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反派走向正道—— by北夙鸢
北夙鸢  发于:2023年0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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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这个万恶渊好像被结界隔开的另一个时空,隔绝掉了一切有关联的东西。]
“像这样,再使点劲,我就能拉上来了。”
扶桃感觉到袁柏宁脸上的汗滴到了她的手面上,她胡乱点点头,寻找借力点开始发力。但崖边的石子滑落,他们又向前倾斜了点。
系统又消失了。
忽然,视线里多出来一个头,扶桃拼命挣脱袁柏宁的手,“松手松手!邵颇要杀你!”
哪想那握着小臂的手更用力了。
“松手啊!”
袁柏宁冲她笑了笑。
“快呀!”扶桃嘶声力歇地喊着,下一秒就见他胸口处一朵血花绽开在那洁白的衣裳上,染血的剑尖冲破出来,飞溅出来的血啪嗒落到脸上,温热温热的。
邵颇松开剑柄,抖着手退了几步,他看着宿稍给的那把剑忽然闪出白光,意识到什么,“你给的居然是毁神魂的剑?”
“是啊。”宿稍懒懒地一笑,“元神俱灭,不入轮回。死得干干净净,你睡觉才能踏实下来啊。”
“桃桃……我没用……”
扶桃眼前被泪糊住,没忍住,“师叔,你不该这样的,我其实……不是你之前喜欢的那个扶桃,你不该舍生的,你救错了人。对不起……”
袁柏宁唇角溢出血,他含笑着看她,“是吗?”
“是,对不起,师叔,对不起。”
“那你一定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泪像关不住闸似的,扶桃看着他温柔地闭上眼睛,整个人忽然像散沙捏成的一样,化成白光一点点消散。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撑着一口气探出那个结界,看到面板瞬间:系统我求你,救救他!不管……
届时白光消散,她的手失去了拉力,整个人直直下坠。
袁柏宁消散的地方,上方偷偷掉出一个小葫芦。
邵颇心有余悸地看着这一幕,心神总是安宁不下来。
宿稍对这些十分无感,“不过就是个蠢要死的,救不了人还非要赔条命下去。”
邵颇还是不放心,走过去抽出袁柏宁的那把剑,将它一同丢下万恶渊,他回来时发愁,“这怎么和水君交代。”
“自己想办法。”
“要是说他也掉下去死了,水君一定要找魂魄的。”邵颇独自踌躇一会儿,坐在那良久,最终看向宿稍。
“说本座杀的也无所谓,反正早就看那袁柏宁不顺眼了。”
“谢谢了。”
“现在后患没了,静静等祁瑾吧。他一个瞎子,恐怕得让人扶着才能找到魔界吧?”宿稍唏嘘着,“说不定,现在还被映竹颠的人拦着不给来呢。”
“那可要多谢魔尊替我担忧了。”
邵颇站起来,看着远处执剑走来的淡青色身影,“这么快?”
宿稍侧头,见祁瑾用剑探路走近。邵痕放消息又不能表现得刻意,祁瑾知道恐怕也要一会儿吧。他也有点好奇这瞎子速度为何这么快。
这份好奇直到看到那颀长的青影走到那串玲珑红豆链处停下才消失。
“这串手链是你新做的?”
祁瑾眼前黑漆漆的,只有几条红线连着远处的一个点,他蹲下拾起手链,将神识关上,那些红线才彻底消失。
“哈哈哈,阵早就失传了,你是怎么找到商婆婆的?”
“我来了,夭夭在哪里?”
见他不答反问,宿稍忽然又有个更好玩的念头。
邵颇:“死瞎子,你来的其实真不是时候,再早一点,你就能听到那小花精的哭声,那真是让人心疼啊。”
祁瑾攥紧了手链,“她在哪里?”
“想见她?很简单,死了就能看到了。”
邵颇示意宿稍可以动手了。
“亲自动手多没意思。”宿稍抬手拦住邵颇,“你知道这是哪吗?这里的气息熟不熟悉?”
