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虽不多,粮食却足够他们一家三口一年吃了。
基本保障有了,想过的好,没额外收入不行。明天去镇子上看看吧……
晌午芷儿炒了辣椒酱,拌面或者沾馒头吃都可以。
晌午饭是凉面,凉拌藕片,辣子炒鸡蛋,丝瓜蛋汤。
“姐姐,我们回来啦!”
第一天上学堂的小糖很兴奋,大叫着直奔灶屋。
在学堂还好,一出学堂他好想姐姐。
“呦,我们小糖回来啦!苏哥儿呢?”芷儿正在盛汤。
“哥哥在后面,好香啊!”
“小馋虫,快去洗手,马上吃饭啦。”
苏哥儿大步跨进院子,和芷儿打了招呼之后去水井边洗手。
芷儿把灶屋里的小桌子搬到大槐树下,洗完手的两小只帮忙端饭菜。
苏哥儿看着面前的凉面,白色面条,绿色黄瓜丝,红色辣椒丝,还有油炸过的花生米,吞了吞口水,好香!
“快吃吧,待会儿还要去学堂。”
“嗯嗯好哒!吃凉面喽!”小糖吃东西很讲究,不会弄到嘴巴上。
苏哥儿就更是了,吃相斯文。
芷儿挑起碗里鸡蛋,很开心。
他们家不知何时有了这个习惯,每次开吃之前先给她夹菜。
瞧瞧碗里的鸡蛋,是两个小家伙给她夹的。
嗯,真香!
吃过饭两个小家伙去了学堂,芷儿的时间一下子又空了出来。
他们在身边久了,还别说,她一个人出出进进挺不习惯的。
天知道,她原本是很享受孤独的人!
插上大门,又插上房屋门,芷儿回西屋睡觉。
大槐树上终于不止是麻雀叫了,哦,麻雀这会儿压根没叫,是知了在闹。
芷儿忍耐着燥热摇晃大蒲扇,耳边的知了声渐渐远去,恍恍惚惚进入梦乡。
梦里她回到了前世,那个发达的现代化国家。
夏天很舒服,吹着空调,吃着冰激淋,半躺在沙发看电视。
她喜欢搞笑的电影和综艺节目,今天的综艺很搞笑。
她也确实笑了。
笑是笑了,不知为何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在牵挂着啥。可她独来独往惯了,那些同门她很少主动来往的。牵挂谁呢?
想不起来,干脆不想。
一般没任务的时候她就宅在家里,除了去超市买东西。晚上很想吃火锅,她踢拉着拖鞋去了超市,买上喜欢的东西回家。
煮好火锅,从冰箱拿出冷饮,边看电视边享受美食。
这样的生活她过了很多年,一直很享受的。今日就是心浮气躁,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东西,她很牵挂就是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好烦躁!
综艺也不想看了,睡觉睡不着,她打算去看场电影,到电影院去。
电影院人多,热闹。
没怎么收拾自己,就是带了一顶帽子,遮住半张脸,很不好惹地出去了。
坐在她前排的不知是姐弟还是恋人,很粘糊。
“玲姐,吃这个?”
“玲姐,给你湿巾擦手。”
“玲姐,垃圾放这里。”
“玲姐姐……”
好熟悉。
她没有兄弟姐妹,谁叫她姐姐?
脑海里呼唤她的是谁?
芷儿醒来也不过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儿,窗户外面的知了还在拼命叫。
一阵儿风吹来,窗边竹筒里插着的蔷薇花有香气飘来,芷儿深吸一口气,原来黄粱一梦啊!
前尘往事终将过去,这里才是她的归宿。
想着家里的两个小家伙,芷儿由心的笑了。
苏哥儿和小糖上学堂的第二天,芷儿背上背篓离开家门。
已经和苏哥儿说好了,她今天去曲水镇,晌午他们在学堂吃饭。
原本芷儿想叫上花戈的,后来一想男女授受不亲,她不介意,主要怕影响花大哥。
他还没定亲呢。
芷儿来这里久了,慢慢也了解到了大环境。
这里不是她记忆中任何一个朝代,和宋代很接近,没有宋朝的文明。
反正当朝皇帝不是她那个国家历史上任何一位。
今天的曲水镇人又多了起来,丰收年人们肯定会上镇上来逛逛,买一些生活用品。
芷儿打量着曲水镇,路过茶楼酒肆,经过布店首饰铺,最终停在了书铺前。
这是个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年代,要不,她就在文化上赚钱?
