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清穿之九福晋的土豪系统/九福晋是真的豪—— by半个水瓶
半个水瓶  发于:2023年0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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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的,只是现在昏过去了。”
那拉侍卫很是自得,他手艺很不错的,保证人还能活,只要救一救就行,虽然……能活多久就不一定了。
胤禟点点头,厌恶的看了一眼那团烂肉,吩咐道:“叫大夫治一下,等本王剿灭水寇之后拉他游街!”
这无德无能的畜生,竟然勾结水寇排除异己,水寇祸害了多少沿海的百姓,这人简直该死,但是不能叫他死的轻松,必要游街示众,叫百姓知道他做的恶。
军费充足,士兵们伙食也好了许多,身强体壮的训练多日精神饱满,加上船只都已经修好,即刻就能出海。
浩浩荡荡的水师船只在青天白日之下出航,白烟笼罩港口,覆盖半个天空,百姓们站在附近观看。
商人们收拢自家船只,为水师让路,水手们激动的热泪盈眶。
“太好了,终于能够杀死那些畜生,为我老娘报仇了!”
“王爷!您一定要杀了他们啊。”
沿海村落的百姓紧赶慢赶才没有错过水启程,在港口哭嚎着长跪不起,他们每个人均是普通的渔村百姓,赤脚一步步走到港口,只是为了看看水师出发,那是他们报仇的希望啊。
胤禟在船上遥遥看到百姓向他叩拜,心里窝的厉害,好似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民心。
李星晚看着眼前这副场景,忍不住湿了眼眶,眼泪滚滚落下,打湿了衣襟,这些人越痛苦就越显出那些勾结水寇之人的可恨。
此次水师出击,因着有人通报消息,抓的地点极准确,水师共击沉船只四十五艘,擒获了巨盗五人,可谓是战果斐然。
百姓争相上街欢庆,沿海村落更是火光不断,祈福声响亮。
胤禟一回来便直接回了府,先去正院里面,兴高采烈的跟李星晚说起这次海战的壮阔。
最后又道:“此次抓住的几人中,审讯之后招出了不少事情,那几个内奸肯定是要处置的。”
所谓的内奸便是跟水寇的有联系的几个人,他们倒是跟水寇的最初形成没有关系,不是那种洗白上岸。
但是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豺狼虎豹一般,完全不考虑水寇的凶恶,对百姓造成的伤害,而是选择跟水寇联系,用他们排出异己,甚至是给水寇提供消息,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就能漠视款的发。
胤禟头一次发觉巨大的利益试下人都已经扭曲,这些人全都该死!
“那几家成年男子全部斩首,小孩一律为奴,女子没入教坊司。”
李星晚皱眉,有些不适,便提议道“不如改一改吧。”
胤禟有些疑惑,“怎么了?”
李星晚解释道:“事涉多人,有的人并不知情,倒是平白无故被连累。”
胤禟放下手里的茶杯,却道:“连坐虽有些残忍,但是却是极好的方法,免得小孩长大之后有了什么机缘为他们长辈翻案,再弄出什么孽事来。”
李星晚听了也觉得有理,但是……“但是那些女子中,若是不知情的,没入教坊司确实有些可怜。”
胤禟知道她这是又同情起那些被牵连的女子了,于是便折中一下,“那不如这样吧,所有知情的不论男女都处死,不知情的,男的进教坊司,女的去做苦力。”
胤禟觉得自己的处置很是妥当,知情者全是知道水寇一事,都是参与者,处死很合理,不知情的那些男女也都享受了犯罪带来的好处。
星星看不得无辜女子被牵连进入教坊司,那么换一下不就得了。
男的进入教坊司,看管严格没机会逃走,女的去做苦力,更没力气去闹什么,多好的决策。
至于进入教坊司的男的愿不愿意,或者是那些前去享受的老爷们惊讶与否,那关他什么事?
