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炮灰亲妈不干了—— by夭野
夭野  发于:2023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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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拭目以待◎
张巧慧喘着气, 直起身子,理了理头发和裙子,颇为不好意思地看向许梦雪旁边, 小心翼翼问:“我叫张巧慧, 你是林卫国的……妻子吧?”
许梦雪不着痕迹往前走半步, 挡在许梦雨身前,警惕看着张巧慧。
张巧慧刚那股泼辣劲儿, 说打人就打人, 实在是深入人心。
她自己似乎也意识到这点,不甚好意思地摸摸脸,解释道:“我来没别的意思, 就是挺不住的。但凡我要是知道林卫国说的是假的,我才不可能和他处对象!”
张巧慧愤愤然, “所以,我想来跟你道个歉。之前我说那些话挺难听, 我现在多少也回过味儿来,应该都是林卫国瞎说, 我却给当真了,真是对不住。”
许梦雨:“嗯, 道歉我收下了, 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张巧慧听后笑了:“咱姐妹就是爽利人,哪像那狗东西说的那样, 放不开。让他给我等着,敢骗我张巧慧, 我叫他吃不了, 兜着走!”
她又虎又辣, 有种不顾一切发疯的劲儿。
许梦雪俩人一时都愣住了。
还是许梦雪先问了一句:“你打算怎么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要她说, 林卫国确实得好好收拾收拾,上回在许家打他那一顿,看来不痛不痒的,根本没受啥教训,也不长记性。
张巧慧眨眨眼,咧嘴,笑看着许梦雪:“姐妹,你也手痒?那可不行,像咱们姑娘家家的,长得漂亮,穿得体面,哪能为了一个男人急赤白脸的,收拾林卫国便宜他了,这事得交给我哥他们。”
她说这话的时候,仿佛全忘了自己刚刚是怎么上手暴打林卫国的了。
许梦雪只好别过脸,忍笑说道:“你说的是。”
张巧慧这也才想起来她之前的行为,脸皮发红,故作不在意道:“刚才那是意外,我太气了,这什么破烂玩意儿。”
她叮嘱许梦雪,千万别忍住,交给她,她来收拾。
许梦雪一时好奇,她到底想怎么收拾林卫国了。
张巧慧眨眼道:“我有八个哥哥,够他先喝一壶了。”
许梦雪和许梦雨:“……”
张巧慧离开后,她们俩站在原地,一时都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许梦雨开口:“回头今儿这个事,我找机会和妈他们说,然后我和林卫国就去把离婚证领了。”
许梦雪:“好。”
她不太放心叮嘱,“要是有啥需要帮忙的,一定知会我们一声。”
许梦雨朝她笑笑,以示安抚:“肯定。你别担心,我没事。”
要是她还在林家,还在那个环境里,没有自己的事业,也许她会受不了吧?
她已经走出林家了,走出了曾经的囚笼。
仰望天空,脚踏实地,在家人、在事业的双重加持下,她有信心去面对曾经的牢笼,也有信心去挥起榔头去砸碎那些禁锢。
许梦雪原本是有些担心许梦雨的,特别是在看到林卫国的另一面之后,她很不放心,让许梦雨一个人待着。
许梦雨看出了她的想法,劝道:“我已经想好了,不然不会直接说去领证对不对?我骗谁,都不没必要骗你。”
许梦雨声音温和,情绪情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如果不是她眼底隐有痛楚,许梦雪还真以为无事发生。
不过,正是这份强压在心底的痛楚,让许梦雪相信,她姐是真的努力在往前看、往外走。
心中有痛,却也要努力前行。
时间会是最好的良药。
街头,许梦雪没控制住自己,伸手抱了抱许梦雨,在她耳畔道:“姐,无论怎样,我们都在。只要你回头,我们随时都在。”
许梦雨轻轻“嗯”了声,声音微微哽咽:“我知道。”
两人分开,许梦雪碰到介绍人,对方说看到一处好的房子,正打算过去找她看看,正好碰见。
许梦雪一想也是,第二家店说开了那么久,总也没行动,那就去看看,刚好也消化下林卫国带来的负面情绪。
想当初,林卫国对她姐好,嘴笨不会说,做啥事也挺笨拙的,但就是他身上那股笨拙又想把事做好的劲儿,吸引了人。
谁成想,不过几年的功夫,当年说个话都脸红、做事青涩笨拙又真诚的人,会变成这样。
花言巧语,满口谎话,毫无担当,可谓妥妥一个人渣。
许梦雪多少有些生气,别说曾经打他一顿,打他十顿都不为过。
她十分赞同张巧慧的说法,就得给他好好喝一壶。
这会儿,暂时先把林卫国抛在一边,许梦雪跟介绍人去看房子。
这个房子的位置很不错,就在市中心,最热闹的地方。从百货大楼往后走一条街,就到了。
这条街上住的人多,也有不少私人的商铺,颇有点向商业街发展的方向。
许梦雪一看这家店铺就看中了。
“这里可以,对方要什么价格?”
