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学美人,年代开挂—— by矣秋醉
矣秋醉  发于:2023年0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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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蓝的厨艺完全是超前这个时代几十年的技术,随便炝炒一盘青菜,干煸一盆四季豆,起锅时芬香扑鼻,就把顾青山看得一愣一愣的。
村里面集体种植的基本以淀粉类的食物为主,而蔬菜大多是直接和稀粥一起煮着吃,几乎在农家没有谁会把菜炒着吃,一方面是还没普及这项技术,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油盐酱醋各种调料都短缺。
顾青山拿了个铝制饭盒单独盛了份饭菜装上,还有专门留的虾尾。
等吃完饭,顾青山把小润润又送到了大伯家,顺道说了下孩子肚子里有虫,须得买打虫药的事情和明天庄蓝也跟着一起去市里的事。
大伯没怎么思考,直接给开了一张介绍信,盖上村里的公章。
顾青山回家时天已经擦黑,叫上在院子里等着的庄蓝,两人往村西头的牲口棚走去,两人一路上都没说话,走得也比较谨慎。
牲口棚住的人,身份比较敏感,村里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反正以前有坐吉普车貌似大领导的人来过,对村乡一级的干部说得语焉不详,只是让他们看管,也没具体说个啥,搞得这姓陈的父子更加神秘,久而久之村里人也不太愿意和他们来往,万一走动近了,也给扣个什么帽子,那才真的是冤枉。
顾青山虽然平常也并不刻意的避着这父子两,可总归是少让人看着为好,毕竟成天有人在背后议论长议论短的,也不怎么舒服。
牲口棚里喂的是村集体的牛、猪、羊。隔着老远就有一股畜生屎尿味儿随风一阵一阵的飘来,牲口棚的后面还有一片村里的坟地,所以这个地方是村里人最不喜欢来的地方,连小孩儿都不愿意到这里玩儿。
圈里养了六头牛,十几头黑毛猪,牛是拿来耕地的 ,猪是养着过年杀了分肉的,如果有富余,还会拿去供销社卖了给每户都分点儿钱。
牲口棚的环境很差,陈国忠住的地方是空置下来的一间石头猪圈,半开敞式,门和窗都是用楠竹蔑条编制的,也早已破旧不堪。
庄蓝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但是她知道除了陈国忠父子住在这里以外,另外还有两名不知身份戴着眼镜儿的老头儿,也艰难的生活在这里,其中有一位佝偻着的背几乎已经弯到了九十度,在这种环境里居然一住就是这么多年,这是庄蓝一个生在城市里,从没吃过苦的人难以想像的。
庄蓝心里隐隐难受,因为她知道他们都是这场浩劫的牺牲品。
走到门口,庄蓝深呼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把口罩递给顾青山,顾青山道:“一会儿我进去,你就不要进去了,在外面看着就好。”
“老陈在吗?”顾青山敲了下蔑条编制的门,轻轻叫了一声。
随后屋子里传来一阵虚弱的咳嗽声。
顾青山推开门,昏暗的屋子里一股潮湿、霉臭混和着动物排泄物的味道扑面而来。
由于这时已经是晚上,屋里也没有点油灯,顾青山定睛在屋里扫视了一圈,才在石墙下面看到一张简易的单人床,顾青山走过去,只见陈国忠蜷缩着身子侧躺在上面。
顾青山蹲在床边,打开手电筒,昏暗的屋内总算是有了一点儿光亮,再次轻轻叫了一声:“老陈,老陈。”
陈国忠缓缓睁开眼睛,突然又是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
见到来人是顾青山,他挣扎着想爬起来。
“别动,你就在床上躺着,我是来给你送点吃的。”顾青山忙说道。
说着他把铝制饭盒拿出来,又在床头不远处找到一只空碗,给他倒了过去,这期间陈国忠一直捂着嘴在咳嗽。
陈国忠的状态确实不好,瘦骨嶙峋,眼窝深陷,看上去已经是病入膏肓,时日无多的样子。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忙问:“你看到我家陈科了吗?他一早出门,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第十五章
