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她携十亿嫁妆风光二嫁—— by 曾紫若
曾紫若  发于:2023年0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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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自己生日快到了,这百分百是霍宴城帮霍沉予问的。
既然他要答案,唐离就给他一个标准的。
她断定,霍沉予一定会把地点选在城南别墅。
那个被他藏起来的木盒子里,一定装着他从渣家拿走的u盘。
也是时候该找出来了。
回完信息,唐离躺在床上,给陆知行发了条信息:
“明天中午,我请老爷子吃饭,地点你选。”
陆知行当然不会让她请。
她能来,他就知足了。
第二天中午。
唐离睡到十一点多才醒,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洗了个头发就出了门。
地点在御膳楼。
陆知行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一见到唐离,立刻察觉出她情绪不对:
“怎么了?跟霍少吵架了?因为我?”
唐离噗嗤一声笑了:
“别太自恋,老爷子呢?”
“他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了。”
唐离很抱歉:
“起晚了,我是晚辈,按理我应该早点到的,实在是不好意思。”
陆知行悄悄告诉她:
“再早你也早不过我家老爷子,他今天要给你露一手,早早就来跟这里的厨师打成一片了,等会你能尝到他亲手做的菜。”
来这种地方?
亲自下厨?
唐离皱起眉头:
“老爷子是怕在你那一千二百平的大房子里迷路么?放着那么大一豪宅的厨房不用,非得来这里跟人家抢地盘。”
陆知行不由得笑了:
“老爷子在潭州古城有一套四合院,他现在就住那里,至于这御膳楼,他说这里有他年轻时候最珍贵的回忆,总之,老头脾气倔的很,我拗不过他。”
有钱真好,哪哪都有房。
动不动就是一千二百平啊,四合院什么的。
进包厢之前,唐离很好奇的问:
“我听很多人都喊你父亲叫老爷子,他年纪很大吗?”
陆知行在她耳边悄悄说:
“他今年满六十。”
唐离哦了一声。
那老爷子跟霍以深的年纪差不多。
“别紧张,你不是丑媳妇,他也不是公公。”陆知行推开门,恰好里面的人抬起头来。
在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唐离有些恍惚。
她愣在门口,拽了拽陆知行的衣角,还没等她开口问,陆知行就已经低头附耳小声说:
“他真的只有六十岁。”
可是他...

霍以深也六十岁,放在任何场合,他都是一个成熟魅力极具吸引力的大叔。
年纪越大越有韵味的那种。
但盛朝生跟他比起来,本来平辈的两个人乍一看就像是他的父亲一样。
“盛叔叔好。”
震惊归震惊。
唐离走过去后,礼貌乖巧的打了声招呼。
但盛朝生却还在唐离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带给他的视觉冲击当中没能回过神来。
“爸,爸,离离来了。”
陆知行喊了好几声。
盛朝生都没给回应。
“爸,这位就是唐家的女儿,唐离。”怕老爷子太过失礼,陆知行上前挽着老爷子的胳膊,悄悄拍了他一下。
盛朝生回过神来,热泪盈眶:
“云舒的闺女。”
母亲的闺名从别的男人口中说出来,唐离还是有些诧异的。
但想到他们那一辈子或许都是旧相识,唐离笑着点头:
“对,我是云舒的女儿,盛叔叔,您好,很高兴见到您。”
盛朝生看起来白发苍苍,但近看还是能察觉到他保养的很好,五官和面容都比他实际年龄要青春许多。
“像,实在是像,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跟你妈妈当年一模一样。”
看到唐离,盛朝生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云舒。
他的眼里,满含爱意。
陆知行还以为自己眼花,但他是个男人,太清楚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了。
“盛叔叔,您跟我妈妈以前是...朋友?”