见他不回话,宿稍也不气,抬手指了指那悬崖,“你的左手边,向前三十步,万恶渊!熟悉不?你小时候差点死掉的地方啊。你喜欢的姑娘现在就在里面感受你经历过的绝望。”
话落,宿稍还未来得及问他敢不敢再下去一遍,就看他撑剑起身朝方才提到的位置走去。
“下,下去了?”邵颇对万恶渊还是有耳闻的。
万恶渊内与边口都是施展不了仙力的,而针对魔族人,就他身旁这个坐了一万年魔尊位置的宿稍下去,估计能捡回半条命算是不错的了。
听闻祁瑾那时捡回命还是因为卿柠死的不久,芸碎剑有感觉,所以就救下了。不过那次过后,芸碎算是彻底封存了。
扶桃坠下来的时候正好落入一个水潭里,她屏住呼吸向上游,透出水面的时候,一股糜烂的恶臭味散开,她捂住口鼻。
因为哭着呛到水,鼻子瞬间酸的她眼泪啪嗒啪嗒掉,想起那俊秀温柔的面孔,扶桃又忆起大殿上他关心自己还被她当成中二少年的画面,眼眶又是一红。
她觉得自己特别无能,发泄地拍打水面。
狗系统一定要听到她的话,救到袁柏宁啊。
脚底忽然踩到实地,扶桃红着眼睛看去,潭水越来越黑,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在往上升,然后“哗啦”一声巨响直接飞到空中。
她重心不稳,蹲下扶地,手触到一片凹凸不平的滑腻皮肤时吓得缩回。仔细瞧了瞧,才发现站在一个巨型怪物身上。
那怪物似是察觉到背上有人,伸出比她个头还大的爪子拍了过来。扶桃躲闪间从上面咕噜咕噜滚了下来重新掉入水中。
这下算是看清这玩意的样子了,有点像长了爬兽腿的海豹,只不过奇形怪状,五官还丑。
由于体型相差过大,扶桃想趁它没有看到自己的时候游到岸上,但是这一回头,就与趴在岸边的两头体型差不多的巨兽对视上了。
那比头还大的眼珠子转动一下,双双起了身,虎视眈眈地盯着她,随后像是饿了几万年似的疯跑冲向她。
“我的妈……”
扶桃声音都在发颤,这三只都是成了精的魔兽吧。
同是成精物,不干成精事,她吃米它们吃人,不公平啊。
她不敢继续逗留,迎着它们跑来的方向游去,在这两庞然大物入水时再潜下去,快速从它们间的缝隙游上岸。
以为逃脱成功,结果其中一只巨兽留在岸上的尾巴一扫,直接把她压到地上。
它们体型虽大,但行动很灵敏,不一会儿通通掉头回来。
扶桃腿被尾巴压着,吃力地推着,发现纹丝不动。她感觉四周一暗,头顶有一只爪要按下来,吓得护住头部。
预想的疼痛感没有到来,眼前再次亮了起来,那条尾巴也挪开了。扶桃抬头疑惑看去,是一把细长的剑扎入那巨兽的额头,而巨兽正在想办法把剑抽出来。
那把剑泛着橘红的光,特别眼熟。
扶桃刚想再确认,耳边就响起熟悉的声音。
“夭夭!”
“祁瑾!”
