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优先。”
西冷也不客气,直接抽了一支,剩下两支他们兄弟俩分了。
最后结果,西冷抽到了第一,由她先来选取。
她盈盈一笑:
“两位兄长已经让了妹妹一次,那我这次就垫个底,选三号。”
免得有人说她一个做养女的却处处争先。
宋北野抽到了第二。
他点头:“那我居中。”
剩下宋南州获得一号小球。
仍然是女士优先的原则,先开西冷选中的小球,由唐离拿出来,打开。
众人皆是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唐离摊开了手中的纸团......
“宋小姐,你现在紧张吗?”
一颗心都悬半空了,唐离突然来这一招,西冷的心咯噔了一下狠的,却仍面不改色的回答:
“无论谁获得爷爷的遗产,都将是东宋的福气,这没什么好紧张的。”
实际上,她手心都已经在冒汗。
唐离立刻摊开,大声说道:
“那就恭喜宋小姐了。”
听到恭喜二字,西冷以为自己拿到了继承遗产的纸条,开心的差点笑出声来。
宋伯承更是满脸欣慰,仿佛胜局已定。
然而,唐离将纸条对准人群,笑道:
“难得宋小姐如此坦然大度,这一声恭喜,交于宋小姐之手。”
原来是纸条上写着恭喜二字。
西冷的笑容肉眼可见的消失。
满脸的失落和不服,藏都藏不住。
也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
写什么不好,非得写个恭喜上去。
害她跟宋伯承都误以为他们拿到了那百分之二十一的股权。
现在排除了西冷,就只剩下宋家两兄弟的对决了。
按照他们自己选的序号,唐离拿到了宋北野选的小球,原本还紧张的不得了的唐离,瞬间淡定了。
只要不是西冷,是宋北野也好,宋南州也罢。
在众人的屏息以待下,唐离没有半点心理负荷的打开纸条,然后朝宋北野说道:
“看来你要庆贺宋先生这个命定之子了。”
他抽到的是庆贺。
宋伯承的脸色更加难看。
对他而言,西冷掌权,他能掌控西冷,家产还在他手中,固然是好事。
但即便不是西冷,自己的侄子得了老爷子的遗产,他也是能接受的,无外乎就是宋北野浑蛋了点,喜欢拿自家东西去补贴女人罢了。
而宋南州不同。
他已经从东宋分裂,带走了东宋一大半的命脉。
现在又要把东宋仅存的这一部分都拿走,他接受不了。
宋伯承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口,强撑着不让自己成为今天这场酒会上的笑话。
眼下局势明朗。
唐离难掩笑意,问道:
“那这最后一个小球里的纸条,还要打开来看吗?”
台下有人说:
“还是打开来看看吧,好让大家做个见证。”
唐离点头:
“好。”
毫无疑问,宋南州抽到的是继承二字。
他将拥有爷爷留下的百分之二十一的股权,加上他自己的百分之十九,那他一共有百分之四十的股权。
一时间,众人纷纷道贺。
宋伯承也留了后手,此刻走到宋北野跟前,对他说:
“你跟我来。”
宋北野纹丝未动,反叫住宋伯承:
“大伯,我知道你心里的算盘,但这事已成定局,接下来,就各自安分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好好过日子吧,别的无需多说。”
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宋伯承气的血压飙升,还不忘垂死挣扎:
“如果是我愿意把手中百分之十二的股权交到你手上呢?让你当东宋的家,做东宋的主。”
退这一大步,已经是宋伯承能做到的极限了。
宋北野笑出声来:
“北野无能,承担不起大伯的厚爱,也满足不了大伯即将提出的附加条件。”
宋伯承脸色铁青的看着他:
“我还什么都没说。”
“但我心知肚明,我做不到。”宋北野十分诚实告诉他:“大伯,她说她的前半生父母双亡,婚姻失败,是个运气不好的人,而我愿意用我后半辈子所有的福气,换她下半生风生水起得偿所愿。”
“宋北野!”
