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炮灰亲妈不干了—— by夭野
夭野  发于:2023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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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市场上,总少不了这样或那样的竞争,但都没啥问题,反正不是和这个就得和那个,总不能是一家独大。
她觉得不必把眼睛只放在一个人身上,去和一个人较劲,除非是不想干了。
店里的人很快也知道对面老板和自家老板的渊源,实在是前主任见谁都说,连小雨服饰的人都知道了,更别说是他们了。
店里的人也得到许梦雪的嘱咐,该干啥干啥,不用过于操心有的没的。
这一波新品上市很成功,怎样维护住现有热度,怎么样连番创新,怎么样打击仿品,这些都是新问题。
许梦雪交代了一些,也不可能做到事无巨细,具体还得店长带着副店长来抓。
不过有个事,倒是出了些岔子。
就是他们找的模特拍的照,在《衣尚》上登了之后,遇到几个人写文章批评,被发在了晚报上。
文章里除了批评他们拍照的行为,还把电视上的广告也拎出来说,认为他们有伤风化,不适合给广大群众看,得立马下架,不符合新时代。
许梦雪看完曾书年拿来的这几篇文章,抬头问他:“你觉得该怎么办呢?”
随之道,“你先想想,把其他人叫过来,看看大家的想法。”
大家一致拧眉思索,二嫂最是义愤填膺,“他们这些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都新时代了,凭什么不允许大家穿好看的衣裳啊?再说了,拍几张照片怎么了,怎么有伤风化了?”
她在这里做得挺开心,每个月工资还很高,比在村里强多了。估计再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把孩子接过来,她实在担心,如果真的像报纸说的那样,店里会受影响,她的工作也会保不住。
这可是她不允许出现的事。
所以,她第一个冲在前头。
谁和她的幸福生活做对,她就和谁做对,天王老子来了都不管用。
许梦雪倒是没想到二嫂会第一个维护,心里挺感动,道:“二嫂别激动,这个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看我们怎么解决。”
作者有话说:
晚安啦~
日万第一天,差点歇菜,写到手都发抖

◎解决难题(二合一)◎
二嫂拍大腿:“我这不是想不出办法才急嘛我, 我要知道该咋办,看我不去撕烂他们的嘴,叫他们瞎瘠薄说!”
话糙理不糙, 还有浓浓的维护与关心, 许梦雪感动不已。
“二嫂别担心, 办法有,也不难。”
许梦雪这样一说, 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她。她含笑扫视一圈, 道,“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我叫你们来, 也是想办法的。”
蒋庆楠心直口快,也和二嫂一样着急:“老板, 你都有办法了,还让我们想啥啊。”
二嫂附和:“就是啊, 我们赶紧应付过去啊,别真影响了店里的生意, 这一天天的,好多钱啊。”
许梦雪笑容不变, 说的话让他们脖子一激灵:“照这么个意思, 我也长嘴了,吃饭的事我都替你们吃了, 你们也都不用吃了?”
几个人一时面面相觑,支支吾吾。
许梦雪:“明天, 每个人至少交三个上来。”
话音一顿, “每个人也都不白想, 想出来的, 有奖金。被采用的,再奖。”
没说奖金,大家心里急,多也是希望许梦雪自个儿想办法解决,别有啥影响,最好是即使影响了店里,也不会对他们个人,特别是个人收入有啥影响。
提到了奖金,那就不一样了,人人瞬间拥有主人翁精神,恨不得不吃饭不睡觉,也要想出切实可行的办法。
虽然他们没打听到具体可能会有多少奖金,但凭借着对老板的认知,以及这段时间店里发放过奖金的情况来看,不会少了。
有钱,钱还不少,这就是足够的动力,足够到他们不光自己想,还要动员全家给他们想。
蒋庆楠回到家,在饭桌上便说起这个事,让家人集思广益,多多想想有什么好的方法。
她妈是个地道的妇女,端着碗吃饭,也是苦思冥想,想了一阵没结果后,嘟哝道:“要我说那些写文章的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他管别人干什么,人家想拍照就拍照,又没有碍着他,非得发文章说别人,就数他会写字别人都不会写字?”
