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低头委屈,真的不能飞上太空吗?
李星晚(冷笑):你看我像不像太空?
梦想惨遭破灭的胤禟重新打起精神出门去做事。
李星晚也没闲着,先是派人请了伍子成过来,她打算逐个攻破。
十三行就算再团结也是有突破口的,李星晚不信他们自身是铁板一块。
她最先选中的是伍子成,此人是伍家的当家人,不过二十六岁便是实权的掌家人,能够压的族老全部乖顺,可见不是个简单的人。
其实最先选中的姓白的那家,但是中途接到了孙文成送来的礼物,盒子里放着五颗海珠,李星晚心领神会,伍家必是突破口。
既然伍子成能够倒向孙文成没理由不能倒向她啊。
见面的地点选在山上一处亭子,此处视野开阔,风中都伴随着潮湿,带着广州特有的味道。
在那亭中,一袭湖蓝长袍的伍子成低眉顺眼的坐在那等待,心中惴惴不安。
伍子成实在是个聪明人,在定郡王夫妇到达广州那天起,他便心有所感,这是一场大风暴,也是一场大机遇。
在得到帖子的时候,伍子成便知道,这机遇终究是落在了他的头上。
在看到李星晚身影的时候,伍子成便立刻起身,垂手站在亭子里,低头看着地面。
“小人见过李会长。”
李星晚闻言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称呼李会长,这倒是少见,不论在京城还是广州,除了她手下的人,其余人皆称呼她郡王妃。
李会长?李星晚细细琢磨这个称呼,嘴角弯起,用一种全新的眼光看待这伍子成。
“起来吧,不必拘礼。”
“是。”伍子成应声后乖顺的站在原地。
绣心上前请伍子成落座于李星晚对面,坐下后仍然是低着头,不敢直视李星晚。
李星晚对他印象不错,这般有眼色,拍马屁还能拍的滴水不露的人不多了,更重要的是拍到了她心坎上。
她开口道:“抬起头吧,咱们做生意谈合作,你也不必如此害怕。”
伍子成抬起头,亲切又不失礼仪的奉承道:“多谢李会长,小人能够有荣幸被李会长看上可是祖宗积德了。”
绣心在李星晚身后扇着扇子,广州的天气比起京城热上许多,空气里也潮湿,李星晚刚到没多久自然不大适应。
伍子成瞧了一眼,然后笑道:“广州天气炎热偏又潮湿,外地人不好适应,等过些日子还会更热,小的在城外有一座芙蓉园,靠近海边,且栽种了不少香木,正好适合避暑,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得到您的青睐。”
李星晚挑眉看了他一眼,伸手从绣心手里接过团扇,她握着白玉炳,触手温凉,随意的给自己扇风。
然后对着伍子成道:“听你说来确实是个好地方,不过王爷整日忙着水师的事情,我也不好撇开他自己去享受,白费你的一番好意了。”
她是故意推辞的,这伍子成想靠着一座园子同她拉近关系,但是她可不想不明不白就收下东西,她又不是什么贪官污吏,做个生意而已,那用的上如此。
更何况,她真想要的东西要是成功了,够修十个八个园子的了。
“我们江南商会刚刚入驻十三行,还不太了解什么,不知道伍老板能能否介绍一番呢。”
伍子成立刻便道:“当然可以,十三行的商船多数从……”
李星晚听的津津有味,虽然早就知道十三行的那些事情,但是从伍子成这个局中人的话语中,又是察觉到不少微妙的信息。
【搜集十三行信息,进度百分之七十二。】
进度条卡住了,李星晚也并不着急,慢慢来,总会知道的。
“原来如此,多谢伍老板解惑。”李星晚点点头,神情温和。
伍子成低下头掩饰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李会长确实是难得的美貌,最与众不同的气质,一副天生高贵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要是当场跪下都是合理的。
可不就是合理的,人家在京城中可是接受不少人跪拜的郡妃啊,不过是不跟他们计较,也是不想以势压人,不然那会那么容易放过何家。
伍子成再次在心中告诫自己,这是主子!这是能够轻描淡写要人命的主子,给自己洗脑成功之后,他看着李星晚的眼睛中又多出了一丝的敬畏。
奴才们上了茶水,是近来李星晚喜欢花茶,广州气候适宜花卉生长,花茶的炮制的极好。
伴着美好的风景,李星晚随意的问些广州的风土人情,伍子成一一作答。
随着气氛逐渐融洽,李星晚便道:“近几年水寇屡屡出现,可有影响你们的生意。”
伍子成心中一凛,谁都知道定郡王是到广州来剿水寇的,最近更是动作频频,几乎每日都要去港口。
他面上露出苦涩,“影响自然是有的,小人不敢胡言,水寇来源复杂,有时候即使交了银子,仍然要杀人抢货,十三行都是普通商人自然没有办法,只能求助于水师,可是军费不足水师巡逻次数少,实在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此次定郡王前来剿灭水寇,小人早就听过定郡王的大名,王爷有开疆拓土之能,区区水寇不在话下,小人相信王爷定能解决沿海百姓和商船的困境。”
李星晚笑容灿烂的看着他,扇子随手放在桌子上,“既然如此信任王爷,那不如帮个忙吧。”
伍子成一脸蒙,“什么?”
