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2号队长指挥道：“沿街道开， 把能看到的巡逻车、公交车和18号留下来的那些跑车， 不管有钥匙没钥匙，好的坏的，都把车辆再破坏一遍！”
杜琳仪看了眼只剩一半的油表，“不如先去趟加油站搞点油来。”
2号队长一时间倒是没注意到这个，闻言一愣，改口道：“可以，那就在去加油站的路上留意四周，看到就破坏……小天才，注意盯紧你们那个雷达。”
雷达没有在姜曜手上，坐在最后方的邢思是抬了抬手，接话道：“明白。”
行程落定。
姜曜坐在驾驶座后方，此时收回落在2号队长身上的目光，握着枪的右手微微舒展，左手百无聊赖地往外伸了伸。
雨水穿过她张开的指缝，落在积水的路面上，溅起点点水花。
这辆巡逻车来的并不容易，因为就像他们第一次研究这辆巡逻车时发现的那样，它不使用停在路边的时候是没有钥匙的。
掌握了两根引线打火发动车子的总归是极少数人，至少他们这些人里都不具备这项实用性极强的技能，如果没有钥匙，就算十辆车停在他们面前，都是空谈。
关于搞到这辆车的经过，胡林悌之前也狠狠吹嘘过一番，什么心细如发看到穿警服的木偶，什么灵机一动尾随其后，什么该出手时就出手抢到钥匙……
斯人已逝，言犹在耳。
姜曜没有再想下去，闭上眼睛。
四个人，还剩四个人。
时间啊，过得快一点吧。
雨幕之外的另一处玩家聚集地。
44号和12号很是巧合的再次聚到了一起。
这次是真的巧合，没有任何人为制造的意外。
12号两人大概是觉得有些晦气，脸色阴沉地看着44号那三人。
“背信弃义，现在落到这样的结果你们就满意了？”
44号队长一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诚恳地胡扯道：“他们把木偶带入战场，情况已经完全偏离我们之前的设想，以我们的好感度，不跑等着团灭吗？要不是我们带头跑了，我们都剩不下这么多人呢。”
12号都气笑了：“这么说来，我们还要感谢你？”
“这倒也不必，毕竟咱的出发点也是为了自己嘛。”44号队长耸耸肩，“不过你我也不该是敌人，不如再合作一波。”
12号两人对视一眼，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个已经背刺过自己一次的男人。
他们有信心44号不会在这个时候和自己两败俱伤，但不确定要是答应合作，44号会不会再一次把他们利用到死然后随意丢弃。
他们只剩下两个人，赌不起了。
44号队长看着他们犹豫的神色，心中三成把握顿时涨到九成，语气也越发温和与真心实意起来。
当然，这次他也确实是真心的。
“虽然中途出现了一些意外，但我最开始提出的二分之一打法仍旧有效不是吗？目前有队员存活的只剩下六支队伍，其中1号和64号都是独苗，仅剩一人他们不敢随意参与战局，可以先把他们暂时放到一边。那剩下就是你我，2号和97号。”
“若把我们视为一体，2号和97号视为一体，我们两边看起来其实还是可以拼一拼的……”
12号冷笑，“看起来有什么用，也不怕告诉你们，我们为了从刚才的大战中逃脱，积分已经烧干了，除了身上□□还带着的几发子弹，不可能再有弹药补充了。”
他们是真的不怕坦言相告，因为现在大家的情况都差不多。
要不是积分没了，刚才那场大战，2号联盟那边的优势就不会那么明显，战斗结束的也就不会那么快！
44号队长一拍脑瓜，道：“差点忘了，我们也没什么积分了，既然这样，那就佯装还采取的二分之一打法吧。咱们就一起行动，同时出现在2号他们面前，给他们我们是一伙儿的压力，总比我们一波一波上，被逐个击破好，你们觉得呢？”
听起来挺像那么回事的。
12号想了想，问：“你的意思是，我们只是同行，不合作？”
44号队长摇摇头，“也不是完全不合作，只能说是不完全合作。我们可以相互承诺，在世界之心真切地落入对方之手，并且即将被带离战场之前，都不对对方下手，以免我们自相残杀，又给2号那边机会了。”
12号两人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么做确实比自己两个人去搞事情强，但这里头也还是有陷阱。
