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终于消化完毕，声音也恼怒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九个人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不但没有拿下末尾队伍的两名玩家，还因为自己的失利来跟我大呼小叫？”
88号队长目眦欲裂，佯装的平静破碎，怒吼：“因为你们给的假情报我们死了两个人！”
“那又怎样？！”
通讯器里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怒气却丝毫不比痛失两名成员的88号队长少，“富贵险中求，你们同意合作的时候没有评估过风险得失吗？！别说的好像你们吃了亏似的，我们合作的条件明明白白，你们需要杀了面具男，并尽可能套出97号大脑获得的一切信息，再由你们自己决定是留着97号大脑去发现更多的线索盯着人白嫖，还是杀了她早点消除一个后患。而作为回报，我们将会提供我们辛辛苦苦从昨天晚上厮杀至今获得的所有线索让你们坐享其成！”
“现在这情况你还好意思来声讨我，就算情报有出入，你们可是九个人他们才两个！你们自己没本事，这么多人搞不定人家两个被人反杀，竟然还来跟我逼逼赖赖，你们好大的脸，我还没说你们连累我们被怀疑呢！”
双方怒气高涨，在一场彻底抛开脸皮的碰撞后，又慢慢冷却下来。
88号队长面无表情，“说破天去任务失败都是你们主责，你说我们废物可以，我们自行承担两人折损的代价不再另外索取赔偿，但你们答应过的线索，必须给到我们。”
通讯器那头听笑了，“你们任务彻底失败，还好意思跟要报酬？”
“你们要是不给，那我们队员死亡的恩怨就要记在你的头上了。”88号队长语气无所谓，“或许97号也会对是谁出卖了他们感兴趣呢，你说他们的大脑那么聪明，可能直接就锁定——”
“呵。”对方打断了他，“线索可以给你们，希望你们有命用上！”
都闹成这样了，88号队长呵了一声：“这就不牢你操心了，对了，记得给真线索，不然……你们懂的。”
狗咬狗还在继续，姜曜和傅醒仍在城中村里。
他们前来此处的目的还没有完成，又有了能够探索一公里的雷达，自然要把计划重新捡起来。
姜曜在傅醒背上侃侃而谈：“直接怼脸目标的行为虽然鲁莽又危险，但在一方想活一方只要线索的情况下也还算合理，但问题出就出在他们的行动太有组织性，目标太明确，卡的时间也过于恰巧，这要是没问题还有谁有问题？”
“话说回来，88号队也是真的不太聪明，都不知道再找个盟友。”姜曜感慨，“但凡他们再拉一队过来，我们今天还真是悬了。”
姜曜敢扔闪光.弹跑主要还是傅醒兜圈子的时候确认过周边除了88号没有其他玩家了，不然在不知道是不是会当头撞上另一张网的情况下，她是说什么都不可能赌这一把的。
傅醒跨过一块带着钉子的残破木板，朝她手指的方向前进。
“从正常角度出发，九人对上两人，已有十足的把握，再找合作对象反而徒增风险，他们也已经够小心了。”
姜曜听他的话仔细想了想，道：“也是，我和他们一起走的时候能感觉到没现身的人一直盯着我……你还没猜是哪个队伍干的呢！”
姜曜拍了一下傅醒的肩膀，后者微微侧目，只看到她垂下来的一缕轻飘飘的长发，然后继续目视前方。
“无法确定，谁都有嫌疑，但……”
姜曜翻了个不太优雅的白眼，“保守派就是麻烦，你更倾向于谁直说好了。”
傅醒终于答了：“94号。”
“Bingo——”姜曜用自己的手和他的手臂击掌，“我也这么觉得！同时应付两支队伍是很累的，2号队和我们处境相似，并且他们还是收集线索的主力军，很难再抽出时间算计我们。1号和94号则不同，1号队只需要应付2号队，同理94号队只用应付我们，这两队很可能还给自己找了别的联盟，但1号队只剩两人，搞事能力再不差也有分身乏术的难点，那就只剩下94号可能性最大了。”
“嗯。”傅醒的思路和她的基本一致，“等集合的时候确认下，会水落石出。”
“对……啊不好！”随着这简单的几个字，傅醒的肩膀又被拍了一下。
说到集合姜曜想起来了，刚在切断通讯前邢思是等人听到她和傅醒说话的声音不对，曾在频道内连声召唤他们可他们都没给回复，现在危机过去了，是时候给大家报个平安了。