扶桃回应了一声,然后朝他声音的源处看去,见着浑身湿透的青衣少年从水里朝自己走来,一时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想到袁柏宁因为救她而死,她就害怕祁瑾也会那样被风吹消散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走去,因为腿被压伤了,只能一瘸一拐朝他跑去。
“你怎么也来了。”
祁瑾伸手摸到她的脸,“来带你出去。”
他摸到她的眼眶时,有滚烫的泪珠落下,“别害怕,不会有事的。”
扶桃抱住他的手臂,呜咽着:“你会被我害死的。”
祁瑾察觉到她在发抖,于是将手挪到她的后脑低声哄道:“我不会死。”
身后的那三头巨兽又活动起来,感觉又一股力量冲过来。
祁瑾脸色一变,迅速拉住她的手,“先躲一躲。”
“嗯。”
因为施展不了仙力,他拉着扶桃只想着跑开,但身旁人的行动明显滞缓,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祁瑾回身抱住扶桃趴到地上,随后爪子带风快速压下抓过。
扶桃只听到血肉刮开的声音,她被祁瑾护在怀里,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背,一手温热的血,她直接失声哭起来了。
祁瑾吃力撑着地,却只能与她拉开一点点距离,他手向下探,“你的腿伤得严重吗?”
扶桃摇摇头,喉咙像是被堵了一块棉花似的,张口说不出话。
还是都别管她了,大不了死就死,为什么要去连累这么多人。
他们在这里就跟蝼蚁一样,庞然大物打一下,几乎都是致命的。
“夭夭,别哭……”
她见祁瑾说着说着突然抿紧了唇,那双桃花眼也痛苦地闭起来。
“这一下是不是很严重?”
扶桃立马扶着他的肩头起身,看着他抬手捂住嘴,大把大把血从指缝间流出。
那些巨兽像是玩弄他们似的,嘶吼了一声又伸爪招呼过来。
这一下明显躲不过去,扶桃想像刚才那样把祁瑾护在身下,但是祁瑾速度比她更快。
又挨了一下子。
扶桃颤巍巍地抱着祁瑾,去摸他身后的伤,这次伤口上还隐隐约约散发出紫色的魔气。
感觉祁瑾的呼吸声都轻了许多,她抱着他坐起来,捧着他的脸擦着他嘴角的血哭道:“祁瑾,你跟我说你不会死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扶桃觉得他背后的魔气越来越浓,然后成团成团地蹿入伤口中,整个人身上都带着煞气。
祁瑾缓过来,抬眼一下,但是眼睛像是被针扎了,刺疼得闭上了。
作者有话说:
袁柏宁:秒换名刀失败,乖乖坐泉水等复活。

◎劳烦战神将这头颅交给天帝◎
扶桃捕捉到这个小细节, 仰头去看天,虽然身在深渊,但是潭水上方没有遮挡, 阳光还是透得进来的。祁瑾的眼睛好像是被外界的光刺激到了。
回想原文里, 他体内魔族血脉觉醒后会愈合一切伤口, 这也意味着他的眼睛和仙脉都会恢复。
可是,扶桃记得觉醒时间是在易绾儿与简允大婚前不久, 现在距离那个事件点还有一段时间啊。
同样, 祁瑾也察觉到不对劲,背后像是有一股力量推着, 剧烈的疼痛感也在渐渐消失, 尝试再抬眼望一下, 白光像是刀子快速划进眼里。他正准备试着接受这束强光时,一只柔软的手盖在他的眼睛上。
“长久处于黑暗, 眼睛是需要一点点适应光芒的。”扶桃跪坐在他的旁边,左手为他遮住光,右手将头上宽长的蓝色发带松下, 替他在眼上绕了两圈。
不知道为什么会提前, 但他身上的魔气这么重,应该错不了。
祁瑾安静等她缠好, 透过两层布,眼睛不像刚才那般刺疼, 同时身旁的巨兽像是觉得玩够了,划开水靠近。
他环过扶桃的肩头,腾出一手尝试召唤。
九重天天宴门处, 看守的两个天兵忽然听到身后海水剧烈翻滚的声音, 两人面面相觑达成一致, 都进去看了。
宽广无际的帝陵海上,海浪有一下没一下的翻卷起来,只不过他们脚下不远处的水开始出现漩涡。漩涡上方飞出一面圆形金色封印,在空中颤了两下瞬间碎裂开,海面届时恢复了平静。
正当两天兵以为没事时,临岸的理石开始摇晃,一把泛着紫光的剑冲出水面,在空中毫不停留地划了出去,像一道流星,只是不知坠落到哪。
“那是前不久被战神封印了的芸碎剑吧。”
“封印被解除了!”另一个天兵经提醒,脸色瞬间变了。他才想起这把剑,迅速拉着同伴撤回天宴门底下,“快去禀报天帝,我去找战神!”
