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倒是见怪不怪。
“你这类型的患者,我见得多了,有人对西红柿不过敏,对鸡蛋也不过敏,独独对西红柿炒鸡蛋过敏。”
还有土豆丝炒蛋。
那些年校门口的快餐店最流行这种做法,有的人很爱吃,有的人一吃就肚子疼。
比如唐离。
赵问浔这边,人没事,过敏原也找出来了。
唐离以身体原因不能熬夜为由,把江眠留在了医院里照顾赵问浔,走之前还特意叮嘱:
“没打算负责,就别撩人家。”
赵问浔扬了扬名片,表示她现在暂时心有所属。
从医院出来,唐离深吸了一口气。
车子停在路边,霍沉予给她开车门,等她坐进去后,霍沉予拿起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
然后弯腰对唐离说:
“我们可能误会林依云了。”
唐离还没来得及看他手机里收到了关于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始末,她便接到了姚澈的电话。
说是唐岁醒了,情绪很激动,吵着要见唐离。
“送我去医院吧。”
唐离不想过早下定论。
是不是误会,等见到唐岁就全都清楚了。
只是已经停了很久的右眼皮,又开始狂跳不止。
“有句话,我不吐不快。”
南枝刚好从病房里出来,见到唐离,她停住,狠狠的盯着唐离,很不屑的说了这么一句。
“那正好,你憋着吧,我要你痛快做什么?”
唐离直接从她身边走过。
“唐离。”
南枝叫住她。
“我不知道你哪来的优越感,让你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不等南枝把话说完,霍沉予正准备发火,被转过身之后的唐离一把拉到了身后。
然后她往前走两步,气势直逼南枝。
“我一个云唐集团的总裁,站在你一个明星身边的小助理面前,我不该有优越感?不该高高在上?”
真是可笑。
唐离撩了撩头发:“你若不服,等你爬到与我等肩并行的位置上时,再来跟我谈其他,否则,你不配。”
老虎不发威,你还真把人当病猫了。
当她决定从林依云手中抢回被夺走的男人开始,这就意味着,唐离不再是那个蛰伏隐忍谨小慎微任人宰割的可怜虫。
她要棱角分明,锋芒毕露的活着。
要活成所有人都招惹不起的样子。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助理也敢在她面前指三道四。
“你...未免也太嚣张了点。”
南枝的语气明显弱了下去。
“不然呢?”唐离挑眉,随后,她再往前走了两步。
察觉她要靠近,南枝本能的后退,唐离凑过去,小声说:
“你回去告诉林依云,不管她的布局有多高端,筹谋有多周密,计划有多完美,这一桩桩一件件,她都休想全身而退,我扇在她脸上的每一个巴掌,都是她罪有应得!”
“你你你...”
南枝气不打一处来。
但她的气场过于强大,南枝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直到唐离抽身,她才松了口气。
憋在心里的话,也不敢再跟唐离说了。
只是叫住霍沉予:
“霍总,云姐之所以会惹这一身骚,不过是看在你是她最爱的男人的份上,才会出手搭救你的小姨子,否则,她一个被你伤透了心的人,何苦两头不讨好,平白无故受这等委屈。”
南枝说完,转身就走。
生怕晚一秒,唐离的巴掌就会扇在她的脸上。
来的时候,唐离在车上看过宋南修发过来的事件始末了。
说是唐岁送去的礼服,上面沾了白色绣球花的气味,富太太全家都对这种花过敏。
礼服导致了富太太家六个女性全部中招。
最严重的的差点休克。
霍沉予看着南枝远去的身影,在唐离进病房之前,说道:
“你去陪唐岁,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唐离看到了霍沉予的眼神,想必他是迫不及待的要去安抚林依云这个救命恩人了吧。
毕竟她做了好人,却又挨了巴掌。
“你随意。”
唐离丢下这一句,大步走进病房。
病房里。
唐岁见到唐离,激动的想要坐起来。
姚澈说她看着严重,但都是些皮外伤,可能是受了惊吓的缘故,才会晕过去。
“离离,她们冤枉我。”
一开口,唐岁就已经泣不成声。
唐离抱住她,温柔的哄着:
“我知道,我已经让人去调查这件事了。”
整件事情看起来毫无破绽,但再好的布局,也毁于读书少。
白色绣球花的生长对于温度有一定的要求,花期是六月份到八月份,现在才四月,而且今年倒春寒尤为严重。
在这个四月还穿棉袄的季节,春天来的稍稍有些迟。
“我以前跟朋友合开的工作室里,确实是养了绣球,但我现在自己独立出来,办公室里只养了绿萝,根本没养白色绣球花。”
唐岁满腹委屈,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她诉苦的时候。
看来,是有人出卖了她。
换个说法,应该是有人被收买了。
唐离安抚好她:
“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现在你需要告诉我,是谁对你动的手?”