陈科一天都没有回来,陈国忠很是担心,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陈科绝不会出去玩儿得忘了时间回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而这时候顾青山给自己送饭来,就更加让他担心陈科出了事,本来牲口棚这边就人迹稀少,再加上自己得了这痨病,更是没人愿意来这儿溜达,就连一同被关牲口棚的那两老小子这几个月都来往得没那么勤了,趋利避害,乃是人之常性,这些年他对人情冷暖也看开了,这年头谁都难,他不怨谁。
可顾青山的突然到访,确是让陈国忠瞬间紧张了起来,所以他开口第一句就问陈科在哪里。
“陈科在县里,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你别担心。”顾青山微笑着道。
陈国忠撑起身子急问:“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问完又急促的咳嗽起来。
庄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进了屋,在后面说道:“队里选少先队员,我们队里我推荐了他和另几名同学,需要去县里集中学习几天,过几天人村里就会派人去把他们接回来。”
陈国忠凝视着庄蓝,眼中偶有精光闪过,一个以后将是一方封疆大吏的人物岂会是庄蓝三言两语就能打发得了的。
顾青山看出了陈国忠满脸的不信,说道:“老陈,请你相信我,他现在很安全,过段时间我一会把陈科完好无缺的给你带来,我用我的人格担保,其他的事情你就暂时别问了,安心把身体养好。”
陈国忠对庄蓝不了解,更没什么接触,当然不信她说的什么少先队集中学习的这些谎话,但他信顾青山,知道顾青山是少有的正直人,他说以人格担保,那就一定会说道做到,他们既然不想告诉他实情,那他何必再问,只要知道陈科现在是安全的,那就够了。
在这个时代,除了希望儿子安全,还能奢望什么呢?
庄蓝继续道:“我和顾青山明天要去一趟市里给孩子们拿蛔虫药,听说那边有治痨病的特效药,我们顺便帮你一并拿了,所以今天特地来看看你的病情,你放心,这个药钱不需要你自己出,村里会出这个钱。”
陈国忠神情略微显得激动起来,他生病半年了,除了儿子和牲口棚里的两老头儿,再没有人理会过他,被人深出一口气,说道:“谢谢,两位的这份情,我陈国忠记下了。”
此刻一穷二白,可以说是走投无路的陈国忠内心并不平静,但表面上也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可能这就是未来的上位者所具有的所谓心中有猛虎,细嗅蔷薇吧。
但是在庄蓝看来,这一句话,含金量很重啊……
庄蓝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我,都会好起来的,不管是陈科,还是你的病情,以及你们的境遇。”
陈国忠看着她笃定又沉静如海的眼神,似有神奇的力量能安抚人心,使他内心的汹涌逐渐平静。
静静地看着两人离开,他目光深邃而坚毅。
回家路上,庄蓝顺路去接小润润。
两个堂嫂子见她来了,忙拉着她在一旁不安的问:“弟妹呀,你怎么知道孩子们肚子里有虫子的。”
庄蓝:“我妈妈是医生,刚刚我看了几个小孩子,病状都符合。以后要注意提醒他们餐前餐后要洗手,不要吃手指头,水要烧开了喝,不要喝生水,不要吃生的东西,以后多注意卫生就是了。”
庄蓝道:“明天去了市里的医院看看买药的情况,如果能多买一些,咱大人也一起吃一些。”
大嫂说道:“咱大人吃不吃都无所谓,关键得把孩子们给弄好,”
二嫂:“就是就是,看这几个孩子一天天瘦成啥样了,敢情吃到肚子里东西都让虫子给吃了,怪不得长不壮实呢。”
这年头要改变卫生状况还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首先是居住环境就差,人均住房面积太小,一大家人挤在一起吃喝拉撒睡,又不太讲究个人卫生,总是容易滋生细菌,导致交叉感染。
加上这年头的人大多不爱喝开水,口渴了直接从水缸里面舀,只要眼睛看不见灰尘就以为是干净的,也没普及个人卫生的相关知识。
顾青山还在大伯家里,陪着老人家说话,庄蓝回到家坐在院子里纳凉。小润润在院子里玩水缸里的两条小鱼,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小子跑到屋檐下的鸡窝里掏出了二个白生生的鸡蛋。
“妈妈,又有两个鸡蛋。”小润润拿着蛋兴奋的向庄蓝跑来。
“慢点,小心别摔了。”庄蓝接过他手中的蛋,说道:“明天给你做香喷喷的煎鸡蛋。”说到这里,庄蓝嘴巴也馋了。
