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炮灰亲妈不干了—— by夭野
夭野  发于:2023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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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衡也是好孩子,她怕两个孩子之间争久了,心里有隔阂。
“沈思衡也是个好孩子,他没什么坏心眼。不过……”
许梦雪附在他耳边,悄声说,“如果你真不喜欢他,我们马上就走了,以后也不必勉强自己。妈妈和妹妹肯定最喜欢哥哥了。”
小煦黑眸中荡漾起浓浓笑意,像是阳光落在了眼中,灿灿烂烂。
他压了又压,还是压不住翘起来的唇角:“嗯,我就是看不惯他得瑟的样子。没有真的讨厌他,也没勉强自己。”
他说的是真心话。
“他老在瑶瑶面前表现,我不能让瑶瑶被他骗了,得让她知道哥哥更厉害……”
这句他说得有点小声,不是很好意思,耳根都有些发红,“这样,她喜欢哥哥才是对的,我才没辜负她的喜欢。”
许梦雪小声反驳了一句:“可是,妹妹喜欢哥哥,从来不分对错哦。”
小煦一怔,眼睛里闪烁着困惑。
许梦雪鼓励他:“不信的话,你可以偷偷问问瑶瑶。看看她怎么说。”
小煦:“好。”
许梦雪:“不过,你没有勉强自己,去非要逼着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和不喜欢的人玩,妈妈很放心,你这样是对的。”
她这回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不勉强,不虚与委蛇,是对的。很好!”
饶是小煦都习惯了这样的夸奖,被他妈这样直白地夸了又夸,脸都红了,像树上挂着的红苹果一样。
他缀在队伍后面回味,沈思衡一回头瞧见他脸红,立马嚷嚷起来:“快看看,后头有个大姑娘!”
小煦自然毫不留情反击。
许梦雪:……行吧,沈思衡这个样,小煦能不烦他,还真是靠他的善良撑着。
大家继续往上,爬了一半多,体力消耗变多。在一处宽敞地方稍作休整,补充了一下食物——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等差不多了继续往上。
也许体力消耗大,大家都有点萎靡。
不知道是谁,突然带头唱起了流行歌。
前几年他们是没什么流行音乐的,后来渐渐地,港城、湾省那边的流行音乐走了进来,有的音像店里也开始放着这些音乐。
此刻,婉转动听的旋律,很有故事感的歌词,唤醒了大家的精神气。
小孩子听不懂音乐,却跟着嘹嘹歌唱。
许援朝陈桂英慧姐则是沉浸在词曲故事中……
终于,他们登上了山顶!
远山如黛,飘渺如仙境。云雾缭绕,悠悠晃晃。
几个小姑娘惊呼:“云!云!它在动!”
是的,可能是风,云悠悠哒哒,好似在散步。他们望着远处,俯瞰着山脚,不觉间胸怀开阔。
还真的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2
下山回家,许梦雪挺喜欢小万这个小伙子,本想招为己用,意外得知,人家也是今年高考生,只好遗憾作罢。
修整一天,转眼就到了分别时候。
沈弘和夫妇再次带了礼物来正式道谢。
沈思衡和瑶瑶他们依依惜别。
作者有话说:
注1:上算,方言,大概是不划算的意思
注2:诗句引用,来自杜甫的《望岳》

◎试试感情(三合一)◎
离开青市, 前往齐市的路上,瑶瑶扒着车窗往外面张望,直到怎么都看不到人了, 方才悻悻坐回来。
一双大眼睛红红的, 噙着晶莹的泪水;小嘴嘟着, 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怎么看都不是开心的模样。
圆圆和大丫也有些舍不得, 不过, 她们还好,坐在座位上闷不吭声。
小煦适应得良好,只有最开始脸上带着点怅然若失, 此刻,他就着火车上的小桌板, 手拿着笔,不停地在纸上刷刷刷、刷刷刷……火车晃晃悠悠, 依旧影响不了他的动作。
“妈妈,你说……我还能见到沈思衡吗?”
瑶瑶依旧伤心难受, 没适应过来,依偎在许梦雪怀里, 小声询问。
许梦雪摸摸她的头发, “会的,只要有心, 再远的人也有机会再见。”
瑶瑶声音细细的、弱弱的:“真的吗?”
许梦雪:“嗯,真的。妈妈会骗你吗?”