“军费不足,水师急需整顿,想必为了自身商船安全,十三行的商家很乐意奉献金银襄助王爷吧。”
伍子成瞬间明白过来,这是要叫自己去说服其他人啊,可是……
他犹豫道:“小人自然不会吝惜钱财,可是十三行鱼龙混杂,不是人人都有如此崇高的思想的,可恐怕这……”
李星晚笑道:“那这就是你的问题了。”
她眉眼锋利而冷淡,笑容也驱不散寒意,用眼神不断压迫着伍子成。
伍子心中有点后悔,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与虎谋皮。
他咬牙看着李星晚,“小人自当勉力一试。”
李星晚得到答复就瞬间变脸立刻笑意盈盈,示意绣心拿出东西来。
一张图纸摆放在桌面上,上面是船只的设计图。
“船只出海就是看老天爷的面子,不过谋事还是要看人,这图纸你回去可以找老师傅看看,欢迎到抚远造船订做船只。”
伍子成已经上了她这艘船,她自然不会叫他轻易下船,随意的用食指关节敲了一下桌子,绣心便看立刻开口。
“听说黄家去年的税银有异,孙大人很是不满,决定剔除黄家,就是不知道谁能吃下黄家的份额了。”
伍子成心里一沉,孙文成竟然也是投了李会长,他虽然前来是抓住机遇的,但是可不想完全绑定,毕竟本朝没有封地一说,定郡王夫妇早晚要回京的。
于是他才一面抓着孙文成,一面攀着李星晚,但是现在看来只能忠心耿耿了。
“小人明白,请李会长放心。”
恰好清风吹来,带来草木香气,李星晚准备离开便站起身,却看到远处一处楼阁。
她道:“你瞧。”
“我与广州也是有些关联的,看到那座镇海楼了吗?那是我祖父建的。”
康熙二十四年,广东巡抚李世桢重建镇海楼。
伍子成心里微妙,下定决心,这个狗腿子他当定了!
孙文成也不是平白无故就选择帮李星晚,实在是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一是,胤禟身为郡王到了此地,属他级别最高,其余人无从反驳他,眼看着是要在此待几年的,孙文成自然不想得罪。
二来则是因为李星晚,如同先前在城门口所说,他们怎么也算的上是姻亲故旧。
且孙文成也没想在此地久待,他不过是过来历练一二,好为之后铺路,自然久就得捧着李星晚一些。
李星晚做事也周全,从不叫他难堪,给面子给的足足的,还有实惠在手,他自然就心甘情愿的配合了。
黄家在税银上固然是不老实,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老实的商户能有几个呢,最先收拾黄家是对孙文成和李星晚都有利的。
对于孙文成而言,黄家垄断之势明显,不少商户唯黄宗绍马首是瞻,万一商户联合起来,对孙文成这位粤海关监督自然是个麻烦。
商户们若是全部联合在一起,那么只会有黄宗绍一个声音,他若是提出什么想法或者是税银的比例改变等事情,粤海关不好拒绝,因为商户们可能会联合起来罢市。
这种事好不好解决是一回事,但是在孙文认任职期间,一旦发生这种事情,不论其中有何原由,吏部都少不得给他考评皮画个差。
孙文成自然是打算拿黄家立威,日后才好做事。
而对于李星晚来说,黄家话语权确实太重了,且黄家对她敌视的很明显,担心她抢夺话语权,商场如战场,她自然是先下手为强。
黄宗绍就是乌鸦看不到自己黑还想着牵扯旁人,实在是可笑。
黄家作为十三行首屈一指的大商家,自然不会是背后没有靠山的,不仅是广州当地的经商望族,黄家也有几人是在朝为官的,可惜那几个官职不够高,自然不敢吭声。
除此之外,黄家还有几个靠山,曾经的于国维、纳克图等人都曾经收下过黄家的礼物,但是定郡王在此,不到皇子那种级别上,那个敢轻易说话。
在广东,胤禟和李星晚两人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他们,能管的住他们的人传个信过来都得两个多月呢!