人...
太多了。
唐岁脑袋里一片混乱。
“当时我被秦夫人叫去,质问是不是偷换了礼服的布料,说礼服上沾了脏东西,让她的小女儿过敏了。”
“后来她们一家六口,全都因为过敏而浑身起红疹,离离,我看过了,确实是过敏,而且很严重,秦夫人满脸都是,她的小女儿更是晕了过去。”
“秦家大少爷说,他们全家都对绣球过敏。”
“但我办公室里压根没养绣球。”
“我就开口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拳脚就落下了。”
“最开始是秦家大少爷踹了我一脚。”
“我摔倒后,就再没爬起来。”
秦家大少爷,秦宗一。
“我记住他了。”
唐离帮唐岁盖好被子。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此时,秦家。
秦宗一搂着过敏已痊愈的娇媳妇睡的正香。
突然‘嘭’的一声。
卧室门被踹开。
正做美梦的秦宗一被闹醒,刚想破口大骂,突然灯一亮,他睁眼一看,吓的浑身一哆嗦,连忙扔掉了怀里的媳妇儿,一屁股坐了起来,迅速拿了枕头挡住自己赤裸的上身。
“你你你,你们私闯民宅,是违法的。”
霍沉予搬了椅子往床边一坐,指着自己的脸说:
“认得我吗?”
当然认得。
“霍...霍少。”
认得就好,霍沉予一个眼色,江眠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扔给他:
“报警吧,反正你也认得人。”
他哪敢啊!
秦宗一急忙放下手机,谄媚的看着霍沉予,问:
“霍少,这么晚了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霍沉予冷眼看着他:
“知道她是谁吗?”
一旁的江眠,拿出一张唐岁遍体鳞伤的照片,摆在秦宗一面前。
这不是他今晚踹的那个小丫头吗?
秦宗一有些疑惑,不太确定的说:
“她...她是个设计师。”
看来,他不知道。
霍沉予站起身来:“她姓唐。”
姓唐又怎样?
没听说过姓唐的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况且一个小小的设计师而已,总不能跟霍家沾亲带故吧?
秦宗一作为秦家长子,一直在扩展海外市场,春节过完才回国,对潭州的局势有所了解,但对于潭州的八卦,却是两耳不闻。
一旁的媳妇小声说:
“霍少今天大婚,霍太太也姓唐。”
秦宗一头皮都麻了,两眼迷惑的看着自家媳妇。
他老婆也慌了,低声解释:
“总不能这么巧吧,霍太太有个妹妹,是唐家领养的。”
云唐总部在锦城,与潭州相隔千里之遥,加上这些年云唐太过低调,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设计师,会有这么大的来头。
夫妻俩都意识到了不妙。
看向霍沉予时,霍沉予双唇轻启,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她是我小姨子。”
这是要亡他秦家。
秦宗一麻溜的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求饶,但他忘了睡前那一番云雨,这会儿身子还光着呢。
这一幕,简直没眼看。
江眠更是把衣服丢给他:
“先穿上。”
至于他的小媳妇,此刻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穿好衣服后的秦宗一,差点跪下。
“不知者无罪,我不怪你。”霍沉予淡淡开口。
这简直就是开了天恩。
还没等秦宗一千恩万谢,霍沉予又道:
“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把今晚对我小姨子下过手的人一一写下来,漏掉一个...”
