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在高考”的学生们…
“哈哈哈!我是天才!”叶浅草得意洋洋的冲张砚熙挥著手中的录取通知书。
“樱木,说你樱木你连这句口头禅都学来了!恭喜啦!”张砚熙喝了一口可乐。
高考之后仍然没有感到一丝轻松,而是整天紧张兮兮的等成绩、等录取通知书,终于在上周一张红
色的信纸飞进了他家的邮箱,如他所愿,他被北京航空航太学院录取了,和樱木一样,学英语。其实他
是想学电脑的,但当初成绩太烂,进了文利‘班,只能学文了,不过这回真要加油了!昨天去了一赵学
校,红榜已经贴出来了,苏砺高居榜首,他真的考上了清华,并且是市里的高考状元。他也许暂时还追
不上他,不过他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两个字!
“我也恭喜你啊!砚台,祝你心想事成!不过你明天就要去北京了,怎么这么快?”
叶浅草在香辣鸡腿堡上咬了一大口。
“我们要军训啊!真是的,我本来以为大专班不用军训呢,结果还是要,而且还要住到真正的军队
去,两礼拜呢!”张砚熙最讨厌军训。
“不错啦,才半个月。听说本科生要训一个月呢!不过如果你有幸茬中途病倒,像是发烧啦或者是
拉肚子之类的就可能会被送回宿舍,看著别人在外面风吹日晒『痛并快乐著』”叶浅草知道张砚熙的想
法。
“这样啊……呵呵”砚熙脑子里已经有了成型的计划。他家是开药店的,他想的话随时可以拉肚子
。
“瞧你笑得那么诡异!明天几点的火车?我去送你。”叶浅草问。
“下午两点。不用了吧,我是去北京,又不是去爪哇!瞧你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砚熙打趣道
。就要去北京了,还真舍不得樱木,舍不得这个三年来和他一起打打闹闹,当他恋爱不顺,他和他一起
烦恼的好哥们——“樱木,再见I我会写信给你的!”张砚熙从火车上探出头来,叫樱木不要来,结果
他还是来送他了,刚才还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抱住他不放,这个可爱的朋友啊!要是某人也能像他一样
该多好……
“砚台!多保重!要是那家伙敢欺负你,我就到北京去扁死他!”叶浅草说,都怪金牡蛎!害得砚
台要“离乡背井”!他到现在还是耿耿于怀。
“放心吧!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你再这样一副难分难舍的样子你的大叔可又要吃醋了!”张砚熙
看著月台那边的高大男人说。
“他?他只会骂人和打人……总之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写信告诉我,如果碰上好人不如乾脆甩掉他
!”
“思,安啦,安啦…火车快开了,你回去吧。”
“樱木,再见!”
“砚台,再见!”
火车隆隆地起动了,站台上的叶浅草还在不停地朝他挥手,直到火车出了站,再也看不到人影……
要去北京了……父母不放心他一个人“身怀钜款大学费)到人生地不熟的北京,于是将店里的生意交给
夥计大哥料理,双双陪他北上。
北京人好多!
这是张砚熙站在北京站前的广场上时的第一个感受。
北京人,外地人;中国人,外国人,满眼望去全是人!
北京好大!
坐著宾士计程车在长安街十车道的宽阔马路上,看著第一次见到的天安门广场,他觉得自己有点像
老土。以后就要一个人在这里念书、生活了。老爸老妈、樱木、朋友们全都不在身边,虽然嘴上说是为
了追随苏砺而考到北京,实际上他们根本不在同—个学校,好在清华大学的盛名提起来无人不知,但他
总不能就这样去找他吧?还是有点孤独感啊
第二天一早到了学校缴费注册办好人学手续,搬进宿舍,老爸老妈将存摺交给他又嘱咐了几句就匆
匆赶回家去了。他是第一个搬进来的,另外三张床还空著,他选择了靠窗户的那张上铺,放好行李,一
个人无聊地翻著杂志,直到第一个夥伴终于到来——“哇,已经先有人来了吗?我还以为我会是第一个
呢!”典型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然后一双被晒得黝黑的手臂和两只巨大的旅行箱映人眼帘,最后才
是它们的主人,一个一身运动服,戴著眼镜的男生。张砚熙目测他大概有百八十五公分左右。
“你好,我叫方萧。”男生笑著朝他伸出手。
“你好,我叫张砚熙。”张砚熙连忙站起来回握他的手。
“你是南方人吧?”方萧边放行李边问。他选择了另一张上铺。
“是呀,我家在X市。你怎么知道的?”张砚熙好奇地问。
“看出来的,你长得很帅,好多偶像歌星都是南方人。你看我,我家在呼和浩特,一看就是个大老
粗。芳萧说。他的长相普普通通,除了个子高,基本上是属于那种混在人群里就找不著的类型。