宋伯承怒吼一声。
“大伯不必生气,现在把这家给分了,是好事,我宋北野今后要做的事会更加离经叛道,也请大伯放心,我宋北野要做的事,绝不会连累到大伯。”
其实这个结果,对宋北野来说,比自己掌权更好。
他这辈子,一直都在亏欠别人。
能多还一点,他心里会好受很多。
“你没救了。”
宋伯承就差没吐血了。
眼见颓势无法逆转,他将老爷子留下的装有股权协议的盒子交到宋南州手中后,借口说身体不适要先离场,请各位吃好喝好。
“等等,大伯。”
宋南州叫住宋伯承。
宋伯承回转身来,语气很不友善的问:
“怎么?你一个做晚辈的,还想听我做长辈的对你说声恭喜不成?”
宋伯承的敌意,压根没打算藏。
毕竟宋南州全家和东宋决裂的事情,早就已经人尽皆知。
但他却并未阻止宋南州回来争夺老爷子的遗产,就这一点,唐离觉得在他心里,骨肉亲情还是占据首位的。
宋南州从大伯的语气里察觉出他已是十分不悦,但他并不恼怒,而是轻声细语的说道:
“这些年来,我知道在大伯心里,觉得我从东宋走出来独立门户,是叛离,是置血脉亲情于不顾,但人各有志,大伯要走的路,终究与南州不同,东宋要走的道,也并非南州所喜,所以,今天当着满朋宾客的面,我想说的是,爷爷留下的物件,我带走,但他老人家留给东宋的百分之二十一的股权,我弃权。”
他居然弃权!
虽然宋南州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喧闹的宴会厅迅速的安静了下来。
宋伯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皱起眉头,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
宋南州面带微笑:
“我宋南州,今天自愿放弃爷爷留下的这百分之二十一的股权。”
宋伯承又惊又意外,年过六旬的他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你真愿意把这百分之二十一的股权拱手相让?”
宋南州点头,然后朝唐离所在的方向望去:
“还得有劳唐小姐。”
唐离也是震惊到无以复加,愣了好几秒才走上前去,问:
“宋先生,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宋南州指着案台说:
“请唐小姐帮忙再把刚才的流程来一遍。”
随后,他又对宋北野和西冷说:
“你们都是比我更合适接手东宋的人,所以无论你们谁拿到这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我都为你们拍掌庆贺。”
机会重来一次。
百分之五十的希望。
西冷比之前更紧张,反倒是宋北野一身轻松,本就做好最坏打算的人,任何一丝反转,都将是莫大的恩赐。
重来一遍,宋北野仍保持绅士风度:
“西冷,你先。”
西冷从未如此慌张过,她在一号和二号之间,反复权衡,最后仍不敢做出选择。
眼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最终还是宋伯承开了口:
“小野,你先选。”
宋北野干脆利落的选了二号,理由是:
“女士优先,做哥哥的总得让着点妹妹。”
唐离麻溜的拿起二号球,缓缓打开。
源源不断的在跟宋北野说恭喜。
察觉不妙,西冷抬头一看,见唐离手中拿着的,竟然是继承二字。
大局已定。
这回是彻底踏实下来了。
唐离看向西冷,笑问:
“宋小姐,这小球里的纸条,还要打开给你看看吗?”
看与不看都没意义了。
总不能出现两个继承吧。
“不必了。”
见唐离一副看她笑话的样子,西冷走上前去,凑耳对唐离说:
“你别高兴太早,东宋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再从宋北野的手中捞到半点好处。”
宋北野见状,从一众恭喜他的人当中离开,来到唐离身边,下意识的把她护在身后:
“西冷,承让了。”
西冷哼笑:
“承让谈不上,这都是你自己的运气和本事。”
眼前这局势,她是分分钟待不下去了。
这一次,是她想走。
依然被宋南州叫住:
“西冷,我还有话要说。”
西冷有些不耐烦:
“有什么话你一次性说完吧,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想早点回去休息了。”
今天是她这辈子最丢脸的一天,向来骄傲自负的她,除了在感情上受过点挫折外,别的方面都一帆风顺。
“西冷小姐是心里不舒服吧?”