依偎在怀里的瑶瑶摇了摇头, “妈妈不会。”
过了一小会儿, 小姑娘却兀自接了一句, “我怕……我怕时间太久了, 将来……再见,我就把他给忘了。”
许梦雪一怔,恨意外这是瑶瑶说出的话。
有种残忍的真实与温柔。
她拍了拍她的后背,与她讲着:“……其实,你们现在的相遇相处,很快乐。这份记忆将一直珍藏在你的记忆中,对不对?”
垂首,看见怀里的瑶瑶动了动,许梦雪继续,“将来有一天再相遇,哪怕一开始你没想起来他没关系的。朋友之间有一种磁场,会相互吸引,也会相互唤醒……到时候美好的记忆一起被唤醒,你们可以再一起回忆从前,这样是不是也挺好?”
“好像是的,”瑶瑶还有些犹豫,“可是好像……是我一时忘了也没关系吗?”
许梦雪:“不是你忘了,是被你藏起来了。你需要一把钥匙把它打开啊,打开后你还记得的。”
瑶瑶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这种钥匙和珍藏的话略有些深奥。
不过,她知道,将来有一天会相遇,会一起回忆现在,这么想想,也感觉很好啊。
瑶瑶从许梦雪怀里爬出来,似乎恢复了一点精神。
小煦在画画,圆圆和大丫没有大人在身边,也垂头丧气的。许梦雪安慰好瑶瑶,也把她们安慰了一遍,舒缓一些小姑娘们心中难解的离别情绪。
“来,趁还有点时间,我们先来做个游戏吧?”
大丫、圆圆和瑶瑶产生了些许兴头,兴致勃勃地看着许梦雪。
小煦抬头看了一眼,许梦雪立即问他:“小煦你也来吗?”
“你们先玩,我先看看。”
“好。”
许梦雪宣布规则,其实是词语接龙,完事了又开始背诗……小姑娘们的注意力被转移,没多会儿,各个脸上再又重现笑容。
从青市到齐市,差不多一天的时间。早上上火车,中午在火车上吃了点东西,下火车的时候已经晚上了。
饶是卧铺,晃晃悠悠的,像许援朝和陈桂英,他们年纪大了,也有种疲惫感,精神都萎靡了许多。
许梦雪看着,也很心疼:“以后,咱们再去远程,就坐飞机。”
陈桂英摆手:“哎哟,我这老胳膊老腿,以后让我去哪儿我都不去了,我还是在家待着,算算账得了。”
许援朝却来了兴致:“坐飞机的话,那我行。闺女,咱们下回啥时候坐飞机啊?”
说出这话,他毫无疑问被陈桂英狠狠瞪了一眼。
“就你腿长,老实待着吧你。”
许援朝不服气地嘟囔:“你想待着就待着,咋还管着人了,我出去在家不碍你的眼了,你还不高兴?”
陈桂英果断有力地回答:“不高兴!”
许援朝追问:“凭啥?为啥?”
陈桂英:“我在家,一想到你要出去逍遥快活,我能高兴?”
许援朝:“……”
他垂眉耷眼地拎着行李跟在身后,絮絮叨叨的。
“唉,做人不能这样式啊,咋能自己有了,还看着人锅里的。你要真不高兴,你跟我一起去呗,让你去,你又嫌累……我想去,你又嫌去了……这日子可太难了……”
他把自己描述得跟一颗苦白菜似的,种在地里,苦哈哈的。
陈桂英回头,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闭嘴!都没影儿的事,你在这儿叨叨叨、叨叨叨,还没完没了啊?”
许援朝委屈撇嘴:“我能不叨叨叨吗?一想想都没影的事,你都管着我,不让我去,还是闺女花钱,又不花你的钱,你都不让我去,我能不叨叨叨吗?”
陈桂英头都要大了:“你是磨盘吗?在这儿翻来覆去的……”
许援朝:“我不是磨盘,我只是表达意见。”
许小弟突然插了一句嘴:“爸,行了啊,你的意见我妈收到,具体怎么着,你们回家讨论吧。你们看那个人,像不像我姐夫?”
他指着出站口不远处一个颀长高大的身影。
高高大大的人,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陈桂英和许援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揉了揉眼,也是一阵迷惑。
好像是挺像。
“梦雪,你看……”
陈桂英转头,去找许梦雪的身影,想问问她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易霆。
不过想想也不可能,易霆没说要来,他不是正在封城忙案子吗?怎么会过来?
