?”
她这话一问,夫妻俩脸色煞白,高淑仪双手颤抖,拿奶茶的力道都没有,手中的奶茶掉落在桌上,奶茶倾倒,汁水撒得满桌都是,顺着桌面一直往下滴。
苏念星快速将奶茶扶正,阿珍过来清理桌面,又拿了拖把将地上的水渍也清理干净。
“我就是问一问。你们儿子还活着。但是……”苏念星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有没有可能这些人根本不是绑匪,他们也没抓住孩子,而是故意骗你们钱呢?我根据你的手相可以得出你儿子并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有被人限制自由。”
高淑仪愣怔了下摇头,“不会是骗子。我听到儿子在电话里叫我。那个绑匪打他,他疼得撕心裂肺,又哭又叫。我自己儿子的声音我不可能听不出来。”说到这里,她眼圈通红,开始抹眼泪,“我可怜的宏仔,他肯定受了不少罪。”
林业强也是一脸沉痛,“宏仔一直娇生惯养,我们从来没有让他干过活。这些天肯定担惊受怕,没少挨打。”
苏念星懂了,宏仔之所以敢干出这种混账事与这夫妻俩脱不了关系。
能养出一个熊孩子,说明他们至少有一人是熊家长。这类父母不允许别人批评他们儿子,所以苏念星需要掌握分寸。
她委婉道,“我刚才看了手相,你们儿子并没有遇到生命危险,也不存在绑架。”
这话一出,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懵了好半晌,高淑仪急了,有些坐不住,“大师,你是不是以为我们是骗子?我怎么可能会拿我自己儿子开玩笑。再说了,你算一次卦也不便宜。我们吃饱了撑的花这么多钱找你开玩笑。”
苏念星抬手止住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怀疑你们在跟我开玩笑,我是说你们儿子宏仔没有遇到危险。你们俩想想他平时最喜欢什么呀?”
夫妻俩齐声回答,“打游戏。”
说完,两人又有些不确定,“宏仔确实喜欢打游戏,但是最近他天天打游戏,连学都不上。我们就限制他玩游戏,他身上没钱,游戏厅也不会接待他呀。”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宏仔可不喜欢看着别人玩。
苏念星耸了耸肩,“你们去他打游戏的地方就知道了。”
林业强不敢相信,定定看着苏念星,“真的?”
高淑仪还想着之前接到的绑匪电话,对苏念星的卦象不怎么相信,“可是我之前确实接到绑匪电话,我也确实听到宏仔的声音,我自己儿子的声音,我绝不会听错。”
苏念星见她到了这时候还不怀疑自己的儿子,可见对孩子有多溺爱,她也不戳穿,自信满满道,“但是我算卦也从不出错。不信的话,你们先去游戏厅找儿子,如果没找到,你们可以回来拿这些钱。我的冰室就开在这儿呢,跑不了。”
她如此自信,林业强和高淑仪对视一眼,最终两人决定去找找,“行。我们去找儿子。如果没找到,你得退钱。”
苏念星颔首,目送他们离去。
等两人走了,阿珍好奇问,“他们让你算什么呢?刚刚激动成那样?”
苏念星刚刚费了不少嘴皮子,有点口干舌燥,给自己倒了杯水。
阿珍主动凑过来,“这夫妻俩我认识。”
苏念星挑眉看向她,“你怎么会认识他们?”
阿珍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跟他们住在同一栋楼,他们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不过他们有个儿子,叫宏仔。那就是个不讲理的小霸王,他爸妈没少因为他跟街坊吵架。楼里的小朋友说宏仔欺负他们,向他们收保护费,不给钱就打,他爸妈听了压根不管,还污蔑别的孩子撒谎。特别不讲理。”
苏念星啧啧,倒是他们能干出来的事,她把宏仔骗父母自己被绑架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阿珍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么奇葩的事,忍不住咂舌,“这什么儿子居然骗自己的父母。这是养了个倒家贼啊。”
那孩子才几岁的年纪,居然就能干出这种事,长大了还得了。
阿香婆听到两人交流,对夫妻俩看不上眼,“还不是父母惯的。孩子生下来就是一张白纸。教育成什么样子,还不得靠父母。小小年纪就知道骗父母钱,就该狠狠揍一顿。”
苏念星失笑,“这谁知道呢。”
苏念星原以为这夫妻俩遇上这么糟心的事,重新找回儿子不说揍一顿,起码得批评教育吧?谁知根本没有。
夫妻俩找到宏仔直接找上门,向苏念星道谢,“吓死我们了。宏仔找到了。”
苏念星看着他们夫妻俩搂着宏仔亲昵的样子,宏仔满脸不爽,对着罪魁祸首苏念星又是瞪又是做鬼脸,好似把她当仇人,这孩子根本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只怕会闯出更大的祸事啊。她淡淡道,“应该的。”
夫妻俩却好似没有注意到儿子的失礼。
高淑仪更是凑到苏念星面前,“大师,你算卦是一千一卦,对吧?”