两人动作放快,也是运气好,出天宴门没多远就撞上欲出九重天的简允。
“战神,战神!”
天兵上前喊,但是简允像是没听见一样,头也不回。
“战神!封印在帝陵海的芸碎剑冲破了结界!”
简允脚步一顿,想起邵痕回九重天说易绾儿被宿稍抓走了,又加快速度离开了。
“战神不管吗?”小天兵也不追上去了,原地发懵。
“找天帝去!”
简允匆匆丢下这句话,就原地化成道光出了九重天。
两天兵拿他没辙,只好转身再去泰颐殿。
而那边,邵颇蹲在万恶渊边,听到里面巨兽嘶吼的声音,笑了。
“里面有三头巨兽,都是上了万年的魔兽,煞气与魔气极重。”宿稍闲闲地背靠在一块大岩石上,扣着手指,“被抓一下,伤口就会灌入大量魔气,没有雪草疗伤,魔气会一直灼烧伤口。即便有幸不葬入魔兽腹中,祁瑾他们也撑不了多久。”
“这次没有芸碎,他是真的无法从万恶渊出来了。”
邵颇欣慰地站了起来,“他一死,其他仙家也只能乖乖顺从父君。”
“一个没有威胁的人,也能把你们焦虑成这般模样。”
宿稍冷笑,这里没他什么事了,他可以去看看易绾儿了。
“邵颇君,时辰未到,能将另一颗灵丹给本座了吧?”
“别急,等确认死瞎子……”
他看着天边飞来的紫光,愣怔一下迅速闪开,回头瞧着东西直直掉入万恶渊。
宿稍眉头紧皱,推开背后的岩石闪到崖边,只不过隔着结界在上面看不清万恶渊里发生了什么。但他可以确信自己没看错,所以转而按住邵颇的肩头,“你不说剑被封印了吗?”
“这……”邵颇觉得他们应该都看错了,“简允下的封印,总不可能突然被解开吧。现在再等等看吧。”
宿稍神色凝重,重新站回方才的位置,算是赞同他的话。
扶桃看着那把眼熟的魔剑回到祁瑾的手里,兴奋地就差原地高呼,“你能驾驭这把剑了!”
芸碎剑身上的紫光淡下,又开始凹出几个字:一直都能驾驭。
“这剑上面写了什么?”扶桃想凑近一点看,但是字又瞬间没了,剑身迅速变得光滑起来。
祁瑾将芸碎剑尖插入土壤,握着剑柄的手上萦绕着一条透亮的线,像是在共传一份力量,接着以剑为中心向四周荡开一阵风,他们身后的那片林子被吹得哗哗作响。
扶桃扒拉下被吹飞一脸的头发,看着浑身隐隐散发着黑气的人。
许是动静刺激到了这三只巨兽,它们明显焦躁不安起来,翕动着鼻翼匍匐前进,做好打斗的姿势。
祁瑾唇角抿成一条线,撑剑站了起来,他将外袍脱下盖到扶桃身上,“夭夭,找个地方躲好,不要看。”
这是要开杀了吗?