“不敢不敢。”
哪敢漏!
不要命了么!
但是,他踹完那一脚后,就去了宴会大厅,具体都有什么人出了手,他是真不知道。
所以他在江眠递过来的那张纸上,哆哆嗦嗦却又无比诚实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并且解释:
“我就踹了一脚,真的只有一脚。”
说完就把纸笔递给了被窝里的小媳妇:
“你来写,但凡碰过唐小姐的人,都要写上,不许遗漏。”
夫妻俩想死的心都有。
这五分钟,过的实在是漫长。
最后,秦宗一看着小媳妇递过来的一长串名单,忍不住抹了把汗。
这里面,秦家的人啊,可没少下手。
秦宗一惶恐万分的把名单递给霍沉予。
“霍少,我真不知道她是你小姨子。”
他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的。
“如果她不是我小姨子呢?你就能冤死她?并私下施暴?”霍沉予看着名单,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些人,也该重新过个年了。
霍沉予把名单递给江眠:
“去吧,双倍奉还。”
只是双倍吗?
“双倍,够吗?”江眠咬牙切齿的问。
他一个最害怕违法乱纪的人,都觉得只是双倍奉还,未免太过于便宜他们了。
霍沉予眸子一沉:
“人命关天,别脏了自己的手,剩下的,子债父偿。”
江眠秒懂。
这个凌晨,潭州未眠。
名单上的人第二天躺的躺家里,进的进医院。
下手有点重。
江眠还不得不感慨一句,这些人是真能处,别人自罚多少有些手软,他们对自己下起手来,是生怕力度不够。
除此之外,这些原本奔着去攀附秦家沾点好处才参观晚宴的人,一夜之间跌落谷底。
家族事业,无一不受牵连。
医院里。
唐岁回忆起被打的过程,又因为极度恐惧和过度紧张而晕过去一次。
直到早上七点才醒。
唐离一直守在病床前,天一亮陆知行给她回电话,说:
“我去晚了一步。”
“秦家人跑了?”
不应该啊,她凌晨跟陆知行说的,秦家人总不能一夜之间全跑路了吧?
陆知行哈哈大笑:
“跑不了,秦家现在一片哀嚎。”
该过敏的,都过敏了。
那些对绣球花不过敏的,手脚多少有点损伤。
总得给霍沉予一个交代不是。
虽然霍沉予走的时候,很大度的说:
“你做得很好,我说话算数。”
但秦宗一不敢不自罚!
一大清早,秦家就多了一屋子温室里培养出来的绣球花,一大家子人都在打喷嚏,吃早餐的时候,一大半的人满脸起红疹。
秦太太睡醒一出门就脚底一滑,呲溜一下摔了个西瓜裂(尾骨骨折)。
全家就剩两个人是完好的。
一个是秦老爷,他昨晚一直在前厅陪客人,对昨晚发生的事一概不知,只是听说后来霍沉予来了。
还以为秦家能攀上霍家这样的高枝,没想到一大早他就接了好几个撤资电话。
另一个是还没出嫁的小女儿。
秦嫣然坐在餐桌上,看着一屋子病的病伤的伤。
她惊恐的看着大哥秦宗一。
秦宗一见到安然无恙的她,也跟见了鬼似的。
“你对绣球不过敏?”
那她昨晚差点因为过敏而休克?
秦嫣然惴惴不安的摇摇头。
这可咋整?
这在古代,相当于欺君之罪了。
“那你就是在诬赖人家唐小姐。”秦宗一气不打一处来。
眼下霍沉予还没怎么出手,一切就都还在秦家的承受范围之内。
万一被霍沉予知道这是一个局。
秦宗一已经不敢多想了。
“那你对什么过敏?”
