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陈云帆走了出来，低着头一语不发，杨柳见她不同于以往的神色，心中疑惑更加深了。
由于心情都不太好，本来想去喝早茶的杨柳只选择不远处的小店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看着心不在焉的陈云帆吃饭。
江勇低着头吃得飞快，吃完后也同样坐着等。
直到这时候，陈云帆似乎才发现对面两人都看着她，他们面前都已经空了，显然是在等着她。
她不好意思地加快了速度，很快就结束了这顿早餐。
早餐店生意好，很是吵闹，三人结了账快步出来。
九点的深市还没有热起来，走在阴凉处还是挺舒服的。
在旁边的药店里买了感冒药和消炎药，杨柳三人往酒店走。
到了陈云帆和宋明明的房间门口，杨柳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对陈云帆说：“你进去给她吃药，看看她的情况，把这个温度计给她量一量温度，有事就告诉我，没事的话让她好好休息。二十分钟后过来我房间，和你们说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两人都道了句好后各自回屋。
刚开门，林志宇的电话打来了，他是担心杨柳遇到麻烦。
杨柳关上门，走到床前疲倦地瘫倒在床上，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随后道：“我有不好的预感，她昨晚怕是偷偷出去了......”
林志宇坐的是梁氏集团在深市的分公司的车，这几天司机和车都归林志宇专用。
他靠着后座蹙眉：“我明白，你一会儿还是去看看，事情已经出了，生气没有用，你要冷静把事情解决了，毕竟是你带队出来，出了事你也脱不了责任。”
“我知道啊，无论如何要把人带回去再说。我现在算是有些理解杜霜为什么对这些人严厉了，真是太不省心了。”
“你可不能上火，首先要保证自己身体不出毛病。”林志宇对宋明明没什么印象，更加谈不上关心，他只关心自己的爱人。
“我先问问陈云帆，等我心头有了底再想想该怎么做？我也缓缓，不然我怕要忍不住动手揍她了。”
林志宇轻轻笑道：“也好，不做无准备的事，我相信你能妥善的处理好。那我就先挂了，随时保持联系！”
挂了电话，冬阳转头问：“需要我回去帮忙吗？”
“不用，我相信她能处理好。”林志宇说了一句便不想再提，而是翻开资料看了起来。冬阳也立刻闭了嘴，拿起胸前挂着的相机小心擦拭着，这是属于杂志社的财产，他要小心护着，千万不要有点差池，不然他可赔不起。
杨柳在屋里只等了十几分钟，江勇和陈云帆就先后过来了。
“坐！”杨柳的语气平淡，但脸上并无笑容，江勇还未曾见过杨柳这幅模样，但他心里无鬼，倒也坦荡坐下。
相反是陈云帆，这几日相处让她早就忘记了杨柳当初的厉害，在这一刻全都浮现出来，她几乎是本能地坐下，双腿并拢，一双手捏成拳放在膝盖上，双眼瞪圆了看向杨柳，十足一个小学生听训的模样。
杨柳看着她这样，不由放松了面部表情，说道：“陈云帆，说说吧，宋明明怎么了？”
陈云帆浑身一抖，有些惊恐地看着杨柳，牙齿下意识咬着下唇，看得出她在害怕。
“真的出事了？”杨柳的眉头皱了起来，虽然之前有所猜测，可现在才算是真正确定了。
“陈云帆，你快说吧，真的出了事也要我们大家一起解决，你能隐瞒多久？”杨柳继续说道。
“那个.......”陈云帆似乎已经到了临界点，终于是绷不住把昨晚宋明明出去的事说了。
“她不让我和杨经理说，可我又担心她，十一点她还没回来，我还去敲了江勇的房间，想着找他商量一下该怎么办？要不要一起去找她？”
杨柳沉默了几秒，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而是问道：“她几点回来的？”
陈云帆轻声说：“凌晨三点，她回来的时候面色不太好，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喝醉了酒，没事的。我当时因为担心她也是又累又困，见她回来了也就安心了。然后她去洗澡，还让我先睡，我撑不住倒头就睡着了。”
“直到今天早上你们来敲门，我才醒来准备去开门，她说让我跟你说她感冒了，不跟我们去吃饭。”
“我当时着急就打开了灯，可她却说灯光刺眼，让我赶紧关掉，我虽然当时就关了灯，可已经看清楚她的脖子上有些红痕，我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就问她是不是被人打了，可她十分生气地让我赶紧去开门，不要管那么多闲事！”
“所以，我看见你的时候，你才会那么心慌，你认为她被人打了？”
