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炮灰亲妈不干了—— by夭野
夭野  发于:2023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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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里不比南方,很多在南边都流行开的,在这大家都见得少,自然没法接受,也难怪好好一批货卖不出去。
“我都要了,五块钱一件。”
大姐前一秒还没高兴过劲儿,下一秒就垮下脸:“大妹子,我真没骗你,五块钱我本钱都收不回来,你都不知道我还得坐车跑南方……”
吧啦吧啦又打算说一通,许梦雪看了脸天色,不想再耽误时间。她其实今天来,没打算买,但她来之前去取钱了,钱就在身上,免得看上了没带钱。
时间太晚,她既不方便回去,又担心太晚孩子也着急。
许梦雪打断她:“别的不说,这批衣服你应该放俩月了,这下头还有问题,眼看着大过年了,能卖出去,总比砸手里强是不是?好歹能回点钱过个好年,再说大姐,你也真没赔钱不是?”
大姐噎住,没想到被看得透透的。
可五块钱一件,她真不行,她进价就六块钱,也是当初她要得多,能有这个价,谁成想会是批样子货。
“大妹子你也是痛快人,我这进价都七块钱,五块真不行。七块五,真不能再少了。”
“六块。”
“我进价给你,七块!”
“六块五,最低。”
…………
最后以六块七成交,许梦雪知道对方不会赔,也不会赚太多,但这个价格属实让她很惊喜了。
大姐在那给她装衣服,一边装一边说:“大妹子你也忒会讲价了,我不止赔钱卖给你,还倒贴你几双棉袜子,打开门就没碰到过你这么会做生意的。”
是了,她不光拿了全部瑕疵的毛衣,还让大姐送了十双棉袜子。临走前,她又要了两件大衣。
可能是领教过她砍价,大姐这回价格报的很实在,三十五一件,最后二十八成交。
回去东西太多,她在市场门口租了个小工,给送回去。毛衣没搬回家,她径自让送到裁缝铺,然后跟裁缝说咋处理那污渍后,就把衣服放那儿。
两天后。
易煦易瑶放假,被许梦雪带到裁缝铺取衣服。
两人见妈妈一下拥有一大包衣服,惊得哇哇直叫,争先恐后地要帮忙抬,兴奋得小脸都红了。
许梦雪:“今天咱们做个好玩的游戏,怎么样?”
俩孩子充满期待,眼睛亮晶晶的:“好!做什么游戏啊妈妈?”
许梦雪:“卖衣服。”
作者有话说:
许梦雪:掐指一算,适合带娃卖货
易瑶and易煦: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易霆:连姓名都不配拥有的一天(悲伤逆流成河.jpg)
只结尾改了一下~
注1:杀生,意思大概是看是生面孔,准备宰一顿(钱包上,不是人哈)

俩小孩激动得拍手,围着那包衣服直转悠。
许梦雪站在一旁,含笑看着,并不阻止。她小时候也对自己干活赚钱充满干劲儿,小孩好像都这样。
易瑶仰着脸,好奇:“妈妈,真的要我和哥哥卖衣服吗?”
她葡萄般的大眼睛溜圆黑亮,脸颊粉扑扑的,很软很糯,跟大桃子似的让人忍不住想戳一下,戴着许梦雪专门给她改的大袄上的帽子,帽子带滚边毛,白色毛茸茸的,愈衬得小姑娘可爱粉糯。
许梦雪没忍住,手指轻轻碰她的小脸:“当然啦我的小公主,妈妈骗过你没?”
易瑶:“没有。”
她被戳得害羞,摸了下脸,抱住许梦雪的腿,头埋在她膝盖处傻乐。
妹妹是妈妈的小公主,他会是小王子吗?
易煦看得很羡慕,抬眼看看,又垂下眼。
当妹妹真好,可他是哥哥,得勇敢坚强。
许梦雪朝他招招手,他哒哒跑过来,小声喊”妈妈“。
揉揉他的头发,给他戴好帽子,垂首问:“你想跟瑶瑶和我一起卖衣服吗?”
易煦:“想。”
“好。看你们两个表现好,待会儿卖衣服,谁卖出去一件就给他五分钱,你们可要记着自己卖了多少件喔。”
俩小的惊得瞪大眼,易瑶更是在反应过来后,直接蹦起来,嘴里嚷嚷着”卖衣服卖衣服我要卖衣服“,易煦虽没易瑶情绪外放,抿着嘴却控制不住嘴角上扬,显然跃跃欲试。
看他没了小失落,许梦雪放下心。
这时候,一道好无奈又争宠的声音插进来:“姐,那我呢?那我呢?他俩都有一分钱拿,我这干苦力的,没钱不合适吧?”