12号冷笑：“打得一手好算盘，你们是想在赛末点的时候去抢2号手里的世界之心吧？那么到时候根本不需要带离战场，只要保持持有就行了！”
44号队长：“……”
他真想让这两人清醒一些，到赛末点才去抢世界之心风险多大，他是疯了才会卡最后一分钟去抢那要命的东西吧！
不过他也懒得跟这两人逼逼了，索性道：“那我答应你们，提前两个小时冲可以吧？”虽然他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12号两人又商量了一下，觉得勉强可以，正打算点头，忽见一直埋头看着一面小“镜子”的44号队员脸色大变。
那人一句话打断他们的交谈：“世界之心移动速度出现异常，太……太快了！”
44号队长只是听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等亲眼看到“镜中”那条以肉眼可见速度拉长的直线，以及一旁那个疯狂上涨的米数时，才反应过来变了脸色。
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用车了！”44号队长骤然变脸，一边打开地图查看加油站的位置一边失控咒骂，“就剩几个人了还用车这他妈是哪个烂货想出来的主意！他妈的人都没了还开个屁车——”
这一通粗鲁至极的骂声下来，听得44号其余两名成员都愣住了。
他们的队长向来注重形象，一直以来情绪非常稳定，什么时候见过他张嘴溜出一串脏话的样子，这次的情况到底有多严重？！
44号队长确认完加油站的位置也发泄完了，重新冷静下来恢复成本来面貌，淡淡地瞥了一眼还在状况外的12号二人。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12号心下微沉，冷声道：“有话直说，别卖关子！”
44号队长如他所愿，扯唇笑道：“意味着除了跟我们合作，你们已经别无选择……怎么，不信？那你们就说说，没有世界之心定位的你们，要怎么跟上2号他们开车的速度？凭运气撞个面对面？然后眼睁睁看着他们开车十分钟就跟你拉出全速追赶两小时的距离？”
12号脸色涨红，“如果你没失忆，就应该还记得刚才我们已经答应跟你们合作了！”
“哦是，当然是，我没有忘记。”44号语速飞快，“说这么多我就是想提醒你们接下来别再搞小动作，毕竟光是追赶2号，就要耗干我们许多精力了。”
44号队员有些犹豫道：“我们应该也不用时时追赶，以不变应万变不可以吗？只要我们留在这个城市的中心地带，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再瞄准对方冲那一次……”
44号队长摆摆手，“你们观察过地图吗？注意过坐标数值和实际距离的关系吗？地图的最边缘，拉两条对角线，直线距离超过二十公里，即便我们停留在最中心，我们也得赶路十公里，才能追上停止不动的他们。赶路十公里又没有积分优势的我们对上养精蓄锐的2号联盟，这是自己找死吗？”
12号蹙眉，“那我们也找辆车不就好了？”
44号队长笑了，“你猜我刚才看地图发现了什么，他们距离加油站就两公里，我们距离加油站也两公里左右，在来不及阻拦的情况下，你觉得他们带走足够的油后，会不会把加油站留下？而有车的他们，会不会先把本就不多的可见车辆损毁？”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怎么弄都没意义了？输定了？”
“希望自然还有一些，就看他们加完油后是往边缘开还在中心地带打圈了……”44号队长脑子转得飞快，字字切中要害，“如果是后者，证明2号联盟内部的心是齐的，那情况就很糟糕了。这代表2号联盟打算趁着合作存续，又有车速优势，以及大家靠两条腿就是跑也跑不了太远应该都在附近这几点，一鼓作气把来不及缔结新联盟的散队逐个击破。我们都带了伤，也没什么积分，现在就和他们百分百是要团灭的，哪怕我们已经运气极好的组成一个新联盟了。”
其余四人点了点头。
