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时候也不早了，就留下吃个饭，吃了饭，我让人护送你回酒店。”
苏茜笑道：“好啊，我听云姨说您家的厨师手艺很好，正想尝尝呢。”
提到云若兰，杜先生心里微微一动，“你云姨过得还好吧？”
苏茜笑着点头，“她现在和乔伯父住在深城，每天养花种草，再就是学画画，生活特别充实。”
“或许是过得幸福的缘故，我上次见她，感觉她变得更年轻漂亮了。”
杜先生缓缓点头，“那就好。”
这么看来，乔岩也是个不错的男人，比起跟着他过动荡的生活，还是乔岩更能给云若兰安宁和幸福。
杜先生叫了管家进来，吩咐他准备晚上的饭菜，自己就在后院和苏茜闲聊。
不知怎么就说到了内地的事情。
苏茜好奇的问：“杜先生，您在内地没有亲人了吗？”
杜先生唇角浮现出一丝苦笑，“我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自然有亲人。”
“不过，我爹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娘算起来今年该有八十多了。”
他叹息一声，“这个年纪，或许早就不在人世了。”
苏茜又问：“您还有兄弟姐妹吗？您要是信得过我，我可以托人在内地找一找您的亲人。”
杜先生眼里一时情绪万千，半晌才道：“找到了又有什么用。”
“我也回不去，他们也过不来。”
苏茜轻声道：“杜先生，您或许不知道，内地现在很多情况都不一样了。”
“您如果想回去，可以大大方方的回去，不会有什么事的。”
杜先生听苏茜这么说，有些意动，不过还是摆摆手，“回不回去的，以后再说吧。”
“你刚才说帮我找人倒是可以。”他也想知道亲人的消息。
“我有个哥哥，比我大三岁，今年六十三，我嫂子比我哥小两岁。”
杜先生一边回忆着，“还有，我参军出来之前，家里还给我娶了个媳妇，我跟她过了几天，就跟着部队走了，之后再也没见过面。”
杜先生顿了顿，“估计她早就改嫁了。”
“如果可以的话，也帮我找找她，我想给她一点补偿。”
毕竟人家是黄花闺女跟着他，他成亲不到十天，就将人扔在家里走了，这一走，就成了永别。
苏茜点头，“行，您将您家从前的地址，您哥哥嫂子，还有您从前娶的媳妇姓名都写给我，我会尽快让人去找。”
杜先生吩咐管家拿笔。
管家送来了笔墨砚台。
杜先生不紧不慢的磨墨，苏茜在旁边好奇的看着。
杜先生看她一眼，“怎么，你没写过毛笔字？”
苏茜摇头，“没写过。”
“杜先生，我来给您磨墨。”
杜先生将手里的墨条递给她，一边看着苏茜磨墨一边指点她，“手要稳，不要晃，用胳膊的力量不要用手腕，对了，就是这样。”
苏茜磨了一会，杜先生感觉浓淡可以了，便拿起笔，在纸上不疾不徐的写下了家里的地址。
苏茜在旁边看得惊叹不已，“杜先生，您字写的真好。”
杜先生笑笑，“小时候上私塾，天天被先生逼着写字，写不好就打板子。”
“不过这些年没怎么写，生疏了。”
接着杜先生又写下了他大哥大嫂的姓名，写到他从前娶的那个媳妇的名字的时候，杜先生的笔停住了。
他使劲回忆那个姑娘的名字，想了很久，他才想起来，母亲似乎是喊她二妹。
杜先生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的姓，隔了四十年，那些记忆都很模糊了。
最后杜先生只能写下两个字“二妹”。
苏茜先前只顾着看字去了，等杜先生写完，她惊讶的道：“您是桂省人？”
杜先生看着她，“你去过桂省？”
苏茜惊喜不已的点头，“那咱们还算是半个老乡呢。”
“我亲生父亲是桂省人，我自己也在桂省插队几年。”
杜先生也很高兴，既然苏茜熟悉桂省，那找人就更方便了。
苏茜等纸上面的墨迹干了，小心翼翼的折起来收好。
在杜家吃了晚饭，杜先生派了两辆车，将苏茜送回了酒店。
第二天一早，叶英就去订回去的机票，苏茜和朱志成带着小黑在市场扫货买宝石。
跟朱志成商议过后，两人一致决定暂时不采购翡翠原料。
杜先生这边，一个月后就能拿到矿区开采权，不如等杜先生这边矿区出货，那能够省很多事。