许小弟蹬三轮赶来,睁眼、瘪嘴、鼓腮帮子一气呵成,气咻咻的:“我就知道,你想着我的时候肯定没啥好事。有好事想不到我。”
许梦雪笑睨他:“你有自知之明,挺好。”
许小弟:“……你这么说,我伤心地掉头走了。”
易瑶好像听懂许小弟的话,在旁抱着一件衣服就往三轮车边跑:“不用舅舅,舅舅不伤心,我和哥哥来!”
俩人一起搬衣服,跟蚂蚁搬家似的,忙活得不可开交。
许梦雪斜乜他一眼:“你看看,还不如俩孩子。”
许小弟:“……”
谁知道他俩外甥外甥女专门拆台!
气得很!
今儿元旦,市公园边上有大集,这是专门开辟出来给老百姓置办日用的市场,小摊小贩特别多。
在平常,这就是菜市场,过了十点就没人了。可是快开始准备过年的时候,几乎一天都有人摆摊,有人摆摊就有人买东西。而且,这里逢九有集,即每月的初九、十九、二十九,今儿刚好是二十九。
他们到的时候,人已经不少了。
有不少人穿着旧棉袄窝在摊子前,一直跺脚哈气,跟前放了一堆大白菜或白萝卜,还有的是放好些被绑住脚的大公鸡等。
这些应该是住在市郊,或边上村里的,摸黑就来了,卖些自家种的或养的。
好位置基本上被占完了,得亏许小弟眼尖,瞧准一个三岔口的位置,猛蹬两脚三轮车,嗖一下冲过前去,占了这处地方。
落后一步的那个小贩,扼腕叹息。
只好在边上不远,但差了不少的位置摆起摊。
许梦雪拍他肩夸奖:“不错嘛。”
“那必须,咱可是封城飞毛腿。”
许小弟嘿嘿一笑,“姐,我表现可以吧,不如来点实际的?”
他两手指合在一起来回搓,拿眼神暗示许梦雪。
许梦雪语重心长:“弟啊,有个道理你可能不知道。”
许小弟愣:“啥?”
“干活得有积极性,老板总会看得到,老追着老板要可不行。”
许梦雪竖起一根手指,不赞成地摇了摇,叹口气,“算了,你没给人干过活,应该不懂。”
许小弟:“……”扎心了。
许梦雪:“也别觉得丢脸,看咱们亲姐弟份上,你不懂我教你,干活抵学费了,别客气。”
许小弟缓缓抬起头,难以相信:“?”
他干活没钱拿,还得感恩?
这道理他不懂!
看许小弟一脸呆滞的样子,许梦雪眼里都是笑意,不再逗他:“放心吧,少不了你的。但你别和妈说,也别问太多。”
许小弟:“!”
干个活承受得可太多了。
他憋了一肚子的话,满脑子都是纳闷好奇,怎么他姐去卖衣服了。
寻思在人铺子门前不好问吧,骑车的时候又在路上,他拉着衣服和俩小孩,累得气喘吁吁,也没劲儿问。
好歹喘口气能问了,他姐一句话又给堵回去了。
唉,难怪他妈脾气总不好,总发火。
能不憋得慌吗?
饱尝辛酸的许小弟在许梦雪的指挥下搭架子,他之所以晚来不光是借三轮车,还是去取他姐说的架子。
架子不复杂,四根棍撑着,下面还有个底座,上面有两排。然后,许梦雪把一件件熨烫好的衣服挂在架子上,立时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嘿,这个新鲜了啊。”
“这个好,这个当紧。”
…………
卖衣服的基本上是一个桌,上面摆了不少衣服,上衣裤子大衣啥的混在一起,别人看见啥就拿起来看。
许梦雪用架子把衣服搭起来,不仅方便了找衣服,也方便别人看花色、款型。
她买的那两件大衣,一件今儿穿身上,里头穿的就是她卖的毛衣:一件专门有单独一根晾衣杆,挂在上面。
架子搭配高个儿晾衣杆,还有个小心机是,架子高,在一众低矮的小摊上,人远远就能瞅见那立个架子和杆子,以及杆子上面的衣服。
摆好摊,许梦雪想着俩小的喜欢赶集,便要让许小弟带他们俩去逛逛,想吃啥了买点吃。
谁知道,他们不愿意。
“妈,我们要卖衣服。”
“妈妈,我和哥哥卖衣服挣钱钱。”
许小弟:“……”
小孩不去,要卖衣服挣钱。
许小弟自己也不好意思去,而且他也听见了,卖出一件衣服就有钱。
五分钱……
苍蝇腿再小也是肉啊。
许小弟怀揣开舞厅的梦想,跃跃欲试。
上午十点一过,人如潮水涌上来。
路本就不宽,两边还都摆满小摊,此时全是人,想往前挪两步基本靠人推着走,更别说还有停下来不走看东西的。
小贩们可高兴坏了。
人往前走不动,可不就只能停下来看东西了,看都看了,离掏钱买好远吗?