苏念星微怔,颔首,“对对。”
高淑仪理所当然道,“那你把剩下的钱退给我吧?”
苏念星愕然,她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顾客,她帮他们找到人,居然让她退钱。这是什么道理?
高淑仪见苏念星不打算退钱,立刻板起脸瞪她,“我们是让你算出宏仔被绑票的地址。你只告诉我们宏仔在游戏厅,没告诉我们是哪家游戏厅,不算你告诉我们的。而且宏仔也没有被绑。”
苏念星差点被气笑了,这到底是什么奇葩,说好是花红,还带收回去的?正好有军装警经过冰室门口,她懒得跟这种人废话,直接叫了军装警过来评理。
军装警平时巡街都是处理邻里纠分,听到高淑仪说完经过,他立刻道,“她已经把地址告诉你们了。你给她多余的钱是花红。这是钱是不能退回的。至于你儿子有没有被绑架,是你说的。不是她说的。你不要混淆概念。”
街坊已经很久没有碰到热闹可看,见这儿又有新鲜八卦很快聚拢过来有些站在店门口勾头往里看,有些直接进来。没一会儿冰室就挤满了人。
军装警出于职业的关系,态度很礼貌,但是高淑仪见他站在苏念星这边,立刻不爽了,“你向着她?你是不是收了她的钱?”
军装警立刻怒了,“这位师奶,请你注意你的说法,我可以告你诽谤。”
街坊也纷纷站在苏念星这边,“她已经帮你算出儿子在哪儿?你还找上门,你这师奶好没道理!”
也有人觉得高淑仪无理取闹,“难不成你希望自己的儿子被绑架?希望付那一百万赎金?”
“这什么人啊。算得不准,你要求退钱,还有点道理。人家算得准,你还要把钱退回,你这就不讲理了!”
也有人提点这师奶,“她算得那么准,你现在得罪她,以后她不给你算了,怎么办?”
高淑仪微怔,林业强见周围这么多街坊站在苏念星这边,知道这钱是要不回来了,给老婆使了个眼色,带着儿子灰溜溜离开了店面。
苏念星总算落得个清静,冲街坊们道谢,给替她说话的街坊每人一杯奶茶。
街坊们拿着白得的奶茶,欢欢喜喜走出冰室,“哎呀,免费的奶茶就是香!”

“哎, 你听说了吗?姣婆珍把冰室转出去了。”
一大早,苏神算冰室就挤满了人。香江人口味清淡,小笼包属于江南美食, 滋味与香江人相差无几。街坊们都爱过来这边吃早茶。点上一屉小笼包再加一碗粥, 六港币就能吃到饱, 比吃菠萝包划算多了, 而且这儿还有新鲜八卦可以听。
果然刚坐下,就有个房产中介把最新消息告诉大家。
旁边立刻有街坊接话, “这有什么稀奇的, 大头成因她而死, 她哪还能在这儿久留,再说了她也不会做菠萝包啊?”
姣婆珍搬走早在大家意料当中,房产中介见大家对这事不感兴趣, 有些失望,不过他很快又神神秘秘问,“你们知道是谁买下她的冰室吗?”
众人摇头,这怎么可能知道, 见房产中介还在卖关子, 有人不耐烦催促, “谁啊?”