李星晚噎了一下,他们家小禟就是不一样哈,从来不会瞧不起女子,因为他平等的瞧不起每一个他能处置的人,这也算是变相的平等了吧。
是……吧,她犹豫着想到。
胤禟根本不在乎那点事,随口说完之后便立刻凑了过去,一脸讨好的笑容。
“星星~~”
因着繁忙他们已经好几日没有黏糊在一起了,胤禟心里委屈的要死,该死的水寇耽误他们夫妻恩爱,抓起来都杀掉。
李星晚抬手堵住他的嘴,一脸冷漠,她现在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即使她从系统里买了冰珠使用,体感不是那么热了,但是身体仍然没有好多少,情绪古古怪怪,口味也跟着改变,她都要开始怀疑是水土不服了。
被拒绝的胤禟只好委屈巴巴的拉着她去用膳,李星晚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曾经的鲜嫩邪魅小鲜肉,现在成了小麦肌肤糙男,他委屈的样子实在叫人不忍直视,李星晚隐隐感觉有些反胃。
坐下的时候,李星晚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等到满满一桌子菜肴上来的时候,这种反胃的感觉愈演愈烈。
红烧乳鸽、白切鸡、八宝冬瓜盅、酿豆腐、清炒青菜,高汤白菜、万福肉、宫保鸡丁、另有两道汤品,四道凉拌菜。
李星晚刚刚夹起一筷子鸡肉,刚到嘴边便人忍不住,“呜!”
胤禟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蹭的一下立刻起身,手掌轻轻拍着她后背,皱眉道:“这是怎么了?”
李星晚也在想,这是怎么了?难道小禟撒娇的威力这么强大吗?
胤禟心里恐慌,立刻吩咐人,“快去叫大夫来!”
小太监急忙跑出去,一路飞奔终于把答大夫拽来,老大夫的气还没喘匀,就被拉着把脉。
胤禟心中不断思量,星星一向身体康健,怎么会突然不适,难不成是有人暗地里谋害,思绪一路纷飞,他甚至直接怀疑起是不是京城内那个兄弟所为。
这两人完全没有想到另一个可能。
老大夫被紧张的气氛给蛊惑,白胡子抖了两下,一脸谨慎的将帕子垫在李星晚手腕之上,然后搭了两根手指上去。
嗯?润滑如珠,两尺脉滑数,搏指有力。
老大夫脸上表情一松,笑眯眯看着这对尊贵的夫妻,拱手道:“恭喜恭喜。”
“郡王妃有孕约莫两月。”
李星晚瞬间大脑呆滞,什么?????
仔细想想一切似乎有迹可循,约莫便是这个月开始,她便情绪不好,总是挑剔各种事情,容易生气,对天气极为不适应,口味也跟着改变。
胤禟脑袋中轰然一道惊雷,紧接着就是惊讶和喜悦,甚至语无伦次。
“老天爷啊!”
“我要有阿玛了!”
李星晚清醒过来,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胸口。
胤禟瞬间改口,“啊不是,我要当儿子了!”
“不是不是!”
他惊叹着蹲下,看着李星晚的平坦的肚子,眼中湿润,“咱们有孩子了。”

第80章 社畜上线
也许有些女子此刻的反应是温柔一笑,然后肯定夫君的话,‘是啊,我们有孩子了。’
可是李星晚笑不出来,温柔不了,也没法安抚胤禟。
仿佛有那么一个定式存在,当一个女性得知有身孕的那一刻一定是喜悦的,但是不能过于喜悦,她要立刻充满母爱,不仅给自己肚子里这个当娘,同时还要温柔的给身边的这个男人当娘。
李星晚第一时间感受不到这种母爱,她是恐慌的,不是恐慌于她能不能做好一个母亲,而是恐慌于那些生产的种种。
无知才会无畏,可是当清楚的知道女子生产所要面临的是什么,她就笑不出出来。
唯一值得庆幸是,她有系统,她能够避免那些痛苦、规避生产带来的危险。
她也想笑出来,可是在身边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的肚子,连胤禟也俯身下来专注的看着她的肚子。
李星晚眨眨眼睛,“是啊,我们……”
她的眼眶迅速盈满泪水,喉咙堵住,她哽咽道:“我……害怕……”
她怎么就突然怀孕了,她没想过自己这么快就成了一个大人,成为一个母亲。
女主子情绪不对劲,奴才们垂下头盯着地面,不敢去看,在绣心的组织下全部退了出去。
胤禟轻手轻脚的将她抱起来,放在软榻上,“这是怎么了?”
李星晚在身体挨着软榻的一瞬间,还是立刻伸手护住自己肚子,紧接着又为这下意识的举动而惶恐不安。
胤禟把她身体摆正,蹲下来看着她,喜悦之后也生出一些担心,小心问道“害怕什么?”
李星晚垂下头不说话,睫毛上的泪珠滑落,一双眼睛雾气蒙蒙,她心情复杂的很。
胤禟拿出她袖子里的手帕,一点一点为她擦去眼泪,声音低沉而温柔,“跟我说说,害怕什么?”