许梦雪摊子前人最多了。
确如她所想的,人远远看见架子上挂了一件很时髦的大衣,爱美的人早就心痒痒了。
走近了,先看见俩粉雕玉琢的小孩,一男一女,一大一小,见着人来,易瑶甜甜糯糯的声音就喊:“姐姐、姨姨来看看衣服啦,卖衣服啦!顶顶好看的衣服啦!”
甭管家里有没有孩子的,这俩乖孩子又好看,人瞅着心都化了。
还有的会忍不住逗她:“你看看姨姨没你妈妈漂亮,穿这个好看吗?”
等她说“好看”,又问她“姨姨好看还是妈妈好看”,易瑶几乎毫不犹豫:“瑶瑶想挣姨姨的钱钱,肯定嘴上说是姨姨好看啦。但瑶瑶心里,妈妈永远zhui好看哒!”
简直逗得人哈哈大笑。
所以,瑶瑶开了第一单,捧着钱给许梦雪,一脸小得意,许梦雪抱着她使劲夸了一顿,小家伙更卖力了。
不过更多的是被许梦雪吸引来。
她天生衣架子,长大衣配白波点红毛衣,大衣敞开,毛衣一角掖在裤子里,下面搭了一条稍微紧身点的裤子,踩着皮靴,站在那,身材高挑,肤白貌美,惹得人忍不住不看。
一看就被吸引住了。
再看她卖的毛衣,花色新,样式也好看,袖子连着肩膀腋窝的位置有点宽,到了袖口反而收紧了,是封城不常见的,也就去过百货大楼见过几次。
同样的毛衣,大楼里卖十八块钱,不讲价,服务员还爱搭不理的,许梦雪卖十六,整整便宜了两块钱。
而且,许梦雪人美会说话啊,还会搭配。
有姑娘犹豫的,或者担心的,她就教人家怎么穿最好看。
这时候多是宽松的工裤,不少担心配着不好看,许梦雪就教她们:“工裤也别担心,可以把衣服掖进去一部分,别全掖,你看看。”
说着她上手帮姑娘收拾了一下,跟她一块来的立马眼睛都亮了:“好看好看,腿一下都长了!”
那个被搭配的姑娘被夸得脸红,低头笑嗔:“我又没长个儿。”
“就是你没长个儿,但一下子就显得你腿可长,比长了还长。”
“哪有你说得恁夸张。”
到底人都喜欢被夸,两个姑娘一人一件,喜气洋洋地买下毛衣。
一转头看见边上还有毛袜子,不是纯色的,印着可爱的小老鼠,袜子虽然是送的,但却是许梦雪专门挑的。
其中一个姑娘问了价钱,不单卖,买三件毛衣送两双。
“你们两个人买了两件,算两件。”
尽管如此,两个姑娘有还是点遗憾,再买一件毛衣有些太贵了。
其他边上围着的人见识了一秒变腿长的效果,也是赶紧围上来,凑着要衣服,怕慢了一步就被怠慢了。
还有的特别喜欢衣服下摆处那个线勾的小红花,感觉好别致。
许梦雪笑笑没说话,这块就是之前有污渍的地方。
顾客喜欢,算是变废为宝。
这样,摊子前都没断过人。
买衣服送搭配建议,还有萌娃可以逗着玩,摊子上乐呵呵的,出货也特别快,看得旁边小贩直砸舌。
“俺今天算是沾了你们的光了,来来来吃点柿饼,下回去哪摆定了吗?”
“暂时还没,谢谢啦。”
许梦雪收下柿饼,怕伤着胃,只给瑶瑶和易煦一小块,剩下的给许小弟。
几乎刚过十二点,最后一个顾客付钱,卖出最后一件毛衣。
“姐姐来啦!”