“好耶……还是算了吧,不吃了,拿去卖钱钱。”小润润又是渴望又是摇头:“我们家已经少了一只鸡生蛋了,这些蛋都要留着卖钱钱的。”
庄蓝看着孩子这么小就这么懂事,吃个鸡蛋都舍不得,心里一阵酸酸的。
“小润润,妈妈一定要让你以后天天都有蛋吃,顿顿有肉吃,把你养成个小胖子,好不好?”看到这两只鸡蛋,庄蓝心想得要加快致富的步伐呀。
现在是集体经济,村民想挣点钱,除了挣工分年底分的粮食拿去卖钱以外,就只有家里养两只鸡卖点儿鸡蛋这条路子了。
一定要把养殖白羽鸡的事儿搞起来。
生物饲料养土鸡的话也会缩短周期,但比起白羽鸡来,需要多花一半多的时间,最优的选择还是白羽鸡。
白羽鸡生长周期比较快,最快二十八天可以长到四五斤,3个月左右就可以下蛋,现在鸡蛋价格比猪肉还略贵一些,首批养个六十只,一天产蛋五十个,按八分钱一个卖的话,每天收益就是四块钱,一个月就可以挣一百二十块。
在这个城里工人工资才三十六块的年代,一百二十块已经是非常可观的数字了。
庄蓝正想着,小润润站在一旁靠着她快睡着了。
庄蓝从缸里打了一盆水,帮小润润洗了洗,自己也擦了擦身子,然后抱着孩子去了卧室。
照旧她睡最里面,小润润睡中间,知道顾青山要回来,庄蓝给他留着门。
顾青山回来的时候,见庄蓝她们已经睡下了,他洗漱后也轻手轻脚的上了床。
次日,顾青山仍旧早早起了床,做好饭后再叫的庄蓝和小润润。
早餐是面疙瘩,面上浮着点油花,只加了点儿盐,那两父子吃得很欢快,庄蓝没啥胃口,勉强吃了下去哄个肚子。
她知道出门在外,不吃饱会饿肚子。
顾青山装了几个煮鸡蛋和粥,两人把小润润送到大伯家后,就去生产队等驴车。
今天队里要去县里拉材料,他俩搭顺风车。
到了县里,先将吃的给顾佳和陈科带去,然后再去汽车站买了去市里的票,一早午都是急匆匆的。
从县城到市里坐汽车单程都得要4个小时,一路颠簸,到了市里都12点过了。
下了车,顾青山把鸡蛋和红薯递给庄蓝,自己留下两个红薯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庄蓝看着他英气的剑眉下乌黑深邃的眸子,问道:“你听说过白羽鸡吗?”
顾青山停下狼吞虎咽的动作,双目炯炯的看着她,想了想摇头。
庄蓝记得白羽鸡在七二左右就已经引进到了国内,这种鸡长势快周期短应该有了呀。
庄蓝继续问:“那你认识畜牧业方面的人吗?如果认识就打听一下白羽鸡的事,我们养个几十只。”
顾青山眨眼似是听错了:“我们家养?”
庄蓝道:“对。我们家养,这种鸡快速38天至2个月可以长大,3-4个月可以下蛋,养它经济效应很高,我计划先养50只。”
顾青山内心隐隐激动,之前一直担心庄蓝不是真心想留下来,这都计划着为家里赚钱了,应该是真想留下了吧,想到此,他内心一阵莫名的开心雀跃。
“我有个战友,退伍分到了市农业部,一会儿咱们先办完买药的事情,我就去找他打听打听。”
市人民医院
蛔虫药因为非常的紧缺,全国的需求缺口很大,加上这几年时局动荡,加上与苏联的关系交恶,这种药早就已经断销。
而陈国忠的药拿得相对顺利些,因为有县医院开的疹断证明,他们顺利拿到了链毒素,异烟肼,对氨基水杨酸钠三联药,但也只拿到了15天的药量。
这种药也是属于紧缺的药品,市里的同类患者很多,每个患者需服药6-9个月方有明显的效果,每个患者对此药的消耗量较大。
拿了药,离回程的末班车还有二个小时时间。
庄蓝想去报社转一转,碰碰运气,看有没有挣钱的机会,而顾青山去找农业局的战友,于是两人分开行事,约定到时候车站碰面。
庄蓝年看着眼前的城市,几乎没有楼房,大街上随处可见标语和宣传画。沿街的墙上还写着各种宣传革命的标语,大街上到处是骑着自行车的人,偶尔有几辆吉普车驶过,路上的行人也没有谁穿得花枝招展,全是黑白蓝灰这几种颜色的衣服。
庄蓝一路从汽车站问到了出版社的位置,还好离得不算太远,这是一幢两层的小楼,典型的苏式建筑,门口的牌子上写着“人民文学出版社几个大字”。
一楼大门前有几级台阶,大门开敞着隐隐可见几名工作人员在里面走动的身影。
庄蓝拾级而上,进入门厅里,门厅是一个小型的独立的房间,墙上的架子上摆着各种书籍及画册,还有些荣誉及奖项,以及领导人参观时留影画面。
“同志,请问有什么事?”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儿上下打量着叫住了她。
庄蓝穿的是白衬衣和蓝色长裙,脚上是小皮鞋,虽说有些旧和过时,但通体气度高雅,人也长得漂亮,那年轻人也没敢小看了她。
庄蓝礼貌的道:“同志,我想问一问出版社的投稿渠道,还有你们收什么样的稿子,稿费是怎么算的?”