隔天，几人便回了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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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章 债台高筑
回家苏茜便先去银行查了一下自己的账户，跟她想的差不多，一个亿多点，乔木的账户密码都在她这里，她也查了下，让她惊讶的是，乔木的账户里少了差不多一百万。
苏茜有点奇怪，乔木这钱是暑假花出去的，似乎也没见他买什么东西。
清点好手里的现金，情况跟苏茜预判的差不多，还差三千万。
她要尽快凑齐这笔钱。
苏茜先打电话给梁碧霞，“在不影响公司运转的前提下，公司账上能够挪出来多少钱？”
梁碧霞道：“我先问下财务再答复您。”
没一会，梁碧霞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我问了财务，珠宝公司和箱包公司账上能挪出来两千万。”
苏茜听到这个数字，心一下就定了不少，“我打个借款声明，一会让小黑给你送过去，之后你将两千万转到我的私人账户。”
写好借款声明，苏茜在屋里转了几圈，还差一千万资金，她得去借。
要借这一千万，倒是有几个人选。
林嘉丽那丫头，一千万应该能拿得出来，以苏茜和她的关系，她也能借，只不过，她的账户估计有林太太监管，苏茜不想惊动林先和林太太。
再就是云若兰那边，她手里存款应该不少，几千万总有的。
只不过，云若兰在深城，还是远了点，过关也麻烦。
还有关叔和方叔，都有这个能力，而且也应该能借给她。
左思右想，关叔离得最近，苏茜打了个电话过去，管家接起，说关正东这会儿在家。
苏茜也不耽搁，很快到了关家，跟关正东说了借钱的事。
关正东一点磕巴都没打，立即就乘车到银行将钱转给了苏茜，从头到尾，关正东都没说利息的事，更没问苏茜什么时候能还钱。
凑齐了钱，苏茜第一时间便打到了杜先生的账户上，他那边也是这几天就要交钱了。
等了几天，朱志成又跑了一趟免甸，带回来一份入股合同和一份供货合同。
忙完这件大事，苏茜心里也定了。
这天正好是周六，晚上是苏茜和乔木固定通话的时间。
苏茜电话打过去，乔木已经在那边等着了，苏茜先和他说了钱的事，“因为事情急，一时又联系不上你，这钱我就先拿了，可能要等——”
话没说完，被乔木打断，“你是想说，要等一段时间再还给我？”
乔木无奈的道：“茜茜，我早就跟你说过，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不要跟我分这么清楚。”
苏茜轻轻“嗯”一声，“不过，这么大的事，我还是想着得跟你说一下。”
乔木看了一眼旁边，传达室没人，大爷已经走到门外去了，他压低声音，对着话筒小声道：“我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苏茜声音轻柔，“想了。”
乔木听着这声音，心脏又酥麻又有种难耐的痛感。
“你什么时候能来京城？”
提到这个，苏茜只有满心的抱歉，“今年暑假，我可能没时间过来，公司要上市，还有很多事情要办。”
那边乔木沉默了一会，“没事，那我过来你这边。”
两人说了好一会悄悄话，才挂断了电话。
隔天，苏茜给姑姑打了个电话，将杜先生托她找人的事情说了下。
徐知霞认真的将地址姓名全部记了下来，“我会尽快想办法去找杜先生的亲人，有了眉目我再联系你。”
将这件事办好，苏茜又一头扎进了公司的事情中。
除了乔木那两千万不用管，她现在还欠着三千万的外债，不努力工作怎么行。
过了一个多月，杜先生的管家打电话过来，说矿区可以出货了。
苏茜便让朱志成和刘师傅去了免甸。
刘师傅是玉匠，干这一行几十年了，看原石的经验很丰富，苏茜让他去挑石头问题不大。
这件事她早就想过了，以自己的运气，过去矿区挑石头，只怕很难挑到不好的，好的要是都被她挑光了，那其他来矿区买石头的老板就真的只能买石头。
时间长了，人家会觉得这个场口不出好料子，自然不会再往这边来，或者原石卖不出好的价格，那就等于是在坑杜先生了。
所以，苏茜决定，挑原石的事，主要还是交给刘师傅，自己一年去那么一回，弄点高端货，也就够了。
人不能太贪心。
