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浅—— by为了猫条
为了猫条  发于:2023年0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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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衍在她进门时下意识要拦,动了动手臂,却又止住了,最终只是道:
“我没那么无聊。”
苏格轻笑着斜他一眼,语气带点挑逗的意味:“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有你自己知道。”
她嘴上说着话,眼睛却在房间里四处乱看,走到关着的洗手间附近时,突然伸出手,把门给推开了。
周时衍表情微僵,刚欲解释,却见苏格又轻描淡写收回手,什么都没发现的走回了客厅。
周时衍沉着眼跟在她身边:“苏格,你怀疑我?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怀疑我?”
像这样的对话,从苏格正式离婚那天起,周时衍就已经问了无数次,没一次苏格给过他想要的答案,此时自然也一样。
苏格起身,往外走:“我就是来给你送个药的,阿衍,既然药送到了,我也该走了。”
周时衍跟在她身后,表情微冷,沉声叫她名字:“苏格。”
苏格退出房间,手抵在周时衍胸口,止住他往外走的动作,语气轻柔却也坚决。
“阿衍,身体不舒服就早些休息,剩下的事我们以后再聊。”

第16章 怕麻烦
周时衍跟苏格的关系真的很难评判,在每个人眼里,包括现在浴室里偷听着外面动静的宿窈耳中,周时衍在苏格面前的位置都是低的。
她觉得那个女人很会,撩拨着周时衍玩,却又不给他个准话。
可在当下这个场景里,周时衍对苏格的态度有些逼迫的味道,仿佛要让她承认跟他有什么一样,可他的最终目的却是要让苏格离开。
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几乎是周时衍刚追到门边,苏格就自己没怎么犹豫的走人了。
而看似对她极为不舍的周时衍,在关上门那一刻,眼底的留恋就散了个一干二净,他转身去了浴室。
里面看起来竟然真的空无一人。
正迟疑着,浴缸的位置传来水声,下一秒,宿窈全身湿漉的从里面爬出来了。
一开始光明正大的走出去倒还好,要是让苏格看见她在浴室躲着反而说不清,这点觉悟宿窈还是有的。
所以在苏格脚步声靠近时,她躲进了装满水的浴缸。
这会儿面色因为长时间的闭气,脸色有些发红。
被水浸湿的衣服全都黏在身上,显出了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
周时衍多看了她两眼,顺手开了浴室的暖灯,递了条浴巾盖在她身上,语气意味不明。
“你要的东西在U盘里,你可以把衣服烤干再走。”
他对宿窈的态度后面一向是避而远之,这时候却有点留人的意思了。
只不过宿窈却没察觉,她心里装着事,从架子上拿回U盘,又不死心的做了最后一次的试探。
“周律师,既然证据都找来了,你能不能……”
如果可以,她还是想让周时衍帮她打官司。
一个好的律师,在翻案上完全可以事半功倍。
周时衍也明白了她的目的,却是直接截断她的话:“不能。”
越是去帝都走了一趟,越是能体会到,宿窈那件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麻烦。
周时衍喜欢知情识趣的美人,却着实讨厌麻烦,所以这会儿哪怕是多看了宿窈两眼,也拒绝的不留任何情面。
宿窈觉得,要是刚刚那个苏格小姐有事求他,只怕是对他笑一笑,周时衍就会心甘情愿为人家鞍前马后的。
人跟人的命到底是不一样,所以苏格来了,她就要见不得光地躲着,哪怕她今天问心无愧。
越是这么想,宿窈心里越憋闷,干脆拿浴巾简单清理了下自己,转身就往外走。
“既然这样,那没什么好说的了。周律师,后会无期。”
周时衍也不拦她,甚至在宿窈跟他擦肩而过时侧了侧身,给她让出了一条路,就那么任由她满身狼狈地走了出去。
只不过,在宿窈走出一段路后,周时衍也没有关门,就那么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阵儿,直到她的身影走到拐角,彻底消失。
如果宿窈这阵儿回头,她一定会发现,周时衍盯着她的神色里是有那么一些些的不舍的,这种不舍要比他面对苏格时流露出的那几分热切要真诚的多。
她这会儿湿衣加身,自然流露出的性感,可要比最开始矫揉造作勾引人的模样看上去诱人的多。
宿窈要是现在去勾引周时衍,跟他做一些不伤原则的小交易,他大抵是会上钩的。
只不过,宿窈到底是没回头,她对周时衍这条路彻底死心了。
回到自己家,检查完U盘里的证据确实有用后,就立刻毫不犹豫地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拉黑了。
两人自那以后,就像两条平行线,好一阵子没见面。
周时衍工作室也忙了起来,没再想起宿窈。
直到他大学时期的室友结婚,给他发邀请帖,两人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对方就提起了宿窈。
“听说你上次来帝都,查了宿窈妹妹那桩案子?”