见大家胃口被他吊起来,房产中介这才轻咳一声揭密, “是DSE。”
DSE是香江辅导机构。香江是经济快速发展的城市,同时它的竞争力也非常激烈。想要找到一份好工作, 高学历就是最快的敲门砖。在香港几乎只有20%的中学生能够升入大学,因此家长们极为重视孩子的分数。于是家长们恨不得挤出孩子的所有课余时间, 同时上多个补习班在他们看来是很正常的事情①。
听到是DSE,有孩子的家长立刻来了兴致, “真的啊?太好了。我孙女每次去罗素街上课,每次都要我送过去,现在分店就开在家门口,省事多了。对了,收费怎么样?有没有折扣?”
“什么时候开课?现在可是暑假,要是现在就开课,我第一个去报名。”
“老师是谁啊?会不会派王牌讲师过来?”
问题一个接一个,房产中介被热情的街坊问得额头冒汗,他擦了擦额头,“我哪知道。冰室刚交割,还没派人过来呢。”
苏念星端着小笼包过来,就听街坊们七嘴八舌讨论补习班的事。她送完后又折回前台收银,时不时看一眼外面,“这阿珍到底怎么回事?都十点了,居然还没来上工?”
本来冰室六个人刚刚好。阿喜负责抹桌子,她和阿珍一个负责收银一个负责调奶茶。阿香婆负责盛粥,两位师傅负责蒸小笼包。现在可倒好,阿珍没来,大家就有些手忙脚乱。
阿喜也有些担心,他们上班时间是早上八点。晚了两个小时,超过一个小时就算旷工了呀。阿珍搞什么名堂?
他还在腹诽时,街坊们突然在外面喊,阿喜还以为阿珍来了,可谁知他们是去外面看热闹。
姣婆珍的店被转给DSE,为了打响名气,总店特地把“补习天后”Connie姐派过来。
街坊们炸开了锅,全部围过去询问,什么时候开业?
Connie姐长得很漂亮,宜家宜室,大气婉约的美。她看似温柔,但是说话很有节奏,全程把控大家的情绪,又不失礼。
“一月后就会正式开业。现在需要把店重新装修一下。以前这是个冰室,我们是做教育辅导,需要整改一下。请大家耐心等待。开业后我们会给大家发放优惠券。请大家多多支持!”
街坊们立刻响应,“好!我们一定会支持。”
Connie姐跟街坊们说完后,就带着装修工人进店,告诉他们该怎么整改。
食客们纷纷坐回冰室,“一个月,时间过得很快的。”
有孩子的街坊喜得眉开眼笑,像中大奖似的,“有Connie姐帮忙辅导功课,我家孩子成绩一定能提高几十分。”
街坊们像过年一样开心,阿喜一边抹桌子一边看外面,直到阿珍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才长长舒了口气,将人迎上来,压低声音问,“你怎么才来啊?”
阿珍没有搭理她,立刻跑到柜台前帮苏念星调配饮料,“老板,我来晚了。”
苏念星看了眼她头顶竖起的呆毛,连头都没梳,昨晚这是通宵打电玩了?她有些来气,“你怎么搞的?我每个月多付你几百块钱就是让你帮阿香婆拎菜。你可倒好。直接把阿香婆一个人丢下。你知道今早阿香婆是怎么买肉回来的吗?她一个人手提回来了。快七十的人了,拎几十斤的肉胳膊差点断了。”
虽然有琳琳送蔬菜过来,但是苏神算冰室还有不少东西需要采购,比如说葱、姜、蒜、肉等等,尤其是肉需要去屠宰场拿。坐车要一个多小时,其中有一段路需要步行。往常都是阿珍陪着阿香婆一块去。今早迟迟没等到人,阿香婆自己去了。又是那么偏僻的地方,连找人帮忙都找不到。
“我也不是那不通情达理的人,如果你真的有事,你是不是该找人帮你代班?你连打个电话的功夫都没有吗?”
阿珍有些羞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警察叫去做笔录了。”
苏念星微微一怔,阿喜端着碗凑近,惊讶问,“怎么回事?”
阿珍看了眼街坊神秘兮兮凑到苏念星面前,“发生一件大事。”
苏念星将柜台交给阿珍,自己则帮阿香婆盛饭,许是早上胳膊拎太多的肉,阿香婆手一直在颤抖,一碗粥需要盛四五次。客人都等着急了。
她将两碗粥送到客人面前,这才折回来,好奇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阿珍见苏念星不慌不忙已经急得团团转,好不容易等她停歇,立刻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全说了,“昨天来找你算卦的那对夫妻,那个师奶被杀了。”
苏念星大惊,阿喜一直注意她的动作,听到这话凑过来,“你怎么知道?”