蒋父敲敲碗:“行了行了,叫你想办法,没叫你瞎抱怨。瞎抱怨有用,那就都去抱怨得了。”
蒋母不满,把眼一瞪,一双眼睛瞬时跟灯泡似的,眼珠子没得突出来:“咋了,许他们写,还不许我说两句了。我说两句咋了,碍着你了?你咋恁两面派了,你闺女都要被他们害得工作了,你还向着他们说话!”
砰一下,蒋父把碗搁在桌子上。搪瓷碗和木桌相碰,因为用力,声音不小,震得其他没说话的人一个激灵。
蒋庆楠大哥哆嗦一下,喊了声“爹,你干啥”,又看向蒋庆楠,以一副长辈口吻说话:“哎呀大妹,不是我说你,你这个工作能干一天是一天,犯得着把班上的事拿回来烦家里人吗?”
蒋庆楠的弟弟接话:“就是啊姐,你光说老板让你们想,你们就想,那老板让你们去吃屁,你们也吃啊?你们咋恁听她的了?”
蒋庆楠抬手,拍了他下后脑勺:“吃你的饭吧,吃饭都管不住你的嘴。俺老板没叫俺去吃屁,就叫俺想这个了。想出来还发奖金嘞。”
说到能发奖金,蒋母来劲了,忙抻脖子问:“大丫,你说说奖金能有多少嘞?”
蒋庆楠老实回答:“不知道,老板没说。”
蒋小弟立马一副“被我发现了真相”的表现,抢着说道:“看吧,我就知道,你们老板就是给你们画大饼了,肯定是她自己没办法了就让你们想,说给你们奖金,最后不知道给几毛钱了。”
自家小弟说自家老板坏话,虽然一个是亲弟,一个是老板,按道理来说,亲弟是自己人,老板是外人。
蒋庆楠便想到之前的事,立即毫不犹豫反驳:“才不是,俺老板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人。之前你还说俺老板给俺画大饼了,可俺不是照样当上副店长了!”
“切!给你个副店长,看把你能的。”蒋小弟一脸的不屑,完全看不上一个副店长,“说到底,也没给你个正的当当。你不是说你们开新店了,咋让你之前的手下去了,咋不让你去了,按道理得先让你去啊,咋不让你啊!”
蒋庆楠:“那是俺不如人家,俺本来当副店长就是从人手上抢过来的。”
蒋小弟:“你可拉倒吧,这就是你老板的一点小恩小惠就把你收买了,看你现在多为她说话,都不管不顾了。她遇到点啥事,你就想破头了想帮忙,还让俺们跟着一起想办法,咋也没见你把奖金拿回来给俺们花啊!”
钱,就像是家里的一个导火索,不提还好,一提每个人都来劲,都会想说点什么。
蒋小弟说完蒋庆楠,蒋大哥又教育她,她嫂子也跟着数落她,说她每个月那么辛苦赚那些钱,听说在这种个体化那儿一个月工资老高了,也不见她给侄子侄女买点啥东西。
不给侄子侄女买,暂且说得过去,那就是当姑姑的不想买,他们也真不能说啥,可是她不给爹妈买就不应该,毕竟她这么年纪,没处对象,一直在家里吃饭,也不说给家交伙食费,也不说给家添补点什么,也不见给爹妈买点啥,挺不应该的。
蒋父和蒋母深以为然点头,一致觉得蒋庆楠嫂子说得很有道理,而蒋庆楠的行为的确是不够孝顺,确切说很不孝顺。
她嫂子还提到了隔壁小娟:“老说人家不如你,我可看人家大包小包往家拿了,她妈见天儿炫耀闺女多孝顺。”
蒋母附和点头:“说的可不就是,我都不稀得看见她,老是说她那几句话,说得听的人都烦了,就跟谁没闺女似的。不过也是,我这个闺女,养了也白养。”
蒋庆楠哪里料到不过是一次家里的闲唠嗑,想听听家里有啥好想法,说着说着会引火烧身,竟一致说起她的不是来着。
她万分委屈和不解,问她妈:“妈,我每个月不是给你十块钱吗?我弟不给,我哥给五块,我给十块,这还不够吗?”