扶桃顶着衣服看了下他的后背,青衣上全是血迹,看不出伤口有没有因魔族恢复能力而愈合。
不过能从奄奄一息转变成这样,卿柠封在他体内的一半魔神修为应该也解开了吧。
知道他没事,扶桃眼睛也开始干涩起来,放
心之余不免认真建议一下。
“祁瑾,如果打不过,咱一定不要嫌丢人,该逃还是得逃。”
她说完,见祁瑾笑了,连忙乖乖用衣服包住上半身找棵大树下蹲着。
耳边是巨大的咆哮声,扶桃看着脚边的草,感觉地上都有声圈一下一下漾开。衣服不是很厚,所以突闪出来的光照过来还是很晃眼的,她的眼睛在那闪电似的玩意劈过来时下意识闭上。
她想象中的打斗画面就是以前玩小游戏的那种回合模式,我先打你一下,扣点血,然后你再打我一下,能免疫就免疫,不免疫就大不了我也扣点血,看谁先耗死谁。
实在耐不住好奇心,扶桃掀起一点点衣角偷瞄祁瑾是怎么打架的,结果正好撞见芸碎剑自己跟个收割机似的,在空中旋转一下直接劈掉了巨兽的一条前腿,看着水潭瞬间染红,痛苦嘶吼声伴随庞然大物栽入水中声响起,潭水里还冒起了黑烟。
我靠,好血腥。
扶桃默默拉好衣角,懂事地跟脚边的草大眼瞪小眼,尽量无视一旁令人胆颤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四下恢复了安静,鼻尖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她捂着鼻子压下反胃的感觉,听得脚步声靠近,正想抬眼去看,忽然双脚离地被腾空横抱起来。扶桃想掀起头顶上的衣服,哪想祁瑾反而把衣服掖得跟严实。
“夭夭,要出去了。”
“啊?”
她还想看看战况如何,下一秒又感受到风呼啸刮过的感觉。
邵颇还趴在地上看,听得下面狂躁的声音止住,还想勾头一探究竟,结果被一股力量卷开划出一段距离,再爬起来时就见一青一蓝的两人站在崖边。
扶桃脚落地时,还有一点飘飘然,她想到什么又迅速拉下头上包着的外袍。
[系统:亲爱的扶桃!]
扶桃:系统!袁柏宁救的回来吗?
[系统:他的魂魄没有灰飞烟灭,最后一刻被收进储魂葫里了,只要送到冥界上轮回道,三世过后就能回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就是好遭罪,但是一想到魂飞魄散,又真的好多了。
“你们竟然出来了!”
听到邵颇的声音,扶桃满腔的怒火又蹭蹭上来了。
她弯腰拾起地上一块石头朝那张讨人厌的脸扔过去。
邵颇没有防备,躲闪不及,被砸中了侧脸。他的牙龈被磕到,血味漫开在嘴里。
“死花精!你敢如此对本……”
他看着芸碎飞过来指着他的眉心,吓得噤声退后两步。
宿稍啧了一声,芸碎剑上一股浓浓的魔血味,“你的血脉觉醒也只是有了自我恢复的能力,到底是怎么杀了它们的?”
“那是你管得着的事吗?”扶桃从宿稍拿出那把毁神魂的剑就清楚了这玩意儿才是最恶毒的,“还有,你快把易绾儿放出来!”
“夭夭。”祁瑾一招手,将宿稍腰间挂着的银色令牌收来,“拿着这个,去把易姑娘救出来吧。”
宿稍:“你敢!”
[系统:亲爱的扶桃。魔宫的令牌是好东西啊,那些魔兵不会拦你的。]
扶桃接过,“你一人可以吗?”
祁瑾点头温柔一笑,“帮你拦着。”
“好,我快去快回。”扶桃又低头寻了一下,找到角落里的储魂葫,拿着这两样一起快速跑走。
宿稍想去追,结果面前被一道结界挡住,再转身,其他三个方向也被遮挡住了,运功也击破不了。
宿稍现在就像被困在一个密闭的箱子里,只得阴狠地看向祁瑾,刚想问问他究竟想做什么,就瞧着这人收回芸碎剑,执在手里一点一点朝邵颇逼近。
“死瞎子!你想做什么?”