介绍人最喜欢的就是许梦雪这样爽快的性格,笑着道:“这个房子是私人产权,不租,只卖,产权清晰,你要愿意,我可以谈谈价格。大概这么个价格。”
介绍人比划了个手势,许梦雪蹙眉。
看到她的反应,介绍人赶忙解释:“这个房子好几个人都看过了,不止一个人想租,就是因为房主只想卖不同意租,怎么说都不愿意,这才搁置下来。我一从亲戚口中得到这个消息,就赶紧来找咱们了。”
接下来,介绍人说得头头是道,用尽各种词去讲这个房子是多么多么难得。
许梦雪盯着她,没说话。
介绍人说着说着,发现她一直没声音,声音禁不住弱下来,试探问:“我说得有哪里不对吗?或者,同志,咱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你有啥咱们都好说?”
许梦雪摇摇头:“问题倒是没有,就是发现,你专门做这个有点屈才了。”
介绍人:“?”
许梦雪:“你这一副口才,挺难得。咋想着来干这个?”
毕竟,八十年代还是分房的天下,老百姓没什么买房的概念,只有极个别的人想买,也只有一些很特殊的房子和急性需求的人想卖房子。
而且,这也不是谁想卖就能卖的,得产权清晰才行。
像这种消息,要不是关系亲密的,很难拿得到。介绍人能从这些犄角旮旯里得到这些消息,不得不说是一种天分,亦或是一种实力。
介绍人愣了一下,倒没想到她会说这个,挠挠头,笑道:“俺也不知道,本来就是在家里闲着没事干,俺也没啥文化,厂子里考不进去,又没那个钱买工作,只能家待着。
“你想想,一堆老娘们在巷子里没事干,那可不是东家长李家短,见天儿说别人呗,不说别人没事干。就这么一来二去,有人打听,俺也知道,然后俺牵线搭桥试了试,人家竟然还愿意给辛苦费,给得还不少,嘿嘿嘿……”
许梦雪看着她,不禁被逗乐了。
这个嘿嘿笑,可谓是很有灵性。
“这可比啥都不干强吧,好歹有钱拿。一来二去的,都来找俺了。他们都来找俺的话,俺要是不知道也不合适,就更卖力去打听。”
许梦雪听懂了,她在梦里见过未来,也了解到房地产会成为以后的支柱型产业,而卖房子的人也会成为一个不可或缺的职业。
“那这个可以好好干,别干现在一般,说不定以后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不可或缺的行业,到时候你可就和现在大不一样了。”
介绍人“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你说啥???就俺这个,还能比厂子里的工人强?”
声音因为惊讶都变尖了几分。
她双手摇摆,疯狂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咋可能呢?俺这是不务正业,咋可能比人家厂子里正式工强。人家正式工有退休金,有医院,孩子还有职工学校可以去,真是大大的福利,俺咋能比得上?”
许梦雪微微笑:“那可说不好,以后的事谁说得准,不妨咱们走着看看。你要坚持干,说不定以后真比厂子里的人强。”
做大做强许梦雪不敢保证,但比厂子里的工人强,应该是可以的。
尽管这样,介绍人还是捂着胸口,不可置信瞪眼睛:“别别别,你可别逗俺,俺禁不住逗。你说啥,俺可当真了。”
许梦雪认真看着她:“不怕你不当真。”
介绍人脸上现出欣喜,而后,像想到什么似的,探究看着许梦雪,眼睛紧紧盯着她:“你说,你该不会是舍不得给俺出辛苦费,故意说这种话来忽悠俺,让俺一高兴就给你免了辛苦费。我可给你说,俺可是不受忽悠的。”
许梦雪:“房子我买,辛苦费我不会少,至于我刚说的,咱不妨走走看?”