尾调因为最后的激动和语气,不仅上扬了,还带有几分质问的意思。
这话听在蒋母耳朵里,自动翻译成了“我每个月给十块钱这还不够多,咋着还要够多”,她顿时不高兴,脸拉得老长,开始盘点蒋庆楠的种种不是。
由此为导火索,蒋家开启了追讨大会,什么想点子想办法的,全都被抛诸脑后了。
第二天,蒋庆楠顶着眼底浓重的黑青,在会议上一言不发,看着其他人递交自己的办法。
其实,真正能用的少,可是两个店的人你三条我三条的,就自己没有,这种感觉还是挺让人难受的。
尤其是,她作为管理组,曾书年和廖小月都认认真真地提交了自己的想法,就她什么都没有,连逗人乐的想法都没有,一整个上午,蒋庆楠沮丧到不行,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许梦雪选了两个可用,加上自己的想法,便交待实施下去。
先是去师大找两个文笔好的学生,叫他们同样写几篇文章反驳,到时候再联络关系好的媒体发出去——联络媒体的事,交给魏常明;找文笔好的人写文章这事,交给曾书年。
这是许梦雪一早就有的想法。
曾经她就有想唱双簧戏的打算,还没来得及自己动手,别人自己送上门,简直求之不得。
廖小月提到,第二期的选拔本来都快截止了,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更不能畏缩,还可以大搞特搞,给它宣扬大,让那些人看到他们的决心,也看到时代的变化。至于现在这些风言风语,她建议把文章减下来,放在店里,让那些姑娘们看看,然后把姑娘们对这个文章的反驳和批评记下来,再一起寄给报社。
曾书年的建议则是可以找人把沪市、京市那些有关模特、服装秀的报道和文章找出来,再反驳他们。至于,他们本身的生意和正在搞的活动,完全不用受他们的影响,该干啥干啥。
他这个建议,其实和许梦雪的想法差不多,这些都可以用写文章的形式实现,他来办就好。
许梦雪自觉这也不算大事,因为现在四面八方的声音太多了,很多事情都在摸索,也都在讨论。
就像曾书年提议的那些,京市和沪市早有先例,人家都没事,有这些大城市作为先锋,他们自然没事。
她安然处理日常,盘点衣尚的走货分销情况,安排下一步的策略。
其实有个方向,她之前想进入,现在有点晚了——就是七月份奥运会,本国的运动员拿下了第一枚奥运会金牌,运动服是很好的入场机会。
她这边已经有两个方向了,一个是西装,一个是丽人服饰。西装还没铺开,女装刚刚开始,如果再铺运动服,怕是贪多嚼不烂,毕竟她是做品牌服饰的,不是专门代加工的。
她把这个遗憾给吴雯讲了讲,吴雯作为国营厂子的副厂长,他们主要给人做衣服,能出一批运动服,对现在效益不好的服装厂来说,再好不过。
吴雯很感激她这个建议,说是找机会请她吃饭。她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个想法在厂子里通过了,实在没多少功夫去吃饭。
许梦雪也理解,她也是急性子的人,有什么好的都想立马去干。
她给媒体部和市场部下达任务,到了年底,衣尚的西装增长必须成为他们省第一。
听见省第一,混子老哥脱口而出:“不是说封城第一,咋又成省第一了?”
许梦雪反问他:“你觉得呢?”
自打上回混子老哥被整治过,他面对许梦雪就有点发怵,不敢回答问题。
他不回答,许梦雪自然不会逼着他回答。
因为下达了这个艰巨任务,至于以红裙子开头的女装,可以不用那么快的步伐,稳住走即可。
饶是如此,两个部门的人深感压力,出了门,刚来的员工不由得小声嘟囔了两句,抱怨压力挺大,老板挺敢想,就会动动嘴啥的。
市场部的主任赵夏华立马制止,维护许梦雪。
混子老哥吹了口哨,手插兜,从她们身边扬长而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新员工垂头挨训,心里却是不以为然,直撇嘴:怎么不管孙大哥,就管她?还不是看她是新人,好欺负?
赵夏花可不知道她咋想,一心想许梦雪安排的咋实施。
底下人会有想法,许梦雪多少也猜得到。她不怕下面人有想法,就怕她们没有,有了才会想办法,没有就意味着完全没啥积极态度。
而且她也不是无的放矢,她已经和郑主任打好招呼,等到红裙子这波广告过去,她就再上一波新的西装广告,借助西装热潮,把衣尚彻底推上去。
至于如何在省城打开局面,她就不信,封城都市频道只有封城的人看,H省其他地方的人看不到似的。
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还得看他们如何努力。
店里和办公室的都交代妥了,许梦雪倒也不太担心大家会阳奉阴违,因为她选的那些带领的人,都是有实力,也有责任心的。如果这点信任,她都没法给予大家的话,她还是别做生意了。
临走前,她找蒋庆楠谈话。
“我看你这两天垂头丧气的,这是怎么了?”