邵颇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靠近,心中莫名有些发毛。但是因为欺负他欺负惯了,抬手一个招式打了过去。
蓝色的掌风弹到横在面前的剑上瞬间化为乌有。
邵颇背部一下贴上岩石,他瞧着那光滑的剑身上映出自己惊恐的表情,身体突然被一股力量束缚着动弹不得。
宿稍站在结界里,好整以暇地看着祁瑾。想着邵颇毕竟是天帝那老狐狸最疼爱的儿子,总不能直接杀了吧。
他嗤笑一声,就见那柄剑没入邵颇的心口,直直贯穿插进背后的岩石,独留剑柄在外头。
宿稍惊了惊,而后看到一道白影飞了过来,等看清人后,又笑出了声。
“裕怀君!你做什么!”
邵颇吐出一口血大喊道:“战神!快救本君……”
简允还未来得及拦住,就见祁瑾一掌拍上邵颇的额头。神魂瞬间与身体分离开来,还未来得及成型就被捏碎在那只修长的手里。
祁瑾甩了甩手,发现已经能透过发带隐隐约约看到外界的模糊影子,他抽出剑砍下了邵颇的头,两指轻拭剑上的血,挑起丢到简允脚边,“劳烦战神交给天帝。”
作者有话说:
祁瑾:我的三好人设不能在夭夭面前崩。
是不是血腥了点(/≧A≦)/感谢在2020-08-26 15:28:51~2020-08-27 22:35: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公子醉无忧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仙人李酥酥 10瓶;云妨明月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简允看着那滚过来的头颅, 眼神闪烁了一下,低头闷不吭声。
“哈哈哈,战神看的下去吗?”宿稍拍手叫好, “主子被当面杀掉, 看护狗忍得了吗?”
他笑得猖狂, 挑衅地看着简允,发现眼前的人开始龟裂, 再仔细一瞧, 原是挡在面前的结界裂开了,四面八方碎开的结界片震动一下朝身上刺来。
宿稍吃痛地单膝跪下, 看着遍布双臂的伤口在朝外涌血, 他尝试恢复, 但是效果不佳。
他困惑地看向祁瑾,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祁瑾还是不理他, 他气急,“你说句话会怎么样!到底为什么啊?你是从哪学会这些东西的?”
芸碎剑试着在祁瑾手里动一动,得到允许后飞到宿稍面前。
宿稍细细观察那把像是注入灵魂的剑, 才大悟, “装的真好,卿柠死后, 这个剑灵竟然没有真的沉睡。”
祁瑾也不与他废话下去,走到他的面前。
“怎么?邵颇的下一个就是本座?”
“其实你可以不用死的。”祁瑾缓缓蹲了下来, 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你不该动夭夭。”
宿稍瞧着那蒙了眼的少年,有一瞬间和卿柠的样子叠合起来, 他呆了一下大笑着:“你和卿柠可真是一个样啊, 动谁都不能动到心尖上的人。”
祁瑾轻嗯一声算是应了, 然后下手也不在留情。
只不过这次芸碎在擦到宿稍脖子的瞬间被推弹开了,他的脖子上只是出现一条血痕,整个人被一束强光护着。
“你杀不了本座的,本座的命与踏冕连着了。”宿稍歪头,“可真要好好谢谢你那父亲,把这么好的东西都送到魔界。踏冕的生死契不除,它便会永远护着本座的命。”
简允这时也看了过来,“你是怎么解了这些神器封印的?”
“本座为何告诉你?”宿稍见祁瑾起身,知道他拿自己没辙,愈发肆无忌惮地笑着。
“我暂不杀你。”祁瑾将剑尖直指宿稍的眉心。
“那你这是想做什么?”