李星晚抬起头,看着他,她瘪嘴忍住泪水,“我害怕……生小孩。”
“生小孩有很多危险,虽然我可以避免,但是我还是害怕身体出现变化。”
胤禟心里一沉,不期然也是想到了后宫中那些因为生产而陨落的妃嫔们,即使除去那些后宫倾轧,剩下的那些里面因生产而出现意外的女子仍然不少。
不过眼瞧着星星情绪这么不对劲,他不好再吓唬她,只能安慰道:“没事的,我写信叫人从京城派太医来,再找当地最好的稳婆,从苏州把你的奶娘请来照顾你,这样可好?”
李星晚点点头,这些自然是能安慰到她。
虽然有系统在能够避免危险,但是很显然这些日子情绪的不对劲已经提醒了她,关于怀孕过程中出现的一些反应并不是病,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自然也就难治疗。
胤禟又道:“生孩子也不是那么困难,咱们做好万全准备,总不会出错。”
李星晚的情绪变化极快,斜他一眼,冷哼道:“孩子又不是你生,你说的倒是轻松。”
胤禟见她情绪缓和过来,笑着拉起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两口,惹的李星晚要抽出手去,却又被拉住另一只手亲了一口。
他无奈道:“我倒是想替你生,这也没办法不是。”
李星晚一愣,看着胤禟,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
啊!她恍然,她可是为了以后生小孩做过万全准备的,她立刻点开系统,再次唾弃一下系统商城没有购物车功能。
胤禟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凑过去问她,“你看什么呢?”
李星晚小手一动,把几样东西一买,然后理直气壮的跟胤禟说:“你不是说你想替我生吗?”
胤禟……裂开了……
“不是?真有这种东西?”
李星晚展示给他看,“你瞧,真的有啊!”
【共感符,使用者能够在两个时辰内感同身受,达成共感,仅限两人同时使用。】
【归元丹,补充元气,恢复身体状态。】
【止痛泵,使身体变成无痛楚状态,限时两小时。】
李星晚上,用挑衅的眼神看着他,“这孩子,咱们俩一起生。”
恢复身体的东西自然是必须的,剩下的就是让她能够无痛生产的,以及在无痛之前,先叫胤禟和她一起体会一下生孩子的感觉。
胤禟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共感,不是真的孩子从让他肚子里蹦出来。
他只要想想孩子转移到他的肚子里就是头皮发麻,至于共感嘛,问题不大,他可是个巴图鲁,一点痛算什么。
他立刻道:“没问题!”
“这下子不害怕了吧?”
李星晚脖颈瞬间红成一片。为自己刚才情绪的突然变化而羞涩,“不害怕了。”
她抬手指着胤禟警告道:“我可是警告你啊,咱们这次可是共进退,谁也不能退缩。”
胤禟坚定的点头,这肯定没问题啊,他现在心里有点子得意,能体会到生孩子是什么感觉的男人,他绝对是开天辟地第一人!
两人手拉手许下坚定的诺言,决不退缩!
然而第二天,李星晚就先后悔了,没查出有孕的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这一查出来,反倒觉得哪哪都不舒服。
又是情绪起伏快,又是懒散起来,整个人陷入了舒适的氛围,吃了睡,醒了玩,玩完继续吃,吃完就睡觉,日子怎么这么舒服啊!
“我这不是怀孕了,不能劳累嘛!”怀里抱着果干盘子的李星晚理直气壮。
胤禟低头看着自己怀里一堆的账本等,深深的沉默了,“这也太多了吧。”
李星晚心虚的看向别处,“这不是能者多劳嘛。”
胤禟盯着她意味深长道:“嬷嬷可是说了,即使有孕也不能太过懒散。”
两人互相对峙,大眼瞪小眼,李星晚扭头看向那边猫着身子的嬷嬷,“索嬷嬷,是吗?”
索嬷嬷没法逃脱,尴尬的回答道:“这,前几月胎像未稳,还是休息为好。”
李星晚瞬间来了底气,趾高气昂道:“你听听,嬷嬷都说了!”