阿珍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挥了挥手,“你别提了,大清早捡垃圾的阿婆在巷子里发现她,吓得大叫,我家住在三楼,直接被她吵醒。我站在窗口看到警察来了。还封锁了现场。”
“你怎么知道她是被杀,而不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楼呢?”阿香婆也凑过来,眼里闪烁着八卦之光。
阿珍摆摆手,“当然不是摔下来的。她家住29层。从那么高的楼摔下来,脑袋还不得像西瓜似的炸开?法医把尸体抬上车的时候,我瞄了一眼,脑袋好好的。”
众人恍然,这倒也说得通。
苏念星叹了口气,生怕街坊听到这条新八卦,将店门口堵得严严实实,外头的客人又挤不进来,回头蒸好的小笼包卖不掉,她还得亏本,于是催促他们快点回去工作,“查案子抓凶手是阿sir们的工作,不关我们的事,大家快点去做事。”
大家知道苏念星的小心思,互相眨眨眼露出了然的神色,散开后各忙各的去了。
香江吃早点要比内地晚一两个钟头。赶着上班的人会直接买了就走,不赶着上工的人会在店里吃完再走。早高峰一直忙到十一点,店里的客人渐渐少了。
苏念星开始到后厨帮忙择菜洗菜,为午饭做准备,午饭炒饭炒面比较多。
她刚刚把菜择完,前面有人找她,苏念星到前面一看,原来是警探,还是她认识的人--大林和张正博。
苏念星将擦完手的纸巾扔到垃圾桶里,走到柜台前,“有事?”
自打上回那件事,苏念星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大林和张正博不敢正面看她,但是这案子已经派到他们重案A组,他们也不能不做走访调查,这会儿公事公办,大林拿出笔记,轻咳一声问,“我听说你和高淑仪有过争吵?”
苏念星刚要回答,阿珍不干了,“阿sir,你不会怀疑我老板吧?那女人是个泼妇,昨天她和她老公来找我们老板算卦,说她儿子被人绑架了,我们老板算出她儿子没有被绑架,是跟他和朋友骗父母的钱,我们老板让她去游戏厅找儿子。他们也找到了,但是扭头就让我老板退钱。哪有这道理?”
大林把事件经过记录一遍,末了问,“然后呢?”
阿珍滔滔不绝,“然后我老板找军装警评理,街坊也帮我们说话。她自己没理就走了。”
大林记完后看向苏念星,“昨天他们给了你多少花红?”
“两万。”苏念星不太理解,“她是怎么死的?”
这案子还在侦破当中,大林暂时不方便透露,两人登记完就离开了。
阿香婆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与苏念星咬耳朵,“他们是不是干什么亏心事?怎么不敢抬头看你?”
这些阿sir向来都是气势十足,她还是头一次从他们脸上看到心虚、羞愧等情绪。
苏念星不得不佩服阿香婆的敏锐,却打着哈哈道,“估计是没睡醒吧。阿珍不是说了吗?死者是大清早被发现的。突然被吵醒肯定不高兴。”
阿香婆微愣,仔细一想倒也有道理,她叹了口气,“到底谁想杀她呢?”
苏念星不太清楚。
阿香婆想到昨天那熊孩子教唆朋友绑架,“有没有可能假戏真做?绑架母亲,让父亲拿钱?”
苏念星张了张嘴,“不能吧?那孩子再怎么熊也不至于杀母吧?”
阿香婆也是随口一说。主要是她活了这么年纪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小就敢犯罪的孩子。他干出什么稀奇事,她都不觉得奇怪。
“那还能是谁呢?”
阿珍在边上撇嘴,“想杀她的人多着了。我们大厦所有人都讨厌她,那就是个不讲理的主儿。还有她儿子更是个小坏种。”
苏念星开始同情大林他们了,死者得罪那么多人,一个个走访调查,这案子不得查个一年半载?