介绍人挺着胸脯道:“走着瞧就走着瞧,反正俺也不吃亏,钱也你不能少俺。”
许梦雪满口应下:“不过,价格还得谈。现在有点高了,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介绍人那是动力相当满满,道:“你放心,绝对让你满意,俺虽然业余,但干起事来决不含糊。”
许梦雪:“行,拭目以待。”
作者有话说:
写着写着我们雪子要和介绍人去开房产中介,感觉味儿错了,立马刹住车(控制不住主角自己的行为)

◎黑面阎王◎
不到三天时间, 许梦雪接到介绍人的通知:谈妥了,卖家同意降价。价格告诉许梦雪的时候,她怔了怔, 着实佩服介绍人的能力。
细算下来, 得降有一千多。
一千多, 光是想想,卖家都得心疼加肉疼。也不知介绍人用什么法子, 用这个价格说服对方。
办好手续那天, 许梦雪给了对方丰厚的佣金,介绍人喜笑颜开,直说以后有啥还来找她, 不光是买房,卖房、婚丧嫁娶找工作, 只要能想到办法的,都可以来找她。
许梦雪笑盈盈应下。
就这样, 付出一千八的高价,她在市中心拥有了一处商铺。
至于为啥说价格高, 是因为这处商铺面积最小,价格却不低, 折算下来, 比她买的小洋楼和师专附近的房子都贵了。
贵就贵了,如果不是介绍人谈下来价格, 估摸还得奔三千去。
更可怕的是,这个价格在市区想买买不着, 因为这儿附近的房子多是公家房, 没几个能私人买卖的。
买下房子, 许梦雪便定好装修风格, 把具体装修的事交给许援朝和许大哥,以及他们的徒弟。
可谓是一回生二回熟,许援朝装过一个类似的,再装修这间,手到擒来,根本不费什么劲儿,如果许梦雪没调整些别的。
即使调整了,这个活相对也好干,他们也干得用心。
有许援朝和许大哥,许梦雪自然很放心。因为市区竞争激烈,装修什么的更该上心,她不能一次不错地盯着,当然要靠自家人把关。
起码,她相信亲爹和亲哥不会坑她。
因为具体的交由许援朝和许大哥带徒弟来做,许梦雪不仅给的工钱不少,还管饭——饭自然是从赵大姐那里订的。
为此,赵大姐在学校放学时看见小煦和瑶瑶,总要塞给他们些吃的。
盛情难却,推却一次,推不了第二次,总有带着吃的回家的时候。
许梦雪对此也无奈,后来便嘱咐孩子,如果赵大姐再给,就大大方方收下就好。
小孩子不用过早学会大人那些手段,开开心心的,想收就收,做自己想做的事即可。
她这样一叮嘱,小煦和瑶瑶面临的压力瞬间减半,甚少会有“如果收了阿姨给的吃的,妈妈会不会生气”这样的心里负担。
新店装修热热闹闹进行,又逢夏季天热,最近雨少,预计半个月就完工。这意味着七月初新店就能开业,不可谓不快。
她偶尔会去新店看看装修进度,有时会叫上廖小月,让她跟着一起去,时不时问下她的想法。
之前,她便对廖小月说过,她不是只把她当作一个普通的员工,她有想法、有亲和力、会行动,刚柔并济,也很适合管理。
不过是,一店不需要那么些管理层,二来她也想看看廖小月的心态如何。
事实证明,她稳住了。
员工稳得住,当老板的自然要兑现曾经说过的话。
她这一举动,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
许梦雪猜到,店里人会多多少少猜想她这一行为背后的意义,不过先由着他们去。
倒是事先和廖小月通过气,等二店开起来,让她先从代理店长做起来,所以才会在装修阶段就让她介入。
虽然许梦雪没说,廖小月也没说,但透过这有些意外的举动,一店的人立马知道,将来廖小月会去二店,很可能职位不低,私下里调侃她估计要一步当店长,马上就是廖店长。
调侃之余,他们心里多少也舍不得,毕竟处了那么久,彼此间都有感情。就连蒋庆楠,在只有她和廖小月待在一起的时候,真心实意祝福她。
“你将来能去二店,当店长,我也替你开心。可能你不知道,如果顺利的话,我心里终于不会有那么大的负担了,不会觉得是我抢了你的,对不起你。”
这是蒋庆楠的心里话。
她曾经想找许梦雪请辞来着,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并没真正开口。但是因为这份没开口,让她在面对廖小月的时候,总是心虚几分。
她自觉没人家能力强,没她胜任。可是她明明知道,又舍不得这样一份到手的副店长,她心里愧疚无比。
对于她这样坦诚和直率,廖小月也是没想到。
她惊讶捂嘴:“你怎么会这样想?”