叶绯直接揭穿了她。
西冷扬起头来,看了一眼叶绯旁边的陆知行,心里顿时明了。
“我的确是心里不舒服,这没什么好否认的,抱歉,我先走一步。”
西冷说完就想走。
宋南州拍手鼓掌,清清嗓子说:
“今天,我还有件事,想当众宣布。”
所有人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宋南州伸手,从一旁的鹿竹手中拿过一个文件袋,扬起来大声说道:
“关于我手中持有的东宋百分之十九的股权,今天也一并让出,从此我与东宋,只有血脉相连,再无利益纠葛。”
他居然连自己的股权都不要了。
所有人听后,不免哗然。
就连宋伯承都大吃一惊。
只有西冷回过头来,再度满心欢喜。
虽然宋南州手中那百分之十九的股权根本撼动不了宋北野的地位,但只要这百分之十九的股份到手,西冷就能最大程度的对宋北野处处掣肘,让他不能为所欲为。
反观宋北野,依然淡定自若。
此时,宋伯承也怀揣希望问道:
“南州,你是要再抽一次签吗?”
宋南州摇头:
“不了,这百分之十九的股权,是属于我的,我想我有权自行赠予,大伯应该没意见吧?”
没意见!
当然没意见了。
宋伯承心想着,这回怎么样都得轮到西冷接盘了吧。
大家都对宋南州赠予的对象拭目以待,却见宋南州大声说:
“对不起,北野。”
这歉一道,西冷心里的石头瞬间落了地。
她快步朝着宋南州走去,恰好宋北野也到了跟前。
“哥,没关系的,你不用说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他。
听到这儿,林晴好再也忍不住了,拉着西冷的胳膊道贺:
“恭喜你啊,西冷。”
话音刚落,这边的宋南州却来了一句:
“做哥哥的,把肩负东宋的重任都压到你一个人身上,是我不对,理应道歉,但我还是想说,请原谅哥的自私自利,我还是想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这百分之十九的股份给你,以后,东宋就靠你了。”
......
......
......
这反转来的实在是太突然。
林晴好愣了,不由得松开了手。
西冷怒了,转身拂袖而去。
宋伯承更是脸上挂不住,直接捂着心口摇晃了两下,一旁的人急忙扶着他去休息室休息了。
一下子拥有了爷爷的遗产和宋南州的股权,宋北野今天算是双喜临门。
他很想问宋南州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一波又一波向他道喜的人,把他们兄弟俩隔了开来。
唐离来到宋南州身边,却被宋南州拦住:
“今天站久了有些身体不适,唐小姐,我就先走了,你帮忙看着点北野,别让他被那些人灌醉了。”
唐离想说什么,最终闭了嘴。
走出宴会厅,宋南州突然停住了脚步。
鹿竹都愣住了,问:
“少爷,你怎么不走了?”
宋南州笑道:
“你先上车,我跟沉予有话要说。”
霍沉予?
哪儿呢?
鹿竹四下张望,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到霍沉予从门口走进来,她有些担心:
“少爷,有什么话不如上车再说吧。”
宋南州却皱了皱眉:
“鹿竹,知道我为什么要把红棉送出国去吗?”
鹿竹低头:
“对不起,少爷,我这就去车上等着。”
等鹿竹走后,霍沉予来到宋南州跟前,质问:
“你不要你爷爷留下来的遗产,我能理解,但你为什么要放弃手中紧握着的那百分之十九的股权?当初你说想从东宋离开,我也是看在你有百分之十九的股权作为老本傍身,我才敢带你走的。”
说得不好听一点,那是他的养老钱。
尤其是现在霍沉予手中没有霍氏集团这个大靠山来帮他撑着,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弃这一切,对他来说,损失事小,即将面临人人可欺的风险,才是最大的。
宋南州知道霍沉予这一关很难过。
但他还是实话实说:
“我也只是想尝试一回为爱疯狂的滋味罢了。”
“宋南州!”