最先感受到这种自由的还真不是李星晚和胤禟,而是胤俄和十福晋吉雅。
要不是胤禟直接叫他去练兵,他恐怕都乐不思蜀了。
练兵的地方不在城内,日子过的也就一般,吉雅有时候良心发现过去看他,能把人感动的直哭。
好在十三行组织献金之后军费充足起来,胤俄也就不用总窝在那地方了。
李星晚将手下的事情分给林东和锦绣去做,周掌柜也从苏州赶来帮忙,加上阿祥叔管着账本刚刚好够用,她可以专心盯着造船厂那边。
广州天气日渐炎热,曾经在京城之时只要所处地方树木繁密,临水靠山,便能凉快许多,但是这个定理在广州一点不适用。
李星晚已经热的无心打扮,不过是一身杏林春燕广绣的与圆领裙,下着轻薄的藕丝织锦裤,头上高高盘起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不然一到下午便会热出一层汗水。
美人粉面朱唇,顾盼生姿,虽然瞧着美丽,但是李星晚已经深深懂得了这湿气是怎么回事,只能颇为无奈的摇着扇子。
“船只已经造好,但是得经过测验,少不得耽误几个月。”周掌柜拿着册子汇报。
李星晚已经被热的没有脾气,干脆放下扇子,略一思考便道:“那就先租伍家的船出海,走上一次之后,叫咱们的人记好路线,等回来的时候想必新船就能出海了。”
“是。”周掌柜一一记下,然后问道:“咱们首次出海,是去?”
李星晚习惯性的敲击桌子,笃……笃……“还是先去倭国吧。”
“文书办好了没有?”
“孙大人前几天就盖印了,一切准备妥当。”
李星晚细细思考还有什么忽略的地方。
倭国此时正是闭关锁国的时候,连下五道禁海水令,能进入倭国的只有大清的上船,但是进入之后必须服从倭国建立的唐馆的管理。
她沉思半晌,然后道:“到了之后不必以赚钱为主,货物可以适当压低价格,同一些倭国的家族建立联系,然后找准时机打听一下金银矿的消息。”
她眼神沉着冷静,看着周掌柜,“此事一定要低调,一定要记住,人比货重要,若是得到了金银矿的消息,那么可以直接放弃货物立刻返回粤海关。”
周掌柜吃了一惊,听东家这语气,难不成那地方真有巨大的足以让人动心的金银矿?
到底是老伙计了,干过的事情不少,这时候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他回答道:“是,小的明白。”
周掌柜拿着账本往外走呢,还没到大门便听见外面有喧哗的声音,瞬间皱眉。
他快步走过去,瞧见两个侍卫正压着人,站在旁边的是秦福。
“秦公公,这是?”周掌柜疑惑的指着压在地上的人,瞧着很是眼熟。
秦福还没开口呢,压在地上衣衫凌乱狼狈老人便抬起头,哀嚎一声,然后眼含泪水叫道:“周老弟,周老弟是我啊!”
周掌柜皱眉退后一步,在此打量了一下,惊讶道:“黄老爷?”
“哎哎哎,是我啊,求求周老弟看在咱们从前的交情的份上帮帮我吧。”
周掌柜嘴角抿着,这黄宗绍还真是厚脸皮,从前的交情,哪里有交情啊,不过是他带着货物给黄宗绍祝过寿,他算哪个牌面的人,能让顶顶大名的‘琉璃黄’叫他老弟。
不过,这黄宗绍怎么跑着来了,不是已经被关起来了吗?
周掌柜挑眉看向秦福,秦福愁眉不展,赶紧伸手拉着周掌柜去旁边说话。
秦福纠结着问道:“老周,你说说这怎么办?”
周掌柜装傻充愣,“什么怎么办?”