陈云帆点了点头，有些怯怯地看向杨柳。虽然违背了宋明明的意愿把事情说了，可说完后确实轻松了许多，就感觉背在背上的重担卸下了一大半。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她，你把门卡给我！”杨柳站起身，朝陈云帆伸出了手。
等杨柳一走，陈云帆看向江勇：“我昨晚敲你的门，你睡了吗？”
江勇愣了愣，摇了摇头随即又点头：“听见了，那时候我刚睡下。不过，我又不知道是谁，听着敲门声感觉有些鬼鬼祟祟的，所以就没有出声。”
听见他如此的回答，竟然让陈云帆无言以对，只能转身背对着江勇生气，也不知道是生自己的气、还是生江勇或者陈云帆的气。
陈云帆突然发现，好像同龄人之中，只有自己是最傻的。
江勇看了眼她的背影，想解释两句，可似乎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他也很无奈。
“昨晚，你若是出个声，我肯定会开门。”

陈云帆转过头瞪着江勇，美人瞪眼也漂亮，尤其是眼里还全是委屈。
江勇毕竟是年轻男人，对于陈云帆这样的表情毫无抵抗力，忙软了声音说道：“我真不是故意不给你开门的，我是真没想到是你!”
陈云帆虽然一根筋，但并不是无理取闹的女孩，于是她叹气道：“宋明明一再说不许我告诉杨经理，杨经理就在你屋对面，我哪里敢出声？所以我连敲门也是轻轻的，敲了两声见你没有答应，我也不敢再敲了。”
江勇见她眼眶红了，也只能摊开手表示无奈：“其实，就算你告诉了我，我肯定也是要让你把事情告诉杨经理。你还记不记得，杨经理一再强调千万不要夜里外出，更不要单独外出，你们倒好，还合起伙来瞒着她，说实话，宋明明昨晚肯定遇到大事了！”
“什么大事？”陈云帆愣愣地问了一句。
“大半夜的，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单独出去几个小时，你说她能遇到什么事？”
陈云帆的脑子似乎终于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但旋即立刻摇头，把脑海里的那点子不好的想法甩掉。
“你不要胡说八道！”她再次背对着江勇，不想再说下去，心里的那种想法很快就要抑制不住了。
杨柳进了宋明明的房间，径直去把窗帘“刷”的拉开，明媚的阳光一下全照进室内，侧身朝里躺着的宋明明转过头，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用一只手挡着眼睛，一时也没看清是杨柳，不满地道：“云帆，你干什么把窗帘拉开，快关上，我说了我想睡觉！”
杨柳不紧不慢走了过去，鞋子踩在地板上发出一声一声的敲击声，就如同敲击在宋明明的心上。
听见这个脚步声，宋明明即便捂着眼也知道不是陈云帆，也立刻知道了来人是谁。
脚步声在她的床边停下，却没有了任何动静，也许只过了几秒钟，但对于宋明明来说，却是漫长的一段时间，她自负聪明的脑子飞快旋转，可一时也想不出该如何面对杨柳的责问。
可她明明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也做好了毫无退路的准备，她就是要孤注一掷去拼一把。
但是，为什么现在如此慌张？只能说，杨柳的气场太足，她心里深处依然有对杨柳的惧怕。
天气热得很，一般睡觉都穿得单薄，可宋明明还是穿着一件长袖衬衫，并且把钮扣扣到了脖子，但依然没能遮掩住隐约的红痕。
陈云帆不懂是什么，还以为被打了，可杨柳如何看不出来，这是吻痕，看样子对方十分粗暴，毫不怜香惜玉。
宋明明经过最初的慌乱后也镇定下来，放开覆在眼睛上的手后，见杨柳盯着她的脖子，不由得用手去遮掩。
“你想遮什么？”杨柳终于开了口。
等到了杨柳说话，宋明明知道这事瞒不过去，反而不在乎了。干脆放下手大大方方坐起身，但不敢看杨柳，只低着头沉默。
她一坐起来低着头，长发披肩，倒是真的看不见任何痕迹，连她的脸都看不见了。杨柳也不想继续绕弯子。
“这事怎么处理，你说说吧！”杨柳拉了凳子过来坐下，说出口的话直接且平静。
“我没什么事需要处理！”宋明明低着头轻声回了一句。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若是不说，那以后你也不要再说了。我也不会再帮你。”杨柳有点想给她两巴掌的冲动，说话也更冷了。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宋明明突然就哭了，抽抽噎噎地说：“我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说好的只是喝酒唱歌、最多跳跳舞，可，可那人突然就发了疯，也没有人愿意帮我，我......”