周时衍顿了顿:“你知道她?”
他发现宿窈在帝都是个名人,不止苏格,谁听到宿窈的名字,仿佛都能说上两句跟其相关的话来。
张铭却话锋一转道:“我当然知道,之前她给你送感谢信,还是我帮忙转交的。”
感谢信三个字,让周时衍有些惊讶。
他以为对方知道宿窈是因为帝都那桩案子,可听张铭的意思,两人似乎在学校就有渊源?

第17章 被拉黑
张铭道:“美女嘛,自然是要比普通人让人记忆深刻些的,更何况是宿窈那种,看着就楚楚可怜,能激起人保护欲的。”
周时衍顺着他的话回忆了一遍宿窈,倒是没觉得她看着楚楚可怜。只不过,他的记忆里也着实没什么跟宿窈相关的点。
换言之,他不记得自己大学时期曾经见过她。
周时衍想了一阵儿没想起来,最后只说:
“事务所接下的生意而已,我没想那么多。”
张铭立刻就把他想知道的全告诉他了。
“那么多帝都的事务所不选,偏偏去A市找了你,我估摸着就算你不记得她,宿窈也是没忘记你的。”
“不过她对你比对别人信任些也很正常,你真不记得了?她大学时被舍友诬陷,就是你出面调查出的真相,还了她一个清白。”
“后来她有好一阵子,就在男寝楼下等你,手里拿着封信想要给你,闹得跟要送情书表白似的,还被人调侃过一阵子呢。”
“那时候你家人身体不好,不常在学校,没跟她碰上面,最后那封信还是我接过来转交的,你当时还夸人家字写得好看,说要留下来保存来着。”
张铭这么说,周时衍倒是有点印象了,但也印象不深,具体表现在,他没想起宿窈,倒是记得有那么一封信。
挂断电话后,他查了下自己的云盘,果然找到了那么一封手写的信,上面写了一些感谢的话语,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情感都无比真挚。
周时衍对着那张照片看了阵儿,想了想,把那张图在微信上转发给了宿窈。
【你写的?】
张铭最后挂断电话时的语气颇为感慨,说宿窈一个小姑娘被人欺负成那样也不容易,希望他能帮就多帮帮她。
周时衍虽然自己不准备蹚浑水,但如果真要说再帮帮宿窈,他也是能帮上的。
起码在找律师这件事上,他能帮她找个相熟的,起码对方人品会过得去,让她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他做这些的前提是,给她发的那条信息没被红色感叹号驳回。
系统提示周时衍信息没发过去时,他真是有点被无语着了。
毕竟一开始,都是宿窈上赶着勾搭他。
周时衍给宿窈发消息也是一时兴起,发现自己被拉黑了,那点兴致当时就败了。
转头就再次把宿窈那个人,连同她那桩案子,一起抛在了脑后。
另一头,宿窈在跟着祝融下工地。
正在施工的地方突然落了块砖下来,正对着祝融头顶。
身体本能快过一切,宿窈立刻伸手扯了祝融一把。
砖头被祝融避开,咣当一声砸在他鞋边,立刻碎成了几块。
祝融盯着那块砖看了眼,下意识抬头,大概七楼以上的高空,工人点头哈腰的对着他道歉。
祝融脸色有些白,这要是宿窈扯着他再晚一阵,那砖就落在他头上了,到时候碎的说不上是什么。
最后祝融在戴上安全帽的同时,心有余悸地对着宿窈道了声谢。
宿窈摇摇头:“本能而已,这种情况换成谁,都会是同样的反应。”
她救祝融时是出于潜意识反应,没有任何算计。
但等踩盘结束后,宿窈却故意一脚踩空,崴了脚,整个人靠在祝融身上,疼得冷汗津津。
祝融吓了一跳,小心翼翼扶着她的腰。
“窈窈,你有没有事?”