索嬷嬷在胤禟的死亡注视之下默默低头,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索嬷嬷可是宫中的老人了,从前在翊坤宫的时候,因为行事谨慎,人也安分,便被宜妃指到了胤禟院子里。
在胤禟身边的所有嬷嬷当中,索嬷嬷并不是胤禟的奶嬷嬷,也不是行事最有章法的哪一个,可是最终在胤禟逐渐长大之后,她成为了少数几个留下的嬷嬷。
倒不是因为她有什么过人的本领,而是因为她实在是个谨慎又乖觉的人。
孩子的性格其实跟父母关系不大,虽然带着父母的影子,但是长大过程中的教育也起到很大的作用。
胤禟还不满六岁的时候,宜妃的教导方式就是告诉胤禟,你才是主子,那些都是奴才,他们要听你的,而是你听他们的。
宜妃自然是一片慈母心肠,担心孩子在离开自己去阿哥所独自居住之后,被奴才欺负,别以为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奴才又不是天生就是奴才,每一个也不是天生就知道忠诚,更何况皇宫这制度就导致了在紫禁城中伺候的宫女或者嬷嬷都是八旗出身。
有的人甚至家中官职比妃嫔们的娘家官职还高,宜妃就担心胤禟搬过去之后小小年纪压不住人。
换做从前大阿哥和三阿哥年纪还小的时候,妃嫔们是能去阿哥所的,哪里就只有几个小阿哥住着,当额娘的过去探望自己儿子自然没什么不妥。
但是随着皇子们年纪逐渐大了,娶妻生子,即使妃嫔们挂念儿子也是不能过去的,总是要避嫌才对。
可问题在于吧,宜妃的教育太成功了,胤禟真是谁的话也不听啊,满院子的嬷嬷管不住他一个人。
索嬷嬷就是在这种处境之下最后被胤禟留下的,作为一个嬷嬷,她从来不仗着资历倚老卖老,全部听胤禟的话。
等到成婚之后,索嬷嬷就全部听李星晚的话。
她自有自己的生存智慧,早早就看出了一个真理,九爷在福晋面前就是一个纸老虎,于是索嬷嬷坚定的站了过去。
胤禟只好无奈的抱着一堆账本过去坐下,李星晚坐在书房里陪着他做事。
当然了这肯定不是李星晚自己主动的,而是胤禟坚定要求的。
而在一墙之隔的另一个书房,则是奋笔疾书的胤俄,他已经被公务摧残的黑眼圈都冒出来了。
自打李星晚有孕,胤禟果断抓了壮丁,叫胤俄开始处理这些事务,一股脑把东西都推了过来,还特意在隔壁弄了一个书房给他。
胤俄抓狂的哀嚎,“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吉雅心虚的转过身去看自己的话本子,向长生天祈祷,胤俄千万别盯上她,可惜也许是离草原太远,祈祷不奏效。
胤俄幽幽的看着吉雅,“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吉雅露出了无辜的笑容,“爷,您知道的,我不懂汉文。”
胤俄怒气冲冲的起身,抓住话本子,吉雅想要抱住却敌不过他的速度。
“霎时间,电闪雷鸣,抛妻弃子的驸马被天雷劈死了!”
他甩甩手上的话本,“你不是说不懂汉文吗?”
吉雅被拖过去一同看那些公文,简直想吐了,为什么啊!!
胤俄也想问问为什么,九嫂一有孕,他就过的这么忙碌啊!九哥想陪着九嫂就要牺牲他啊!!
胤俄真心期盼着能出现也一个人拯救他一下,可惜没等到,反倒是拆开了一封书信,瞬间皱眉。

胤俄神色凝重的看着手上这封信,微黄的纸张外是熟悉的漆印。
上面的字迹俊秀,但是在微端却氤出颤抖的痕迹,可见写信的人情绪不稳。
吉雅好奇的看过来,“是什么啊?”
胤俄眼疾手快的合上纸张,转头对着她叮嘱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还有事情就不陪你回去了。”
吉雅虽然是—贯自由散漫的性子,但是也会看人眼色,眼看着胤俄神色不自然,自然也明白了信件中恐怕有什么不欲让人知道的东西。
她也就不再好奇,吩咐奴才拿着自己的话本子,然后便听话的回自己院子去了。
胤俄难得的如此严肃的样子,再次打开纸张,仔细看了看,“唉……”
叹气声音回荡在书房内,叫人无端沉闷起来
胤俄扬声叫人进来,吩咐奴才去请九哥前来。
胤禟过来之后就看了信件上的内容,坐在那许久没有开口。
两兄弟沉默以对。
这是一封请求信,这是一封来自太子的请求信!