听到庄蓝这么说,那小姑娘放松下来,眼前这女子也就二十三四的样子,但气场很大,刚刚让她恍惚的以为是哪里来的领导视察工作的错觉。
年轻人递给她一张纸:“这上面的稿件我们都收,这是投稿的地址,没有稿酬只有津贴,上面也写得很清楚,你自己看吧。”
“谢谢你,同志。”
庄蓝笑着接过来仔细看着,人文类,农业生产类的,散文诗歌类的,故事类的,种类很多,小说类的,津贴有几个等级,有3-6元/千字,根据文章的内容质量进行评定。
这个津贴就是稿酬换了个说法,这个人人自危的年代,投稿的人越来越少,不敢写,怕言多必失,万一哪个字没写对,都有可能被扣个大帽子,可正是这种情况下,出版社可用的稿件也越来越少,只能变相的把稿酬弄成津贴,变相的鼓励投稿。
庄蓝看到这津贴,还行,在这个36元万岁的年代,城里工人工资才一月36元,大米1毛5一斤,白糖八毛一斤,猪肉六毛一斤,一万字的稿子可以拿到30-80元,这时候的农村人一年收入还不到50块钱。
庄蓝拿出纸笔记录了下内容。
时间还早,她参观了墙体上的内容,停在了国际时事的期刊亭前。
年轻姑娘也注意到她了,最开始以为她看看就会走,结果她一站就是十几分钟,还看入了神。
年轻人上前站在她旁边:“里面讲的是什么?”要知道这年头懂外语的人很少,出版社之所以把国际期刊挂出来还有另外一层含义,找懂英文的人。
“世界上首位电脑键盘输入字母成功了,是斯蒂夫·沃兹尼亚克研发的,这是电脑发展过程中的里程碑事件……”庄蓝为她解答。
年轻女孩儿则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她,她刚刚问只是试探性,没想到她真会外语。
她激动的对她说:“同志,你跟我来一下,我这里有篇文章,你能翻译出来吗?”

“同志,你跟我来一下,我这里有篇文章,你能翻译出来吗?”
庄蓝看了看时间迟疑了下:“我最多还有二十分钟时间就得走,你这文章长不长?太长的话恐怕不行。”
年轻女孩有些失望,继续道:“没关系,你先翻着,能翻多少是多少。”
庄蓝跟着她进入了一楼内部一个小会议室,女孩儿给了她一篇报纸及一张白纸。
庄蓝看了标题,是人文类的翻译,她也没多问直接就在白纸上写起来。
书外的她常年和英文打交道,她研究材料学术文章都需要双语言发表的,相对于专业性文章的翻译,这种人文类的翻译就更省心多了,不用去担心专业名词有没有用对。
庄蓝的书写速度又快又顺畅,似乎完全不用大脑去思考就能将英文的意思译出来,短短二十分钟就写了两大篇,一旁的女孩儿看得目不转睛,双眼睁得老大。
庄蓝估摸着时间快到了,把末班车错过了的话那就糟了,她站起来将两份纸稿都交给孩子,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必须得走了,我还要去赶车。”
“等等。”女孩这才从震撼中醒过来,她有种直觉是捡到宝了,她快步追上她:“同志,请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方便我们联系你。”
庄蓝皱眉,心里生了些警惕:“为什么?要投稿的话我会按上面的邮箱地址寄来的。”
女孩看她怀疑的眼神,直觉告诉她不放点诚意出来,她是不会留联系方式的,这样的人才她不能放弃,于是她说道:”出版社正在招募翻译人员,刚才你译出来的东西我会交给上面去审核,如果准确率达到90%以上,出版社就可以聘用你。”
这本该是机密,但为了留住这个人,她还是说了。
庄蓝点头,心里似乎已经有些期待了,于是拿起纸笔给她留下了地址。
她有信心准确率至少96%以上,如果真能拿到这份工作就代表她可以挣钱了,可以进入买买买,来到这里后她想买的东西太多了。
想买床和顾青山分开睡,买衣服,买肉,买生活用品,装修房子,再搞个厕所……这些都需要钱呐。