“喂喂喂在吗？”
心急如焚的邢思是一行人终于等到回应，面色一松，好几个人叠声回复“在在在”，吸引了其他三队人马投来疑惑的视线。
杜琳仪争分夺秒问：“你们还好吗？刚才遇到什么了？”
“一点预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小插曲，已经在哥哥的大力下迎刃而解啦！”
邢思是心念一动，接收到她的信号，问：“需要我们过来吗，就是这边到城中村有近十公里，我们过来可能需要一个小时不止。”
“不用过来，我们办完事会去和你们汇合的，那就先这样，拜~”
三两句话，那头又利落地切断了通讯。
2号队长看着满脸无奈的97号队几人，微笑问道：“刚才就听你们语气不对，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小天才和她的保镖需要支援的话，我们2号队可以配合再加一点速度赶过去的。”
1号队长和芹也投来关切的目光，这一秒所有人仿佛都是真心实意害怕友队受伤的铁兄弟。
邢思是笑容淡淡，“没事，他们已经解决了，听声音还很是轻松，刚才应该是虚惊一场。”
2号队长呵呵一声，道：“没事就好，那我们继续朝游乐园进发，争取早点抵达目的地！”
一行人重新上路，邢思是有意无意落到最后，目光在前方二十人身上一一扫过。
预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插曲……会是他们中的谁编出来的吗？
“有人可以把一整个对话还原出来吗，我只听了酷姐这边的”
“隔壁搬运的不谢/图片.jpg”
“啊隔壁真的好靠得住啊爱了爱了”
“酷姐这就领悟到这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好牛”
“我现在就很好奇大眼千金这俩还要干啥”
“楼上忘了半决赛开场大眼千金的发现了，肯定要去那个老楼再看看啊”
“这个我知道呀，但那里很危险啊，88号队的人又被他们搞掉了，难道他们要自己去尝试敲门吗，太危险了吧”
“九打二没人说危险现在开始了？？？笑发财了各位”
“建议本楼常驻者多出去看看，九打二正常人们还是很提心吊胆的”
“到了到了，他们到目的地了，都先别打字了老实看吧”
走过被战斗波及变成废墟的地带，前方的巷子走到头，景物开始变得熟悉，那种安静的感觉也回来了。
当那栋二层老居民房进入视野时，姜曜盯着雷达看了足足五秒钟，也没在上面看到除了自己和傅醒外的绿色光点。
方圆一公里，只有她和傅醒两个活人，没有别的人在了。
她的眉心不自觉皱起。
之前没想过，现在想想有点奇怪，如果那个房间里存在的不是人，那新鲜的蔬果是供给谁的，还是说那个房间里如今已经没有主人，他离开了？
姜曜示意傅醒停下时，后者抬起头看向二楼走廊唯一有杂物堆着的房间。
“就是这里？”
姜曜嗯了一声，环顾四周。
那个被52号压垮的窝棚仍旧维持着被中午砸过后的形态，甚至上面还残留着52号留下的血痕，暗红发黑的血液一坨坨粘在蓝色棚顶和灰白的板材上，扎眼得很。
墙面上的弹孔也都还在，被打碎的钢筋混凝土碎屑却不见了，这儿被人清理过。
是女士它们吗？
想要继续居住才有打扫的必要，也证明此前这里的两次交战都没让房间的主人生出搬走的念头，那应该也不会……因为他们一公里外的交火而选择放弃老巢吧？
“上去看看？”傅醒问。
姜曜点头，两人上了楼梯，在楼梯口时，姜曜示意傅醒放自己下来，并站到前面。
她先抬头看了看走廊的天花板，除了弹痕什么也没有，危机果然不在外面。
“我去吧。”傅醒拦住她，但姜曜绕过他，慢悠悠朝前走。
“你没我熟，还是打下手负责警惕四周吧。再说我也不打算贸然……”
敲门二字还没来得及吐出，二人同时听到一阵轻微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咬合的声音。
是从前方那扇门里传出来的！
姜曜朝前迈出一步，又停下。
只见前方紧闭的门扉在锁芯转动的喀嚓声中打开一条窄窄的缝隙，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通过那道漆黑的门缝对外张望。