芷儿这一身衣衫正是在岚县买的,衣料华美,剪裁精致。
小腰虽没有盈盈一握那么夸张,也是玲珑有致。加上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轻轻一笑,梨涡浅浅,迎接她的伙计声音都是轻的。
“请问姑娘看些什么?”
“我想看看字画。”芷儿不卑不亢,声音柔缓,浅浅一笑,让人如沐春风。
“二楼有您需要的,姑娘请跟我来。”
这里不是很大,虽有三层楼,一二层面积都有限,布置地极为雅致,看得出东家是个秒人。
“请问小哥,我可不可以一个人看看?”
可能现在时辰尚早,二楼没人。
伙计很爽快地答应了,远远站在一边,等候芷儿吩咐。
芷儿耐心的看了看书铺里的画作,有文秀风格的画,壮武风采的画,还有江南山水派的画。
这些风格她欣赏,却不擅长。
她更喜欢田园画,也和她现在的身份相搭,画出来不会让人怀疑。
看完之后,芷儿对这家书铺很满意。
不为别的,这里伙计没有狗眼看人低。
“请问小哥,你们这里收不收字画?”
伙计恍然,怪不得不买,原来想卖啊!
“收的收的,不过东西得我们东家或者掌柜看过之后才能决定。”
芷儿点头,这是应当的。
问了几幅画的价格之后,芷儿对价格有了大致了解。
在楼下买了笔墨纸砚,各种颜料之后,离开了。
到书铺买东西的女人不是没有,少。
“买了笔墨纸砚?”掌柜刚从后面出来,只看到芷儿背影。
“还以为不买呢,说是有字画想卖,后来买了不少,都是品质中等货,花了十几两呢!”
伙计喜笑颜开,没想到啊!
还好,他刚刚瞌睡不想说话,没得罪那姑娘。
掌柜一听,哦了一声。
想到这儿卖字画的多了,得看看东西!
这曲水镇虽是大镇,有才华的不多啊!
去瓦市买了一些瓶瓶罐罐之后,芷儿打道回家。
回到家其实还早,刚晌午。芷儿不想做饭,吃了镇上买的肉包子,开始作画。
先拿一张纸练练手,之后才开始画。
她的画很简单,画的是童谣《蜗牛和黄鹂鸟》。
葡萄树刚刚抽出嫩芽,蜗牛背着重重的壳一步一步往上爬。
树上两只黄鹂鸟叽叽喳喳好像在说话。
画完之后写上词。
艺名已经想好了,叫仙草。
她和苏哥儿的名字都是草药名,不知娘亲为何隐藏她会医的事实,又为何给她和苏哥儿起这样的名字,娘亲肯定对医有执念。
那她就叫仙草好了。
仙草,药草的雅称。
苏哥儿凑过来一看,顿时被这副画吸引了。
“姐姐你好厉害!”马屁精永远是自己的捧场王,芷儿心情好,给小糖送了一个香吻。
小糖立马心满意足,乖乖坐在一边看芷儿忙活。
“芷儿你在刻章吗?”
苏哥儿收回视线,目光灼灼盯着芷儿。
“对呀。”
苏哥儿的眼睛更亮了。
这方面她是老手,前世……各种写画,临摹,雕刻……算了,不提前世。
芷儿本不想这么快展露这些,只是她想挣钱,轻松地挣钱。
“芷儿想卖字画养家?”苏哥儿一针见血。
“嗯。这样我们就多一点儿生活来源。”
打猎不是不可以,只是她总是打猎,有点高调。
开医馆,累。
别的……别的,暂时不想别的。
她才十三岁,想轻松几年。
苏哥儿沉默了。
芷儿不抬头就知道这小家伙想什么,“怎么了?又多想?我们是一家人,照顾你们是我的责任,嗯?还记不记得家规?”
苏哥儿甜甜一笑,“芷儿,有你真好。”
“呵呵……知道就好。不要瞎操心,这样容易变丑,姐姐不喜丑丑的哦。以后你长大了要对我好一点儿,晓得不?”
“嗯嗯。”
苏哥儿用力点头。
他会对芷儿好,永远好。
吹了一口新出炉的印章,芷儿道:“来,见证奇迹的时刻到啦!”