易瑶欢快地喊,哒哒跑过去招呼。
原来是之前来买过俩毛衣的姑娘,易瑶跟着俩姐姐走过来,还要给人柿饼,热情得人难以拒绝。
俩姑娘环顾四周,没见到一件毛衣,不免有些意外。
易瑶:“卖完啦卖完啦!”
许梦雪歉意笑笑。
刚被夸的那姑娘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抬起头问:“我能试试那件大衣吗?”
直到人走远了,许小弟才不愣神,目瞪口呆地看着许梦雪:“姐,我不知道你这张嘴能跟绣花似的。”
说得姑娘都恍惚了,没啥犹豫就花八十买了件大衣。
衣服卖完了,收摊。
俩小孩眼巴巴的,许梦雪也不让他们等回家,当场给他们结账。
“瑶瑶卖得最多,一共八件,四毛钱。小煦五件,两毛五。”
末了,她扫了眼许小弟,“今天你也辛苦了,虽然一件没卖,大家都高兴,也算你卖了一件,五分钱。”
许小弟:“…………”
作者有话说:
今日份小丑·许小弟:只有我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当紧:方言,管用、有用的意思

衣服这么快卖光,着实出乎意料。
许梦雪粗粗算了一下,刨去成本,这趟至少挣了五百,足足赶上七八年的存款。饶是她再淡定,心里也震惊。
难怪,最近做生意的人多了。
书里,易霆后来选择辞职下海,也说得通了。他一向嗅觉灵敏,眼光毒辣,他这样的放哪都有一番大事业。
“妈妈,我们就回去了吗?”
易瑶拉了拉她的衣角,许梦雪回神,笑着问她:“你想回吗?”
易瑶纠结地对手指,羊角辫在半空晃动,显示出小主人的犹豫不决。
旁边的易煦也抿着嘴,好像也在下很大的决心。
只有许小弟大剌剌毫不纠结:“姐,真早回去干啥,这最热闹的,咱不逛逛多可惜?”
易煦:“小舅舅说得对,妈你看小舅舅想逛,我们陪他去吧,好不好?”
易瑶补充,“妈妈,小舅舅刚刚没卖衣服没钱拿,应该很伤心。我们陪小舅舅赶集,让他开心好不好?”
兄妹俩一唱一和,跟唱双簧似的,许小弟都惊呆了。
还能这样????
他虽然不聪明,但脑门上也没刻个傻字啊!
摆摊的架子收起来放三轮车里,三轮车被许小弟骑去存车处,和他姐的自行车存一块。这也不贵,存到天黑才一分钱。
存好车,开始逛大集。
被兄妹俩摆了一道的许小弟索性破罐子破摔,心想你们不是想让我开心吗?
那我的开心,只有花钱才行。
一路上要这吃要那吃,许梦雪哪能看不出他的想法,也随他去。
拢共没多少钱,重要的是都开心就好,而且她也看出俩小的跟在小舅舅后面吃吃喝喝开心得不行,什么烤红薯水煎包煎豆腐还有热乎鱼汤馄炖,走哪吃哪。
许梦雪跟着吃了几样,就吃不下了,索性跟在后面慢慢走,看一大男孩带俩小孩在人群里挤来挤去。
下午一两点,正是冬季一天太阳最好的时候。
金灿灿的阳光倾泻而下,映照着一张张喜气洋洋的笑脸,白色的哈气在空中氤氲,尽管边上树枝光秃秃的,在攒动的人群中亦能感受到一种蓬勃向上的朝气。
许梦雪抬手遮了下阳光,远远听见自家儿女欢快稚嫩的笑声与话语,有一种满足,又有一种恍惚感。
她梦见的那本书,除了写男女主感情,写得最多的是她一双儿女。
儿子暴躁易怒,跟一个炸毛狮子似的,说几句话就恨不得上手打人,跟现在这种细致小心又努力催自己坚强的奶娃样子完全不同。
小女儿最烦去人多、有太阳的地方,一到这种地方就想龟缩起来,紧张到不能呼吸。
书中有句她内心的剖白:“我就像一只在黑暗中生存的蛆虫,见不得光、看不得人、吹不得风,早该发臭发烂。”
不远处的易瑶跳着蹦着,使劲挥手:“妈妈快来快来呀,这个炸豆腐好好吃喔!”
