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里光线不怎么好，置物柜又高又大，距离也比较近，只要贴着架子行走，小孩的影子就不会显露。
“这又是什么？”小孩显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秦姝本来又想让小孩自己发挥想象，可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然转头看向了黑无常：“无常大人，能让他看见我知道的隐形衣吗？”
黑无常闻言愣了一下，他好像看见秦姝对他快速地眨了下眼睛。
这些天相处的默契，黑无常一看就知道秦姝这是要他配合的意思：“嗯。”
其实他并没有这个能力。
秦姝贴了过来，让黑无常拿手指戳了下自己的脑袋，她闭眼想了一下，然后这才睁开眼睛对着黑无常说了一句：“大人是不是觉得这件衣服特别眼熟？毕竟是云商君炼制的，眼熟也正常。”
啊，他好像明白了。
黑无常淡定地走到了小孩的身边，随后往他脑袋上又是一点，想象了一下云商君身上那件衣服。
那确实不是一件普通的衣服，但那法袍根本不能隐身这件事，黑无常还是知道的。
可小孩不知道，他识海里看过那件衣服后便画了出来，等衣服出现后，便捡起来往身上一披，他的身形在这一刻居然真的隐形了！
许文也是知道那件法袍并不能隐身的人，此时看到这一幕，直接瞪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
这件衣服怎么就能隐身了呢？
很快，许文从刚刚秦姝的做法里反应了过来，与其说这个小孩画画是写实，不如说是写心，只有他心底认定的东西画出来，才会成为现实。
比如百鬼，比如这件隐形衣。
只要让他相信这些东西是存在的，那么它们就在很的会存在。
可怕的能力。
还有……可怕的秦姝。

◎大佬是个小孩子◎
“我们现在要迅速回到星舰上去, 就是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回去。”许文也感觉到了情况紧急，既然出现了异常，就怕A9011星球会封锁，他们的星舰可就没办法起飞回去了。
许文努力地回忆着今天所走的所有路, 脑海里关于这块区域的立体地图一点一点被完善搭建着。
而黑无常则是忽然偏头看向了一个方向。
“怎么了？”秦姝见到, 连忙开口询问道。
黑无常皱了皱眉头, 随后指向了最里面那一排的箱子：“那里有人。”
“黑色箱子里？”
“嗯。”
“可是黑色箱子里的不都是拍品吗？”所以这是准备要拍卖一个人？
这下秦姝一下子就有了兴趣，趁着许文还没思考出出路, 准备迅速去看上一眼。
而就在她透过柜子和黑箱看进去时, 她整个人却是忽然怔住了。
因为她并没有看到一个人，或者说, 并没有看到一个完整的人。
这里面有的只是一个奇怪的机器，四面是各种计算机和屏幕，屏幕此时上是一片黑暗，而机器的最中间是一个透明的方形大缸, 里面有类似营养液一般的半缸液体, 而这液体里赫然泡着一颗大脑。
这大脑像是会呼吸一般，居然还会微微张开和收缩，就像是人在里面一张一吸一般, 甚至还会时不时产生一些气泡。
不管怎么说，秦姝都不觉得这种东西能够称之为“人”。
秦姝皱了皱眉头，转身就准备离开。可就在这时，那个一直黑着的屏幕忽然亮了起来, 与此同时, 一行字忽然显示在上面：“请帮帮我。”
“？”秦姝见状愣了一下, 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一眼。
而屏幕上再次出现了一行字：“是的, 我在和你对话。”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她现在是灵魂状态吧？这个屏幕或者说这个大脑居然在和她对话？
“你是什么东西？”
虽然秦姝本质并没有恶意，但是这话听起来确实非常不客气。
屏幕上果然再次显现了一行字：“我是A9011星球的星球主。”
“你是星球主？”那个传说中的A9011星球的神秘星球主居然就是个脑子？还被关在拍卖品的黑箱里？
怎么感觉那么奇怪呢？
“对啊，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总觉得有种奇怪的束缚感，可是我和周围的人说起这事，他们却总说是我因为太累了，想得太多。”