杨柳看着眼前的女孩，久久不语，她不知道宋明明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但林志宇说得对，生气已经于事无补，顺利把宋明明解决了才是真的。
宋明明这人看来不止有心机，还有很有魄力和豁得出去，这样的人，最好能又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解决，不然后患无穷。
倒也不是怕她，而是就好像那种苍蝇一样，时不时飞舞几下也够让人恶心了。
杨柳心里有了打算，便冷静地问：“对方是谁？给了你什么承诺？”杨柳问。
“.......”宋明明紧紧抿着唇。
“宋明明，如果你是不愿意的，那么我现在就报警，至少让那强迫你的人不能逍遥法外。如果你是愿意的，那就要拿到该有的报酬，你说呢？”
宋明明终于抬起头，看向杨柳的眼睛通红，但眼神却十分淡定。
杨柳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意。
杨柳冷冷地看着她：“不报警也行，那就把事实经过都一一告诉我，我带队出来，就不能让这事稀里糊涂的了了。”
宋明明干脆豁出去了，把事情说了一遍。
“昨晚去了一个叫什么夜总会的地方，反正装修挺高档的，里面有很多人，也挺黑的，我不太看得清有些什么人。领我进去的是卢主管，在路上他说只要让人满意了，代言人就能把我加进去。进去后让我坐在一个男人身边，我不认识他，听大家喊他赵总，不过，我看见了方经理，还敬了他一杯酒。”
“那你这是被哪个姓赵的欺负了？”杨柳问。
宋明明用手背擦干净眼泪，无所谓地说：“我是自愿去的，但我不是自愿和他上床，可报警有什么用呢？还能还我的清白之身？既然如此，我就要利益，我要得到这次的代言，而且至少三年。”
“这就是你的需求？”杨柳依然平静。
“对！”
“那好，你的需求我帮你达成，可我们晨曦也不能要你了。我会帮你签到合约，不过，回去后，你就和我们晨曦无关了。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你说呢？”
宋明明没有立刻反应过来，而是在脑子里转了几圈，最后才点了点头。
紧接着她又说：“我如果拿到了代言，以后肯定能更好，我也会感激你今天帮我，会好好为晨曦尽力，你为什么要辞退我？对晨曦有什么好处？”

第414章 代价二
“有些事不需要好处，看我愿意不愿意罢了。”杨柳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在你眼里，这次的代言或许十分重要，重要到用身体去换，可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人生中一次很小的机会而已。”
见宋明明脸色惨白，杨柳又说：“当然，每个人的经历和选择都不一样，我没有必要苛责你，我去帮你拿到代言，并非单纯为了你。”
“还为了什么？”宋明明的见识太少，决定了她看问题的高度和宽度，所以她想象不了还有什么。
“这些你就不用知道了。”杨柳站起身：“起来洗漱一下，十分钟后去找姓方的和姓卢的。”
刚要起身的杨柳突然看见床尾的袋子里露出裙子的一个角，心头突然有了不好的猜测。于是，伸手去拉了出来，只见好好的裙子被撕烂了一截，心头的火腾得冒了起来。
“你昨晚穿了这个裙子去的？”杨柳问道。
宋明明缩了一下脖子，轻轻点了点头，接着又道：“卢主管说我穿这个裙子很漂亮，想要我晚上穿着去赴约。这个烂的地方等我回去后会帮忙补好的。”
“烂就烂了，补来干什么？不过，这并非是你的私人财产，可你也没有钱，这笔账我就算到那有钱的人身上了。”
宋明明眼神微闪：“对不起，杨经理，我错了！”
“宋明明，有些对不起有用，有些对不起，根本不值钱，你没有对不起我，我最多的失职，没有看管好你，给了你私自外出的机会。但你呢，你对不起的是自己，还有你的父母，还有陈云帆。”
“你自己出去，让陈云帆为你保密，她担惊受怕了一晚上，若是知道你遭遇的事，说不定还要自责，我不知道你心里有没有一点点把陈云帆当成朋友，但我知道，你肯定会失去这个真心对你好的朋友了。”
宋明明没有说话，缓缓低下了头，她突然觉得自己昨天就好像被人下了蛊一样，陈云帆不是没有劝她，可她却用了心机让她帮自己隐瞒。