灿灿阳光下,小女孩嫩呼呼的脸颊被晒得红扑扑的,她头上两个羊角辫儿雀跃着,额前的刘海随风而起。
边上的小男孩稍微矜持些,抿着嘴,却露出两边的小酒窝,还不忘扭头耐心整理妹妹的帽子。
和煦的风拂过耳畔,温柔且耐心。
隔着人群,许梦雪对着远处一双儿女莞尔一笑。
她想,她一定要好好活着。
现在这样,真好。
再去进货,许梦雪带上许小弟一起。
至于许小弟为什么没拒绝,问就是给得太多了。
想想上回,他以为最后只得五分钱。
没想到临回家,他姐给他一张大团结。
大团结啊,那可是大团结!
他长到二十岁,从来只见过没拥有过。
于是乎,许小弟这一路十分狗腿,拼命表忠心:“姐,你就是我亲姐。”
许梦雪睨他:“所以以前,咱们就不亲的?那你回吧。”
许小弟差点跪了:“姐,我错了,我说错了……”
闹了一路到地方,许梦雪熟门熟路找到那大姐的摊子。
到了地方才看见那摊子关着门,一问才知道生意不好人没来,她找人打听了大姐家在哪里,趁不远,便让许小弟跑一趟去叫人。
大姐来的时候都蒙着,耷拉着眉眼。远远一看是许梦雪,借故就想溜走,还是许梦雪瞧出她的想法,打消她的顾虑。
大姐颇不好意思:“大妹子,我刚真尿急。”
许梦雪:“嗯,反正也知道你家在哪,真找事也跑不了。”
大姐:“……”
无怪大姐多想,实在是她那批毛衣,没毛病的都卖不出去,别说卖出去一堆有毛病的。
一开始她高兴得不行,烫手山芋终于有人接茬了。回去跟她男人一说,立即被痛骂了一顿,说她很可能着了人的道,保不准这几天就会找上门,吓得她都不敢开门,白白错过好几天生意。
要不是这年轻小伙不认识,她肯定不跟着来。
但大姐实在没想到,许梦雪真是来进货的,而且还要把那堆有毛病的毛衣全要了,大姐又惊又喜又害怕,嘴唇都哆嗦,好半晌都说不出拒绝的话。
实在是她要得太多了!
谁能拒绝钱砸脸上啊!
大姐拒绝不了,但也被这几天的担惊受怕吓着了:“你真要,我也敢卖。但咱得说好,你验好货,出了这个门,再回头说有啥毛病,我可不管了。”
许梦雪:“好。”
临去拿货前,大姐不确定问:“你确定全要?得有七十件呢!”
许小弟:“哎呀,我姐说全要,肯定是真的。骗你干啥。”
检查了七十件毛衣,和之前那批没差别。
许梦雪盘算了下,又问了问大姐她这批货总共还有多少,大姐面对这样的大客户,只要她不是来找茬儿的,自然没啥犹豫就说了:“还有一百四十多件吧。”
反正除了眼前这位,其他人也不买这样的。
许梦雪站在那,心里算了下。
上回她连本带利一共卖了一千二不到,要是全吃下这批货,她所有的钱加起来都不够。
她也知道,上次那么快卖完是赶一个时新,这一批应该还行,中间没差几天,可要再等等,保不齐其他人也回过劲来,都去找差不多的款儿,再想进货一是不好进,二是不好卖。
她必须走在别人前头。
许梦雪下定决心:“这七十件,还有那剩下的一百四十多件,我可以都要,只要质量是一样的。”
大姐妥妥惊了,都结巴了:“都……都要?”
“是,但价格不能按咱们先前的了,六块三一件,全都要。”
大姐很心动,但又止不住摇头:“那不行,最低六块五,好歹让我一件挣五毛钱。”
六块五是许梦雪的心理价,她装作思考的样子,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等到大姐给她取完货,她检查好,才勉为其难地说出实情:“我今天没带那么多钱。”
大姐差点就怒了。
这不耍人玩的吗?
许梦雪在大姐发飙之前,说出分批付款。先付一个预付,之后再结尾款。大姐刚开始完全不同意,哪能不给钱就让人把货拿走,后来渐渐平静,被说服了。
其实她自己做生意也这样,去老地方拿货也是时间久了不付全部,只进这家毛衣的地方,是头回打交道,她付了全款,导致钱被压了。
签好单子,立好字据,二百二十件衣服,六块五一件,一共一千四百多,许梦雪付了一半。
然后她这回带的钱基本花完了,又和大姐赊了四件大衣,气得大姐很不想同意,可一想七百多都同意了,也不差这一百了。
许小弟到后面已经不敢说话了。
直到把衣服全运回去,放裁缝铺处理。
出去后,被晚上的冷风一吹,他一个激灵才回过神。
他扑通就趴地上抱住他姐的大腿,鬼哭狼嚎道:”姐,以后我就是你的一把枪,你说打哪儿咱绝没二话!”