“周围的人？”秦姝扫了一眼，可没在这附近看到什么新的大脑。
那个屏幕却是再次出现了一行字：“对啊，不过他们和你有点不一样，你给人的感觉怪怪的。”
“也许怪怪的那个人不是我？”
许文此时已经整理好了撤离路线，正要找秦姝详细说上一说，结果一看见这装置，直接就是一愣：“缸中之脑？”
“缸中之脑？”
“嗯，就是模拟我们对现实世界的感知，将各种编程好的信号传输给大脑，这些信号并不是真实的，作为缸外的我们自然知道编程的东西是虚构的，但是被传输的大脑却是无法识别这些信号的来源，会把这些信号反馈为真实的感知，也就是说，在大脑看来，一切和以前并无区别，根本无法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现实世界了。”
“那它不知道自己在一个缸里？”秦姝指了指那还在呼吸的大脑道。
“嗯。”
秦姝和许文刚说完，那屏幕上忽然出现了六个点。
“走吧。”许文觉得这大脑有些麻烦，现在情况紧急，并不适合被奇怪的东西给缠上，虽然他对这个装置和实验很有兴趣，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
秦姝对着奇怪的大脑也没什么兴趣，而且她又不是什么圣人，不是什么向她求助，她都会伸出援手的。
“嗯。”秦姝转身就要走。
可是黑无常却是飘了过来，然后拉过秦姝，小声地对她说了一句：“你们之间有因果。”
“嗯？”秦姝没明白黑无常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样说吧，你现在帮他一把，以后他也会帮上你，你可以全了这段因果。”黑无常说得很是郑重。
虽然秦姝对这大脑以后会不会帮自己，根本不在乎，但是对于朋友的友好建议，秦姝还是会认真听的。
所以她终是转身问了那大脑一句：“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这一次，屏幕上的文字过了许久才显现出来：“让我相信我是你们所说的‘缸中之脑’。”
“这要怎么让你相信？”便是许文都被这个难题难住了。
就秦姝想法特别简单，直接看了小孩一眼后，又轻咳了一声，对着黑无常道：“对了，无常大人，我记得上次去地府的时候，看到你们有那种有人阳寿未尽，但是身体却被损坏，无法回到原来身体的情况，当时你们为那些灵魂重塑了新的身体，对吧？把脑子放进那样的身体里是不是也可以做到让人用新身体活下去？”
黑无常看着秦姝又眨了下眼睛，而且上次地狱一日游，他们也根本没遇到过什么阳寿未尽的人，更别说什么重塑身体了。
这一切全都是秦姝信口胡诌的。
偏偏秦姝明明满口谎言，但是眼神却是真挚得不得了。
谁对上秦姝这样的眼神会怀疑她说的话啊？更别说他们要骗的还是个小孩。
黑无常心里很是无奈，但是面上的表情却是一点未变，依旧淡定无比，让人看着都能生出一种油然的信任感。
“对。”就算不对，但是发成就点当奖金的老板说的东西也必须对。
黑无常又招呼了小孩一声，然后开始给小孩传输所谓的身体影像。
嗯，纯粹虚构一个人太难了，那就选个熟悉的，又不会对这个世界产生影像的人吧。
判官大人……毕竟是上司，好像不大好。
让人顶着白无常的那副模样，他心里好像有点不大乐意。
那就只有——
随着黑无常将那具身体的模样传输给小孩以后，小孩直接就将身体画了出来。
一边的许文看见那身体一点一点凝实，忽然间就沉默了。
就连秦姝都没忍住瞪圆了眼睛。
这身体完全就是云商君的翻版啊！云商君要是看见了，怕不是要找他们三个算账！！
可现在他们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三个人都默契地仿佛不认识这具身体一般，直接默契分工。
秦姝让小孩又画了两道门，一道是在最外层的玻璃上，一道是在黑色箱子上，然后她利索地把缸带脑子全搬了出来。
而许文则是利落地去检查那些连接在脑子上的设备了，一边检查，一边小心地将它们从大脑上分离。
秦姝连忙又让小孩在“云商君”脑袋上开了个盖，方便他们把脑子放了进去，随后抹除了脑袋上的痕迹，身体瞬间恢复如初。
小孩显然坚信着秦姝和黑无常的话，这脑子一放进去，这具身体就真的活了过来。