门自己打开了，这是姜曜之前两次经验都没遇到过的事情！
明明第一次是女士开的门，第二次是其他木偶带人来敲的门，怎么这次又主动打开了？
要不要去看看？
饶是总能快速做决定的姜曜此刻都有些踟蹰。
前两位难友什么下场她可都是在前排观众席亲眼见证的，危险性不言而喻，可再仔细想想的话，前两次的危险好像又并非来自房间本身，只是门外的木偶都因为种种原因动了手。
等等，冷静，想一想。
姜曜的大脑飞速旋转，很快把自己当初针对两次开门事件总结的经验翻了出来。
服从度，木偶攻击它们自己邀请上门的“客人”都是因为服从问题，66号是因为没有按照女士说的抬头，52号则是因为不合时宜的退后……
木偶，木偶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半决赛时那么可怕了，或者说她已明确木偶本身对他们这些玩家是没有恶意的。
勾起木偶战斗思维的，从来都是玩家不遵守“规则”的行为。
姜曜定了定神，决定去这龙潭虎穴中闯一闯。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步伐缓慢，受伤的小腿轻轻落地并不用力，一瘸一拐地靠近那扇内容未知的房门。
走得越近，房间内细微的声音便越清晰。
听着听着，更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咔嚓，咔嚓——
姜曜惊觉，这不是木偶们行动时各零部件摩擦发出的声音吗？！
难道这个房间的主人，其实也是木偶？
在房门口站定，姜曜近距离望向小小的门缝。
门缝开得太小，她什么也没看见，在可见光照下门缝中也没有什么眼睛在看着她，刚才的窥伺感仿佛成了错觉。
正在她又要怀疑房间里到底还有没有会动的物体时，一道细细弱弱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她的耳朵里。
“你是来陪我一起玩的吗？”
应着说话的声音，门打开一个足以让外面的人看清里面的角度。
阴天的光线照进小半个房间，站在门口的是一个……怪物。
姜曜瞳孔微缩，插在口袋中的手紧紧握住银色的武器，随时做好爆发的准备。
她的目光没有离开眼前的画面，视线从一截又一截连接起来细细长长相互缠绕或许超过十条的木关节手臂，看到连接着这些手臂又或者说被这些手臂保护着的木质躯壳。
躯壳很小，比她看到过的任何一个木偶的身体都要小，只有七八岁孩子的身体大，在这躯壳上方连接着的是一段与躯壳完全匹配的小脖子，真正诡异又古怪的部分，正是从这段脖子开始。
脖子非全木质，还保留着一半属于人类的皮肤组织！
脖子上的脑袋亦然，木头与正常血肉组织的比例约为四比一，嘴巴，左眼，眉心，右耳是血肉，其余部分是木头削制的替代品！
此时此刻，姜曜完全理解为什么52号会功亏一篑，后退了那么一步，若非她提前做好准备，如此具有冲击性的画面骤然跳出恐怕她也无法抵抗本能，继而重蹈52号覆辙。
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她看着小怪物，故作平静：“想要跟你说一些话也可以算陪你一起玩吗？”
小怪物左眼睫毛煽动，粉粉的嘴唇向上翘起，眼睛亮亮的似乎很高兴。
“可以的，请、请进。”
姜曜停直腰杆，装作一点不虚地走了进去。
门在傅醒面前关上。
他闭上眼，静静感受四周的氛围。
没有任何危机感。
没有恶意。
他睁眼，再看姜曜进去之前塞给自己的雷达，雷达上仍旧只有两个绿点——他和姜曜。
小怪物很努力地把长长的关节手收起来盘在自己身上脑袋上，只留出两条“手臂”招待客人。
房间和外面看起来一样小，所有窗帘拉上后更显逼仄。
大门正对着刚好容纳小怪物自己的客厅，进门左手边是厨房，右手边是连接着客厅的“餐厅”，说白了餐厅其实就只够放一张四人餐桌，餐桌后方是一排长柜，长柜后方藏着卫生间，在后面就看不到了，估计还有两个小小的卧室。
客厅里也有柜子，两排柜子上都放满了各式各样的木偶零部件，头颅，手臂，双腿，躯壳，有完全分开的，也有安装了一半的，还有刚刚削出一个雏形的。