宿窈脸色苍白,把所有重量都靠在他身上:“好像是扭到了筋,要不你们先走,别管我了。”
柔弱的女人都是能让人生怜的,祝融果然毫不犹豫:“那哪行啊?大家一起来的,哪有把你一个人丢下,我们自己去快活的道理?”
说着,他搂着宿窈腰上的手微微用力,就换了个公主抱的方式,带着她往车边走。
“别担心,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宿窈顺从地靠在了他怀里,脸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客户还在等着……”

第18章 太委屈
祝融安慰她道:“只要钱到位,让底下人把他们吃喝玩乐的陪好了,谁去都一样。”
宿窈早就想到了这点,但还是装出彻底放心了的模样,软软的靠在了他怀中,手环着他脖子,仰头看着人:“那就多谢你了。”
祝融虽然是富二代,但他更偏向是不学无术那种,而不是花天酒地,要不然也不会做出去夜场里拿外文合同考验美女学识这档子事。
他把宿窈带走是真的惜才,那时候关注点可不在她是个美女。
但今天却不知怎么回事,从被宿窈救了那么一下起,再面对她时就有些不自在。
此时被她搂着,身上也有些发热。
他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不敢跟她对视,红着耳朵道:“咱俩这交情,说谢就外道了。”
宿窈心里微叹,感觉自己在勾搭祝融这事上还得加把劲。
他现在更多的还是拿她当下属,不然怎么会美人在怀,看都不看?
医院,祝融去拿药,宿窈坐在休息区等着。
张桂芬就是这时候打来的电话,态度强横,开口就是要钱:“你弟弟要结婚,对方要二十万彩礼钱,这钱你出。”
宿窈拿着手机愣了阵才道:“我没有那么多钱。”
她现在卡里是有三十万,不过那钱是她准备给妹妹翻案平冤昭雪的,不能动。
张桂芬没想过,以前在钱上从没跟她推辞过的宿窈这一次敢拒绝,顿时恼了。
“什么叫做你没钱,你妹妹死的时候那些人肯定没少给你好处,你不拿回家也就算了,现在还想独吞?一毛钱都不分给我们?”
“妈,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妹妹是被害死的。我不会就那么算了,那些人给的钱,我一分没拿,我要的是一个公道!”
“什么公道?公道在哪?我看你就是想把那点好处独吞。我不管,当初都说好了,把你妹妹嫁给赵瘸子,赵瘸子的姐姐就嫁给你弟弟,现在你妹妹被你连累死了,赵瘸子反悔,问我们要二十万,这钱必须是你出!”
张桂芬恼火道:“你要是拿不出钱,那就替你妹妹嫁给赵瘸子,总之咱们家的香火不能断!”
宿窈以前对这个母亲是唯唯诺诺的,但自从妹妹出了事,她心里也窝着一口火,闻言直接反驳了回去。
“我弟他那么大个人了,有手有脚的,娶媳妇的钱他不能自己赚?”
张桂芬怒骂道:“宿窈,你是想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吗?我就你弟弟这么一个儿子,他出去赚钱,谁在家给我养老?你这个女儿,白养你这么多年,供你读到大学一点用没有,就学会了跟家里顶嘴!”
她这套说辞已经用了很多年了,每一次,宿窈都会向她妥协。
当年毕业时就是,为了赚钱填补家里,宿窈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生,放弃优秀的工作机遇,反而去富人区做起了家政。
归根到底,是为了一个钱字,是为了填补家里那个无底洞一样的窟窿。
只不过现在,宿窈却不准备忍了。
“你就是一直这样想,他才会被你溺爱过了头,挺大个男人连独立生存的本事都没有。”宿窈直接道::“妹妹的事我一定不会放弃伸冤,但我不会再给家里打钱养弟弟那个无底洞了。当初读书我也是靠着半工半读,自己申请的助学金,现在毕业了,我给家里打了那么多钱,早就不欠你们什么。”
“你是我妈,我有赡养你的义务,但也只有赡养你一个人的义务,以后除了每个月固定的生活费,多一毛钱都没有,我不会再往家里打。”
张桂芬没想到向来言听计从的女儿这一次敢反抗,她有一种威严被打破的恼怒,当时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有你这样给人家当女儿的吗,你这是害死了宿雨还不算,也想逼死我和你弟弟是不是?天杀的造孽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当时死的是听话的宿雨,不是你这个贱种?”