许文见这份所谓的因果也已经完成，这才赶忙将逃跑路线指出：“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其实一路往南就是星港，而这建筑内，有好几个地方其实检查都相对松懈，而且那几个地方有许多装饰物和遮挡物，即使有那种灯光，我们也有很多可以躲避灯光的地方，只要我们小心一点，从这几个地方，应该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出去，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A9011星球如果因为这场骚乱进行了交通管制，我们就算出去回到星港只怕也走不了……”
秦姝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先出去再说。”
“走。”黑无常点了点头。
“云商君”却没有跟着他们一起离开的打算，或者说，因为他忽然有了身体，用另一个视角看到了那些仪器和方缸，他的很多观念忽然间就崩塌了，短时间内估计无法平复下来，自然也无法去关注其他事情。
但秦姝他们也算是完成了帮他相信了他们所说的“缸中之脑”的事，这份因果已经结下。
“这位小朋友，请问我们要怎么称呼你？”许文认真地询问着小孩的名字。
“我叫马良，你们叫我名字就行。”小孩想也没想就开口回了一句，丝毫没有一点名人的自觉。
许文显然是知道这个名字的，毕竟他涉猎的知识非常广泛，所以听完后，瞳孔还震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好的，马良，我给你指方向，你能帮我们开门吗？”
“可以啊，画门很简单的。”
于是，许文和马良两个走到了最前面，一个指路，一个开门。
只是很快他们就遇到需要在天花板开门直接向上的情况，秦姝先是看了一眼马良的神色和笔，见他之前因为制造身体而稍显疲惫的状态似乎调整过来了，然后这才又挂上了自己真挚的表情，认真又严肃地开口道：“无常大人，你见过龙的吧？它们的速度是不是特别快，而且还特别稳？甚至因为是异兽，身形根本无法被常人捕捉。”
黑无常：“……是的。”
许文：“对。”
龙诶！他还没骑过龙！！所以秦姝说的话必须是对的。
马良在看过黑无常脑海里的龙后，也很兴奋，他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龙！
画下来，画下来，赶紧画下来！
于是，随着一声清越的龙吟响起，一条巨龙在这个黑市诞生了。
马良作为一个小孩子最为兴奋，见到黑龙的一瞬间就扑了上去，而许文因为需要带路的关系，坐在了最前面。
秦姝却是主动坐到了最后的位置，这让黑无常有些疑惑。

◎龙先生说他可以◎
秦姝只是淡定一笑道：“无常大人, 你得和马良绑定，毕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需要您让他看看需要的画面了。”
黑无常：“……”
“对了，无常大人你一定知道的吧, 隔山打牛这门绝技？其实远距离画画也是同样的原理, 对吗？”秦姝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现在黑无常, 一听到“无常大人”四个字，就会下意识地后背一寒, 他怕是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这四个字了。
偏偏马良这个孩子, 是真的纯良又有着旺盛的好奇心，一听到秦姝这么说, 当即满眼放光地转过头来望向黑无常：“无常大人，隔山打牛是什么？很厉害吗？我想知道！”
黑无常：“……”
隔山打牛和远距离画画根本不一样好吗？
结果到最后还得黑无常去想要用什么画面，才能让马良相信，人是可以在相隔很远的情况下在平面上画画的。
就连最前面的许文闻言都有些不知道该同情一下黑无常, 还是该同情一下马良了。
而且明明这么资本家的行为, 秦姝却是一副爽朗正直的模样，只能说不愧当过演员吗？
好在黑无常大人见多识广，硬是从自己的各种经历中, 东拼西凑，凑出了个可以借鉴的“隔山打牛”给马良看。
“哇，好厉害，我也可以吗？”马良激动得不行。
秦姝肯定道：“当然。”
于是, 马良画笔凌空一挥, 居然真的在天花板上画出了一扇门。
霸气的长龙一声长啸, 腾云驾雾直接就飞了起来, 穿过了天花板上那道门。