秦宗一是个妹控,对三个妹妹都特别好,尤其是还没出嫁的这个小妹,他向来是有求必应的。
第一次见哥哥发这么大的火,秦嫣然怯怯的挤出两个字:
“芒果。”
恰好,秦宗一的媳妇最喜欢吃芒果了。
前天他还收到朋友从热带地区寄来的芒果。
他二话不说,拿了一个大芒果摆在秦嫣然面前,用刀切开简单划拉了一下后,重重的说:
“吃,必须吃完,半点都不许剩。”
秦嫣然带着哭腔求饶:
“哥,我昨天只吃了一小块芒果就差点死了。”
“那也得吃!”
秦宗一怒吼。
“不吃我们秦家都得跟你一起完蛋,吃完送医院,从此以后,你对绣球过敏。”
“可是我对绣球不过敏。”
“你必须过敏!”
秦宗一恨不得亲自上手塞她一嘴芒果。
但这毕竟是他最心疼的妹妹,在他的威逼下,秦嫣然眼泪汪汪的捧着芒果咬了一小口,随后见家里其他人都没劝阻,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背过身去的秦宗一,打了电话叫救护车来。
陆知行出手的时候,正好看到秦嫣然被抬上救护车。
“是谁出手这么快?”
唐离问道。
这还用问吗?
陆知行早就猜到了是霍沉予出的手。
这个清晨,不光秦家上下哀鸿遍野,还有很多人更是连自己的生意怎么垮的都不知道。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这么多人下手的人,只能是霍沉予。
“接下来,林依云那边,要我帮把手吗?”
陆知行笑笑,并未对唐离明说。
人家夫妻俩的情意,人家自己宣之于口去。
他一个外人凑什么热闹。
现在明面上的这些人都遭了殃了,只剩一个林依云还安然无恙。
听到林依云这个名字,唐离两眼犀利:
“我亲自来对付她。”
报仇这种事,非得亲自动手才够痛快。
听到唐离要对林依云出手,唐岁急忙伸手抓住她,小声说:
“姐,昨天晚上,是林依云救了我。”
“跟姐说说,她是怎么救你的?”
再次回忆起昨晚那一幕,唐岁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反而眼里有了些许的光芒。
“当时很多人踹我,还有一个男的伸手要来撕我的衣服,他的手碰到我的时候,林依云踹门进来了,抄起桌上的烟灰缸朝着那个男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病房门外。
没有推门进去的霍沉予,转身看了江眠一眼。
江眠摇摇头,表示在秦宗一媳妇写的名单里,没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去查。”
决不能放过任何一个。
江眠点头,走了几步。
又被霍沉予叫了回来:“顺便去查这个人跟林依云是什么关系?”
他的想法,跟唐离不谋而合。
明面上她在听唐岁讲林依云救人的事迹,但在心里,她已经怀疑林依云跟那个男的是一伙人了。
“姐,我没想到林依云居然会救我。”
唐岁只有在自己拿不到主意,以及想要撒娇的时候,才会喊唐离姐姐。
一声姐,代表她需要有人可依靠。
唐离哄着她:
“因为我们岁岁有才华又善良。”
至于林依云,是狐狸迟早会露出尾巴来的。
唐岁说,林依云赶走了所有人,又让南枝帮她处理伤口,只是她太疼了,就晕了过去。
所以南枝才会拿着剪刀,帮她把衣袖给剪掉了,不然袖子一旦跟手臂上那个被高跟鞋踩出一个窟窿来的伤口黏在一起,处理起来会更痛。
唐岁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五十四处,其中较为严重的,是被高跟鞋踩过的那几处。
最严重的,是左手手臂上那个被烟烫过的伤口。
就在高跟鞋踩过的伤口旁。
姚澈说,这个伤口属于三度烫伤。
伤口创面的全层皮肤已经坏死。
因为创面不算大,暂时采取的是保守治疗,后期坏死的组织会慢慢脱落,局部形成肉芽创面,肉芽新鲜后可以进行手术植皮。
当然,这只是建立在唐岁如果很介意这个伤疤存在的话。
一般来讲,这种创面愈合,可以用抗疤痕治疗,尽可能的淡化伤口。
总之有很多种选择,就看唐岁自己怎么想了。
根据唐岁的描述,她在被林依云救了之前,是没有被烟头烫伤这层记忆的。
“这么重的伤口,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唐离心疼的不得了。
但唐岁连连摇头:
“当时打我的人太多了,我只知道全身都疼。”
被踩,被打的痛感,和被烫伤是完全不一样的。
唐离心里有一个很大胆的推测。
但她没有在唐岁面前提及。
而是很隐晦的问:
“你还记得林依云救你的时候,拿起的那个烟灰缸是什么样的吗?”