大家原以为警察做个笔录也就过去了,没想到仅仅过去一周,又有一人死了,而且这次依旧是他们认识的人。
“你说什么?游仔死了?”
这次是阿香婆率先听到的八卦,游仔之前被苏念星辞退后,听说又陆陆续续换了好几份工作。每次都是干几天就故意找客人的麻烦,为的是让老板解雇他,白白赚一个月的赔偿金。他凭借香江劳动法给工人的权利,半年之内换了六十五六份工作,没怎么工作却薅了那么多人羊毛。
阿香婆有一回去买菜无意间看到游仔赌马,想来他的钱都被他赌光了。
阿香婆有些不理解,“这样一个烂仔怎么会有人想杀他呢?”
阿珍却对阿香婆的话不赞同,至少她这么大还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好人被人报复的。她撇了撇嘴,“他坑了那么多家冰室,像我们老板这种不差钱又心胸宽广的人吃下哑巴亏,不跟他计较,但也有些人小气,咽不下这口气,他肯定是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惹上麻烦,所以才被人给杀了。虽然我这么说有点不敬死者,但是游仔真的是死有余辜。”
阿香婆迟疑,“就为了一个月补偿金?有点太儿戏了吧?”
阿珍也觉得不值,但是还能是什么理由呢?
苏念星摸摸下巴,“这两人有什么共通点吗?”
阿珍立刻抢答,“都是占小便宜的人。高淑仪不讲理,街坊们都可以证明。游仔就更不可靠了,他专门欺诈老板,也不是好人。”
阿喜吸着奶茶看了苏念星好几眼,苏念星被他看得发毛,“怎么了?”
阿喜不善言辞,却是个做事勤快利落的人,见老板问自己,他吭哧半天道,“他们都跟老板你起过争执啊。”
苏念星愕然,是这样没错,但可能是碰巧而已。
阿珍和阿香婆齐齐扭头看向苏念星,之前她们确实没敢往这方面想,但是阿喜说得对啊,他们都跟苏念星起过争执。
苏念星见三人都盯着自己,冷汗都冒出来了,“你们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就为了几千块钱杀人。杀了他们,我自己也得挨枪子。我吃饱了撑的?”
现在香江还没有废除死刑,杀人是要偿命的。
阿香婆见她害怕,忙拍拍她后背,“我们当然不是怀疑你。只怕阿sir会怀疑你啊。”
阿珍狂点头,“他们肯定会怀疑你。”
苏念星又不是没进过警局,舔了舔嘴唇,“他们怀疑就怀疑呗。我又没杀过人,身正不怕影子斜。”
三人看着苏念星满脸担忧。那些警察审讯手段一套一套的,也不知老板能不能撑得住。
苏念星却故作不在意摆摆手,“行啦,去忙吧。”
果然到了中午,大林和张正博再次过来录口供。
苏念星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两人却没有像上次那样登记完口供就离开,而是定定打量苏念星。
苏念星以为他们在怀疑自己,挺直脊背任他们打量,一副“老娘是清白”的架势。
大林看了眼店里其他人,虽然大家手头都在各忙各的,但是眼睛时不时就扫一眼这边,于是提议去外面。
苏念星点头答应了。
三人到旁边的小巷子,苏念星示意他们快说,“马上就到饭点了,我得回去忙活。”
大林斟酌半天问,“大师,你是不是可以算出谁是凶手?”
苏念星愣了一下,打量他俩,“你们想让我帮你们算凶手?”
大林有些羞耻,但是这案子线索太多了,光整理高淑仪得罪的人,他们就整理出134位嫌疑人,每一个人提到她都恨得咬牙切齿,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么招人恨的死者。无论是邻居,朋友,还是亲戚,他们对死者的评价都不怎么好。
他们在外面走访调查,查一个,对方给他们延伸出十个。他们简直要疯了。
苏念星打量两人表情,“你们就不怕我是凶手?”
她好歹也是嫌疑人之一吧?居然找嫌疑人算卦,怎么想的?
大林愣了愣,“你怎么可能是凶手?”
苏念星被他这理所当然的态度弄懵了,“我怎么就不可能是凶手?你们查过我的不在场证明吗?那个时间点,我在家睡觉啊。没人可以证明。”
大林和张正博齐齐摆摆手,“你不可能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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