张桂芬讲话向来不客气,宿窈几乎是刚挂断电话,就不受控地落了泪。
祝融拿着药回来就看到她一个人默默地坐着哭,心里紧了紧。

祝融拿着药快步走了过去:“很疼的话,我再去买点止痛片?”
宿窈摇摇头,擦了擦眼睛:“不好意思,今天有点矫情了。”
祝融对她安抚地笑了下:“女孩子,有时候就该娇气一点,不然别人都没有机会心疼你。”
这话听起来实在暧昧,宿窈几乎要以为祝融在撩她,咬了咬唇。
祝融也很快意识到自己轻浮了,尴尬地挠挠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指你之前,顶着大太阳跟我们下工地,一句怨言都没有的,都快让人忘了你是个女孩子。”
宿窈从小不被善待,性格坚韧,她也挺满意自己的独立,这会突然听祝融这么说,有些沉默。
祝融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了,心里有些恼自己。
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毛头小子,怎么这么不会聊天。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其实你还是很女孩子的,只不过太坚强了,我也不是说坚强不好……哎呀,多说多错,我还是帮你上药吧。”
他原本想安慰人的,结果说了一圈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了。
干脆苦着脸蹲下了身,用行动代替了语言。
宿窈却是感受到了他身上那点莽撞的善意。
从妹妹出事起,她已经很久没在别人身上感受过这种没有图谋的温柔了。
所以宿窈最后还是被安慰到了,低头抿唇笑了笑。
苏格最近胃里有些不舒服,时不时地就要疼一阵。
她身体向来不好,大病小灾没停过,周时衍放心不下,陪着她去了趟医院。
拍完片子,两人想去休息区等候。
才走到拐角,忽然听到一声女人的轻吟,叫的很娇。
“嘶……你轻点,疼。”
这内容,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苏格步伐微顿,脸上带了点调侃:“要不我们换个位置,省的坏了人家的兴致?”
周时衍眉心微凝,刚欲说话,就听拐角那女人又软软地叫了一声。
“别,你别碰那里……”
如果说刚才只是觉得声音耳熟,这会周时衍却是可以确认里头是熟人了。
眉宇微沉,迈步往前走:“这层楼就这一个休息室。”
苏格似笑非笑的:“比起尴尬,我不怕麻烦。”
周时衍有些冷淡地道:“也许是误会。”
他带着苏格经过拐角,看到了休息区的两人。
倒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场面。
祝融半蹲在地面,背对着周时衍他们的方向,手上拿着药包在宿窈脚腕上转动着。
“这样呢?会不会好受点?”
宿窈咬着唇,看着他的眼神水汪汪的:“要不你别动了,真的越碰越疼。”
周时衍眼睛从两人身上扫过,见他们衣服都整齐着,而后就看到了宿窈的脚。
白嫩嫩地在外面露着,被祝融握在掌心。
脚趾白软可爱,指甲上没有甲油,颜色是健康自然的肉粉,此时因为受了疼,脚趾都可怜兮兮向脚心勾着。
看上去,旖旎撩人。
他想了想,开口打了个招呼:“祝少。”
正专心帮宿窈上药的祝融动作一顿,回头看了一眼,有些惊讶。
“周律师。”
他父亲最近正跟周时衍谈合作,祝融根周时衍是见过面的,维持着蹲在宿窈面前的姿势跟周时衍打了个招呼。
“怎么来医院了?身体不舒服?”
周时衍淡淡的:“陪朋友来的。”
祝融这才注意到他身边的苏格,认真看了一眼,挑眉一笑。
“周律师艳福不浅。”
周时衍瞥了眼宿窈:“祝少也是。”
宿窈没想到自己能碰见周时衍,心里有些尴尬,低着头努力缩小存在感。
结果祝融反而生怕周时衍看不着她似的,一把揽住了她肩膀。
“我哪有那个福气?这是我公司新请的助理,清北毕业的,美女学霸,宿窈。”

祝融一愣:“窈窈,你们见过?”