唐离扶着盛朝生落座。
自己也在一旁坐下。
提到云舒这个名字,盛朝生眼底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我跟你妈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比她年长几岁,小时候你妈妈是个粘人精,就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玩男孩子喜欢的游戏。”
唐离没听母亲讲过这些。M..coM
她撑着脑袋听着:
“这么说来,盛叔叔跟我妈妈,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盛朝生点头:
“你妈妈从小就长的好看,鹅蛋脸,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平日里扎着两条麻花辫,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不过她不喜欢和女孩子一起跳绳捉迷藏,反而像个野孩子,喜欢抓黄鳝,捉泥鳅,跟着我们去钓鱼。”
这倒是听妈妈说起过。
唐离好奇的问:
“我妈妈说她从小就讨厌穿裙子,是真的吗?”
盛朝生嘴角都荡漾开来了:
“是真的,那是因为穿裙子太不方便,她上初中后,就再没穿过裙子,一直到大学,有一天她突然穿了一条红色的连衣裙,头发半扎,戴个蝴蝶结发饰,不着粉黛,却足以惊艳众生。”
穿红裙子的照片,唐离见到过。
即便是年代久远,也能看出母亲年轻时候那惊人的美貌。
记得母亲说起过这一段,那是她第一次跟父亲约会,想着要给对方留一个好印象,特意去买了一条红裙,故作淑女。
但也是从那时起,曾经的假小子变成优雅的少女,直到去世。
为了自己的爱人,真正的优雅到死。
“只可惜,她去世的早。”
提到母亲去世,气氛瞬间低沉。
“您最后一次见到我妈妈,是什么时候?”唐离强忍住眼里的泪花,故作镇定。
原以为他会记不起来。
没想到盛朝生脱口而出:
“你妈妈在这世上最后一个生日的前一天,我们约好清明节带着你们三个孩子回老家去祭祖,那是我最后第一次见到你妈妈,你爸是个醋坛子,那天破天荒的允许她跟我在庭院里坐了一晚上,我们聊了很多小时候的故事。”
“才开始怀旧的年纪,就把回忆翻了个底朝天,原以为这样的机会往后每年都有,却不曾想,那是最后一次。”
盛朝生老泪纵横。
记得那天晨曦微露,云舒拍着他的肩膀说,又不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还有很多话,就留着老来慢慢回忆吧。
人或许是真的能在冥冥之中预料死亡。
送他离开时,云舒笑着说,这种把每天都当成是末日来过的感觉,很充实,像是随时都可以毫无遗憾的离开。
但真的毫无遗憾吗?
盛朝生看着跟云舒长的极其相似的唐离,心想着她一定是有诸多遗憾的吧。
孩子们都还没成家立业,忙碌半天却没过过一天含饴弄孙的日子。
“盛叔叔觉得,我爸妈去世,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
唐离并没有跟着盛朝生的节奏走。
毕竟在父母去世后,他不曾露面。
对于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所谓的青梅竹马情,唐离表示质疑。
盛朝生却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指着满桌子的菜说:
“来,我们吃菜,你尝尝,这些都是你妈妈在世的时候最喜欢吃的菜,有几道是我的拿手好菜,有一些是我新学的,没来得及做给你妈妈吃。”
盛朝生给陆知行使了个眼色:
“你这臭小子,你还愣着做什么,给离离夹菜。”
大人跟小孩子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大人识趣,不会刨根究底。
唐离收起满腹好奇,笑着附和:
“闻着很香,看着就很美味,怪不得陆总下得一手好厨,原来是盛叔叔亲手调教出来的。”
盛朝生看了看陆知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说起来,我们两家算是世交,离离,你也别陆总陆总的叫着,听起来生分,你叫他知哥,在挪威,他的那些妹妹们都这么叫他。”
妹妹们。
唐离凑热闹似的看向陆知行,陆知行微微皱眉:
“爸,那些所谓的妹妹,我可是一个都不认的,糖糖喜欢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一个称呼而已,顺口就好。”
唐离偷笑:
“那我就随大流吧,我觉得四哥就挺顺口的,来,四哥,我们一起以茶代酒敬盛叔叔一杯。”
陆知行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
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四哥的他,就为唐离这一句,也罢,认下吧。
这顿饭吃的很愉快,盛老爷子就是想找个人叙旧罢了。
茶足饭饱,唐离起身去洗手间,顺便给云溪打了通电话:
“我们可能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人,陆知行的养父,盛朝生盛老爷子,溪姐,十万火急,去查他的底细,趁着他暂时在潭州,我看从他身上能不能找到什么突破口。”
云溪说她为了调查父母去世的真相都走火入魔了。
吐槽归吐槽,云溪给她一个准信:
“明天这个时候,我会把情报双手奉上。”
挂完电话,唐离从洗手间出来,却意外听到盛老爷子问陆知行:
“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再出手?”