于是, 许文指哪，马良画哪儿，一路完全不耽搁，畅通无阻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加上龙的速度很快，那些灯光都还没来得及照射到他们身上，他便已经选着有影子的地方飞过去了。
整个黑市一时间更加乱了。
秦姝隐隐能够听到人们惊讶的议论：
“我去，这地上怎么多了个门啊？老子差点掉下去！”
“啊，刚刚好像有个黑影窜过去了。”
“什么黑影？”
“……呃，云雾缭绕的，我看不清啊！”
“神经病吧你，室内哪里来的云雾？”
“我怎么感觉自己听到了龙吟声？”
“你见过龙吗？就说是龙吟声……”
说什么话的人都有，但显然并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让秦姝稍微舒出了口气。
很快，龙便带着他们四个飞出了黑市这栋建筑，然后藏入了云层之中。
“果然，星港已经被控制了，我们的星舰可能没办法出港了。”许文皱了皱眉。
“没事，我们有龙先生，直接飞回星际联邦也可以。”秦姝显然是考虑过这种情况的，所以这个时候她并没有显得十分慌乱。
“这，可以吗？”
在云层中遨游的巨龙，再次长吟一声。
“龙先生说，可以。”
许文：“……”
这是欺负人家龙先生不会说人话吧？
“确实可以。”黑无常沉默了两秒后，终于给自家老板证明了一下清白，至少这次秦姝是真的没胡说。
许文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猛地睁大了眼睛。
这就是说——
秦姝真的能听得懂龙语的吗？
难道她形容的那些其实不是编造的，而是真的？
许文开始有点怀疑人生了。
秦姝完全不知道许文的心路历程，只是摸了摸龙的光滑微凉的鳞片道：“谢谢你龙先生。”
巨龙高兴地上下腾飞了一下，也亏得他们抓得紧，又有黑无常大人的锁魂链固定，才不至于掉下去。
就是飞出了好远后，秦姝这才“啊”了一声。
“怎么了？”
“我们的身体还在那星舰上藏着呢。”他们是以灵魂出窍的形式进入A9011的。
灵魂状态保持久了，因为太过自在，他们差点忘了自己是个人来着。
黑无常：“……”
许文：“……”
秦姝忘记就算了，他们这种严谨的性格不应该会忘记这种事才对啊。
主要是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赶着来，秦姝后面又各种操作，这才让他们一直没有时间去思考其他问题。
“现在怎么办？折回去吗？”许文主动开口询问道。
“生魂能离体几天啊，无常大人？”对于自己的知识盲区，秦姝虚心地请教道。
“你们的身体的话，5天便是极限了。”
那也坚持不了多久，看来还是得回去把他们自己捞出来。
龙先生也知道事出紧急，赶紧来了一个神龙摆尾，立马又往A9011星球飞去。
只是他们都还没飞回星港呢，那星港居然——炸了！
天真的马良见状，艺术细胞蠢蠢欲动，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想错过眼前这幅画面的任何细节，就是嘴里特别童言无忌地来了一句：“你们的身体估计没了。”
秦姝：“……”
许文：“！”
马良：“没关系，我可以像刚刚那样给你们画个身体，反正主人你也说过嘛，那些阳寿未尽的人都是这样继续活下去的，你们不就是阳寿未尽吗？”
秦姝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黑无常见状一时间有些想笑，谁能想到秦姝的忽悠最后竟是落到了她自己头上？
不过，黑无常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无论有多好笑，只要老板是发成就点的，他都可以憋着不笑。
许文一时间也心情复杂。
最后还是秦姝回了一句：“还是原装的好用一些。”
许文也终于回过神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发生了爆炸，总之这也是个机会，我们可以趁乱将星舰弄走，至少能把我们的身体弄走，当然前提是——我们的身体还完整的话。”
黑无常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许文到底是乐观，还是不乐观了。
巨龙带着他们飞到了星舰上方，结果因为动作太快，直接将空中的好几台正在袭击星港的飞行器撞了下去。
那些飞行器甚至都没捕捉到到底是什么东西撞到了他们，下一秒，它们便落入了爆炸后的火海之中。