蒋庆楠苦笑:“我没办法不这样想,可我……”
她说不下去,那是她作为一个人隐秘的小心思和私心。
她也在老板面前表过态,一定好好干,好像从老板口中得到的肯定,可以消减她几分的愧疚,而她更卖力地工作,也是想要去证明自己其实也可以的。
廖小月心里自然开心,她没忘先前提拔店长,没有她的份儿,她怎么找上老板说的。
后来,她回去也把这个话同家里人说了,她小弟还酸她,说很可能是老板给她画的大饼,也就她当真了。
她不是没怀疑过、犹豫过,如果不是舍不得这里的高工资,也没有更合适的工作,最重要的是老板为人很好,对他们也真的好,也许她真会走。
她想,试试呢,也许是真的呢?
如果她这一段时间没坚持住走了,可能真没她的事了。
廖小月一方面庆幸,另一方面也佩服蒋庆楠的坦诚,不由也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
“其实,我承认,有一瞬间我是不服气的。后来,我想,也并不是我想的那么回事,一个是我们老板这样安排有她的原因,第二个是庆楠姐,你也的确很优秀。说实话,我和小年哥搭配的话,估计得吵好多回,也不会有你们这样和谐。”
她此时才恍然,老板曾经的选择都是对的。
蒋庆楠挠挠头,不甚好意思看着她,脸颊微微发红。
廖小月同样直视着她,两个人四目相接,在这一瞬间,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真挚与坦诚,眼底不知不觉漫出层层笑意。
新店筹备阶段,许梦雪又从羊城进了一批新货。
这批货有成品,也有布料。成品直接上店里卖,更新现有款式;布料的话,因为赵屯村的暂没谈拢,便是和李平安先合作一批。
他们也不止一次合作,相对熟悉彼此风格,磨合上很快。许梦雪把图纸交给他,签订了相关保密协议,便开始做衣服。
忙于工作,疏于回家,她最近被瑶瑶好一通埋怨。许梦雪哄着,答应她可以连着吃七天的奶油雪糕,瑶瑶才算是喜笑颜开。
答应完,她才发现自己草率,唯恐瑶瑶吃坏肚子。这时候如果再说反悔,只怕小姑娘得当场哭出来。
许梦雪只好想着点,时刻得关注下小姑娘的肠胃,免得天气变化,她又因为吃凉的而生病。同时,她找时间去照相馆,把瑶瑶和小煦在六一儿童节的照片取回来。
小姑娘那天穿的粉色纱裙,精灵可爱,好像一个漂亮的花仙子,在绿叶丛中飞舞。小煦的没有留下演讲的照片,不过在瑶瑶表演结束后,一身小西装的他和瑶瑶站在一起,也合拍了几张。
除了兄妹俩的,还有许梦雪和他们两个人的。因为易霆是给他们拍照的那一个,所以洗了十几张照片出来,并没有一张上有他。
可怜的老父亲·易霆在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目瞪口呆:“下回,我们还是找专业的人拍照吧。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干。”
许梦雪乜他一眼,便知道他心里咋想的,趁孩子们专注看照片没注意,调侃他:“你直接就说,觉得照片里没有你不高兴呗,还说什么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看,你假不假啊你?”
易霆一本正经,敛眉肃目:“我说的又没有错,照相馆的人肯定拍得比我好。”
这句话叫瑶瑶听见了,她立马抬起头来反驳:“不是哦,爸爸,你拍得好好哦,我们同学也夸你拍得好哦。”
许梦雪好奇这是怎么回事,追问道:“瑶瑶快给妈妈讲讲,让你爸爸也听听。”
瑶瑶趴在相片上,歪着头,努力回忆,讲道:“就是我们同学……”
原来是易霆六一儿童节帮忙拍的照片,里面有的是瑶瑶的同学。他们早早去照相馆取走相片,回去夸了又夸,孩子上学的时候就学给瑶瑶听。
瑶瑶说完,小煦竟煞有介事点点头,附和道:“其实我们学校也有人夸……只不过,他们可能不知道他是我……”
易霆瞪眼看着他,一句话没说,表达的意思却很明显——“咋地,那声爸是烫嘴咋地?”