宿窈这回是不说话也不行了,默默地抬起头,避重就轻地说:“周律师的事务所很有名,我之前去咨询过一些法律上的问题。”
苏格那么大个人在那站着,宿窈觉得周时衍是绝对不会愿意跟她扯上什么暧昧不清的关系的。
更何况还有个她想勾搭的祝融,两人过去那点不清白更不该在此时曝光在人前。
三言两语,撇清了跟周时衍之间的关系。
周时衍表情始终那样,淡淡的,让人无从揣摩他的情绪,听宿窈那么说,也只是瞥了她一眼。
他站着,她坐着,这一眼居高临下的,就显得有些冷了。
宿窈有些不适应地往祝融身上靠了靠:“我缓的差不多了,想回家休息。”
周时衍忽然再次开口:“听祝总说,收购酒庄的单子以后是祝少负责?”
酒庄是他接手家业以来最大的一笔生意,祝融谨慎的点点头:“周律师,法务上的事,以后还得麻烦你。”
周时衍让苏格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又回到了祝融那。
“有些合同上的细节需要重新核对,到时候跟谁联系?”
祝融自己就有周时衍微信,但酒庄是国外的酒庄,合同自然也就是国外的合同。
他外文差的一批,发给他也看不懂,下意识地朝着宿窈示意:“发给窈窈就行。”
宿窈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感觉,果然,下一秒,周时衍毫无心理压力地拿出了手机。
“既然是这样,宿小姐,换个联系方式?”
宿窈:“……”
他现在还在她黑名单里躺着呢。
不过当着祝融的面,这个面子工程她是得做的。
假装扫了个微信码,实则是把人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宿窈不明白,周时衍之前明明是一副恨不得跟她立刻撇清关系的模样,这时候又是什么意思。
但她还是瞥了眼苏格的方向:“周律师,你朋友还在等你,你在这时候聊工作,是不是有点怠慢了?”
她记得,周时衍似乎在追苏格,对她颇为忌惮。
周时衍还没答话,苏格倒是落落大方。
“对于工作阿衍一向敬业,我向来是支持的。”
她这话倒是显得宿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正琢磨着该如何接话,目光所及,就见着周时衍露出了一抹笑。
显然,对于苏格的回答,他是非常受用的。
宿窈微怔,说起来,她跟周时衍接触过很多次,多数时候见到的他都是冷冰冰的,带着一股子傲慢。
今天第一次见他笑,那笑还是给另一个女人的。
气质清冷的人,乍然露出点温柔的模样是很要命的。
宿窈心里有些不舒服,最后化为干巴巴一句:“你们感情真好。”
苏格温柔道:“是啊,我跟阿衍从小一起长大,十几年的感情呢。”
几乎是她讲话的同时,宿窈手机震动了下,周时衍消息发过来了。
他此时人都回到了苏格身边,信息倒是一点都不避嫌:
【你在勾引祝融?】
宿窈抽了抽嘴角,古怪看了周时衍一眼,熄灭手机屏幕,没理会他。
这男人今天抽什么疯,管闲事管到她头上了?
宿窈轻轻扯了扯祝融的衣袖。
“我真的感觉好多了,祝融,我们走吧?”
周时衍目光从没有任何反应的手机屏幕上收回,见他们要走,说了声等等。
宿窈抿唇,有些不悦:“周律师还有事?”
她勾引祝融是一回事,被人毫不留情地戳穿是另一回事。
周时衍跟她关系特殊,此时这么问,只会让宿窈尴尬加倍,对他避之不及。
周时衍起身离开了休息区,过了会儿回来,手里多了双医用拖鞋。
“脚腕肿成这个样子,再穿鞋只会更难受,先拿这个凑合凑合。”
周时衍走到宿窈面前,动作自然地取代祝融的位置,蹲下身帮她把鞋给换上了。
祝融一脸惭愧:“还是你细心,我都没注意到。”
周时衍轻描淡写:“宿小姐照顾好自己,以后需要沟通的地方还很多,有消息记得及时回,万一我联系不上你,就只能麻烦祝少了。”
他这话分明是赤果果的威胁,逼着她回他那条不礼貌的消息。
宿窈心里生出了烦躁,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不依不饶:“多谢周律师提醒,我以后会注意的。”
不远处,苏格看着他们这一系列互动,脸上的笑意彻底没了。
周时衍虽然体贴,但尺度向来拿捏的很好。
为女人穿鞋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见。
就算是以后要接触的工作关系,是不是也有些太亲密了?