声音之大,路两边的人纷纷侧目。
许梦雪觉得丢脸,挣开他,回许家接孩子。
一进门,她听见一道甜得发腻的声音,在哄俩孩子。
作者有话说:
写到梦雪对孩子笑那里,真的好适合一章结尾
易霆:今天媳妇想我了,开心得给大家发红包哈哈哈
作者:是庆祝上榜!
打工人的周末~

“姨姨,你嗦的是真的吗?妈妈不要我和哥哥,是瑶瑶不乖吗?”
“当然不是啦。你现在还小,不懂。其实是人都会离开。瑶瑶最乖了,如果有一天妈妈离开了也别怕,还有姨姨疼你和哥哥呢。”
陈欣雨的声音像抹了蜜似的。
“妈妈走了,你就是姨姨的亲女儿,姨姨会对你很好很好的。你看,今天就带了你爱吃的大白兔和数字饼干,不开心吗?”
谁知道,上一秒还乖巧的瑶瑶,下一秒立马张嘴大哭:“我不要!我不要!”
许梦雪立即冲进屋里,瑶瑶看见她像见了救星似的,眼睛里蓄着眼泪,飞快跑过来,抱住她的腿:“瑶瑶会乖的,妈妈不要走!”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许梦雪弯腰抱她起来,耐心哄着:“妈妈不走,瑶瑶不哭啊。”
说着抬手轻柔地替她抹掉眼泪。
可能是得到了安慰,还有窝在妈妈怀里的安心,小姑娘哭声渐止,连打了几个哭嗝儿,到底是被吓着也累了,窝在许梦雪颈窝缓缓睡着了。
许小弟跟在后头,目光直射缩在角落如鹌鹑的陈欣雨,斥骂:“陈欣雨,你是有病,还是脑子被驴踢了,说的是人话吗?”
陈欣雨神色躲闪,支支吾吾地。
殊不知,她也窝火得很。
按照书里剧情,这时候表姐已经病了,还病得不轻。
姐夫又不在家,易家两兄妹理应没人管没人问,而不是被送到许家。
表姐性格一向要强,加上许家大嫂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哪会儿真麻烦娘家。
该有的剧情没发生,她心慌得很,怕有什么脱轨。
这不一听说兄妹俩在她姑家,赶紧巴巴带吃的来了,想先打好关系。
也许,她作为女主角,也得在表姐没走前努力呢。
哪里想到会被抓个正着。
她恨不得尴尬地找地缝钻进去,许梦雪却是看都没看她,径自抱易瑶回里屋。
这种无视比刚才的抓包更让人难堪陈欣雨垂着头,努力咬住下嘴唇,不让眼泪流出来。
她讨厌这种无视,有一种高高在上的轻蔑。
凭什么啊?
凭她许梦雪长得好看,会勾搭人?
明明是她和姐夫先认识的。
她满腹委屈无处发泄,许梦雪已从里屋出来,冷声道:“跟我出来。”
陈欣雨垂头丧气走在后头,打了满肚子腹稿,想着该如何圆刚才的事,眼里含泪,咬嘴唇道:“表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啪!”
一声清亮的耳光声响彻大杂院,惊飞了停在梧桐树上的麻雀。
同样受惊的还有陈欣雨,以及刚刚跟出来的许小弟。
前者更加委屈,泫然欲泣。
只穿件毛衣的她挨了巴掌,又被寒风一吹,一边脸颊通红地映出五指印,一边苍白如纸。
削薄的肩瑟缩着,不知是被冻的还是被打怕了,向下内扣,瑟瑟发抖。
她咬住嘴唇,歪头斜眼瞪向许梦雪。
那脆弱又倔强的模样宛如一朵夹缝生存的小白花,真真是我见犹怜。
对比之下,许梦雪大衣皮靴,穿戴整齐,面色冷然带煞气,娇丽容颜在肃杀冬天如同一处风景,美得不可方物,似一朵冬日的铿锵玫瑰。
单方面吊打陈欣雨所有。
不了解情况的,还真要忍不住替陈欣雨打抱不平。
许小弟砸舌,乖巧缩脖子站门口,眼观鼻鼻观心。
幸好他听话,从不惹他姐生气。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他姐发这么大火。
小时候他不懂事,把他姐最喜欢的衣服弄坏了,或是撕了她写好的作业,她都没生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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