是这个道理，他们现在精疲力竭，状态差得要死，根本打不过还有人数优势的2号联盟。
有人迫不及待问：“如果是前者呢？”
44号队长眸色深深，语气低沉：“前者……则证明他们内部已经处于非常紧绷的状态，开车跑路，是他们中的弱势队想出来的缓兵之计。”
“弱势队……”众人沉吟，“94号出局了，那首尾联盟就只剩下2号、97号和1号了吧？97号整出来的？”
44号队长点头，“对，据我在战局中的观察，1号只在刚开始时露了一面，后来直接神隐，那这就是2号和97号角力的结果，而之所以更倾向为97号队是弱势队，是因为在几次交手过程中，97号除了让人忌惮的牺牲精神外，能挑大梁的也就……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和特别年轻的那个小姑娘，其余人几乎是凑数的。要说谁更抗拒正面战场，那肯定是不能再躲在人后划水的97号了。”
听完这段话后有人嘀咕：“都这样了还能想到利用我们拖时间，他们哪里弱势啊？”
44号直接跳过这句吐槽，继续道：“内部没有达成一致的状态，我们就有机可乘。强势队不会跑到最后，一定会千方百计打开正面战场，走对他们来说风险更低的先解决外部，在解决‘内部’的方案，弱势队则会复刻我们当初的行为，选择逃跑。”
“他们谁棋高一着目前还无法预测，但这毫无疑问是我们的机会，哪怕我们因为追赶他们状态极差，也有抢下世界之心离开的机会。”
“非但如此，为了提高胜率……”44号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我们还得配合提出这个法子的弱势队，晚一些露面，帮他们把时间拖得更长一些。”
要不是在这种场景下遇到，他还真想跟能整出这种办法的人交个朋友。
可惜，可惜啊。
“最后一段休息时间了”
“我现在心跳好快啊，要是保持这种心率连跳几十个小时会不会直接心肌梗塞什么的啊”
“论坛里有大神分析这个时段至少能持续到最后一天中午，大家趁现在出去和想见的亲人朋友见见面，有喜欢的人就马上去告白吧”
“一直和朋友视频着呢”
“现在谁敢出去啊笑哭，我们这儿都快跟某国的丧尸街一样了，但警力有限根本管不了”
“我们这边都有人杀人了……有个上门女婿把丈母娘一家全杀了，被抓时还说反正都要死了，死之前一定要出了这口窝囊气”
“我们小区也有一个发疯的，他把楼上那户人家灭门了，也是积怨……”
“天呐，我们这边是好几个变态男的，穿着一样的衣服，就在小区里抓了几个还不懂事开开心心玩着小孩子，男孩女孩都有，也就六七岁吧，直接就抱走了……有人看见在业主群里通知了也来不及，报警后小孩都找到了，只是一个没气了，还有三个也被弄得不成人形，被害的那个孩子妈妈直接跳楼了”
“还有疯狂砍杀流浪猫狗的……”
“好恶心啊，这些人到底是人是鬼啊”
“就真的很离谱，我妈是派出所的，她说现在接警电话都被打爆了，根本忙不过来”
“大家在家里苟住啊！有些组织力比较强的地方已经组织起了志愿者巡逻队，治安基本恢复！这份作业已经在网上发布了，相信情况很快就能得到改善的！大部分人还是好的！”
比起网上的兵荒马乱，从在屏幕中看到姜曜起就一直轮流守在庭院里的姜家人显得异常平静。
“没事的。”姜妈妈早就冷静下来了，看着屏幕的双目中全是坚定，“阳阳一定能赢，然后回到我们身边。”
姜爷爷看着屏幕中面无表情，不复大半年前天真柔软的孙女，眸中流露出些微痛意，跟着点头。
“是，她会的。”
话音刚落，接完一个电话的姜爸爸回来了，神情凝重，对在庭院中站着的几人道：“衡一来电说，第一批学术人才已于凌晨两点转移完毕，第二批生力军将于今天晚上十点前全部转移，我们可以拿到第三批转移的名额……”
他没有说完，点到即止。
空气安静了几次呼吸的时间，姜妈妈看着屏幕上仅剩五个窗口中的一个，看着女儿右手中紧握的枪，倏地笑了。
“名额有限吧，我就不走了。”她坦然陈述，“如果阳阳能赢，我不必走，如果她不能……”
她顿了一下，“我原以为我是个格外坚强，可以为国家奉献一切的军人，但现在我发现我不是，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母亲，如果我的孩子在我面前倒下，我也活不了了。”