没多久，刘师傅和朱志成便从免甸回来了，带回来不少原石。
周末苏茜便去加工厂看刘师傅开石头。
第一块就开出了废料，里面白花花的啥色也没有，这种废料很多人会拿去酸洗充胶，然后冒充高档翡翠卖。
刘师傅见来了个开门黑，脸色不太好看。
接着开第二块，是一块糯冰种的白底青料子，绿色很正，算是中档翡翠。
刘师傅嘘了口气，这块料子没亏，还能小赚点。
中午苏茜也没回去，一边在加工厂吃饭，一边继续看开石头。
饭吃完，又开出来一块玻璃种的无色翡翠，这块料子大，但是现在无色翡翠几乎没什么市场，就算种水好，也不算很值钱。
苏茜决定这块料子慢慢出，等到以后，无色翡翠会涨起来的。
刘师傅倒是很高兴，“买这块料子花的不多，当时打灯就看不到色，不过我看这皮壳细价格也不贵，还是要了，不管咋样，这料子大，也算是涨了不少。”
苏茜朝刘师傅竖起大拇指，“您眼光好，这无色翡翠水头好，搭配主石镶嵌出来还是好看的。”
刘师傅听的心里高兴。
接着又开出一块糯种的紫翡。
糯种翡翠不透明，但是紫色又很难得，也算是中档翡翠，这块紫翡也不小，应该也能出好几条镯子。
不过，这块翡翠刘师傅买的稍贵，只能算是小赚。
眼看快到下班的时候了，刘师傅挑了块不大的石头放到机器上，苏茜道：“开了这块就下班。”
机器很快开始切割，没一会切割完，刘师傅的徒弟小汪拿开切掉的皮壳，然后惊喜的喊起来：“师父，冰种苹果绿的料子，发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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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7章 求师父救我
刘师傅赶紧过去将石头从机器上取下，就见果然是一块种水极好的苹果绿料子。
苹果绿不如帝王绿颜色深，也不如帝王绿值钱，但是这种嫩绿色也有一些中年女人和小姑娘喜欢，很好卖的。
这料子不大，但是出两条颜色均匀的镯子没问题。
刘师傅满面笑容，“这块料子还真的赚了，买的时候当做搭头放进来的。”
苏茜笑着道：“这说明您不但眼光好，运气还好。”
五块料子，就只有一块废料，还开出来一块价值不菲的冰种苹果绿，就这一块料子，这一趟的货就不会亏本了。
刘师傅一扫之前的阴霾，心情美美哒。
到了下班时间，大家将手头的东西锁进保险库，各自回家。
苏茜交代朱志成，“那块废料别扔了，免得被人捡走拿去酸洗充胶染色后害人。”
“得空了磨成片，以后用来铺院子的地面。”
交代完这时苏茜上了车走了。
刘师傅也下班回家，走了一段上了公从公交车上下来，他一路哼着小曲往家走。
远远的，他看到一个年轻人在他家附近徘徊。
刘师傅看清那人，脸色一变。
年轻人这时也看到了他，赶紧走了过来，“师父——”
刘师傅冷笑一声，“师父？谁是你师父？我没有你这样忘恩负义的徒弟！”
赵金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师父，我错了，我不该贪那一千块钱。”
福祥珠宝那边，承诺每个月多给他开一千块的工资，还说会培养他做大师傅。
赵金本来就觉得自己已经将师父的本事全学到手了，但是被师父压着，他很难有出头之日。
师父才五十来岁，少说也能干十几年，等到那时候，他也四十多了！
为了前程，也为了多出来的每月一千块钱，赵金没跟刘师傅打声招呼就走了。
到了福祥珠宝这边，第一个月倒是很好，工资果然比之前多了一千。
钱拿回家，老婆也十分欢喜，说他跳槽跳对了。
谁知道，第二个月工资就少了好几百，赵金去问主管，主管说，他迟到几次，扣了一些工资，其余的是扣了保险费。
赵金气死，不管怎么跟主管解释自己没迟到也没用，总之钱就是扣了。
他也没办法，只能继续干。
这之后，每个月，公司总是以各种奇葩理由扣钱，很多时候算下来还不如在贝芙丽那边拿到的钱多。
赵金后悔不已不已，可是他也清楚，后悔也没用，事已至此，贝芙丽那边是肯定回不去了。
他今天来找刘师傅倒不是想回贝芙丽，而是其他的事情。
赵金跪在地上给刘师傅磕头，刘师傅冷哼一声，背过身去避开了。