蒋庆楠先是摇头,后来又是点头,慢吞吞把这些天的心事说出来。
听完,许梦雪道:“之前我说的话你应该还有印象吧?”
看着蒋庆楠点头,她继续,“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地方,我们要做的是取长补短,这不是说我们要费力去把自己自己的短处弥补了,而是说,在合作中靠别人的长处,弥补自己的短处,从而爆发出两倍甚至更多倍的能量。”
顿了下,确认蒋庆楠在认真听,她继续说道,“这也不是说,我们全靠别人就行了。我们也可以学习,可以进步,这样会慢一点,但是也没什么可怕可担心的,今天总比昨天更好一点,对不对?”
蒋庆楠点点头。
”所以,没必要把精力浪费在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上,朝前看,朝前走。你也有自己的长处,多发现。“
蒋庆楠略微一顿,犹豫问,“老板,那家里呢,你怎么……对你家里?”
许梦雪一瞬间没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蒋庆楠其实有些难以启齿,尤其是家人对老板那些恶意的揣测,让她在面对老板时会心虚、会抬不起头,老板怎么待她,她心里最是清楚不过。
安静了好一会儿,蒋庆楠斟酌言辞,拣重点说了说。
比不上别人,她可以学,可以追。可是那天的争吵,那天一句句扎心的话,全都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心里,她忘不了,也没法去追,去学,甚至没法儿去面对这样的家人。
她觉得陌生,无助,甚至无力。
好像在那一瞬间,她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所有人都在指责她的不是和不应该,而她仿佛真的十恶不赦一般。
她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然而,这些天面对家人那些冷漠的脸,以及时不时的阴阳怪气,她又没了自信,好像是说“就是这样的,不然为什么大家都要这样对她,难道是所有人针对她吗”。
许梦雪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组织好语言:“庆楠,关于每个人的家庭,作为一个外人,其实没权去评价或者多说什么,因为你身在其中,你也感受得到,你要看、要想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可以妥协的是什么,绝对不可以让步的是什么,有了这样一个标杆,无论是在面对家人,还是别的什么,你的心里都会有一杆秤,你知道该怎么做。”
蒋庆楠睁着眼,望着她,里头有迷茫、疑惑,还有痛苦、不解。
“家人就是这样,有时让我们很快乐,有时给我们依靠,有时伤我们的心。我不能给你很多建议,只能说,人先自爱,再可看到他人;唯有自爱,方能收获尊重,剩下的,就是我刚说的,看你如何衡量。”
她没有明说,却也说得足够明白。作为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甚至说得足够多,足够过线。
蒋庆楠明白她的意思,看懂她的心意,心头不由感动,声音哽咽道:“谢谢老板,你愿意给我说那么多。”
许梦雪拍拍她的肩膀,叹口气道:“没事的,你愿意问我,也是一种信任。”
过了两天,曾书年告诉她已经写好文章,魏常明那边也联络好发文章的报纸。
许梦雪把写好的两篇文章看了一遍,一个是从大城市的各种活动入手,搜集现有资料驳斥,一个是从时代变化来驳斥,各有千秋,她很满意。
廖小月那边也着手搜集了不少顾客的意见,她还发动了联名,准备分批给报社寄过去。
许梦雪告诉她,可以看时间,在他们的文章发出来之后,如果对方还有反驳,就在对方反驳之后寄过去,这样算是第二波的回应。
两波热潮,可能会给他们的销售也有带动,也可能会让第二期的征选办得更热闹,这些她都和廖小月交代好。
店里的事处理妥当,许梦雪、易霆带孩子一起出发,去京市去玩。许梦雪给芳姐放了个假,但她没家可回,确切说,没法儿回家,芳姐便主动提出在家里看家,偶尔等陈桂英下班了,去找陈桂英说话。
许梦雪他们从封城去京市,没有直达的火车,得先到省城,再从省城坐火车过去。
在省城火车站得等两个多小时,候车室乱糟糟的,人还挺多,基本没地方坐,一家人颜值出众,又收获一路瞩目。
如果不是易霆那一身气势,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估计得有人上来搭讪了。
瑶瑶和小煦年龄小,许梦雪怕他们站得累了,拿出带着的旧报纸,给他们铺上,让他们坐在地上先歇会儿。
易霆眼观六路,看见一个地方空出座位,立马跨步过去,然而让许梦雪过去坐下,他一个人盯着行李和孩子。
许梦雪叹口气:“哪知道出来还挺受罪,早知道啊,还不如不出来了。”
瑶瑶和小煦坐在报纸上,本来嘟着脸,蹙着眉心,拿手扇风,也是觉得挺无聊的,一听这个话,连忙挪过去,直言:“妈妈不受罪,我们高兴着呢。”
许梦雪轻嗤:“那我咋看到两张苦瓜脸?”