她的画作盖上了记号。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雅斋书铺的伙计又见到了昨天的顾客。
“姑娘,今儿买点儿什么?”伙计比昨天更加热情。
“今儿不买,请问小哥掌柜的在不在?我想卖画。”
伙计一听,道:“姑娘稍等。”
掌柜是个胖子,看起来和蔼可亲,实际上是个笑里藏刀的。
“姑娘有字画出售?”
芷儿很淡然:“是。”
多一个字没有。
掌柜点点头,“既如此,跟老夫来。”
后院有一个雅间,芷儿进来被招呼坐下。
“可否请老夫一赏?”
芷儿轻笑,这老头有意思,品鉴就品鉴,还一赏!
“呶。”
起初掌柜是不怎么重视的,等他看过之后,整个人兴奋了。
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看了一刻钟。
芷儿很不耐烦,心道这老头再不给个话,她就起身离开。
这条街有大大小小五六个书铺,她换一家。
“请问姑娘,这是何人画作?”掌柜眼里的热切在抬头时已经收敛了个干干净净。
她白芷是谁啊,这老头是想杀价吧!
“我家人!”
至于家里什么人,就让他猜吧!
“姑娘心里可有价位?”掌柜试探道。
芷儿挑眉,玩味地轻笑,和她刚刚的笑完全不同,笑得像一只千年老狐狸。
“不知掌柜能出什么价位。”
胖掌柜:“这画构图巧妙,笔力顺畅,画风有趣,令人过目不忘,是好画。”
芷儿眼波不动,轻轻点头。
老头,有眼力!
见此,掌柜继续道:“只是老夫和字画打交道几十年,从未听过仙草这名字。姑娘也知道,这字画的价和名声极为密切……”
芷儿四平八稳,不为所动:“这画怎么样掌柜您也瞧见了,这风格市面上可不多。俗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您若是瞧不上,这条街上还有许多书铺,总有识货之人不是。”
见胖老头不说话,芷儿又道:“当然,你们雅斋在岚县也有店面吧,若是您这里每个月都能出一副这种风格的田园画……”
胖掌柜咬牙:“不瞒姑娘,这画我是喜欢得紧。可能不能有人买,老夫也不敢打包票。这样,老夫也赌一把,二十两。”
芷儿想的是十两,毕竟她用的东西一般,这价格远高预期,当即点头。
“掌柜放心,我的画每个月一副,副副精良。上面都会有一首诗词或者童谣,保证独一无二。”
胖掌柜越发觉得眼前的姑娘不像十二三岁之人,莫非是那个高人的丫头?
刚刚高深莫测的姑娘瞬间又天真烂漫起来,多变啊!
“快去,把它裱起来!”胖掌柜收回视线吩咐伙计。
又招手对另外一个人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人点点头提步跟了上去。
胖掌柜眯了眯眼,转身上三楼。
不一会儿,出去的人回来了。
“怎么样?”
“跟丢了。”
胖掌柜惊讶:“跟丢了?”
他这伙计可是有身手的,竟然跟丢了一个姑娘!
到此,胖掌柜越发觉得这姑娘有背景!她身后有高人!
这画买的值!
荷包有了钱,芷儿又去了瓦市旁一家木工店,打算定两个澡盆,让店家给她送回去。
转去药铺买了最后一副药,她脸上的斑点早已经没了,以后不用再吃。
又去了成衣铺子给一家三口定制了衣衫,才准备溜达回家。
“姑娘?”
芷儿拿着一包桂花糕抬头,这人谁啊?
百里长风惊呆了,长姐!
这是长姐!!
芷儿皱眉看着眼前的帅哥,他嘴巴动了动,看口型是叫她长姐?
她这么年轻漂亮,明显比他小比他嫩,叫她长姐?
若不是看他长的好看,她就要发火了。
“请问你有事?”
芷儿有点儿不耐烦。
这人有完没完了,盯着她看半天!
今天怎么回事,遇到的都是什么人啊!
“哦,姑娘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百里长风说得很诚恳,对面的姑娘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有点囧。
冒犯了!
长姐和大哥是同胞,怎么会这样年轻呢,是他糊涂了,不是长姐。
可他说得是真的!
这人和长姐长得真像!