秦福有些急了,“就这姓黄的啊!明明被关起来了,还能跑出来找福晋求情,我这不是拿不定主意吗?”
周掌柜自然知道秦福纠结的是什么,不过是担心贸然把人带过去打扰了福晋休息。
本来因为天气炎热,福晋脾气就变的起伏不定,若是奴才们再犯错了,保不齐就被一顿怒骂。
前两天他们在屋外面都听见王爷被骂了,王爷这两天都小心翼翼低声下气的,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就更不敢放松了。
不过嘛……周掌柜扶着自己的袖口,悄悄道:“这老头能够逃出来还能找到府上保不齐就是有什么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自作主张。”
秦福闻言觉得有理,“谢谢了,老周,明天请你喝酒。”
周掌柜笑着抬手应了。
秦福又喊来两个侍卫一共五人一起看着黄宗绍,两个人压着他,另外两个侍卫防备着,直接压到了前院书房外面。
秦福叫人堵住黄宗绍的嘴巴,然后悄声往书房去。
“福晋,奴才有事禀告。”
李星晚懒洋洋的靠着躺椅上,有些昏昏欲睡,“什么事啊?”
秦福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鼻尖,轻声道:“黄宗绍逃出来了,还找到了咱们府门口,嚷嚷着要见您。”
李星晚一摆手,身后正在扇扇子的丫鬟立刻停手,悄声退了出去。
黄家虽然犯了错,但是并不是全部都处置,以他们的罪责自然也不至于是死罪,更何况,税银计算繁杂,要想彻底处理好,怎么也得把账算清楚再说。
于是黄宗绍一家人是被关押起来的,而且因为性质特殊,并没有下狱,而是选了一处小宅子关押。
可是黄宗绍能够逃出,然后找过来,这个信号不同寻常。
李星晚抬眼,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秦福回答道:“他还说,手里有您想要的东西,所以必须要见您一面。”
李星晚当机立断,“叫他进来。”
黄宗绍被压着进来,低下头看着地上的青砖满是后悔。
他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在定郡妃到广州第一天就抱上大腿,不然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想到此,他最恨的就是背叛自己的那几家,那几个蠢货以为自己能逃过吗,定郡王夫妇明摆着就是做事强硬丝毫不在乎什么的人,犯了错,可不会被轻轻翻篇。
“听说你有事要说。”李星晚淡淡道。
黄宗绍试图挣脱开来侍卫的手臂,然后说话,可惜没能成功。没有李星的命令侍卫们是绝对不会松手的。
他只好放弃,“郡王妃,小人有事想要告诉您。”
李星晚看着他,就看这黄宗绍能够拿出多少的筹码了。
黄宗绍一咬牙,“小人知道十三行里面另外几家,税银瞒报,货物跟记录对不上,前任粤海关监督收受贿赂。”
李星晚轻轻点头,筹码不够呢。
黄宗绍兴抬起头看着李星晚的神色,然后下定决心,“小人知道水寇的消息。”
李星晚终于感兴趣的坐直了身体,抬手示意护卫们放开他。
黄宗绍失去平衡后扑通倒在地上,然后爬起来,精神一下子变好了,他觉得这就是他的机会啊。
“水寇猖獗,曾经有段时间,路过的商船都要交出至少一半的货物,小的为了弥补损失,就特意派人给了很多……银子,手下有个船长和水寇中的一个人有交情能提前知道很多消息。”
他接着补充道:“只有我才知道那从船长在哪。”
李星晚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跟水寇交朋友?这是试图提条件吗?、
“说说你想要什么吧。”
黄宗绍心中狂喜吗,眼中闪着贪婪,浑浊的双眼猛然冒出精光。
“小人……”
话音未落,刚刚站起来的黄宗绍被撞到在地。