也许从未得到过无缘无故的爱的人，当真正的爱和关心来到身边，她也不相信和不敢接受吧，可若是要失去了，才开始心疼和舍不得。
杨柳拉着装衣服的口袋起身，刚要转身离开，就听见一阵特有的最新款手机铃声，杨柳还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响了，可还未曾伸手去拿，就发现不对劲。
手机的铃声是从宋明明的枕头底下传来，而宋明明正尴尬地看了眼杨柳，手却往枕头底下摸去。
杨柳冷笑一声，快步走过去，从枕头底下抢过手机。在宋明明伸手过来抢手机的时候，用狠厉的眼神制止了她。
“你给我老实点，你现在还是我晨曦的人，还受我的管束，你的代言还没到手呢！”
宋明明被掐住了后路，手便颓然落下，只是眼神死死盯着杨柳手里的手机。
可还不等杨柳接电话，对方就挂断了。
她看向电话里的来电显示，只是一串数字，没有备注人名。
“这手机是谁给的？”
“赵总......”宋明明的声音有些发飘。
“这个是他打来的电话吗？”
宋明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杨柳想了想，拿起电话对宋明明说：“电话我先拿走，用完了自然会还给你！”
宋明明不敢有任何异议，眼睁睁看着杨柳出去了。
进了屋，杨柳见两人背对背无声坐着，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吧，我先处理点事，等会儿我们出去一趟，你们先准备一下。”
宋明明和江勇都不敢问去哪里，去干什么，乖乖起身离开。
等人走后，杨柳立刻从包里拿出小巧的录音机放在桌上，又把手机也放在一边。
和宋明明说了许久的话，说得口干舌燥，于是去拿了瓶矿泉水过来，刚喝了一口，宋明明的手机响了，杨柳拿着矿泉水走了过去，坐下后先按下录音键，这才接通电话。
不管有没有用，先把音录下来再说。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略微耳熟，杨柳略一思索便知道了是卢主管。
而卢主管也没有搞清楚接电话的人是谁，一接通就说道：“宋明明，你今天晚上还到昨晚的地方来吧，方经理说只要赵总满意，他这两天签了合同，我们就让你做代言。”
“要怎么陪才能让赵总满意？赵总满意了还要不要方经理满意，方经理满意了，那卢主管需不需要满意呢？”
杨柳的声音很平淡，卢主管对于宋明明并不熟悉，且通过电话的声音有些失真，他竟然没有听出这并不是宋明明。
“怎么陪还用我教你，你昨晚不就做得很好，今晚照旧就行！”卢主管说完后，还低低笑了一声：“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嘛！”
“卢主管，你用我晨曦的人，好像没有进过我晨曦的允许吧？就这么白用了吗？还有，什么叫一回生二回熟？怎么个熟法？把你们商场当自己的吗？”
对方沉默了几秒：“杨经理？”
“呵呵，难为您还记得我，我差点以为我在卢主管眼里就是个死人了。”
“......”对方沉默两秒后，居然果断挂断了电话。
杨柳按下录音键，回听了一遍，刚才的对话很是清晰明了。
“姓卢的，你以为挂了电话就完了？你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
把手机和录音机放进包里，想给林志宇打个电话，又想着现在他肯定在忙，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至于吴茜那里，还是等事情差不多再告诉她结果，毕竟是有孕在身的人，还是少操点心。
十点半，杨柳领着几人出发，江勇问：“我要不要带上点棍棒之类的防身的武器？”
本来有些严肃的气氛被江勇弄得哭笑不得，杨柳笑道：“不需要，你跟着我们壮壮胆就行！”
江勇也许是故意想调节气氛，伸出胳膊做了个很有力量的动作：“没有武器打架我也不怕，你们就放心吧，真要打起来，你们朝后躲着就行。”
杨柳笑笑，朝前走去。
宋明明微微低着头和陈云帆并排走着，陈云帆一反常态没有说话，两人都各有心思，所以一路沉默。

杨柳四人已进入大厅，就见前台多了两个工作人员，门口也多了几个保安。
前台的一个中年男人在发现杨柳四人后，快步走了过来，另一个稍年轻的男人也快步跟上。