两人自我介绍以后又东拉西扯地闲聊了一会儿,方萧突然跳起来大喊:“糟了!我忘了!赶快,赶
快!”说著就去翻行李。
“出什么事了?砚熙看他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埋头在一大堆衣服、生活用品里乱翻。
“给我女朋友打电话,我答应她一到就打电话给她的,怎么搞的,竟然忘了!电话本呢?手机号码
是什么来著?啊,在这里!对不起,我出去打个电话!”方萧说完,就一阵风似地跑出去。
这个人挺有意思的嘛!张砚熙想。给女朋友打个电话就这么惊天动地的,想必他们的感情相当好。
后面两天,又搬进来两个人。上海来的阿勋和家在北京本地的赵嘉。
四个人里,方萧的个子最高,张砚熙的生日最大,阿勋最八卦,赵嘉最内向。几天下来,他们相处
甚欢。
方萧是唯二个有女朋友的,因为他的女朋友大他四岁,所以两家坚决反对他们交往,他们只好偷偷
见面。去年他的女朋友一人出来独闯北京,开了一家小时装店。由于她构思新颖、心灵手巧(方萧运用
了各种赞美之词)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好,而他就是为了能常和她见面才到北京来念书的。
军训下周才开始,方萧几乎天天出去见他女朋友,羡煞了三个在一旁乾瞪眼的王老五。尤其是张砚
熙,同样是为了所爱的人来到北京,他却只能看著毕业照上小小的人影望梅止渴。毕业以后就一直没见
过他,真的好想他,哪怕能偷偷地看他一眼也好……
之后两周的军训没怎么辛苦就结束了,当然其原因是张砚熙从第三天就开始“拉肚子”,三天两头
地“昏倒”,教官没办法,只好尽量减轻他的训练量,而且还有免费的矿泉水送上。这时他觉得个子矮
一点,长得瘦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装作“体弱多病”时很有说服力。
然后正式开学,上课,和同学出去玩,一切都过得自然却平淡。
这天,阿勋说要到西单韩国城去买裤子,闲得发慌的张砚熙也跟去了。西单商业街上的人群熙熙攘
攘,随处可见打扮得时街前卫的光鲜少年们。这里是年轻人的天地,但也吸引了不少扒手混在人群中伺
机捞上一笔。阿勋去买饮料了,张砚熙等著等著,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在拉他的背包——“可恶,小偷!
”他大喊道,同时转过身抓住对方的手。
“小兄弟,放了我吧,下次不敢了头鼠目的小偷见行踪暴露,连忙求饶。
“不敢?抓住你哪能就这么放你走?跟我去派出所!”张砚熙生平最厌恶小偷。因为初中时有一次被小
偷光顾,不仅丢了钱包,连同家门钥匙,自行车钥匙也一同丢光光,回家被老妈训了一顿,同时不得不
把家里和自行车的锁都换掉,他那个月的零用钱也泡汤了。
“妈的,小鬼,别给脸不要脸!老于是在这条街上混的,你以为我真怕你吗?”小偷换上另一张凶
恶的脸威胁道。
“你这个小偷,做了坏事还这么猖狂!”张砚熙恼火地就是不肯松手。
“小混蛋,别怪老子不客气!”小偷说著举起拳头。
“住手!哎呦!”砚熙正要招架时,制止声和小偷的哀叫声同时想起。是谁?
这种时候也会有人管这种闲事吗?
“谢谢——苏,苏砺,是你?”张砚熙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扭住小偷的人。
买了饮料回来的阿勋看到这一幕,连忙叫来警察将小偷带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很识趣的一
人走到遮阳伞下坐下。
“你怎么在这?”苏砺问。还在街上和小偷单挑。
“我在北航上大专,我知道你考上清华了,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你。”终于见到他了!
他瘦了,也晒黑了。张砚熙贪婪地凝视著他的脸。
“我来图书大厦买书。走到这就看见这种情景,他来不及多想就跑过来替他解了围。“没事的话我
走了,以后打不过就别硬碰!”苏砺说完,迅速转身离开。他不能跟那双眼睛对视,因为他怕自己一不
小心就会陷进去,从此万劫不复!
他又救了他,和那时候一样,在关键时刻出现,虽然他还是那么冷淡,但他来帮他了,和他说话了
,这是好的开始,他要坚持下去,继续努力!张砚熙望著苏砺的背影下定决心。
清华园清华大学主体所在地——清华园地处北京西北郊名胜风景园林区,自一九二年建立清华学堂
至今,已有近十万学子从清华园走向全国、走向世界,而且涌现出一大批德才兼备的科学家、文学家、
工程师、教授及政治家。一代代校友对社会的杰出贡献使清华大学这所高等学府驰名中外。因此这里成
为众多学子向往的学习圣地,所谓“学在清华,人生无憾”。念书就是这里日常生活的主体。
“苏砺,快走啊!”下课后同学王森催促著。
“……”
“苏砺?苏砺!”