等祝融带着宿窈走了,她试探着开口。
“你对那个宿窈倒是关心。”
周时衍此时正低头看着手机,手机上是宿窈给他的回复,多少带了点她的个人感情色彩。
【关你鸟事?】

看语气,倒是跟宿窈指着摄像头威胁人那日对的上号了。
就这样的女人,不长眼的才会觉得她楚楚可怜,装倒是挺能装的。
周时衍弯着唇,收起手机,抬眼看向一边的苏格。
“吃醋?”
苏格偏头,留给他一个微愠的侧颜:“我可没这么说。”
周时衍淡淡挑眉:“也对,无名无分的,你也没有吃味的由头。”
他这话,细听起来,倒有些像是得不到承诺的不甘了。
苏格心中的优越感顿时被满足,脸上的神色刚好了点,就听周时衍又说:
“我妈挺惦记你的,听说你来找我,一直想着见你一面,你什么时候有空?”
苏格脸上的表情僵住,低着头半天没开口说话,良久才勉强开口道:“当年的事是我做的不对,伯母……她难道不怪我?”
周时衍以为她说的是为了攀附权贵,悄声无息离开周家跟富二代闪婚的事,语气平淡:“你捐献骨髓给她,对她有救命之恩,我妈不是小气的人,当然不会怪你。”
苏格闻言,眼中掠过一抹惊异,诧异看了周时衍一阵,忽的开口:“伯母……手术成功了?”
周时衍嗯了一声:“恢复的很好,基本已经稳定了。”
苏格闻言,心底又惊又疑,刚欲再问些什么,周时衍手机响了,是公务,他走到一边去接了电话。
苏格眼睛闪了闪,看着周时衍的背影,把满心的疑惑又咽回了肚子里。
宿窈脚伤了后,祝融给她批了三天带薪休假。
这天正窝在家里看电视,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剧情变得离谱起来。
只见那女演员被四五个男演员捂着嘴按在房间里,不住地挣扎。
宿窈眉头一皱,并不喜欢这种剧情,刚欲换台,电视里,被欺辱的女演员忽然抬起了头,露出一张满眼泪水的脸。
那张面孔,赫然跟宿窈有七分相像!
“宿雨!”
宿窈一声尖叫,猛然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电视上,法治频道的主持人正在用平淡的腔调讲着蓄意谋杀和意外杀人判刑的区别。
宿窈整个人大梦初醒,怔怔地盯着电视看了一阵,才渐渐从噩梦中走出。
感觉脸上冰冰凉凉的,用手一擦,才发现湿漉漉的全是泪。
宿窈怔怔地坐了片刻,把双腿蜷缩到胸前,双臂环抱上去,又把脸埋在了腿中。
她就这样,以一个婴儿未出胎衣的姿势,默默地坐了良久,久到身体都有些发麻。
直到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满室的沉寂。
是祝融,他家新开了个度假山庄,约宿窈暖场试玩。
宿窈在听到他声音那一刻,才算是彻底从噩梦中走出,思想终于回到现实。
张桂芬的话其实没有说错,那天原本该死的人,是她。
伤害宿雨的人,是宿窈做家政时的一个客户,因为看上了宿窈的美色,所以设了个局。
偏就那一日,宿窈生病发烧,身体不适,去帝都看望她的宿雨主动提出,帮她去完成那一日的工作。
宿窈至今都记得,宿雨跟她告别时的温柔笑容,浅浅的,柔柔的,眼睛弯成月牙。
她从没想过,那会是自己见到妹妹的最后一面。
晚上等不到妹妹回家,她前去雇主家里找人,推开门,看见了此生都无法忘怀的震惊一幕。
四个不着一物的男人,用恶心至极的方式,折磨着她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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