这话一出,霍沉予暴跳如雷。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弟,霍沉予真不想跟他撕破脸皮。
但宋南州却淡淡答道:
“这是我唯一一件能为她做的,且隐蔽不被人所知的事。”
疯狂只是随心,可为。
但勇敢去追爱这件事,却是不可为的。
宋南州知道分寸。
即便如此,霍沉予仍不可避免的对他大打出手。
“你混蛋,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
后面几个字,霍沉予没说出口。
因为唐离正好从宴会厅离开,朝他们这边而来。
第245章 嫁给过你已经是我选错郎了
没料到会亲眼看见这一幕,唐离走过去后,又指着门口问道:
“需要我先回避一下吗?”
在媳妇面前还是要保持良好形象的。
霍沉予刚揍了宋南州一拳,此刻赶紧搂着宋南州的肩膀,笑嘻嘻的对唐离说:
“我们正在庆祝。”
唐离干笑:
“庆祝什么?”
霍沉予拍着宋南州的胸脯说:“庆祝他彻底解脱。”
“用这种方式庆祝?”唐离指着宋南州的脸。
嘴角都渗血了,因为宋南州本身皮肤底子好,白里透红的,加上这些年不怎么在户外行走,以至于霍沉予这一拳其实收敛了力道,看起来却还是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霍沉予扫了宋南州一眼,摸了摸他的脸问:
“兄弟,脸疼吗?”
宋南州把左脸也扬起来给他:
“要不然你再打一拳,不然我怕你不解气。”
霍沉予在他耳边轻问:
“你的意思是,你还要继续?”
宋南州回他:
“爱本就是一件不受控制的事。”
“宋南州。”
霍沉予低吼。
“你是存心要跟我过不去是吧?”
一旁的唐离看着他们俩的小动作,眼睛很礼貌的避开,耳朵却不由得竖了起来。
而宋南州则小声说:
“这一点,你更有发言权,人家跟你婚也离过,手也分了,可你不还死皮赖脸的喊人家媳妇吗?感情这件事,如能自抑,这人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了。”
他说的很有道理。
但霍沉予极其霸道的说:
“谁都可以喜欢她,唯独你不可以。”
宋南州快速接话:
“那我不喜欢她了,我去爱她好了。”
霍沉予气的就差没飙脏话了,抬手还想揍他的时候,被唐离上前阻止了:
“你们哥俩要打架能不能换个地方,这里人多眼杂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是为个女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呢。”
歪打正着!
宋南州刚要开口就被霍沉予捂住了嘴:
“离离说得对,咱哥俩可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唐离自动误解他的话,尴尬的笑了笑:
“那我这个外人就不打扰你们哥俩打情骂俏谈情说爱了,拜了个拜。”
唐离转身,刚想走就被霍沉予拦住:
“酒会参加了,怼也怼过瘾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跟我回去了?”
“回哪儿?”唐离仰起头来看着他。
“以前你尚且还有个家的时候,你都只把我关在那间屋子里,仿佛我见不得人一样,现在你连家都没了,霍先生,你该不会是想让我陪着你四海为家吧?抱歉,我已经过了为爱发电的年纪了。”
明明是一句埋怨。
霍沉予却偏要理解成:
“怎么?我现在不再是霍氏集团的总裁,你怕我付不起高额的费用?”
既然他要这么说,唐离便如他的意:
“我本来就是一个拜金现实的女人,六年前要不是因为你的身份地位能满足我的虚荣,我压根不会嫁给你。”
气氛有点不对劲。
这俩听起来像是要吵架。
宋南州急忙轻咳两声,主要是暗示霍沉予悠着点,多得是人等着追求唐离。
霍沉予上前去握唐离的手,立马认怂:
“离离,我不是这个意思。”
唐离避开后,直视着霍沉予的双眼,道:
“霍先生,但我就是这个意思,嫁给过你,已经是我选错郎了,好不容易能有投第三回 胎的机会,你以为我还会重蹈覆辙吗?”