各种各样的工具也扔得到处都是，连厨房都有锥子刻刀，整个房子里乱糟糟的，唯一能够下脚的地方竟然是“餐厅”。
小怪物有些拘谨，但不妨碍它释放自己的善意，长长的手臂打开桌上装着新鲜蔬果的塑料袋子，拿出一颗红彤彤的番茄递给姜曜。
“给你吃！”
作者有话说：

傅醒等了将近一个小时， 门终于开了。
姜曜满面笑容走出来，还对里面挥手：“门我给你关上，拜拜～”
这次门里的声音离门近了不少， 傅醒也清晰地听到了。
那声音轻轻的， 带着一点黏糊的不舍：“欢迎你再来玩哦。”
锁芯咔哒一声， 门与门框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连接不同“世界”的大门关上， 姜曜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消失，眼神一改刚出来时的轻松欢快，带了点疲惫和茫然，在傅醒叫她的名字后才恢复过来。
她晃了晃脑袋，把那些纷杂的思绪清理出去， “走走， 先离开这里， 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傅醒想问问她腿上的伤如何了，却见她健步如飞走得比受伤前还要稳健，下意识低头去看姜曜的腿，发现她行动起来没有一丝迟滞， 只是裤腿遮挡下的小腿似乎粗了一圈。
直觉告诉他，姜曜在房间里的那一个小时，又干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特殊的房间附近不是久留之地， 姜曜带着他从另一侧下桥路出口出去， 又过了桥， 才在游乐园附近找了个房子进去说话。
一进去， 姜曜就迫不及待地傅醒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新零件”。
“看！”姜曜把伤腿翘到柜台上， “特别神奇， 她给我贴上这些木片后伤口就不痛了！”
裤腿高高撩起， 白皙的小腿已然大变模样，膝盖一下踝关节以上都覆上了和木偶们同色的木片，姜曜掏出那把可以变化的武器，变刀后朝小腿狠狠一划，和木偶的躯体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又啪啪拍了两下，“没有感觉，里面明明还是我的肉，却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一段仿佛不存在了。”
说着她还有点儿遗憾，“要不是太过无感也会影响发挥，我还想再多换点零件。”
果然是件大事。
傅醒看着她的“小腿”，神情有种阅尽千帆后的木然。
虽然让立场不明的NPC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改造很离谱，但这事儿放在姜曜身上又合理起来了。
最终他只问了一句：“没有不良反应？”
姜曜原地跳了一下，又朝前又狠又快地踢了一记腿，又转了一圈。
“完全没有。”
她对自己的新腿可太满意了。
傅醒点点头，连了通讯器问其他人的位置，得知他们马上到游乐园了，索性报了此刻的坐标让他们直接过来。
两人在店里坐了一会儿，大部队就到了。
邢思是一进来就看到姜曜裤腿上的血迹，忙走过来问：“还好吧，受伤了，严重吗？”
众人的目光随之落在姜曜身上，几位队长也上前，满脸关切：“是几号队，下次遇见一定帮你报仇。”
总之就是一通完全感受不到温度的形式关怀，姜曜的视线慢慢从他们身上扫过，最后目光落在2号队长身上，冲着他别有深意地笑了。
“不用报仇了，我们已经报过了。”
2号队长一愣，觉得姜曜有点莫名其妙还别有深意，刚想细细地打探一番，芹接过话道：“在哪儿被堵住的，是凑巧还是有目的的，几个人啊？”
姜曜比了一个六。
芹一愣，“六个人？”
姜曜摇摇头，一脸正经，“是我们杀了六个人！”
众人瞳孔地震，胡林悌都叫出来了：“这么大的阵仗？！”
一时间众人的脸色精彩万分，有惊叹，有忌惮，有迷惑，还有深思。
姜曜点点头，完全不顾他人死活地胡吹起来，“具体多少人堵我们已经数不清了，不知道是两支队伍，还是三支队伍，反正十几个人肯定是有的，直接给我们围住了，一个个还不是拿枪就是拿刀的，我们根本无处可逃。”