胤俄嚷嚷着大步进来,“九嫂,我好饿啊,快吃饭吧。”
李星晚无奈的看着被撞到的黄宗绍,也不能怪胤俄,谁叫他站在中间呢,一身盔甲的胤俄可没有那么灵活。
黄宗绍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毒没有被任何人看见,他再次爬起来,“小人想要粤……”
一道白色身影披着盔甲而来,大步迈入,盔甲的边缘再次撞到黄宗绍,一转眼人又趴下去了。
“九嫂,好热啊,中午能吃点凉面吗?”吉雅一进来就提要求。
李星晚一脸麻木,家中两个又莽又憨还能吃的娃,真是叫她体会到了提前当娘的感觉,怪不得小禟越来越成熟了。
胤俄一脸憨厚,吉雅一脸单纯,好像两只嗷嗷待哺的小麻雀,眼中闪烁着清澈的愚蠢。
李星晚无奈抚额。
李星晚先是吩咐人把黄宗绍带下去审问,然后将两个小麻烦打发去用膳。
她终于体会到了权贵的好处,任何事情不用自己做,不过是动动嘴,立刻就有奴才过来引着胤俄和吉雅过去梳洗用膳。
奴才们伺候的更加精心,甚至有些时候还能提醒她,就是她身边的几个女孩,几乎都是全能助理类型的。
她瞬间有所感悟,对她和胤禟这样的人来说最重要永远不是金银财宝,而是时间,是真正付出心血的关心。
就像是胤禟对十阿哥胤俄那样,细心的他谋划前途。
而她虽然同样关心着胤俄和吉雅,但是并没有为他们担忧未来。
她只是觉得不喜欢做事也没关系,喜欢玩乐更不是什么大事,快快乐乐的生活也很好啊。
反正胤俄作为胤禟最好的兄弟,他们俩肯定会照顾胤俄的,不会叫他被欺负,也不会叫他没有银子花。
但是胤禟却不这样认为,他始终认为胤俄作为一个皇子尤其还是出身极好的皇子要自己立起来,男人就是要有权力才可以,这就是思维的不同的,他更在乎胤俄能够成为一个独立且为人忌惮的人。
李星晚诡异发觉自己的思维简直就像那种纨绔子弟的慈母,胤禟才是那个严父。
夫妻关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便是同对方的兄弟姐妹相处,碍于身份原因,她的兄弟姐妹自然是低胤禟一头的,但是胤禟会尽力给予和善的对待,也会力所能及的帮助。
而她也不吝惜钱财,说句实在的,除了老十胤俄以外,还有另外几个皇子也收到过她的银子,都是刚刚出宫的时候,有的周转不开,胤禟也就在询问过她之后拿了银子过去。
四阿哥和八阿哥那里都曾经收到过一些,数目不大,不过是一千两而已。
开宫出府的人当中,只有这两人身后帮衬最少,没有额娘或者是母族补贴,自然手上就显得窘迫了一些。
在之后的日子,随着出宫开府这几位手上有了差事,手底下的人也多了起来,自然不会再周转不开,四阿哥和八阿哥还是重其事的送了礼物过来感谢,请他们俩吃酒。
虽然感受到了这几位之间的兄弟感情,不过……李星晚还是真心认为,孩子多果然是麻烦事多啊。
瞧瞧现在的皇室,可不就是皇子太多,皇上能够挑选的多,这才惹出了麻烦,若是只有太子一个儿子,看他还会不会忌惮,估计都能脱了皇袍给宝贝披上。
她忍不住唾弃,糟老头子年纪大了就会发疯,要不是他们两人走的快,恐怕现在已经无法逃脱京城的斗争。
浓重的黑席卷了繁星,月亮高高悬挂于镇海楼上空,广州城进入了夜晚的时间。
胤禟也终于一身狼狈的回府,他来不及去屋里见李星晚,就先去梳洗,免得熏着她。
胤禟整日在海边练兵,每隔一日还要乘船去海上适应一下,虽然只是近海,但是已经感受到了大海的变化莫测。
胤禟身上的衣裳,是湿了干,干了又湿,最后黏糊糊的贴在皮肤上实在是难受,终于回府之后梳洗一番才觉得精神起来。
“今个儿都做什么了?”他坐在她身边随口问道。
李星晚瞧他一眼,然后笑道:“今日可是做了些大事,全看你猜不猜的中了。”
胤禟低头先是喝口鸽子汤,然后眼疾手快往自己嘴巴里塞了一大口米饭,好险,差点饿死。
他咽下去之后才可怜兮兮的看着李星晚道:“等我吃完再猜。”