许梦雪:“那为啥你就能肯定他们说的是他了?”
她手指指易霆,易霆同样看向她。
他的黑眸褪去锐利和冷淡,竟然透着些微的不满和委屈,好像一只受伤的小狗,无声控诉,仿佛在说“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居然不配得到你们的承认”。
控诉片刻,他也着实好奇小煦为啥肯定是他,连忙去看小煦的反应,等待他的回答。
小煦蹙眉,似乎在回忆,又像是在纠结,然后慢吞吞地开口:“因为他们爸妈告诉他们,拍照的是一个黑冷阎王爷。我想,那天除了他没别人。”
易霆:“???”
作者有话说:
易霆:你小心些说话,我可是会打儿子的!
小煦:略略略

易霆对这个说法很不满意, 但他又不愿去和人争他到底脸白脸黑。
无论是争赢了还是争输了,他作为一个父亲的权威只怕一点不剩了。
不去争,只有自己心里憋气。
他气咻咻坐在那儿, 浑身放冷气。
瑶瑶不觉有什么, 还觉着他这样好好玩, 身边莫名地感觉好凉快:“这里好凉快,比扇风都凉快。”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她还往易霆那边靠了靠。
怀里突然就抱了一个小团子的易霆:“……”
默默生闷气, 却被当成制冷空调,没人比他更心塞了!
许梦雪看了眼他,懒得搭理他。
易霆朝她看过来, 许梦雪用口型回了个“幼稚”。两人在空气中无声的交流,小煦有所感, 等他去看的时候,两个大人已经恢复如常。
“我们把这几张照片放在相框里, 摆在柜子、书桌上吧?”
许梦雪选了几张照片,提议装到玻璃相框中, 摆在家里的柜子上,转移了瑶瑶和小煦的注意力。
瑶瑶趴在桌子上, 眼睛很亮, 声音惊喜:“妈妈,你说的是真的吗?”
许梦雪抬手刮下她的鼻头, 回了句“当然”,让她看看选哪张。瑶瑶歪头看照片, 扒拉来扒拉去, 每个都想放, 每个都舍不得。
“妈妈, 不能每张都放吗?”瑶瑶很苦恼,“这些照片都好好啊,瑶瑶都想放到相框里!”
许梦雪给她解释:“这是我们这次活动的照片,你想想如果都摆上,家里被摆满了,你八月去参加电视台节目,到时候还有照片,你想想,还放得下吗?”
瑶瑶苦思冥想,纠结着眉头,显然很难下决定。
许梦雪提议:“我们这回先摆几张,然后你可以选几张,妈妈给你贴在房间里的墙上,剩下的我们放到相册里,想看的时候再拿出来看。”
说到贴到墙上,瑶瑶拍掌同意。
小煦默默出声提醒:“我们明年就搬家了,如果贴在墙上,到时候再撕下来,会坏的。”
瑶瑶登时像个被风霜吹打过的小豆苗,垂头丧气的,很有些失望。
许梦雪:“小煦考虑的是一方面,我们小心些就没问题。”
她转头对小煦道,“小煦,你喜欢的话,也选几张贴墙上。等会我们就一起贴。”
小煦摇头拒绝:“我的放相框就好了,不用贴墙。但我可以换一张照片放相框里吗?”