根本不给思考的机会,宿稍觉得体内的功力开始躁动一股脑往头顶上涌,像是被抽出魂似的,大量的魔气从他的眉心处窜出进入芸碎剑中。
不过一个深呼吸的功夫,宿稍感觉浑身软下,头不受控制地朝前趋,勉强用手支撑着无力的身体。他试着右手运功,发现什么都没了。
“你废了本座?”宿稍从未受过如此打击,他看着那把魔气浓郁的芸碎,受了刺激,狠抓地上坚硬的岩石,“倒不如直接杀了本座!”
祁瑾没有再理会他,转身欲朝魔宫走去,只不过走两步头忽然一阵剧痛,他捂着额头缓了一下接着离去。
站在后面的简允能够看清他身上有淡淡的黑气萦绕,他眯眼,“怎么会这样?”
宿稍想了想,内心忽然悲凉,“倒是本座一手促成他血脉觉醒。”
“你做了什么?”
宿稍现在也没心情同简允吵了,有什么心里话都说出来了,“他应是离血脉觉醒的日子不远了,魔兽身上大量的魔气进入身体时推了他一把。只不过,他那样,这次的煞气也染了不少。”
“煞气?”
“战神,你们最好祈盼他别受到什么刺激。”
简允神色复杂,他看了眼邵颇的尸身,决定先跟上祁瑾。
扶桃打开系统的魔界地图看着,因为路有点复杂,刚才废了不少时间。想着祁瑾在帮她拦人,还是快些好。
[系统:亲爱的扶桃,您的腿好像受了伤,别跑了吧。]
“就是被那大尾巴压到了,疼是疼了些,没大碍。”
扶桃解释一下,让系统的面板调高一些,看着眼前这座富丽堂皇的魔宫。
她走近,立即有魔兵横空出来。
“大胆妖精,竟敢擅闯魔宫!”
看着那凶狠的长相,扶桃掏出令牌塞到他的怀里,“带路。”
小魔兵低着脑袋检查令牌,然后冲小姑娘眨眨眼,“魔尊给你的?”
“昂……”扶桃迟疑点下头,看他不信又立即扬高声音,“不是他给的,你看我这样的道行,偷得到吗?”
“也是。”魔兵点点头,“魔尊叫你做什么?”
“他啊,他叫我把易绾儿带过去。”
“那你跟我来吧。”
[系统:就说这令牌好用。]
“也不知道你怎么将一个无头女人带过去。”魔兵想到屋里躺着个只有身子的白衣女子,不免恶寒。
提到这点,扶桃就心生愧疚,跟在后面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由于被人领着过去,所以一路畅通无阻。
魔界也不是想象中的阴沉压抑,相反,很漂亮,照射进来的阳光也很足。只不过种的植物多了些,植被覆盖面积多了会有一点神秘感。
魔兵打开一间屋子,扶桃从他的手臂下看过去,半通明着头的易绾儿就躺在那张绛红色的大床上。
她快速挪到床边,扶起易绾儿坐起来,轻轻戳了戳那半通明的脸,“绾儿师叔醒一醒。”
易绾儿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系统:试试掐她的人中。]
“噢。”扶桃点头,膝盖压到床上跪坐下来,将易绾儿放平,双手在身上擦了擦再去碰易绾儿干净的脸。
魔兵站在门口看她朝着空气掐着,勾着头想看清一点,脚底忽然冒出两个黑色的影子,他猛得回头,后颈就被一敲晕了过去。
简允收回手,看向屋里,因为扶桃刚好挪了位置挡住了易绾儿的头,一时没发现异样。
墙壁上的灯盏烧得正旺,祁瑾透过发带看着床上那模糊的人影,抬手缓缓摘下缠在眼睛上的发带。
万年内首次接触光,他眨了眨被照得发酸的眼睛,去努力睁开看着那蓝色的小身影。
她背对着跪坐在床上,上半身微微朝前趴了点,没有发带绑着的乌发尽散下来披在身后,发尾落在脚边铺开在床上,瘦削的肩头因忙活的动作而一晃一晃的,特别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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