见此情形，杨柳便停止了脚步，静静等着中年男人的到来。
男人走到面前，笑容十分客气且虚假：“几位有何贵干？我们商场还未营业，暂时不接受外来客人。”
杨柳心头冷笑，面上却不显：“是这样的，我们和卢主管有约，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谈。”
男人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可出口的话却半点没有松口：“那可真是太不巧了，卢主管今天正好回了港城总公司办事，这几天怕是都不在深市，您可以留下联系方式，等卢主管回来，我们会立刻告诉他。”
杨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这么巧？该不会是卢主管故意躲着我们吧？”
中年男人连连摇头：“怎么会？杨经理想多了！”
“哦，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啊？”
“哈哈，昨天你们来过，自然是知道的。”
杨柳的眼角余光看见不远不近的几个保安成半包抄的方式虎视眈眈盯着这边，看来今天上不去了。
“既然见不到卢主管，想必方经理也不在吧？”
男人点头，态度极为诚恳：“方经理也回了港城，他们是一起走的。杨经理来得实在是太不巧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离开了，麻烦你和方经理和卢主管说一声，回来了立刻和我们联系，晨曦的事情急于解决，躲在港城可不是上上策，毕竟晨曦的老板可就在港城。”
见杨柳领着人离开，中年男人对一个保安说：“你跟去看看，人走了没？”
保安走后，年轻些的男人轻声问：“道哥，这是咋回事？方经理和卢主管不是在楼上吗？为什么要我们在此拦截晨曦的人？”
被称呼为道哥的中年男人眼里露出狠厉：“我哪里知道这批港城人心里想法。他们只会安排我们做事，根本就看不起我们。”
虽然说着不知道，但中年男人大概知道上面的两个色鬼肯定是故技重施，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惹恼了晨曦的人，这不，人家找上门来了。
“这晨曦的人战斗力也太差了吧，就这么三两句就被道哥打发了，唉，我还以为今天能有点儿乐子呢？”
道哥瞪了他一眼：“干活吧，看乐子看乐子，小心连工作都看没了。”
就在这时，保安跑了进来，说亲眼看着几人打了出租车离开了。
道哥走到前台，给卢主管打了个电话，说是晨曦的人走了，得到了卢主管的口头表扬，道哥语气里十分谦恭，可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看在身边人的眼里，简直像是人格分裂般。
杨柳等人的出租车转了一圈后，停在了商场的后门。
虽然只来过一次，但杨柳知道商场都有几个门，即便现在还没有正式营业，许多门没有开，但后门肯定开，因为里面的商家在陆续上货，这个门甚至是全天二十小时开着。
这次进来的十分顺利，后门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也没有安保人员守着，根本没有人注意杨柳一行人。
进入商场，要经过一楼的精品服装区才能到达直上五楼的电梯。
杨柳在最中心的位置看见涂氏服装，脚步略微停顿，打量了一下这个店铺，里面亮着灯，已经有少量的衣服已经挂了上去，地上摆着很多的纸箱，应该是货物。
没想到涂艳的服装店已经开到这里来了，不过一想涂艳和严凤的关系，也就了然了。
不过是略微停顿，杨柳便继续朝前走去，跟在最后的宋明明也看了眼涂氏的服装店，再次跟了上去。
她现在隐隐开始后悔，如果杨柳不帮自己，自己昨晚的付出便是白付出了。
想到此处，她的手指忍不住开始颤抖，而且，她也不相信杨柳是为了她才会来走这一趟。
卢主管听了前台的报告，知道晨曦的人走后，又给方经理打了个内线电话。
“方经理，人已经走了，我就说没问题，这些内陆的人能有什么办法？就算那姓杨的在京都有几分人脉，可也到不了咱们深市。何况，如今正是紧要关头，就算她们报警也没有用，谁敢在这个关头闹事，都不用我们出头，自然有人去找她们谈。”