更别提她的女儿若是倒下，该叫做牺牲。
那太过壮烈，她虽会倍感骄傲，但也更加的承受不住。
那本该是他们这些大人该承担的责任啊。
“你不愿意去，这老小子肯定也不愿意去，而我和你妈也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就更没有折腾的必要了……”姜老爷子也豁达，并不强劝，转而问起儿子名额数量，“有几个？”
姜爸爸：“加上衡一自己的名额，一共三个。”
姜老爷子略一思忖，道：“衡一那名额让他自己留着，剩余两个……一个给你大哥，让他们夫妻自己决定谁去，另一个名额，英姿，你问问你娘家那边是个什么考量。”
姜妈妈摇头，“都给大哥吧，我爸妈也不会走的，至于其他人……这种时候一个名额给谁都不对，不如不给。”
“好。”姜老爷子朗声一笑，“左右也不要紧的，我们不会输。”
至此，除了在房子里补眠的姜奶奶，其余三人都笑起来。
就算末日来了又如何，只要一家人都在一起，就无所畏惧。
“好了，我的休息时间结束了。”姜妈妈戴上国徽闪烁的警帽，“阳阳这个小赖皮鬼都在努力，身为她的母亲也要站好比赛结束前的最后一班岗，走了。”
姜爸爸和姜老爷子笑着目送她高挑坚定的背影的出门，姜老爷子感叹：“阳阳的性格还是像英姿啊。”
姜爸爸看看女儿，哼哼：“难道就没有像我的地方？”
姜老爷子凉凉瞥去一眼，“长得跟你有七分像？”
“……那还是二老基因强大，像你和妈。”
儿子知情识趣，姜老爷子的神情又和缓下来。
他抬起头，看向屏幕中模样依旧，气质大改的小姑娘。
在自己面前总是甜甜笑着的孩子此时闭眼无话，放在膝上那双纤细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黑色的枪身，整个人淡定地仿佛眼前这个成年人都难以面对的局面已尽在掌握。
当然也是有像儿子的地方的。
遇狠更狠的性格，不正是姜氏在二儿子手里规模迅速扩张的根本原因吗？
“大家好啊，我醒了”
“邢姐手上的雷达都亮不知道几回，车子从城南开到城东，又从城东开到城西，城西到城东，城东到城北……现在又到城南了，你居然才醒？”
“这不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么，还剩四个小时，刚好一口气看完全程”
“那倒是，镜头扫到2号，他们的状况肉眼可见地开始紧绷起来了，应该是准备行动了”
“ε(｀ο｀*)))唉，四个小时，是不是还是太长了啊……”
“已经到极限了吧，等下一回绿点再在雷达上出现，就得开始准备终战了”
“咦，你们发现没有，抛开昨天晚上城东到城西他们休息那七个小时，基本上有五个绿点都是很稳定的，大概一个多小时就会追上来，这次已经要两个小时了吧，没动静了”
“好像是，难道是要养精蓄锐，冲最后一波？”
“别养精蓄锐了，2号队长的声音没听见吗，打算开回去找人，打响战斗了”
0:04:12:35。
本该打响战斗的2号队长脸色不太好看。
早在一个小时前就该出现的那五个人，竟然没有再出现了。
时间只剩四个小时，如果他们没有放弃追赶，那距离已经原地停留好几个小时的他们不会太远才对。
“在周边绕几圈。”2号队长下令，“我就不信他们会放弃。”
杜琳仪看了姜曜一眼，等后者点头，便再一次发动车子，沿着2号队长指定的路线开。
朝前开了五百米，接着绕了大概三分之一圈后，雷达上亮起了两个相隔两百米上下的绿点。
“嗯？”姜曜指了指那个两个点，“有发现了，要不先去解决这两个？”
2号队长的眼神闪了闪，没有露出异状，淡淡道：“先看看能不能找齐五个人，免得反过来中了他们的埋伏。”
姜曜对此不置可否，于是杜琳仪接着往前开。
开到某个位置时，之前发现的两个点出了扫描范围，新的五个绿点猛地在最边缘地地方跳出。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绿点闪了一下，又消失了。
2号队长拧了拧眉头，刚才看到的绿点方位看去。
前方路口左转，直通这五个人的方向。
“左转。”