唐岁回忆:
“当时她先是大喊一声住手,那个男的不听,她才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砸了过来,烟灰缸是那种镀金的,欧式水晶玻璃,豪庭那边不论大厅还是包厢,都用的这款烟灰缸,秦家也一样的,我去量体的时候,在秦家见到过。”
“我记得秦家四小姐说过一嘴,烟灰缸是进口的。”
豪庭就是秦家名下的,用一样的烟灰缸也很正常。
“当时烟灰缸干净吗?”唐离问道。
“干净。”
唐岁毫不犹豫的答。
这一点她印象特别深刻。
“女眷们抽烟,都会在水烟阁,不然抽完烟身上一股味道去跟客人交流,是不礼貌的。”
水烟阁里面有特殊处理,抽完出来身上不会沾有气味。
那么...
唐岁身上的这道伤口,很有可能是在她昏迷之后才有的。
这也是为什么南枝会那么好心帮她剪掉袖子的原因。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林依云这颗心,算是坏透了。
这些猜测,唐离没敢跟唐岁讲。
她快速的哄好唐岁,然后转身走出病房。
走太急,刚好撞上霍沉予。
一晚没睡的她,脑袋有些眩晕,这一撞,让她险些没站稳。
霍沉予一把抱起她:
“我先送你回去。”
唐离在他怀里挣扎:“我还有事要去忙。”
“乖,听话。”
霍沉予哄着她。
“你还怀着孕,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我来帮你做。”
交给他,唐离不放心。
谁知道他会不会包庇林依云。
但霍沉予这架势,应该是不会放她去调查了,既如此,唐离搂住霍沉予的脖子,撒娇:
“我虽然很困,但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一个人肯定睡不着。”
一个人睡不着?
那是要两个人睡?
霍沉予坏笑:“那我陪你睡?”
正有此意!
唐离堆起笑意,甜甜的说了一声:
“谢谢老公。”
老...公...
这两个字,实在动听。
这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当中,他居然身子燥热,有了那些羞羞的冲动。
在回去的路上,霍沉予开车,唐离拿着手机给云溪发信息。
请她帮忙去调查参加宴会的女眷们有哪些是抽烟的。
已经过去一晚上了,豪庭有个很特殊的地方,就是那一层的包厢,是不装监控的,只有洗手间门口才有。
而且包厢肯定已经被清扫,要找到那根烟头应该很难。
调查起来,还是很有难度的。
如今只能用排除法了。
但唐离不知道的是,昨天晚上霍沉予一眼就看到了唐岁手上的烫伤,虽然包厢里的烟灰缸很干净,目之所及处也没有丢弃的烟头,单凭他的直觉,这根烟头肯定在不远处。
抽烟的人都在水烟阁,所以只要封锁包厢区域,再对所有的垃圾桶进行清理,应该能找到。
他们走后,宋南修按照霍沉予的指示,把包厢区一整层楼都封锁了。
并且第一时间查看了洗手间的监控,发现无人进出。
回到霍家,霍沉予伸手来抱唐离。
“我自己会走。”
唐离刚想迈腿,看到门口站着一脸焦急张望的魏朝雨后,又看了看满眼带笑的霍沉予。
“老公抱抱,我头好晕。”
此时不晕,更待何时。
霍沉予会心一笑,抱着她大步往楼上走。
霍以深坐在客厅看报纸,刚想训斥,就被魏朝雨一个疾步走过去捂住了嘴,小声埋怨:
“看你的报纸,别吵着我儿媳妇睡觉。”
霍以深:感觉自己在媳妇心里的地位,岌岌可危!