方经理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说你办的是什么事，总是留下些收尾让我为难。”
卢主管被骂，也只得连连道歉，若不是方经理把他带来深市，他在港城还是个跑腿的角色，如今多好，谁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喊一声主管。
“我也不知道这边的情形是这样的，我以为只要那个女孩自己愿意就行了。那个领头的一看就不是好说话的，未免夜长梦多，我也只能找那女孩。”
方经理懂得如何驾驭下属，于是也说道：“我明白，主要是事情也急，何况这个老家伙就喜欢肤白貌美且是大长腿的美女，你也是没有办法，算了，这件事就这样吧，反正他们也翻不出大浪。”
卢主管听了心头一喜，知道这件事过了，但还是有些担忧地问：“这晨曦是梁兰超的老婆的产业，这里会不会有后患？”
方经理嗤笑一声：“那个吴茜是个什么东西你不清楚，我还是知道一点的。她自己就是靠男人上位，只要我们把代言人给了宋明明，吴茜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闹事？何况，她自己在梁家还没有站稳脚跟，以后是个什么光景还难说得很啊！”
“您的意思是，她自身难保，不会为了下属出头？”以卢主管以前的身份，确实不太可能了解吴茜，所以听了方经理的话也深以为然。
“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好好工作吧！”方经理志得意满地挂了电话，对于这些内陆的人，他是打心眼里就没放在眼里，根本就不相信杨柳能翻起什么浪花。
想起杨柳，突然就记起昨天握着她的手的感觉，不自觉捏了捏手指头，有些回味。
这个女人有点意思，可惜，应该不容易弄到手。

第416章 利益二
卢主管刚挂上电话，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尽，就看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杨柳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
卢主管的笑容就这样僵在脸上，略显扭曲。
过了半晌，他有些结巴地问了一句废话：“你......你怎么进来的？”
杨柳走到办公桌面前，拉开椅子坐下，正好和卢主管隔着椅子对视。
“听说卢主管离开深市去了港城，我本来准备去港城找你，可一想，还是得确认一下才是，于是就上来了。”
“我是问你怎么上了的？”卢主管终于找回了神智，脸色也变得冷凝，似乎立刻要赶杨柳出去。
“怎么上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
她把录音机放在桌上，按下播放键，听着里面传来自己的声音，卢主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伸手就想抢，却听杨柳笑道：“难不成卢主管以为我只有这一份？”
卢主管的手顿住，悻悻然坐了回去，冷冷地说：“你以为凭着这么几句话就能拿我如何？”
杨柳转身朝外喊了一声：“宋明明，你进来一下！”
门再次打开，宋明明走了进来。
杨柳指了指宋明明：“当然，我还有人证，她的身上还有物证，够吗？”
卢主管冷冷瞥了一眼宋明明，冷笑道：“你情我愿的事，我怕什么？”
“你是不怕，大不了滚回港城从头开始。可我不知道若是这件丑闻被媒体大肆宣扬后，你们老板怕不怕？你们是合资企业，你们老板也不是只手遮天，不过是多占了些股份和话事权。可若是此事曝光，他投资这么多钱还没有回报就要打了水漂，他会把气出在谁的头上？”
卢主管的额头有细密的汗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了出来，很快就汇集成大颗的汗珠。
“我不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能让媒体大肆报道。”
“你若是对我有一点点的了解，就不会问出这样的蠢问题。”杨柳轻蔑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