狠话放的有点过火。
宋南州清清嗓子,还没出声就被唐离给怼回去了:
“清官都难断的事,宋先生就不必掺和了。”
宋南州识趣的退到一旁,本来还想拍拍霍沉予的身子让他自求多福的,只不过他手落了空,只好作罢。
而唐离继续怼霍沉予:
“从前霍先生有诸多光环加身,一直以为都是自我感觉良好,现在霍先生一无所有了,那些恨不得分分钟扑倒你的人,只怕早已跑了一大半,霍先生不信的话,大可试试。”
字字句句都很扎心。
霍沉予被她怼的哑口无言,思忖良久才没头没脑的挤出一句:
“难道你没听说过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从霍氏集团全身而退,并不是脑袋一抽的事,对于他们的将来,他做了充分的准备。
况且霍家并没有为难他。
即便他公然与霍家脱离关系,霍以深仍对外宣称,霍氏集团总裁一职,将无限期为霍沉予留着。
“再大能大过盛荣集团的总裁陆知行?能比得过拥有东宋百分之七十股权的宋北野?”
这一比较,更伤人了。
唐离轻笑:
“恕我直言,霍先生如今的身价,怕是连我都比不过了吧?一个我已经爱腻了的男人,又没有任何资本的加持,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跟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越说越过分了。
宋南州必须站出来:
“唐小姐,你今天这脾气...”
唐离伸手指着宋南州,对霍沉予说:
“就连将东宋百分之十九的股权拱手相让的宋南州,都比你让我来的心动。”
宋南州:“.......”
乖乖,这是站着躺枪了。
凭她这句话,起码要多挨两拳。
霍沉予一时无言,宋南州也不敢再送上门去被人当靶子使。
“唐小姐还真是拜金界的扛把子,真是刷新了我的认知和眼界,令人刮目相看啊。”
听说霍沉予去了酒会现场,本来已经离开的西冷,又回到这里,刚好撞见这一幕。
见自己心仪多年的男人被唐离贬的如此一文不值,西冷忍不住上前替霍沉予打抱不平。
唐离见状,冷哼一声:
“原来西洋的墨水这般劣质,我以为宋小姐留洋多年归来,不至于如同井底之蛙一般坐井观天少见多怪,没想到这么一两句话就能刷新宋小姐的眼界和认知,可见宋小姐有多短见薄识。”
这怼的也太...犀利无情了!
宋南州忍不住偷笑。
只有西冷,本来已经做好了被她怼的心理建设,却仍然被唐离这一番话气的失了控。
“唐离,你别欺人太甚!”
当着霍沉予的面,西冷也不好撒泼回怼。
这口恶气,势必只能先忍着。
唐离看出她在隐忍,笑道:
“都是一个鼻子一张嘴两只眼,不必谁让着谁,有本事你欺负回来啊。”
西冷真是彻底无语了,她只好伸手挽着霍沉予的胳膊说:
“沉予,我们走,别跟她一般见识。”
唐离冷眼看着他们,静等着看霍沉予跟不跟她走。
霍沉予盯着唐离看了半分钟,没有半点要动弹的迹象。
只不过,他也没有甩开西冷挽着他的那只手。
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看起来倒也十分般配。
气氛很诡异,僵持的氛围持续了足足一分钟。
还是西冷给自己寻了个台阶:
“沉予,你跟南州是不是还有事要商议?”
他完全可以借机留下。
但霍沉予却低头浅笑,说道:
“该说的刚刚都已经说完了,我们走吧。”
西冷得意的看了唐离一眼,俨然一副胜者的姿态。
她边转身边在霍沉予面前撒娇:
“沉予,这一次回来,你可要带我好好尝一尝祖国的美食。”
霍沉予用余光瞟了一眼唐离,低声问:
“那你今晚想吃什么?”
西冷毫不犹豫的说:
“入乡随俗,来了鹿城自然是要吃海鲜的,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海鲜馆。”
“那你带我去。”
“好。”
这俩,终于走远了。
宋南州这才敢靠近唐离,不免唏嘘:
“唐小姐为何要抹黑自己?”
唐离笑答:
“我总不能晒黑自己吧?”