出手做什么?
唐离屏住呼吸,等着下文。

盛老爷子脸色不太好看。
这时服务员突然出现在唐离身后,吓了唐离一跳的同时,也中断了他们父子俩的谈话。
饭局结束,盛老爷子热情相邀,想请唐离去四合院里坐坐。
但唐离拧着打包好的饭菜婉拒:
“盛叔叔,我家先生还等着我去投喂,改天吧,改天我带先生登门拜访,也让盛叔叔帮我妈妈把把关,看我选夫婿的眼光如何?”
盛朝生听后,叹息着看了陆知行一眼。
随后说道:
“臭小子,你负责把离离安全送到,四合院那边,我等会再回去,先让孟北送我去几个老地方转转。”
陆知行正好懒得听老爷子碎碎念。
果断把老爷子送上车,对孟北说:
“好好照顾我家这倔老头,他说去哪儿你就送他去哪儿,他想吃什么你就带他去吃。”
孟北点头:
“保证完成任务。”
等老爷子走后,陆知行才松口气:
“走吧,我送你。”
唐离再次婉拒:
“我开车来的,你忙你的去吧,不然我怕今天这饭菜,醋浓,难以下口。”
陆知行秒懂: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霍少公司记得给我发个信息,还有明天你的签售会和生日,我要出差一趟,就不参加你的生日宴了,礼物放在你车上了,回家记得拆开看。”
唐离好奇:
“你什么时候把礼物放我车上的?”
陆知行笑了笑:
“你来的时候,我给你开车门,顺带着把礼物放在你车后座了,一个小礼物,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快去吧,饭菜冷了吃了伤胃。”
车后座。
果真有个小小的礼品盒。
唐离特意开出去好几个路口后,才趁着等红灯的间隙,拿来打开一看。
里面放着一本英国作家达夫妮·杜穆里埃的《浮生梦》。
来不及揣测陆知行送这本书的用意,绿灯了,唐离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来到公司,霍沉予正在开会。
唐离坐在办公室里等他,百无聊赖的翻看着陆知行送的《浮生梦》,书里面夹了一支书簪,看着就很贵重。
不过这东西倒是送到唐离心坎上,她盯着书簪看了许久,丝毫没察觉到霍沉予到了身后。
“你喜欢这些东西?”
桌上还摆着礼品盒,她又是刚跟陆知行和盛老爷子吃完饭,想都不用想,这肯定是陆知行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尽管霍宴城的话一再在他脑海里响起,不断地提醒他要大度。
但他仍不可避免的吃起醋来。
唐离转过椅子来,笑道:
“收礼物是一件很愉悦的事情,跟礼物本身无关,不过是收礼物的那种感觉,让人觉得生活充满了仪式感。”
话说的滴水不漏,又像是在暗示什么。
霍沉予点点头,随手拿起那本书:
“因为爱你,我变成了一个疯子,英国作家达夫妮·杜穆里埃的《浮生梦》,送你这本书的人,很有品味。”
这夸奖,是认真的吗?
唐离仰头看着他,却见霍沉予俯下身来,凑到她跟前说:
“只不过,送寓意这么明显的书,这人该不会是暗搓搓的喜欢你吧?”
就知道他会吃醋!
唐离指了指桌上摆着的饭菜:
“今天的菜,我特意跟厨师说了,我家先生爱吃醋,让他多放点,要不然你去尝尝,看够不够酸?”
霍沉予没有半点要挪动的意思。
这脸蛋搁她面前,很难不让人心动。
唐离凑上去亲了一口,笑道:
“你都说寓意明显了,我认为,这应该不算是暗搓搓的喜欢了吧?我觉得挺明目张胆的了,你觉得呢?”