赵金心里清楚，到此刻师父还没走，那就说明师父还是拿他当徒弟看的，他“咚咚”磕了几个头，“师父，徒弟今天是来找您求救的，求您救救我。”
刘师傅背对赵金，没说话，不过也没有离开。
赵金知道师父这是心软了，他急忙道：“前些时候，我分到了一块蓝水翡翠，让我雕一块牌子。”
“我雕了好几天，眼看就快完工了，那天雕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注意，一下就将牌子雕坏了，弄碎了一块。”
“我现在也不敢给人知道，福祥这边的规矩，弄坏了东西要自己赔。”
“这块牌子价值少说十来万，这么多钱，我哪儿赔得起，师父你救救我。”
刘师傅恨铁不成钢。“我有什么办法救你，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承受。”
赵金膝行上前，抱住刘师傅的腿，“师父，求你，救救我吧。”
刘师傅心里是又着急又感到一丝畅快。
到底是跟着他长大的孩子，没一会儿刘师傅还是心软了，他转过身拉起赵金，“别跪着了，人来人往的，像什么样子！”
附近路人都在朝这边看。
赵金脸色紫涨从地上爬起来。
刘师傅转身背着手，“回家说。”
赵金赶紧跟上刘师傅。
到了家，刘师傅的老婆吴珍见赵金来了，笑道：“金子最近可成稀客了，好久不见你来。”
赵金神色有些尴尬，刘师傅摆摆手，“别耽误时间了，东西拿出来，看还能不能补救。”
赵金赶紧从裤兜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不大的蓝水翡翠牌子。
刘师傅拿起一看，雕的观音菩萨，可惜，菩萨的一只手，从手腕处断掉了。
刘师傅皱着眉头，拿着牌子翻来覆去的看，半晌叹口气，“雕坏了就是坏了，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没办法补救了。”
赵金从盒子里拿出碎掉那一块，手指还没雕刻完，就是雕手指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刻刀不小心碰碎了一块。
“师父，你再看看，肯定有办法的，我听说有种什么胶可以补上，补上看不出任何痕迹，就跟好的一样。”
刘师傅皱眉：“就是有也不能用，补好了，难道要把这种残次品卖给客人？”
赵金哭丧着脸，“师父，我也不想这样，可是真的没办法。”
“我老婆才生了孩子，我哪来这么多钱赔。”
刘师傅长叹一声，“师父也是真的没办法，只希望你能汲取教训，以后别再犯这种错误。”
赵金看着刘师傅，“师父，你是不是真的不肯帮我？”
刘师傅听赵金语气不太对，“这是什么话，我先是想着看能不能想办法改一下，可你这已经快完成了，改都没办法改了，我能怎样？我又不是神仙！”
赵金怨毒的看着刘师傅，“我以前就听你说过，有修补破损玉器的办法，你既然知道肯定会。”
“你说吧，要怎么做你才肯帮我？”
刘师傅从赵金的眼里只看到了怨恨，他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赵金见他不做声，以为被自己说中了，继续道：“师父，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都防着我，教我的时候，始终都留着一手。”
“这次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如果你还念着我们这么多年的师徒情分——”
“滚，你给我滚！”话没说完，被刘师傅的怒吼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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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气坏身体不值得
刘师傅气得浑身发抖，“别说我不会修，就算我会，你这样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帮你就是害我自己！”