回了房,刚把唐离放下。
霍沉予接到宋南修的电话,起身走到门外,接听。
电话那头,宋南修大夸:
“霍少厉害,那根烟头找到了。”
霍沉予冷着脸,道:
“马上送检。”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特意打这个电话。
“这个检查必须要请法医或是公安医院的专业人员取样检测和比对才行,况且昨晚这事没报警没立案,也不是刑事案件的侦破,法医不会接诊。”.c0m
就算接诊,这种秘而不宣的事,也要找信得过的人才行。
“把你地址给我,我让姚澈去找你。”
挂完电话后,霍沉予又给姚澈打了一通。
姚澈都麻了:
“每次接到你电话,准没好事。”
关键是,他能亲自上阵的事还好,举手之劳而已。
像这种需要转手找人帮忙的事,姚澈骂骂咧咧的接了,并再三表示:
“我希望这辈子,除了百年之后被通知去参加你的葬礼外,再也不要接到你的任何电话。”
霍沉予不免一笑:
“你活不了那么久,好人不长命的,活到九十九你就先挂了,等不到我一百岁。”
“况且,我要是亲自打电话邀请你来参加我的葬礼,估计你得吓哭。”
话真多。
看来这厮今天心情很好。
姚澈得出结论后。
不想扫了他的兴,果断拜拜去干活。
霍沉予回了房。
发现唐离还没睡。
他走过去。
“在等我?”
看来真是没有他陪就睡不着啊。
唐离点头:
“嗯啊。”
那还等什么?
霍沉予立刻宽衣解袍,却见唐离摸了摸肚子,说:
“老公,宝宝说,爸爸,我还没吃早餐呢?人家饿饿。”
这说话的腔调。
真造作!
真该死的迷人啊!
霍沉予又麻溜的把衣服给扣上,弯腰轻轻弹了弹她的脑门:“那么请问,全世界最会撒娇的老婆大人,你想吃什么?”
“就简简单单吃个佛跳墙吧。”
唐离含笑。
佛跳墙还简单?
这道菜最少要蒸两个小时。
“你确定你和肚子里的宝宝能饿这么久?”
霍沉予总感觉,她不是真的想吃佛跳墙。
可姚澈也说过,孕妇的心思和口味都是百变的。
“如果老公觉得麻烦,或者你不会做的话,就算了。”唐离委屈的垂下眼睑。
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这谁能忍?
霍沉予果断拍着胸脯说:“安排。”
只不过...
“你要我亲自去做?”
耗时这么长,还怎么陪她睡觉?
“老公,不行吗?”唐离眨巴眨巴眼。
“行!必须行!”
男人不能说不行!
霍沉予一口应承:“那你先别睡,我去楼下找点吃的来给你垫垫肚子,然后你好好睡一觉,睡醒就吃佛跳墙。”
“好的,谢谢老公。”
唐离的嘴犹如抹了蜜。
哄的霍沉予那叫一个神魂颠倒。
他屁颠屁颠的走出卧室,飞快的下楼找吃的,厨房里有魏朝雨熬的燕窝,还有她亲自做的点心。
霍沉予端上楼。
华丽丽的的吃了个闭门羹。
他前脚刚走,唐离后脚就下床把门给反锁了。
她是真的需要好好补个觉。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霍沉予就很郁闷,出来时好端端的,这会儿门都进不去了。
他想敲门,耳朵又被人给揪住了。
“小兔崽子,别吵着我儿媳妇睡觉。”
魏朝雨手上还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本来是想给唐离送去的。
但她看到霍沉予进不去门,想着是唐离睡觉不愿被人打扰。
母子俩下了楼。
霍以深放下报纸,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们俩,呸了一口:
“舔狗。”
这老头,还挺时髦。
魏朝雨冷哼一声,回他:
“我乐意。”
随后撞了霍沉予一下,霍沉予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附和一句:
“我也乐意。”
自从母亲去世后,霍沉予是做梦都没想到,他还能有跟父亲和继母这么温馨相处的一幕。
念在魏朝雨一门心思想对唐离好的份上,霍沉予主动给了她一个台阶:
“魏姨,离离说她想吃佛跳墙。”
“做,立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