她没看到许梦雪,也没看到瑶瑶、小煦和慧姐。
陈桂英疑惑:“你姐他们落在后面了?”
许小弟撇嘴,无奈说:“妈,你可终于想起我姐了?你和我爸在那儿吵的时候,我姐他们原来在你们后面,这会儿早走到前头去了。”
说着,他不忘夹带私货吐槽,“你和我爸也真是的,在家里也没吵这么勤快,反而出来了,天天逗嘴,天天吵,吵得人耳朵都疼了。”
陈桂英没好气说:“是我跟他吵?他在家也不这样,这一出来就跟不是他似的,谁还能管着他了?要我说,他也别回去了,留在这儿得了。我感觉,家里太小,也遮不下他。”
许援朝:“家里不小,能遮得下我。我得回去,不然之后咋坐飞机?我看你就是不想让我坐飞机!”
陈桂英:“……你想坐大炮我都不管你,看把你能的!”
许小弟:“爸,我真服了,你少说两句,这都没影的事,还不知道啥时候了。坐飞机,就算我妈让你坐,咱们封城有飞机给你坐吗?”
许援朝突然哽住。
要不是许小弟提出这个问题,他真是没想到封城根本没飞机。
陈桂英冷嘲热讽:“说不定你爸人家能啊,能变出飞机来啊。”
许援朝:“……”
老脸一时间有些红,嘴里嘟囔着,“梦雪不见得骗我吧?”
许援朝和陈桂英俩人不吵架了,许小弟觉得耳朵瞬间清净了,整个世界都安静许多。
刚才他真觉得,自己好像在池塘边,有一百只鸭子在他耳朵边不停地嘎嘎嘎,吵得他脑壳疼,眼见着都快精神分裂了!
“妈,那好像还真是我姐夫。”
“啊?不能吧?”
“你看,瑶瑶已经扑过去了,他把瑶瑶抱起来了,我姐就在旁边。”
他们往前快走了几步,揉揉眼睛,定睛一看。
好像还真那么回事?
真是易霆来了?
许援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女婿他咋来了,他不是请不了假?”
陈桂英白他一眼:“就不能是他现在能请假了?”
许援朝:“一个大男人,不想着赚钱,跟在这屁股后面跑,天天光想着玩儿,这不合适吧?”
陈桂英:“有本事,这话你当着他面说一遍。”
许援朝梗着脖子,十分硬气:“说就说,我是他长辈,说一两句话还不能说了?他就算再高的职位,那不也得乖乖听着?”
陈桂英拉长了语调,“是……”
许援朝扭头看她:“你这咋听着那么阴阳怪气呢?”
陈桂英耸肩:“我有吗?”
许援朝:“我觉得你有……”
眼瞅着他俩又要开启新一轮的争吵,许小弟头皮发麻,从他妈手里抢过行李,往前快跑了几步。
风送来了他的话:“要想吵,你们吵吧,我去找我姐了,人都等着呢!”
齐市出站口。
瑶瑶扑到易霆怀里,对方把她高高举起来,她兴奋地抱住他的脖子,软乎乎的小脸贴着他:“爸爸,瑶瑶好想你!”
易霆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爸爸也想你。”
许梦雪站在旁边,水润的杏眸中闪过几分意外。
前一天打过电话,易霆问过他们的行程,但还是在说案子的事,最近都要忙这个,谁想到,今天他就像梦一样出现在眼前。
不得不说,许梦雪在看到人影的那一刻,以为自己恍惚了,想自己是不是过于思念才出现了幻觉。
可是这几天,她想易霆的次数真不算多啊。
正要把这个幻觉归咎到他昨天打电话上,所以她才会今天在火车站出现幻觉,瑶瑶就跟小炮弹似的冲过去,嘴里兴奋地喊着“爸爸”。
许梦雪想拦都拦不住,赶紧追在后面。
真的是易霆!