这个女人啊,又毒舌,又幽默。
宋南州拿她无法,只好直截了当的问:“你是想故意激怒沉予,让他别围着你打转,好空出时间来去调查自己的身世吧?”
不完全对。
唐离伸手挽着宋南州的胳膊:
“宋先生把我想的太好了,凭你这番话,我怎么着也得把你安全送到鹿竹身边,你要再不出去的话,鹿竹就不叫鹿竹了。”
“那叫什么?”
“叫鹿颈长。”唐离狡黠一笑:“你是没看见,她那脖子,伸的都快跟长颈鹿一样长了。”
也太夸张了!
但不可否认,宋南州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把宋南州交到鹿竹手中后,唐离松了口气:
“宋先生打算什么时候回潭州?”
鹿竹抢先说:
“订了明天上午的航班,今晚来得及请唐小姐吃顿饭。”
唐离看了一眼手表:
“不了,这顿饭还是留着等我回了潭州再请吧,我等会还有事,宋先生,我们改天再聚。”
宋南州微微点头。
目送他远去后,唐离回到宴会厅。
宋北野一直被人围着,唐离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刚吃了一口小蛋糕,面前就摆了一杯温水。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唐离抬头,看到是陆知行,忍不住打趣说:
“要不然我吃胖点?”
吃胖点?
陆知行一头雾水的看着唐离。
唐离嘟囔了一下嘴,笑道:
“这样我就能胖若两人了啊。”
陆知行伸手摸摸她的头:“你啊,语言系统太过丰富,说说吧,你刚在外面跟霍少都聊了些什么?我看西冷挽着他的手离开了,你没难过吧?”
“难过?”唐离惊呵:“开什么国际玩笑,我要是在乎他,轮得着西冷碰他一根手指头吗?”
陆知行自行代入:
“所以你也主动把我推给了别的女人?”
说起这个,唐离嘿嘿一笑:
“四哥,你觉得叶小姐怎么样?”
陆知行在她身边坐下,敷衍道:“挺好的。”
唐离啧啧两声:
“四哥,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看人家叶小姐对你印象挺好的,你们俩很般配,四哥英俊,叶小姐漂亮。”
“漂亮吗?”陆知行反问。
“不漂亮吗?”唐离皱起眉头来。
陆知行点头:
“是挺漂亮的,尤其是那眼睛,不多不少正好两只。”
真是无了个语!
唐离叹气:
“那人家耳朵也就两只,鼻子就一个,嘴也就一张。”
陆知行拿了一块小糕点,塞住她的嘴:
“多吃点垫垫肚子吧,晚上宋北野有个很重要的局,你作为他的女伴,总不能让他单桥匹马的去吧?”
唐离趁机抓住话柄:
“四哥现在有了叶小姐,是生怕我这个做妹妹的会黏着你,恨不得立刻把我甩给别人,你放心,这四嫂,我认。”
陆知行轻轻拍了她一下:
“别乱点鸳鸯谱,你非要我现在当着你的面向你表白吗?”
......
这话...
唐离好想说,你这就已经算是表白了吧?
无从回应的唐离,喝了口水把嘴里的糕点给咽下去后,指着陆知行身后说:
“四哥快看,是叶小姐。”
趁着陆知行回头,唐离麻溜的起身,眨眼间逃之夭夭。
酒会结束后,陆知行所谓的很重要的局,其实就是宋家的家宴聚会。
一来是庆祝宋北野从此掌权,高枕无忧,再无内忧。
二来是趁着宋南州还在,来一个只怕是今后很多年都不会再有的大团圆。
虽然宋南州三兄弟只有他一个人出席。
按理说这种场合,没确定关系的女伴,是不应该带去的。
但唐离还是跟着宋北野去了。
跟宋家人见面,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说不定能查出被宋家拿走的u盘到底在谁的手上。
但见鬼的是,西冷作为宋家养女,自然是要出席的,而霍沉予,是她带来的男伴。
一张大圆桌,坐着宋家人,和两个跟宋家没多大关系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