“大街上,光天化日的,公子公然拦住一个姑娘,是想做啥?强抢美女?再不让,本姑娘就要喊人了。”
百里长风反应过来,周围已经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他无所谓,可姑娘名声不能坏。
“唐突了,请问姑娘能否一起喝个茶聊一聊?”
芷儿耐性告罄:“登徒子!”
一脚踩下去,转身走人。
“啊……”
身后的惨叫让芷儿勾了勾唇,蠢!
百里长风气急败坏:“快追啊蠢货!”
身边小厮:“可是二爷您……”
“可是你个头,快!”百里长风急死了。
“哦。”小厮追了出去。
“蠢货!”
嘶,真有点疼……丫头,挺有劲儿嘛!
这么粗鲁,一点儿不像长姐。
“刚那姑娘在你这儿买的桂花糕?”百里长风问小店店家。
“正是,您来一份?”
“她姓甚名谁店家可知道?”边说边递过去一颗碎银子。
店家摇头,也不敢收,这么漂亮的姑娘他确实不知道身份。
百里长风尽管有准备,还是忍不住叹气,银子送就送他吧,今儿心情不错。
回如意楼还没坐下,小厮回来了。
“怎么样?查到了吗?住哪里?”百里长风三连问。
小厮低头:“二爷,小的跟丢了,请二爷责罚。”
“什么?”
百里长风急得原地打转,竟然跟丢了!
却说这边芷儿脚步轻快地往回走,跟踪她?
做梦吧!
今儿芷儿没让苏哥儿两个在学堂吃饭,他们不爱吃学堂的饭菜。
“咦,姐姐!”小糖第一个发现芷儿。
估计学堂快放学了,她干脆等他们一起回家。
“恩。走吧,我们回家。”
芷儿牵住小糖,把另外一只手给苏哥儿。
旁边有人看,苏哥儿满脸通红地牵住了芷儿。
芷儿满意地轻笑,还好,一点儿不古板。
晌午做了焖饭,吃饱喝足,两个小的走了芷儿又开始作画。
她想再画两幅,一副《小毛驴》,一副《小老鼠上灯台》。
一张画做完,苏哥儿他们已经回到家好一会儿。
她的画简单却传神,充满童真童趣,苏哥儿和小糖极喜欢。
知道芷儿要卖画养家,谁也没占有的念头。
晚饭是卤面。
饭好之后夜幕降临,一家三口只得在灶屋吃。
“小糖上学还习惯吗?”
小家伙不爱读书,芷儿还是担心的。
“还好啦,今天夫子表扬哥哥啦。”他和哥哥不在一个班,是听小伙伴说的。
他在学堂很受欢迎的。
芷儿一喜:“哦?是吗。苏哥儿真棒!”
苏哥儿耳朵尖尖红了,心里又开始咕嘟咕嘟冒着甜泡泡。
嗯,芷儿做的卤面真好吃!
饭后,天空竟然下起了雨。
一家三口分开用新浴桶洗漱以后,聚在了东屋。
芷儿在画第二幅画。
窗户外面的小雨渐渐成了大雨,哗哗地雨声让房间格外安静。
站着作画的少女眉眼柔和,认真。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像小刷子,看呆了苏哥儿。
芷儿好美。
“好了!”
苏哥儿回过神,心虚地四处瞟了瞟,发现没人注意他,才悄悄呼出一口气去看画。
一副猫戏老鼠图跃然纸上。
“怎么样?”芷儿笑着问。
小糖:“真好看!”
苏哥儿:“很传神,这童谣也有趣。”
小老鼠上灯台
偷油吃下不来
喵喵喵猫来了
叽里咕噜滚下来
芷儿问苏哥儿:“要不要姐姐教你?”