在确定真的是易霆的那一刻,看着他逆光而站,俊美的面容隐在光影里,她承认,心里塌了一块,有什么变得柔软了。
她从来都无法拒绝,那种毫无保留的奔赴,和突如其来的惊喜。
她骨子里崇尚的浪漫与疯狂,藏在一个隐匿之处,平常甚至能骗过自己,让她也以为自己冷静、理智、克制、温柔,其实……恰恰相反。
易霆放下瑶瑶,走过来,轻轻抱了抱她。俯首,吻了吻许梦雪的发顶。
吻轻如羽毛,恍若梦中幻想。
许梦雪心尖轻颤,垂着眼,长长的羽睫微颤着。
“我很想你,所以我过来了。”
拥抱很短暂,一触即离。
他顺手接过许梦雪手中的行李包。
几个小孩看呆了,旁边的路人也有些目瞪口呆。
这毕竟是八十年代,虽然大家开始追求自由,开始也接受外来文化变得开放,到底还是八十年代,保守的是大多数。
火车站人来人往的,哪哪都是人。
在这么多人面前,拥抱都会被多看两眼,何况还有一个发顶吻!
走路的人一直扭头看着,因为过于专注,愣是没看前面的路,不小心踩到了别人的脚,被人惊呼才发现,不好意思地道歉。
还有的,下台阶没注意,猛地一顿,差点崴脚了。
也有的,一头撞在了电线杆上,揉着脑袋叹气。
许梦雪余光瞥见各色反应,向来淡定如她,仍是脸颊发热发烫,耳根也染上热意,颇为不好意思。
“姐夫,可以啊你。”
许小弟也看见了,大大咧咧走过来,大大咧咧调侃,被许梦雪用眼神警告了,他顿时收敛了得瑟的神情。
毕竟,他往后要是真想干点儿啥,还得靠他姐呢,这可是他的金罐子,不敢得罪了。
易霆也注意到了周围的反应。
看到了许梦雪玉色的脸庞透着点粉意,像是挂在枝头的水蜜桃即将要成熟了似的,美好诱人。耳根也透着点红色,莹润的眼睛缀着点点光芒。
他悄声说:“抱歉,我……一时没忍住。”
许梦雪“嗯”了声,并不想再提这个话题,“先去招待所吧。”
易霆:“好。”
这时,他才分神去和小煦、圆圆和大丫打声招呼。圆圆和大丫尚处在怔愣之中,木木呆呆的,随意地应了声,易霆也不甚在意。
小煦抱着胳膊,别过脸,“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易霆伸手去摸他的发顶,他僵硬了一瞬,却并没有躲开。易霆自然也觉察到了,笑了一声。
小煦不满问:“你笑什么?”
他不想承认,看到他来的那刻,他自己是真的很开心。
就像去年一家一起去首都玩一样,他一出现,瞬间让他有种一切圆满的感觉。本来他有点愧疚自己这么想,可是……看到刚刚那一幕,他想,妈妈和妹妹应该也是期待的吧?
他们好像能接受,爸爸回来了。
只是他似乎把他忘了,他便决心给他点颜色瞧瞧。
易霆很像敷衍似的回答他:“看你可爱,所以想笑。”
小煦:“……”
许小弟毫不犹豫揭穿:“那不如说,看他可笑!”
他这句话毫无疑问换来三个眼神警告——许梦雪、小煦和易霆。
许小弟挠挠头,茫然不解,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陈桂英远远听见他这句话,“就你会说,话多。我看你最可笑!”
许小弟:“……”
陈桂英和许援朝赶来,易霆去扶了一把二老,和他们打了声招呼。然后说自己安排好了怎么去招待所,他们可以现在直接过去,歇歇脚,收拾收拾。
大夏天的,坐了一天车,火车上哪哪都是味道。
易霆不说没发现,他一说,他们几个顿时觉得自己都要馊了。
于是,一道前往招待所。
因为易霆来了,瑶瑶黏着他,小煦跟着瑶瑶,所以慧姐暂时照看着圆圆和大丫,许小弟跟着陈桂英和许援朝,一行人坐车离开。
是易霆提前约好的出租车。
齐市有出租,但不多。
正好易霆约上了。
他们各自收拾好,外面的天已经全暗了,已然九点多了。
陈桂英累了,想早早睡了,不去吃饭了,除了她,他们几个人也就在招待所旁边的小饭馆,随意对付了一下。
天太晚了,吃太多也难受,简单喝了点白粥,吃了些凉菜,胃里舒舒坦坦的,回去正好睡觉。
易霆:“第二天你们别操心了,我都安排好了。”
许梦雪乐得轻松自在,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送孩子们回去睡觉,确定房门都锁好了,许梦雪也回自己房间。
她订的招待所是两个套间,两个单间。许小弟和慧姐各睡一个单间,许援朝和陈桂英住套间,圆圆和大丫跟他们一起;许梦雪则带着瑶瑶和小煦。
易霆来了,又加入一个他。
但也是够用的。
听说这个招待所以前并不开放,也是这几年在改制,招待所也得进步,只得开放大门,才能赚更多的钱,维持下经营。