平津市汽车站在市中心,远远的就看见几个红色大字立在屋顶,白色的墙面上写着激愤人心的标语。
汽车站内人来人往,人群中庄蓝一眼就看到了顾青山。
他伫立在汽车站前,穿着军绿色上衣,剑眉星目,身姿英挺,气质冷峻,像一把出鞘的剑。仅仅那么一站,那身锐利的气息都不敢让人在他面前造次。
庄蓝感叹,这个人可惜了,一是感叹他书里早死的命运,二是感叹他一腔情意错付了。
当初如果他没有娶庄蓝,没有用正式工作换庄蓝小学代课老师一职,以他的才干和能力到哪个部门都能混出个名堂,而不是窝到乡下去种地,永没有出头之日。
她记得顾青山是高中文化,或许以后可以鼓励他去参加高考……。
顾青山也远远的看到了庄蓝,以前的庄蓝走到哪里都是目光的焦点,让人想采摘想呵护也让人想摧残,现在的庄蓝仍是焦点但身上多了份让人可远观不敢亵渎的沉着冷静气质。
会是什么让人短短几天之间会有这种变化?
顾青山是敏锐的,又是爱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不管庄蓝怎么样,他都会尊重她的选择。
坐在汽车上,窗外的风景一幕幕往后飞逝而去。
庄蓝想着出版社的约稿要求,想着她写什么样的题材投稿更合适 。
“我战友说他知道白羽鸡,前几年引进的,虽说有长得快出笼快产蛋快的特质,但是它的病害率很高,对饲养环境要求很高,对食物要求也高,普通的人家达不到养殖条件,不太受欢迎。”
“哪里可以搞到鸡苗呢?或者说鸡蛋也行,咱们自己孵。”庄蓝问道。
“目前市畜牧学院有一些,主要是做研究用的。”
“那就请你战友引个线或者帮个忙,弄点鸡苗或鸡蛋给我们,我们按市场价付鸡苗的钱。”
“我战友说不建议散养及少量养,要养的话得建养殖场,卫生条件,环境都要处理好,重点是,病死率较大,怕我们血本无归。”
“不试一下怎么会知道呢?”庄蓝道。
“和我想法一样。我战友说他联系鸡苗,有消息了会通知我。”
庄蓝侧过脸,抬起手对顾青山竖了一个大拇指。
这年头道路都是土路,来往的车多了之后就会压出纵横交错的车辙,长途汽车的速度都不快,但还是很颠簸,庄蓝想着稿件的事情,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了。
两人回到县城时都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正愁着这么晚怎么回家时,出了汽车站就看见顾海坐在驴车上引颈张望。
“青山,这边。”
“哥,你怎么来啦?”顾青山有些惊讶。
“爹说你开了一天的条子,今天肯定得回,就让我按照末班车的时间来接你们。”
两人坐上车,顾海将手电筒递给顾青山,顾青山照路,顾海赶车,庄蓝坐在车后的平板儿上。
夜间赶车其实很有风险,手电筒的光线较弱,照到的面积较少,还好顾海是个熟手,这条路他走了不下百次,很熟。
“拿到打虫药了吗?”顾海问道。
“这个药很紧缺,目前市里也缺货。”
“那咋办?可不能耽误孩子,要不,再去省里一趟,看省里有没有。”
“那医生说了,这药现在全省都紧缺……”
“二人一阵丧气。”
庄蓝:“你们别着急,这药我能制,就是缺点原材料,明天去村里找找,应该可以解决。”庄蓝道。
两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特别是顾海,以前他们都说庄蓝是事不关己高冷不理的人,就算是涉及到自己,她也不会跟别人搭理半句。
庄蓝接着道:“我妈妈是京城长城医院的主任医生,她教过我一些,我从小也是看医书长大的。”
当然这些只是借口,打虫药对于现代的生物医学已经是小儿科类的项目,提取及制作方法比较简化和容易。