苏哥儿激动地点头,嗯。
“今天晚了,明天开始教。这是今天赚的银子,你收着。”
今天买的衣服她明天洗了再给他们试。
找到了赚钱方法,芷儿又想捣饰家里了。
现在重新盖房子太打眼,只能添加一些东西,让自己舒服一点儿。
明天若是不下雨,她就整点泡菜吧。
一夜无梦。
自从后院翻地种上了东西,一家三口不去后院跑步了。
苏哥儿跟着小糖练基本功,从蹲马步开始。
不是她不愿意教苏哥儿,小糖练的是武功,她的是杀人技,不适合现在的苏哥儿。
两个多月,苏哥儿进步很快。他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就是起步太晚。
她得抽时间到山里转转,看有没有机缘遇到能改变苏哥儿体质的东西。
没地方跑步,芷儿就打太极,或者铺张凉席在地上练瑜伽。
昨晚下过大雨,今儿只能打太极了。
早上吃的是苞谷糊糊,鸡蛋卷饼。
鸡蛋饼子,卷黄瓜丝、熟的土豆丝、葱丝,蘸酱吃。
醬是在曲水镇买的,她还没做。味道芷儿不是很满意,有时间自己做。
“苏哥儿,我想进山一趟。若是晚上能回来就尽量回来,若是回不来,明天一定回来。”芷儿和苏哥儿说道。
泡菜什么的有时间再说。
“我陪你。”
芷儿想拒绝,苏哥儿抬头倔强地看着她,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实在受不了他的美人计,委屈吧啦的样子太惹人心疼了。
“行叭,真是败给你了。”芷儿说完,恨恨地捏了捏他脸蛋。
真是把她吃的死死的!
苏哥儿大口吃完饭,急急出去找夫子请假。
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人,花戈。
“芷丫头,小糖!”花戈大步跨进来朗声道。
“咦,花大哥,你怎么来了?”
花戈边四处打量,边道:“苏哥儿说你要进山,刚好我也想去,就来了。芷丫头,你们家布置地真好看!”
这还是农忙过后花戈第一次进院子,吃惊不小。
闻言芷儿瞥了一眼苏哥儿,心道苏哥儿这是怕她有危险呢!
苏哥儿讨好一笑,芷儿绷不住,只好无奈地跟着笑。
背上背篓,带上水壶,刀,佐料等等必需品,一行四人进山。
夏季进山很危险,蛇兽虫蚁什么的很多,大家必须小心。芷儿给每人递了一根棍子。
“花大哥,哪座山头人烟最少?”
人少的地方才会出现奇迹不是吗。
花戈指着西北边道:“那边太危险,有野兽出没不说还闹鬼。我们往东边去,这边我熟悉。”
“闹鬼?”
花戈抓头,芷丫头啥意思?不害怕就算了,眼睛亮晶晶的,不会想……
“去这边!”芷儿果断指着西北方向道。
花戈:“……”
猜对了!
他其实早就想去那边看看了,也知道有条小路可以绕过这座大山,只是……
看了看小糖和苏哥儿,小糖很厉害不用担心,苏哥儿……
苏哥儿知道花大哥担心什么,正犹豫要不要自己回去,他怕拖累大家。
不曾想芷儿却道:“苏哥儿跟着我,姐姐保护你哦。”
万一有什么机遇,苏哥儿在最好。
她也想锻炼锻炼苏哥儿,男子汉,不能死读书的。
反正她能保护他就是了。
苏哥儿猛地看向芷儿,眼睛大亮。
芷儿笑着问:“相信我吗?”
苏哥儿狂点头,相信。
花戈见此,咬牙答应。万一有危险,大不了他拖着时间就是了。
就这样,花戈带路,芷儿殿后,四人往大山深处探去。
曲水镇,百里长风让人搜查整个镇子,就不相信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等待总是难熬的,不想呆在如意楼,去哪儿呢……
没头绪地四处转悠,就转到了雅斋!
提步进去,直奔二楼。
“公子想看字画?”胖掌柜亲自服务。
这曲水镇上的大人物他心里基本上有数,最新消息,这位公子哥可是如意楼的东家,京城人!
百里长风扫了一眼,兴致缺缺。
“有什么新鲜好玩的没有?”
见惯了名家大作,他二爷看不上这些东西,庸俗!
胖掌柜呵呵一笑,若是之前不好说,今儿那副画已经装裱完成,刚好拿出来试试。
“公子来的巧,本店刚好有一副好玩的画,请稍等,小人这去拿。”
百里长风点头,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
很快胖掌柜拿来一副画,展开给百里长风看。
百里长风眼前一亮,仔细浏览全画,越看越喜欢,好画!
尤其是这童谣:
阿门阿前一颗葡萄树
阿嫩阿嫩绿的刚发芽
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
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阿树阿上两只黄鹂鸟
阿嘻阿嘻哈哈在笑它
葡萄成熟还早的很那
现在上来干什么
阿黄阿黄鹂儿不要笑
等我爬上它就成熟了
朗朗上口,童趣横生,让人看了心情舒畅。
这副画很有趣,不错!