它应该是齐市最好的招待所之一,又经过整修,什么抽水马桶啥的,这种很现代又先进的设施都装上了,显然是花了大手笔。
当然,人住得也舒服了许多。
许梦雪回房间,易霆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两人一进门,易霆反手扣上门,手揽着她的腰,转了一圈,抵在许梦雪面前,将她扣在自己怀里。
许梦雪后背抵着墙,确切说,应该是易霆的手,前面是他高大的身影。
淡淡的浅色阴影投在眼前,只要轻轻一抬眼,便看得见他优越的眉骨、冷峻如刀锋的浓眉、高挺的鼻梁、薄削的嘴唇,以及流畅绷紧的下颌线。
再往上掀了掀眼皮,便撞进他深如幽潭的眼眸。
那双幽潭般的眼睛,像是有着暴风眼似的,浓得化不开的情愫将她卷入其中。
许梦雪蓦地想起了,之前在火车站的心颤。
他出现的那一刻,成全了她的期许与浪漫。
这是被她藏起来的情感与期待,却在那一刻,在夕阳即将被黑夜吞噬的瞬间,走进了现实。
于是,被这种心颤与心动驱使着,她踮起脚尖,轻轻贴上那张薄削的嘴唇。
人都说,嘴唇薄,人的情就又冷又淡。
她之前也这样认为。
尤其是在自己艰难的那几年。
可是,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唇、这样的眉眼长相,仿佛长在了她心上一样,即使看了许多年,也会看着这张脸而愉悦。
更何况,还有那样的心动。
一触即分,许梦雪往回退,却被易霆拦住了。
他揽着她,猛烈地追上来,将她整个人抵在墙上,落下急风骤雨般的吻……好像在这个吻中,倾尽了所有的想念。
许梦雪几乎招架不住,下意识揽着他的脖子。
两只纤细的胳膊那么软软搭着,易霆一个用力,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像要嵌进自己骨血似的,猛烈而不留情……
灼烫的唇瓣,交缠的呼吸,彼此相拥的两个人……因为一墙之隔,就是两个孩子,许梦雪不敢出声。
易霆显然也知道她的顾忌和忌讳,每每将她的喘息和□□含在了口中。
一吻又一吻,不知疲倦似的。
直到许梦雪站不住,嘴唇发麻,方才挣脱易霆的怀抱。
房间里有镜子,她照镜子一看,狠狠瞪了易霆一眼,抱怨道:“怎么跟饿狼一样。”
刚刚亲过吻过,哪怕这会是抱怨的语气,她那把嗓子也不觉带着软,哪里像是什么斥责,而是有着软软娇娇的嗔意。
似撒娇一般,有点哑,有点蛊惑。
易霆手指摸了摸嘴唇,喉结再次轻滚。
镜中的人嘴唇发红微肿,红嘟嘟的,像是在清晨走进田园,看见了枝头熟透了樱桃,红红润润的,沾着早晨特有的露珠。
还有那一双杏眸,最是莹润好看。
此时此刻,如同被轻纱遮住的月亮,雾蒙蒙的,里头的点点羞恼更像是萃着光,水润水润的。
好像那么一嗔,一笑,一怒,便能勾起一个男人最本能的欲·念。
易霆从不否认自己是个俗人。
他不仅是俗人,他还是个男人。
这样的人儿,脸颊透着粉,那慢慢蔓开的粉色修饰了如玉白皙的脸庞,吹弹可破的皮肤饱满透亮,整个人像个沐浴着阳光的水蜜桃,挂在枝头,引诱着人心。
蜜桃般的脸,雨后樱桃般的红唇、剪水似的眼睛,颇有种欲语还羞的吸引。
易霆站在她身后,轻轻俯首,抬手遮住她的眼睛,喑哑微沉的声音似含着她的耳廓说的:“不肿,很美。”
然后,再次贴上了那片唇瓣。
又是一次不知疲倦地亲吻。
许梦雪被迫仰着脸,易霆单手托着她的后脑勺,轻轻柔柔的,好像在品尝稀世珍宝一样,小心又珍视。
不知道何时,他们换了个地方,两个人的躯体都在发烫发热,身上的衣服也就薄薄的一层,虽然没被掀开,那层薄薄的布料却更勾得人心痒痒。
当易霆穿过布料,粗糙的、带着厚茧子的手掌落在那娇嫩的皮肤上时,许梦雪明显的一颤。
有一点点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抗拒。
易霆一顿,继续亲着她,手却是没动作了。
许梦雪被亲得难受,她发现心底那种隐秘的欲望被勾了起来,整个人都泡在欲望里,想要得到更深、更多的满足。
”难受……“
她一开口,连自己都惊呆了。
声音软得不像样,跟一滩水似的,有点发哑。
“嗯……我帮你。”
易霆的声音也发哑了,沉沉的,满是蛊惑的意味。
他幽潭一样的黑眸,灼灼发亮,好像多看一眼,就能把人吸进去、烫化了一样。
许梦雪躲开了这双眼睛,别过脸,拉过被子盖上:“不要你管。”
怎么着都有些羞恼的意味。
易霆一把捞过她,醇厚磁性的嗓音蛊惑着她:“真的,试试?”