“不用管，无人机而已。”许文对这种型号的飞行器很是熟悉，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很快，他们便在一片火海和爆炸中，找到了他们的星舰。
巨龙因为体型巨大，秦姝怕这些火焰和炮弹会伤害它，便没有让它降落，而是拜托马良画了个透明台阶。
然后秦姝和许文这才一路奔了下去，趁乱钻进了星舰中。
好消息是，他们的星舰虽然被炸了，但他们俩的身体还好好的。
坏消息是，他们身体虽然好好的，但是他们的星舰坏掉了，根本无法起飞了。
两个人迅速地收拾掉了这个星舰上可能留下的个人信息，最后秦姝更是一把火将内部都点燃了，想要将星舰彻底焚毁。
之前如果只是封锁星港就还好，交通管制很正常，而且按照星际法，在没有主人的同意的情况下，任何人都不能强行闯入别人的星舰。
可现在发生了爆炸可就属于特殊情况了，这种时候星际法便要往后排，优先遵守星际的紧急法案。
也就是说，可以在不需要主人同意的情况下，对在场所有星舰进行查看。
“走。”秦姝见处理得差不多了，赶忙和许文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然后趁着火光和烟雾的掩饰钻出了星舰。
龙先生还特别上道地用爪子拨了拨几片云雾，遮住了那透明台阶，方便秦姝和许文两个人不知不觉地重新爬回它的背上。
巨龙重新腾飞，隐入云雾之中。
“那，我来导航？”许文拿出终端，看了一下地图。
虽然巨龙速度很快，但是毕竟不是星舰，自带导航功能，只能辛苦许文人工导航了。
就是吧，骑龙虽然帅气，但是冷啊！
最初的兴奋一过，除了黑无常没有任何反应，秦姝、许文和马良已经冷到牙齿都在打颤了。
“要不……我们先在附近找个星球下去休息，看看这星球上有没有星舰能回星际联邦或者联系联邦让他们派星舰把我们接回去？”许文一回头看见秦姝的嘴唇都紫了，吓了一大跳，赶忙开口道。
“……好。”秦姝难得服软。
龙先生很好说话，很快便在许文的指挥下，降落在了不远处的星球上，一个荒无人烟的海滩上。
降落完后，龙先生一看那一望无垠的大海，当即兴奋的一头扎进大海里打了滚。
然后它就在秦姝他们惊恐的视线里，和海水融为一体了。
说简单点就是，巨龙它画成一团墨汁了！
秦姝偏头看向马良，都不用她开口说什么，马良便一脸无辜地开口说了一句：“墨汁遇到这么多水，会化掉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确实很正常，只是——
“那个大脑他……洗澡吗？”秦姝忽然幽幽地问了一句。
他会不会洗澡洗着洗着，“云商君”的身体就化为了墨水，然后那坨大脑吧唧一下掉地上啊？
这个画面感实在是太强了，秦姝想完以后完全忘不掉了。
就连许文和黑无常都沉默了。
就连马良都有些迷茫：“会这样吗？”
会不会这样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如果有谁刚好看到这一幕，估计挺惊悚的。

“……怎么了？”秦姝有些奇怪。
“龙先生的速度有些太快了，地图加载没跟上，现在地图卡成一片空白了。”许文无奈地给秦姝展示了一下自己终端里现在的地图页面。
秦姝见状顿了一下：“所以, 地图恢复前, 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是的。”许文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秦姝也是没想到, 这一趟本来只是打算逛逛那个传说中的黑市，结果居然这么多灾多难的, 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居然都叫他们碰上了。
“那我们在原地等终端恢复？还是说去附近找一找有没有城市？”秦姝征求着许文的意见, 毕竟在这种不确定的陌生星球上，更有经验的许文的话更具有参考意义。
秦姝不是没想过让马良再画一艘星舰, 但她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马良每次画完画后都会在短时间内陷入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疲惫，只是疲惫感被他的兴奋感给压下去了，具体表现就在他手中的毛笔上的墨汁会变淡干涸。