杜琳仪踩下刹车，左打方向盘。
五个绿点再次出现，这次看起来稳定了，于是2号队长示意停车。
只是没想到的事情又发生了，在他们停下不到十秒，那五个绿点再一次从雷达上消失了。
2号队长愣了两秒，终于反应过来。
“他们在躲我们？反过来躲我们？！”
姜曜也蹙起眉头，一脸的“惊奇”。
“啊，这也是我没想到的！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我们被骗了，世界之心是假的？！那我们该怎么办？！”
2号队长：“……”
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姜曜，眼神犀利地要将她扒皮剥骨剁成肉泥。
姜曜回看他，却是露齿一笑。
“为什么这样看我？”
她满脸无辜，“他们要跑，难道是我能阻止的吗？”

2号队长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他早知道姜曜提出的方案是缓兵之计， 会答应是因为觉得自己能够掌握她缓的那个时间，如今自己没能掌握住，就怪不了任何人。
现在还不能翻脸， 不管不顾就开战纵然能出一口恶气， 但三对二， 就算他有信心最终的赢家是自己， 也一定会被闻声赶来的其他队伍捡漏，那么之前种种努力都会化成飞灰。
不能走这条路。
2号队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所有事情都捋了一遍。
94号是一支典型的墙头草队伍，和一直在出谋划策解决问题的97号队相比，这一支队伍的心眼全用在“内部”的左右逢源上，他至今都不后悔选了97号而不是94号。
毕竟如果合作对象不是97号， 世界之心现在是不是在自己手上， 都还是个未知数， 更别提如今保有的满状态了。
而97号当初分化他和94号达成的约定，首要自然是为了自保，其次肯定也是同自己这边一样的考量，为了世界之心能够万无一失地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那按理说， 97号其实不应该反对提前将流落在外的玩家们逐个击破，最终他们自己对擂的方案……
2号队长恍然大悟。
首先肯定是积分问题。
一直以来97号采用的都是重火力打法，没有了火力掩护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斩断了一条臂膀， 他们的积分必然已经到了需要精打细算的程度了。
虽然自己这边的积分情况也相差无几， 但在双方都得靠自身强度来打斗的时候， 他们2号队的优势就更多了！
除了积分， 97号这么做， 更主要的原因恐怕是因为1号。
小天才怕其他玩家收拾地太早， 暗处的1号忽然放冷枪给他们减员， 让他们彻底没了人数优势！
而如果拖到最后都没彻底解决外部困扰，1号的精力就不会放在杀他们身上，只会和大家回到一个起跑线上，以争抢到世界之心为第一要务。
他们这是猜到己方和1号互为后手了！
那要放弃1号，以表己方和他们合作的诚心吗？
这个念头刚生出来，就被2号队长否决了。
没有意义，先不说这个97号人数过于超标，两个人的差距会滋生多少始料未及的意外，就是他们真的愿意放弃1号，也要97号队愿意相信才行啊。
那么为今之计，就只有揣着明白装糊涂，反正就像自己不能跟他们翻脸似的，他们也没法在这个时候跟自己这边翻脸，那五个绿点再能跑，还能比得过他们四个轮子吗？
只要赶上了，那五个人发现逃不掉，怎么可能不殊死一搏？
在带不走世界之心的情况下，97号就算再怎么不甘，都只能先跟他们一起，齐心合力解决那五个人。
而在这个解决的过程所需要的时间，也足够1号抵达战场了。
想到这里，2号队长心中再次有了底气，对姜曜笑道：“我刚才只是着急，不是怪你，他们要跑我们阻止不了，我们要追他们也无法逃脱啊，这就去追，还是能追上的……”
他放缓语气，微微加重咬字：“我们去追总可以吧，希望你没忘记，我们原本说好的对外策略。”
姜曜一指听吩咐开车的杜琳仪，仍旧是无辜的语气：“这不是一直都在听你们的，你们让去哪儿就去哪儿了呀？显而易见，我们97号队的合作思想从未出现过一丝一毫的偏离。”