“那你们是怎么出来的？还……几乎没怎么受伤？”2号队的杠精狐疑地看着姜曜。
吹牛？可有什么吹牛的必要吗？
姜曜坦然回应他的质疑，“说来也奇怪，他们没有直接动手，一开始只是把我们围住，想用从我们口中套线索，说给他们六条线索就放我们走。也多亏了他们一开始没动手，给了我和哥哥机会，我们就假意迎合，然后找到机会突围了啊。”
众人点点头，“我们四队联盟的身份已经公开，有人发现落单的你们想要以最小的代价拿到我们手上的线索也正常，不过也还好你们没信，不然等他们拿到线索，也一样会杀了你们的。”
“就是嘛。”说着，姜曜又看着2号队长笑了，“我也这么觉得，所以创造机会后果断让哥哥暴力打开缺口，还反杀了对方六位。”
2号队长：“……”
被围攻这事儿听着哪哪儿都古怪，如果这其中真有猫腻，这丫头频繁看自己不会是怀疑……他吧？！
可他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动手啊，这个时候拆伙对他有什么好处，没有啊！
等一下。
2号队长状似不经意地看向1号队长和芹，如果有猫腻，既然不是自己，1号队又只有两人，那就是……94号队？
果然不如看起来老实啊，逮着97号最强的组合先解决，若是成功，97号和94号的绑定会更紧密，而失去最关键角色的97号又会比94号弱势，这不就拿捏了？
不过……
2号队长的目光轻飘飘落向傅醒，戴着面具和护手的男人冷锐锋利，反杀六人的战力水平……先把他列为和1号的米勒一个标准看待吧，在有完全的准备之前，不能出手。
“不管怎么说还是祝贺你们安然无恙。”1号队长笑着拍拍手，“好了，现在大家都到齐了就抓紧时间吧，虽然我们获得线索的速度还算可以，但还不知道找寻需要多长时间，若是其他人凑齐除了匣子外的其他三条线索也一定会找到乐园来的，还是速战速决！”
“对对。”芹道，“分一下队伍吧，我们手头的门票不足以让全员都进入游乐园。”
“可以。”2号队长点头。
于是芹继续：“因为我们要拿的是道具，必须保证每个团队都有人进去和留下，大家才能安心，所以不如就这样……1号队自己选一人进去，2号队留两人在乐园外，然后为了均衡我们本身联盟之间的人数和实力差距，我们94号队和97号队一起凑十个人进去，如何？”
很合理，1号和2号没有异议。
芹再看向姜曜，“你们人数最多，选六个人进去吧，不过外面也需要人坐镇，要不阳阳你留下？”
她是不是在打歪心思姜曜不知道，但这个时候进游乐园对她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好处，于是顺着她的话点头，“可以，留下的答应都归我管就——”
行字还未出口，上午听到过的让人脊背发毛的团灭提示又来了。
“14号队全员死亡，出局——”
“9号队全员死亡，出局——”
接连两队，一起团灭。
2号队长蹙眉，“从跟我们交换线索分开到现在，只过了两个小时，14号和9号队是一起的吧？”
菲斯特记得真真的，立即道：“是，刚开始我们就是被这两队的联和堵了，后面才有97号队帮忙，我们四队联盟。没想到14号队捏着鼻子来跟我们换了线索，都没怎么用上吧，人就凉了。”
菲斯特的固定队友道：“也不奇怪，昨天他们跟我们打过一场就死了好几个，就算他们遇到的对手同样是两队联合，在人数上也没有任何优势了。”
短暂的沉默在空间中弥漫，过了大约半分钟，1号队长抬头，嗓音徐徐：“当前人员死伤……估摸过半了。”
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玩家精神一振。
本来进入半决赛的玩家总数是157人，如果人数过半那就意味着不到八十人，那他们这个联盟在人数上就占了三分之一还多，胜算在增大啊！
行吧，他死任他死，死的越多越好。
大家都是敌人，就不要在这个时候搞什么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场景了。
“行行，赶紧去吧。”姜曜直接点名，“王同把眼镜还我，琳仪姐姐、刘叔叔和小胡哥哥留下来。”
2号队长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戴着面具的傅醒，这是分开了？