许梦雪从被子里探出头,“你想怎么试?”
乌发散落在圆润的肩头,更衬得肤白如玉好似在发光。修长的脖子,隐隐能看见锁骨。
易霆假装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身体紧绷,轻声说:“试试就知道。不满意……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许梦雪撇嘴:“我不想怎么着,我想睡觉。”
易霆声音含着笑:“真的?”
微微上挑的语调,有那么点轻浮,此刻却适合眼下这副场景。
许梦雪挣脱了一下,没挣脱,凶巴巴看着他:“不是要试,你想把我闷死?”
“嗯。”
“你嗯什么……你还真想啊……”
许梦雪呜哝着抱怨。
突然……
易霆轻声开口,声音像羽毛一样轻,温热的吐息热得人耳朵发痒:“怎么会……”
他们两个人许久不见,距离拉长了思念,有很多话想说,也有很多情愫想去表达。
她的眼睛、眉毛、鼻子、嘴巴……都留下温热的印记。
易霆说了许多从前的记忆,许梦雪恍然,顺着他的回忆去追寻自己的回忆,发现她好像对于一件事有了两种记忆。
她说起来的时候,易霆眸色沉了沉:“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的记忆被什么磁场干扰覆盖了?”
“你是说……”
“嗯,你记得的,也许不是真的,也许是真的……”
“这样的话,我可能觉得不记得是真的……”
她看向易霆,易霆又看回来。
两个人瞬间拥有了无言的默契。
两个人走近彼此,亲吻相拥。
良久,她缓缓睁开眼,杏眼水润润的,像是盛了一汪池水
她很有些哀怨地看着易霆,无声控诉着……
易霆擦了擦手,对上这双眼睛,低低笑了声。
这笑声仿佛从喉咙里滚出来一样,又低又沉又透着些不可言说的意思。
“别急……”
“谁急了……”
许梦雪声音呜呜哝哝含含糊糊的,有着说不出的韵味。
易霆翻身下床,单膝跪在床边,俯首……
耳边瞬间有烟花炸开,绚烂澎湃!
许梦雪禁不住地发出声,又竭力咬着嘴唇。
她垂在床边的脚,玲珑小巧,白皙光滑,现下脚背却是绷紧了……
就像刚才的吻一样,不知疲倦。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声哗哗作响,冲刷着外面的草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晃动的灯影停止了。
易霆裸着上半身,下来,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雨声更甚,微凉的风送进来,吹散了些许热度,令人舒服了一些。
许梦雪累得没什么力气,懒懒散散地躺着。
乌黑的头发散落着在招待所的床单上,那个床单是普通的蓝条纹,此刻却变得不一样。
五官明艳动人,像是天边镶嵌的一块美玉。
易霆站着,她抬眼静看着他。
一句话没说,两个人都懂了。
像玩了一场惊险刺激的游戏,刺激又美好,令人沉迷不拔。
余光瞥见易霆的样子,她哑然,“你……”
易霆:“嗯?”
许梦雪别过脸,“没事。”
狗男人没事,她自然也没事,反正她快乐了,高兴了,舒服得手指头都是伸展的。
易霆自然知晓她说的,但他并不想勉强她,一切该是美好的、水到渠成的,就像此刻的她一样。
如一块绘就了晚霞的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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