这个女人还真是会添油加醋。
霍沉予认输:
“我没办法假装大度,该吃的醋还是要吃,不过,该道的歉也还是要道,对不起,昨天惹你生气了,我已经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如果你觉得不够,想怎么惩罚我,我都接受。”
唐离再次指了指桌上的饭菜:
“我亲自打包的,就罚你一口都不剩的吃掉吧,毕竟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霍沉予正好饿了。
他昨晚吃了酒酿汤圆,早上觉得胃里不舒服,就只喝了杯温水,中午更是茶饭不思,这饭,送的很及时。
“见过盛老爷子了?”
霍沉予边吃饭边问。
唐离翻看着书本,头也没抬的答:
“见过了,他说他跟我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算是青梅竹马的兄妹情,只不过我父母去世时,他却没来参加他们的葬礼,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么情意深重,却不来送最后一程。
直觉告诉唐离,这其中必有隐情。
霍沉予却笑了笑说:
“当时的情形你也是知道的,葬礼举办的很仓促,许多人都来不及送他们最后一程,况且那时的盛老爷子在国外,想回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唐离点点头:
“你吃吧,多吃饭,少说话。”
等他吃完,唐离才起身:
“你不是在开会吗?我就不打扰你了。”
霍沉予拿了车钥匙:
“我忙完了,跟你一起走。”
唐离很委婉的表示:
“我晚上约了京九,明天是我第一次举办签售会,有很多事要跟京九商量,你确定要一起去?”
霍沉予思索片刻,把车钥匙递给她:
“我突然想起下午有个客户要来公司,那我就不送你了。”
这么好说话?
唐离侧头去看他:
“真不送送?”
霍沉予摁住她的双肩:
“我还有事,等我忙完,我去接你。”
唐离跟他挥手拜拜。
走出办公室,进电梯后,云溪打电话来问: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唐离看了看时间:
“还是我来找你吧,大概半个小时到。”
实际上,唐离只花了二十分钟就到了。
云溪在门口迎她:
“你再这样飙车,小心掉马甲。”
唐离噗嗤一声笑了:
“我掉的马甲还不够多吗?也不差这一个了,说吧,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听着还挺急。”
云溪带她去了茶室,给了她一杯佳酿。
唐离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云溪摁了摁她的脑门:
“在我面前就别装了,尝尝吧,新品,你是第一个品尝的。”
唐离抿了一口,狠狠的夸了她一顿,夸到云溪都听不下去了:
“打住,我有两个重磅消息,一个是关于你公公的,一个是关于你未来公公的,你想先听哪一个?”
唐离吐槽:
“未来公公是个什么鬼?至少在这一刻,我没想过要再婚。”
云溪打趣:
“迟早的事,我看陆总对你已经泥足深陷了,老爷子回来,应该是想要撮合你们俩。”
越说越离谱!
唐离白了她一眼:
“说正事,先说盛老爷子的。”
云溪打开手机相册,摆在她面前,唐离看了一眼,道:
“真人我都见过了,满头白发,跟照片上一模一样。”
云溪当然知道她见过真人了,但云溪想说的是:
“你知道他为什么白了头吗?”

唐离放下手中的杯子,认真的看向云溪。
“六年前你妈妈去世,盛朝生一夜白头。”云溪说完,摆摆手:
“你等一下。”
云溪拿了电脑来,打开之后递给她:
“这是六年前关于盛朝生的唯一一篇报道,当时并未引起轰动,并且很快就被众多的传闻给淹没了。”
标题是,为情,他一夜白头。
“难怪会被淹没,这标题没有紧跟当下热点热词,那段时间大家都化身福尔摩斯,在网上掀起了各式各样的猜测和论战,深情在人命面前,不值一提。”
作为一个文字工作者,这标题连唐离自己都不想点开去看。
“重点是!”云溪指着作者那一栏:“写这篇报道的,是盛老爷子身边的秘书。”
看云溪的语气和神情,唐离敲了敲桌子:
“说说吧,你这是从哪儿打听来的小道消息?”