“尚可。”
胖掌柜兴奋:“公子好眼光!这是高人所作,价值不菲。原本六十两纹银,今天给您友情价五十两。”
百里长风低笑一声,仙草?
真是高人!
不过这画确实是好画!
买着玩儿吧!
“给爷包起来。”
起初胖掌柜还是心里打鼓的,这下子眉开眼笑了。
下次那姑娘来,他还得再客气一些。
“好嘞!”
胖掌柜会办事,百里长风买一副他送一副赝品。
这赝品主要用来送下人、女人或者装饰之用。
不是穿过山洞,就是路过悬崖,或者趟过河流。
万幸,夕阳西下,他们翻过了大山,来到一片草地,众人松一口气。
这是山谷的一片草地,他们得在这里过夜。夜晚山中太危险!
“芷丫头,你们休息一下,我去捡点柴生火。”花戈看一眼刚刚在山中打得两只野鸡,和芷儿说道。
“好。”
芷儿把背篓里的野鸡蛋,香菇,药草拿出来,这些都是山中弄到的。
东西不多,刚好够吃。
“苏哥儿我去那边清洗,你和小糖在这里休息。”
苏哥儿:“我帮你。”
芷儿:“……”
小暖男!
山谷里有一个潭,水质还算好,芷儿试了试,无毒。
再看潭水四周,有鸟兽来过的痕迹,更放心了。
芷儿给野鸡拔毛,再开肠破肚,清洗。
苏哥儿就把药草清洗干净,“芷儿,这个是止血的?”
上次芷儿给他用过。
“对呀,除了止血的,还有消炎的,也有可以当佐料一会儿烤肉用的。”
芷儿手脚麻利,做这些轻车熟路,很快两只野鸡收拾完毕。
“芷儿你看!”
苏哥儿一声低呼。
芷儿循声望去,只见潭水上方不远处的山壁上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若隐若现,不仔细不容易发觉。
这会儿天渐渐黑了,这东西就明显了一些。
“你把东西拿回去,我去看看。”
潭水离他们休息的草地不远,一眼能看得清清楚楚。
苏哥儿点头:“好,芷儿小心。”
芷儿冷静地四处打量,一般宝物周围都会有危机,这闪闪发光的东西有没有守护者或者觊觎者?
一步一步走近,芷儿看清了,原来是一朵花。
这是……!!
倒吸一口冷气,天助我也!
这东西她志在必得!屏住呼吸,神经高度紧绷,慢慢身手去摘。
突然,一道身影蹿了出来,直奔芷儿命门。
“芷儿小心!”
苏哥儿大叫,他压根没看清,全凭直觉!
芷儿有危险!
电光火石间,只听哗啦一声,芷儿一刀把那东西切成两半,有一半在她眉心两厘米处落下,再慢一点,就咬上她了。
芷儿汗毛倒立,一身冷汗,好险!
还是大意了,差一点儿她一命呜呼!
奶奶的,阴沟里差点翻了船!
噔噔噔,苏哥儿惊慌失措跑过来。
“芷儿,你怎么样?有没有事?”苏哥儿快哭了。
芷儿扯出一个轻松的笑:“没事儿,别担心。”
苏哥儿一把抱紧芷儿,他怕死了!
总感觉差点失去她。
察觉怀里的小人在颤抖,芷儿也心有余悸地拍了拍他后背。
“没事儿,别让啊。”
紧跟着来得是小糖,然后是花戈。
“我没事,杀了一条蛇。”芷儿指着地上已经成了两截的东西说道。
花戈惊叹,这是从七寸处斩断的!
“咦,这条蛇怎么是白色的?”小糖大声道。
花戈皱眉,这样的蛇他闻所未闻。
苏哥儿发现问题:“它全身雪白,是不是吃这花的原因?”
芷儿赞赏地看了一眼苏哥儿,好眼力!好洞察力!
苏哥儿大受鼓舞,“旁边这还有一颗?”
花戈拿出火折子点着,天越发黑了,有些东西看不清楚。
“咦,这颜色不一样!”花戈道。
苏哥儿想了想:“估计它还没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