赵金是他的大徒弟，十二岁就跟着他学徒，他是将一身本事倾囊相授，到头来，徒弟却说他留着一手，真的令人心寒。
吴珍听到刘师傅的话，拿着菜刀从厨房出来，冷冷的看着赵金。
赵金看一眼师父，再看一眼师娘，将佛牌收好，拉开门。
他站在门口，冷声道：“师父，我今天也算是认清你了。”
“我奉劝你一句，莫欺少年穷，我赵金还不到三十岁，我的路还长。”
“你年纪已经大了，现在走的是下坡路，风水轮流转，迟早有一天，你要跪着来求我。”
刘师傅气疯了，抓起桌上的烟灰缸朝赵金扔过去，“滚，你给我滚！”
“从今往后，别叫我师父，我不是你师父，你也别再跟人说我是你师父！”
赵金躲闪开，用力摔上门走了。
刘师傅跌坐在沙发上，气得直喘粗气。
吴珍放下刀，过去给刘师傅摸胸顺气，“十年前我就说了，赵金不是个好东西，你不信。”
“前些时候，他不打招呼就走了，你还给他说好话，说他老婆才生了孩子，家里困难，跳槽是没办法。”
刘师傅无力的摆摆手，“我当时也是想，就算是师徒，我也不能一辈子把他在捆一在身边，他翅膀硬了，要走那也是正常的。”
“我就是气他走了，连声招呼都不跟我打。”
吴珍冷笑，“这就说明他没拿你当师傅！”
“行了，你也别气了，咱们自己有儿子，又不指望他养老，少个徒弟也不算啥。”
刘师傅夫妻有一儿一女，女儿已经出嫁，小儿子现在在国外读书，明年就要回来了，他还打算着，明年等儿子回来，看能不能跟苏董说说，让儿子在集团公司上班。
吴珍给刘师傅摸了几下胸口，“好了好了，不气了，自己想开点，为那么个东西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她站起身，“我去做饭。”
刘师傅自己坐在沙发上，还气得不行。
他刚才看那个牌子没法补救，心里还想着，借点钱给赵金度过难关，没想到，他反过来就指责他，指责他留着一手不教给他。
他对几个徒弟自问做到了问心无愧，这玉器修补的技术，还是他小时候听师傅说的，说是能修补得看不到裂缝。
大概听是用一种什么胶粘上，然后用玉石粉补上裂缝，再反复打磨，直到看不出痕迹。
他是真不会。
刘师傅自己气了一会，吴珍喊他吃饭，他也就不想这些事了。
没过多久，刘师傅听徒弟小汪说，赵金雕坏了翡翠牌子，福祥珠宝那边让他赔十万。
他拿不出那么多钱，福祥珠宝决定扣他工资，现在只给他发基本生活费一千，其余的工资全部扣掉还账。
小汪道：“大师兄的老婆跟我老婆哭，说是要好几年才能还完这个账，每个月只拿一千，这以后家里的日子不知道怎么过。”
刘师傅沉下脸，“他不是你大师兄，以后别叫他大师兄。”
小汪愣了下，闷闷的“哦”了一下，不做声了。
刘师傅想了想，将几个徒弟叫到一边，给他们说了那天赵金去找他的事。
当听到赵金指责师父，说他留一手的时候，几个徒弟都愤怒了。
小汪道：“我真没想到大师兄是这样的人！”
几个徒弟也跟着声讨。
刘师傅摆摆手，“这些话不必要说了，现在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无须说人是非。”
“我本来也不想告诉你们这些，但是，我也不想你们误会我这个师父对徒弟太过苛刻。”
小汪几个赶紧道：“师父，咱们怎么会这么想，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咱们几个是一辈子都要孝敬您的。”
自从赵金那天去找他后，刘师傅对人性可以说有了新的认识，他现在也有点心灰意冷，人啊，嘴上说的再好，谁知道心里怎么想呢。
他摇摇头走了。
几个徒弟聚在一起，有人小声道：“我听说大——”
“听说赵金只拿了一个月高工资，之后各种扣，比在咱们这儿还要少！”
另一个道：“我上次还在街上碰到设计师刘宏鑫了，他说他准备去发国深造。”
“我问他不在福祥珠宝干了吗？他说不干了。”
小汪道：“不用说，肯定在那边干的不好，真要干得好他也不会走。”
大伙对视一眼，心里都暗道，幸亏自己当时没走。
······
等到六月，电影《少林寺》的拍摄全部完成，苏茜接到方汉文的电话，赶去电影公司。
方汉文和张导都在，还有电影的几位主创人员一起，大家聚在公司的放映室看样片。
整个电影一个多小时，苏茜边看边跟记忆里《少林寺》对照了下，似乎没什么差别。