云溪嗷嗷直叫:
“这可不是什么小道消息,我实话说了吧,写这篇报道的,是我的学姐,她在一次国际商务洽谈会议上,对盛朝生一见钟情,为此不惜放弃自己大好前途,跑去盛荣集团应聘秘书一职。”
身边亲信,看的最透彻。
只不过...
“你那同学...喜欢忘年恋?”
云溪勾了勾手指:
“妹妹,你是没见过盛朝生年轻时候的样子,来,我给你看照片。”
云溪打开一个文档,说:
“这些照片都是绝版的,我那学姐暗恋自己的上司整整十年,她第一次见到盛朝生的时候,他刚好五十岁,男比女大二十岁来岁很正常的,都说男人四十一朵花,你看看五十岁的盛朝生有多迷人。”
相册文档里,全都是盛朝生的照片。
云溪的学姐从盛朝生二十来岁时的照片开始收集,一直到他白了头发。
二十来岁的盛朝生,阳光帅气。
随着年岁增长,他真的是越老越有韵味。
一直到盛朝生五十四岁那年,保养得当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四十来岁成熟有魅力的大叔。
放在当下的审美,这种男人,既可驭萝莉,又能魅御姐。
“是真的很帅,唐离,你抛开情感上的喜好,但从颜值来看,你就说吧,这样一个绝世大帅哥摆在你面前,你能不怦然心动?”
云溪满眼欣赏。
盛朝生这样的盛世美颜,谁看了都会夸两句的。
但在五十四岁那年,最后一张西装革履的照片过后,突然之间就看到了他满目沧桑垂垂老矣的样子。
从两眼放光到白发苍苍,真的就一夜之间的事。
“他真的是一夜白了头。”
唐离叹了口气。
云溪指着照片时间说:
“这一张照片是学姐拍的,当时盛朝生要回国,会在机场跟你妈妈相遇,并且约好了有一个短暂的相聚时刻,为此,他特意盛装出席。”
“只可惜,他这一次,盛装出席的,却是你妈妈的葬礼。”
云溪盯着满头白发的盛朝生看着:
“学姐说,那天他们先到的申城,再转机回潭州,还没等登机,就迎来了你妈妈车祸去世的噩耗,盛朝生在机场晕厥,昏迷了一夜,醒来时,头发全白了,那一夜,他像是把一辈子都过完了一样。”
到底有多爱一个人,才能如此默默守护一生。
除此之外,云溪还凑耳说:
“还有一个我磨了学姐很久才告知我的故事,你妈妈去世之后,盛朝生就像没了灵魂,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他没有参加你妈妈的葬礼,因为自主呼吸衰竭,险些没抢救过来.”
这只是一个说得好听一点的代名词罢了。
实际上,就是自杀。
唐离大为震惊:
“后来呢?”
云溪叹气:“后来他出国疗养,六年不曾涉足故土。”
“不过他这次回来,很蹊跷,学姐说他好像打算在潭州住上一阵,唐离,我总觉得陆知行来到你身边,像是盛老爷子刻意安排的,他该不会是想把他跟你妈妈错过一生的遗憾,放在你跟陆知行的身上来弥补吧?”
这话题扯的...
唐离撞了撞她:
“别扯远了啊,我跟四哥清清白白的,我们现在是纯粹的兄妹关系。”
“四哥?”云溪疑惑:“为什么叫他四哥?”
唐离摇头:
“我没问。”
云溪拿起手机:
“那我问问学姐,看四哥这称呼有没有什么猫腻。”
唐离见状,一把抢过她的手机:
“哎呀,我时间紧急,咱能不能先说正事,盛叔叔的事说完了,现在该说说我公公的事了吧?你又查到什么线索了?”
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云溪把电脑和手机都放一旁,回归正题:
“渣仲奇的堂姐来潭州了。”
“我知道。”
唐离点头:“许悸那边一直帮我盯着,渣云禾从公司离职后,直奔潭州,她跟我公公有什么关系?”