80年代的宝塔糖主要成为是磷酸哌嗪,它的主要制作原材料是蛔蒿,蛔蒿含有α-山道年,这也是最简易的取材方式,它的作用是麻痹蛔虫,使虫体不再吸附在肠壁上,再随着排便而排出,排出来的虫子都是活的整条整条的。
21世纪的打虫药,主要是杀虫,成分有E)-1-甲基-2-[2-(2-噻吩基)乙烯基]-1……,在麻痹虫的同时再杀虫,虫体在肚子里麻痹后并死亡后排出来。
(以上内容参照了百度百科,非专业知识,一切为剧情服务,请勿模仿和深究。)
顾海有些半信半疑。
庄蓝也没过多去解释,说得好不如做得好,今天没买到药时庄蓝就做好准备,自己制作打虫药,制作的难点没有,主要是原材料。
“你们知道那里可以弄到蛔蒿?”庄蓝问。
“这东西我还真听过,我想想……”顾海道。
“对了,上次去翠花娘家走亲戚的时候,听翠花的远房表舅提过一嘴,他们村种过些蛔蒿,最开始是要给制药厂用,那制药厂有很多外国人,现在外国人走了,制药厂也关了,那些蛔蒿也没用了。”
“制作打虫药蛔蒿就是原材料,你想办法去弄些来,孩子们肚子里的虫子问题就能得到解决,除此之外,大人也跟着吃一些,我看全村老小肚子里几乎都有蛔虫。”
庄蓝这么一说把顾海给惊到了。
“我明天就安排和翠花去她亲戚家,他家有些远,在隔壁市里,来回得二天,等得及吗?”
庄蓝点头。
一路无险,平安到了家。
顾青山把孩子抱了回来,小润泽已经睡熟了。
顾青山拿起陈国忠的药就去了牲口棚,想着他今晚还能吃上一次,希望早日能康复。
庄蓝洗漱后躺到了床上,伸展了下四肢,这一天够累的,其它还好,主要是坐车太累了,这让她有些怀念起出行有高速公路私家车的时代。
可能是太累的原因,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顾青山回来看到熟睡的娘俩,为她牵了牵被子,接着也沉沉睡去。
顾青山照旧的起了个大早,煮好了吃食去了县里看顾佳和陈科。
庄蓝和小泽润而是被太阳公公叫醒。
她为自己和孩子换了身衣服,洗漱后去堂屋吃饭,桌上摆着两碗粥。
小泽润吃得津津有味,光粥没有配菜,庄蓝有些食不下咽。
这年头就这条件,不吃就得饿肚子。
庄蓝想吃香喷喷的肉了。
正吃着院子就有人喊:“庄知青在家吗?”
小润泽立即滑下板凳迈着小短脚跑到门外:“我妈妈在家。”
庄蓝也跟了出来,院外站着一名精神的小伙子,是知青代表杜元江。
“找我有事吗?”
“公社的陈主任来了,还带了名像是市里的,请你过去一趟?”
“知道什么事吗?”
杜元江摇头:“感觉有些神秘,你小心一点。”
小润泽立即紧张的拉住庄蓝的手:“妈妈,你不要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再大的事情也只有直接面对才有解决的办法,庄蓝看过原书,原书的情况从她留在这里时就已经南辕北辙,她也猜不到公社的人叫她什么事。
原书父母犯的也不是有实际证据的大事,不过是在家里发了发相关政策的牢骚,被有心人利用起来,再煽动邻居实名举报,父母被下放到同省的一处牲口棚,庄蓝插队做了知青,她哥哥下放到北边的一处煤矿厂。
庄蓝下放之前是大一新生,她哥是大三学生,如果能正常毕业那也是前途无量的,但兄妹二人都被父母牵连,直接开除了学籍。
庄蓝那个回城文件是她老师拜托了好些关系才办成的,庄蓝自中学起就展现了对有机生物化学方面的天赋,得到了学校的重点培养,大学也是特招入学,她被牵连,大学里的教授都感到非常的遗憾,好好的一颗苗子……
而庄蓝自插队以来,自名声坏了那晚后,一直谨小慎微,抗拒和其它人打交道。
庄蓝思来想去应该不是以前庄蓝的事,难道是那天英文翻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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