特别是在画出精细的画作时, 这种疲惫感会持续更长的时间。
所以秦姝时不时让马良画画, 但其实都注意避开了马良的疲惫期。
而现在，马良就还在疲惫期中，所以秦姝真开不了这口。
结果就在这时, 另一个声音忽然开了口：“你们到底干了什么？知不知道因为你们星网现在都快炸了。”
这声音是——
“奥弥尔？”秦姝挑眉。
“老板，是我，我这边忙得差不多了，就说来看看你们的情况, 你们怎么落在柯普拉帝国的首都了？”奥弥尔对秦姝的态度还是挺好的。
“这里是柯普拉帝国？”
偏偏落在了和星际联邦最不对付的地方。
“对啊, 不过你们放心, 我已经接入了柯普拉帝国的系统, 不会让人发现你们非法入境的。”像是知道秦姝和许文他们在担心什么一般, 奥弥尔很是靠谱地开口说道。
“既然确定了位置，那我立刻安排星舰来接我们，他们会走正规程序，到时候我们只要不被发现上到星舰，就没问题。”许文开口道。
秦姝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话特别像是在立flag。
不过，现在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对了，你刚刚说星网炸了是怎么回事？”秦姝终于想起来奥弥尔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了。
奥弥尔也没想到秦姝这反射弧有够长的，顿了一下后，这才悠悠地问了一句：“骑龙好玩吗？”
话音落下，许文的终端上便弹出了一段视频，看标志居然还是直播间里截出来的，应该是一个新闻直播，新闻里正在给A9011爆炸的场面镜头，然后这个视频将这画面放大，再放大，直到众人能清楚地看到远处有一片云雾和其他灰黑色烟雾不太一样，那雾缥缈洁白，里面隐隐还有金光闪烁。
然后镜头这才定格，应该是将放大开到最大了。
秦姝看了眼这团雾气，随即反应过来这正是龙先生拨弄云雾帮他们遮挡隐形台阶的画面。
视频里，画质被一次次修复中，还进行了去雾处理，这下龙的身形和秦姝、许文的身影便隐隐约约透出来了，后面的画面都是这样处理的，虽然看不太清，但确实能看见人和龙隐入云层，然后飞走的画面。
不过——
“没事，先不说这画质都看不清人的五官，就算真看见，谁会相信呢？”秦姝看完这段视频便知道事情不会太大，星网网友估计就看个稀奇，凑个热闹，很快这事热度就会散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有些人认人，一个轮廓就能认清。
[吃瓜第一线]：“有没有人觉得骑龙那位好像是秦姝？”
[蜜瓜梅陇]：“真是够了，秦姝已经不红到什么热搜都想蹭了吗？”
[杯子空了]：“以前只见过不红的爱蹭，没想到现在红了的也爱蹭。”
[理查德的猫]：“难道这个问题的重点不是世界上根本没有龙吗？”
星网上讨论的很热闹，本来这种吵闹的评论，一般人也不会放到心上，但偏偏有个人看到以后不仅很在意，而且快要气疯了。
她也不想直接拿起了终端，发出了一条消息。
虽然不喜欢柯普拉帝国，但不得不说，这个沙滩这边气候非常宜人，海风轻拂，阳光和煦却却不过分炎热，细白的沙子也很软和，就算这么席地坐着也不会太硌人。
此时他们四个就在岸边找了棵树，坐在树荫下猫着了。
“反正没事，老板你要不要验收一下我这边的成果啊？”奥弥尔见状开口道。
“你把joker怎么样了？”秦姝一听这话就知道奥弥尔绝对搞事了。
“小丑不出现在人前表演，怎么算小丑呢？”奥弥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秦姝闻言皱了皱眉，没明白奥弥尔话里的意思。
许文倒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终端。
“你在找什么？”一边的黑无常见状不由得问了一句。
“热门的视频或者直播之类的，既然在人前表演，总得有人观看吧？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平台能比星网更引人注目。”许文觉得奥弥尔就算是在线下搞事，也一定会把这事传播到星网上引起广泛关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