那姿态，端的是理不直气也壮，让人找不出多说一句的余地。
因为这一路来，她确实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2号队长放弃跟她做口舌之争，直接对杜琳仪道：“追上去！”
车子发动，四周景物倒退。
姜曜看了一眼头顶。
四个小时，是超出预期的理想了。
44号也发现了世界之心的位置正在朝自己这边赶来，哪怕他们无数次切换方向，绕圈，对方都在锲而不舍地跟过来。
“看来他们中的弱势队也拖到极限了。”44号队长面色凝重。
“那我们还要继续拖延时间吗？”
“当然不，双腿怎么跑得过车子，只会继续消耗自己。我们已经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如今的状态有七分，可以搏一搏了。”
他将穿在外面的背心下方系绳抽紧，双脚用力蹬向地面。
“各位，五对七，不以杀人为目的，我们还是很有机会的。”
“把它当成最后一战，用尽所有，忘却一切地——去争取荣光吧！”
众人心中的热血沸腾了起来。
这一刻，他们的身体虽还没调整到最佳，但他们的斗志，却已达到前所未有的巅峰！
车子开到可以看出昔日繁华的老商业街街口。
街道两旁都是各式各样的服装店，规模大小不一，服装店内玻璃橱窗中还贴着褪成黄白色的红纸，纸上写着换季清仓，三折五折等字样。
老街区排水功能也不好，多个下水口被堵住，街上水位高达十厘米，直接没过人的脚踝。
绿点显示，敌人就在前方三百米左右。
就在众人开始做战斗准备时，姜曜忽然开口：“其实八个人……哦不对，六个人打五个人，风险还是很高的，即使对方此刻状态不佳。”
2号队长转头看她，似笑非笑：“你别说你现在打起退堂鼓了。”
“自然不是。”姜曜面对2号队员们不善的凝视面不改色，“我只是认为，我们需要一点策略，来更轻松地解决掉这些对手，毕竟后头还有两个人玩家在虎视眈眈不是吗？”
这句话被2号队长自动解读为——打正面的可以，但我还是要想办法保住人数优势，不在这个时候减员。
这样的想法无可厚非，即便1号会在短时间内赶到这边，2号也不想出任何的意外，于是欣然点头。
“什么策略？”
姜曜指了指坐在第三排的王同和皮修斯。
“对方能够紧追不舍是因为有世界之心的定位，是否还有跟我们相同的扫描仪却尚未可知。如果他们没有，我们不妨来给他们玩个瓮中捉鳖。”
2号队长下意识觉得这又是姜曜的缓兵之计，正觉不耐，姜曜那边却一点不卖关子的继续往下说了。
“我们就在前面那个路口停下，世界之心找个地方原地不动，其余人两两一组散到四周建筑物中。”
“毕竟傻子才一股脑儿直接站在街上跟人打，对吧？”
“你也放心，这次我没有拖延时间，对方根本不会给我门拖延时间的机会……”
话没说完，邢思是已然举起雷达给旁边前面的人看。
“那五个点，朝我们过来了！”
正如姜曜所言，44号没准备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时间。
他们这一搏，冲的就是世界之心，速度才是第一要义。
也只有足够快的速度，才能让他们得到一丝带着世界之心离开的可能。
“下车！”
路口到了，所有人离开车子。
皮修斯和王同就近躲入窄小的箱包店，其他人以此为中心迅速朝外扩散。
“你跟我走！”原本应该与杜琳仪一起的2号队长猛地扯住傅醒的衣服，将其与姜曜分开。
没了这个最佳拍档，小天才就是没了牙的老虎，只要自己看紧这个面具男，让他没法做其他小动作，世界之心就更加的万无一失！
“你这是强行换组啊……”姜曜和杜琳仪朝另一个方向跑的时候嚷道。
2号队长冷笑，“为了更好的合作，你会理解的！”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颗破空而来的子弹打在引擎盖上，擦出令人心颤的火花。
下一秒子弹打爆车灯，威慑力十足的碎裂声拉开本场闪电战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