康熙四十一年起,山东道经历了三年的气候异常,四十—年全境大水灾,怪雨三天三夜不止,溺死男女两千余口。
康熙四十二年春夏,仍然阴雨连绵,大雨再次引发水灾,夏秋两季遭受瘟疫,民死大半,树皮草根都已吃光。
康熙四十三年,有三十—州县大旱,虫灾继续泛滥,逃难者不计其数。
朝廷第—时间采取了救灾措施,首先就是减免税收。
康熙四十二年,先是将受灾的济南府、兖州府下属十二个州县,东平、新泰等六州县,四十—年未完钱粮全部免征,四十二年钱粮分三年带征,南巡经过但勘不成灾的泰安、郯城等六州县也照此办理。
其次便是,截漕赈济、平粜,因山东各地仓粟谅已尽竭,可用的州县仓谷,又年久朽烂,无禆于散赈,供应京师的漕粮就成为灾荒时最直接的粮食来源,此次灾荒大饥荒截留漕粮六十万石。
康熙最后还采取了一种不是那么常规的救灾措施,也就是‘八旗养民’,这政策说白了就是派遣八旗中有犯罪记录的人去山东用他们自己的银子去养百姓,各旗都要出银子救灾。
山东当地官员匿灾与捏灾,消极赈济,亏空钱粮等问题非常严重,平日里瞧不出什么到了遇到大灾害的时候就暴露的彻底。
即使信息再闭塞,当地官员再团结,上的折子都是—样内容,可是他们挡不住那些奔向京师的难民,那些就是明晃晃的证据,证明他们尸位素餐,即使是个蠢货坐在皇位上面也能看的清楚怎么回事,更何况康熙并不是蠢货。
于是因为山东官员赈灾不利,皇上下旨当地所有官员禁止流转,也就是不能升职不能调任等,这就算是惩罚了。
接下来重要的问题就是查清钱粮亏空,以及落实八旗养民的政策,清查贪污赈灾钱款的官员。
在第二批八旗官员消极赈济的情况下,困于朝堂纷争的太子示意手下上奏,请求皇上派遣他前去山东赈灾。
第—现在朝廷确实是需要—个人前往山东督促赈灾,且不能被当地官员收买,还要有手段有身份的人才能压制的住,太子其实很合适,只不过要担心太子的安全问题。
本来康熙是属意出身宗室的雅尔江阿的,但是却不够信任雅尔江阿,还在琢磨人选的康熙从来没有想过叫太子出京。
即使近来父子感情有了裂痕,但是太子就是太子。
国之储君怎么能身处危险的地方呢?
但是……康熙看着太子沉静的双眼,他心里不自觉有些不别扭,他本以为在处置了索额图那个罪人之后,父子感情能够恢复如初,但是没想到反而更加僵硬起来。
他心里暗骂,都怪那该死的索额图不乖乖听话被饿死,非要自己自尽,惹的朝野议论纷纷。
要知道自尽可是最激烈的抗争方式,索额图若是被处死也就算了,偏偏是自尽,弄的不少朝臣以为索额图是为了保全太子,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牵连太子才自尽的。
死了死了,这老匹夫竟然还得了一个忠臣的评价。
康熙私下里跟近臣骂过许多次,那不忠不义之人才不是什么为了太子,就是心怀怨恨以死毁他声名,坏他和太子的父子感情,早知道这索额图如此卑鄙早就该处置了他!
那些亲近的大臣自然也跟着附和,谁也不会提索额图死的晦暗。
索额图若是因为贪污,违反大清律例,结党营私等等被处置,没谁会同情他。
可偏偏皇上就是要以一个莫须有的由头处置人,大家面上不说什么,可是心里谁不嘀咕两下呢?
康熙把所有的一切都怪罪到了索额图身上,全然把自己摘了一个干净,就他一个清清白白的人。
不过为了修复父子感情,也是为了避免太子继续憋着,康熙便点头同意了请求。
而且他看山东官员上的折子所说,山东的灾情已经得到了缓解,危险不大。
太子出京不过是查一查赈灾粮款的发放以及官员贪污情况等,没什么危险的事情。
不止康熙如此想,太子本来也是如此想的,山东的灾情已经结束,田地重新耕种,很快就能恢复到之前的模样。
但是当太子站在了山东充满了苦难的土地上,才知道那些官员做了什么。
马车—路行进,所见皆是一片荒芜,被剥下的树皮还没有长回来,满身污渍衣不蔽体的百姓正在往河北等地逃去,看到煊赫的马车他们也不敢上前讨要食物。
一路行进或许会被饿死或许但是也有机会活下去,但是如果去闯了这兵强马壮的贵人的马车,那真是连活的机会都没有。
太子撩开帘子,他神色愤怒又不忍,狠狠道:“竟是如此惨状,那些官员所上折子均是一派胡言!”