瑶瑶煞有介事道:“可能上火了吧,人一上火就难受。”
这话说得一本正经,好像真那么回事似的,逗得两个大人直乐呵。
好在两个小时也快,他们说了会话,又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接了瓶热水后,就开始排队候车。有易霆在,行李的事不用他们操心,三个人跟在易霆后头,顺顺利利地登上火车。
他们是卧铺,人少,不会像硬座那样,满车厢人,还有站着没座的。
火车上有电扇,呼呼地吹。旁边的窗户可以推上去,易霆力气大,二话不说就给推上去,外头的风一下吹进来,虽然也是热乎乎的,到底是新鲜的、没有夹杂任何汗臭、脚臭、狐臭等气息的风,可算是吹散了一身的汗臭味。
他们四个人占了四个铺位,还有两个空着的是上铺。没一会儿,上铺的两个人就来了,是一个年轻男人带着一个年纪略大的妇女。
那年轻男人一来,先看见瑶瑶和小煦,知道他们俩是睡下铺,小声嘟囔了一句“真浪费,俩小孩睡下铺也不知道买票了没”,然后又问瑶瑶家大人在哪儿,瑶瑶指了指在旁边坐着的许梦雪。
这个年轻男人便找到许梦雪,问道:“同志,可以给你商量个事吗?”
许梦雪听到他刚才的嘟囔,对他印象不是很好,人家主动搭话,开口还挺礼貌,她倒也没提刚才的事,便应了声。
这个男人看她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开口道:“能让你家小孩给我家老娘换下位置吗?她腿不好,爬上铺费劲,睡下铺是最好的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啦,明天上班呜呜呜~

许梦雪瞟了他一眼, 当是没听见这句话,没吱声。
年轻男人似乎真吃定她必须给换座位一样,又大声说了一遍, 过道上的人都往这儿边看。
这回, 许梦雪自然不好再当作听不见, 她歉意地笑笑,回道:“要是我们大人在地下睡, 说让也就让了。但你看吧, 小孩子还小,腿也短,你看他们能爬上上铺吗?”
简而言之, 换铺不行。
更不提说,上下铺三个价钱不一样了。
对方真需要, 她也并非那种真爱斤斤计较的人,能帮一把是一把。但这种前脚说他们, 后脚就一副理所当然要人帮的态度,她不喜欢。
不喜欢自然不惯着。
年轻男人不死心:“同志, 他们可以抱上去。手举着,一下子就给放到上铺了。”
怕许梦雪再找“抱不动”这样的理由, 他接道, “我可以帮忙,抱个孩子我还是没问题的。”
“不用了, 谢谢。孩子没睡过那么高,这个护栏拦不住她, 不安全。”许梦雪耐着性子解释, 眉眼间已有不耐放。
她不想再和这人打嘴仗, 刚好瑶瑶要去上厕所, 便带人去上厕所。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听到一阵吵闹声,听那个声音,好像是小煦。
小煦怎么会和人吵架?