云溪拍了拍唐离的肩膀:
“渣云禾跟你公公见过面了,她入职了魏氏集团,担任营销总监一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魏氏是霍以深为霍宴城和霍思棠成立的,明面上看,像是霍以深的私心产物,实际上,魏氏是霍氏强有力的臂膀。
“意味着什么?”唐离明知故问。
云溪都急了:
“渣家一脉,只剩渣云禾一个后辈了,难道你不觉得,你公公是在赎罪,或者说是想弥补渣家吗?以渣云禾的实力,她根本胜任不了魏氏的营销总监一职。”
唐离轻笑:
“她好歹是你的堂姑姐,你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对。”
高兴什么?
云溪直说:
“我怕她一心想复仇,有件事你肯定不知道,渣云禾一直是养在仲奇家的,他们姐弟俩的感情非常好,六年了,她越是装作什么事都没有,我越觉得她在憋大招。”
看得出来,云溪对渣家还是很有感情的。
察觉出她有所求后,唐离问道:
“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云溪低了低头:
“人嘛,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的事,她是渣家最后的希望了,我想让她放下仇恨,回到锦城,结婚,生子,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而不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白白耽误了自己的一生。”
她已经三十五岁了。
过了一个女人最好的黄金年龄。
唐离给她倒了杯新品:
“溪姐,你我之间无需拐弯抹角,有话你不妨直说。”
云溪深吸口气:
“我以为我说的已经够明白了,我想让你出面,把她安排到盛荣集团去工作,渣家没出事之前,她男朋友就是盛荣的,他至今未娶。”
唐离却不赞同:
“渣家已经不再是她的底气了,去盛荣,她当不上营销总监,一个女人没有强硬的娘家当后台,为人妻为人媳,是会受委屈的。”
云溪抓住唐离的胳膊:
“但你要知道,她胜任不了魏氏营销总监一职。”
唐离反问:
“你怎么知道,她背后无高人指点呢?”
这一问,云溪明显慌了神,手心里不自觉的冒出汗来。

唐离伸出手去搂着她,安慰:
“对不起,是我打扰了你平静的生活,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迟早有天,我会还渣家一个公道的。”
云溪看着唐离,欲言又止。
直到唐离跟京九约好的时间快要来不及了,她才起身相送,唐离摁住她:
“我都把你这当成娘家了,就别送了,显得我们姐妹之间太过生分。”
云溪挥手,目送唐离出了门。
随后,她拿了新品酒酿,来到最角落的位置,站定:
“先生,需要续酒吗?”
摆在男人桌上的醒酒瓶已经空了。
他下午就来了,店里的人说一来就告诉服务员,他想静一静,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
但云溪还是站在了他面前:
“新品佳酿,限时品尝,喜欢的话,这酒今晚管够。”
男人压低鸭舌帽,把身体侧向一旁,并不搭理云溪。
一旁的服务员见状,急忙走过来对云溪说:“老板娘,他来的时候就说了,非叫勿扰。”
云溪甩甩手:
“你去忙吧,这里交给我。”
服务员点点头,转身走开。
云溪在男人面前坐好,帮他把空了酒杯倒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是酒庄新品,本来清明就该带去给故人尝一尝的,当时尝了尝味道,我那故人口味叼,没有经过二次发酵的葡萄酒,口感不够,他是不喜欢喝的,你尝尝。”
男人起身,似要离去。
云溪叫住他:
“虽是新品,却只给有缘人,我每年都会给故人酿一款酒,款款口味独特,今年这酒,格外浓烈,我看先生性格孤僻,应该喜静,闲暇时候要是没空来若下酒庄,可以带点佳酿回去小酌几杯。”
男人压着嗓子,答:
“抱歉,我只是口渴进来喝杯酒。”
云溪端着杯子的手不断的在颤抖,她尽全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轻声说:
“无妨,要是我酿的酒能给你解渴,那你我也算是有缘,小酒,去拿一瓶新品酒酿来送给这位客人。”
服务员都觉得奇怪了,老板娘今天很反常。
男人看了看手表,急忙说:
“下次吧,我赶时间。”
云溪起身,快速拦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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