成年男子的食量不容小觑,加上他每日活动量巨大,那可是深渊一样的饭量。
看着桌上饭菜一点点减少,李星晚难得的没有什么胃口,放在往日一定是看着他用的香,于是她也跟着吃得多。
她心里琢磨着,也许是天气炎热,食欲不振,便会如此。
待到胤禟终于吃完之后,奴才们换上新的一桌菜肴,这桌就是奇奇怪怪的什么都有,有清淡的米线,也有喷香的炙猪肉,还有不少酸酸辣辣的小菜配着。
胤禟终于吃饱之后再次去洗漱,回来之后便端着茶杯慢悠悠看着李星晚吃饭。
他皱眉担忧的提议道:“要不把你送去园子里避暑吧,这些日子你食欲也不好,人看着也是热的难受。”
近日李星晚身体有些有些不太对,天气太过炎热,她整个人也没精神,吃东西也不是那么有胃口。
而且她也不喜欢和胤禟一起吃饭了,看着别人吃饭,她一点胃口也没有。
即使如此她还是拒绝了胤禟的提议,这也不是胤禟第一次说了,这倒也不是第一次拒绝。
李星晚夹起来一块醋芹,送入口中,表情微松,感觉胃口好一点了吗,抓紧时间吃东西。
“我不去,在府里面也挺好的,热了用点冰也就是了,园子离广州城有些远,出行也不便,还有不少事情要打理呢,我在府里也方便。”
她下定主意之后也没人能拧的过她,胤禟只好吩咐奴才多多照看,他事情做完之后也会尽快回府陪着她。
他前几日还抽空去了一趟郭世隆府里,找他匀了一些地窖的冰块,现在整个府里的冰都紧着李星晚用,他偶尔在书房处理文书都是不用一点冰,省着给李星晚。
他眼眸温柔的看着星星,抬手摸摸她的头顶,开口问道:“你……”
‘啪’的一声,李星晚直接把他手打开,瞬间炸毛了,气道:“摸什么摸,不知道很热吗?”
“对不起,我错了。”
胤禟滑跪的非常熟练,这些天李星晚因为天气热,心情不好的时候多,时不时就刮起台风,他是被台风波及最多的那个人,唉,能怎么办呢。
胤禟再次翻开系统商城,想找找有没有能够消暑解热的东西,然后让星星自己买,嗯……因为他的账户只有一个零。
虽然有种羊毛出在羊身上的感觉,但是……也算是心意嘛……
“对了,你要说的是什么来着?”
李星晚听他问起,便放下了筷子,慢条斯理的抽出帕子擦擦嘴。
“唉?怎么又不吃了?”胤禟无奈道,然后随手拿起筷子又吃了第二顿,依然吃的很香,消耗大自然吃的就多啊。
李星晚无语的看着他,堂堂皇子能这么节俭真是少见。
“倒也没什么?只是我哪里有个人得了水寇的消息,已经压进去审了,明日你把人提走就是。”
胤禟点点头,本来也没当回事,但是却不曾想竟然还真的找到了突破口。
黄宗绍本以为自己能够立刻脱身,甚至得到贵人赏识,东山再起不是难事,谁曾想竟然直接被压到牢房里审问。
要是换个别人审问,黄宗绍说假话估计也听不出来什么,还真有可能叫他脱身。
但是好巧不巧审问他的可是王府的侍卫,那拉侍卫从前是皇宫禁军提上来,更巧的是这小子还真会学过审讯技巧,本来打算就是干这活的,但是有时候运道来了谁也挡不住,他竟然直接进了王府做侍卫。
紧接着竟然就跟着王爷到了广东,混吃混喝好几天突然来了一个差事,还是审讯,呦呵,这不就撞上他的专业领域了吗?
秉持着叫他们福晋看看自己本事的雄心,那拉侍卫使出了浑身本领,简直拿黄宗绍当极恶之徒对待。
他先是通过简单的问询,然后车轱辘话反复询问,用了一上午把这人问的头昏脑胀,敏锐的查探到黄宗绍话中的漏洞,他立刻禀报统领之后便开始真正的上技巧。
黄宗绍到底只是一个商人,又不曾受过训练,那里经受的住,不过两个时辰便全招了。
昏暗的牢房内,浓重的腥臭味甚至掩盖了血的味道,胤禟遮住鼻子,扭头皱眉看去。
他问道“人怎么成这样了?”
那拉侍卫神色肃穆,挺起胸膛,大声道:“回王爷的话,这人原本还在说谎,奴才们就用了些手段,谁成想说道越来越多,奴才们只好深挖,这人就成这样了。”
胤禟放下手,已经适应了一些这里的味道,随即问道:“还能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