电影放完，张导有些忐忑的看着苏茜，“苏总，您感觉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苏茜笑笑，“我觉得很好，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了。”
电影当然不完美，而且有着时代的局限性，有些地方苏茜看起来表演痕迹太重，有些表情略微夸张，但是这会儿就是这个套路。
要是不这么演，观众说不定还不习惯。
所以，苏茜什么都没说。
张导听了苏茜的夸赞很高兴，他觉得苏总是真正懂电影的，去年在少林寺拍摄的时候，两人聊了很多，苏总的一些见解给他醍醐灌顶的感觉。
方汉文看到苏茜满意也松了口气。
这电影还真是波折，换导演换演员，前面拍的全部作废，浪费了几十万，这要是还不行，他就要哭了。
从放映室出来，几人正要下楼，苏茜看到阿彪和经纪人正好上楼。
阿彪赶紧弯腰鞠躬，“方总，苏总，张导。”
苏茜停住脚步，笑眯眯的问：“工作干的怎样？”
阿彪诚惶诚恐，“还好。”
经纪人在旁边看苏总问话，赶紧表扬阿彪，“他很努力，虽说现在演小配角，但是他没戏的时候，也在旁边看，琢磨演技。”
“最近还天天看书。”
苏茜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演员的自我修养》，她忍不住一笑，“挺好的，好好干，你形象好，演技提高了，自然会有好角色找上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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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导看苏茜这么关注一个新人演员，也留意看了阿彪几眼。
一看之下，发觉阿彪相貌非常不错，身上还有股坏男人的劲儿。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股劲儿难得，一个演员要区别于其他演员，要让观众能记住你，最重要的还不是脸，而是身上有没有一股让人一见难忘，与众不同的劲儿。
张导笑着拍拍阿彪的肩，“好好训练演技，下部戏要是有合适的角色，我找你。”
阿彪激动的给张导鞠躬：“多谢张导。”
苏茜笑笑几人一起走了。
等他们走远了，经纪人拍了下阿彪的胳膊，“你小子不错，有贵人缘。苏总难得来公司一趟，就被你碰到了。”
而且因为苏总，还被张导注意到了，这就叫运气啊！
阿彪裂开嘴傻笑着。
经纪人边走边和阿彪说：“好好干，我也会尽力帮你找资源。”
“你小子能红，真的，你要知道所有能红的明星，都是靠天赋靠运气的，我看你小子有运气，一定要把握住。”
阿彪连连点头，发誓自己要更加努力。
······
没多久就放了暑假，苏茜也没有回内地，不仅仅是珠宝公司上市的事，现在《少林寺》上映也遇到了阻力，根本就没时间回去。
乔木也很忙，到了八月，才抽了一点时间过来了。
苏茜接到乔木，还在车上，乔木就紧紧的抓着苏茜的手，一刻也舍不得分开。
乔木一双眸子也始终痴痴的看着苏茜。
苏茜久经沙场的人都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她知道，要不是车子前面还坐着小黑和叶英，乔木早就亲上来了。
到了家，乔木提着行李箱上楼，苏茜陪着乔木进他的房间，刚想说让乔木先洗个澡，乔木一把就将苏茜抱住了。
苏茜也伸手抱住了他。
靠在乔木胸前，她心里幸福又宁静。
两人在楼上待了好久，才脸红红的下楼吃饭。
全嫂笑眯眯的看着两人，平时不觉得，乔木少爷一来，小姐就变得像个小女人，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乔木这次过来时间有限，在港城也就能住十来天。
苏茜干脆放下手里所有的事情，专心陪他。
两人几乎日夜黏在一起，也不觉得腻。
乔木又说起了结婚的事情，“明年夏天我就能拿到硕士学位，然后进研究所，边读博边工作，我去单位之前，我们就去领证结婚好不好？”