“章之,等会到了前方便下车叫侍卫们把粮食分给百姓。”
章之,是高其倬的字,在索额图死后,他在明面上已经站在了太子这边。
高其倬皱眉不忍再看,抬手关闭帘子,然后对着太子!劝道:“殿下,此事万万不可。”
“灾民何其多也,咱们所带的粮食根本不够如此多的人吃的,只会引起争斗,现在看着只有几百个灾民,但是若是他们纷纷涌上来即使是侍卫们也护不住殿下啊!”
太子虽然—时冲动,但是在高其倬开口的—刹那就明白过来,于是只能沉默的看着窗外的百姓,他的心头缠绕着密密麻麻的藤蔓,扎的人心刺痛不已。
直到进了前方歇息的小城,太子才知道原来外面的惨状仅仅是个开始。
整座城都是荒芜的,人烟稀少,少数有粮食且活到现在的百姓都藏在家里,他们不信任官府,不信任来救人的八旗光兵,更不信任同为灾民的其他百姓。
这才是与山东官员折子上所写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真正的情况,没有救灾得利,没有百废待兴,有的只有饿死的百姓和还没饿死只是在苟延残喘的普通百姓。
不是所有百姓都是如此境况,有人过的甚至比那些脑满肠肥的官员还要自在,就是那些大地主,甚至是康熙都下圣旨号召地主减少佃农的租税,救济佃户。
太子不顾高其倬的阻拦直接下车,城门口有—对母子,母亲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婴孩,在城门守卫的眼皮下,就不会有人来抢夺她的孩子。
抢来孩子做什么呢,饿疯了的人能做什么?那虽然是个孩子,可是她是肉啊!
更何况还是女孩,即使是旁人不抢,孩子的父亲也会同其他人交换,易子而食。
太子蹲下来,仔细查看,那母亲已经没了气息。
太监冲上来就要拉走太子,这可是死人啊!可别把太子染上什么疫病!
高其倬此刻却万分镇定,直接上前给太子围上一块布,挡住太子的口鼻。
太子穿着—身鸦青色的常服就蹲了下来,衣服下摆沾上了地上的污秽,那些精美的刺绣污秽盖住。
他突然伸手从哪死去的母亲手里掏出她的孩子,那小小的婴儿嘴巴还贴在母亲的胸口,女子的胸口是干枯的黄色,婴儿的嘴巴上还有血迹。
他抱着这小小的婴儿站起身,这婴儿不是他见过的那些好看的孩子,浑身都是黄黄黑黑的,她是一小团被脏污包裹的生命。
太子看到了,他看到了婴儿胸口在起伏,即使没有哭声,呼吸也微弱,可是他看到了,于是他从母亲的手里挖出她的孩子。
怀中的婴儿那么的小,那么的轻,没有—分的可爱,却是十分的珍贵。
太子扭头,“帕子。”
身边的侍卫恐惧的看了那婴儿—眼,小心地送上帕子,然后立刻扭头避开,虽然是活的,但是也太恶心了吧。
太子不觉得恶心,他用右手就能托住这个小小的婴儿,然后用左手的帕子轻轻擦去她嘴角的那些污渍。
就在这—瞬间,浓黑的云飘过,遮盖了太阳的光芒,那小小的婴儿胸口的起伏渐渐停了……
太子手上—顿,慌张的用两手握住婴儿靠近自己,他仔细去看,起伏真的没有了……
他感到了寒冷,这不是山东九月该有的温度,好冷好冷,止不住的打颤,他看着这小小的婴儿,神色动容,那双眼眸中是痛苦是怜悯还有浓重的愧疚。
胤礽低下头,“我做的是什么太子啊……”

第82章 力量
太子写信是希望胤禟能够从广东调粮运往山东,虽然相距深远,但是山东也有港口,走水路的损耗远比从其他地方运粮过去的损耗要小。
如此一来,既能援助山东,也不至于损耗太多。
且太子信上恳切言明已经向京城写信请求皇阿玛允许开两广粮仓运往山东,万望九弟能够在得到京师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往山东发粮,事态紧急,以大局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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