不过这会儿他不急问，也点了两个留下的人和大部队一起离开店铺，朝游乐园进发。
店铺里剩下十一个人，姜曜瞥向94号队留下的四人。
一女三男，都是平时没有什么存在的角色。
姜曜收回目光，把手背到身后，“我们也走吧，换个好点的位置。”
最终找了个楼高第三的五层小旅馆，小旅馆有个木偶工作人员，不过没有对他们直奔天台的行为作出什么反应。
一行人顺畅地来到楼顶，巨大的水塔和太阳能板占据半壁江山，边沿围着一米高的栏杆，地面脏兮兮的，长了很多黑斑。
94号队的女生拍拍自己的胸口，吐槽道：“那木偶好诡异，竟然朝我们笑得那么灿烂……你们说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之前我们遇到的木偶是会笑，可没笑得这么夸张像他乡遇故知啊。”
有人附议：“是有点奇怪，多留心吧。”
“别瞎操心啦。”清楚地知道木偶那笑是对着自己的姜曜面不改色，“木偶能比玩家更可怕吗，放心吧。”
把口袋里的雷达掏出来扔给胡林悌，后者接住后有些茫然，“这啥啊？”
“战利品，从之前围攻我们的那几队人马手中收缴的，可以探测一公里内的玩家数量。”
胡林悌赶紧尝试摆弄雷达，经过一番研究，又把屏幕上的小绿点都数了一遍后，他点点头，已经爱上了这个小东西。
“拿命送装备啊这是，好重的情谊！来！”
他伸出手，姜曜跟他击了个掌，目光落在朝自己这边走来的女孩身上。
女孩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刚到锁骨的黑发披散着，其貌不扬，气质很好，说话的声音比她的外貌显成熟，语速适中，听起来平静宁和。
“嗳。”她靠过来，压低声音，“真的杀了六个啊？还是你在试探……”
她的眼神朝1号2号那边扫了一下，“他们？”
姜曜露出雪白的牙齿，一副白痴状：“你这话我看不爱听，你是在质疑我，还是在质疑我哥哥？别说六个，再来十六个我哥都能把他们撕成碎片！”
女孩满脸无奈，“咱们一帮的就别敷衍我了……啊，不会我们也是你的怀疑对象吧？”
“是啊，你们三队都有嫌疑。”姜曜继续微笑，“不过你放心，就算我查出来是谁，这会儿我也不会撕破脸的，一切都等分道扬镳再说。”
“……”
不远处2号队的成员投来目光，又移开。
“那什么……嗯——”
女孩长长地嗯了一声，抬头望了望天，又往四周看了看，最后吐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好吧，我们承认了，确实是我们干的。”
还在姜曜身边的胡林悌猛地转过头，死死盯着女孩。
女孩耸耸肩，再次明确自己的意思：“88号队伏击你们的事是和我们有关，你故意那么夸张地演，不就是想观察出表现异样的队伍么，如你所愿，我来自投罗网了。”
姜曜的目光落在女孩身上。
女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竟是直接把牌摊开来打了。
“聊一会儿？咱俩单独。”
她很聪明，也很果断，这才是94号的主事者吗？
姜曜的笑容似乎真心两分，欣然点头。
“可以啊，咱俩年纪差不多大，一定很有共同语言。”
胡林悌呆呆地看着女孩挽住姜曜的胳膊，两人亲亲热热往角落里走了，感觉人都有点傻。
正好杜琳仪走过来，他赶紧把人抓住，“问、问你个事儿！”
接着他把刚才听到的在杜琳仪耳边说了一遍，然后格外费解地看着她，“这都可以？”
“唔。”杜琳仪也不知道如何准确地回答这个问题，努力组织了下语言，“因为这场谋杀最终的结果，是收获而不是亏损吧。”
胡林悌瞪大眼睛，眼神里写着可他们原本的打算是置人于死地啊！
杜琳仪解读出他的意思，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就是气性大，在这儿谁都想让对方死啊，大家都没安好心，没差别啦。”
胡林悌躲开她的手，蹙了蹙眉。
“如果我没记错，你和我差不多大。”
“怎么了？”杜琳仪瞥了他一眼，“说女孩子成熟早的是你们，说男人至死是少年的也是你们，叫你一声小伙子又不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