许梦雪立即想到,可能还是那个换铺位的问题。她拉着瑶瑶穿过狭窄的过道,尽快往铺位那去。
瑶瑶这时也听见了,小声说:“妈妈,是哥哥。哥哥好像哭了。”
许梦雪攥紧她的手,安抚她:“妈妈这就去,别担心,有妈妈在呢。”
小丫头在她身后重重点头。
许梦雪脸朝前走,没看见瑶瑶点头,但她感觉到小丫头不慌张也不害怕,瞬时定了定心。易霆刚才不在,去给他们买东西吃去了。
她顿时懊悔,应该等易霆回来再带瑶瑶去上厕所,不该把小煦一个人丢在车厢里。
她还没走到,吵闹声渐渐停止了,基本听不到小煦的声音了。她走到隔壁的床位,看见一群人围着,她嘴里喊着“让让,让让”,挤过人群,首先看见的是易霆的身影。
他高大冷峻的背影,显得车厢都变狭窄许多。
他眼神泛冷,浓眉锋利,未发一言,刚才那个还挺有理的年轻男人已经在点头哈腰道歉,乖乖让他老娘从床铺上爬下来。
“对不住啊同志,我真没想到……刚才我和那位女同志说好了,她同意了,谁知道孩子没同意,我真不是有意的,别介意啊。”
“我妈才没同意和你换,是你趁她走了,非要爬上来。我不同意,你还推我。”小煦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不留一点面子。
其他人也都看着,指指点点的,有说他“不应该的,想睡下铺自己买不就完事了,非得想花少钱上来和人换,动这种歪心思,把别人都当傻子似的”,有说“换个床铺咋了有啥大惊小怪的”,也有说“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换自己睡下铺好好的,突然有人跑过来挤走自己床位,自己高兴不高兴”……
反正说啥的都有,最多的是指责年轻男人想换床铺不是不行,人家同意了就可以,但没有背着人家,趁人家不在,抢人孩子床铺的。
“这得亏是人家家大人回来了,要不然,不定怎么吃亏呢。”
这话说得年轻男人脸青一阵、红一阵的。总之,难看得很。
许梦雪把小煦拉过来,问他有没有事,问完后看向脸色变换不停的年轻男人,冷声道:“这位同志,你要是刚才没听清我的话,我就再说一遍,我家孩子小,没睡过上铺,上铺不安全。并且,我们是正经花了钱买票的,不像你说的,是占空铺位。所以,换床铺的事,你找别人吧。”
年轻男人连忙应“是是是”,拉着他老娘就想离开,却被许梦雪伸出胳膊拦住。
“你推了我家孩子,给他道歉。”
年轻男人不服气,张口道,“我凭什么给他道……”歉啊?
话没说完,感觉一道锋利的、带有十足压迫感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一抬头,便和易霆的目光对上,浑身顿时一个激灵,人也瞬间清醒过来。
他可不会忘记这个男人的手段。
刚才那小屁孩一告状,这个男人就捏住了自己的那只手,疼得他几乎跪地求饶,腕骨都要碎了。还有这一身气势,根本就不好惹。
年轻男人不由暗自后悔自己惹了这一家人。
于是,哪怕他不想道歉,慑于易霆给到的压力,他也得老老实实低头,向小煦道歉。
他们的铺位就在这儿,年轻男人吃了亏,一时间没脸待在车厢里,便要去车厢连接处透透风。他老娘也不想被人指指点点,遂也跟过去。
许梦雪让小煦转圈给他看看,确定他没别的问题,方才放下心。
“下回一定不留你一个人在车厢,我和你爸肯定留一个人看着。”
“妈,我没事,不用担心。”小煦看许梦雪脸色不好看,立马摇摇头,”他们刚爬上瑶瑶的床,我……爸就回来了,然后……没吃亏,你放心吧。”
易霆意外地挑了挑眉,垂眸看向小煦。
小煦也有点别扭,捏着衣角,把易霆如何教训那个人的事给讲了一遍。许梦雪松了口气,看了易霆一眼,到底没说什么话。
她没说什么,易霆自觉是懂了,也不站着当一尊雕像了,把买回来的东西拿出来,摆在桌面上。
有看起来爽口的凉面,还有热腾腾的包子、水煎包,以及一小包卤味凉菜,西红柿、黄瓜等蔬果。
许梦雪颇为意外:“你这是上哪儿买来的?”
易霆看向窗外:“就在那外头。还有盒饭,我也买了一份。”
他从底下又掏出一份盒饭,许梦雪属实有几分惊讶。
天气正热,没多少胃口,包子水煎包她和孩子吃不下,易霆便都解决了,不解决也没办法,天气那么热,根本没法儿放,估摸着到不了晚上东西就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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