“钦?哦,对不起,什么事?”苏砺抬起头,看著手里抱著一摞书的王森。
“下节没课,我们去图书馆吧。你这两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王森关心的问。
“没什么,大概是一下子不太习惯,有点累。”苏砺把书揣进书包站起来。
“是吗?你可得撑著点,我们至少要在这里念四年书,这才刚开始……不过其实我自己也挺紧张的
,拼了那么多年命才考上这里,一定要努力才行啊……”王森感叹道。
“谢谢,我会注意的。吱,他又在发呆了。自从那天遇到张砚熙他就总是这样,好不容易强迫自己
淡忘模糊掉的影子此时又无比清晰地浮现在他面前。尤其是那双眼睛,那倾注了全部心神注视著他,仿
佛要把他的灵魂都吸进去的乌黑瞳仁。他很可怕,他越是想将他忘掉,他却偏偏出现在他面前。几次梦
中,他对他微笑,像原来一样从身后攀住他的背,或者调皮的在无人的教室“威胁”他,然后“强吻”
他……
昨夜他甚至梦到那天早上醒来时,他枕在他肩窝旁的睡颜,他的手臂还眷恋著他身体的形态,细腻
的肌肤,暖暖的体温……他是变态吗?这个想法让他惊慌失措,他见到他的仍然只能逃开,除此之外,
别无选择。
“你在想什么?有心事?”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逸夫馆”门口,苏砺还是一副眉头深锁的表情。
“啊,不,我在想老师刚才讲的那个……”苏砺忙说。
“那个啊,我也在想呢,正好借点资料看看吧。”王森说著掏出学生证。
“好啊。”不想了,念书吧,专心念书忘掉这些
晚饭后,心情仍然无法放松的苏砺随便夹起一本书,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散步。
清华园于明朝时为一私人花园,清朝康熙年间成为圆明园一部分,称熙春园,道光年间分为熙春园
和近春园,咸丰年间改名为清华园。整个校园占地三百二十九公顷,建筑面积一百一十八万平方公尺,
校园内绿草青青,树木成荫,湖光山色,景色优雅,只是开学以来一直没机会好好走一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知怎的走到了近春园——这里原是清咸丰皇帝的旧居,又是来自清著名的《
荷塘月色》的原址。他决定在这里坐一下,欣赏一下文中的美景,不过已经是初秋了,也许不能完全体
会到夏天时的感觉吧。
遥想当年仲夏,朱自清教授戚于世变,夜不成寐,夤夜走出家门到这一带散步,以其精妙的构思和
生花之笔写下名文《荷塘月色》。
回忆起高中学这篇课文的那节课,大家都静静地听著,陶醉在作家笔下的“荷塘月色”中……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裙……
文中的每一字每一句他还都记得很清楚,尤其是“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
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著轻纱的梦。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
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能朗照:但我以为这恰是到了好处——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风味的。月光
是隔了树照过来的,高处丛的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却又像是画在荷叶上。塘中的月色并不均
匀,但光与影有著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著的名曲。”这一段对月色的描写。
抬头看看,月亮升起来了,今晚恰好也不是满月,虽然没有花,但有这月色也足够了。那时候老师
还让大家朗诵,这一段是谁读的来著?啊,是他,张砚熙。他从来不爱听讲,那天却莫名奇妙地主动举
手读课文,老师就真的让他读了,结果他读得很好,真的很好。也许是因为他天生富有磁性的嗓音,完
全读出了丈中的韵味。后来老师有意让他参加年级的朗诵比赛,他却托病逃掉了……
唉!唉……想来想去,竟又想到他身上去了……烦啊,写树的那一段的最后一句是“但热闹的是它
们的,我什么也没有”,他有什么呢?此刻大概只有烦恼吧…
就这样待到入夜才回宿舍,同学们都睡了,他随便洗了把脸躺到床上。今夜,梦里的荷塘月色中又
多子一个身影……
又是政治课,无聊!无聊!无聊!从小学的思想品德到初中、高中的思想政治,再到现在大学的课
堂,好像永远也摆脱不了似的,如果真的讲些国家大事、国际形式、世界要闻也行,可偏偏是一个老学
究一本正经的在讲台上对著台下几百名学生宣读那早巳学烂了的八股——烦!烦!烦!至少也应该“理
论联系实际二下啊!
正因如此,在听了几堂课以后,张砚熙每次来到这间共同课的大教室都要带上一本杂志来消磨时间
,本来想乾脆不来的,但为了应付点名,他还是勉强自己来这里坐上两个小时。看了一眼老师,他放心
地打开刚买来的《电影世界》十元一本的全彩页杂志,如果他节省一点看,耗上一节课是绝对没有问题
的。审词度句,细嚼慢咽地翻看著这节课的“精神食粮十一都是各种小道消息……偶然翻过一页,是尼
可拉斯,凯吉的专访介绍。开头一段红色小字印在黑色的底色上显得格外醒目。
“人们总认为忧伤时刻伴著我,那是他们的错觉。
于是好心的人赠与我金玉良言——微笑起来,振作起来,好意我领,良言却未必采纳。
因为随著年龄的增长,我开始感受生活,更感谢生命赋予我的每一天。
你想了解一个人,应该试著向他靠近,靠近他的心灵。——尼可拉斯·凯吉很棒的一段话,他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