许梦雪颔首:“你想换哪张都可以。”
小煦把许梦雪选的一张放回去,然后选了一张只有他和他妈的照片,表示要这个。
许梦雪看到他的选择,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伸手抱了下他。
被许梦雪抱在怀里的小煦有一瞬间发懵,随后便感受到她的情绪,闷闷解释:“我觉得这张拍得好,所以我才想要这张。”
他没有想独占妈妈,他只是想,妈妈的眼里可以多看看他。
许梦雪抱着他,轻声回:“我知道。”
选好照片,找相框、装照片的事,自然落在易霆身上。许梦雪简单交代了下,然后先让他出马贴照片。
他个子高高大大,听从瑶瑶指挥贴照片:一会歪了,一会偏了,好一通调整,中间急得小姑娘蹦来跳去,只恨自己没长高高,够不着,不然恨不得自己上手。
虽然过程纠结了些,整体顺利的。
贴好后,忙忙碌碌的易霆收获瑶瑶的飞吻,许梦雪则收获一个香香软软的抱抱。
家里有相册,许梦雪找出来,带着瑶瑶和小煦在客厅贴照片。
她还找了一支笔,一张照片贴好,便在上面写上话,比如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干什么了,还加一句评语。
瑶瑶很喜欢这个活动,她也要加评语,还有她神奇的鬼画符。小煦看不过去,也在照片旁边画画、加评语。
他们三个人吵吵闹闹,时不时笑作一团。
下午的阳光穿窗而来,微尘在光线中斑驳跳跃。金芒落在三人身上,映着他们三人的笑脸,和谐又美好。
看着这样一幅美好的画面,连一向爱拈酸吃醋的老父亲·易霆,内心都平静下来,望着他们,听他们的欢声笑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这就是如常的幸福,亦是他的归处。
有了这样的认知,哪怕他只是一个递工具、拿工具的工具人,他也任劳任怨。
小煦没拗过瑶瑶的请求,也在自己卧室的书桌上贴了两张,一张是他和瑶瑶傻站着笑的,一张是两人一人抱住许梦雪胳膊依偎在她身旁的。
贴的时候,许梦雪多看了两眼小煦,倒是没说话,看得小煦脸颊微微发红。
他读懂了他妈眼中的戏谑和调侃:
看吧,你自己还不是宠着瑶瑶?
许梦雪看得明白,小煦偶尔对妹妹腹黑,但在宠妹妹这件事上,相比她和易霆,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个小家伙感情好,她也高兴。
这两天,天闷得厉害,树上窝着的夏蝉都有些急躁,拉长嗓子,大有喊破喉咙惊醒众人的架势。
玩了一下午,电风扇也不解热,忽扇忽扇的,卷起的风有股燥热。
易霆索性只做了一道凉面。
买的机器压好的的圆咕噜面条,水烧开了,放锅里一煮,水开后再打两次凉水,滚开后捞出来放在装有凉水的盆里。
瑶瑶和小煦早就贴心地洗好黄花、剥好蒜瓣,易霆把黄花搓丝,蒜瓣剁碎,然后用酱油醋混着蒜泥,简单地拌成蒜汁。
每个碗里放点蒜汁,再放一些黄瓜丝、焯好水的绿豆芽,面条挨个盛进去,拌匀乎了,凉面就好了。
凉面简单又利口,他们本来胃口不太好,有爽口的黄瓜丝、绿豆芽,还有浓郁的、混着蒜辣的凉面,倒是一人能吃一碗。
易霆煮的那些面条,正好一点没剩下。吃着饭,坐在饭桌上说起放暑假。
瑶瑶放暑假早,七月初就放了,还有一个多星期,小煦会晚几天,左右也晚不了一个星期。
瑶瑶参加的节目为了八一建军节的联欢会准备,尽管老师考虑到学生情绪和家长感受,想到最后十天再突击训练,学校没同意。
校领导很重视这次的八一建军节上电视的活动,这是不少学校挣不来的荣誉,要求老师一星期组织至少四次训练,瑶瑶作为其中的花仙子,自然比其他小朋友更辛苦一些。
所以,说到放假,瑶瑶苦着脸,没多少开心的。
唯一高兴的是,她还挺喜欢跳舞,就是觉得老跳一种,有点不开心。
许梦雪了解了她的小情绪后,便和她打商量,要不要去少年宫,一来她怕孩子太累,二来少年宫的跳的东西不同也许高兴些,有利有弊吧。
瑶瑶想想,点点头后,可怜巴巴看着许梦雪:“妈妈,我将来可以……有一个钢琴吗?”
难得得很,瑶瑶说这个话,有几分小心。
她小声补充:“我想在家也弹琴,可是,老师说,一家钢琴很贵。我想,等我长大了,是不是就能买一架钢琴了?”
她不说,许梦雪倒没了解过钢琴的价格。因为不了解,她也不能满口答应,随便许诺孩子。
既然瑶瑶有期待,她这会儿便顺着瑶瑶的话接着说:“嗯,妈妈不敢保证你将来一定能有,不过我们可以先努力试试看?”
瑶瑶重重点头,显然对拥有一架钢琴期待满满。
因为要排练,加上去少年宫,她的七月几乎被排满了,易霆中间还提到想给她报个班,提前学习一下拼音,瑶瑶的小脸立马皱成了一个小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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